声明:本书为书本网(www.bookben.cn)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Hold不住:霸道阴夫药别停》 作者:二馨 第一章 深夜归家人 最近这一年,尤其是最近一个月,我过得特别累。 因为我和男友备孕一年,夜夜冲刺,床板都压断了好几根,我的肚皮却始终没能鼓起来。 男女之事,向来是感情的调和剂,可是若量过多,却会适得其反。 而我,对这种目的性巨强的恩爱行为,早已厌倦,渐渐恐惧。 但为了不扫男友的性,我还是强颜欢笑,张腿配合。但压制的不悦却慢慢积累,由量变发展为质变了。 那天和男友的妈妈聚餐,她挖苦我是不下蛋的鸡,当晚男友又来摸我,我没忍住脾气拒绝了然后我们第一次面红耳赤,拉扯中我打了他一巴掌,他摔门而去。 这之后,他总是深更半夜才回家,在我熟睡时不停的从我身体索取温暖。等我第二天醒后,他却又走了。 我想他是爱我的,所以他每夜都回家,还辛勤耕耘;但他应该也是怨我的,不然也不会从不和我打正面,总是在我睡着时折腾我。 但我不太喜欢这种相处模式,每当夜晚来临,我都告诉自己今晚一定不能睡着,一定要等男友回来后和他好好谈谈,但说来也奇怪,每当快到凌晨的时候,我总是困的很,每次都睡过去。 这种男友白天不回家,深夜回家就和我啪啪啪的相处模式持续了一个多月,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期盼着这次肚皮能争点气儿,赶紧怀上爱的结晶,那我们之间的隔阂便能早日消除。 可能老天听到我的心声了,这个月的大姨妈已经推后了三天! 我拿出家里的准备充足的验孕棒,一次验了五根。几乎是几秒钟后,五根验孕棒上都出现了很红的双杠! 怀了!怀了!可算是怀了!我这女屌丝终于母凭子贵,即将嫁入豪门,迎来人生的巅峰了! 我瞬间流下了喜悦的眼泪,双手颤抖的拨通了男友手机。 可手机是关机的。 可能,他在开会吧,毕竟他是公司一把手,公务繁忙。想到这里,我快速化了一个淡妆,换上他喜欢的裙子,打算飞奔到公司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因为怀了孩子,我的心情是激动而喜悦的,嘴角都往上扬。可我一打开门,就对上了一双愤怒的眼睛。 我身世平凡,活得乏味,没有与人结下怨仇,能用这种恨不得饮我血吃我肉的眼神看我的,也只有我未来的婆婆了。 其实说实话,我对怀孕这事并不着急,毕竟我才21岁,可我男友很想和我结婚。但我出身普通,和他门不当户不对,在男友一再坚持下,他妈才退了一步,要我怀上她家的骨血才认我这个媳妇。 她的妥协只是因为她爱的儿子,而不是因为喜欢我。我们很少有交集,偶尔的聚餐我也是下人气儿十足,就连“伯母”二字,都叫得没底气。 但今天,我许可手握王牌,有了通行证了,于是我鼓起勇气,直接叫了她一声妈。 “妈?”她用看笑话的眼神儿看我,“谁是你妈了!上次和你吃饭,我是说了你几句,但你若是想借此挑拨我和我儿子的关系的话,我能分分钟让你消失在地球上!” “妈,我怎么会呢,你是长辈,我向来尊敬你。” “假惺惺!你出去吧,我要和我儿子单独聊聊。” “他不在家,我正要去公司找他。” “公司?我刚从公司来,他的秘书告诉我,他已经一个多月没去过公司了。” “不会吧,他……他每晚都回家的啊!”面对婆婆不信任的目光质问的眼神,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是吗?”婆婆狐疑的皱着眉,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保安室,在调取了近一个月的监控后,我的汗毛瞬间都竖了起来。 男友自那晚吵架开车离开后,再也没有踏进小区半步! 我的心脏以要跳出胸腔的架势,剧烈跳跃着,那……夜夜和我共眠的人,是谁? 我不信,再次确认着视频。无论的小区门口的监视器,还是我家楼道和门口的视频,男友都没出现过。 更匪夷所思的是,我家也没有任何人进出过,尤其是深更半夜的时候! 我感觉我的喉咙,就像被一双无形而冰冷的手捏住一般,很久呼吸不上来。 作为一个生理和心理功能健全的女人来说,梦里做点带颜色的事也是人之常情,但不可能做梦还能做出怀孕的吧?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那夜夜纠缠不是梦! 可,没人去过我家,那和我那个的人,到底是谁!!!! 婆婆看出我的异常,锐利的盯着我,“怎么了?” “没……没事……”我的手,下意识的放在小腹部位,心里却在祈祷是验孕棒过期了,检验结果出了错。 “算了!”婆婆鄙夷的斜视了我一眼,“我会让保镖查找子铭的下落,你也不必太难过,他这么多天不出现,肯定是为了躲避你。说不定他已经有了其他女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该有的补偿我不会少你半分。” 对了,我的男友姓白,叫白子铭。 “哦……”她的话其实我并没有听进去,我恭敬的送走她后,又回家验了孕。 这次是十根早孕试纸,而且是不同的品牌,都在保质期内。 试纸读取得很快,不到一分钟就出来了两条红杠,而且还是强阳。 备孕一年多才怀上孩子的我,原本的喜悦早已被恐惧和担忧取代。我不甘心的一直打男友的电话,但却一直是关机状态。 最后,我对着电话骂道,“白子铭,你他么的是死是活都得给我一个消息!你终于当爹了,我们总算有了孩子了,你若是这个时候敢和我玩失踪,我定不饶你!” 我吼完后,筋疲力尽,喉咙犹如被大火席卷过一般的难受。我刚放下手机准备倒杯水喝,手机便提示有短信进来了。 我以为是男友发来的,便急忙点开,可当看到短信内容时,我感觉我四周的空气似乎都骤然冷了下来。 “许可,孩子是我的,你休想给孩子乱认爹!” 我又看了一遍,号码竟然未显示!我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靠墙而站,鼓起勇气大声说,“白子铭,我知道你是技术不错的黑客,这样吓我有意思吗?” 这时,更加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手机屏幕上,竟然有字自动输入…… 就好像是有一双手在打键盘似的,一段文字快速的呈现出来。 “我再说一遍,孩子是我的,你再敢乱认丈夫,当心我修理你!” “修理?”天知道我有多害怕,但我还是装出一副无畏的样子,“你出来呀,现在修理我呀!” 手机屏幕里快速出来一行字,“快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还想问点什么呢,可未来婆婆的电话进来了。我的两只眼睛突然跳了起来,频率极快。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那这两眼一起跳,到底是好预兆还是坏预兆啊? 我手心有些发抖的接起来,声音都是颤音,“伯母……” “你过来吧。”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悲恸,没有了平日的强势。 “哪……哪里?” “二院……停尸房……” 停尸房…… 这三个字就好像加了特效似的在我的眼前不停跳跃闪烁着,在某一瞬间我似乎能穿透它们的指引,透过几公里的距离,看到白子铭被白布盖上的样子。 对未知的未解令我心生恐惧,我有种脚不沾地的感觉,思维几乎是停滞的。凭着记忆我东倒西撞的来到车库上了白子铭送我的奔驰车。可折腾半天,车子一直打不起火来。 装进裤兜的手机开始响了,车子发不起火已经让我满头大汗,嘈杂的手机铃声更令我心烦。我直接把手机关机丢到副驾驶座,可关机后手机竟然还能一直响,我以为是我产生了幻觉,可当我接通后,对方那句鬼魅的声音令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许可,若不想死,就回家去。” 第二章 墓园的男人 那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闷沉低哑,且给我一种极大的压迫感,就好像……好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一样。 这个念头令我不觉好笑,可能是我或者男友无形中得罪了谁,所以我被人盯上了吧。 于是我手机也没拿,直接下了车,打算去外面搭出租。 我所在的小区是城市新开发的片区,地处幽静,一般很难打到车。我一路小跑来到小区门口,就看到有好几个人也在等车,而此时恰好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 我也顾不上先来后到了,直接打开车门就坐了上去。回头想和他们说声抱歉时,却发现他们并没有看我。 可能他们是再等家人或者朋友的车吧。 “师傅,去二院。” 起初,我并没有注意看司机。我心急如焚,而司机却把车子开得慢悠悠的,所以我催促了几遍。可他却充耳未闻,车速始终比老牛拉破车快不了多少。 “师傅,我真的很急,能麻烦您快点么?”我太急了,语气难免激动。 可司机,没有搭理我,也没有加速。 或许,司机是个聋子? 想到这里,我伸出食指戳了司机一下。可这一戳,却差点没把我吓死。 我竟然把司机戳破了! 我什么时候有这种特异功能了,能一个手指就把人弄伤的?我定睛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死,这司机竟然是纸糊的。 就是那种,人生后下葬时烧得那种金童玉女…… “鬼啊!”我慌张的去开车门,可车门竟然也坏了,原来车也是纸糊的。 恐惧令人愤怒,而愤怒则给了我力量,我手脚共用,三两下把车撕得粉碎,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我所处的位置,竟然是一处墓园! 墓园?! 我出生在一个落后的小乡村,村里的人死了都是找风水先生随便看看,直接埋进农田里,这么高端贵气而又阴森的墓园,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忍着屁股的疼痛爬起来,一抬头就看到远处都灯光。这种有规模的墓园肯定有看守人的,想必那里就是吧。 我顺着灯光走去,目测几百米的距离,我走了几分钟都没到。 渐渐的,我身上的汗一下子全往外冒了。 因为我发现,就算我一直往前走,也永远到不了有光的地方。因为那有光亮的地方,似乎也在移动中。 鬼打墙? 我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可联想到今天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情,“鬼”这个词瞬间涌入我的脑袋。 莫非,是男友的鬼魂在联系我? 因为男友的妈说,白子铭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我大哭出声。“子铭,是你在召唤我么?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好端端的你突然就死了?” 远处的灯光闪了几下,周围的空气也骤然冷了下来,明明是六月的天,却瞬间开启寒冬模式。 电影小说里的鬼,大多是见不得光,且冷冰冰的形体,一般人是无法用肉眼看见的。我想,肯定是男友在给我回应。 一想到是男友的鬼魂,爱意快速战胜了恐惧,我挥着手臂探索着周围,企图在空气里摸到点什么,可事实上我却什么都没有抓住。 “我不该和你吵架的,是我不好。我爸妈死得早,而你是除了他们第一个给我温暖的人,你怎么忍心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独活!” 我控诉着,声泪俱下。“白子铭,你这个大骗子,你不是说你一定要死在我后面的吗?因为你不忍心让我承受死亡和离别的痛苦!” 周围的空气,骤然又低了几度,犹如极地气候。男友一定能听到我的声音,于是我继续说,“你来取我的命吧!我要和你一起死!” “真的?”空气中飘来十分空洞而又磁性的声音,犹如我们不在一个空间。 “子铭,你真的在?”我欣喜的说,“当然,我爱你,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男声似乎冷哼了一声,我的脖子突然附上了一层冰冷,“我等了你那么久,你却爱上了一个废物,把我完全忘记了。既然如此,那我留你何用!” 紧接着,一声愤怒的叹息声灌入我的耳中,颈部的力道开始收缩,我瞬间有种提不上气儿,马上要去见冤枉的感觉。 但我开始挣扎了,因为那声音,根本不是白子铭的! “放……放开……”我的手挥着,“啪”的一下,竟然打中了某个物体。 借着月光,我看到一个个高的男人显现在了我眼前,而我啪到的位置,竟然是他的胯……胯下…… 勃颈处的力量渐小,我一扭头,离开了他的控制范围,张开嘴巴大口的吸着氧气。 “嘴巴长那么大,是想要我吻你吗?”身旁的男人说着快速移动到我身边,捏住我的下巴就快速浮上来。 说实话,我是一个很本分的、想要从一而终的女人,可是他的技术太过出彩,等他放开我时,我竟然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 不过,我很快意识到了我的羞耻心,也认清了一个现实。我的男友还躺在冰冷的停尸房里,而我却在墓园和一个鬼亲嘴,还亲出了感觉…… 我真是一个荡妇! 我退后两步,把害怕的情绪隐藏,装出勇敢的样子迎上他的视线。“鬼有鬼道,人有人道,人鬼殊途,请你让开去路。” 说这话的同时,我在心里惊叹,这是一个多么帅气俊朗的人啊!虽然眼下的气氛是多么不合时宜,但我只是瞄了他一眼就有种心神荡漾的感觉。若他是活人,那现在的小鲜肉们都会丢了饭碗吧! 犹如被巨匠细心雕刻过的立体五官,犹如星辰的璀璨双眼,已经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的各种腹肌、人鱼线、马甲线等等。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他性感的薄唇轻吐出一句我完全听不懂的话来,“许可,今生你绝不能负我,否则……” 他笑了一下,渐渐化为虚无,在我眼前凭空消失。几乎是同时,有人冲上来扶住了我。 “许可,子铭都死了,你还在这里胡闹什么!”来人是白子铭的好友,陈清华。 我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于是便保持沉默。好在陈清华也没再追问,开着车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墓园在城北,而二院在城南,相当于要横跨一座城。路途遥远,我靠着靠着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那梦,却犹如昨日重现,把我们唯一的一次吵架内容重现了。 男友为了给我名分,便对怀孕之事特别上心;婆婆看着她宝贝儿子日渐消瘦,便把怨气往我身上发,逼我看各种名医,中西药每天吃得比饭还多,比喝水还勤。 分不清是药吃多了,还是气吃多了,我突然对那档子事丧失了兴趣。每当夜晚来临,男友回家,我的手脚都会颤抖,眼神漂浮,坐站不宁。就连男友的一个微笑,都会让我觉得他就是居心叵测,对我笑,不就是想和我那个吗? 说实话,和男友身心合一的运动已经由享受变成了折磨! 所以每月亲戚的例行造访,便成了我一个月中最轻松的几天。虽然我痛得满床打滚,但和做那事比起来,却更令我能接受。我恨不得亲戚每月来一次,一次来一个月呢! 可因为心情和药物的关系,亲戚造访的时间却逐渐缩短,由原来的7天,变成了5天,现在更好,干脆两天就回去了。 那晚是亲戚回去的第一天,为了逃避男友,我早早的上了床,用湿帕子放在额头上,还在小内上贴上姨妈巾,无精打采的哼唧着,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 7点钟,男友准时回家,他推开卧室门时,我的心一紧,有种眼前一黑,随时都可能昏厥的感觉。 “睡了?“男友微笑着靠近我,我往床的里侧缩了缩。 “那个……子铭,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没有做饭,你回你家吃吧。”我满腔愧疚的说,心里却希望他赶紧回他妈家去。 可他一听我不舒服,却快步奔到我身边来。他温热的手附上我的额头,满眼怜惜,“怎么了?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不用,就是浑身使不上劲儿,休息一晚就好。你快点回你家去吧,多吃点好的补补,不然你妈又要骂我是吸血鬼,把你吸干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边脱衣服边说,“何况,我这么努力也是为了尽快和你结婚嘛!” “可是我不舒服。” “你就躺着,交给我就好。” 他说着,还真往我身上靠。我想到几天前他妈讽刺我是不会下蛋的鸡的话,突然怨气骤起,在他解我纽扣之际,一脚把他踢开了。 第三章 大意被欺负 男友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来这么一招,踉跄了几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一边站起来一边说,“小可,你怎么啦!” “亲戚还没走。”我随口扯了一句谎。 “不是今天就干净了嘛。”他说着就来扯我的裤子,我挣扎,但力气怎能敌他。 我的下半身很快失守,他扯出干净的姨妈巾,脸色都发青了。“许可,你至于这样嘛?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你若是不想生孩子就直说,搞这种花样做什么?!” 他的质问,令我瞬间火冒三丈,他竟然怀疑我对他的感情。“白子铭,你爱怎么想都可以。我每月排卵试纸和早孕试纸换着用,叶酸吃到吐,补品吃到上火流鼻血,跑医院比跑厕所还勤,到头来没人体恤我的辛苦,反到被人挖苦说我是不会下蛋的鸡。说实话,种子不行那也不能赖地啊!别和你妈一样,什么过错都往我身上推!” 男友本就阴沉的脸,更阴暗了。“小可,我妈也是求孙心切,你用得着和她一老人家斤斤计较吗?” “我计较了吗?我没计较吧,平日你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我也没说什么。我今天就是有点情绪了,不想让你碰我,我就十恶不赦了?” 我越说越委屈,“她是你妈,她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是什么?说好听了是你女朋友,说难听的不就是一陪~睡的么?我又没和你领证,你家凭什么就要求我先怀孩子!我知道我许可穷,配不上你,但我也是有骨气有尊严的!我许可告诉你,我他么的不和你生了!你爱生就找别人生去!” 我歇斯底里般的吼完,男友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他的巴掌都扬了起来,但最终又放了下去。 “许可,你认真的吗?” “真,比真金白银还真!”若是平时,他早就安慰我了,可今天他却摆出一幅真要和我划清界限的样子,在这种情况下,我话赶话的继续放狠话。“我想,这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了!” “行!”男友狠狠的撂下这个字,摔门而去。 我盯着门看了许久,最终没出息的把自己关进洗手间哭了许久。迷迷糊糊间,我感觉有人抱起了我,并把我放到了床上。 我的意识渐渐清醒,试了几次却都睁不开眼睛。但我知道,在我身~上浑汗如雨的男人一定是我男友,因为只有他有家里的钥匙。 这一夜,我足足被要了四次,每次论以时计。 平时的男友并没有这么强悍,想必是吵架刺激到了他,所以他才变得这么勇猛吧! 梦做到这里,我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对上了在我身上运动的人。 那人,便是刚才在墓园亲我的男人! 我一声尖叫着醒来,对上了陈清华探究的眼睛。 还好只是梦中梦! “那……那个……我……”那个男人的眼神太过鬼魅深邃,我太过震撼,瞬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子铭的死我们都很难受,如果不愿说话就乖乖呆着,我能理解。”陈清华的嗓音很温实,他说着打开车门,“到了,下车吧。” 我机械般的下了车,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的移动。离停尸房越近,我就越是挪不动步。远远的,就听见哭闹声,是白子铭的妈妈。 那么雍容优雅的女人,此刻完全成了泼妇。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深爱白子铭到骨子里的人就是她了。看到她声嘶力竭的模样,我的心一下子痛得快碎了。我走近她,一把搂住她。 “妈,子铭就这样走了,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这刻,我只想和同样爱子铭的人,抱着痛哭一场,所以她的耳光,以及紧接而来的吐口水、扯头发、揪衣服的行为,让我措手不及。 我是被陈清华带离停尸房的,我执拗着要回去见子铭最后一面,但却被陈清华的话骂醒了。 “许可,你知道白家人现在已经把你当成了杀人凶手吗?你去那里只会自找难堪!而且,子铭的尸体被凶手肢解成了碎片,加上在臭水沟里泡了一个多月,你还能看得下去吗?”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我爱的白子铭!” “是,你爱他,可是他死了!而且他不仅死了,还让你成了众矢之的。许可,白家人现在很不冷静,你若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得先保护好自己,最好等他们冷静后再出面。” 我最终同意先离开这里,但并不是陈清华的话说服了我,而是我的腹部,突然剧烈的动了几下。 腹中的蠕动,突然让我产生了一个想法。孕妇至少要三个月以上才能感觉到胎动吧,也许,在男友死之前我就怀上了孩子,只是我药吃多了,所以才月经紊乱,说不定之前几次的亲戚造访,是先兆流产…… 男友很可能是吵架出门后就遇害了,当夜他的鬼魂就回家了,他和我恩爱,肯定是想告诉我什么。 想到这里,我就告诉自己,即使男友已经不在了,他已经不能给我名分,我也要生下孩子。因为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续,更是我们相爱的最好证据。 “陈清华,谢谢你。”我转身准备回家。 “许可,”陈清华说,“子铭刚死,你无依无靠的难免会胡思乱想。今晚就去我那吧。痛失兄弟我也很难受,两个人做个伴,时间就更容易打发些。” 想到奇怪的短信和电话,以及墓园里的男人,为了安全起见我最终同意了。 陈锦华住在繁华的市中心,到他家后他找了一件他的T恤给我。我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但刚才被围攻,我的衣服都快成碎片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接着。 洗澡的时候,想起和白子铭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莲蓬的水一直淌着,在某一瞬间,我突然萌生死意。 如果就这样死了然后去陪白子铭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腹中的宝宝就好像有感应一样,又动了几下。 我洗好澡后来到客厅,陈清华已经做好了饭,我哪里还有胃口,可是一想到肚子里的宝宝也要吃饭,我便狼吞虎咽的狂塞,美味的佳肴不过也似味同嚼蜡。 “慢点吃”,陈清华说着递给我一杯牛奶,“如果子铭能有灵魂,能看见你的话,他一定不想看到你难受的样子。我会替他好好照顾你的。” 可能因为我是农村里长大的穷孩子,小的时候没喝过牛奶这么高级的东西,所以我就算是现在也接受不了牛奶的味道。 但一想到要给孩子补充营养,我最终还是喝了。没过多久,我便感觉到身体有些乏力,陈清华看出我的异样,扶我进了房间。 “好好睡一觉吧,明天醒来,就会是个新的世界。”也许是我看错了,陈清华的眼中竟然有某种波光流转。 他离开后我本想反锁门的,可又担心陈金华会觉得我在防备他,于是就任门半闭着睡下了。 我的身体越来越热,好像是发烧了,可我的心里又有种痒痒的感觉,某种渴望渐渐清晰。 我撑着去了洗手间,冰凉的冷水竟然也无法浇灭那种渴望。我看着镜中自己潮红的脸,眉头皱了起来。 看来,我是被下药了…… 我猛的惊醒,跑出去想反锁门时已经来不及了。陈清华已经满脸色相的站在了门口。 “你……你要干嘛……” 陈清华直接走上来拉扯我的衣服,一丝淫笑挂在他的嘴角,“干~你。” “你疯了吗?我是你兄弟的老婆!”我试图用这话换回他的理智,可他却双眼通红的说,“许可,你知道为了等今天我等得有多辛苦吗?老子早就想上你了,要不是白子铭把你像金丝雀一样关进笼子里让我接近不了你,我早就得到你了!” 他说着,竟然直接扑上来脱我的衣服。 我想后退,却直接被他逼近了死角。 “陈清华,你这个禽兽!”我想推开他的手,我讨厌他掀开我的衣服,可是我的四肢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我还只能像没有骨头的人一般靠在他身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盘,别把你自己说的多纯洁干净。你一个农村来的丫头,除了有一点姿色外,无学历无背景,不就是想凭仅有的美貌找个男人吗?我和白子铭同时认识你,起初我们多聊的来呀,只不过你发现白子明比我有钱后就见前见钱眼开。所以你就乖乖配合,我保证你衣食无忧!”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用语言和行为对我进行双重侮辱,我恨不得杀了他,可我却没有那个本事。 我绝望了闭上眼睛流着眼泪,痛苦的想咬舌自尽,可我却连这点力气都使不上了。 子铭,如果你死后也变成了鬼,就请你来救救我…… 在我有这种想法的瞬间,陈锦华突然松开了我大叫出声。 我没了支撑,直接倒在了地上。药性越来越强,我无法控制的发出呢喃声来。我迷离的睁开眼睛,就看见陈清华痛苦的揪着脖子,就好像有人在掐他死的。 很快的,他的五官渗出血来,两眼白翻着摔在了地上。 “子铭,是你回来了吗?”药性令我娇~喘~连连,天知道我的心里是有多害怕。 突然,有一块冰冷附上了我的脸。这种感觉让我在刹那间意识到,是墓园里的那个男人! 第四章 多出的影子 上次在墓园那种地方,他都能用一个简单的吻让我迷乱了心智,这次我又是这种状况,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管住自己的身体。 我挣扎着想逃走,可是却只能一直瘫软在地。 我身体里的火越来越热,我开始有一种恨不得脱掉身上的束缚,彻底释放自己的渴望。 但我知道那个男人一定站在这个房间里看着我,我极力克制,可呼吸声却越来越粗了。 一丝冰凉触上了我的手腕,直抵我的心脏,令我愉悦得很。我想索取更多,干脆二话不说的直接顺着手腕的凉意紧紧抱住他。几乎是同时,男人再次站在了我面前。 就好像他只是穿了能隐身的皮囊,皮囊一脱就站在我面前一样。 “跟我走。”他揪住我的手,表情可怕得很。 “我难受……”我真想正常的说话,可这话一出口就成了撒娇…… 他很不爽的回身看我,但最终还是弯下腰来,英俊的脸庞凑到我跟前,“男人都是狼,你是在为你的愚蠢买单。” “我想……”我哪里还听得进他的训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想把他彻底扒光。 他冰冷的眸色染上了一抹愤怒,“我薄泽辰没有让一具尸体观赏我们深入了解彼此的打算。” 身体的渴望,完全占据了理智,我像只八爪鱼似的死死地贴在他身上。 他长得俊,身材棒,身边应该是不缺女人的。那想到他低吼一声,竟然直接抱着我就从窗外飞了出去。 药性控制了我的灵魂,我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件事。在飞翔的时候,我傻不拉几的问他,“现在做可好?” 他特别无语的看了我一眼,很快的把我带到他家。他家真豪华,房子大,装修壕,他把我拉近房间丢在床上,没有开篇,直接进入。 我的下面早已泥泞不堪,他的深入让我禁不住发出声音来。 我潜意识里想护住肚子,他看穿我的心思,冷峻的说,“没事,我薄泽辰的孩子,没那么脆弱。” 他的进攻,是那么的猛烈,却又给我一种极有大的熟悉感,就好像我们曾紧紧拥抱过几百年。在他疯狂的攻击下,身体上的火热渐渐褪去,而我也困乏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我是在鸟叫虫鸣的声音中醒过来的。但我却没有失忆,昨晚的事情我记忆犹新。 我想人不知鬼不觉的逃跑,却又迟迟不敢睁眼,害怕那个男人还在这里。我想扯被子盖好自己,一抹就摸到了一丝光滑。 绸缎? 白子铭曾送我去学校学过服装设计的课程,所以我对布料略知一二,一抹就摸出来了。 现在的人很少穿这种布料的衣服,这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品位还真特殊。 意识清醒后,感官也逐渐复原,我全身都酸疼得很,尤其是双腿酸得都抬不起来了。 我悄悄的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悄悄打量四周,最先入眼的是蓝天白云。 这个男人还真会装修,每天一睁眼便能看到色调清新的屋顶。我又往侧边一看,入眼的竟是一尊尊墓碑!! 震惊令我迅速起身,这不是我昨晚来过的墓园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豪华大别墅、柔软的席梦思呢?天呐,我真的是撞见鬼了! 再低头一看,我竟然穿着红色的绸缎旗袍,头发还被盘了起来,头上还戴着古色古香的红色发饰。 我把旗袍往上拉了些,我脚上穿的竟然是双红色绣花鞋! 这么喜庆的装扮,不是古代新娘子的装束么? 莫非,我昨晚被鬼带进了棺材,然后被他换上了衣服,今早又被他送出来吧? 想到这里,一阵阵凉风刮过我的心头。我不要命地拔腿就跑,一路上我没有遇见任何人,就连墓园入口的房子都被一把生锈的大锁锁着,没有半点人味儿。 我搞不清楚墓园的具体位置,之觉得偏僻得很,我在公路上跑了许久都没看到一个人。在骨头快全部散架的时候,我总算在一个岔路口看到了一个开拖拉机的大爷。 “大爷,能不能捎我一段?”我拦住他问道。 大爷盯着我仔细看了几眼,犹豫了一会儿说,“姑娘,上来吧。” 上车后大爷抽着旱烟,时不时的用余光偷瞄我。我有些戒备的问,“大爷,请问你是人是鬼?” 大爷愣了一下,哈哈大笑着说,“姑娘,我正想问你同样的话呢,你倒抢先了我一步。”“我当然是人呀。”想到最近的发生的灵异事件,我多嘴问了一句,“大爷,你为什么会怀疑我是鬼。” “因为你的身上,多了一个影子。” 我不明白大爷在说什么,但我扭头一看,太阳下我的影子浓黑的存在着。而且我动它动,我停它停,仅此一个。 我寻思着大爷可能是年纪大了视力不好,便也坦然了,可他下一句话却令我诧异至极。 “我视力好着呢,没看花。人有三魂七魄,染上脏东西的人都会丢失魂魄,像你这种多了影子的人,倒是少见。” 他见我不信,继续说,“你最近应该是遇到些脏东西了吧?而且你还怀了脏东西的孩子?” 大爷说完就笑了,“姑娘,我看你是从薄家墓园跑出来的吧?你知道你一路上为什么都没遇见人吗?因为哪里闹鬼,早就没有人出入了。” 我很想反驳大爷的话,但“薄家”两个字却和我记忆中的某个点重合了,但我却根本不认识这个姓氏的人啊。 但我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直接噗通跪在大爷面前。“大爷,您一定是个高人,我的确遇到了些常理解释不清的事情,请您帮帮我!” “高人倒算不上,只能说是略知一二。不过,凡事有因必有果,因果报应也是我不能插手的。若是有缘,我们再遇见的话,我会帮你的。”大爷说着把拖拉机停下,“坐这路车能直接到城里,你走吧。” “大爷,您就算不能帮我,那也请给我指点一下吧。我一个弱女子,很难应付眼下的情况。” 大爷意味深长的说,“你可不弱。” 然后,我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回到了家。我知道我身上的红妆有多怪异,但我故意装出一副高冷的样子,用肢体语言告诉他们,姐姐是在Cosplay。 一回家我就立马换衣服,可鞋子却像孙悟空的紧箍咒似的,完全脱不下来。 被下药、被鬼带到墓园折腾、又走了那么多路,我早已没了力气。想到男友和陈清华的死,我更是恐惧疲惫,我一下子哭出声来。 “真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现在连你这绣花鞋都欺负我了,你若在死咬着我的脚不放,当心我一个生气直接把我的脚也宰下来,直接把你丢进火堆烧死。” 我的话刚落,鞋子竟然自动掉落了,就像它也能听懂人话一样。 我正准备捡起鞋子好好研究下,门铃响了。 该不会是白家人吧? 我踟蹰着来到玄关,竟然是警察。 警察? 我狐疑的开门,穿着制服的警察拿着他的证件说,“是许可吗?我们现在怀疑你和一宗杀人案有关系,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杀人案?是陈清华吗?” “你倒诚实!”警察笑了一下,“不过也好,坦白从宽,还能从轻判。” “我昨晚去过他家,看到他在我眼前被人杀死了。”一想到陈清华昨晚对我的所作所为,我自然恨他,但此刻确认了他的死讯,心里也不好受。 到了警局,我直接被带进了审讯室。人不是我杀的,我自然不会承认,但我没有任何证据。而监控视频上的画面,则证实了我和他一起去了他家,现在我可以说是空口无凭。 “许可,我们自然会找到证据抓到你,你狡辩也没用的。”警察似乎生气了,通知把我送去拘留室。 这时,警察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皱着眉头应和着,挂了电话后说,“这么目无法律,原来靠山够硬。” 我完全听不懂他在什么,可警察却说,“别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早晚有一天,我会找到证据亲自送你进监狱。” 第五章 姻缘天注定 从杀人嫌犯被关进警局,到证据不足释放离开,不过一小时。 我一个孤儿,没权没势,能让我这么快洗脱嫌疑的人,也只有白家了。想到昨晚他们的举动,白家应该是恨我入骨的,说不定他们只是想把我捞出去了解白子铭的死因。 我穿着一件黑色连帽衫,我把帽子戴好,准备快闪。在被白家发现我怀孕以前,我得先去医院确认一下宝宝的健康状况及孕周。 我跟在一辆准备出警的警车后面溜出警局,正准备打出租,白子峰已经站在了我面前。 “徐小姐,请跟我走一趟。”白子峰是白子铭同父异母的哥哥,白子峰一直在国外求学,我和他甚少接触,但我从白子铭哪里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 “白大哥,是伯母要见我吗?” 白子峰是个长得很秀气的男人,五官和白子铭有几分相像,但气质却截然相反。他内秀的微微颔首。 “白大哥,我愿意跟你走,但在去见伯母之前,我得先去一趟医院。” “你受伤了?”白子峰眯着眼睛打量着我,“莫非,他们武力逼供?” “没有没有,只是我……我肚子有点疼,估计是肠炎犯了。”在弄清白家想见我的意图前,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怀孕的事,只能撒了谎。 “肠炎?”他微抬手腕看了一下时间,“伯母交代要尽早把你带回去,看她的样子好像很急,加上子铭的死对她打击很大,我怕她再受刺激。这样吧,先去药店买消炎药,等见面结束后我再送你去医院,行吗?” 白子峰的态度很谦和,甚至是有些为难。反正白家人也不能把我生剥活吞了,去就去吧,晚点再去医院就行。 白子峰见我同意后,露出宽慰的笑容来。“徐小姐,子铭真的没有爱错人。” 他显然是口误,说完这话就又尴尬的看着我,我心脏的某个角落酸疼得很。我转移话题压制这股难受,“白大哥,你知道伯母找我做什么吗?” “不知道,但我看到一个穿着唐装的老年人进了她的书房,我来接你时他还没离开。” 道士?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白家也感觉这事有蹊跷? 到了白家,我被佣人直接带到了一间卧房。“徐小姐,夫人交代你先洗漱,并换上她为你准备的衣服。” 当我看见衣服的颜色和款式时,我整个头都快要爆炸了。 红色的旗袍、红盖头、红绣鞋…… 除了花纹和具体的款式外,这和我早上在墓地醒来后穿的衣服没什么两样! 白家人,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我的心慌乱得很,直觉告诉我我不能任凭他们摆布。我打开门准备离开,但门口已经站着四个黑衣大汉了。 “徐小姐,请换衣服。”领头的黑衣人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威胁感。 我默默退回去,换上衣服后便被黑衣人带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主要是用来储藏红酒的,白子铭曾带我来过这里。但现在已经看不见红酒柜了,只看见很多的白蜡烛在燃烧着。而且静得很,就连绣花鞋落在地上,都会发出响声来。 结阴亲?我无聊时偶尔会看鬼片,这种情景和电影里的很像。我很想逃离,但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是笼中鸟,想飞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我硬着头皮往前走,就看见了伯母和一个穿着黄色唐装的老者在嘀咕着什么。 听见响动,他们就没继续说话了。老者拿着几柱香插到供台上,小声念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后,又从旁边的笼子里拿出了一只大公鸡。 “抱着他。”老者把大公鸡塞进我的手里,“然后磕头,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磕三个。” “为……” 伯母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我,“别说话!若不是没有其他法子,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在和子铭扯上关系!” “子铭他……” “你是聋子还是傻子,我不是让你别说话了吗?”伯母的眼睛都泛着红色的愤怒,好似恨不得直接冲上来打我。 “伯母,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也有知情权!”我这人一般都是逆来顺受,但这不代表我没有底线和脾气,尤其是眼下他们奇怪的举动,让我感觉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老者见我们要吵起来,便说,“姑娘,白先生死得很蹊跷,我们现在需要你搭根线,让我能和白先生的残魂对上话。” “残魂?”白天大爷还说我多了一个影子,难道真有这说话? 老者点点头,“良辰时机已到,你按我的吩咐来就好,别有太大压力。” “好的。”我也很想了解白子铭的死因,于是二话不说抱着被线绑住脚的大公鸡磕起头来。 我面向东面,才刚磕了一个头就见屋里“嘭”的一声突然亮起来火光。我回头一看,供桌上的祭品,竟然全部燃烧了起来。 我看向老者,他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我。 “愣着干嘛,继续!”伯母见我停下,厉声斥着。 “夫人,我看……” “我说继续!”伯母打断老者的话。 我磕了第二个,这次不得了了,伯母的衣服竟然燃烧起来! 她的黑色纱裙燃烧得很快,地下室又没有水源和消防设备,大家都乱了阵脚,眼见她就快要被烧死,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拎起公鸡的脚,甩着鸡和红盖头一起灭火。 老者则直接跪在地上磕头,一边磕一边说,“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她是你大仙选中的,求你网开一面,饶了我们。” 说来也怪得很,这火竟然一下子就灭了,而且伯母毫发未损,就好像刚才是场景是我们的幻觉一样。 “夫人,你爱子的事我是真的帮不上忙了,这钱我也不能收了。”老者拿出一个厚实的红包地给她。 “一点障眼法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了?”伯母的眼神还是惊魂未定的,但她一听老者不能帮她了,脸色瞬时很难看。 “夫人,这位小姐已经被大仙选中,别说我不能动她,就连我的师傅见了她的面,都要绕道而行。”老者说话的时候,还特别恭敬的对我哈着腰。 “她?她一个大山里出来的姑娘,能有什么……” 老者一把堵住伯母的嘴,“祸从口出,夫人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 老者说完快速离开,我想他一定知道缠上我的是什么东西,于是追着他跑了出去。出了白家宅院后,我总算追上了他。“你好,请你告诉我,我到底是惹上了什么东西好吗?” “姑娘,你是有福之人不落无福之地,很多事情时机未到是不能泄露的。” “求求你了!”我直接跪在了他面前,“你知道吗?白家死了的人是我的男朋友,他和我吵架后就失踪了,我真的怀疑是我害死了他!如果你知道些什么,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老者叹了声气儿,“我只能告诉你,你来到阳间是带着使命来的,而且你被一个力量强大的鬼仙喜欢着,当时机成熟,他就会带你离开这里到他的世界去,所以他容不得别人喜欢你,他也就会毁灭了那些人。而且,我猜你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为他已经和你举行过婚礼了。不过你也别怨恨,姻缘天注定,这都是命。” 老者的话,令我溃不成声。那个鬼……昨晚解我药性的鬼,昨晚给我床上红妆的鬼,竟然害了我最爱的男人的性命,还想带我到地狱去! 不!我不会乖乖的信这命!我不能让白子铭死得不明不白!我一定要替他报仇! 第六章 真假薄泽辰 想到这里,我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天虽然黑了,但我还是决定现在再去一趟墓地。 我怕我去晚了,又有人会因我而死。 我拦了好几辆出租,一听我要去薄家墓园,他们都拒绝了。有一位中年司机甚至说,“就算你给我十个亿我都不会去那种地方,挣到没命花,再多都白搭。” 没想到一转身就撞上了白子峰。 “肚子还疼吗?我送你去医院。”他温和的笑容里含着一丝歉意,给了我一种温暖。 一种能够洗刷掉悔恨和忘却痛苦的温暖,哪怕这种治愈非常短暂。 “不疼了。”没想到他还记得我肚子疼的事情,而这却只是一句谎话,我突然对他有了一丝歉意。 “我看你在打车,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吧。”他说着就打开副驾驶,让我坐进去。 “不用不用!我不去哪里,你快点回去吧!”白家的男人已经因我死了一个了,我不能再让墓园里的怪物盯上白子峰。 看见白子峰离开后,我松了一口气儿。我叫了一辆出租先送我回家,打算自己开车去墓园。 不知道为什么,一上了车我的眼皮儿就沉重得很。我告诉自己先眯一会儿养精蓄锐,没想到等我醒来后司机却不见了。 莫非这车也是纸糊的? 我用手戳了一下,用力过猛,手指头都红肿了。 “哇呜!”我吃痛的皱着眉,这时有人敲了几下车窗。 我扭头一看,果然是那个在墓园占了我便宜的人! 我原本打算去墓园会会他的,没想到他却亲自送上门来。瞌睡虫因他的出现而消失殆尽,我打起精神直视着他。 之前我还是挺怕他的,如今我决心和他来个了断,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去迎战,倒也无所畏惧了。 老者都说了,我与他结了阴亲,对我有所图,想必他是不会真对我怎么样的。 我打开车门下了车,直接冲到他面前。他太高了,我168的身高,伸长脖子也只是到他的肩膀。我仰着头看他,而他俯视着我,我一抬眼就对上他修长的睫毛、明烁的黑眸,以及那性感而弧形优美的唇。 我该如何摊牌?我没有桃木剑,也没有黑狗血和各种符纸,我要如何制服这老者口中强大无比的鬼? “美女,请你把车挪一下。”他浅浅的笑了一下先开了口,声音犹如小河叮咚,清亮而迷人,最牛掰的是他竟然还有两个酒窝。 一个鬼,一个杀人的魔鬼,竟然有这么一副好皮囊,真是可惜了! 最可憎的是,明明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却还要虚伪的装出一副善良的样子!如果我不揭穿他,真不知道他又要这幅皮囊害多少人。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暗自打量了一下四周,计划好逃跑路线。 这是一个地下停车场,有入口和出口,还有一条安全通道。我偷偷伸手拿过车钥匙,攥紧在手心里。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胸。我38D的胸部虽然被厚实的文胸和黑色衬衣的掩盖着,但还是颤动了几下。 我装出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趁其不备先下手为强,捏紧拳头使劲儿往他的胸口砸去。“你就是姓薄的那家伙吧?” 他用一种特别诧异的、就好像看疯子的眼神看我。“我的确姓薄,不过我是第一次见你,不知道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这男人,原以为他会潇洒的承认犯下的罪行,没想到他竟然能否认得那么干脆,还一副被人冤枉的样子。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继续放招了。 我围着他走了一圈,“那么多人把你吹嘘得神乎其神,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孬种?这位小姐,请你注意言辞,如果你不想和我的律师见面的话。”我离他很近,听到他的呼吸明显变粗了,似乎我的激将法起了点作用。 “律师?”我真被他的话逗笑了,“现在地狱都跟上时代步伐了,竟然也是法制社会?” “小姐,请你自重!有话直说,别阴阳怪气的。”他的脸垮了下来,似乎很愤怒,但生气却没有降低他的颜值,反而更突显了他的高贵气质。 呸!再帅也是个鬼,还是个恶鬼! 既然他还要继续装,那我也不客气了。我抬起脚,直接用八厘米的高跟鞋踢上他的裆部。 我虽然没学过跆拳道之类的功夫,但在农村长大的我可是一个孩子王,上树下海的事情可没少干,身手也算敏捷的。 只听“呃”的一声,他捂住胯部,直接蹲在了地上。 “你也知道疼?你杀了我男友,陈清华,刚才在白家还想杀死我婆婆,现在又把出租车司机弄到哪里去了,难道他们不会疼!” 他弯着腰继续蹲着,气喘如牛。 “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所企图,那你就冲我来,放过其他人!” “你个疯子!”蹲在地上的男人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捏住我的手腕。“你是警察吗?你说我杀了人那去报警啊,没头没脑的跑来纠缠我还这么理直气壮,你信不信我把你送进监狱!” 我的手腕一阵吃痛,但我却忍着痛楚反击。“如果你说的方法行得通,那就不会死那么多的人了。” “疯子!”他甩开我的手,伸出食指警告我,“如果你再继续纠缠我,那就别怪我客气。” 他似乎真的疼,额头上都是密密的汗珠,停车场的墙灯柔和的打在他的脸上,使他看起来性感得不像话。 “客气?对我不客气的一直是你吧?你昨晚都把我上了,还趁我昏迷逼我嫁给了你,那你那时候怎么不客气。” “妄想症?”他有些不耐烦了,“我看我该送你去的地方是精神病院。” 这时,停车场有车驶进来。车子径直开到了我们身边,下来一个穿着白色晚礼服、长发披肩的女人。 她朝我们走过来,清新的香水味令我精神一震。她看了我几眼,然后伸手跨上他的胳膊。“泽宇,宴会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风吹风铃,声音叮咚悦耳。说着,她又看向我,“莫非,你今晚不打算让我做你的女伴了?” “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疯女人,走吧!”他就像躲避瘟疫似的,快步离开。 “美女,你不能跟他走!”一想到他可能又会害了这位美女,我立马冲上去拦住他们。 美女奇怪的看了我几眼,暧昧的笑了一笑,“害我?说实话,我求之不得呢!” 又一个被鬼迷了心窍的女人!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昨晚,药性让我欲罢不能的时候,他好像说了名字。 和薄泽宇很像的一个名字…… 好像是叫薄泽辰…… 我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不过他们的名字那么像,两个人必定有联系。 等我理清思绪回过神来时,薄泽宇已经和美女走远了。 “薄……薄先生,等等我!” 他们听到我的叫声,反而加快了步伐。我直接把高跟鞋一蹬,光着脚丫子飞奔,总算截停了电梯。 薄泽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保安吗?这里是地下一层,有一个……” “薄先生……”我笑嘻嘻的抢过他的手机,挂了电话后双手奉送到他面前,“我想我是把你和某人搞混淆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他根本不屑于看我,我只能硬着头皮撑着笑说,“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薄泽辰的人……”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你认识他?” “算是吧,不知道薄先生能不能和我说说他的事情。” “他是我的双胞胎弟弟……”他的声音很低缓,“不过他已经死了。” “那你知道他变成鬼的事情吗?” 薄泽宇的嘴巴动了动,正想说什么,他身旁的美女语气不悦的打断我,“这位美女,如果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接机泽宇并引起他的注意的话,那就太蠢了,若不想被保安丢出去,就快点离开。” 我被她推了出来,在电梯门关上前,我看见薄泽宇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叫许可,我的电话……” 话还没说完,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第七章 电梯惊魂夜 我狂按着另一部电梯,打算追上博泽宇打听点他弟弟的事情,从他刚才的表情来看他是知道点什么的。 可保安却赶来了。 “小姐,这里可不是红灯区啊,你要是想张开腿赚快钱,请出门右拐!”保安是个30出头的男人,力气之大,抓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脱。 我当然能听懂保安是在暗讽我,但大事当前,我只能忍下这口气。和颜悦色的说,“大哥,你误会我了,我和薄先生的弟弟很熟,我只是想问他点事情,你让我上去吧。” 保安一本正经的说,“你骗我,你和他的弟弟肯定不熟。” 看他认真的样子,我寻思着他应该知道点什么,“大哥,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保安对我够够手指,暗示我凑近些。 我把耳朵贴近他的嘴巴,只听他压低声音说,“薄先生可是有名的基佬,如果你是个男人,我还会相信你熟悉他的菊花;可偏偏你还是个丰满的女人,所以薄先生不是你的生财之道,你还是另寻他路吧。” 我瞟了他一眼,却发现他正色眯眯的盯着我的胸,那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这种变态的男人就不该长眼睛! 我的大脑刚闪过这句话,色眯眯盯着我的保安,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双手捂着眼睛痛苦的叫唤着,“我的眼睛好疼,怎么流血了,我看不见了。” 血从他的指缝中流了出来,落在地上散开来,形状竟似一朵朵红色玫瑰。我害怕的后退了几步,莫非薄泽辰一直站在某处偷窥着我,而且还窃取了我的想法,并实施了它? 就如昨天,在陈清华对我施暴的时候,我痛苦的希望他死,很快的他就七窍流血而死了。 我以为那只是巧合,可如今看来,好像不是。 既然有了怀疑的念头,我便想验证一下想法。 我盯着保安想,他的嘴巴那么贱,就不该会说话。 我瞪大眼睛,害怕错过任何细节。原本叫嚷着的保安,突然发不出声音来了。 我震惊的捂住嘴巴,原来,薄泽辰真的能窃取我的想法! 很快的,保安被送进了医院,而我又被带到了警局! 不幸的是,负责这案子的警察就是白天审讯我的人。 他一看到我就露出一种得意的笑,“许可,没想到你这么快又来警局报道了!停车场可是有摄像头的,我看这次谁还能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救你出去!” 这警察身高一般,长相普通,看起来是个很和气的人,但对我却有一种仇视的感觉。我看了一眼他的名牌,记住了他的名字,侯华。 两小时后,侯华不爽把电脑和键盘全扫在了地上,怒声质问负责调取视频的人,“你他么的确定这视频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那人一脸倒霉相的小声说,“确定……”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对保安做过什么。”虽然保安是因我的想法而受的伤,但实施者并不是我,我觉得我没有撒谎。 只是,凶手是寻常人用肉眼看不见的鬼,只怕警察是永远逮不到他的了。 “我没瞎!”警察不爽的拨了医院的电话,我坐在他对面,听到医生说保安的伤不是外力造成的,具体原因他们还在排查。 侯华愤恨而不甘的释放了我。“许可,欢迎你有空常来。” 我回他,“侯警官,你的心意我懂,恐怕会让你失望了。” 从警局出来时我看了一下表,刚好是十二点。 我打消了去墓地的念头。薄泽辰一直在暗处监视我,他是鬼,是能隐能现的怪物,我只能被动的等他来找我。 意识到这点的我,有些沮丧。我抬眼看着灯红酒绿的世界,有种悲从中来的痛楚。 我在这座城市没什么朋友,白天几乎都宅在家。一个人胃口也不好,所以白子铭下班后总会陪我出来吃宵夜…… 一想到白子铭,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这时,腹部感觉到了一种温热和蠕动。 反正回家也是胡思乱想,不如现在去给宝宝做个检查吧。离警局不远就有一家私立医院,我做了彩超。 医生看了B超单,责怪我太大意了。“生孩子都需要建卡,从数据看孩子应该有三个多月了,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没结婚吧,孩子要不要?” 医生的态度很冷淡,就好像在谈论小狗小猫一样。我有些不爽她的态度,大声说,“要,当然要!我为了怀孩子可没少受罪!” 医生这才认真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递给我一个孕检手册,让我填写一下内容。 我填好后递给她,她看了一眼就诧异的问我,“你的末次月经是什么时候?” “上个月。” 她在我和B超单之间来回看了N眼,“你没记错?” “上个月的确来了,不过量少,两天就没了。我之前吃了很多调理身体的中药,以为是月事不调了,但现在想想应该是先兆流产。” “应该是吧。孩子现在的发育挺好,记得按照孕检手册上的提示来产检。” 走出办公室,我长舒了一口气儿!孩子四个月,而且发育良好,这说明孩子肯定是白子铭的。 虽然他死了,但他却留给了我一个孩子,如此想来,倒也算不幸中的幸事了。我决定即使终生不嫁,也要生下孩子抚养他长大。 孩子不是那个叫薄泽辰的鬼的,即使我和他结了阴亲我也不在意了。人鬼殊途,我明天就去寺庙求神拜佛,希望能够铲除他。 腹部又动了几下,想必孩子也赞同我的决定吧。 产科在8楼,半夜的医院人很少。我一个人上了电梯,电梯一直往下走着,在二楼时却停住了。 门开后,却没见有人要乘。我没多想,正准备关电梯时,一个带着白色头巾的老奶奶上来了。 她看着我笑了一下,“姑娘,不会超载吧。” “不会,空着呢。”我笑着回答,并按上电梯门。 婆婆紧紧靠着电梯,连说了几句好挤,然后又说,“姑娘,我去9层,你帮我按一下楼层。” “奶奶,这电梯是下楼的,你搭错了,等到一楼后,你再上去。” “没错,我就是要下楼。”老奶奶有些不高兴的说,“你快按,要不是电梯里人太多我过不去,我也不会要你按。” 她的话,让我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莫非,她也不是……人? 我吞了一大口口水,盯着发麻的头皮和冷汗说,“奶奶,这电梯只到一楼……” 我说着的时候又看了电梯一眼,这一看我的双腿一下子软得差点跪在地上。电梯按键下方,竟然多出了数字按钮,从-1层到-18层。 民间有18层地狱的说法,莫非,这就是…… 想到这里,我立马按开门键。可电梯在1楼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往下走。 “咯咯咯咯……”身后传来阴森恐怖的笑声,我硬着头皮不敢回头,可是脚下却有鲜血漫开来。 我低头一看,地下竟全是脑袋,至少有几十个。而那些掉了头的鬼们,有的在吃头发,有的在唱歌,有的在大笑怪叫…… 而刚才进电梯的老奶奶,却伸长胳膊掐住我的脖子。 她的脸开始掉皮,露出血肉模糊的样子,眼珠也往外突出来,嘴巴和脖子扯在了一起。“姑娘,别怪我杀你。就算我不杀你,也有其他人来追杀你的。你不死,鬼界就不得安宁。” 她看起来那么瘦弱,可力气却大得很。我已经无法呼吸了,只能在心里想着有人来救我。 薄泽辰,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我不是你老婆么?你好歹也是个鬼,难道舍得见你老婆死么?! 耳边突然回荡起一声得意的声音,“许可,你总算承认你是我老婆了。” 第八章 他送我回家 想得美! 我刚这么一想,耳边的声音画风突变。 “这些鬼太脏,我本就不屑于因他们脏了我的手。我恰好有想让你死后为我做牛做马的想法,我现在去鬼门关等你。” 我虽然看不见他是否真的要离开,但一听他要走就急得不要不要的。“薄泽辰,你未免太狠了!你先救我啊,咱们之间的事情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我这么想着,可久久不见他回应。越来越多的鬼涌上来,我感觉自己这次可能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一声叹息灌入耳中,与此同时,涌上来拉扯着我的鬼们,瞬间痛苦的往后退。 薄泽辰现身了。 他从天而降,明明没有风,闷沉得很,可他却犹如自带鼓风机属性,修身的高级定制西装都被吹得仙气儿飘飘,还散发出阵阵香味。 那些鬼立马露出害怕的神色,似乎很忌惮他,一直不敢靠近。 “你们这群孤魂野鬼的眼睛是长到脚掌心了,竟然敢碰我的女人。不做不死,既然你们活腻了,今天我就成全你们。” 薄泽辰的手里似乎拿着一个东西,隐隐透出红光来。当红光照在他们身上时,随着“滋滋滋”的声音,那些鬼便迅速化为灰烬,消失在空气中了。 下降的电梯也停在了1楼,好像刚才那么惊心动魄的经历只是一场梦。 我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几分钟后才感觉活过来了。 薄泽辰二话不说直接把我抗在肩膀上,我被吓到了,挣扎了好几下。 “别乱动,如果你不想被就地正法的话。”冷魅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强势的霸道力量,“虽然我不想被人围观那么香艳的画面,但我能隐身,如果你想登上明天的网络头条的话,那我不介意牺牲自我助你一臂之力。连标题我都替你想好了,‘寂寞女郎半夜街头表演人体艺术,刷新人类低俗的新高度’,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他把我放在医院门口的长凳上,双手特自然的放在我的胸上,“看你一副期待脸的,现在就来?” “神经病啊!”我叫他要来真的,立马推开他双手环胸。 “真是欲拒还迎!嘴上不想要,身体却很诚实。看在你对我无力招架的份上,我就错过前戏直捣幽穴吧。” “你敢动我我就死给你看!”名节当前,死又何惧! “扫兴,弄得好像处女一样。” “妇女也是有人权的好吗?”我怕他发现我怀孕的事,于是想赶紧溜,“看来我不符合你的口味,那我不耽误你狩猎了,谢你的救命之恩。” 我快速跑起来,没跑几步一股力量拽住了我,我狼狈的被拽到了薄泽辰面前。 “我送你回去。” 他响指一弹,一辆超级跑车便自己开了过来。 他还挺绅士的帮我打开车门,但我却迟迟不敢坐进去。 “这车不是纸糊的!你老公没那么Low!”他又不高兴了,绷着脸看我,“要我送你回家吗?” 听起来很民主,我似乎有大把的选择权,实则他一脸我不答应就立马弄死我的酷炫表情。 半小时后,我们坐在了家里的沙发上。不过,我刻意和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他一直看我,我被他看得发毛,忍不住抖了几下。 他好像更不高兴了,阴沉着脸特别不爽的说,“你很害怕我?” “不……不会……你刚才不是救了我么?” “可这却是我更生气的原因,我救了你,并没有拉进我们之间的距离,反而让你更怕我。” “那是因为……因为……” “算了,我知道你害怕有一天我会用我强大的能力伤害你。” 我真的很想否认他的话,可他的眼睛却像明镜似的,能看穿我所有心思,我只能认命的点头。 以为他会安慰我几句,没想到他却说,“你不用害怕,如果你那天让我不高兴了,我自然会亲自取你的命。你的命除了我,谁都不能动,也动不了。” 他说得冷漠无情,令我不寒而栗。我还没有消化完他的话,他又说,“不过你也不必太害怕,我的忍耐还是挺好的。毕竟你给我戴了那么久的绿帽子我都忍了。如果你今晚的顺从是想等天亮后去寺庙求神拜服来收了我,那我也不介意你折腾。因为你会受到打击的,你会发现任何的打击都伤不到我。” 我不过就那么想了一次,他竟然全部窃听到了。想到曾热播的韩剧,我立马捂住了眼睛。 “装可爱?”他用能活活逼出人内伤的口吻说,“可爱能装,但也要有适当的外形条件,你的脸可以算得上是极品美女了,但你该减减肥了。” 任何女人都无法容忍男人说自己说自己重吧,我立马回击。“我才98斤好吗?” “呵。”他这看破一切的冷笑,令我更坐立难安。 “好吧,其实有110,可是我高啊!而且我也没有取悦你的心思,说不定以后会有横向发展的趋势,且永远恢复不过来。你若是嫌弃我,大可去找那些愿意迎合你的女人。”孕妇总会变胖,我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不取悦我,你的下场会很严重!” “比如?” “比如,我会让你叫得很销魂,却又不让你得逞。” 他又在想做那种事了,果然自然界中的雄性,都是精虫上脑的动物,连鬼都不例外。我这么想着,才下意识的捂住眼睛,但他已经以闪电般的速度移动到我身边。 他的手指还是那么冰凉,与薄泽宇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他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看着他。“如果你以为捂住眼睛我就猜不到你的想法的话,那你真是太蠢了!” “难道不是?可韩剧里都是这样演的啊!” “怪不得你笨得很,原来是白菜剧看多了。” 我刚生气呢,他下一句话又把我逗笑了。“不过我却只喜欢你这种傻傻的女人。” “你真的喜欢我吗?”我换上认真脸,特别严肃的看着他。 “恩。” “那我又几件事情想问你。” “说。” “白子铭是你杀的吗?” 他一听我提到白子铭,表情变得不那么美好了,但还是否认了。 “第二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是秘密,必要时才会告诉你。” “第三,保安是你弄的?” “敢觊觎我的女人,他罪有应得。” 薄泽辰的坦白却令我毛骨悚然,若他知道我怀孕,孩子绝对保不住了。 “想要我信你也成,那你告诉我是谁杀了他的。”白子铭的死,始终是我无法解开的心结。我转移了话题。 “这件事你不用插手,我会解决。等忙完这些事,我会带你到新地方生活。”他一副霸道总裁的既视感,双手插进兜里,冷魅的笑了一下。“薄泽宇明天会找你,会像你打听我的事情,你记住,关于我的事情你什么都不准说。” “他不是你哥哥吗?” “他不是。”我注意到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就连放在裤兜里的手,都用力的握成了拳头。 看来,这对双胞胎兄弟在生前感情也不太好。 薄泽辰送我回家,离开时他本想温存一下的,用他的话说是想名正言顺的行使老公的权利,不过他似乎很讨厌这房子,尤其是床,所以走时俊脸都黑成包公了。 “你暂时住在这,过段日子我会给你一套更大更豪华的房子。你的想法我能全部接收到,如果被我发现你还在想着他,我一定会狠狠惩罚你。比如,要你几天几夜不休息。” 他看了看他的下半身,俊眉一挑,“别怀疑它的能力,因为它疯狂起来连我都控制不了他。” 我突然觉得,薄泽辰还是有可爱的一面的。虽然他很霸道的想控制我的思想,但我却好像没那么反感了。 我合衣躺下,摸着平坦的小腹。孩子四个月了,我却还没出怀,有些担心营养跟不上。可另一方面又觉得庆幸,至少薄泽辰没真发现我怀孕的事情。 不然以他霸道的性格,估计已经逼我堕胎了。 不过,我怎么从未听过薄家呢? 我所在的宁市,是一个市区级的城市。城市虽然大,但有势利的也就那么几家。白家在宁市,那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庭,白子铭以前也带我出席过很多重要场合,我从未听人提起过薄家人,也没碰过。但看来薄家也不是普通的家庭,这似乎有点奇怪。 我用手机搜索了一下薄家,却没搜到任何内容。看来,薄家的确有些不简单! 第九章 薄家的秘密 这一夜,我睡得很安稳,一觉无梦睡到太阳晒屁股。睡饱后神清气爽,肚子却也饿了。我穿着拖鞋到小区门口的早餐铺喝豆浆吃油条,热乎乎的豆浆刚上桌,薄泽宇就来了。 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薄泽宇,虽然他们是同卵双胎,外貌十分相像,但气质却有很大差别。用水做比喻,薄泽宇就是五十度的温开水,不咸不淡;而薄泽辰则是可冷可热的活性水,时而冷得你打冷颤,时而又热得烧你的心。 薄泽辰昨晚交代过我,若薄泽宇想从我这里打听些什么,我一律不准作答。所以我假装惊吓的说,“薄先生,这么巧?” 他轻微的点了点头,“不介意一起坐吧?” 我原本要说介意的,但他却已经坐下来了。看来这两兄弟在性格方面,还是有些相似的,都特别霸道。 我低头喝着豆浆,摆出一副怡然的样子,可薄泽宇的目光却像扫描机一样,弄得我极不自在。 我匆匆喝完豆浆,连心爱的油条都不吃了,起身就跑,但薄泽辰却紧紧的跟在我身后,我快他快,我慢他慢。 他还带了几个保镖,一群人正在对我进行包抄。他们还真看得起我,对付我这么一个弱女子竟然也这么兴师动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下看来,我只能见招拆招了。 我弯下腰假装系鞋带,实则是在寻找薄泽宇的位置。所谓擒贼先擒王,我只能从他下手。 薄泽宇碍于身份,离我有一段距离。他和一个保镖低声交谈着什么,我确定好位置后做好表情管理,慌张而害怕的跑到薄泽宇身边。 “薄先生……你……你该不会是要修理我吧?”我带着哭腔说,“如果你是因为昨天的事情而打算收拾我的话,那我给你道歉。其实,我一直暗恋你,昨天恰好在停车场遇见你,所以才会一时做了傻事。但是经过昨天的事情,我也意识到我配不上你,我保证,以后我绝不会骚扰你了!” 保镖想上来拦我,薄泽宇一个眼神暗示后,几个保镖快速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看来,他是上钩了。我悄悄背过身去,又手指直戳眼睛催泪,决定上演一出苦情戏码。可薄泽宇的一句话,却让我欣喜的内心彻底崩溃。 “许可,你的演技很烂。” 我只能硬着头皮儿继续说,“对!我承认我撒谎了!我承认我依然很喜欢你,但你放心,我会独自承受这份喜欢,退出你的世界,绝不打扰你。” 薄泽宇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不介意陪我说会儿话吧。” 我当然介意,我秒秒钟都不想继续呆在这儿的好吗?可我却只能装出一副中了千万彩票的兴奋脸。 薄泽宇把我带到他的豪车里,我们都坐在后座。我坐立难安,却只能强颜欢笑。“薄先生,没想到还有机会和你在这么幽闭的空间共处,我……我真的好激动……” 薄泽宇随意的坐着,嘴角带着一丝淡然的笑意,“如果你能对我说实话,那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你还能睡我的卧室。” 他竟然打算出卖色相从我这里打探消息,虽然他是很帅,但是我却没有一丢丢的心动。毕竟我是身怀六甲的孕妇,为了孩子的安全也要克制需求,何况我都嫁给他的鬼胞弟了,虽然这不是我所希望的,但对一女侍二夫的事情我可没兴趣。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我却只能装出很高兴的样子,点头如捣蒜的说,“薄先生,此话当真?你问吧,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 他笑了,不过那笑却苦涩得很。“你在宁市生活几年了?” “快三年,我大专毕业就来到宁市工作了。”之后,遇到白子铭,相爱后我便辞职备孕。 “那你没听过薄家在宁市的事情吧?” “没。”我的好奇心被揪起来。或许今天我能从他这里,打探到薄泽辰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以及他盯上我的原因。 “我爷爷生前是个木匠,专门制作棺材的,在土葬盛行的年代,他的生意奇好。我奶奶则是一个心灵手巧的女人,会做各种死人需要用的东西,于是她开了一家丧事店。他们就靠着这打下了家业,成了宁市的有钱人。但我爸却经常生病,看了各路医生都没用。” “后来呢?”我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走投无路后他们去看了神婆。神婆说我爷爷奶奶赚的都是死人钱,所以薄家阴气太重,久而之久薄家会成为野鬼和恶鬼的落脚地。但人与鬼不能共处,鬼必然要把我们赶走,或者也让薄家人变成鬼。”薄泽宇说着苦笑了一下,“你信么?” 若是以前有人对我说这种话,那我只会把他当神经病,可是经历了这几天的事情后,我的世界观已经翻了不止360度了。但为了打消薄泽宇对我的怀疑,我只能一副花痴脸的说,“信呀,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我懂事后,我爸经常和我说这些事,我一直不信,可是……” 他停顿了一下,“最近,我信了。因为我的弟弟经常出现,想换我的命。” 他提到了薄泽辰,好奇心令我心痒痒,我真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我却只能傻逼脸的说,“哇!原来你真有弟弟,我昨天见到你太激动,临时找了个借口搭讪。” 他又苦笑了一下,“你知道我爸的病是怎么好的吗?” 我摇头。 “以命换命,而且是两命换一命。” “我不太懂……”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按照神婆的指示,我爸娶了我妈,后来我妈怀了双胎,我先出生,而我弟弟却胎位不正,脚先出来,然后屁股卡住了,我弟弟和我妈都没活下来。” 我直觉得背脊一阵发麻,薄泽辰还没出世就死了,那我到底是和一个什么样的鬼深入交流了啊! 我觉得我的人生,已经彻底阴暗了。 “你怎么了?”薄泽宇见我难受,语带关切的问我。 “没……就是听你说得难受……”我其实真想揪住他的衣领,让他别挤牙膏似的慢慢挤,赶紧把有关薄泽辰的事情都说出来。 “那我不说了。”他深深地叹了一声气儿,似乎也贼难受。 我一听他这么说都急得快要暴走了,却只能体贴温柔的说,“一直把心事憋在心里会难受的,你干脆都说出来,心结解开了也就好了。” “谢谢。”他换了个坐姿,语气特沉重的继续叙述。 后来,薄泽宇健康的活了下来,家里一片祥和安宁,且薄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了。不过他家有一个很大的祠堂,分别供奉着他妈和弟弟。十五年前,他爷爷奶奶相继暴毙,且家里又怪事连连。 比如,薄泽宇总感觉有人在跟踪监视自己,可又抓不到人。半夜三更他会梦游,会生吃小动物等等。 他爸后来匆忙的在宁市郊区买了一块地,改造成墓园,且建了许多空的坟冢和墓碑,然后带他出国。他爸在国外时患了癌症,临死前交代他绝对不准回国,但他心里有疑团未解,所以把他爸下葬后就匆忙回国了。 “墓园,是薄家墓园吗?” 薄泽宇一听我这么问,立马点头。“对,你知道哪里?” “听过……之前听朋友提过……不过朋友说那里面有些古怪……” “我之前去过几次,没有什么异常。昨天听你说见到了我弟弟,还说出了他的名字,所以我才来找你,以为你知道些什么。” “啊哈!我真的是胡扯的,顺口说了一个名字,没想到还歪倒正着了。” 薄泽宇应该是信了我的话,在他的目送下我进了楼层电梯,一进电梯我的双腿就软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竟然被一只毛都没机会长齐的鬼,给上了?若有2016年谁最倒霉的榜单,我认第二,谁敢认第一! 有的话站出来,咱们来比比,谁更惨! 越想越不甘心,我把脑袋埋进腿间,大哭出来。 第十章 他也会受伤 我放任自己痛哭涕零,电梯的门时开时关,上上下下了无数个来回。 我只是个普通人,为何要让我承受那么多,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哭到喉咙沙哑,眼睛疼痛,全身酸麻,我的难受却更沉了,但人总得想办法活下去的,至少我的信仰还没丢,我得拼尽全力生下孩子。 我撑着身子走出电梯,刚到家却发现家里的门被人拆了。 我还没来得及拨110,手机已经被抢走了。我抬头一看,竟然是白子峰。 是熟人,我放松了警惕。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白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 然而,眼前一黑,我挣扎了几下后便没了知觉。 我是在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醒来的,我的四肢都被捆绑在椅子上,嘴巴还被粘了胶带。 我把记忆重组,当时我身边只有白子峰一个人,只可能是他把我绑来这里的。不过,理由呢? 我们昨天才见过面,没有起冲突,他还打算送我去医院,怎么才一天的功夫说变脸就变脸了? 孩子似乎不太舒服,一直在大动作的蠕动。我焦虑得很,只希望有人能来救我。 薄泽辰的名字第一个闪现在我脑海,但我很快否定了。等逃离这里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和薄泽辰划清界限。 疲惫和饥饿让我昏昏欲睡,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动静吵醒了我。 是开门锁的声音,门一打开,房间里有了一丝光亮,在黑暗里呆了太久,我的眼睛适应不了,刺疼得很。 以为来的人会是白子峰,没想到是一个光头和尚。 他手里提着的,竟然是六个纸人。 被胶带捂住嘴的我只能发出“呜呜呜”哀求声,可和尚却只顾着念着我听不懂话。 他似乎是在念咒语一类的东西,原本立在地上的纸人开始发生变化。不仅变高便大了,甚至还会点头和行动了。 “鬼路已开,魂魄归位,金童玉女,各尽其职!”和尚总算说了一句我能听懂的话,我粗略理解了一下,看来这和尚是想让他们来救我。 我朝和尚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也不觉得纸人可怕了,但觉得要救我的他们可爱得很。 万万没想到,纸人们并没有帮我解开绳子,而是分别抱住我的四肢和脑袋,用劲儿的往外扯。 靠!这是要把我五马分尸的节奏啊! 我他么的也怒了,想拼死一搏,可和尚又在语速飞快的念着咒语,纸人们就好像吃了兴奋剂似的更来劲儿了。 疼! 全身的皮、骨头和神经都快要被扯断了,尤其是脑袋都快要和脖子分离了。痛苦令我眼泪、鼻涕、口水都一起狂流,且恶心的混合在一起了。 我到底是得罪了谁了,他竟然要让我死得这么丑陋,这么没有尊严…… 我的大脑开始缺氧了,我努力的睁开眼睛,打算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撑住!”似乎有人在对我说话,我想告诉他我好疼,疼得撑不下去了。 “许可,你敢死个试试,没有我的允许,你只能麻溜儿的活着!” 他说话的功夫,我的脑袋感觉不到了拉扯感。原来是两个纸人被他捏住,烧成灰烬了。 很快的,其他纸人都被他清楚干净了。我总算活下来了。 “我设了重重结界,你竟然不怕修行白费的拼死闯了进来,看来这个女人对你真的很重要。”和尚从他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拿出一个青铜鼎,食指咬破后在上面快速的写着什么,然后鼎口向外,又开始念着咒语。 不过他念了许久,似乎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反而因此耗损内力,额头上渗出的汗把地面都打湿了。 有一丝冰冷贴近了我,这丝如极地千年寒冰的温度让我确定了救我的人是谁。 他的碰触,令我不悦,但却又只能强忍。 和尚又从布袋里拿出一个网来。那网颜色鲜艳得很,就好像是用人的血染过似的。 “这可是我用活人血浸泡了三年的收魂网,你闯入我的结界时一定受了很重的伤,阴气甚弱,这纯阳之物还收不了你!”和尚说着撒开了网,当网快要罩住我时,我被谁抱着飞了起来。但网的边缘却打到了薄泽辰,他现出了形。 对薄泽辰的怨恨很快被震惊取代,他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乱糟糟的,笔挺的西装也变得破旧不堪,英俊的脸上满布伤痕,嘴角甚至渗出血来。 “你……你怎么……”我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原以为他真的很牛逼很厉害,可他为了救我却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再次读取了我的想法,有些不悦的蒙住我的眼睛,不许我看他。“别看!你只需记住我帅气的样子就好。” 他一只手紧紧的搂住我,把我的脑袋紧贴在他的胸膛。我只听见一番打斗,和尚应该是败下阵来了,因为几分钟后他带往逃出了禁区。 离开时,我偷偷的看了一眼,我果然是被关进了白家…… 薄泽辰把我抱上车,把车子开得飞快,身后有好几辆车一直在追着我们,他逐渐把车子甩开了,直接把我带到了薄家墓园。 “许可,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不介意呆在这里吧?”他的伤势似乎又重了些,虽然他的语气十分无所谓,可他的眼神却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带着一丝怕被拒绝的试探。 原来这个霸道的男人,是那么的害怕我不高兴…… 我突然有些感动。 我主动的拥抱了他一下,趁机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我是有点介意的,不过安全更重要。” 他听我这么说后,身体明显的放松了,又牛气哄哄的说,“算你还看得清形势,就算你真不愿意呆,也别无选择。自愿总比被强迫来得舒服。” 他笑了一笑,但牵动了面部肌肉似乎很疼。我寻思着要给他包扎,但知道以他的性格害怕让人觉得他很弱,于是故作害怕的样子说,“快点到我到安全的地方吧,万一他们追上来怎么办!” “你老公我难道还不能给你安全感吗?真是胆小鬼!”他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抱着我来了一个转圈,下一秒我就站在了来到一次的豪华别墅。 一想到我现在置身于坟墓里,这些豪华的用具都是纸糊的,是薄泽辰的障眼法,我就觉得发憷。 我发现,他笔直的腰杆已经不自觉的弯曲了,就连走路似乎都有些沉重。虽然他是一个鬼,但和人一样也会知道痛的。 我去厨房里取了一盆热水,把毛巾拧干后帮他擦拭着伤口。他的后背有一道道很深的伤口,伤口里还渗出黑色的血来,我帮他擦拭时,他一直紧绷着身体,却没发出一丝声音来。 “医药箱呢,我帮你包扎一下。”那伤口只是看一眼都触目惊心,想到他没能来到这个世界看一眼就死了,我突然觉得其实他也挺可怜的。 “我真为你的智商堪忧,你见过鬼需要包扎的吗?我伤的是气,是魂。”他本就白得不像正常人的脸,越发苍白了,语气却还是戏谑霸道的。 “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见过鬼,当然不知道啊!” 他盯着我的手看了许久,我立马缩了回来藏在身后。被绑时绳子狠狠的勒进我的肉里,其实我也有些疼。 薄泽辰一把拉过我的手,那眼神愤怒得都快能迸出火花来了。“白家人竟敢如此伤你,我总有一天要几百倍的奉还给他们。” “我没事,不怎么疼。” “可是我疼,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他颇为懊恼的说,“这样吧,我们来疗伤。” 疗伤?武侠剧那种? “没那么Low,就是阴阳调和,滋养互补。” 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在想着胯下那点事!我刚建立起的好感,瞬间又灭了。 第十一章 我疼 薄泽辰修长的食指一弯敲在我脑门上,我吃痛的叫了一声,带着一丝埋怨情绪看着他。 “干嘛打我!你现在都伤得那么重了,还想着解放下半身,我可不干!若你死在我身上,那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他又敲了我一下,看似很用力,其实一点都不疼。“笨女人,我说一句,你呛我十句,得劲儿得很?最让我生气的是,我怎么会比上你这么笨的女人,我都死过一次了,还能再死吗?” 他不容我说话,直接把我抱丢到床上。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他的眼睛里似乎发出某种光来,对了,就像狼看到美味猎物的表情。 “都不要!”我缩在床头一隅,紧紧抱住自己。 他背过身去,我以为他放弃了,正舒口气呢,身上的衣服竟然一下子就被剥光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太惊讶了,声音都尖锐了。 “难道脑残剧里没有告诉你,鬼有很多特异功能?比如控制人的心智和身体……脱衣服这种事,我只要想,随时都能做到。” 多么酷炫而又令人害怕的特异功能!! 他停顿了一下,“你现在可以放松自己,把你交给我了。” 我不要和小鬼这样……我的理智是拒绝的,可我的身体却完全没机会反抗,他轻而易举的把我吃干抹净。 “许可,我是你老公,你对我那么戒备,却对我的敌人那么信任。” 他更用力了。 “我疼……” 他的动作放缓了,房间里寂静得很,甚至连一丝风都没有。过程中,我总因担心他的伤势会加重而分心,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用猛烈的进攻来使迫我专心。 …… 一场羞羞哒的事情,在尖叫和喘息、以及纠结的心情中完结了。 做这种事情其实也是体力活,很累人的,可奇怪的是,当这一切结束时,我却有种打了鸡血的兴奋感。疲惫一扫而空,全身身轻如燕。 我偷偷瞟了薄泽辰一眼,这一眼,却令我惊讶得久久合不上嘴巴。 薄泽辰不着一缕的睡在我身侧,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整个后背都在我的视线范围。可刚才那些伤口,却都痊愈了,就像从未有过一样。 我也顾不上娇羞了,直接上去一把扳过他背对我的身子。 果然,他脸上的伤也没有了。 薄泽辰邪肆的笑了一笑,眼睛在晕黄的灯光下,似乎闪着红色的光。“嘴巴长这么大,莫非是想给我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伤呢?”我无心和他玩笑,严肃的问他。 薄泽辰的视线落在我的手腕处,我低头一看,原本的淤青竟然也不见了。莫非,这就是他口中的阴阳调和、滋养互补? “没错,让身体快速痊愈的方式,就是做……”他坏笑着停顿了一会儿,“爱做的事。” 我忍不住发出惊叹,“原来鬼还有这种用处,那医学界还有很多疑难杂症没有攻克,是不是也能和鬼那个后而治愈?” 虽然没有照镜子,但我也能感觉到我两眼发光的样子。我用看稀世珍宝的眼神看着薄泽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可以用他来大赚一笔?白家人现在置我于死地,他们肯定会继续寻找我,而我为了养孩子就必须得有钱…… 我原本还有些嫌弃他的,但现在我知道了,他可是一颗摇钱树啊! 我忍不住想去抱抱他,却被他嫌弃的躲开了。“笨女人,你竟然寻思着用我发财,看着你老公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你不吃醋?” “爱分很多种,男女之爱和拯救苍生比起来,前者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决定给他戴顶高帽子,说不定他头脑发热就答应了呢?“薄泽辰,你马上就要成为人类英雄啦!为了施展这一宏图,我愿意做你的经纪人,替你打理好所有事情,不过,赚点钱,我们能四六分么?” “我头脑很冷静,但我不介意你对我拍马屁,你夸我的这种感觉我挺享受。”他冷炫的说。 “如果你为了钱想把我卖了,那我可以告诉你,我所有的家当都是你的,虽然不多,但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噗!”我被薄泽辰认真的表情逗笑了,这些东西都是纸糊的,不值钱也没活人愿意用。 “这些东西都是真的。”薄泽辰认真的吹着牛逼,“密码箱里,还有价值千万的珠宝文物。” “是吗?”我知道我越是认真他就吹得越来劲儿,随口应和了一句打算睡觉,可他却不依不挠的说,“笨女人,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害你吗?” 我是平躺着的,而他却趴在我身上俯视着我。虽然他是鬼,可是雄性荷尔蒙却不逊色于正常男人,我的心脏不由得快速跳动起来。 “好像也没有几个啊。陈清华是色迷心窍,白子峰绑架我其实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白子铭是和我吵架后离开家而死亡的,白家人应该只是想让我一命抵一命吧。” 薄泽辰几未可闻的叹了声悠长的气儿,“你就那么信任白子铭吗?” “恩……” 他沉默了一会儿,从床头柜上拿过一本书,递给了我。 “我不想看书。” “这是生死簿。” “还真有这稀奇玩意儿?”我来了兴致,打开阅读了起来。 薄泽辰的声音却有些严肃,表情也特凝重。“你翻到239856页。” 书很薄,轻如蝉翼,但储藏量却很丰富。我翻了好久才翻到这页,上面的内容令我目瞪口呆。 白子铭,男,生于1990年12月19日,卒于2012年12月19日。 不容脑袋多想,我的双手已经在第一时间合上了生死簿。“这是错的,白子铭明明才死了一个多月!”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点燃了一根香烟。他并不抽,而是任由香烟燃尽。 在燃烧的过程中,我没眨过眼的盯着他。等香烟燃到烟嘴处时,他才大力的摁灭了。 “这是我从阎王爷哪里借来暂用的,你说它能假吗?”他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似乎因我的怀疑而不高兴了。 虽然他这么说,但我还是持着怀疑态度的翻到了我爸妈的生辰,内容和实际的情况倒也对得上,他们是在2005年7月13日死的。 “你可以看看你的。”薄泽辰的话提醒了我。 还没等我翻动呢,书页就自己翻到了我那页。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我的鸡皮疙瘩都长满了。 许可,生于1995年7月15日,卒于2005年7月14日。” 一种荒唐而害怕的感觉,涌上我的毛孔。“薄泽辰,有你这么耍人玩的么?你若要以假乱真,至少我这页要弄得有说服性吧?” “许可,按照生死簿的记载,你的确是在那天死的。”薄泽辰的演技还真是一流,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把谎言说得像模像样。 “是呀,可是我一直活着的呀!” “那是因为你爸和你妈,替你死了。”他的眼睛是那么深邃,犹如一滩深不见底的湖水,给人一种压迫和信服感,“你不记得你爸妈是怎么死的吧?那我现在告诉你,他们是被鬼五马分尸而死的,就如今天在白家,和尚对你做的那样。” 我的头,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 我是目睹爸妈死亡的第一目击证人,可是我昏厥过去后,再醒来就丧失了这段记忆。如今被薄泽辰一提醒,那些丧失的记忆竟然一下子就全都回来了。 身穿红衣的面目狰狞的鬼,用铁链把我爸妈五花大绑,然后分尸…… “薄泽辰,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你接近我有何目的?”我连连后退,莫非,他也要取我的命? 第十二章 我到底是谁 薄泽辰试图靠近我,我害怕的一直后退,很快的我已经站在了楼梯边缘。 我一不小心脚踩在了楼梯的边缘,他吓得不轻,瞳孔和鼻孔瞬间放大了许多。 “笨女人,我爱你入骨,又怎会害你?你慢慢走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他的口吻霸道中透着一股绝望的哀求。 “坏人脸上难道还刻着这两个字么?”连我朝夕相处了那么久、那么信任的白子铭都是鬼,我还能信谁? 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薄泽辰么?不!我信服不了! “好,你别太激动,我退后,你慢慢走过来行么?我们有话好好说。”他慢慢后退。 这时,关闭着的窗户突然开了,我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了,而且是直接冲着我来的。 薄泽辰,他果真也和其他人一样,也想取我的命么?我许可普通而平凡,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大家都冲着我来了呢? 我愤恨,不甘,恼怒而绝望,唯独因紧张害怕的情绪忘了躲闪。我像个白痴一样,眼睁睁看着武器直冲我而来。 就这样死了么?我害怕的闭上眼睛。 没等来在那根像箭的东西刺痛身体,只感觉到一阵冰凉的冷意袭来,下一秒,我已经站在了楼梯的拐角处。与此同时,一件浴袍披在了我身上,遮盖上我光溜的身体。 而那根箭,落在了楼梯旁的大瓷瓶上。几秒钟之后,“咔擦”一声,瓷瓶瞬间化成灰烬,黑色的灰烬。 我刚才离瓷瓶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如果薄泽辰没有救我,那我也会像瓷瓶一样,碎为灰烬么? 薄泽辰似乎比我还要害怕,他紧紧的抱着我,身体都是颤抖的。尔后他快速检视了一遍我的身体,确认我没受伤后,眼带欣喜的再次把我揽入怀里。 他的力气是那么的大,抱得我的骨头都快裂开了。他的身体是那么冰冷,冷得我牙齿都在打架。可是,在这一瞬间,我却觉得他的怀抱就是最安全的避风港。 我们都没说话,在这刻无声胜有声,我再次选择相信了他。 因为在这个世界,最无法隐藏的就是爱和贫穷了。他刚才的反映完全出于本能,而非藏有心机的做作。 他紧紧攥住我的手,躲避着从各方窗户射进来的箭。他的家很大,我们四处躲避,这场攻击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他的家里变得乱糟糟的,我刚想收拾,他却袖子一挥,就把一切复了原位。这么帅气的动作和刚才四处躲避的行为比起来,真是差异太大。 “薄泽辰,我们能继续之前的话题吗?”我恳切的说,“我想知道关于我的所有事情。” 薄泽辰站在窗前,屹立如山般的一动不动。他似乎在想什么国家大事,我怕打扰到他,只好站在一旁静候。 我看着他发呆,他看着远处的某物发呆。 过了一会儿后,他沉默着去厨房煮了东西,很快的他端出了酸辣粉。 是我爱吃的酸辣粉。不过,只有一份。 食物的香味勾起了我的味蕾,嘴巴已经在分泌唾液了,就连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不过看来他还没有原谅我,我克制着饥饿的感觉,在脑海里画饼充饥,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么没出息的样子。 “过来。”薄泽辰往沙发上一靠,对我说道。 真过分,是要我观赏他高贵的进食方式,还是想看我没出息的流口水啊! 我慢步移步到沙发上,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再过来一点。”他眨了一下眼睛,眸子里的愤怒已经褪去,归为平静。 我轻轻挪了一点。 “再过来一点。”他的声音提高了些,看来他又不高兴了。 我担心他翻脸,这才急迫的又移动起来。可站起来时我的脚不知道绊倒了什么东西,竟然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直接扑在了他身上。 尴尬的是,我的嘴巴竟然直接对上了他天安门的位置! 更要命的是,我身上的浴袍竟然滑落了…… 我恨不得能有条地缝让我钻进去,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你要吃吗?”他邪肆的带着一丝调侃的声音在我头上飘着。 他吃酸辣粉我吃肉香肠?他这只鬼倒真是会享受,上下两处都想得到抚慰。 他使劲儿往我的屁股拍了一下,戏谑的说,“这种柔软程度估计能在上面跳蹦蹦床了。” 这什么破比喻? “很不爽吧?我担心你饿,特意给你煮了这东西,你却把我想得那么不堪!我告诉你,我每天要做的事情有很多,你别总想着睡我,我不污。” 我被他说得特无语,“那你不吃?难道鬼不会饿的?” “我刚才吃饱了,何况我对垃圾食品很没好感。” 我知道他暗示的吃饱是指什么,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用浴袍紧紧地裹住自己,豪迈的端起碗就吃了起来。辣椒太辣了,眼泪和鼻涕都辣出来了,不过美食当前,谁还顾忌那形象呢。 而且,我就是要让薄泽辰看到我邋遢糟糕的一面,这样说不定他就能休妻了。 吃完后,薄泽辰已经为我准备好了纸巾,不过我没用,直接拉起浴袍就擦了起来。浴袍上染了一层油腻,我直接伸出舌头一舔,还装出一副很有味道的样子。 连我自己都被自己恶心到了。 可薄泽辰却一脸真心的说,“你吃得真好。” 啊?我的耳朵没出毛病吧? 他点点头,“就像我曾经养过的宠物。” “什么宠物?” “牧羊犬!” …… 我的心中,简直是有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现在吃饱了,精力充沛,我也该继续之前的对话了。 我一脸认真的看着薄泽辰,“你既然能从阎王殿拿到生死簿,那你一定知道我是谁,请你都告诉我吧。” “你相信我吗?〃薄泽辰的黑眸,在暗夜的映衬下,特别的炯炯有神,鬼果然是夜行动物,夜晚会让他们精力更充沛。 其实我自然是不愿意信的,可是从眼下的情况来看,除了信他,我还能信谁呢?既然命运把我逼迫到了这个地步,在情况不明朗的情况下,我只能信他了。 “我信,请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生死薄上关于你的信息就那么点,我查过你,但却没什么收获,但我却知道了关于你的秘密。” “什么秘密?” “刚才我们交融交合后双方的伤势都恢复了,你认为因为谁的关系?” “你不是说了是你吗?难道还能是我?” 薄泽辰认真的点了点头,“的确是你。也许你不记得,但我能走出被高人封印过的墓园,是因为你的关系。” 我摇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三年前,你是不是丢失过身份证?”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倒真的记起初来宁市时,我遗失身份证的事情。“的确丢过,我的钱包被偷了,所有证件都重新补办。后来我没钱,只能去酒吧唱歌,然后就认识了白子铭,确定工作后,他便要求我辞了工作。” “就如薄泽宇说的那样,我和我妈都死了,但其实我们都被埋葬在了薄家墓园里,且被层层法术封印,鬼魂根本无法出入墓园。但是三年前我却在墓园里捡到了你的身份证,我把它烧给阎王后,就得到了一张通行令,才得以破除封印。” “我想报恩,一直在寻找你,三年都无果,直到白子铭死的那晚,我无意间听白家人谈起过你。我当晚就彻查了资料,白子铭的确是在2012年死的,但白家人得到了高人的指点,他们打算用特殊的方法,让白子铭的鬼魂存活在阳世,并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他要存活的媒介,竟然就是你!” “你知道白家想用什么方式他复活吗?” 我摇头,真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孩子,你和他的孩子。” “鬼胎?”我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我肚子里动着的,是小鬼……? “可……可我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他一切如常啊!”我还抱有一丝期待。 “他每天都要吃很多的香灰,才能维持被邪术易容过的面貌。” “好像是有焚香的味道,我当初以为是他的体香。” 薄泽辰继续说,“按照计划,当你和白子铭共处到999天,无论你是否怀上孩子,白子铭都能重返转世。如果你怀不上,那白子铭就会续你的阳命;怀上了,白子铭的鬼魂就会从你腹中出世,而你一辈子都将成为白家的傀儡。” 这故事,我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呢?对了,和薄家20多年前的事情一样。 “薄泽辰,怎么办,我……我完了……我怀……怀了……”我真的哭出来了。莫非我的命,就要这么呜呼了? 可薄泽辰竟然笑了,不过他一笑我就知道事情有转机。“你去医院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但你不用担心,你没有怀孕。” 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那我怀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不是怪物,是相当于你们人类的GPRS定位系统。白子铭的鬼魂被人收了的那晚,我知道你有危险,于是便凭着他留下的味道找到了你。然后把这个安装到了你肚子里。不过方法嘛,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原来,那夜夜缠绵,不是梦,而是他在救我…… 我长舒了一口气,不过转念一想,他靠近我又是图什么呢? 还没有等我问他就主动说,“许可,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直想报恩,而且在之前的相处中,我已经深深爱上了你,毕竟,我都为你破了处男之身了。” 他说的那么委屈,好像我占了大便宜似的…… “咳咳……说重点。” “反正你已经嫁给我了,我们已经被紧紧的绑在了一起。我帮你查找身世,你帮我铲除薄家。” “可……” 他拉起我的手和我强行击了一个掌。“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就行动吧。” “去哪呀?” 他拉起我就飞出了墓园,“薄家,揪出恶鬼。” 第十三章 陪我演场戏 “等等……”我紧紧地拉住浴袍,担心它滑落下来。 薄泽辰一脸“我懂”的表情,我以为他该去找身合适的衣服给我了,没想到他竟然摸着脑袋思考着什么。在我困惑之际,谁知他响指一弹,一套黑色的通勤西装已经完整干练包裹在了我的身上。 “帅呆了吧?”薄泽辰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嗯,是挺帅的。”我真诚的说,“不过我平时穿惯了休闲服,这西装一穿起来就有点不自在了。” 我边说边对着窗户玻璃打量自己,剪裁得当的线条把我玲珑的身体修饰得更加有曲线了,尤其是前胸后屁股,又凸又翘的看得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薄泽辰被我弄得有些不高兴了,他闷声说,“笨女人,你的节奏为什么永远不和我在一个频道上,我是说我的换衣技术不错吧?” “哦……”我认真的想了想,“还行吧!虽然你有泡妞的超能力,但显然你在墓园待太久,审美观不太符合当下的形势。” 在彻底惹怒他之前,我立马话锋一转。“不过忽略了你是鬼这点的话,你的颜值很高,会为你加分不少。毕竟现在的女人们,可都是颜控哦!” 薄泽辰没再说话,带着我离开了墓园。我以为他又要施展特技带我上天入地,没想到这次的出行工具竟然是摩托车。 他看穿了我的心思,解释说,“鬼和人虽然共处一个空间,但其实是两个不同的世界。阴阳两隔,人死后是不能在阳间滞留太久的。但若要留在这里,就必然有很多禁忌。稍一碰触,我随时会魂飞魄散。” 薄泽辰的车技技术很好。我原本和他保持一些距离,尽量不碰触到他。可他就像是故意的,时不时来个急刹车,然后我在重力作用下便会整个人的往前紧紧地抱住他。 我原以为薄家的房子应该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位置,没想到却是在偏远的郊区。薄泽辰把摩托车停在薄家对面的小路上,黑夜掩盖住我们的行迹。 薄泽辰的表情有些凝重,眼神里还带着一丝仇恨的情绪。 我偷偷打量着他,刚才薄泽辰说他要铲除薄家,薄家是他的家人,莫非他是因为薄家害死自己而心存埋怨,故而产生报复之心? “走吧。”良久后,薄泽辰拉住我的手,大义凛然的往薄家走去。 薄家的大门是用红木制作的,门前还贴着几张门神像。原以为薄泽辰这只鬼会害怕这种东西,没想到他竟然大脚一踢率先走了进去。 “那个……不需要敲门么?” 薄泽辰正要回答,原本灯光明亮的薄宅突然陷入了黑暗之中。同时,我感觉到一股寒气,直逼我身边而来。 我害怕的闭上眼睛,希望薄泽辰能快点救我。没想到他竟然直接丢下我,跨过院子的长廊,直接进入了大厅。 “喂!薄泽辰,你不是说你是我老公吗?老公不是应该保护老婆吗?你这样真的很没有绅士风度哎!” “快点进来。”薄泽辰连头都没回的应和了一句。 果然!男人和男鬼都靠不住! 形势迫使我不得不独立面对,我偷偷的睁开一只眼睛,刚睁开就吓得魂都差点飞了。 “鬼啊!”我连连后退,声音却把宅子里所有的鬼都吸引过来了。 “你老公就是鬼,你害怕他们做什么?”薄泽辰的声音再次传来。 “可是,你和他们不一样呀……”其实,我也是颜控,同样都是鬼,可薄泽辰可是花美男啊! “你信我,他们不能拿你怎样。” 看来,薄泽辰是打算让我自力更生了。我硬着头皮告诉自己冷静,酸软无力的双腿渐渐能够支配了。 不过,我很快发现了一些异常。 这些鬼大概有十多个吧,他们的模样很难看,缺头少胳膊的,都摆出对我虎视眈眈的样子。但却似乎有所忌惮,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敢靠近我。 莫非,是我的身份让他们害怕? 比如,薄泽辰在鬼界还有点地位? 我试着往前迈了一步,围着我的鬼也跟着我移动,但还是保持着距离。 一步……两步…… 确定这些丑陋的鬼不会对我怎么样后,我胆子也大了起来,快步走入客厅找到了薄泽辰。 薄泽辰站在客厅正中央,他闭着眼睛,似乎在思量什么。 “干嘛呀!” “我在找薄泽宇。” “就这样闭上眼睛找?” “我能根据味道来追踪人的位置。”薄泽辰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房子里明显有他的味道,怎么会没有他的影子呢?” 我正想说可能是他追踪错误时,只听“砰砰砰”的几声,客厅的大门竟然锁上了。 “怎么回事?”我去拉门,却发现门已经从外面死死的锁上了。 “薄泽辰,现在是什么情况?该不会是你哥想来抓你吧?” “他不是我哥。”薄泽辰不悦的皱眉,似乎很不喜欢和博泽宇的亲戚关系。 “其实,我一直觉得奇怪,你说你来薄家抓恶鬼,我以为博泽宇被鬼缠身,你是来救他的。但你对屋外的那些鬼却置之不顾,而是追踪你哥的位置,难道,你要对付的人,是你哥?” 我多希望他否认,可他竟然点头了。“没错,我今天就是来杀他的。” “薄泽辰,你疯了吧?虽然你出生后就死了,但你们毕竟是血脉至亲,你……” 薄泽辰突然红着眼逼近我,“许可,别太高看你自己!我薄泽辰能逼你和我结却阴婚,也随时随地能休了你,结束这婚姻!” 我认识的薄泽辰是霸道的,是狂妄自大和喜欢支配一切的鬼,可他从未这般大声对我说过话。 他怒吼着我,我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听到他用解除阴婚威胁我,我不是应该高兴吗?可为何我的心,竟然那么难过? “薄泽辰,你怎么突然这样?”我感觉我的心好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攥住了一样。难过令我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了,我的眼睛很酸胀,眼泪一直在打转,但我告诉自己不能流泪,流泪的话我就输了。 薄泽辰冷笑着,他幽黑深遂的眼睛,红得就像要溢出血来。英俊的脸庞也因仇恨而变得扭曲而张狂了。“蠢女人,你又知道些什么,我妈同时怀了我们,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他不是我?为什么他们还要禁锢我的鬼魂强行把我留在阳间?” 他发出几声冷笑,“所以我要杀了他,我要结束这一切!” 这时,楼上有脚步声传来,我在心里祈祷着千万别是薄泽宇,可不幸的是,下楼的人果然是他。 “薄先生,你快点走!”我拦住薄泽宇面前,不想看着薄泽辰犯错误。如果鬼杀了人,他还能安然的活在这里吗? “许可,你怎么会在这儿?”薄泽宇一脸惊讶的表情,当他的视线触及到我身后时,他怔住了,尔后,竟然狂奔下楼,直接抱住了薄泽辰。 “弟弟,真的是你?我没看错吧?”薄泽宇激动得语无伦次。 我站在一旁,心情复杂,注视一切。 薄泽辰没说话,但他的手上却突然多出了某种东西。我以为是刀之类的东西,正要制止,他已经刺进了薄泽宇的后脑勺。 “你……”我来不及制止,但接下来看到的却更令我目瞪口呆。 流出来的不是血,竟然黑色的浓烟。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薄泽宇的身体就像通了几万伏电一般,剧烈颤动起来。有个面目狰狞的东西,似乎一直在薄泽宇的身体里挣扎着不想出来。 “魁拔,出来吧,该是正面交锋的时候了。”薄泽辰的面色恢复平静,眼里带着要一决胜负的欲望说道。 第十四章 被摆了一道 魁拔? 单是听这名字,就能猜到这人是多么的孔武有力。莫非,薄泽宇的身体被鬼占据了? “没错,他就是当时要残害薄家的元凶厉鬼,他太狡猾,在我哥刚出世时就占据了他的躯体。”薄泽辰的眼里,散发出一丝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感。 薄泽宇的身体似乎撑不住了,那叫魁拔的厉鬼发出凄厉的大叫声,面容越发狰狞,尤其是那舌头,溃烂的流出打量浓水,就连地板上都流下了一层恶心的粘液。 “能借一点血吗?”薄泽辰问我。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看他很着急的样子,便点头了。他拉起我的手指轻轻一咬,几滴血便流了出来。 他拿出一个黑色的袖珍型小葫芦接住血,血流进去的几秒后,葫芦里竟然冒出一阵青烟来。 这又是什么法宝? 我正想伸手去摸摸看,却被薄泽辰喝止住了。“别碰,有毒!” 我立马缩回手来,同时有些忌惮的往后退了几步。原本哀嚎着的薄泽宇,突然抓住了我。 厉鬼还在他的躯体里挣扎着,他全身的肌肉都溃烂不堪,并发出阵阵恶臭来。我还没来得及求救,他已经一把攥住了我的脖子。 “你不过就是个手下败将,也想来收我?”魁拔的声音很粗狂,就好像炎热夏季的闷雷,震得人心慌难受。加上他身上的腐尸臭味,我的胃已经开始起了翻腾。 “魁拔,你如果敢伤她,我定让你灰飞烟灭!”原本冷静克制的薄泽辰在我被抓后,变得有些慌乱了。 他手中的葫芦渐渐变大,似乎有好几只脚探了出来。 然后,一个硕大型的蜈蚣,跃出葫芦。快速的咬住厉鬼的抓住我的手臂。 蜈蚣的力气显然大得很,竟然让魁拔松开了我。薄泽辰快速抱住我,紧紧揽住我的肩膀。“没受伤吧?” 我感觉我的脖子就像要断了似的发不出声音来,我眼泛着泪光摇头,要他快点去收服那恶劣的东西。 “小千,咬他的舌头。”薄泽辰的话音刚落,蜈蚣就跳到了魁拔的舌头上,使劲儿的盯住。 蜈蚣的脚,迅速变长变锋利,就好像被磨得铮亮的刀片,“咔擦”一声,舌头就掉了下来。 本就腐烂的舌头应声掉落在地,立马窜出很多蛆虫来。那些蛆虫不是常见的白色,而是血红色的。 我正好奇这是什么,蠕动着的蛆虫竟然纷纷站立起来,快速把我和薄泽辰包围起来。 “这是什么鬼?”这些蛆虫的味道,和魁拔的臭味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薄泽辰把我揽入怀里,快速割破他的手腕,把他黑色的血顺着地上画了个圆圈。 “这是像西游记里,孙悟空画圈保护唐僧的东西?” 薄泽辰点了点头,“你呆在里面,这些蛊物不敢对你怎样。” 蛊物? “我原以为这鬼是单纯的想借阴还阳,但现在看来,背后应该还有人操纵着。”薄泽辰把我留在圈圈里,投身到和厉鬼的战斗中去了。 我总觉得自己就这样呆着不帮忙太没用处了,正想做点什么,一个像猪肠子的东西突然丢到了我面前。 我仔细一看,胆汁都差点吐出来了。 这些蛆虫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窝里斗了起来。这肠子一样的东西,分明是蛆虫被摔成肉饼的东西。 它们长得本就磕碜人,却还互相打架。看了一会儿我总算明白了,它们似乎是在抢我。 女人总是虚荣心很强的动物,向来喜欢众星捧月,可是被蛆虫厚爱这种追捧,我是真的不想要啊! 我真的很想出去,不想再待在这,我在心里像薄泽辰求救,可他们那边似乎也遇到了问题。 失去了舌头的厉鬼,趁机躲进了薄泽宇的身体里。他像个死人一般倒在地上,脸色发青,嘴唇发黑,身上起了一片片鳞状的东西,就像蛇皮似的。 “先生,这下怎么办,”蜈蚣挺着急的说,“不如我施展美人计吧。” 薄泽辰似乎不赞成,但大厅外突然涌上许多鬼怪,他们齐心协力的冲撞着门,争先恐后的想进来,但却又有点奇怪。就好像明明能进来,却又故意不进来似的。 这些鬼,到底在搞什么? “先生,施展美人计吧?”薄泽辰似乎不太赞同,但他看向门外,最终同意了 我正好奇呢,一个丑陋不好的蜈蚣怎么施展美人计呢。 “试吧。”薄泽辰有些不甘心的说,“看他中毒的情况,撑不了多久了。魁拔应该躲在他的心脏里。想要逼出他势必会伤到薄泽宇,所以只能智取。” “先生,世间就没有不好色的鬼,何况小千也算有点姿色的女子呢。至少和你的老婆比,也还是有胜算的。” 这蜈蚣的话真是有些恶心到我了,我好歹是个人,它一动物和我比这做什么啊。 叫小千的蜈蚣竖了起来,用尾巴在地上打了几个转,一阵带着百合花香的青烟徐徐升起,一个身着米黄色裙子的女人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的三观再次被颠覆,原来这蜈蚣也是鬼,或者说是蛊物? 小千回头看着我挑衅的笑了一下,唇红齿白,青丝如雪,眼睛水灵,还衣袂飘飘,果真是个养眼的美女。 再看看我面前打斗激烈,溅得一地的恶心东西,这差距真不是只差那么一丢丢。 小千突然把前面的衣服往下一拉,然后就趴在了薄泽宇的身上。 嗷呜,这是要上演火辣辣的戏码呀! 不过薄泽宇却没什么反应,但屋内的花香味越来越浓郁了。围着我的蛆虫也闻到了,它们纠结的扭转的身子,似乎也在苦恼该选我还是选她。 逐渐的,我竟然也有些发热了。心里竟然也有些痒痒的。 我一个女孩子都禁受不住这香味,荷尔蒙高度爆棚的薄泽辰应该更难受的。 我偷偷看他,他却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看到他的表现,我竟然特别高兴,这至少说明,他定力不错吧。 “起来吧。”薄泽辰打断小千。 “怎么了?” “我们中计了。” “什么?” “什么?” 薄泽辰的面色很严肃,我和小千异口同声恩问了出来。显然的,小千对我有些敌意,见我同时和他说话,不满的轻跺了一下脚。 “屋外的鬼,以及魁拔,和这些蛊物,他们没有攻击我们,而是防御。它们这是在拖延时间。” “所以……”小千说着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确定我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才继续说,“墓园已经……” 薄泽辰点点头。 “那快走啊!”一千都快哭出来了,“再不赶回去,家就没了。” “没事儿,我正好也呆腻了那个地方。” 小千似乎很伤心,也很难过。她不敢对薄泽辰生气,却把气儿发到我身上来。 “都怪你!都是因为你,才毁了我们的一切!” 小千的眼睛红红的瞪着我,我真是莫名其妙,薄泽辰轻声的、带着责怪的口吻说,“小千,不能胡闹,进去吧。” 小千不甘心的回到了葫芦里,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银针,朝着我撒了过来。 他这是要杀我啊!这一天像做过山车似的,我的脑容量真的不够用了,只能本能的伸手去挡。 但我没能挡住,那些银针准确的射入蛆虫的脑袋里,蛆虫很快化为一堆灰烬。 薄泽辰走过来,轻轻抱住我。 “吓到你吧,为了引出这个魁拔,让他放下戒备心,我才让你陪我演这场戏。不过看来,我是被人骗了。” “其实我还好啦,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分明是不愿告诉我,我有些生气的说,“我都身临其中了,你什么都不敢告诉我,这不公平。” 薄泽辰似乎没料到我会,他竟然凑近我的耳边小声说,“别气了,大不了晚上回去由你惩罚,只要你能解气。” “除非你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不然……”我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威胁,最后竟然蹦出一句,“不然我就休夫了。” “行吧,我说,但先救一下他。” “怎么救?”薄泽辰的视线,落在了我的手指上。“又要我的血,你当我是血库呀,还是免费,任你索取的。” 薄泽辰就用那种“老婆最好、老婆最棒”的眼神看着我,弄得我浑身鸡皮疙瘩,我只好应了。 我按照薄泽辰说的,把血抹在薄泽宇的嘴上。只见一阵青黑色的散发着腐味的烟散去后,薄泽宇的脸色渐渐恢复入常。 “这样就搞定了?”我不敢置信的看着薄泽辰,“这么简单,那我们之前还那么费尽干嘛!” “离开这里再说。” 我们由原路返回,那些恶心的小鬼们还真的没有多大能耐,又被薄泽辰用几根银针解决了。 出了薄家,空气似乎都清新了好大一截。我们骑上摩托车,到了宁市热闹的夜市。 薄泽辰以人的面貌显露出来,夜市里的摊主、吃客们都纷纷回头看他。被他紧紧拉着手的我,内心都泛起一些骄傲了。 有个帅鬼老公,似乎也是倍儿有面子的事情呢! 薄泽辰不吃这些东西,但我喜欢,要了很多肉串,我吃他说。 “薄泽宇之前和你说的话,有八九分是真的。薄家靠死人发财,被厉鬼盯上,所以我和我妈成了祭品。但我的爷爷、奶奶和爸爸,他们借了我们的阳寿,原本应该是能活到一百岁以上的,所以他们的死没那么简单。” “是被那个叫魁拔的人杀了么?” “原本我也以为是,所以刚才在墓园、以及在薄家,我并没有主动进攻,而是回避。因为之前有一位60多岁的大爷告诉我,想要杀魁拔救薄家其实很容易,但就是忌讳一点,我不能和鬼交锋。” “所以在墓园和薄家的时候,你才以躲避为主?” “当然,不然那点把戏,根本难不倒我好吗?” 我想到了点什么,立马问薄泽辰,“你还记得那个大爷长什么模样么?” “白胡子,耳朵很长,像驴耳朵一样。” 果真是他!?那天搭了我一段路的大爷!?“他是不是带着一副黑色的棉麻手套?” “你怎么知道?”薄泽辰吃惊的表情告诉我,我说对了。 “那天,在墓园醒来后,我出来时遇到了他。” “几点钟?” “我回到家的时候大概下午两点的样子,我在路上折腾了好久,应该有两个小时,大概是中午12点的样子。” 薄泽辰的脸上,闪过一丝凝重。“我也是中午12点遇到他的,不过是在墓园。” 明明是人潮密集的夜市,为何突然有股凉风,席卷过我的心呢? 第十五章 都藏着心眼 我们四目相接,谁都没有说话。薄泽辰对被耍的事情很生气,额头和手臂上的青筋十分明显,就连喉结都快速滚动了几下。 “也许,那大爷也是鬼吧!鬼不是都有分身吗?”我见他太纠结,便做出合理的推测。 “人和鬼很好区分,他有心跳,有温度,是个实实在在的大活人。”薄泽辰快速打翻我的推到。 “那或许他也是别人养的蛊物,而且那人还养了两个。” “蛊物以养动物为主,我没听过养人的。” 薄泽辰接二连三否定了我的推测,让我也有些心慌慌了。我食不知味,只是看着他。 薄泽辰眺望着远方的某处,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时,他慢慢转过头来,捉住我的手淡笑着说,“吃你的东西,别四处看。” “恩。”他突然的深情令我有些吃惊,我在想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眉梢细长的深邃大眼看向我,有着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坦然。我知道他能读懂我的想法,便也坦然了。 他快速而隐蔽的从袖子里拿出葫芦来,压低声音说,“小千,东北方向有一个相貌六十多岁白胡子长耳朵的男人,他的双手还带着黑色手套,你去给我探探虚实。” 小千从葫芦里爬了出来,我完全没办法把多脚蜈蚣和美艳女人联想到一起。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长腿往我的方向抬了几下,似乎在挑衅我。 “先生,小千也很饿嘛!我好歹陪了你那么久,你怎么能有了媳妇就忘了蓝颜呢!”小千细声细气的撒着娇,一副哀怨可怜的模样。 “待会我会打包给你。” 小千一听薄泽辰应许了,声线都往上仰了八度。“谢谢先生,我就知道你对小千最好了,她吃过的我每样都要来一份。” 夜市油烟弥漫,人声鼎沸,倒也没人觉出我们的异常来。我担心小千会被人踩到,有点放心不下。 “她可聪明着呢,放宽心吃吧。”薄泽辰细心的帮我把肉串剪成能入口的大小,绅士而温柔。 “那个……小千也是蛊吗?”我对小千挺好奇的,趁她不在想了解一下她,毕竟她对我有很大敌意。 薄泽辰的眼睛里闪出一丝欣喜的光来,性感的薄唇也抿着一丝笑意,他似乎松了好大一口气。“你总算问到她了。” 我不太理解,“你一直在等我问吗?” “当然!你也知道我长得有多讨女孩子喜欢。小千毕竟是和我日夜相处的女人,你作为我老婆总会吃点飞醋吧。如果你不吃醋,那只能说明你对我还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想不到他的心眼这么小,不过他会这么想,证明他也是真的爱我。我心里受用得很,但嘴巴上却故意表现出我不稀罕的样子。“吃醋?我也没有那么Low好吗?我也长了眼睛了,她对我那么戒备,不就是害怕你因为我而不要她嘛!反正你只会是我的,而其他女人只能妒忌我满足一下嫉妒心,我这真正的人生赢家就没必要和她们争啦。” 薄泽辰一脸无语的表情,但他眼里的明快却被我捕捉到了。“小千是妖精,蜈蚣精。” “妖精?这是西游记还是山海经啊!” “很奇怪吗?”薄泽辰用竹签戳起一块肉塞进我嘴里。 想想也是,这世上连鬼都有了,妖精这种东西应该也是寻常物罢了。“不过,这鬼和妖精怎么就搞在一块儿了?而且小千还心甘情愿的住进你的葫芦里?” 薄泽辰傲慢而高贵的笑了一下,“当然是因为我帅了!” 突然,放在桌子上的黑色葫芦剧烈的动了起来,薄泽辰握紧葫芦,一手结账一手拉起我跑了起来。“小千有危险,快走!” 那葫芦有追踪感应功能,我们跟着它的移动离开夜市,跑着跑着竟然跑到了拟定拆迁的死胡同里。 胡同里寒风凛冽,有刺耳而轻浅的竹笛声入耳。这竹笛声似乎能乱人心智,我听着听着竟然觉得暴躁得很,很想……很想做点什么,比如……杀人? 胡同因为拆迁,人早就迁走了。除了老鼠、蟑螂这些动物外,哪里还有活物? 我的双手特别的难受,在看见地上的玻璃片时,我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握住了。 我想叫住一直走在我前面的薄泽辰,但我张了许久的嘴巴,却一直没发出声音来。他也没有注意到我,而是认真跟着葫芦的指引寻找小千的踪迹。 有一个苍老而具有魔性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他为了一只臭虫而置你于不顾,这样的老公有什么用?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能解脱了,不然你将会败给一只虫子精。” 我的人格似乎分裂了,我知道自己不能杀他,可是每当这样想的时候,脑袋就如果被原子弹轰炸过一般,疼得整个灵魂都是扭曲的。 最后,我拿起了玻璃片,快速追上他,准备直接刺进他的脖颈。 薄泽辰突然转过身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腕。他照着我的脑门顶拍了三下,我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当我看到手中的玻璃片,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时,悔恨、懊恼的情绪席卷而来。 “对不……” 薄泽辰捂住我的耳朵,“这竹笛会乱人心智,你堵住耳朵就好。” 与此同时,小千爬上了薄泽辰的胳膊。不过她的腿却一根都没有了。 “先生,救我……”小千带着哭腔奄奄一息的说,“这臭道士把我的脚都灭了,我千年的修行就这样没了。” “我知道。”薄泽辰一脸平静的说,“地上有血,去吃吧。” 小千一听,立马跳下去喝起血来,滴了一路的血很快被她吃干抹净了。 那是我的血。 我意识到了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也没问,而是不顾手掌伤口的疼痛,死死的堵住耳朵。 虽然我堵住了耳朵,但其实我什么都能听见。竹笛声很快停止了,伴随着一串洪亮的小声,一个光头老大爷身姿敏捷的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正是上次开拖拉机的老头。 “大爷,幸会!”薄泽辰看似客气,实则是先礼后兵。 “薄家少爷,久仰久仰!”大爷乐呵呵的笑着,视线久久的落在我身上。薄泽辰似乎有所忌惮,拦在我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大爷,你毕竟是长辈,我敬你一次,如果你主动告知你骗我的目的,我或许会饶你不死。”薄泽辰全身戾气大开,原本就阴凉寒冷的胡同,此刻更是形如冰窖,分分钟能把我冻成冰雕的样子。 “哈哈哈……”大爷又是一串魔性的爽朗笑声,“薄家少爷,我陈大脚是个脖子以下都埋进土里的老头子了,你这点威胁,对我毫无杀伤力的。” 这叫陈大脚的大爷,分明是故意寻架的。他的话音刚落,薄泽辰已经冲上去,两个人已经打了起来。 胡同里连路灯都没有,凭借着远处的路灯和躲进云层的月亮,只能模糊的看见他们的身影。 我感觉到耳朵有些发痒,伸手一挠,一种毛茸茸的触感令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莫非又是恶心的蛊物? “啊!”我叫着扭过头一看,这一看差点没把我气死。竟然是小千,她刚失去的腿正在慢慢往外长,不过却有很多血色分泌物,弄得我的脖子尽是粘液。 薄泽辰听到我的叫声很快就回来了,小千委屈的说,“先生,我精气大伤,不过是想找个舒服的地方休息一下,可是她……她却……” “进来吧。”薄泽辰打开葫芦,小千立马钻了进去。 薄泽辰收起葫芦后,这才看向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好着呢,好得很,好得不得了!我没好气的说道,心里难受得很。 大爷也来了,开口第一句就是说,“这怀孕的女人脾气坏得很,就像五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我本来就难受,大爷还挤兑我,我便把矛头对准了他。“你才怀孕呢!你全家都怀孕!” 大爷被我这么一轰也不恼,而是转向薄泽辰,浑厚有力的说,“薄家少爷,你没告诉他怀孕的事情?” 大爷说得笃定,一身正气凛然,似乎更能给我一种亲近感和踏实感。也许,是我们都是人类吧,根据人心的同族趋向性,我竟然本能的看向薄泽辰,质疑的看着他。 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爱我,为何在我受到蛊惑之前,不唤醒我?而且在小千出现后,就立马叫她喝我流下的血? 只有一个解释,他猜到小千会受伤,而我的血是助她恢复的良药,所以他才没有制止。 尤其是刚才,他先安抚的小千,然后才不痛不痒的关切了我一句。 我在他的心里,始终是抵不过陪他很久的蜈蚣妖精的。 我知道薄泽辰能读懂我的想法,但我也不介意让他读懂了。 薄泽辰走到我身边,紧紧地搂我入怀。 “他没有怀孕。”薄泽辰说得十分平静,可大爷却听得连连摇头。 “姑娘,你若信我就跟我走,不信那你就继续跟着他等死吧。” 第十六章 纸条的告诫 又是选择。 但我却没准备做选择。 经过这几天的事情我明白了,如果命运注定要把我推进某个漩涡里,就算我躲得过初一,也逃不了十五。 在逆境中,除了逆流而上,还有什么样的方式能赢得胜利? 薄泽辰一脸自信的看着我,他知道我会选他,而我也正如他希望的那样,紧紧牵住他的手说,“我信他。” 大爷“啧啧”的连摇了好几下头,“行吧,若你那天反悔了,就来找我吧。” 大爷说完这话,竟然凭空消失了。 “这么敏捷,平常人是做不到的,他真不是鬼?”我紧紧挽住薄泽辰的胳膊,小鸟依人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真讨厌他,还想离间我们的关系。不过你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 “他的确是人,而且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今天就让他走吧,反正总有再见面的时候,说不定他还会主动找上门来。”薄泽辰说完紧紧的搂住我,尔后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的唇,和以前比起来,似乎要温热许多。就连我挽着他的胳膊,都不似往常那般冰冷了。 看来这胡同还真是阴森得很,把冰块都衬得温暖了。 薄泽辰带着我离开胡同,刚走出胡同就听到有人聚在一起议论,好像在说哪里发生了火灾。 我抬头一看,明明是夜色朦胧的夜晚,可远处的天空却被大火照亮了。 等等,这不是薄家墓园的方向么?我看向薄泽辰,他眸色如常的浅笑了一下,“现在好了,我们已经成为绝配了。” 我摇头,不懂他在说什么。 “你的家白天被人拆了,我的家晚上被人烧了,我们两个总算能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了。”他白面如玉的脸上挂着一丝期待兴奋的笑容。“两个一无所有的人,爱起来才会用尽全力的付出所有。” 薄泽辰似乎很高兴,高兴得忘了自己的身份,把他归入了人那类。 不过我没反驳,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思索中。 那家,本就是白子铭的。虽然他是鬼,但和他在一起时也没有害过我,如今他的鬼魂被人害了,房子也理应还他,就当是互不相欠吧。 因为没有去处,时间也晚了,薄泽宇查看了我的伤口,说不太严重,就近找家宾馆住下,阴阳调和后很快就能复原。 薄泽辰隐去了身形,前台服务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便帮我开了单间。我看了后,又请他帮忙换成双人间。 “怎么今天都遇到些怪人,一个人的要开双人间,N多人的却又要单间。”他一边办理入住手续,一边不满的嘟囔。 而我想着阴阳调和的事情,虽然听到服务员的话,但却没往深了想。 房间在走廊的尽头,门一关上薄泽辰就从后面抱住我。“老婆,现在就来吧,我担心你疼。” 我本能的找了借口拒绝了,“已经不太疼了,而且我身上脏得很,我先去冲个澡。” 我打开莲蓬,冲了许久,但大脑却尽量放空什么都不去想。 洗着的过程中,薄泽辰好几次想冲进来,但都被我赶出去了。 我洗好后,薄泽辰也去洗了。我打开被子,舒适的靠在床上,因为最近睡不好,这头一落床,眼皮就自动合上了。 这才刚睡着,窗户突然就开了。风吹了进来,我起身去关的时候,一张纸条突然吹了进来,轻盈的落在了我的指尖。 纸条被简单的从中折了起来,我随意的打开,上面的内容却令我震惊不已。 “许可,谁都别相信。” 简单的五个字,外加一个落款,谭晓曦。 谭晓曦?别说这个名了,就连这个姓我都没听过。可她竟然能叫出我的名字?而她说谁都别相信,是指我身边所有的人吗? 我的视线,落在投注了一抹黑影的洗手间里。那个天天对我诉着情爱的男人,果真如他说的那般爱我吗? 洗手间的水流声停了下来,我下意识的把字条塞进嘴里,准备咽下去。。 我的行为有多脑残,直接揣进兜里不就行了,干嘛搞得好像在拍敌谍剧呢。薄泽辰不可能无聊得翻我的口袋。 我把纸条塞进口袋里,门咔嚓一响,薄泽辰出来了。他没有擦干身上的水珠,腰间系着宾馆的浴巾,潮湿的头发随性的摊着,笔挺而肌肉完美的身形撞入我的眼睛。 我感觉我的嘴边突然湿了,我竟然没出息地看帅哥看得流出哈喇子。我赶紧抬手一擦,流的竟然是鼻血。 薄泽辰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看着我,我真感觉自己丢脸极了,随口扯了个理由说,“我最近上火,肝火很旺。” 说完我就跑进卫生间清理鼻血,门外的薄泽辰发出爽朗的笑声来。我在卫生间里磨蹭了许久,最终还是出来了。 一眼就看见薄泽辰半躺在沙发上,他胸前的八块腹肌惹眼得很。我忍不住又看了几眼。 “过来。”他的声音很温柔,但口吻却是霸道至极的。我才坐下他的手就揽住我的腰,“我会把你的伤和火都消灭干净的。” 薄泽辰说着嘴巴就朝我靠了过来,我立马伸手捂住他的嘴,并往后推了过去。“薄泽辰,我有话要和你谈。” “可以边做边谈,或者做了再谈。”他嬉皮笑脸的又朝我凑了过来。那俊逸白皙的面容,以及强烈存在着的荷尔蒙,让我有点难以招架。 “我很严肃的。”为了守住本心,我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 我多少有些扫了他的兴吧,他盯着我看了会儿,快速干练的收回了抱住我的手。 “薄泽辰,我们的婚姻,本身就是不平等的。”他英气逼人的眼神令我感觉不太舒服,但我还是继续说,“你是鬼,我是人,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变成鬼,而鬼却无法变成人。就算你投胎转世,那等你毛长齐后,运气好的我是半老徐娘,运气不好的我可能老得都能做你祖宗了。” “所以呢?”他明明知道我要说什么,却还要我说出来。 “所以,”我认真的看着他,“所以你应该把你留在我身体里的东西取走。再亲密的关系都需要留有一些距离,而你却能读懂我的心思,而我对你却知之甚少。这让我感觉自己特白痴。” “你真是这么想的?” 薄泽辰竟然问得很平静。 “是。” 他抬起右手捂住眼睛,头微微的摇动了几下。然后从指缝中看我,“你不觉得这样很棒吗?你想要的我能第一时间给你,你不满我什么我也能第一时间改正。这是多么梦幻的组合,你竟然不高兴?” “薄泽辰,你不能把你的意志强加给我。你觉得这相处模式很赞?那你能让我猜透你的心思吗?应该说,你敢吗?” 我是个忍耐力极好的女人,我会把能消化的矛盾、委屈都尽量消化,但消化不了时,说真的,我发起火来连我自己都怕。 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早就压得我喘过气来,而那张来自谭小曦的纸条无疑是火上浇油,把本就对现在和未来无法把握的我推入了热锅,我虽然犹如蚂蚁一般毫无分量,但发泄一下脾气总行吧? 我带着低吼,带着愤怒不爽的情绪对着薄泽辰说。他脸上原本有些一层薄薄的笑意,在我把这些话说完时,已经冷得甚似凝霜了。 我从未见过他这么冷酷的模样,他的表情其实是有些吓到我的,我还在内疚是不是口气中了些时,他的手突然穿入我的身体。 没错,他的手的确是伸进了我的身体里,然后他快速的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蜘蛛。 虽然我的腹部有些被撑得难受,但我却不疼。 “这就是那个……” 我的话还没说完,那只伸着长腿、如玉米粒大小的蜘蛛,竟然被他瞬间捏碎了。 我看着被他丢进垃圾桶的蜘蛛,心里有些说不上的难受。这蜘蛛这么小一个,之前就是它在我肚子里蠕动啊! 我以为我怀的是孩子,没想到我怀的竟然是只蜘蛛。 我的哀愁还没释放完毕,薄泽辰冷言冷语的问,“你的伤,还治不治了?” 伤口那么大,他竟然还问我治不治?我也气大的说,“不治,而且我还不住这里了,你一个人住着吧!” 我说完就要走,却被他冰凉如斯的手拉住。“这房间是用你的身份证登记的,要走的人……” 他的嘴角微微往上一提,带着一丝刻板的讥笑说,“要走的应该是我这个鬼。” 他关上了门,快速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的心,没来由的难受…… 嘀铃铃…… 房间的座机响了起来,我以为是前台的服务电话,便接了起来。这才刚接起,一声刺耳的笑声便在房间里弥散开来。 我吓到立马挂了电话,可那笑声依然从话筒里传出来。 这笑声怪得很,我听了许久后才辨出怪的地方。原来这声音时男时女,令人分不清声音的性别。 这尖锐刺耳的怪笑声,持续了很久后,里面突然传来一声低喘着的声音。 “许可,看吧,他就是一个薄情郎,如果你不先下手杀了他,那死的人即将是你!” 第十七章 无面女鬼 这声音听得我特别难受,虽然话语连续,但却好像是被人死劲儿的捏住脖子一样,有种隔人心窝的难受感。 “你……你是谁?”我边问边快速扫了一眼四周,这一看,我的双腿便一软,差点跌在地上。 原本关上的窗户,竟然又被打开了,上面还像蟾蜍一般趴着一个身穿大红色衣服的女人! 那红衣看着有些眼熟,我定睛一看,和我曾经在墓园醒后穿过的衣服竟然一模一样。 我的心一悸,脑海中快速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她也是薄泽辰的新娘? 可是,她留给我的是一个被长发遮住的后脑勺,我拿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当自卫工具,靠着墙根缓慢而颤栗的像他靠近。 越是靠近,就越能听到一种细碎的窸窣声,她一动不动,只有一身红衣在风的吹拂下飘扬起来。 我的全身都渗出冷汗来,我习惯性的像薄泽辰求救后才想起,他已经无法感应到我的危险了。看来,我真的只能自己奋斗了。 “你到底是谁?有种你就露出脸让我看个清楚,这样藏着掖着的有什么劲儿!”我说出这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但我却表现出一副我就是不怕你的样子。 对了,我的血不是很有用么?手掌上的伤口刚止住血,我忍着痛把伤口微微拉开,鲜血就自动流了出来。 贴在窗户上的女人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双手拉开头发。那手指只剩下粼粼白骨,而手掌却像被福尔马林泡过一般,肿胀得很。 我忍住恶心感,把眼睛睁到最大的程度,死死的盯住她的脸。 我的脑海里迅速闪过各种恐怖画面,当她掀起来时,我整个人都大松了一口气儿。 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我大松了一口气,红衣女子快速的翻了一个身,我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另一面,竟然也和前面一样,被浓密的长发拦住了。 “嘿嘿……”她发出了一声低音的暗鸦的笑声,我的汗毛又迅速竖了起来。有个可怕的想法快速在我的脑海中闪现,莫非她没有脸? 当人害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勇气便会战胜恐惧,会逼迫自己去面对真相。我又靠近了她一些,想要看个真切。 她继续拉开头发,果真如我想的那样,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原来,是个无面女鬼,怪不得她的声音会这般沉闷奇怪了。 咯吱咯吱…… 她竟然用自己的手指,不停的戳着脸。“请你救我,救救我……” 她带着哭腔说,“你帮我用刀把这层皮割开好吗?我难受,我呼吸不上来,我疼……” 她说着,竟然从窗子里钻了进来,我吓得尖叫着往后退,而她却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原来,她没有腿。 不对,她有腿,只是那腿上没了肉,只剩一副白骨在支撑…… “你别过来!”我连连后退,不小心撞到了茶几,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我想要快点爬起来,可是脚却被什么东西拉住了,完全使不上力。我回头一看,她只剩白骨的手竟然死死的揪住我的鞋子。 “救我……救救我……” 我哪里还答得上话来,一门心思想着要摆脱她,我双腿胡乱一蹬,当我的双腿得到解放时,一声“啪嗒”声传来。 莫非,是她的手断了? 我微微侧目,原来是她的头被我不小心踢断了。没了头的鬼继续向我爬来,而头却在墙角处说这话。“你好狠的心,我原本只是想给你一个忠告,而你竟然把我的头弄没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一听她要杀我,我一边往她身上甩着血,一边打开门往外跑去。 原以为这血是伤了她,没想到却好像灵丹妙药一般,让她的动作越来越敏捷。我头也不敢回的撒开脚丫子的就往楼下跑。 我住的楼层是5楼,我寻死着跑到一楼服务台或者外面就安全了。可我跑了许久,跑得双腿完全使不上劲儿后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一间房间门是开着的,我看着有些熟悉,当看到床头放着的西装外套时,才意识到这是我刚才住的房间。 这也就是说,我一直在5楼打转? 这不科学!这太不科学了!不过自从我的人生遇到鬼开始,我还能对这世界讲科学么? 无头女鬼渐渐朝我逼近,她知道我逃不了了,所以放缓脚步,一步一步慢慢的朝我走来。 她的身体,似乎稳健了许多。我一看,原来只剩白骨的腿和手指,竟然不知何时长出了细嫩的肉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咯咯咯咯咯……”尖锐刺耳的笑声刺得我耳膜一阵阵难受,“你的血原来这么好用!来,再给我点呀!或者,我把你的血喝干后再让你死吧!” 我以为我的血能伤到她,没想到竟然帮她治愈了伤口。我可不想变成干尸啊! 我不跑了,我跑不动了,也知道跑不出这5楼。我转而向旁边的住客求救。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救救我!” 我顺着房号,逐一敲响了了门,可是却无一人应答。 薄泽辰,你他么的到底死哪儿去了!你快点来救救我啊! 女鬼的双手朝前直直的伸着,她的指尖已经碰到了我的脖子。我虽然经历了些鬼怪之事,但眼看命不保时,我竟然害怕的想小便! 我许可的一世英名,难道就要这样毁了?不仅被鬼吸成了干尸,还在临死前尿了裤子? 不行,我要战斗!我要战胜她!我许可的命,除了我自己,谁也别想拿走。 我双手握拳,准备随时开战。 当我准备豁出一切大打一场的时候,另一面走廊尽头的房间门突然开了。 有人? “什么事啊这么吵!”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 “大哥,救我……”我立马跑过去,“有鬼有杀我!” 男人往我身后看了看,“你神经病啊!你过道除了你外,哪里还有人。” 我看大哥不像是说假话,这时也回头看了后面一眼,果真是什么都没有。 “大哥,麻烦你……麻烦你去我房间看看好吗?” “行吧行吧!”大哥倒是回答得爽朗,我跟在他后面回了房间,那头已经不见了,但打斗痕迹还在。 “什么都没有啊!快点睡觉吧,别大吼大叫的吵人休息。”男人说着就要走,我哪里还敢一个人呆着,立马带着哭腔跟上去。 “大哥,我怕,我能不能暂时去你那儿呆一会?等我……等我朋友回来后,我再过来。” 男人看我可怜,虽然一脸为难,但还是答应了。“行吧,不过我们房里人比较多,你到了那乖乖坐着别说话,也别看人,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是我远房表妹。” “哦!” 我跟着他来到走廊对面的房间,门一打开,一股浓郁的烟味就呛得我直咳嗽。 向来不喜欢烟味的我,此时却觉得这简直是世间最美妙的味道了。这烟味至少说明他们都是人。 于是,我又带劲儿的咳了几个。 男人立马回头瞪了我一眼,小声说,“安静呆着。” 我这才想起他之前交代的事情,立马低下头去,在男人的指示下,坐到墙角的椅子上。 我不敢抬头,低着头数他们的腿,一共24只腿,应该是12个人。我又偷偷打量了房间,是一个只放了一张单人床的小单间,怎么住了这么多人? 我突然想起入住时,服务员不满的嘟囔。看来,就是指他们吧。 不过这么多人住在一起,肯定是为了谈事情,想起眼下传销盛行的现象,莫非我误入传销窝了? 这时,一个人突然大声的骂了起来。“他么的商量了半天,一个狗腿都没商量出来,你们到底要怎样!” “老八,冷静。”刚才带我进来的男人劝解道。 “你除了让我冷静你还有什么本事!”这叫老八的红着眼吼他,“我反正是看出来了,你们每个人都想霸占这大宝贝,既然不愿共享,也不必再谈了。” 他原本就在靠窗的位置,说完这些话时,他突然打开窗子一下子就跳了下去。 房间里立刻炸开了锅。 第十八章 阴阳相冲 “当初我就告诉你们别碰这东西,它晦气得很,现在好了,老八就这样死了。”一个毛头小伙愤愤说着往门外走,“我不陪你们玩了,你们爱咋咋地。” 小伙正要开门,一个大概四十岁的男人拉住了他,“十一,咱们说好要共进退的。那个高人不是说了,要守住这宝贝我们就得兄弟同心,否则我们都得死。” “死?没看八哥已经死了么?我看你们是鬼迷心窍了。我现在就要走,一秒钟都不愿多呆。” 在拉扯间,一个很胖的男人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揪住小伙的衣领。“大哥,别和他废话,他既然想走,那我就把他丢下去,少一个人分宝贝我们没有损失。” 有人拦着,有人附和着,本就狭小的空间里变得更加吵闹。 我知道今晚要闹出人命了,我悄悄退出房间准备回我开的房间报警。刚走到一半,就听见楼下传来连续几声的闷响。 我迅速折回去,房间里哪里还有人,该不会所有的人都跳下去了吧? 我的双腿瑟瑟发抖起来,但我还是十分勉强的拖着身子走过去。我伸出脑袋,一个笑容邪魅的男人正冲着我笑。 这里可是五楼,莫非有古怪? 鼓起勇气我又看了一次,哪里还有人对我笑,只看见楼下躺着很多尸体,鲜血汇在一起,都快汇集成小河了。 真的都死了? 我立马跑下楼去,这一次很顺利的跑到了一楼。跑出门时我特意瞟了收银员一眼,收银员由原来的小伙换成了中年大妈。 我一走出酒店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已经有许多人围在哪里了,警笛声也由远及近了。 死状太惨烈了,脑浆和内脏都流了出来,最为古怪的是,他们的眼睛都是睁着的,似乎带着一丝不甘心的样子,盯着某处看。 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意识到他们看的是谁是,下意识的往后退。 他们看的,分明是我…… 这时,有人突然拍了我的肩膀。我吓得叫了一声。 “果真是你啊!宁市也不小,怎么哪里有命案哪里就有你啊!”侯华一身正气的现在我身后,铮亮的眼神太过正气,令我不自觉的想要回避。 “和我没关系啦!”我不自觉的举起双手解释道,说完后才意识到我动作过激了。 “你是目击证人吧,别走,待会有话问你。”侯华一副绝对错不了的表情。 警察很快封锁了现场,法医也来了,在现场取证后,跳楼的男人们被救护车拉走了。 “是十二个,伤亡情况怎么样?”侯华一走过来'我就连忙问他。 侯华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后竟然递给了我。我连连摆手,“我不会抽。” “抽吧,抽完后你会很舒服的。” 对侯华的话,其实我半信半疑,但我受惊不小的确需要一些安慰,犹豫着便也接了过来。 对于不抽烟的人来说,烟味总是辛辣呛鼻的。但这烟却有一股清新味儿,吸进肺里后有种温润之感,抽完后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阵。 侯华看着我抽完烟后笑着问我,“舒服吧?” 这烟很快拉近了我和侯华之间的距离,我甚至都觉得他没有印象中的严厉了。我有些腼腆的说,“是挺舒服的,这烟叫什么,以后我也买点。” “抽烟不好,尤其是女孩子,抽烟有损气质。”他说完后示意我坐上警车。 “说吧,你看到了什么。”侯华坐在我对面,另一个警察拿出纸笔准备做笔录。 “我……”这警察肯定不相信鬼神之事,我最后把鬼的事省略了,“我就是一个人住在房里,但有些害怕,就去了外面。一个男的让我进他们屋,但不准说话也不准看他们。我便低着头,不过我数了他们的腿,24只,12个人。” “12个?”侯华的声音提高了些。 “恩,他们一直在说什么‘大宝贝’,好像是争东西后起争执就有人跳楼了。我有些害怕,打算回房报警,结果他们就都跳下去了。” 侯华一直盯着我看,那眼神透彻得很,就好像他知道我有所隐瞒一样。不过他最终没追问我。 “行吧,回你家去,这旅馆住不成了。” “我没有去处的,是你们要封锁旅馆吗?那我就换家旅馆吧。” 我说完就要走,却又被侯华叫住了。“等等,你一个女孩子在外不安全,加上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还是跟我来吧。” “可是……” 侯华二话不说的把我拉上车,我有些担心薄泽辰找不到我,但想到他摔门而去不管我,又有些埋怨他。 算了算了,反正他是个厉害的鬼,还有美艳蜈蚣精保护他,我瞎操什么心呢。 侯华把我带到警局后,又问了我些事情,我把该说能说的都说了。侯华对我的态度没之前的恶劣了,但他却用一种疑惑的眼神偷看我。 侯华下班都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我又上了他的车,被他带到了一家私宅门前。 “下车。” “这是哪儿?” “我家。” 我一听,立马抓住车门。“侯警官,如果我之前哪里得罪了你,那我道歉。但我也是个性子刚烈的女子,你若想利用强权敢对我那个那个……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神经病!”侯华就像受了奇耻大辱一般脸色难看,“就算我兽性大发,那我基本的审美还在,我不至于饥不择食,OK?” 知道侯华没那心思,我不由松了口气儿。可跟着他进屋时越想越不对味,他这是讽刺我丑吗? 靠了!我虽然没倾国倾城的美貌,但也算个第二眼美女,尤其是我那爆满的胸,可是很多女人都羡慕嫉妒恨的好吗? 我跟着侯华进了他家,门口鞋柜上恰好有面镜子,我顺便瞄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差点没把我吓死。 镜子里脸部发青、眼部发黑的丑女人是谁?就连我自己都差点看吐了,怪不得侯华那样说。 “舅父,我一个朋友遇到了麻烦,你帮我看看。” 侯华的声音惊醒了我,我捂住脸走进客厅,担心我这鬼样子会吓到他。 侯华的舅父大概五十岁上下,穿着一身白大褂,走路的样子有些仙儿,几乎是脚不点地。 他朝我靠了过来,手里把玩的佛珠在靠近我时,竟然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来。我下意识的想走,却被侯华拉住了。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连连摇头。最后拂袖转身离开。 侯华示意我等等,我站在玄关处听到他们的对话。 “小华,我救不了她,你从哪儿带她来的就把她送到哪儿去。” “舅父,你必须救。” “救不了就是救不了。” “如果你还想履行对我爸妈的承诺,你就必须救。” 良久的沉默后,老的好像败给了小的,因为侯华把我重新带进客厅,让我坐在了舅父的对面。 “叫舅父。” 我虽然不知道侯华为什么要让我叫,但最终还是叫了一声。 很显然的,舅父并不喜欢我。他没有应声而是直截了当的问我,“你怀过鬼胎?” 我一愣,叫陈大脚的大爷说我怀孕了,而薄泽辰则说那是他的定位系统,想了想折中说,“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的肚子里有个蜘蛛,但今晚被取出来了。” “那就对了,如果没那蜘蛛,你早就死了。” 舅父的话令我一愣,他解释说,“你应该是曾经和鬼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他几乎要把你的阳气吸尽了,而且你还怀了他的孩子。这鬼胎,长得极快。人类是十月怀胎,而这鬼则是一月怪胎。按道理,你应该早就死了下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你阳气减弱,阴气深入五脏六腑,若不是有鬼渡了阳气给你,你早就成了厉鬼了。” “鬼还能渡阳气?”侯华把我的困惑问了出来。 “寻常的鬼当然不能,他们吸了阳气后就能滞留阳间,为非作歹。但若是有些修为的鬼,他们能控制气息,只要有媒介,自然是能的。”他说着顶住我,“那蜘蛛,应该就是渡给你阳气的媒介,而且那蜘蛛也有些修为,它在渡阳气给你的时候还吸收了鬼胎,你才得以存活。 ” 原来,薄泽辰真的是在救我!想到我因自己的臆断和别人的挑拨,就怀疑他,我真是恨死自己了。 “那我现在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有两种可能,一是蜘蛛没吸干净阴气,两种气在她身体里交战。另一种可能是,渡给你阳气鬼,遭遇不测了。” 一听到这里,我的屁股就像长满了水泡了,一下子都坐不住了。提腿就打算往外跑。 “你站住!”侯华的舅父拉住我,“照你这样,一小时都活不了了,你还想跑哪儿去。” “去救他!去救他!”我带着哭腔,执意要走。 这时,我的颈椎部位突然被谁打了一下,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被谁放进了床上。 我动了动脖子,真的是好疼。我打算翻了身,却发现空间小的很,根本翻不动。 我睁开眼睛一看,这哪是床啊,分明是棺材! 谁把我关进棺材的,莫非我已经死了? 不对啊,明明我的呼吸还是热的,心脏也是跳着的。 “救命……”棺材里的空气真的不好,我的喉咙难受得很,很用劲儿的都发不出声音来。 “醒了?”是侯华的声音。 我赶紧问他,“我没死吧?” “没。” 我心里惦记着薄泽辰的安危,一听没死就想出来,却被侯华喝止住。 “呆在里面,我舅父在帮你拔阴毒。” 我低头一看,棺材下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糯米,糯米上都裹上了一层黑色。 “可是……” “刚才有个蜈蚣精来找你,我舅父已经去了,你安心呆着。再动,当心命不保。” 侯华的话,总算让我安心了些,我声音虚弱的说,“你……你……带我去……我的血……有用……” 第十九章 吃鬼的菩萨 侯华一听我这么说,本就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扭曲了。“许可,你怎么这么固执!你刚才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你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为何还要逞强?早知道你想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就不该……不该救你。” 侯华停顿了一下,表情颇多复杂,但我当时并没深想,一心只想着不能让薄泽辰死了。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 侯华见我不听劝,最终还是无奈的退了一步。“行吧,我替你去一趟,你在棺材里躺好,不准乱动。” 我感激不尽,用针刺破了五根手指,挤了几十滴血让侯华送去。离开时他再次叮嘱,除非他们回来,不然听到任何动静都不准出来。 我本就虚弱得很,又放了血,更是难受的很。我慢慢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隔着棺材板听到屋子里有响动。 应该是他们回来了。我撑着身子打算出去,这时侯华的叮嘱在我耳边响起,我按捺住迫切的心情,打算静观其变。 躺下时,糯米咯得我腰部难受,我打算往旁边挪一点,可胳膊没撑住,一个打滑我整个身子重重的砸了下去。 原本还有声音的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可是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更能感觉到危险在逼近。 “大哥,那娘们应该就在里面。” “大哥,那娘们知道大宝贝的秘密,现在大宝贝又失踪了,肯定在她这!” “大哥,把她也带走吧!我们11个男人去了阴曹地府也寂寞,不如弄个妹子,晚上有事没事的时候还能嘿嘿嘿……” …… …… 我起初觉得他们的声音有些耳熟,听到这我已经猜到他们是谁了。没想到才几个小时,他们的鬼魂竟然已经来取我的命了。 我大气都不敢出的躺在棺材里,看得出来侯华的舅父也算个高手,估计他在棺材里动过手脚,他们应该无法拿我怎样。 如此想着,心里倒也觉得安心了些。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他们不是12个人都死了吗,怎么他们却说十一个? 这时,外面突然发出了一声痛呼声。“靠!这棺材竟然有符文!” 听到这儿我更安心了,可外面的鬼却又争吵起来,后来他们达成共识,要让当初带我进他们房间的大哥把我弄出去。 “弄不出来,你也别想着投胎了,我们哥十个直接把你打得魂飞魄散,谁叫你多管闲事呢!”听这声音,应该是那个说要和我嘿嘿嘿的男人的。 其他人立马符合。 接下来,就听见救我的大哥的一声声哀叫。我起初打算置之不顾的,但想到他也是因我而受伤,便无法坐视不管了。 “等等,你们别为难这大哥,我马上就出来!”我翻了个身,准备坐起来。 外面的鬼们一听,倒也安静下来。棺材的盖子是合上的,不过侧边有几个洞用来换气儿。我身子还虚的很,推了半天才推开棺材盖。 我数了数,果真只有11个鬼。 “你下来!”一个鬼对我吼道。 我才没那么傻呢,我知道他们靠近不了棺材,便故意摔倒扑在棺材上。“你们要干嘛?我都这份样子了,你们还想怎样?” “当然是带你走啊!你看你这份德行,也在人间待不了多久了,别挣扎了,走吧。” 这些鬼的模样很难看,四肢倒是都完好无缺,就是五官都残缺了。尤其是眼睛,黑漆漆的空茫一片,我仔细一看,原来他们都没有眼睛!! 或许,他们看不见我? 我伸出手,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下,他们果然毫无反应。 我松了一大口气儿,决定智取。“你们要带我走也行!不过我的手脚被人锁住了,你们能去帮我拿把刀吗?” 这些鬼显然不同心,推三阻四的最终让年龄最小的鬼去拿。“你拿到刀后,直接自杀得了,反正我们只需要你的魂就行!”小鬼往前一站,对我说道。 “行吧,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了,早死晚死也没多大分别。”我故意说得很感伤,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小鬼的眼睛看不见,他只能按照我的指示辨别方位。厨房的入门处,供着一尊菩萨,我寻思着侯华的舅父有点修为,他供奉的菩萨应该也很厉害,收了这些刚死之鬼应该不在话下,所以才想出这么个点子。 “大哥,往左转……”眼见鬼已经走进厨房了,那菩萨却没任何反应,我都快要急死了。 “臭娘们,刀到底在哪里!如果你敢耍我,我们兄弟可不会饶你!”小鬼骂骂咧咧的,脾气暴躁得很。 我更暴躁好吗?却又不能表现出来!最好我决定勇敢一搏,直接让他伸手摸摸菩萨试试。 “大哥,刀好像在你身后的柜子里,你转过身去摸摸看!” 菩萨面前有很多香灰烛火,我原本担心他摸到这些东西后会发现有诈。没想到他直接一手抱住了菩萨,还特傻气的来了一句,“这什么破刀啊!竟然凹凸不平的!” 他一只手抱住菩萨相,一只手还在菩萨身上摸来摸去,尤其是在胸前…… 我不忍直视,心里祈求着菩萨快快显灵,当他的手继续往下摸去时,原本闭着眼睛的菩萨,突然睁开了眼睛。 而且那眼睛,还是血红色的! 看来,一场杀戒在所难免了…… 我偷偷的蹲下,准备在菩萨动怒时躲过这场浩劫。原以为会是场恶斗,没想到一脸善相的菩萨竟然把这些鬼魂都吸进自己的身体里了。 你没看错,是把11只鬼,以原有的样貌,全部吸进了身体里! 虽然我不知道菩萨应该怎么收治鬼魂,但却觉得绝不该是以这种方式。我心里颤抖得很,生怕她也把我这半人半鬼的东西吸进身体里,猫着腰打算合上棺材盖子。 一阵阴风突然强劲的吹来,棺材板直接被掀翻了。我紧紧撑住棺材底,可是阴嗖嗖的凉风却迅速的把我抬了起来,直接送到了菩萨面前。 菩萨的眼睛更红了些,她眉慈目善的脸渐渐变得生气扭曲了,她试图把我吸收进肚子里,但却无法得逞,这似乎有些惹到他了。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竟然五分像人,五分像鬼?”菩萨竟然开口说话了,那声音空灵的很,就好像电视剧里优美的配音。 “人,我当然是人啦,而且还是好人!”我想,菩萨再坏,也不会伤害人的,毕竟她是被世人供奉出来的,按照我们通常的话来说,这人好歹也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没想到菩萨一听我这么说,似乎更生气了。“区区一个人就有这么大怨气,等你死后那还得了!不如我趁早收治了你,替你消灾解愁吧!” 菩萨说着,突然化为一个真身了。 也不该说是真身,虽然她化身为一个面容秀丽、身材有料的女人形象,但她的身体却是透明的,更像是她的灵魂吧。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菩萨的眉心间都有一个红色的圆心标志,可这菩萨的眉心处却是黑色的。 菩萨手中拿着一把莲花扇,她轻轻一挥,扇子齐开,有一丝带着黑气的金光把整个屋子都照亮了。 扇子在我的面前摊开来,她双手合十放在嘴边快速的念着我听不懂的东西。我试图逃走,但却无法动弹,就好像被扇子里的金光绑住了一般。 起初除了无法动弹外,倒也没什么异样,可渐渐地我竟感觉到一股热力。那种热是我从未感受到的,寻常的热力是外表肌肤的焦灼难受,就像生病发烧那也顶多是头疼身体痛,可我现在竟然的心痛! 我感觉我的心,似乎快要被融化了一般,痛得我快要晕厥过去! 第二十章 爱上你就完了 我想说话,可是热气却直接锁住我的喉咙,我动了动嘴巴,就感觉舌头快要被那股热气化似的。 我这下不仅五官扭曲,就连身体都是扭曲的。我扭曲着看着菩萨,用凄楚的眼神像他求饶。 菩萨不都是大慈大悲的么?不是救人于苦难的么?可她为何露出一脸兴奋的表情来? 她那表情,就好像恨不得马上就要把我吃进肚子里似的…… 想到这里,我害怕得差点尿裤子…… 她的胃口那么重么?人、鬼都吃? 我的身体越来越软,似乎骨头都被这股热气弄得化了。 围绕着我的这层金光渐渐减弱,而黑色的光则越来越浓密。菩萨漂亮脸蛋的兴奋模样越来越显露。 我逐渐靠像她,她的眉毛都因高兴而扭动了几下。 我感觉,这次我恐怕是真的熬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除了绝望难过外,我更多的则是担忧,对薄泽辰的担忧…… 他那么救我,编着谎言靠近我、救治我,再被我误会后不为自己辩解……而我,却没有什么能为他做的…… 悲从中来,我就是这么一个废物。我爸妈替我而死,薄泽辰也因我生死未卜,像我这样的人活着只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和麻烦,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我的求生意志就这样崩塌了,我放弃了挣扎,因为我根本动弹不了。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有些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 我被陈清华下药那晚,后来被薄泽辰救了。在那个时候,我以为我肚子里的是孩子,便下意识的捂住腹部。 可他却说,我薄泽辰的孩子,没那么脆弱。他说的孩子,应该是那只蜘蛛吧。 如今想来,却觉遗憾。他用命护我,我却没能给他任何,哪怕是一个孩子…… 突然,我感觉到了我的后背被谁重重击了一掌,热气被快速席卷而来的冷气冲散,后来我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好冷……好冷…… 我的意识慢慢恢复,我眯着眼看着周围。我很冷很冷,而所在的地方又是一片荒芜,看来我真是到了阴曹地府了。 我扭动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看来,我即使成了鬼,也是一个一无用处的鬼。 我放弃了,直接往后一趟,头刚落地就看到有东西在笑着看我。 这脸有些熟悉,我第一眼就认了出来,是薄泽辰啊!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担心,“薄泽辰,你竟然死了,你怎么能死!” 我说着就崩溃大哭了,哭着哭着薄泽辰却笑得像个脑残似的,加上他现在脑袋被纱布缠着,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嘴巴、鼻子,更衬了这形象。 “你笑什么呀你笑!你死了就那么开心吗?”我费尽的抡起拳头,像弹灰似的轻轻拍了他一下。 “笨女人,看来伤得不轻啊!” 薄泽辰曾经也喜欢这样叫我,如今听着他这么熟悉的叫我,我更是难过。 不过我越难受他就越是开心,哭着哭着我才想起,他不是死在娘胎里的吗?他早就死了好吗? 想到这里,我立马破涕为笑,又装出很生气的样子说,“怎么?我变成鬼了,能陪着你了你就那么开心。” 他却不说话,直接把我揽进怀里紧紧抱着。深邃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害羞了,低下头不想给他,可他却大力的勒住我,使我动弹不得。 “笨女人,你完了,你真的爱上我了。” 我一愣,也没多解释,只是说,“以后互相做伴也不错,毕竟我新来乍到,而你却是老前辈了。” 原以为他很高兴听到我这么说,没想到他的眼色却暗沉了些。“你这么说,是因为你退而求其次而不得不选择我吗?” “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个明白!”他霸道的把我抱得更紧了些,一副我不说清楚他就不罢休的样子。 “反正……反正我们不是早就结过阴亲了吗?”我本身就是个感情内敛的人,他却硬逼着我说,我只好假装身体不舒服了。“薄泽辰,你把我抱那么紧,我很疼哎!” “你不说清楚,那我也会一直耿耿于怀,我的心也会很疼!”薄泽辰突然其来的深情告白,在我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回应时,他却又紧紧的贴上我的嘴唇。 我一度不专心,毕竟他现在绑成一个木乃伊似的东西,这种感觉真的太奇怪了,我吻着的时候摩擦到纱布,就会分心。 可他却似乎一定要在这里争出个输赢似的,专心得让我别扭和惭愧。 渐渐地,我也投入了进去,一时之间难舍难分,甚至还有些念想,被挑弄了起来, 在我还想要更多的时候,他却立马放开我。 他口吻霸道,满腔想要你就乖乖回答的表情。“告诉我,你爱我,非我不可。” 这……这样说真的好吗?才在地狱重逢,我和他才变成同一属性的鬼,他就急着要确认我对他的感情? 在我纠结的时候,他的手竟然开始往我的腹部走去,我立马拉住他的手说“我告诉你。” 他这才松开,一脸正经的看着我。我眨巴着眼睛说。“你要我告诉你,我告诉你了呀!” 他的眼睛微微皱起来,声音也不爽的说,“笨女人,你再和我玩文字游戏,我可真的生气了。” 我“哦”了一声,“原来你没有真生气?那我还有些好奇……” 我话还没说完,薄泽辰就惩罚般的在我胸上捏了一把,“如果我真的生气,那我可能会瞬间捏爆它!” 我立马投降,就像死了变成鬼,也要保护好自己的面容嘛!我立马说,“我开玩笑的啦!薄泽辰,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们却一起经历了许多。与其说我喜欢你,倒不如说我依赖你。喜欢会伴随荷尔蒙的消退而散去,但依赖却会让我紧紧跟着你。” 我第一次对异性做这种告白,说着说着我的脸都红透了。抱着我的薄泽辰这才松了口气,似乎他解决了一件大事情一般。 说到这儿里时,关着的门突然开了。进来的人有侯华,侯华的舅父,以及小千。 我第一句话就是,“该不会你们都死了吧?” “我倒是想让你死,你知不知道你碰了不盖碰的东西!”侯华的舅父毫不掩饰对我的恨意,他又转向侯华,“你说你这崽子,我帮你相亲了多少姑娘你不喜欢,却偏偏爱上这不阴不阳的东西。” 他这话一说出口,气氛立马变得极其糟糕。薄泽辰十分愤怒,侯华特别尴尬,小千则是幸灾乐祸,而我呆如木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但我意识到两个事实,一是我没死;二是这不阴不阳的东西说的就是我。但我不太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说我,于是问他,“舅父,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一脸愠色,“我也希望这是误会,可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事吗?你竟然把我费尽心血压制了一辈子的恶菩萨放了出来,她这次出去,功力定会大增,会惹出什么样的后果我真是无法想象!” 他的声音突然又提高了许多,“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救你!” 薄泽辰往前一站,不屑一顾的说,“要不是我当初遇到点麻烦,我老婆也不需要你救,在此先谢过,后会无期!” 他说着抱起我就要走,但却被他拦住了。“现在这么骨气了?刚才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魂飞魄散了。” 薄泽辰尴尬的“恩”了一声,不愿认输的说,“应该是我老婆的血起了决定作用吧!” 侯华站出来说,“大家先别吵,我们现在首先该做的是抓住逃跑的菩萨。” 小千一听侯华这么说,十分的不满。“凭什么?这菩萨可是她放出去的,和我们先生无关,你们要留就留下她好了!” 小千对我的敌意不仅丝毫未见,反而就想和我有深仇重怨一般,恨不得与我势不两立。 “这里不是你的后宫,不管你留在阳间有什么目的,但我们现在确实是被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了!如果我们不团结起来对付菩萨,我敢说,在场的没有一个能活到明天!”侯华的舅舅语调不高,但却极有威慑力。 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团结在一起了。侯华和他舅父去准备对付菩萨的东西了,小千在门口站岗,我还虚弱得很,躺在沙发上休息,薄泽辰在一旁陪我。 我看着他包扎得紧实的脸,想要解开看看伤到什么程度,可他拉住了我的手。“一点小伤,主要是我觉得我现在有些毁容了,怕你是个颜控爱上别人,所以才这样包起来,顺便博取你的同情心,让你更爱我!” “我有那么肤浅么?你就让我看看吧!” “不行!”薄泽辰带着一丝不悦说,“那个警察喜欢你,而且他长得还有那么一丢丢帅,我现在处在颜值最底峰,我可不想被他比下去。” 我想他们对我和侯华可能有些误会,但我现在并不想深究这个话题,于是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遇到点麻烦。”他似乎不愿说。 “不愿说就算了。”我多少有些失望。在我的意识里,既然已经结为夫妻,那两人之间就不该有秘密。 薄泽辰虽然没了揣测我心思的能力,但他还是看出我不高兴了。过来一会儿后过来粘着我说,“其实我不说是因为怕你觉得我逊。” 我眯眼看着他。 “咳咳……就是,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伤的我,我不仅没搞清楚他的来历,甚至连他是人是鬼都没分辨出来。”他的眼睛有些红红的说,“我希望能带给你永久的安全感,让你觉得我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所以我才……” 我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撅起嘴巴快速的亲了他一下,“没关系,反正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棒的!” 我有些害羞,一回头却对上了侯华的眼睛。他似乎愣了一下,但那表情很快逝去,一脸严肃的说,“把这衣服穿上吧!” 侯华把衣服递了过来,竟然是白色的寿衣。这寿衣我见过很多款式,但都是黑色的,白色的寿衣我倒真是第一次见。 “不过,这活人为何要穿寿衣?” “其实她不是菩萨。”侯华的舅父走了出来。 “舅父,今天她都逃走了,你总该告诉我她到底是什么吗?”侯华有些急切的说,“你每月的初七都要我给她上香,一上就快三十年,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 侯华的舅父面露难色,不过还没等他说话,锁上的门突然噗噗作响。 一声妖媚的笑声贯彻耳际,催人心智。 第二十一章 大胆的臆测 这笑声起初像一个十七八九岁初坠爱河的小姑娘像恋人撒娇一般娇媚,渐渐的又像弹棉花般的闷响声刺人耳膜,后来又像七老八十的老人一般喑哑伤感,且时男时女。 侯华的舅舅听着这笑声,眉头也越皱越紧了,我无意间的瞟了他一眼,却发现道袍下他的手,竟然一直在细密的颤抖。 莫非,他不敌她? 我刚这么想着,他果真对侯华说,“你快带他们从地下室的暗道离开,这里不宜久留。” 侯华一听,也着急了几分,“那你呢?” “等我收拾完她,我会去与你们回合。” 虽然他嘴上那么说,但是我们大家却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站出来说,“舅父,现在这种时候,我们应该共进退。我就不信她厉害到这么多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他并没有因为听到我这么说而放缓神色,相反的小千却嗤鼻一笑,嘲讽的说,“你还真是见识短浅,你知道外面的东西是什么吗?” 我知道小千一直挺针对我的,但我却懒得和她计较。“小千,那你知道她是什么来历?” 小千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问,瞬时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来。最后她瞪了我一眼,像薄泽辰撒娇说,“先生,你老婆总是挤兑我!” 啧啧,看来睁眼说瞎话说的就是这种情景吧!我不过以为她真的知道罢了! 薄泽辰却没安慰小千,他紧紧的搂着我,宽厚的大掌在我的背上摩擦了好几下。语气有些严肃的说,“小千,你带着我老婆先走,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 一听薄泽辰要把我们送走,我和小千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我不走。” 说完,我和小千又对看了一眼,看着看着忍不住都笑了一下,有种冰释前嫌的感觉。 “你们不走,就是在这里等死!”侯华的舅父严厉的说,脸上的神情已经十分绝望了。 不过还没等他说更多,一个全身冒着黑光的女人,突然穿墙而入,直接站在了我们面前,而被她穿过的墙,渐渐地竟然裂开了一条缝。 “今天就是你们大伙儿的死期,谁也别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是我之前见到的从菩萨里出来的女人,她的声音依然不辨男女。 薄泽辰把我挡到他的身后,我透过缝隙看到侯华的舅父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后往前走了几步。“花妹,冤有头债有主,你若要报仇那就冲着我来吧,放过无辜的他们。” 花妹?看来,他们两个认识。 “无辜?”这叫花妹的怪物一听这个词,竟然一边笑一边哭着说,“大哥,你竟然有脸说这两个字?当初我不也是无辜的吗?可你为何心狠手辣的杀了我,还把我的鬼魂封印在菩萨里!” 原来,她也是鬼啊!不过,她是被他杀的?我下意识的看向侯华,他果然出于警察本能的摸出腰间的枪,往前走了几步。 “舅父,你真的杀了人?” 侯华的舅父眉头紧皱着,“现在不是谈这事的时候,等把她收了我就会去自首。” 原本站在墙根的女人,突然一个移动来到了侯华面前。她丰盈细嫩的手带着一丝颤动,渐渐伸向了侯华。 看似凶狠歹毒的女鬼,在靠近侯华时,却似乎有些犹豫。在快要摸到侯华的脸时,她的眼眶明明泛起了眼泪,但她又突然收回手去,且恶劣歹毒的说,“别打同情牌,我说过的,你们今天都得死!我被关进那么小的菩萨里,该有多寂寞啊,等你们死后,我也把你们关进去试试!” 我做了一个大胆的臆测,也许他们是亲戚关系。女鬼是侯华舅舅的妹妹,侯华则是她的儿子。看起来有些不像话,但自从我的人生卷入一场场灵异事件开始,这世界还能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吗? 想到这里,我立马窜了出去。薄泽辰立马走出来拦住我,暗示我乖乖带着。 我给了他一个我能应付的小眼神,推开他走到女鬼面前。“姐姐好,你还记得我吧?” 女鬼勾唇一笑,“自然记得,要不是你把我放出来,我还真不知道要在那憋屈的地方呆多久呢!” “那我也算是你的恩人了吧?” 女鬼愣了一下,“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真是狡猾的人类,就算你是我的恩人,今天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我没想要逃,姐姐多神通广大呀,我哪里是你的对手!” 这马屁显然拍得绝了,她乐呵呵的大笑着说,“妹子好眼力,那还不乖乖的让我把你吸进肚子里!” 我一听她这么说,汗毛再次快速的竖立起来,但还是压制住害怕的情绪说,“姐姐,你这样不好,你多美的一个女人,却因吃了那些脏兮兮的鬼而让美色而大打折扣,变得阴阳怪气的,这多不好呀!” 她似乎听了进去,侧着头在思考着什么。 我继续说,“这鬼本不该滞留人间,死后应该去投胎转世的,但是他却把你留在菩萨的身体里,我觉得他的本意不是要惩罚你、禁锢你,而是舍不得你。” 她似乎要打断我,但最终还是克制着听了下去,我继续说,“既然你现在出来了,何不和亲人好好话别,再去孟婆哪儿报道,喝下孟婆汤后忘记一切,重新投胎转世去个好人家。” 她深思了一会儿,可魔性笑声随之又爆发了出来。“你这姑娘,看来很聪明嘛!知道不是我的对手,竟然想打感情牌让我放过你们,我又怎会听了你的劝!” 她说着,右手掌已经朝我打了过来。她的手掌就好像自带鼓风机一般,朝我打过来时还带着一阵冷风。我想要避开,人却被她定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薄泽辰突然冲上来,替我接住了这一章。 薄泽辰大伤未愈,显然不是她的对手。两个人的掌重重碰合在一起后,薄泽辰被震退了几圈。我和小千立马扶住他,没想到她却又紧逼过来。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突然兴奋了起来。 “你说呢?”薄泽辰冷魅一笑,似乎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你没有心跳,血液也是冷的,可你的呼吸却是热的!”她说着围着我们打转,“莫非,你……你能还阳!” 她一副想要立刻拜师的表情,竟然一下子跪在薄泽辰面前。“是我有眼无珠刚才伤了你,你能把还阳的办法告诉我吗?” 薄泽辰一脸不屑于回答的表情,而她又一脸痴狂,考虑到我们不是她的对手,我立马唱起红脸。“姐姐,其实他是鬼啦,只不过他之前帮过我的忙,所以才有些阳气。” “帮过你忙?”她立马转过身看着我,双手在我身上摸碰着,就好像看宝贝似的,“这么说,你能帮我?” “那个……” “只要你能让我还阳,我一定为你做牛做马……” 这时,我看到侯华的舅舅提着一桶什么东西偷偷的靠近,为了不让她发现,我开始胡扯一通有的没的。 她听得很兴奋,看得出来她对还阳十分迫切,当我无法继续扯下去时,侯华的舅舅提起桶,直接从她的头发上泼了下去。 一股浓烈的腥味,快速弥漫开来,有几滴还溅到了我的嘴边,与此同时,薄泽辰也下意识的离我远了些。 而她突然叫了起来,这血似乎令她很难受,她凄楚的叫着,有一丝黑色的魂魄从她身体里剥离出来,尔后在空气里碎成了灰烬。 “你……”侯华的舅舅脸露惊讶,“这可是五十只纯阳的公狗和公鸡血混合在一起的血,你竟然没魂飞魄散?” 她佛了佛头发,“难道这妹子没告诉你,在你们回来之前,我吸收了11只刚死之鬼的鬼魂?” 他震惊的看向我,而我无奈的只能点了点头。 “我原本想给你们一个机会,可你们却这般算计我,今晚谁也别想走出这里!不论是人还是鬼,是不人不鬼的东西还是其他妖魔鬼怪!” 她的长发突然往四周散开,变成绳索一般坚韧的要勒住我们。我立马跑向侯华身后,把他往前一推,“你真是一个坏心肠的鬼,难道你连你的儿子都要杀吗?” 第二十二章 母爱这东西 我打了一个赌。 我只有一半的胜算,如果我赌对了,或许会有一线生机。如果我赌错了,将会是一场伤亡惨重的恶战。 反正赌不赌都是一场恶战,赌一次又有何妨? 侯华显然愣了一下,但警察的敏捷沉稳让他快速冷静了下来。 他的眼睛在他舅父和女鬼之间快速游走了几遍,他舅父躲避不及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他……”女鬼吃惊不小,她的杀气渐渐弱了下去,绳索把粗实的长发也慢慢收回去了。 女鬼说着飘到他舅父旁边,一把捏住他的脖子。原本白净干净的手指,迅速的长出又黑又长的指甲。那指甲还锋利得很,如同把尖刀似的,让他的脖子很快渗出鲜血来。“你说,这小伙子是不是我儿子!” 她把他捏得那么紧,他连气都喘不上来,更别说说话了。 而女鬼显然没意识到这一点,叫他不说话反而更用力了。小千看不下去了,心直口快的说,“你都快把他捏死了,你让他怎么说啊!” 这鬼这才意识到这点,稍微把手松开了些,而侯华舅父的脖子,已经被血染得通红了。 “花……花妹……当初你犯下那么大的错,是我没有教育好你,我杀了你后,原本是准备自杀的,可是那孩子却像有灵性似的,当我举起刀要杀他时,他却睁大眼睛看着我笑,那一刻我改变了毁掉一切的念头,我替你……替你养大他……”他的声带受到损伤,声音又小又沙哑,听得人特别难受。 他说着,朝侯华招招手,“孩子,你过来……” 侯华一个七尺男儿,虽然外形硬朗,但一时之间受到这么大的冲击,肯定难受得很。他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像个傻子似的,可没过多久他便像疯了吧,咆哮着冲出了门。 女鬼要去追他,被侯华的舅舅拦住了。“花妹,我一个人养大他也不容易。从小他就问我他爸爸妈妈是谁,为了能让他健康成长,我便编造了一个英雄的童话给他。我告诉他他的爸妈都是警察,是为人民除害的好人,所以他从小就立了做警察的志愿。如今,他的确成了一个优秀正直的人,就如你看到的一样。你别去追他,让他冷静一下,他会想通的。” 女鬼的眼泪慢慢流了出来,打湿了衣衫。她慢慢松开了手,蹲在地上抱着头哭了起来。 而那些被她吸进身体里的鬼,想趁她没有杀气时逃脱。但刚逃出来就被薄泽辰轻而易举的灭了。 沉浸在悲伤中的女鬼凶神恶煞的气势早就没了,想要灭了她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小千想要出手但被薄泽辰拦住了。 女鬼的哭声很凄厉,哀怨中带着绝望和悲恸,我一直处于戒备状态,担心她哭到某个点又会大开杀戒。 万万没想到,等她情绪渐归平缓后,她竟然要求把他收了。 原本移动基本靠飘的女鬼,竟然跪着爬向侯华的舅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说,“大哥,谢谢你帮我养大他!这些年,我虽然在菩萨的身体里呆着难受,觉得憋屈和冤枉,但今天看到孩子长大,还成为了缉拿凶手的人,我已经很欣慰了。大哥,若不是你杀了我,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死在我手上,我的人生也会在监狱里渡过,我的儿子也会在我这个杀人凶手的阴影下过一生,他也不会成为这么有用的人。” “大哥,请你替我超度了吧,我对这世间,已经没有怨了。”女鬼说着捂住嘴巴,大哭出来,“我不该出现的,不该让他知道他的妈妈,原来是一个杀人狂魔……” 她溃不成声,我听得眼眶泛红。母爱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情感,她原本是个恶鬼,恨不得毁掉一切,却在知道自己的孩子活得很好时,瞬间放下仇恨,只因为她担心孩子会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母爱”这个词,其实离我有些遥远了。可这个时候我突然特别想我的家人。薄泽辰告诉我,他们都因我而死,想必他们为了守护我,也做了许多牺牲。 我突然特别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若他们真的是被人所害,那我一定要替他们报仇! 我也特别想再见他们一面,或许,他们也以鬼魂的形式,存在于这个世间呢?如此想着,我更觉信心百倍,斗志昂扬。 我就是这么乐观的女孩,困难能把我击倒,但我一定能迅速站起来,并坚强的活下去。 我感受到了一抹热情的注视,抬起头时和薄泽辰温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他就像能猜透我所有心思似的,微笑而认真的说,“不要难过,你想要的我都会拿来给你,即使这世间没有,我也会为你去创造。” 他说的内容或许有些浮夸,但却情感饱满,态度诚恳,我自然是信了。 我们偷偷的牵起手来,他宽厚的大手紧紧的攥紧我的。他的手似乎没有原来那么冰了,或许是爱情让我渐渐适应了他的体温吧。 我们望向面前的女鬼,她闭上眼睛做好了准备,可侯华的舅父却迟疑了。 “花妹,等等吧,让他见你最后一面。” “不了,大哥,我现在这副样子,只怕他看了心寒。”女鬼嘴上是这么说着,但她的心里明显怀有期待,所以她说话的时候还偷偷往外面看了几眼。 侯华的舅舅深深地叹了声气儿,转身去房间准备超度的道具了。 我急得很,偏偏又没侯华的电话,只能干跺脚。 薄泽辰拍拍我的肩出去了一趟,大概十分钟左右,他竟然把侯华带了回来。 我没想到薄泽辰竟然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忍不住对他比了个赞。然后对侯华说,“侯警官,这个世界上唯一不能选择的就是父母,若不想以后后悔的话,就有上去抱抱她,和她道个别。” 我看侯华不是那么抵触,我们便留下他们母女二人出来院子里了。 一出来,小千就说,“真是傻人有傻福,还真被你蒙中了。” 薄泽辰怕我生气,立马说,“她这是在赞美你。” 我心情好,懒得计较,我的体力和精神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凑上玻璃窗户上看了看,我的脸已经没那么青黑了。 薄泽辰突然给我递过来一个最新款的手机。 “这是什么?” “礼物,你既然不喜欢我了解你的想法,那我也不勉强。但至少我要知道你的位置,所以我才去买手机。”他说着从口袋里又掏出手机,“情侣款,我已经安装了定位软件,可以互看对方的位置。” 我已经很久没用手机了,看到他递过来这么漂亮的手机,自是高兴得很。可小千又给我泼起冷水。“这手机你可得好好用,先生要不是为了保护这手机,也不会被打得那么惨!” 薄泽辰可能没想到小千会这般拆他的台,语气有些严厉了。“小千,别乱说话。” “本来就是嘛,要不是为了买这破手机,我们能被那不人不鬼的东西打得这么惨嘛!”小千嘟着嘴,变成蜈蚣爬进葫芦里了。 “她没事吧?”看着小千闷闷不乐的变成蜈蚣,我有些放心不下。 “没事,她也受了伤,需要进去疗养。”薄泽辰说着拨了我的电话,他竟然把自己的号码存为“我的老公第一帅”。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而他则不满的嘀咕,“难道你觉得有问题?” “没有!没有!”我抱着他的胳膊说,“我只是很喜欢你对自己都这么诚实的态度嘛!” “那个……”我抬头,有些犹豫。 “说!” “我听侯华的舅父说了你帮我渡阳气的事情了,他说那蜘蛛就是媒介,这是真的吗?” 薄泽辰微微皱眉,“这老头真是什么都说,我原本不打算告诉你的。” “那,蜘蛛现在没事儿吧?”我轻轻咬着下唇,真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它好着呢,不过它说它在你肚子里呆得太闷了,所以我就让它出去溜达几天。” “它不会被人踩死吧?” 薄泽辰轻轻捏了我的耳朵一下,“放心,它可是成精的东西,比你聪明多了。” 我想想也对,能钻进我肚子里吸收取我命的鬼胎的蜘蛛,那肯定不是简单角色。不过我有一点好奇的,便又问了出来,“你不是鬼么?鬼本身只有阴气,你是从哪里吸取阳气再渡给我的?” 薄泽辰似乎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他向来从容自若的眼睛似乎愣了几秒,他动着嘴巴正要回答,侯华却站在门口叫我们进去。 原来,是女鬼有话对我们说。 “妹妹,你过来。”她的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母爱的光环使她看起来分外美丽。我来到她身边,蹲下身子看着她。 “之前是我冒犯你了,还希望你能原谅我。不过,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那些小鬼昨天不是想带走你吗?我把他们吸进身体里后,听到他们议论你。” “议论我什么?” “听他们的对话,他们应该是被某个东西指使控制的,如果带不走你他们将会遭受很大的责罚,甚至永世不得超生。听他们的语气,似乎忌惮得很,我想一定是有某个势利强大的帮派盯上了你,你要处处当心才是。” “还有你,”她说着看向薄泽辰,“阴婚本是鬼界和人间的忌讳之事,你若是真心爱她,就要保她周全,任何时候都不能害她负她。” 薄泽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侯华的舅父换上了黄色道袍,烧了很多纸钱和银子,然后拿起桃木剑在空中边舞边念着类似口诀的东西,渐渐地,盘坐在地上的女鬼渐渐消失,最后化为星星点点的白色泡沫,飞到空中,漂到远方去了。 当她消失后,侯华和他舅父都泣不成声。 他舅父慢慢褪下道袍,把双手并拢伸到侯华前面,“孩子,现在做你该做的吧。” 侯华捂住脸,他应该哭得很惨,因为他的身体抖得厉害,但他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良久后侯华才说,“在这之前,我要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他们的家务事,薄泽辰拉着我准备走,却被侯华的舅父叫住了。 “薄泽辰,这场浩劫,和薄家也关系匪浅,你最好也听一下。” 第二十三章 以鬼养鬼 “莫非,和我知道的有出入?”薄泽辰眯起眼睛端量着侯华的舅父,“若不是的话,我要先给我老婆疗伤。” 我自然知道他所说的疗伤是什么,心里觉得娇羞而尴尬,瞬间就面似红火了。 “你所知道的,不过就是一些皮毛罢了。”侯华的舅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儿,“因为我就是当年指点薄家逃过死劫、用阳命还阴宅的人。” 此话一出,气氛立马不对了。气息平和的薄泽辰,全身的力量似乎都在聚集,虽然他一言不发,但杀气腾腾的气势却什么显然。 小千似乎也很生气,往前几步说,“你个老头子,原本我还敬畏你几分,没想到你却做出这缺德事来!你还不给我们公子道歉!” 侯华震惊得很,他疲惫的神色中的带着诧异,沮丧中又带着尴尬。我想,他人生观颠覆的程度,不必几天前的我来得轻巧。毕竟,我没有身世之谜,而他,却似乎和薄泽辰一样,出生时已卷入了某场机关重重的暗涌中。 但他还是打起精神说,“大家都冷静下来,让他把当时的情形还原吧。” 我暗示薄泽辰冷静下,他的呼吸还是很粗重,但好歹也冷静了下来。我们移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听侯华的舅父把时间退回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宁市一共有三大势力。白家、薄家和侯家。 白家靠珠宝生意致富,薄家则是靠死人钱发了财,至于侯家,则是做木材生意的。 三家看起来是在各行各业各自发展,互不相关,但其中经济利益却把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 富人家死了人,都想着厚葬。一方面是为了面子,另一方面则是希望死去的人能保子孙世代平安富贵。 这厚葬,从做棺材的木材到入殓陪葬的金银珠宝都十分讲究。薄家是做木材生意的,所以侯家和白家都寻求与薄家合作。侯家提供做棺材的木料,白家提供各式金银之宝,三家合作提高售价,从中大赚一笔,再平均分账。 看似是薄家在发死人财,实则三家都共同参与了。 当时的薄家和白家,都是一脉单传,只有侯家有三个孩子。分别是侯成、侯翔和侯花。而侯华的这个舅父是二儿子侯翔。侯家只需一个儿子接管家业,自然就落到了大哥身上。则二儿子侯翔则在一个机缘下,跟着一位道士周游各地,捉拿古怪之物,渐渐的便也学了一身本领。 “我记得,是在我19岁那年,这三家开始出了问题……”侯华的舅父陷入沉思,似乎他仍然无法忘记当年之事带给他的震撼,久平息了很久后才继续说。 侯翔19岁那年,他跟着师父在云南的深山地区捉鬼近半年,等他们从深山出来回到城里时,他接到了家里发来的电报。电报上说侯家遇古怪,望他快速回家。 侯翔和师父立马动身回家,但当年交通不便,他们一直赶路,但回到宁市时已经是三天后了。他一回家,就看到他爸爸的棺材,而他大哥也被恶鬼吸进阳气,命不保夕了。更让他生气的是,他最疼爱的并未许婚配的妹妹竟然怀了孩子。 他师父说,侯家这是赚死人财,被鬼盯上,侯家出了侯翔,估计都保不住了。 这话无意间被侯花听了去,她是被宁市的地痞恶棍强霸了身子怀孕的,当时她已经快要分娩,她竟然在孩子出生三天后动了杀念,趁他们睡熟之时竟然杀了他们全家。 而侯花的这场杀戮,也让鬼趁虚而入,直接浸入她的身体。如果侯翔当时不杀了妹妹,那被恶鬼霸占的侯花,手上将会沾染上更多的鲜血。 不过侯翔在师傅的指点下,把侯花暂时装进了棺材里,用符纸封印起来。这时,他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去处理薄、白两家的事情。 而白家事先已有察觉,早就寻了高人指点,躲过此劫,所以只剩薄家了。薄家还有一线生机,侯翔便用师父以前指点过的办法帮了薄家。 侯翔说到这里深深地叹了声气儿,他看向薄泽辰,“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了解了。” 薄泽辰气咻咻的喘着气儿,“我不了解,我想知道为什么死的会是我,而活下来的却是在娘胎里便被恶鬼霸占的薄泽宇。” “一切都有定数,若当初存活下来的是你,恐怕整个宁市都会被你弄得天翻地覆。” 侯翔的这一番话,让薄泽辰全身的戾气都爆发出来。在我担心他会凑他的时候,他却又强压下戾气,“我不在我老婆面前殴打老人,但你最好没有隐瞒的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侯翔似乎犹豫了下,才说,“你是不是很久没有见过你妈了?” 薄泽辰因为在压制怒气,一直紧握着双手,手关节处已经白得厉害。“对!薄泽宇出国前,把我和我妈的灵柩迁到薄家墓园后,我便和她走散了。” 侯翔重重的摇了摇头,“你错了,就算你和你妈被供奉在祠堂里时,你也从未见过你妈!” 薄泽辰似乎很想反驳,却又无力反击。我之前也好奇过为何从未见过他妈妈的鬼魂,想必这里又有大文章。 “因为,你妈,本就是鬼。” 我听得一头雾水,这又是什么法术? 一言不发的小千一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你们人类可真会玩,这么阴险歹毒的法子也想得出来!” “这也是无奈之举!”侯翔说,“当初,那只女鬼看上了你爸,一直缠着他,若不将计就计那你爸是活不过三天的。而且那女鬼是最厉害的一只,只要你爸娶了她,其他小鬼自然不敢再胡来。” “那双胞胎呢?这也是你算计好的?”小千很维护薄泽辰,把薄泽辰想知道的都问了出来。 “我能驱鬼驱妖,但却真没本事管人的子宫。按原计划,你妈在生下孩子后,她和鬼胎都会死,却没料到是同卵双生,两死一活。我当初已经让你爷爷奶奶杀了他,是他们见孙子可爱,舍不得下手,才会让他杀了你他们。” “那薄泽宇的身体,被鬼占用长达三十年,还有救么?”薄泽辰虽然看似对薄泽宇不关切,但其实他心里还是关心的。 “你们之前,不是已经去过薄家了吗?”侯翔苦笑着说,“可惜啊,真正的魁拔早已离开去寻找更强大的人体了,那只不过是他的傀儡罢了。而你哥,你们离开后我已经送去医院了,医生说他一辈子得住在精神病院了。” 薄泽辰到底眼眶,泛起一丝红来。虽然他们自出生就命运背离,但却无法改写他们流着一脉鲜血的事实。 “那你知道魁拔的真容和去向吗?”薄泽辰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不知道,我这些年隐姓埋名生活,但暗中一直在追查他的下落,却从未得逞。我想,他肯定会来找你,你以后要小心应对才是。”侯翔说着看向侯华,“孩子,是舅父对不起你,但当年你妈被鬼缠得毫无回转的余地,所以我才下此狠手。这些年,我一直怀着愧疚之心把你养大,好多次想告诉你这些事情,却又都忍住了。如今真相大白,我倒觉得好受了些。不过我这辈子罪虐深重,活在世上也是满额疮痍。但你要记住,任何时候都别失了本心,要勇敢的活着,做个正直的人。” 他越说越感觉像遗言,等我们发觉时,一摸他的鼻息,他竟然已经死了。 侯华一把跪在他面前,声嘶力竭的喊着舅舅。只是再恳切的呼喊,也换不回他的命了…… 第二十四章 奇怪的尸体 三天后,侯翔入殓下葬,我和薄泽辰出席了。不过碍于身份,我们送上一束花就走了。 没想到当晚,侯华竟然来找我,且说要帮我。 “帮我,帮我什么?”我困惑的看着他。 “你被鬼盯上了。”侯华的语气很坚定,表情很沉稳,但其中又隐着一丝狠戾。 我以为他是要对薄泽辰动手,立马说,“薄泽辰不会害我,而且我和他在一起是心甘情愿,所以……” 侯华冷笑了一下,“许可,你知道第一次见面,我为什么就特别针对你吗?” 我摇头,对此也是困惑得很。“为什么?” “虽然我舅父开始抚养我后,就金盆洗手没有沾染鬼神之事,但他的书房里有许多这类书籍,我偶尔翻看后自然也懂了些门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陈清华死后的第二天,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我知道又不知道,更加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能摇头。 “他是被吸干精气而死的,之后的保安,他的精气同样被吸干了一般。”侯华说着微弯下腰盯着我看,“我想你是知道的,这些事情都是薄泽辰做的。同样的,在宁市周边的农村里,最近这一个多月先后死了许多老人。他们看似是正常死亡,但我却发现他们的共同点,都是精气被吸干而死的。” 我的脑袋“叮”了一下,莫非他怀疑这是薄泽辰做的?“不可能!薄泽辰不可能做这种事!” “许可,你别忘了,我舅父可说了,你能活到今天,就是因薄泽辰给了你阳气。他需要阳气,自然就需要去吸收……” 侯华越说我就越心虚心慌,我打断他,“侯华,我承认你的推测有一定道理。但证据呢?如果你没有证据,那我就会选择信他。” “许可,活在这个世界,连最亲的人都不能全信,你又怎么把自己交付给一个鬼呢?”侯华苦涩的笑了一下。“这些事情,局里自然是不能备案的,但是有件事情你可能会感兴趣。” “什么?” “那晚旅馆的自杀案,你说你数了一遍,有24条腿,12个人,是吧?” “是。” “可是尸体只有11具。” 这其实也在我的猜测之中,因为那晚来找我的鬼只有11个。但我确信,那晚我没有数错,虽然我当时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但我的脑袋却是特别清醒的。 侯华摇摇手中的U盘,“这是旅馆楼道里的监控视频拷贝,你应该看看这个。” 既然他都拿出来了,那看下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而且薄泽辰刚才出门了,说要两个小时才能回来。 我们在五星级酒店定了一间房,我侧身让侯华进了屋。 我们用酒店的电脑查看了监控视频,在长达几分钟的视频画面里,只有我一个人像个疯子一般大吼大叫着。 画面如当日情景那般播放着,但奇怪的地方出现了,开门给我的大哥,竟然变成了薄泽辰! 我当时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使劲的揉了几次眼睛,可不论我怎么揉,画面上的那个人始终还是我最熟悉的脸。 “不可能!”我吓得直接退了好几步,“当时开门给我的人,不是他。他每天都和我在一起,我怎会不知道他呢?” “那他当时有不在场的证据吗?” 侯华的话把我问住了,“那个……可是他说他离开后是去买手机了……” “鬼的移动速度很快,他的确去买过手机,但那是那11个人都死后的半小时。鬼是这世上最迷惑人的东西,他肯定是迷惑了你的眼睛,但他却没有迷惑过摄像头。”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想找个理由来为薄泽辰开脱,来说服自己,可是我发现我什么都做不到,因为我竟然也被侯华的理由渐渐说服了。 “如果你想问理由的话,那我可以给你三条。” “我不想听,你走吧!”我知道侯华是个警察,他竟然会来找我,那说明他有足够的理由。我和薄泽辰认识不久,可是我却不停的怀疑他、信任他,然后再怀疑他。我不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女人,我现在只想信任薄泽辰,跟着他走下去。 虽然,我根本不知道我们的未来在哪里,希望在哪里。 “你必须听!”侯华拉开我捂住耳朵的手,“第一点,宁市这么多旅馆,当晚只有这家旅馆发生事故,你说怎么这么巧?是薄泽辰让你住这里的吧?第二点,你说了他们一直在谈什么大宝贝的东西,你觉得薄泽辰会不会也觊觎这东西,为了得到这宝贝,他才不择手段的下了狠手杀了所有人?第三点,你说有12个人,但尸体确确实实只有11具,如果他本身就是鬼的话,他还会有尸体吗?再加上,视频里,给你开门的还是薄泽辰。” 侯华的话,真的击溃了我的内心。我的脑袋被弄得极乱,但是我也不想继续迷惘下去,我决定把薄泽辰叫回来,让他和侯华对质。 如果有一个人撒谎,那他在圆谎的时候,必然会编造新的谎言来圆谎。可是侯华却抢走了我的手机。 “许可,通过我舅父的事情,我参透了一个道理,永远别奢望从他人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你若想了解真相,就必须自己去发现。而且,局里放了我的丧事假,趁这段时间,我可以帮帮你。” 侯华的说法,我自然是有些动心的,但我还是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和我一样,是个孤儿。而且你现在的阴气已经全部被吸出了,你现在完全是一个人。出于同类,我也该保护你,因为你的身边很可能潜伏着一个随时可能吸干你精气的鬼。” 我被侯华说服了,只是因为两个字--孤儿。 这两个字深深的触动了我的内心,我想侯华一定是个正直的男人,不然他真的不会在看出我阴气渗体后带我去找他舅父帮忙,若不是找他舅父帮忙,也不会扯出侯、白、薄三家的事情,他舅父也不会死…… 想到这里,似乎还是我愧对了侯华…… 薄泽辰按照约定的时间回来了,他看见侯华时,明显的怔了一下。但很快用寻常口吻说,“许可已经是我老婆,你如果有邪念,请趁早打消,否则你会输得很惨。” 薄泽辰说着丢给侯华一罐啤酒,两个人像老友一般,碰杯后又耗起劲儿都一口气喝光了酒。 侯华打开新的一罐,把啤酒举到嘴边说,“输的人会是谁,还真的没有定论。” 他们打起了嘴仗,想必这酒也会喝很久,我于是用座机打电话去前台,让他们送点下酒小菜进来。 刚挂了电话,握在手里的手机提示有短信进来。 这是新换的号码,除了薄泽辰没人知道,会是谁呢?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打开,看到落款时,放松的神经一下子绷得比弦还紧。 竟然是谭晓曦。 那个在酒店时,给我送了一张纸条的谭晓曦,叫我谁都别相信的谭晓曦。 我机警的望向喝酒的两个男人,他们正喝在兴头上,谁都没有注意到我。我握着手机去了洗手间,这次看清短信内容。 “在你屋里的两个男人,谁都不能信。” 我立马回了一个短信过去,“你是谁?” 她没有回复,我把水龙头打开,拨通了她的电话,提示已关机。 我想,我真的被监视了。从她给我送来那张纸条开始,或者更早。 酒店的房间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窗帘是打开的。我走过去假装拉窗帘,趁机打量了对面。 对面是一栋写字楼,这时都快深夜了,自然都下了班。可有一个房间却是亮着灯的。 我的视力很好,虽然隔着一条很宽的大街,还是第一眼就看出在对面亮着灯的房间里,有一个形似女人的人,如我一般站在窗户前看我。 “薄泽辰,你快过……” “来”这个字还没说出口,对面房间的灯突然关了。 薄泽辰和侯华,闻声赶来,我瞬间不知道如何开口。用谭晓曦的话来说,他们两个我谁都不能信,虽然我对这个谭晓曦的身份和目的还持怀疑态度,但我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他们有这个人。 有时候手握王牌,总比做个透明的玻璃人要强,至少做前者在某些关键时刻,才能有反转的余地。 “怎么了?”薄泽辰把我搂入怀里,他的声音很温柔,就像五月的毛毛雨,听着特别舒服。 “没事,就刚才好像看到对面有人,但我一叫你们就不见了。” 我说着偷看了他们两个人几眼,薄泽辰很淡定,侯华很紧绷,在我们陷入沉默的时候,对面的警笛声打破了宁静的街道。 侯华迅速了看了薄泽辰一眼,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又有人因精气被吸干而死? 侯华虽然在休假,但他还是带我们去了现场。果然如我所料的那样,一个女白领被吸干精气而死,而且她的死状很奇怪,就像只蟾蜍一样趴在窗户上。 想必我刚才看到的人,就是她了。 法医来验尸,推测已死亡2至5小时,我告诉侯华,我刚才还看到这间房亮着灯,说明凶手刚走。 侯华沉默的看着我,他的眼神里充斥着对我的不信任。 薄泽辰主动隐了身四处查看,侯华这才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小声说,“许可,两小时前薄泽辰可不在酒店房间,而死亡时间又那么巧合,如果你是想替他开脱的话,那你就太傻了。” “我是真看到了!” 侯华却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只是说,“他这么热情的帮忙找线索,你说是真的想帮忙,还是想消除他留下的证据。” “侯华,你能不在有证据的时候,随便怀疑他么?” “可是,我身边只有一个鬼。” 侯华的话却提醒了我,的确,我们身边只有一个鬼,但这不代表我们身边没有鬼。 有些鬼,存在我们身边,而我们却未必能发现。 “如果,这中间是有人从中做梗呢?一个比薄泽辰强大的鬼,一个故意想害薄泽辰的鬼?”我说着,递上了我的手机,以及那张纸条。 侯华看了这些东西后,似乎更陷入了沉思里。 薄泽辰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后,突然快速飞过来扑到我耳边说,“老婆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怎么了?” “先走再说。”薄泽辰紧紧拉住我的手,从人群中穿插而过,快速回到对面的酒店。侯华可能担心薄泽辰畏罪先逃,也追了上来。 门一推开,我和侯华都吓得脸色苍白。 走时锁好的房间里,竟然躺着3具尸体。 第二十五章 走进猪头山 我和侯华面面相觑,同时扭头看向薄泽辰。 薄泽辰脸色冷得像块刚被冷水冷却的铁,白皙的脸上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黑色。 “该死的,我还没去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来!”薄泽辰的话,让我更坚信他知道凶手是谁。 我的心里充满了喜悦,这意味着薄泽辰的嫌疑已经彻底消除了。 “是谁?”侯华眯着眼,带着打量的考究眼神看着他,“莫非是……魁拔?” 薄泽辰点了点头,“看来你的脑袋还真没生锈,这下你不会再愚蠢的怂恿我老婆,诱导她怀疑我了吧?” 薄泽辰这话一出,我和侯华的眼神在空气里尴尬的交汇在一起,分开后不约而同的咳了好几声嗽。 侯华还在挣扎,他站到我身边质问薄泽辰,“你可是个神出鬼没能隐形的鬼,你还养有小妖,谁知道这三具尸体,是你刚才借故查看现场时偷偷弄来的,还是你的小妖小千在我们离开后搬运来的。” 薄泽辰冷魅而自信的一笑,“侯警官,做人有好奇心和怀疑心是好事,但若过度揣测,比如臆想症,那你未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都可能要在精神病院里渡过了。” “不过……”薄泽辰走到尸体面前,自信的踱着步说,“既然你怀疑我,那我自然有能让你打消怀疑的证据。” 我和侯华走到尸体旁边,意料之中尸体的精气也被吸得干干净净,但是奇怪的是,他们三个人的五官都移位了。 一个人的两只眼睛和嘴唇互换了位置,一个人的鼻子移到了额头部位,一个人的耳朵移到了嘴上。 等我看清楚这些尸体的面部变化时,即使最近目睹了很多死亡场景的我,还是有股强烈的呕吐感泛上了喉咙。 “魁拔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他就是等我们去抓他,而他发现我们窝里反时,肯定觉得很没乐趣,他才主动送上门来。他先在我们对面的楼里犯案,等我们离开时又直接把尸体丢到了房间,且还故意让死尸呈现这种死态。”薄泽辰冷静分析的时候,颜值真的是帅到了爆表的程度。 “故意?”我捂着眼睛问他,“难道这不是精气被吸干时,五官自动的移位?” “当然不是,你们好好看看,他们的五官指向宁市的哪个地方。” 我不是宁市本地人,来宁市后也很少去外面,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但侯华却很快的看出来了,“猪头山?” “对!” 侯华在听到薄泽辰的话后,脸色瞬间寡白得像张白纸,好像害怕的很。 “到底怎么回事?”所谓不知者无谓,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抓住这杀人恶魔,再放任他,真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人会丧命。 “猪头山,我们本地人几乎没人敢去。据说哪里有野兽,曾经有人不信邪进去过,但却再也没出来。”侯华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抽着烟,似乎心情很苦闷。 “那你去不去?”薄泽辰的口吻多少带有挑衅。 侯华把烟屁股狠狠的按在烟灰缸里,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当然去,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死么?早死晚死都是死,一个死字,有什么好怕的!” 侯华说得很大声,但我猜他的内心深处一定是有些害怕的,但不冒险就无法揭示真相,所以我们只能勇敢前往。 没想到薄泽辰竟然不准我去,还让小千留下来陪我,以免有人对我不利。 小千听他这么一说也急了,直接从葫芦里跳出来说,“不行!我为先生所救,自然要与先生你一同前去。我的命是你的,我只为你而冒险!” 没想到小千这妖精还仗义衷心得很,我也不甘示弱的站出来说,“我也要去!我是你老婆,当然要时刻陪着你啦!而且,我也不是那么没用嘛,至少我的血在关键时刻还能救大家伙的命。” “但魁拔这么挑衅,说不定就是想要你的血。”薄泽辰似乎因为自己陷入被动中,情绪显得暴躁而不安。 “既然他的目标是我,那把我放在你的视线范围内,不是更安全么?”我的这个理由,很快说服了薄泽辰,他最终同意了。 猪头山在离市区有很远一段距离,我们决定立马出发,因为路比较难走,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开两辆车。 小千和侯华一辆,我和薄泽辰一辆。 在去的路上,我最终还是告诉了他谭晓曦的存在。看薄泽辰的表情,他确实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不过他说,谭晓曦很可能是魁拔用来离间我们的手段,因为他很确信,他是我值得相信的男人。 薄泽辰似乎有些疲惫了,他坐在副驾驶上,慢慢的就睡着了。我尾随着侯华的车走了好久,在一座黑不溜秋的山前停了下来。 侯华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到了。 我叫醒薄泽辰,一起下了车,下车时我看了一眼时间,04点30分。 说来也奇怪,明明月亮亮堂得很,把路面照得很清楚,可月光却似乎照不进猪头山里。 侯华从后备箱里拿出强光手电筒,人手一个。四把锋利尖刀,一人一把,又拿出几大包血浆,一人几袋。“据说猪头山常年无光,这手电就是保命工具了,大家一定要拿好了!这血是黑狗血,我去屠宰场买的,大家在遇到鬼怪时就泼上去,但数量有限,一定要慎重使用。” 我们都按照薄泽辰的指示拿上了这些东西,但薄泽辰却拒绝了。“我的眼睛就是夜光的,而这血,本身就是克我的,我可不想自食苦果。” 好吧,薄泽辰的那份,就由我代劳了。 大家都装备好后,侯华回身看着身后的某处,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气后,带头走进了猪头山。 他的眼神特别决绝,似乎此次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似的。 靠近猪头山时,只感觉身上袭来了一股巨大的凉意,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掏出来一看,是谭小曦发来的。 “速速离开,否则……” 她似乎没有把话说完,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出了什么事。薄泽辰拿过我的手机,边删短信边说,“有我在,别害怕,但还是要留心一点,她肯定在我们身边。” 删完后,薄泽辰把手机递给我,我瞟了一眼,时间还是04点30分。 我正要告诉薄泽辰这件事,走在前面的侯华突然捂着身子蹲了下去,喉咙里还发出克制住的痛苦声。 我们快速追上去,原来他脚脖子的地方被蛇咬了一口。薄泽辰用手挤了一下,鲜红色的血便流了出来。 “没事儿,无毒。如果你不能继续走的话,那现在出去还来得及。”薄泽辰好心劝道,但侯华却有些生气,挣扎着站起来说,“放心,在你倒下之前,我绝不会掉链子。” 才刚进猪头山就遇到这种状况,大家的心里多少有些悬。猪头山有很高的参天大树,还有很多灌木丛,几乎没有路。 这次按照薄泽辰的安排,我们以竖一的方式行走。薄泽辰率先走在前面,我第二,小千第三,侯华殿后。 薄泽辰走在前面,用他的臂力和尖刀砍开灌木丛,活生生的劈出一条路来。我越走越觉得奇怪,忍不住问出来。“这猪头山既然常年没有阳光照进来,那这些树木怎么长得这么茂盛?” “因为,它们喝的,是人的血。” “哦,是吗?那……”我的后背袭上一股凉意,那声音不是小千也不是侯华的,而走在我前面的薄泽辰,却像没听到似的,继续直走着,有些机械的劈着树木。 第二十六章 深山惊魂夜 莫非……只剩我一个人了? 这个想法就那么冒上我的脑袋,然后就挥之不去了,我越想越可怕,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继续往前走,还是停在原地,或者是回头。 我边思考边小步挪移着,走在前面的人依然没有察觉。他继续往前移动,但就算我放慢脚步,他似乎和我的距离也没有拉开。 这下子,我算是完全确定了,虽然我一直跟着薄泽辰走,但我确实和他们走丢了。 我继续慢步往前挪动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时间依然显示04点30分。 时间似乎静止了,这已经足够可怕,当我看到手机没有信号时,我更是陷入绝望了。 我握紧手中的刀,从口袋里拿出黑狗血,准备看看身后到底有什么怪物。 但我还是伪装出没发觉异常的样子,虽然整个人都在发抖,却还是尽量克制住自己,尽可能冷静的说“我累了,能不能歇一会儿?” 身后很快有人回答了,是一个沙哑中带着凄厉的男声。“可以呀,顺便吃点东西补充体能。” 他说着,后面就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然后他用手戳了我一下,暗示我接。 我真的很想说我不要,可是他一直在戳我,似乎我不接这东西,他就会一直戳下去似的。而且他戳我的劲越来越大,我可不想我的身体被他戳破了,只好闭着眼睛鼓起勇气把手伸向后面。 很快的一个冰凉的东西放到了我手上,我慢慢的缩回来,只是看了一眼,我腿一软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竟然是人的手指和眼珠! 我手一松,东西全部滚落到了地上。身后的东西似乎不高兴了,带着愤怒催促道,“快捡起来,这么好的东西你都不吃,我可要生气了。” “可是……可是脏了啊!”我真的哭了,眼泪都流了好几滴出来。 “脏了捡起来吹吹灰不就行了?”这语气特别的强势,似乎我真的没有挣扎的余地了。 我鼓起勇气说,“可是这有很多细菌啊,我怕吃了生病。” 身后许久没有声音,在我以为他真的被我说服的时候,他却不耐烦的说,“行了!你们女人真矫情!好在我也算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我忍痛割爱再分你点便是!” 我真的很想说我不需要,可是他见我不接,竟然绕道我面前来,递给我一直腿。 我撇了一眼,那可是血淋淋的……人腿…… “呕……”我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在认清后还是没能忍住。 站在我面前的东西似乎很高兴看到我的这种反应,他哈哈大笑说,“你这么胆小,那看清楚我的样子岂不是会被吓死。” 他都说了,其实我想说的是吓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下的半死不活。 我装作没听懂他话的样子,低着头说,“我刚才是和朋友一起走进来的,请问你看到他们了吗?” “看到了。”他嘿嘿的笑着,笑得我有种汗毛林立的感觉,“一人一鬼一妖,而你也是半人半鬼,我只喜欢你,所以便把你带进我的领地,而他们,都将死。” 我鼓起勇气说,“你说大话,我才不信你的话,我要去找他们。” 我说着卯足劲就往回冲,在他窜到我面前时,我一袋黑狗血浇了上去。 我以为他会忌惮这东西,便立马闷着头往前来路冲,没想到他的胳膊很快搭了上来,用那种欲求不满的声音说,“还有吗?再给我来点,就这么点东西还真的不够塞牙缝呢!” 我了个去,我的内心已经接近崩溃状态了好么! “大哥,咱们有商有量,我把所有的血都给你,你送我出去行么?”我哀求着,从来没觉得这辈子有现在这般怂过。 “行啊!”他的回答很爽快,我刚高兴起来,他下一句却令我差点吐血,“如果你把你的血,也全给我的话。” 他说着便用一只手抱住我,单手把我甩上肩膀,扛着就往猪头山深处走去。我一直叫救命,嗓子都喊了哑了,可别说人了,就连只虫子都没看见。 这种时候,真的只能靠自己了,我觉得应该先保持体力,等摸清他想对我做什么后再做打算。我逐渐冷静下来,开始观察地形。 我竖起电筒,想看清他的样子,当光照到他身上时,我再次吐了出来。 他的整个后背和腿,竟然都是绿色的汁液,那种树木腐烂后的脓液。似乎他是某种树精,可是却又像是鬼。 “你到底是谁,你想把我怎么样?”我趁着说话的功夫,偷偷把装狗血的袋子咬开一个小口,沿路把血洒下来。 “我要你做我老婆,给我生猴子。”其实我还挺沉的,可是他扛着我走了那么久,竟然连气儿都不带喘的说。 “生猴子,这似乎有点难……” “难?你们女人不就是爱争风吃醋么?我告诉你,大不了我让你做大,这猴子是一定得生的!”他的语气很认真,似乎不是玩笑…… 我真的觉得要疯了,在内心里呼唤着薄泽辰,你如果再不来,你老婆就要被这恶心巴拉的东西给糟蹋了! 穿过层层树木,又穿过一条暗道之类的地方,远远的我便看见了一丝光亮。等到了有光的地方,他一下子把我甩在铺了草木树枝的地上。 我发出一声闷哼,刚抬头就看到有好几个没穿衣服的女人走了出来。她们的脸上挂着一丝甜甜的笑容,快速围住这满身绿色脓液的怪物。 有人捶背,有人捏腿,有人甚至朝他撅起了屁~股…… 我的三观啊!古代的皇帝大概都没有这么会享受吧?人家皇帝至少有貌有权有势,而这怪物到底有什么?偏偏这些女人,还不停的夸他帅,我甚至看到有个女人和怪物吻过后,嘴边流着的粘液…… 趁着他们玩得开心尽兴,我猫着身子打算溜,才刚走几步就被一个女人拦住了。 “妹子,别吃醋,他会做到雨露均沾的。”说话的是一个20多岁的女人,她的身上简单的裹着一块绿色毛巾,眼睛很水灵,皮肤也很红润。我瞬间有种到了海边度假的既视感,可她手中端着食物却把我拉回了残酷至极的现实。因为我瞥了一眼,那里面装着的还是血淋淋的人肉…… 我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用眼神向她求救。她微笑着指指盘子里的东西,又指了指头顶的灯,然后擦着我的身子走了过去。 我这才抬头打量起头顶的灯。 灯是这些年很难见到的煤油灯,但装煤油的器具和灯芯倒是有些奇怪。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很快知道它们是什么了。 器具是人头,而灯芯则是头发…… 好像被怪物捉来的不听话的女人,都会是这种下场…… 怪不得这些女人对怪物各种讨好,和死起来,受身体上的折磨又算得了什么。可是这事儿要是落到我身上,我宁可死也不愿趋于他的淫威。 我在心里和薄泽辰告了个别,闭上眼睛闷着头就往墙上撞去。 可这墙竟然不疼,反倒把我的头弄得湿湿的。 我一抬头,便对上了那个满身脓液的怪物。他的整个身体,就连眼睛都是绿色的,他似乎很生气,嘴里不停的分泌着汁液…… 刚才还嬉笑着的女人们,这会儿都害怕得缩在一旁安静呆着,我意识到我接下来将会死得很难看了。 “蠢女人,你知道我是谁么?好不容易把你带到我的地盘,你却不知好歹的想要寻死?老子都让你做大了,你还这么矫情,既然如此,那老子先爽一把后,再送你下地狱!”他说着就把我扳倒,我闭上眼睛狠狠的咬住舌头。 为了名节,我竟然只能咬舌自尽了…… “官人,你等等。” 在我都放弃希望的时候,有一个人说着扶起了我,原来是刚才断食物的女人。 “官人,这妹子水灵得很,就这样要他了不是可惜。我看她只是性子倔,给我些时间开导她一下,保证她心甘情愿的服侍你。” 原以为她是想救我,没想到她是想变着法子说服我,折磨我,我特别愤恨的瞪了她一眼。 全身流着脓液的怪物似乎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才点头说,“行吧,但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内,如果她不乖乖的撅起屁股,那她的下场不会比之前的女人们好多少!” “妹子,跟我来!”她说着扶起我,在穿过层层石洞后,把我带到了一个房间。 房间很简陋,唯一能入眼的就是一块打磨得还算光滑的石板。她暗示我坐下,但我僵持着不坐。 “许可,你先冷静下来。” “我怎么冷……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她双腿搭在石板上,微笑着看着我,“许可。” “你……你认识我?” 她水灵的眼睛往上俏皮的翻了几下,“自然,你那么出名。” “我又不是什么名人,哪里出名了?你说你到底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你们想把我怎么样?” “嘘!”她白皙的手捂住我的嘴巴,“小声点,吵到魁拔,后果会很严重哦!” “魁……魁拔?他就是魁拔?”我以为魁拔顶多是个诡计多端、凶神恶煞的厉鬼,却没想到他竟是一个力大如牛、贪恋色,欲的鬼。莫非,他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已经成了鬼界的新品种? 我看着这貌美如花的女人,猜测着她的身份。莫非,就是她把那些无辜的女人骗来供魁拔那怪物玩弄的?一个和厉鬼狼狈为奸的女人,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货色! “那你是谁?”我质问她,“你明明是个人,为何和一个鬼在一起?很显然,你并不是那些女人中的一员。” “真好笑。”她突然鼓起掌来,“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你不是和一个叫薄泽辰的鬼成天混在一起吗?” 她竟然连薄泽辰都知道,看来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别笑!看到那么多女人在外面受苦受难,而且她们还要吃同类的肉,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要不是我不是她的对手,我真想把她的嘴巴缝起来。 “行,不笑就不笑!”她情绪管理倒挺厉害,笑嘻嘻的脸一下子就变得严肃极了,“其实我对你、以及你身边的人和事都特别清楚,我试图和你联系过几次,想给你几点信息,但你似乎不太信任我。” “你是……谭晓曦?” “看来脑袋没被吓蒙啊!”她比了个手枪射击脑袋的手势,“只是你平时智商也不咋滴。” “谭晓曦,我还没说你故弄玄虚,你倒还侮辱起我的智商来了?”我急得瞪眼。 “我实话实说罢了!你知不知道你是块香饽饽,只要是个鬼都想占有你,你不洁身自好就算了,竟然还和鬼结了阴亲。我就算想救你,都无从下手了。” 这么水滴滴的萌妹子谭晓曦,竟然要救我? 第二十七章 收服魁拔 我对谭晓曦的能力,持怀疑态度。但如今我已经成了魁拔的笼中之鸟,虽然我相信薄泽辰一定会来救我,但时间迫在眉睫,信她或许能早日逃离危机。 “怎么救?” 谭小曦吸了一下鼻子,“我能带你毫发无损的离开这里,但是你必须离开薄泽辰,离开宁市,以后未来的一段日子,你只能和我生活在一起。” 这话越听越古怪,我下意识的捂住胸。“士可杀不可辱,我宁可现在撞墙撞死,也不会容你把我扳弯的!” 谭晓曦愣了几秒后,捂着肚子大笑出声。“我靠,许可,你可真是个逗比!虽然你对鬼而言是香饽饽,可是你在我眼里顶多是个诱饵,而且我可是大叔控,谁稀罕扳弯你呀!” 这真是我听过的,最令人身心愉悦的挖苦了。“那你怎么帮我,想要我信你也行,但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和魁拔混在一起。” 谭晓曦一本正经的说,“因为我要养他啊!” 我一听这话,吓得快速往后退。这看起来无害的女人,竟然是魁拔的操控者? 谭晓曦走在前来想拉我,被我抬起腿一脚就踢开了。她一屁股跌在地上,龇牙咧嘴的站起来说,“许可,你能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动粗么?” “我怕我听完后,会恨不得立马解决了你!”我嘴上逞能,心里却知道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内心里惶恐而害怕。这种时候我就特别的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薄泽辰把蜘蛛从我肚子里拿出去,若蜘蛛还在的话,他早就凭借着它发出的信号找到我了。 谭晓曦拍拍手掌上的灰说,“我们谭家人,可只与鬼打交道,对人可没多少兴趣。” 果然……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因为我们谭家是养鬼人,而我这次的目标就是把魁拔收入囊中,以消灭他的恶性,让他做一个助人为乐的善鬼。” 这养鬼人我是听过的,但他们一般都是养那种未成年的小鬼,因为小鬼好控制,不具攻击性,可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人却说要养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鬼,这我倒是不信的。 谭晓曦见我不信,有些心急的急于证明自己。“许可,你可别怀疑我的能力。我能让小鬼给你送纸条,还能给你发短信,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我的能力么?” 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不想和她过多纠缠,便说,“想要我信你可以,但你得证明给我看,送我离开这里。” “小意思!”谭晓曦答应得十分轻松,下面一句却让特别不安,“但我得借你的血一用。” 她竟然也知道我的血与众不同? 谭晓曦就好像能洞悉我的想法似的,她自信地说,“我不仅知道你的血能让鬼起死回生,我更知道让你的血变成毒药、让鬼魂飞魄散的方法。”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说了,我熟知所有和你有关的事情……”她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高深莫测的笑容,“包括,你的父母是因何而死,我都一清二楚。” 她竟然知道这些?我冲上去揪住她的衣领,压低声音吼着,“是谁?” “这是求人的态度么?”她并没有露出丝毫的惧色,甚至笑得更从容了,“若想知道,就请你拿血来换。等我用你的血把魁拔收入囊中,不仅会告诉你父母的死因,还会带你离开这恐怖之地。” 她轻轻拉开我的手,嘴巴凑到我耳边温柔的说,“你可能不想知道在这猪头山里,有多少被魁拔所杀的女人的冤魂,她们死得冤枉,怨气极深,可都是可怕的恶鬼……” 看来,她早已抓住我的软肋,知道事到如今我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我点点头,只能答应了。 谭晓曦见我答应了,立马哼着小调取出一个青花色的器皿,递给我一根银针,示意我把血滴到里面去。 我忍着痛刺破手指,当血把器皿底部盖住的时候,她递给我一块棉布示意我可以了。 她接过器皿后又刺破自己的手指,滴入同等分量的血液,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块散发着香味的石蜡样的东西,用石板磨碎了些,洒在里面。 “大功告成!走吧,让我们把这桃花羹送去给魁拔尝尝!”她俏皮的挤了下眼睛,端着东西就往外走。 我快步跟上去,心里始终觉得不太靠谱,“这就行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待会你睁大眼睛看个明白便是了。” 谭晓曦的从容自信,让我也微微的松了口气儿。我跟着她来到一间敞亮的石洞里,看来这就是魁拔的休息之处了。 “官人,你辛苦了,这是我为你特酿的血液桃花羹,你吃了可是大补的。”我跟在谭晓曦身后,可魁拔那流着粘液的眼睛却一直盯在我身上。 谭晓曦奉上器皿,回身拉起我的手说,“官人,好事多磨嘛,你也要给她时间适应,毕竟她一直活在凡世,从未见过你这般英猛帅气的人物。刚才她知道我要送食物给你,便要求跟着来,这说明她已经逐渐被你打动了。” 这谭晓曦,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可绝不是盖的。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自然只能压制住胃里的恶心感。 魁拔总算把那恶心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落到了器皿里。“行吧,看她还算有点眼力,我就再给她几天时间适应。” 魁拔说着伸出手,端起器皿作势要喝。我看了谭晓曦一眼,她的表情比中了几个亿的彩票还来得兴奋。 原以为魁拔要喝了,没料到他突然放下器皿,语带怀疑的说,“这味道,似乎不对劲。” 魁拔这么一说,我就有点慌了,眼神下意识的躲避开。魁拔留意到了我,声音很快的不悦起来,“谭晓曦,你若不想死就给我一个解释。” 谭晓曦却依然从容镇定,她上前一步说,“官人,我为你效劳的日子也不短了,你怎么还疑心我呢?这东西,不过是新来的妹子主动用她的血液酿制的罢了,你刚才嫌弃这东西,她想讨好你的一片痴心被泼了冷水,觉得不自在也是正常的。” 谭晓曦口舌圆滑,让魁拔很快打消了疑虑。他似乎很高兴,端起来快速喝干抹净了。 “好了,官人,你休息,我们待会再来。”谭晓曦说着拉上我就要走,可魁拔却嗷嗷的叫了起来。 “谭晓曦,你到底给老子吃了什么?”只见魁拔全身都冒着绿色的浓烟,一股巨大的腐蚀味窜进我的鼻孔里,我恶心却又没东西可吐,只感觉五脏六腑都瞬间扭在一起,疼得只差没死过去。 “接着,吃下去!”谭晓曦丢过一块红色米糕给我,我一口吞进去,却因太急而差点没被噎死。 不过这米糕吃下去后,我倒真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便找了个隐蔽的墙角之处,看着谭晓曦如何收服魁拔。 魁拔知道自己中了计,整个人都咆哮起来,他一声怒吼,整个山洞似乎都震动起来。他又高又壮,谭晓曦站在他面前就像个小矮人,可她显然不怕他,双手合十默念了几句话后,山洞里迅速涌来三只小鬼,其中一只还抱来一个研制腌菜的土瓷罐。 小鬼把瓷罐递给谭晓曦,然后三只小鬼跳到魁拔身上,同时攻击他的头部。 谭晓曦从瓷罐里拿出香火纸钱,一边点燃一边念着什么,只见魁梧的魁拔渐渐变小变瘦,且身体不受控的朝瓷罐的位置移过来。 魁拔不停滴挣扎,但是却无力反击。谭晓曦面露喜色,似乎成功就在眼前。 眼见魁拔半个身子已经被瓷罐吸了进去,突然一个白色身影窜了出来,魁拔瞬间消失了。 第二十八章 会合又遇古怪人 莫非,魁拔逃跑了? 我再定睛一看,魁拔不见了,但山洞里却多了一个人。是和我有两面之缘的老大爷,他自称自己为陈大脚。 “陈大爷?”我知道这大爷功力很厚,也算是有几下子,和谭晓曦比起来,我自然是更信任他的,我立马跑到他身边来。 “傻妞子,你竟然也在这?”他吃惊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刚到这儿的。 “对,陈大爷,你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其他人?”我没直接点出薄泽辰的名字,毕竟他们两个交过手,且关系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融洽。 “你是说你那鬼夫吧?”陈大爷一眼洞穿一切,“见到了,而且我们还打了一架,你那鬼夫外强中干,不过几个回合就被我打得落花流水,我早就让你离开他,你却着了他的邪,就像连体婴似的,离不开他了啊!” 陈大爷一脸诚恳,我刚欲追问详细情况,却被谭晓曦拉住。“许可,我早告诉你别轻信任何人,你怎么被他简单的几句话就饶了进去!你退后,让我来会会他。” 此时的谭晓曦,穿上了她养的小鬼送来的衣服,手里还多了一把木剑。剑一出鞘,便在空气里发出“咻”的一声巨响,她养的小鬼便自动跳进她硕大的口袋里。 陈大爷眯着眼看了个仔细,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你是谭世宗的后人吧?不过谭家可能是鬼养多了导致香火不旺啊,既然让个女的继承衣钵。” 陈大爷这话一出,我以为谭晓曦该生气了,没想到她还笑着说,“大爷,你真是为我们家操碎了心呀!不过在操心我家的事之前,你应该先关心一下自己。” 谭晓曦说着视线快速瞟了他裆部一眼,“你都是快要去阎王爷哪里报道的人了,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丢人不?” 陈大爷被谭晓曦的话呛得无力还击,半天后才蹦出一句“没有教养”来。 “大爷,你作为长辈想给晚辈说道理,那就必须以身作则,你把我快收服的鬼抢了去又算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来救这姑娘的!”陈大爷说着就拉起我的手往外走。 谭晓曦揪住我的另一只手,两个人就像拔河似的,一点都不吝啬自己的力气,恨不得把我劈成两半。 他们争执着,我求救着,他们根本没搭理我。在我感觉我真的快被撕裂时,他们前后发出两声痛乎后,几乎是同时放开了我。 而我在重力的做用下,整个人往后倒去,落入了冰凉却安全感十足的臂弯里。 忍了许久的恐惧和委屈,在对上他的眼睛时顷刻发泄了出来。“薄泽辰,你到底去哪儿了,你怎么能把我弄丢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被魁拔欺负了!” 薄泽辰把我揽入怀里,轻轻的拍着背安慰着我,然后把我交给侯华他们。 我这才注意到侯华和小千的脸上都挂了彩,而且灰头土脸的,看来他们也遇到了麻烦。 侯华告诉我,我们一行人原本走得好好的,可他被好几个女鬼缠住,薄泽辰见他无法应付便帮忙,等收拾好后却发现我不见了。 后来,他们又被鬼纠缠,其间又遇到这陈大爷,和他周旋了几回合。大爷好像不想让他们找到我,竟然抢前一步把我洒下的黑狗血都擦没了。要不是薄泽辰眼力较好,他们可能还没找到我。 我消化着侯华传达给我的信息,这说明一直跟踪我们的人,除了谭晓曦,还有陈大爷。 而他们的目的,很可能都一样,就是得到我和魁拔。 我看着薄泽辰,他步伐沉稳轻快的走向他们二位,语气很温和的说,“把魁拔交出来!” 越是温和,却越是给人一种致命的压迫感。谭晓曦也站出来让陈大爷交出魁拔来。 谭晓曦这招很聪明,她用简单的一句话,就把矛头转向了陈大爷。 陈大爷闷不做声,干脆席地而坐抽起了旱烟。 一时间没人说话,等陈大爷抽了好几口后,他才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说,“这魁拔,是坏事做尽的恶鬼,而且他吸了过多的阳气,想销毁他不是易事,我会带走他想办法把他焚毁了。” 陈大爷说着盯着我看了好几眼,“至于这姑娘,我也要一并带走。” 谭晓曦一听,也沉不住气了,“凭什么?我为了捉住魁拔在这恶心地方呆了多久你知道吗?而且许可也是我早就盯上的,你别想和我抢!” 我还没说话,薄泽辰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要么留下魁拔快点消失,要么在我打得你们体无完肤后你们嚎叫着再消失。” 我真的很想问他们把我和一个杀人如麻的厉鬼相提并论合适吗?就算合适,那他们也该问我意见吧? 陈大爷和谭晓曦对视一眼,两个人迅速统一了战线。 “薄家少爷,我们上次交过手的,勉强能持平,现在又有了谭家的后人帮我,你就不怕输得很没面子?”陈大爷说得很慢,但挑衅味却很重。 我劝他们有话好好说,没必要非要用武力来解决,可谭晓曦说我是自知我老公不敌他们,所以才站出来维护他。 谭晓曦这话一出口,她已经成功的激起男人的自尊心和好胜心了,尤其是在女人面前被贬低的好胜心。 “来吧。”薄泽辰却不恼,优雅的卷起袖子,然后背过一只手。“一对一还是一起上?” “当然是一起啦,和我一女的单打独斗你好意思说你是只鬼么?”谭晓曦继续激将法。 “行,我让你们三个回合,且只用一只手。”薄泽辰说得轻松,但我听得心惊,真怕他是被谭晓曦激到而故意让步,最后又被打得惨败。 但小千却神色轻松,眉宇间甚至流露出一丝看好戏的笑容。她和薄泽辰相处的时间要长许多,自然也更了解他的实力,我见她如此也没那么紧张了。 “退后些吧,保持安全距离,如果不想变成肉酱的话。”小千淡定的推到外面宽敞的地方,我和侯华也跟着她走了出去,找到一个能眼观八路的位置。 陈大爷和谭晓曦合力站在一起,面向薄泽辰。陈大爷手握旱烟筒,谭晓曦则手握桃木剑,倒是薄泽辰是赤手空拳。 他们两个对了一眼,同时攻下薄泽辰的脑袋。他们跑得很快,几乎是脚不沾地。原以为那烟筒只是普通玩意,没想到陈大爷一挥,竟然瞬间变成了一把锋利的铁棍,在煤油灯的照耀下,发出寒冷的光来。 谭晓曦的桃木剑劈向薄泽辰的脖颈,同时陈大爷的烟筒挥向他脖颈的另一侧,而薄泽辰却一动不动的站着。我担心他受伤,忍不住大声叫他快跑。 薄泽辰没有跑,也没有受伤,而是凭空消失了,剩下陈大爷和谭晓曦面面相觑。 我大舒一口气儿,我竟然忘了隐身是薄泽辰最大的特色了。下一秒,薄泽辰又出现在原地。 陈大爷面露愠色,“薄家少爷,这就不厚道了吧?所谓的让我们三招,难道就是逃跑?” “行,这招就当是预热。”薄泽辰依然淡定冷静,虽然这个时候的他简直帅得让我的心扑通扑通的小鹿乱撞,但是他未免也太好说话了吧,他难道就没想过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陈大爷和谭晓曦脸上的笑意收敛了,看得出来他们之前低估薄泽辰了。这次他们才用攻击下盘的方法,在我眨眼的瞬间便冲了上去,直接砍在薄泽辰的膝盖处。 鬼也怕疼,何况那可是锋利的铁棍和专打鬼的桃木剑啊! 可薄泽辰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似乎他并没感受到任何疼痛。接下来的两招,陈大爷和谭晓曦分别攻击腹部和头部,最后一招,他们被薄泽辰强大的内力震得直接飞到三米开外的墙壁上又落下来,原以为是一场血肉模糊的恶斗,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小千一脸遗憾的说,“就这么结束了,真是扫兴。” “把魁拔交出来。”薄泽辰整理着纯棉衬衫,语气寻常得就像询问今天的天气一般。 “我没有。”陈大爷摇头,“刚才我来时,看到这谭家后人正在收他。” “喂,我有名有姓,你能别把我叫得那么奇怪么?”谭晓曦俊目一瞪,“而且你这把岁数了,能有点种么?我原本都快把魁拔收进器皿里了,是你突然冲出来把他收走的。” “你刚才不是说了,我连女朋友都没有,哪里还留得什么种。再说了,我陈大脚行得正走得直,若真收了一个鬼我还不敢承认么?”他见我们不信,竟然还发起狠誓来,“若我真收了魁拔,我这颗老脑袋割下来给你们当球踢!” 陈大爷一脸此生清誉都要毁于一旦的纠结表情,似乎真的很冤枉。 我原本也以为魁拔是被陈大爷抢走的,可却又觉得哪里不一样。 对了!刚才我明明看到的是一个纯白色身影,可陈大爷穿的却是米白色的。虽然两种颜色很相似,但我喜欢服装设计,之前也说过,我的上一任男友白子铭曾送我去学校学习过,所以我对服装的款式、颜色、布料等都特别敏感。 我走到薄泽辰身边,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了他。 薄泽辰微微蹙眉,闭着眼睛感应着什么,大概30秒后他快步朝左边的\通道走了过去。 “哪里是魁拔的女人集中营。”谭晓曦对这里最熟,她解释道。 “你在这里呆多久了?”薄泽辰问她。 “快半个月了,我潜伏在这,就是想收服魁拔。”谭晓曦被薄泽辰打败后,表现出对他很崇拜的样子,不过我看她眼神发光却是想着把薄泽辰收进器皿里当小鬼养,所以对她特别留意。 “白痴!”薄泽辰低声骂了一句,“你在这这么久,却没发现还有一个鬼附身在那些女人身上吗?” 谭晓曦一脸不信,“我可是专业的,鬼的味道我很容易就能闻到……” 说着我们已经到了那些女人住的地方,当谭晓曦看到那个身上背着穿白衣的鬼时,她脸瞬就红了。 “真倒霉,一晚被打脸两次,这薄家少爷真是我的克星!”我落在后面,谭晓曦的这句话被我听了进去。 而那个穿着白衣的鬼,是背对我们的,从背影和短发上来看应该是个男鬼。 “楚蓝殇,把魁拔交出来。”薄泽辰竟然知道这鬼的名字? “交给你可以,但你得把大宝贝交出来,否则……”一声魅肆至极的笑声,特别魔性的浸入耳朵。 第二十九章 影子不见了 原来,薄泽辰认识这个声音魅肆诱惑的男鬼?不过他为什么问薄泽辰要大宝贝? 我下意识的看了侯华一眼,没想到他也恰好在看我,我慌乱的错开眼神,心里却是狐疑着急得很。 那晚在旅馆,跳楼的11个人也争吵着要大宝贝。若这叫大宝贝的玩意儿真的在薄泽辰手里,那我数到的第12个人,真的是他么?才清洗没多久的嫌疑,又因这个叫楚蓝殇的男鬼而发生变化吗? “果然是你!”薄泽辰的声音十分冷漠,冷得连同周围的空气都变成特别低压,令人有种呼吸难受的感觉,“那晚是你在旅馆操控了那11个人的死亡?” 侯华似乎能感觉到我的紧张,他走到我身边轻轻的握了一下我的手,然后很快就松开了。虽然是短暂的握手,但他的手热乎得很,我的冰凉感受到了温暖。 “你到底是谁?有种就把脸转回来啊!用屁股对着我们,算个什么事儿!”谭晓曦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家可是世代养鬼人,对鬼的存在自然是特别敏感的。可她和这鬼同处一个山洞,竟然没有发觉,这多少有些侮辱了她的专业。 楚蓝殇低声一笑,边说边转过身来。“小美妞,我只是怕,你看到我后,会爱上我。” 那是一张十分阴柔的脸,五官分开看都很精致立体,可是凑在一张脸上却使他看起来特别的妖媚。就像女人似的,有种娇滴滴的感觉。 谭晓曦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就算天下雄性动物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爱上你这种人妖,不对,鬼妖!” “小美妞,别想要激将法吸引我的注意。”他说着扭过头看着我,邪肆而妖娆的笑着,“嗨!还记得我吗?” 其实,刚才他转过身来时,我就觉得他有些熟悉。此刻看到他的笑容后,我瞬间想起他是谁了! 那晚11个人跳楼后,我回到他们的房间往窗子看了几眼,但第一眼就看到一个笑得妩媚的男人飘着看我。当时我以为是我眼花了,如今联想到薄泽辰刚才的话,想必多出来的那双腿就是他的。 “原来是你!”我憎恨这种可怕的杀人恶鬼,但也高兴薄泽辰没有乱杀无辜,我看向侯华,“那晚多出来的那双腿就是他的!” “不愧是鬼界都想抢的女人,大脑的聪明程度也只是略逊我一筹,不过也能排上宇宙第二了。那晚他们流出的玫瑰状的血,就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可还喜欢?不过你被侯翔那老头所救,我派去的小兵小将没完成任务还赔了鬼命。不过没关系,属于我的东西是永远飞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来吧宝贝,到我这里来,我会给你薄泽辰无法带给你的一切快乐体验!”他的脸是好看的,单论五官至少能和薄泽辰打个平手,可他却用不恶心死人不罢休的声音对我说话,令我十分生厌。我真的恨不得一鞋拔子甩到他脸上去,把他啪得满地找牙。 “楚蓝殇,若不想在此魂飞魄散,你最好速速离开!”薄泽辰一个回旋飞身,一把把我揽进怀里。虽然他的语气很镇定,可他搁在我腰部的手为何要那么用力? “薄泽辰,你现在越是大话不断,待会就越是丢脸不断。这做鬼呢不能太贪心,你又想要大宝贝,又想要这魁拔,如果你没这实力,就趁早和我五五分账。”楚蓝殇说着又用那碧波大眼对我放起了几万伏的电力秋波,“当然,我更心水你手中的宝贝。” 他们绕来绕去饶了一半天,我可算听出点名堂来了,原来我就是他们口中说的大宝贝啊?我好歹也是个活人,怎么能把我直接称呼为物件呢!? “楚蓝殇,当日在老师面前,我就不该放你一马!”薄泽辰是个很少生气的人,因为他的实力能轻而易举的把一切障碍扫除,可是此刻贴得他那么近,我却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热了,就犹如人一样,生气时的体温升高。 楚蓝殇阴邪一笑,“当日你像老师求情的恩情,我自然感激,今日就还你吧。” 楚蓝殇说着,丢出一个什么东西来,薄泽辰胳膊一抬,强大的阴风便把那东西吸了过来。 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一块黄青色的凤凰玉佩,这东西一看就是女人的贴身饰品。 薄泽辰看到这玉佩时,向来幽深深邃、冷漠中又带着柔情的眼睛,却瞬间流露出一丝暴戾来,“她在哪?” “看吧,”楚蓝殇却不回答他,而是继续笑眯眯的看着我,“女人都是占有欲特强的动物,大宝贝,看到薄泽辰心心念念另一个女人,你就不吃醋,不怨他?到我这儿来,你就是我的唯一。” 上一秒,楚蓝殇还笑得没羞没躁的,下一秒薄泽辰便抱着我来了个360度的旋转飞离,再过一秒,薄泽辰的双手已经紧紧钳住了楚蓝殇的脖子,锁住他的喉咙。 “楚蓝殇,你当日是我的手下败将,便注定此生都是!你别想从我这儿抢走任何东西,即使你不告诉我我妈被藏在了哪里,我也能凭借自己的本事找到!”薄泽辰的语气还是那么冷,冷得就像零下几十度的寒冷刮过,把人的血液都凝固住,似乎再也活不下去的感觉。 楚蓝殇一定很难受,可他却没求饶,依然阴柔的笑着,那笑里又似乎带着一股嘲弄,好像再说放心,你永远找不到她的。 我却能理解薄泽辰的心思,虽然他是鬼,但鬼也有感情。任何有感情的动物都有保护妈妈的心思,而他却被楚蓝殇用他的妈妈威胁,这种愤怒感我感同身受。 就好比刚才,谭晓曦用我爸妈的死威胁我一样。 “楚蓝殇,我不清楚你们两个有什么怨仇,但你若是不想魂飞魄散,就从实把伯母的下落着来!”楚蓝殇很可能是唯一知道伯母下落的人,若薄泽辰真的把他给杀了,只怕会后悔,我便帮他求了个情,同时小声告诉薄泽辰冷静些。 薄泽辰似乎听进了我的话,抡起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都举了起来。当举过头顶时,又把他狠狠的摔在地上。 然后,从他的衣服里,滚出一个大约十厘米高的黑色瓶子。 薄泽辰弯腰捡起它,冷冷地说,“楚蓝殇,我不想在我老婆面前杀人,今天就饶你一马。请你回去告诉他,不出三个月,我定剿了他的老巢。” 陈大爷和谭晓曦见大局已定,立马凑上来打量薄泽辰手中的瓶子,“这就是魁拔了?” 薄泽辰不屑理他们,直接把瓶子丢给小千,小千拿上瓶子后直接钻进了葫芦里。薄泽辰抱起我,柔声说,“我带你离开这里。” 趴在地上的楚蓝殇撑着身子坐起来,他俊美的脸蛋收了伤,有黑色的血凝固在脸上。“你以为你们今天还能活着离开这么?猪头山是死人的天堂,活人的地狱。想要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就是变成鬼。” 谭晓曦用桃木剑往他的身上划了一刀,“闭上你的乌鸦嘴!这猪头山哪里有那么玄乎,不过就是被你们这些恶鬼弄得阴森可怖罢了。” “是吗?”楚蓝殇阴冷的笑了一下,“那你为什么闻不到鬼的味道了?因为人只要一脚踏进猪头山,那你便成了半个鬼。成了半个鬼的你,又怎能如人般灵敏?” 谭晓曦又要打他,可楚蓝殇的一句话让她住了手。“不信,你们可以看看自己的影子。” 鬼自然是没有影子的,但包括我在内的四个人,竟然都没了影子。 刚明朗的局势,又陷入了阴暗中…… 第三十章 迷局 “薄家少爷,这是什么情况?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和鬼打了半世交道,可从未遇到这么玄乎的事情。”陈大爷把铁棍切换成旱烟筒模式,用劲儿的抽着烟,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百只蚊子了。 谭晓曦握着桃木剑,戒备得很。“我虽然资历短,但我爷爷也没和我说过这种情况。” 然后,他们两个都看着我,我被他们看得各种不自在。“你们别看我呀,我在遇到薄泽辰之前,都不知道我被鬼缠了那么久,更别说见鬼了。” 然后,我们都看向侯华,他竟然把没用完的黑狗血洒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 陈大爷小声嘀咕了一句该不会他也被鬼上身了吧,快速跟上去朝着他的后脑勺就打了一拳。这拳打得有些恨,侯华转过头时眼泪都挂在脸上了,“打我干什么?” “你这小子,这黑狗血可是对付鬼的好东西,你把它浪费了我看着火大。”陈大爷知道误会了,为了掩饰心虚说得很大声。 侯华本来就寡言,他似乎有些恼怒,但却没说什么,只是让我们都站进来。 “为什么要站进黑狗血画的圈子里,这种时候当然是冲啊,我知道一秘道,能快速离开这里。”谭晓曦说着打头阵,但她一回头,发现大家都站了进去。 我有颇多疑问未解,正想问侯华到底是怎么回事,薄泽辰却温柔而又强悍的抬起我的身体,直接把我甩到了背上背好。 谭晓曦正想往回头,薄泽辰厉声制止住她。“不想死的话就别呆在原地别动!” 谭晓曦刚迈出的右腿,被薄泽辰这么突然的一吓,慌张而犹豫的缩了回去。侯华点了点头说,“听他的。” 我也被吓到,紧紧的抱住薄泽辰的脖子,双腿也使劲儿的夹住他的腰,生怕掉下来。薄泽辰微微回头,带着浅浅微笑说,“别怕,我不会让你摔倒的。” 他说着左手背过身子搂住我的屁股,足尖轻点着地面,整个身子在腾空的瞬间已经飞了出去。到了谭晓曦身边时,他右手搂过谭晓曦的腰,顺着重心力一带,便把谭晓曦带进了圈子里。 他把谭晓曦放下,我注意到她的脸有些微红,估计是被吓到了吧。反观薄泽辰,却是连喘气都不带的。 “薄家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都确信,薄泽辰知道事情的始末,没想到他却把话头抛给侯华,“知识普及这么低级的事情,还是让他给你解释解释吧。” 虽然我特迷恋薄泽辰这股霸道劲儿,但其他人显然受不了他这股狂妄,但事情很紧急,大家直接忽略了他,纷纷看向侯华。 “其实,我曾看过我舅父的日记。”侯华说到这里,有些哽咽了,可能是想到他舅父了吧。 陈大爷不知道原因,着急的催促道,“你想你舅父的话,可以等我们离开这里后多烧点纸钱给他,现在先解释一下我们没了影子,而你们又故意留在这里不走是怎么回事。” 我本想告诉陈大爷稍安勿躁的,但侯华却继续说,“我们家有一间房,舅父从来不准我进去,直到他死后我才进去整理遗物,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本日记。原来,三十多年前,他和他的一行朋友也来过猪头山。” 陈大爷一听,反应特别大,立马问,“能来猪头山的,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你舅父叫什么名字?” 谭晓曦抢先接过话,“你舅父该不会是叫侯翔吧?” 当侯华点头和他,谭晓曦的眼中立马布上一层杀气。“原来你就是侯家的后人!既然侯翔已经死了,那我今天就取了你的命为我爸报仇!” 谭晓曦说着就挥起了桃木剑,但被薄泽辰挡住了。“在报仇之前得先保命,若不想大家都走不出这猪头山,就听侯华把话说完。” 侯华缓了口气儿继续说,等他简略的说完后,我总算理清了几个重点。 原来当年侯翔在杀了侯花后,内心无法安宁,后来认识了养鬼世家的接班人谭成刚,两人便约着要铲除猪头山的古怪。 但他们进山后,其中遇到了很多事情,谭成刚死在了里面,侯翔逃了出来,但是再也没有影子。 “舅父记录得很乱,但我记得他在日记本里写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发现自己没了影子。他发现后就没敢动,而你爸却乱动,走了七步之后,连七魄都没了。” “人有三魂七魄,我们没了影子已经是没了三魂,若真没了七魄,那就真成了鬼无力回天了。”陈大爷沉声的叹了口气儿,“那你舅父当年到底是怎么逃出去的。” “舅父没有详细记录,但他说要耐心等待,在狗血圈的范围里可以随便移动,但鬼诡计多端,会用很多法子迷惑人,我们只要经受住考验让鬼知道无法驾驭我们的身体后,他就会送我离开。当年我舅父就是想着要照顾我才撑了过去。” 侯华的话音刚落,谭晓曦就生气的瞪着他说,“以为你会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没想到说了半天竟然相当于放屁。你不就是想吹嘘你舅父道行深厚,功力了得嘛!我告诉你,我在我娘胎里就没了爸,谁知道你舅父是不是胡编乱造的,说不定是他把我爸怎么了呢!反正我们的帐没算完,慢慢算!” 我拉住谭晓曦,让她先冷静些,她起初不听我的,但薄泽辰的一句话就让她立马闭嘴了。 “侯华说的没错,只要我们守住本心,鬼就夺不了我们的身体,便无法带走魂魄。像你这样聒噪不安的,恰好是鬼最容易占领的目标。” 薄泽辰说着话的时候,楚蓝殇趁乱想溜,但却被薄泽辰一挥手又打到了原地。楚蓝殇的一口黑血喷得可远了,差点溅到谭晓曦的身上。 侯华可能觉得愧疚吧,问她需不需要背,但谭晓曦只是送了她一个“别占我便宜”的大白眼。 这边刚消停,石洞外突然冒出许多女人的嬉笑声。我立马抬头,瞬间傻眼了。 刚才被魁拔折磨的那些女人,竟然身姿妩媚的朝我们跑了过来,肥硕圆润的胸前因奔跑而颠簸着,而秘密的丛林更是彰显无遗。 等意识到是什么情况时,我第一件事就是伸出手捂住薄泽辰的眼睛。“不准看!” 薄泽辰低笑了一下,小声说,“我已经尝过了世间最美的佳肴,这种乡野小菜入不了我的眼。” 旁边的陈大爷吞了好几口口水,满腔遗憾的说,“可是我连小菜都没吃过啊!原本倒不觉得有需求,可是眼下被这么一刺激,心里还是痒痒的。” “没出息!”谭晓曦冷笑着说,“旁边还有一位需求正大的处男呢,人家可憋得住。” 我看了侯华一眼,他果真一脸无欲无求的样子,除了耳根部有些发红外。只是,侯华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一刻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悲伤和不甘,甚至有些愧疚…… 我微微低头,等再次抬头看他时,他已经收回了视线。 这些女人显然是被鬼占了身体,她们不甘走近狗血圈里,只是在外面搔首弄姿,发出声声魅惑的叫声。 陈大爷虽然是捂住眼睛的,但那呼吸声依然越来越粗,那脸红得像被开水烫了似的。他哀求着说,“哎呀哎呀!我守了半辈子的贞操,竟然要在今天晚节不保。早知道今天会遇此劫,我应该多找些女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丢脸。” 谭晓曦在一旁看嗤笑着,不过这笑没能持续太久,因为几个身材魁梧、脸蛋俊朗的男鬼突然出现,并站在圈外撩拨着我们。 “唔……怎么办?”谭晓曦低头捂住眼睛。 我把脑袋贴在薄泽辰的背上,他冰凉的身体很好的帮助我抵御了诱惑带来的燥热感。不过薄泽辰很生气,两根银针飞出去,直接让他们烟消云散了。 然后,他又掌往前一伸,楚蓝殇再次被他吸了过来。“楚蓝殇,去告诉老师,若不想逼我忘了师徒一场的情分,就让他立马收手。” “可是……” 薄泽辰没有听他把话说完,直接用三根银针戳进他的后脑勺。“当日我从老师手中救了你,而你却连同老师算计我,所谓恩将仇报也不过如此。若一个小时内,我们没有全员离开猪头山,那银针上的毒将深入你的心脉,到时候谁都保不拦你!” 楚蓝殇原本的嬉皮笑脸早就隐了去,露出一脸的惧色。这一招还真管用,他瘸着一条腿的快速离开了。 果然我是老公,最厉害!不过,有哪里不对哎,他出生到一半就死在娘胎里了,然后就被供奉在祠堂,后来又被移到了墓园,他是什么时候认识楚蓝殇的?还有那个老师,似乎他们三个之间挺有渊源的。 我让薄泽辰把我放下来,决定要问个清楚。“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们的?” 薄泽辰吸了吸鼻子,回答得倒是淡定,“好久了。” “是么?”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每次我都觉得自己很了解他,可是这种了解很快又会被推翻,他似乎就是一个谜团,我以为已看穿全部,其实那只是他的冰山一角。 “是的。”他帮我理了理头发,动作轻柔,“这些年发生了许多事情,有些过于阴暗,就没告诉你。而且眼下最要紧的活着离开这里,这些事我们稍晚再谈,行么?” 谭晓曦悄悄的拉了我的袖子,我凑近她些,她嘴巴贴上我耳朵说,“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一个大写的问号冒上额头,“什么?” “忘记了我们之前说的话了?我带你离开这里,我告诉你你父母死亡的真相,但你得跟我一起走。” “这茬我没忘,不过后来我们重新协商了,我给你血,你带我离开。现在我和我的朋友们会合了,这个协商就算破裂了。” “你们在说什么协商?”薄泽辰耳朵倒是尖得很,竟然还能听清楚我们的对话。 我不想让薄泽辰知道谭晓曦想带我走的事情,便说没什么,可谭晓曦一记坏笑浮上脸庞,“薄大少爷,我们没谈什么,只是要借你媳妇一用!” 谭晓曦说着拉了我的手,还紧紧的搂住我。等我意会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时,我已经落到了一条河里。 我是个旱鸭子,不小心喝了一大口水。我只能本能的扑腾着,再快要淹死的时候,谭晓曦揪住我的头发把我逮了起来。 “傻瓜,都告诉你别信任何人的话了。”不过,清脆明亮的女声,怎么突然变成了苍老的男声了? 第三十一章 又要结婚? 我努力的睁大眼睛,头发上、脸上湿答答的,睫毛上都有几滴浓密的水珠黏住,眼睛的能见度很低。 所以当我第一眼看到揪住我头发的人是侯翔时,我第一个想法就是眨了好几次眼睛,甩了几次头。随着视线的清晰,眼前的脸孔也越来越清楚。 真的是侯翔,如假包换。 “侯……”想到是他救了我,我立马改口道谢,“舅父,谢谢你救了我。你原来没去投胎呀,侯华他们都还在猪头山,你去救他们吧。” 侯翔活着的时候就挺严肃,现在成了鬼也是沉默阴沉得很。听见我这么说后,只是微微抬了眼帘看了我一眼,视线又落到别的地方。“我的三魂早被猪头山上的怪物收走了,不找齐这三魂,我如何投胎,只能是个残缺而没用的魂灵罢了。” “是吗?刚才我就在猪头山上,但被一个叫谭晓曦的女人拉着突然就从地面掉进水里了,怎么不见她,你帮我找找她吧。” 侯翔却像没听到我话一般,把我拉上了一条黑色的木船,他坐到船头便划拉起木桨。 “舅父,侯华他们都还在猪头山上,我们是要去救他们吗?” “舅父,我们这是要去哪?” “你停下船啦!我要下去!” …… 我开始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了,他刚才从水里把我揪起来时告诉我别信任何人,而且还说我是傻瓜,这口吻,绝对不是侯翔这个长辈会说的话。 那狂肆戏谑的口吻,反倒像楚蓝殇的…… 更令我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他刚才和我说话的时候,眼睛似乎不会动,只是呆傻的看着远处的某个点…… 我不知道丢了三魂的鬼会是什么样子,但我却感觉他似乎更像一个傀儡…… 我在船上捡起一截木棍,轻轻的在他的背上戳了一下。看到他没有变成纸人时,瞬间松了口气儿,但他也没理我,而是把船开得越来越快。 看样子,他似乎想把我带到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去…… 意识到这里,我寻思着干脆直接跳进河里算了,虽然可能会被淹死,但至少薄泽辰他们可能还会赶来救我。若是被他到某个神秘的地方,我还真不知道会被他们怎么害死呢。 当我看清河水时,别说跳了,我连看的胆量都没有了。这哪里是水,分明是血红色的、沸腾着的血! 那些血里,还伸出了一双双白骨嶙嶙的人,不停的抓着什么。似乎我们前行的船吵到了他们,他们想把我们拉下去饱餐一顿。 “侯翔!不!你不是侯翔,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走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那张苍老的脸慢慢的从头顶发生变化,竟然真是楚蓝殇。 我瞥了一眼他的后脑勺,那几根银针赫然在目。 “果真是你!”我沉声应对,“薄泽辰到底有多厉害,想必你清楚得很,只要你把我送回去,我定让他饶你不死。否则,这银针之毒,只怕真会让你灰飞烟灭。” “呵呵。”楚蓝殇冷笑了几声,“你以为我只中了他的毒?” “什么?” “如果我不能把你送到老师面前,那老师会有一万种让我死的办法,而这一万种方法,都比银针可怕得多!”楚蓝殇又嬉皮笑脸的笑了起来,可那笑突然让人觉得心酸。 “那你和薄泽辰应该是同门,若你有苦衷,可以和他明说。以你们两个人的力量,要打败他也不是难事吧?” “不!在这鬼界和人间,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楚蓝殇的眼中流露出绝望的神情,似乎他们的老师真是打败天下无敌手的角色。 我深呼吸一口气,决心理清几个问题,再做打算。“那我问你,这里是哪里?你为何能成功带走我?为什么刚才你又要化妆成侯翔的样子?谭晓曦呢,她和你是同伙么?你们这些鬼,为何又要争夺我,是不是我能带给你们什么东西?” 楚蓝殇有些悲戚的看着我,“老师是不准我和你多说话的,但你既然都要死了,我就让你死得明白吧。” 他既然说我要死,我一听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谁要死啊?你他么才要死呢!而且还死无葬身之地!” 吼完我才意识到自己失礼了,可他倒不介意,苦笑着说,“这里是猪头山下面的暗河。猪头山从外面看是一座山,但其实是一座建在人间的活地狱,而地狱的统治者,便是我们的老师。我能带走你的原因很简单,这是老师的地盘,他能远程操控一切,这地突然裂成一条缝,便是他事先设计好的。至于我幻化成侯翔的样子,则是毒性发作的表现。最后呢,这个世界的确有一个叫谭晓曦的养鬼人,我们的老师有些忌惮她,但她从未出现在猪头山。而刚才和你说话聊天的谭晓曦,不过是老师的一点障眼法,估计真正的谭晓曦正骂骂咧咧的打算冲进猪头山进来救你呢。” 那么痞气的楚蓝殇,竟然特别悲伤的叹了声气,“只是,她永远进不来的,猪头山只对没有威胁的人开放。” 怪不得从见面开始,她就一直让我跟她走。“那你们的老师,为何点名要我?” “因为,你能让他死而复生。” 楚蓝殇的语气很轻,可他的表情却很凝重,似乎他真的没有在开玩笑,虽然我觉得这是天方夜谭般的玩笑话。 “你们的老师肯定搞错了,我又不是什么天山雪莲、奇珍异宝,怎么可能……” 这时,船已经到了一道黑色的画着骷髅的石门面前,楚蓝殇打断了我的话,“具体原因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你的确是个奇才,不然你也不能把薄泽辰从这无边的地狱里救出去。” 他竟然说是我把薄泽辰从这里救出去的?这又是什么话?薄泽辰不是说,我是把他从薄家墓园的封印里救出去的么? 为何,事情发展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楚蓝殇却把我丢到石门边,在我打算更进一步问他时,他直接沉入了血河里,那些张牙舞爪的手,快速而毫不客气的把他拉了下去。 “楚蓝……”我名字都还没喊完,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我背部贴着的石门上传出来,我整个人被硬生生的吸进了石门里。 这石门可是真材实料的,在我以为我就要被闷死在里面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道拽住我的胳膊,然后我便以光速般的速度穿梭着,然后直接被丢进了一个温泉里。 温泉? 这地狱里,竟然还有温泉? 我觉得肩膀凉凉的,低头一看才发现我的衣服竟然不知何时被褪光了! 我又羞又躁又愤怒,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温泉是被帘子遮住的。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快速扯下一块帘子包裹起自己。只是那胸前太过高耸,绑起来后更具诱惑了。 我才刚裹好,就见帘子动了几下,然后两个丫鬟打扮的女鬼突然站在了我面前。 我的小心脏差点都罢工了,看她们的模样倒也清秀,笑容也可掬得很,才慢慢回过神来。 “老师让你洗好澡后,换上这身衣服。”她们把手中的东西递到我面前。 我一看,头大了,这……不就是薄泽辰曾让我穿过的新娘服么? 莫非,又要结婚?这个我还没有见过庐山真面目的老师,竟然也要娶我? 我当机立断的拒绝了,“不行!俗话说一女不事二夫,你去告诉你们的老师,我许可已经许过婚配!” 这两个小鬼,一听我这么说便急了,竟然直接叫我师娘。“师娘,你必须得穿上,不然……” “不然怎样,我不穿就是不穿!有种让你们的老师出来见我!”我耍起蛮横来,这时一个略微耳熟的声音传进了我耳里。 “许可,穿上吧,你没得选择。” 第三十二章 及时雨 两个小鬼一听到这声音,便立马恭敬的跪了下去。我四处寻找着声音的主人,最后是在头顶发现他的。 他竟然悬浮在我的头顶! 乍一看,便对上了他的血盆大口,嘴边还流着几滴血,我吓得差点瘫倒在地。不过当我认出他的谁时,过度的震惊又支撑着我站了起来。 “侯华的……舅父?”我往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虽然他穿着古代的红色新郎服,脸色也白得厉害,但我还是认出了他。 他轻飘的落在我面前,面无情绪的盯着我,“换上吧。” “我可是比你侄子年纪还小的人,侯舅父,你对我这个犹如女儿的人下得了手么?”我试图唤起他的理智,可他轻轻一挥手,我身上的帘布竟然又飞出去了,而那两小鬼手中的东西,迅速的套在了我的头上。 那衣服领子的锁口有些小,刚套进去就勒得我只差没翻白眼珠了。我双手使劲儿的往外拉着,可却敌不过侯翔的力道,折腾得满身大汗后,衣服还是穿在了我身上。 我本能的靠在墙上,光滑的墙面突然冒出两个像铁圈一样的东西,直接把我的双脚绑住了。而侯翔则一步一步的朝我走来,只是他走路的姿势僵硬得很,似乎全身的关节都无法弯曲。 “侯翔,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是薄泽辰的老师,但侯华是真的很尊敬你,若让他知道你的身份,他会多伤心?” 我的道德感化,显然没起到任何作用。他依然一步一步的靠近我,行动僵硬,面目可憎。 他的新郎服袖子很长,他往前一甩,下垂柔软的布料变得坚硬的抵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许可,你已经收下了我的聘礼,这场冥婚,你是逃不了了。” “聘礼?”我脑袋飞速运转,把和他相处过的事情快速回忆了一遍。见他满脸褶子的脸要往我凑过来,我立马吞了他一口。“没想到你不仅为老不尊,老牛想着吃嫩草,而且还满口谎言,我何时收过你的聘礼?” “上次侯华带你去我家,你不是在我的棺材里睡过么?那便是我为你准备的聘礼。”他的声音又苍老又空洞,把我的耳朵都磨得疼,他继续说,“原本当晚我就要娶了你的,没想到你又惹出其他事情来,所以我才让你逃了一劫。” 我意识到一个古怪的地方,他如果是薄泽辰口中所说的老师,那在侯家的时候,薄泽辰为何没有认出他?不仅没认出来,而且薄泽辰对他还十分尊敬。 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要么侯翔的脸只是障眼法,要么就是薄泽辰一直被侯翔用另一幅面孔所骗…… 或者,薄泽辰的目的,就是把我骗来送给他师傅! 这个想法在窜过我脑海的瞬间,令我感觉到一种五雷轰顶的眩晕感。不过我很快否决了这个看法,虽然薄泽辰是个有许多秘密的人,但到目前为止,他从未害过我。 每一次我怀疑他,最后都会发现那是他给我的温暖守护,既然那么多次都信了他,那这次我也要挺过去,我要相信他依然会来救我。 听到侯翔说的棺材之事,我心里一凉,但还是笑着说,“你逗我呢!聘礼都是用的金银珠宝,你用一副寒碜的棺材就想把我娶了,别说我不答应,就算你用这种方法去娶只虫子,虫子也不会答应。” 不过几分钟过去,侯翔的脸上似乎又苍老了些。“一副棺材自然是不太隆重,但等你与我签了这份阴阳通婚书,你便是我的妻子了。到时候你便只能服侍于我,任我索取。” 他衣袖遮盖下的手伸了出来,之前饱满的手指,竟然变成又干又细的蔓藤一般的植物。看过魁拔那恶心至极的样子,如今倒觉得侯翔的此种造型更易接受。 “还不快把通婚书拿来!”侯翔回头朝那两只女鬼低声吼道,那态度凶煞得很。 半个身子都贴在地上的两只小鬼争先恐后的站起来,用一个红色瓷盘托着一张红色帖子递了过来,毕恭毕敬的说,“老师,通婚书拿来了!” “让她签!”侯翔往旁边让开了些,两只小女鬼走到我跟前来,“师娘,请签字。” “你们敢再这样叫我,当心我老公来救我的时候把你们灭了!”她们被我这么一吓,整个人都发憷了,但她们更害怕侯翔,他一个瞪眼便让她们由朝我走了过来。 这次,两只小鬼也不叫我了,干脆一个拿着帖子一个拉住我的手,强行塞了一支笔到我手里,想逼我画押签字。 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反抗着,这两只小女鬼倒真的被我弄得气喘吁吁。侯翔显然没了耐心,两个打耳光便把她们打得摔在地上,我注意到她们的脸上还被甩上了粘稠的汁液。 “真是没用的东西!”他低声怒骂着,两只女鬼捂着嘴巴不敢哭出声来。他从地上捡起通婚书,枯木般的手指紧紧抓起我的手,迫使我划下自己的名字。 即使我拿出吃奶的劲儿反击,但又怎敌得过他。虽然那字写得像蚯蚓似的弯弯曲曲,但却的确是我的名字。 “盖章吧。”侯翔说着,我握着笔的食指突然裂开了一个缺口,几滴红色的血迹便落在了名字上。 侯翔这狡猾而又阴险的老狐狸,“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行了,现在只需把这通婚书烧到阴司判官处记录在案,那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生生世世都只能助我成就我的大业了!” 侯翔说完,得意张狂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强力的阴风都把温泉里的水吹得沸腾起来,还好刚才我掉进去时没这样,不然绝对分分钟被煮熟。 “拿去烧了!快!”侯翔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说着把通婚书递给地上的小鬼。 他都这么卑鄙了,我也没心情对他礼貌,直呼他名说,“侯翔,我和薄泽辰已经结过阴亲了!难道阴间就没有制度法规吗?你强娶他人老婆,就不怕受到惩罚吗?” 侯翔一脸轻松的样子,“这阴间也的确和阳间一样,结婚有专门的程序。你和薄泽辰顶多算阳间的同居,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没有和你签通婚书!” 侯翔的话,说得我心里拔凉拔凉的,我和薄泽辰的确没有签过这种东西。但我还是逞强说,“我们自然签过了!” “哼!”他愣了愣,继续笑着说,“我知道你们没签,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薄泽辰,是游荡在阴阳之外的孤魂。这阴司判官只接有录在案的鬼的通婚书,而他,就算想破头皮也不可能行得通!” “怎么可能!”我立马反驳,“薄泽辰虽然没出生就死了,然后被人设计困住了一段日子,但也不至于游离在阴阳之外。” “呵呵。”侯翔又是冷笑,“等你助我完成大业,我自然会让你再见他一面,到时候你自己像他问个明白便可!” 侯翔说着一回头,发现女鬼依然站在身后,还没去烧通婚书。他爆喝一声,“是活腻了还是聋了?” “老师……这通婚书关乎到老师的江山大业,奴婢自知卑微,不敢亲自烧毁,怕搞砸了这事!”这女鬼说得很真诚,侯翔似乎觉得挺有道理,便决定自己动手。 当侯翔接过通婚书用火点燃的时候,我急着去抢,无奈脚被绑住,只能看得干着急。 “放心,就算你烧去了,我也有法子和你离婚!”我这样安慰自己,也想借此威胁侯翔。 没想到他却说,“这阴婚一旦结成,生死便不成阻碍,生生世世永世相随,又怎么可能离得了。” 我一听,眼看着通婚书已经成了灰烬,更是觉得天旋地转。我和白子铭是同居,和薄泽辰也是,最后却嫁给了侯翔这糟老头? 而他,却要用我去完成我完全听不懂的江山大计,最难受的是,我明明心里,对薄泽辰是有感情的,如今却…… 各种不好的念头和自杀的梗,闪过我的脑海。可我知道,就算我死,都摆脱不了他…… “准备准备拜堂吧,只要你乖乖的听话,我可以让你选你喜欢的形式,中式还是西式,浪漫古典,随意。” 侯翔走着就过来牵我的手,他干涸的手有些湿答答的了,就像魁拔那般,只是还没那么严重。 他一摸到我的手,我的鸡皮疙瘩便全部冒了出来,然后甚至都能感觉到血液因不悦,而在身体里流动的声音。 “别碰我!” “别碰我老婆!” 一声狂肆里带着霸道和强势的话语和我的声音同时发出,我以为是我产生了幻觉,可当硬朗高大的身影闯入我的视线,当侯翔被他瞬间打趴在地的时候,我才确信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 薄泽辰头发黑玉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他挥拳时,风撩起他鬓角的头发,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又特别俊美,只是他锐利的眼睛却令他又显得霸道了几分。 薄泽辰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侯翔,侯翔的倒地时身体里流出了青绿色的汁液,他似乎很疼紧紧的握着拳头,仍有指甲嵌入肉中,又生出汁液来。 薄泽辰两三下把他摆平后,快速飞身而来,紧紧的把我搂入怀里。他一低头,他俊美绝伦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异常俊美的脸便映入我的眼帘。他的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却又令我脸红心跳。 这般俊美气质的男人,要怎样的女人才配得上?我想,绝对不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人吧,可我,偏偏没能忍住,扑在他怀里就哭了起来。 薄泽辰耐性而温柔的搂我入怀,我脚上的铁环立马碎成粉末,他抱起我的双腿,旁若无人的往外走去。 “来人!来人!”侯翔气急败坏的叫着,似乎因为太过着急眼里都流出血来。 “老师,你想叫谁来呀!”刚才被他打翻的女鬼,慢慢的化为一只蜘蛛…… 我还想看个明白,却被薄泽辰抱着离开了。我的脸蛋贴着他的胸膛,一股男性的温暖让我红了脸。他走起路来时,会有一种强硬的东西抵着我的屁股,让我又羞又噪。 好在他对这里很熟,左拐右饶之后把我带进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轻柔的把我放在床上,免了我继续被他弄得心乱神迷的羞噪。 “你没事儿吧?”他的声音很温柔。 “我还好,不过……”我一抬头,便看见他撑得高高的下部。 第三十三章 惊险一场 可是,我看着薄泽辰那雄赳赳的样子,心里更是漫起一层悲恸。他再也不属于我了,侯翔那丑八怪已经把通婚书烧到了阴曹地府管姻缘的地方去了,纵然我百般不甘,以后也只能让那恶心的老家伙碰了…… 想到这里,我盯着他的下部,又大哭了起来。薄泽辰环过身来想安慰我,但却被我推开了。 “你……你别碰……别碰我……”他手指隔着衣服摸到我的肩膀,都令我特别难受。 “怎么了?”薄泽辰的修长浓黑的眉毛皱在了一起,他的眼睛里都冒出些许疼痛和懊恼来,“你是怪我来迟了吗?你放心,他敢伤你一分,我就几百倍的还击回去!” 我当然怪他没有护我周全,但更怪自己没有本事保护自己,事已至此,怨有何用? 虽然眼睛不停的在聚集雾气,但我还是面带微笑说,“我没有怪谁,只能怪我们有缘无分,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我也无法说服自己搞婚外情……” 虽然……虽然我心里多少有点想搞…… 说着说着,我又没出息的哭了。 “什么婚外情?!”薄泽辰声音温柔,可动物粗暴的一把将我搂入怀中,附身轻咬了我的鼻子一下,说,“我们之前是自由恋爱,所做之事那叫情到深处难自禁,但现在我们这是有证保护的合法婚姻,以后恩爱那就是夫妻义务,名正言顺!” 他说这些话时霸气外露,好像谁敢来抢他的老婆,他就能分分钟让他灰飞烟灭似的。而我,也从他的话语里感觉到了安全感,可是一想到那通婚书,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可是那婚书……” “我办事你放心,虽然我来得晚了些,但是不会发生你害怕担心的事情!”薄泽辰的话总是有一股能让人信服的力量。 “是吗?”我多少心安了些,“那你能和我解释一下吗?” “你没注意到那蜘蛛吗?” “蜘蛛?”薄泽辰一语惊醒了我,“对,刚才那女鬼变成了蜘蛛。” 薄泽辰的嘴边浮起一丝得意的笑来,“那你没觉得它有些眼熟?” “眼熟?”经薄泽辰这么一提醒,我倒真觉得有种熟悉感,“是,但我却不记得见过这种黑……”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到薄泽辰曾把这蜘蛛从我肚子里取出来。我低头摸了摸肚子,抬头时薄泽辰也正盯在哪里。“莫非……” “对,就是它。” “原来你早就知道侯翔再打我的主意了?”其实在被侯翔绑起来的时候,我在心里抱怨过薄泽辰没有他吹嘘的厉害,没想到他又再次用他的实力刷新了我的智商。 “你一定奇怪,为何第一次见到侯翔时,我没有认出他就是我的老师吧?”薄泽辰果然问了我最纠结最关切的一个点。 “对!” “因为,我哪位老师变幻莫测,他可以乔装成任何人的样子,但我确实在事发前就猜到他可能是我老师的事情。” 我要听他继续说,干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直接骑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抱住他的腰,一脸崇拜的听他继续往下说。 薄泽辰不介意我这么不淑女的姿势,反而很喜欢似的。“我和楚蓝殇,跟着老师生活过一段日子,他以前就很喜欢和我争东西,但他每次都输,所以他对我喜欢的东西有一股疯狂的征服欲。那晚在旅馆我就察觉到楚蓝殇在跟踪我,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对你用情至深,所以才匆匆取出蜘蛛后摔门而去,为的就是营造出假象,让他以为我不爱你的假象。” “后来,你和他打了一架,你输了?” 薄泽辰看似用劲儿其实很轻柔的揉了我的鼻子几下,“他楚蓝殇怎会是我的对手,只不过我情敌中了他的计,中计后我就知道他的目标是你。后来侯翔救了我,我便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了。” “哪里?” “他不仅没有影子,他还没有心跳……” “啊?” 薄泽辰的表情颇为得意,“后面的事情,我不过是以静制动罢了。我让蜘蛛暗中跟踪,发现这侯翔竟然是我的老师最新占领的躯体。” “那侯翔,是什么时候被占领的?” “我估计,是三十年前他去猪头山后便被占领的,因为猪头山从来不许活人走出去。但他在他身上潜伏了三十年之久,肯定是有什么阴谋。” 他说着,视线落到我身上,眼神里透出一股努力抑制的愤怒来,“没想到,他的目标竟然是你!不过还好,通婚书上男方的签名和指印,都是我的。我还要谢谢他成全了我们的婚约。” “上面的名字是你的?”这点我倒是万万没想到。可侯翔说你游离在阴阳之外,这是真的吗? “是!我去阎王哪里借过生死薄,也就是你上次见过那本,上面真的没有我的记录。而我的记忆,也仅停留在被我妈生出来之后的事情上。以前的事情,我没有任何记忆。” 薄泽辰墨深般黑色的眼中,透出一股淡淡的不安和荒凉来,“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鬼,可是按照鬼特有的计算年龄的方法,我至少已经活了一百多年。我游离在阴阳之外,不能投胎,也无法寻死,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还存在的意义。” 他的眼神是那么悲伤,听得我都有些难受了,真的觉得他是个很可怜的鬼。虽然他长得好看,大脑聪明,功力也挺高强,但他却不知道自己要从哪里来,要到何处去…… “可是,”他悲伤的眸子里,散发出光亮来,“我遇见了你。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很熟悉。我被禁锢在薄家墓园里,而你的身份证救了我。而我又觉得你很熟悉。老婆,也许我们上辈子就是夫妻。” 他这声“老婆”,见得绵长而深情,听得我心里痒痒的涌上一种博深的幸福感。“但我知道我无法和你结婚时,我挺难受。但当潜伏在侯翔身边的小蜘蛛告诉我他在准备婚书时,我便寻思着代替他的身份。” “代替?” “对,就像你们人类办假证一样。我让小蜘蛛准备了两份通婚书,一分由侯翔签上字按上手印,一份由我签上侯翔的名字,按上我的手印。小蜘蛛拿出的就是我签的那份,当你签下通婚书时,看起来是嫁给了侯翔,其实是嫁给了假侯翔,也就是我。我借了侯翔的身份,加上地府只认签名和指纹,所以在阴婚判司处那里,虽然你的老公是个叫侯翔的人,但实际上我才是你的老公,而且谁也抢不走了。” 他说到这,颇为得意的扬起下巴,“快赞我!” 而我的心情,早就比坐了过山车还忐忑激动。我也不管不顾了,二话不说抱住他一顿狂吻! 正当我们打算履行夫妻义务洞房花烛时,门外却有人在敲门。 “敢扫我的兴,是不是不想活了?”薄泽辰由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喘。 “先生,我们审了侯翔,但好像是被他耍了,现在外面围了很多厉鬼,我们搞不定,需要你来定夺。”是小千的声音。 薄泽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老弟,遗憾的说,“等闯出这猪头山,我美丽可爱的老婆会好好犒劳你。” 那老弟却不愿低头,薄泽辰又半威胁半商量的说,“乖!不然我老婆可能不会爱你了!” 我被他幼稚又可爱的行为,逗得羞赧极了,而外面的人又在催促,我血液往脑袋上一冲,直接抬手拍了他的老弟一下。“快下去!当心以后举不起来我休夫了啊!” 薄泽辰的脸,很快变成了菜色。 第三十四章 人心蛊 “抱……”我想他应该很疼,正想说抱歉,却被他逮住了手,感觉他没用力,可我却直接跌进了他的怀中。 “对……”我想说对不起,却被他的话堵住了。 “你都求我抱你了,这么没技术含量的事情我自然乐意做。”薄泽辰的声音有些发抖,似乎真的很疼。 “我不是故意的啦,刚才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出手,似乎力道还有些大……” “别说话!”他有些强势的说,“就让我静静地抱一会儿!” 我想他一定是太疼了,疼得五官扭曲,样子狼狈,所以才那么使劲的抱我,就像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似的。而目的,就是不想让我看到他疼得狼狈的样子。不过他冰冷的身体也冷却了我刚被勾起欲望的燥热的身体,等他放开我时,我们起初是严肃正经的四目相对,可不过三秒我们就破功大笑了起来。 “来吧老婆!”他宽厚的大手和我十指紧扣,“以后天塌下来,也有我为你顶着。我负责捉妖降魔,你负责笑靥如花,我们做一对恩爱的神仙眷侣。” 那句笑靥如花令我有些难受,“可我是人,我会老,会变丑。” “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在我心里总是最美的。”明知这话水分重的很,可我听进心里却也是暖暖的。 他拉起我的手,刚打开门便看到大家都用那种带有颜色的眼神看着我们。 “恭喜先生终于名正言顺的娶了许可小姐。”小蜘蛛抢先说了一句祝福,可下一句却差点没让我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只是很抱歉,洞房夜估计要等逃离猪头山后再安排了。” 小千和小蜘蛛都是妖,她们可能见多识广并不觉得这话寻常得很,可侯华和陈大脚却一直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让我久久抬不起头来。 不过,眼下的情况并不允许我一直羞赧下去,因为外面的石门已经有一群鬼在不停的撞击了。 “先生,我在老师身边潜伏良久,并未发现他有其他分身。可刚才我并未用刑,他便魂飞魄散了。我想老师是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死了的,这里面定有蹊跷。”小蜘蛛像薄泽辰汇报着情况。“至于这洞穴里的鬼,之前都喝了我特意调的药水,应该会睡上几天的,但却都醒了,而且功力还大增了。” “这里原本有一条暗道,不知还能不能走。”薄泽辰说着快速飞着去查看,几分钟他回来了语带愤怒的说,“被堵了!还是被天然大理石堵住的,上面还有很多经文咒语,人无法砸开,而鬼和妖又因经文无法接近,看来我们是中计了。” “是侯翔吗?”陈大脚说着特意看了侯华几眼。 侯华似乎也很意外自己叫了几十年的舅舅竟然是个凶神恶煞的鬼,他挺自责的样子,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难说!”小蜘蛛一脸难色,“刚才看到先生成功和许小姐结成新婚时,我就觉得一切太顺利了,不然以老师的性格,绝对是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在举行仪式的。但当时我真被成功冲昏了头,竟然没往深处想,是我失误了。” “相比起追责,首先得离开这里,何况你已经尽力了,我不怪你。”薄泽辰说着转身对侯华和陈大脚说,“刚才若不是我把你们从那群鬼手中带走,估计了你们已成了此刻外面那群恶鬼中的一员了。我毕竟在这里呆过一段日子,你们若信我,就按我的计划行事。” 陈大脚对薄泽辰依然持怀疑态度,他歪着头说,“薄家少爷,你出生就成了鬼,一直在薄家墓园和薄家祠堂里呆着,现在却又说在猪头山这么邪门的地方生活过,我想问你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 陈大脚吸着旱烟筒,口鼻吐着烟圈,眼睛锐利的盯着他。 薄泽辰对以前的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我替他回了话。“陈大爷,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我们离开这里再谈这些事吧。” 陈大脚根本不屑于听我的话,他唯恐天下不乱的说,“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薄家少爷的计谋,他处心积虑的和你结成阴婚,谁知道有何目的!” 小蜘蛛一听陈大脚说这种话,嘴巴里突然吐出一块蜘蛛网,速度之快完全让人没来得及反应,直接把他整个人都装了进去。“我们先生怎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随意侮辱的!他和许小姐结婚,不过是因为真的爱她罢了!” “哈哈!”陈大脚不仅没有半分惧色,反而天不怕地不怕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结阴婚的好处,结了阴婚,薄家少爷就能在阴阳两界正常行走,加上那么多鬼都想占有她,我想她对于你们鬼来说,一定有着很大的作用。” 我这时想到了楚蓝殇的话,他说我能让鬼死而复生,莫非,薄泽辰也想着……? 但我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正如侯翔说的,薄泽辰游离在阴阳两界之外,不能死也不能活,他要我完全没用!当然,除了爱我的原因外。 “陈大脚,你休得对我们家少爷无力!”小千冲上前生气的说,“我们先生不过是为了查明自己的身世来历罢了!” “这鬼直接去投胎就好,讲什么身世来历!你这小妖精还想来骗我这活了半辈子的人精呢!”陈大脚一副我才不信的模样。 小蜘蛛似乎真的生气了,直接默默一用功,裹着陈大脚的蜘蛛网,直接飞到石洞墙的顶部挂住了。“你这人类,看着一把年纪,却狡猾的很!我们先生要做什么,要怎么做,连天皇老子都管不了,又哪里轮的上你指手画脚。你既然不愿听先生的安排,那就在这里待着吧,看外面那群鬼如何收拾你!” 小蜘蛛和小千对视一眼,会心一笑,还得意的击了一个掌。 我正欲求她们把陈大脚放下来,被鬼攻击的石墙随着“轰”的一声,竟然被撞得碎成粉末了。 然后,无数的鬼快速的飞扑过来。他们的身体大多都有残缺,但却有一个共同特征,行动快,牙齿外露而锋利,且牙齿一直机械的嚼动着,似乎肚子很饿,想果实一餐。 一个红毛女鬼突然窜到我身边来,那锋利的牙齿在石洞的灯火下,发出一丝寒光。在张合之间,似乎都能感觉饥饿的声音。她凑过嘴巴来,在打算咬我时,被薄泽辰一拳把她的脑袋打得飞出去好远。 鬼太多了,攻击性很强,就像吸了毒般的兴奋。他们很快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薄泽辰和小千、小蜘蛛把我和侯华围在中间,一直在打鬼。 可这些鬼却好像打不完似的,层出百穷的涌进来。鬼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而墙顶上悬挂在蜘蛛网里的陈大脚显然没见过这种场景,吓得一直叫我们把他救下来。 小蜘蛛是个调皮的女孩,她故意不救,似乎觉得这种惩罚很有趣。但陈大脚的求救声吸引了鬼的注意,有几只鬼已经飞了上去。 眼看鬼就要咬到陈大脚的时候,薄泽辰几根银针飞了出去,上面的鬼便被他打了下来,可是更多的鬼又飞了上去。 不论是人还是鬼,体力都会耗尽,这种打斗持续了大概一小时,鬼的进攻依然猛烈,而薄泽辰他们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我觉得不对劲啊!”陈大脚吊在墙顶,一边用烟筒打着攻击他的鬼一边说,“你薄家少爷这只鬼都会累,那这些小罗罗也会累吧,可他们怎么像打了鸡血似的,越挫越勇啊!” 我也发现了,之前明明被薄泽辰他们分尸了的鬼,在几分钟之后竟然由重新长出了身体,然后又扑上来继续攻击。 “这应该是傀儡术!”薄泽辰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不打了,而是抱起我一个旋转飞身飞了出去。 只是周围太多鬼了,他在抱着我飞的时候,我的左手插进了一个没有头盖骨的鬼的脑袋里,右手还不小心打掉了一个鬼的耳朵。 “怎么了?”我不懂,为了他一句。 “擒贼先擒王,他们的攻击性的确很强,应该是被人炼制的傀儡。这些傀儡能被远程操控,只要操控傀儡的人没死,这些傀儡也不会死亡。但这群傀儡中,一定有一个头目在带领,揪住他便能从他的身上找到线索,然后找出操控傀儡的人。” 薄泽辰说话的时候,锐利明晰的眼睛如鹰般观察着一切。有傀儡不断的朝我们涌上来,但都被薄泽辰只手打得残败落地,几分钟后他们又重新长出身体卷土重来。 而傀儡们身上的脏东西,不停的飞溅到我身上,令我一阵恶心。 “找不到。”薄泽辰的语气特别愤怒,“敢在我新婚夜玩弄我,等我找到幕后使者,我绝对让他哭得很销魂!” “对了,你为何一直说操控傀儡的是人?” “这些傀儡,都是被鬼炼制而成的,而能炼制鬼做傀儡的,只有人。” 薄泽辰的话让我想到了什么,我犹豫了一下说,“该不会,这些人就在我们中间吧?” 我说出这些话时,连我自己都震惊得不了。薄泽辰一只手抵挡着鬼的进攻,一只手托住我的后脑勺给了我一个深情霸道而狂喜的吻。“不愧是我薄泽辰的女人!” “你……你是说,我说对了?” 薄泽辰的脸上洋溢着一股大仇将报的喜悦之色。“对!” 在场的人类,只有我、侯华和陈大脚,我自然不是,那会是谁? 陈大脚骂骂咧咧的打着鬼,侯华一直很沉默,他在小千和小蜘蛛的保护下一动不动的站着,连我都意识到了他的反常。 他可是警察,警察的身手应该不错,要打几个鬼应该不成问题,可他却比林黛玉还弱不禁风似的。 我和薄泽辰对视一眼,我们两个人想到一处了。薄泽辰嘴边漾起一抹笑来,他举起右手,手指微弯的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原本呆在地上的侯华便被他吸了过来。 “怎么了?”侯华惊恐的睁着眼睛问我们。 薄泽辰二话不说,快速转过他的身体,一把拉住他背在身后的手。侯华自然不愿松开,但他的力气显然敌不过薄泽辰,几秒钟之后他吃痛的松开了。 那手里,有一根红色的丝线,一直从他右手的中指蔓延到他胸口的位置。 薄泽辰手起针落,在针刺开他手指的瞬间,乌嚷嚷的傀儡们突然消失不见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陈大爷也被小蜘蛛放下来了,小千举起刀欲砍他的头时,被薄泽辰制止了。“别动,他的身体有蹊跷!” 薄泽辰说着,用刀划开他的衣服,我们几个女的都羞得背过身去,我偷瞄了一眼,侯华手里的那根红线,竟然一直顺着胳膊和肩膀,延伸到心脏的部位里去。 陈大脚看了连连摇头,“这可是用人心炼制的傀儡,无法可解!” 第三十五章 早被种下的蛊毒 侯华面色发青,眼皮上翻躺在地上。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浑身一哆嗦,吓得连连后退。“还能用人心炼制傀儡?那侯华还有救么?” 陈大脚用旱烟筒一下下的划拉着他身上的红线,面色凝重。“这人心蛊可是傀儡炼制中最阴险歹毒的。看这线的颜色和深度,他被炼制至少也有一年多了。炼制傀儡之人应该是把傀眼驻进了他的心脏里,若想救他,就必定得挖出他的心脏,但这相当于是杀了他。” 陈大脚的语气特别沉重,看样子似乎真的毫无办法了。反观薄泽辰,却是一脸平静,好像毫不在意。 “薄泽辰,现在怎么办?”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晃动了几下,把最后的希望都压在他身上了。“侯华至少也和我们出生入死过,不能见死不救的。” 薄泽辰眼色平静的看着我笑了一下,“这蛊我能解,但不是现在,要等我们闯出这猪头山。” 他的前半句话让我和陈大脚为之振奋,可下一句又让我们不得其解。陈大脚是个急脾气,一听他这么说立马红着脸嚷道,“侯华的命被炼蛊之人掌控着,这蛊不立马解了,他随时有被炼蛊之人弄死的可能。而这猪头山机关阵阵,想闯出去绝非易事,先把侯华的蛊解了他也能尽一份力!” 陈大脚气急败坏,而薄泽辰却一脸云淡风轻,并没有做出解释。 陈大脚生气得直跺脚,“果然是人鬼殊途,我陈大脚也是日了狗了,竟然奢望鬼来救人!” 小千见陈大脚这般说话,护主心切的说,“你行你上啊,不行就别瞎BB,我们先生自有主张,没有必要和义务什么都向你交代!” 陈大脚心高气傲一世,哪里受得了这种话,他附身背起侯华就要走。我立马拦住他,“陈大爷,眼下的情况不是意气用事就能解决的,他会这么说肯定有道理所在,我们稍安勿躁听他解释一下如何?” 说实话,虽然薄泽辰是我的老公,但在救侯华这件事情上,我的立场和陈大脚一样。不论眼下的形势有多迫切,救人总该是第一要务。 我好意劝和,可这似乎也惹恼了薄泽辰,他一把揪住我的手,严肃冷漠的说,“他要走就别拦他,少了两个拖后腿的,也方便行事!” 薄泽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他拉得我很紧,我一个一个手指的扳开他的钳制。“那我对你来说也是拖后腿的咯!正好,我们三个拖后腿的就此和你们别过,后会无期!” 薄泽辰微微皱眉,“你是我老婆。” “对,而且还是个拖后腿的老婆!只是很抱歉,我和侯华一样只是个凡人,无法像那两个小妖精一样不仅功力高强还能毫无原则立场的维护你。她们长得也好看,你干脆娶了她们算了,夫唱妇随做神仙眷侣去!”我说着走到陈大脚身后,帮他扶着侯华便往前走。 才转身,我的眼泪就流了出来。薄泽辰没有上来追我,他愤愤的好像说我会后悔的。 陈大脚叹了声气儿,轻轻拍了我的手背,暗示我要坚强些。我点头,故作潇洒的把左手伸过头顶挥了挥,想告诉薄泽辰我不后悔,我很开心。 本来就是强颜欢笑的嘚瑟,没想到我的手刚挥到一半,我的整个胳膊就都僵住了。 我的身子继续往前走,可我的整只手却无法跟随身体移动了,同时的我听见胳膊和肩膀连接处的骨头,“咔擦咔擦'响了起来。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我的手要断了…… 我还没来得及求救,脑袋的几个重要穴位突然有东西扎了进去。我以为我这是要死了,但我不仅没死,连胳膊上的不适感都褪去了。 陈大脚仔细辨识了许久,低声说,“是银针,看来是他救了你。” 我微微回头,薄泽辰他们依然站在原地,想投靠他的心又瞬间坚硬起来。他看到我这般难受只是用几根银针帮我解决了不适,却没有追上来询问关切,那我如回去,岂不是自讨没趣么? “继续走吧,我已经好很多了。”我固执的对陈大脚说。 “可是……”陈大脚有些犹豫了,“你好像也中蛊了。” “是么?”我苦涩的笑了笑,“那看来,下蛊之人就是薄泽辰了。他如果想要我死,那走不走都一样,倒不如死得硬气些。” 陈大脚摇头,“这蛊明显是人所为,我们误会他了。” 我刚张开嘴要说话,可嘴张开后就无法闭上了,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陈大脚一看,急得转回身说,“薄家少爷,你老婆说不出话来了。”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丑死了,我用双手使劲的按压着嘴巴,可却怎么也合不上。 薄泽辰瞬间移动到我面前,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样子,只能“啊啊啊”着让他走开。 “什么?你要我亲你?” 我回头瞪他,在心里说我才不要你亲! “不亲你就生气了?可是怎么办,你都让我娶其他人了,我若这么轻易的就原谅你,那我岂不是太没出息了?” 呸!想得美! “你向我道歉?不用,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因为我没有打算原谅你。” 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也懒得啊啊了,只是用眼睛瞪着他,一边求陈大脚快带我走。 “哎!”他突然叹了声气儿,“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一次吧,谁叫我还真的很喜欢你。” 他说着,一把把我搂进怀里,下一句话却吓得我半个胆子都没了。“你若再往前走一步,你的腿又会动不了了。” 他越想想吓我,我就越是不信邪,我不仅要走,我还要一步一个脚印、稳稳的走! 在我想迈出第二步时,我发现我的腿,真的不会动了! 我又惊又恐,总觉得是薄泽辰在捉弄我,我用眼神像陈大脚求救,可他只是无奈的摇头。 薄泽辰一把抱住我,我不想让他抱,无奈自己就像个半身不遂的残废,根本动弹不得。 “真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他冷冷的说,“我再不原谅你,还真不知道你又会故意和我做多少对!我男子汉大丈夫不和你计较,但你下次若再敢让我娶别的女人,我绝对不会再原谅你!” 我啊啊着说谁稀罕! “行吧,你既然一直求我亲你,那我勉为其难亲一个便是!”他无视我的抗议,直接搂过我就亲了一大口。 反正他现在就是欺负我说不上话来嘛!不过和他和好后心情还真的挺不错! 薄泽辰的笑脸很快收敛起来,他让陈大脚把侯华放在地上,又把我也放在地上。 薄泽辰一个示意,小蜘蛛立马由人幻化为黑蜘蛛。她在我和侯华身上分别触摸了好一阵,然后又变为人形。 “先生,他们的确都中了蛊,但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所为。侯华的的确是人心蛊,只需把心脏里的蛊虫取出来就能破解。但许可身上的蛊,我却无从下手。因为这蛊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之前我在她的肚子里,蚕食那鬼胎时,都没觉察到她身体的异样。而她刚才突然发作,估计是下蛊之人在操纵。” 薄泽辰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可我和陈大脚却完全不解。 “知道我为什么不解侯华的蛊毒吗?”薄泽辰淡淡的说,“因为若解了这蛊毒,他的身体会很虚弱,而这猪头山阴气太甚,他的身体立马会被这里的鬼所占据。虽然我不知道下蛊之人的,但倒也算是无心插柳救了他一命。因为鬼要占据一个人的身体为自己所用,必须先占领他的本心,而这人心蛊威力很强,鬼自然没办法攻克。” 他说着看向我,“而你的蛊,我却是早就发觉了的。” 第三十六章 我的身体住着鬼 薄泽辰的话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尤其是我和小蜘蛛。我们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他,希望他能解释一二。 “你的血能救人救鬼,难道你就没怀疑过原因?尤其我们合体时,我们两个的伤都能得到治疗。” “合体”二字让我联想到那些羞羞的事情,我的脸很快红的像刚出笼的虾子,偏偏我又说不出话,只能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摇摇头。 “我起初以为你特殊的体质是与生俱来的,但当看到侯华手腕的红线时,我才惊觉你很可能也是被人下了蛊。”薄泽辰的话我听不太懂,但却让他们倒吸一口气。 尤其是陈大脚,他夸张的连退数步,长大嘴巴眼带畏惧的看着我。 小蜘蛛也是,她蜘蛛的长腿在我身上游走了半圈,然后像吓到了似的把腿快速收了回去。 “想必是真的了。”陈大脚看着我,阴森森的说,“我第一次见她时,就发现她有四个影子。我以为是她怀了鬼胎的缘故,加上她鬼胎被小蜘蛛蚕食后第四个影子就不见了。但现在想来事情应该不是这么简单,那多出来的影子,很可能是另一个鬼的。” 我急呀!我的身体里竟然住着另一只鬼?我“呜呜呜”的发出声音,希望他们快点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你别急。”薄泽辰轻声安抚着我,“我刚才之所以会说拖后腿的话,其实只是一个试探。我怀疑,你身体里的那只鬼,是想借你接近我。从刚才你身体里的表现来看,基本上和我想的一样了。” 小千不解,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许可身体里的这只鬼,很显然是有意识的。但我和她相处的日子也不短,但这鬼却从未显身。但当这只鬼以为我和许可闹别扭后,她却急了,想折磨她引起我的注意。这说明,这只鬼想借由你的身体留在我身边。” 薄泽辰说着,把我脑袋上的银针用掌风吸了出来。他轻轻拍着我的脑袋,语气严厉中带着威胁。“住在我老婆身体里的这只小鬼,如果你不想被我打得魂飞魄散的话,就请你立马收手。若你再敢折磨她,我便不会和你客气分毫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嘴巴能闭上了,腿也能动了,我站起来试了几下,我又能跑和蹦哒了。 我一把揪住薄泽辰,语带哀求和恐惧。“你救我!我一个大活人身体里住进了鬼,这鬼早晚会吸干我的精气的,你忍心看你老婆变成干尸么?” “这倒不会!”陈大脚解释,“你的阳气很盛,甚至要比壮年男子还精气十足。我猜这是因为鬼吸收了日月精华后,偶尔还会渡点阳气给你,看来炼制傀儡的人应该是想要这只鬼保护你。” “保护我?”我总觉得这说法有待考量,这鬼占据人的身子,向来都是害人的,哪里还有救人的说法? 可薄泽辰却点了点头,“目前看来的确如此,我刚才说过,这鬼若想长久占用人的身子就必须先占据人的本心,而你却从未意识到有人住进你的身体里,说明这只鬼是在机缘巧合下住进去的。” 小千吸了吸鼻子,“我和小蜘蛛的感官都灵敏得很,却从未在许可身上感觉到一丝鬼气。这说明鬼不仅融进入了她的灵魂,而且是只好鬼,没有害人的心思。” 我彻底慌了,活了20多年,我一直以为很了解自己,可突然被告知身体里多出一只鬼来。“我才不管这鬼是好是坏,反正我不高兴她占用我的身体,你们赶紧想办法把她弄出来!” “这种蛊毒,我倒是能解,但是需要一种东西。只是这东西,稀罕得很,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是只听过未见过。”陈大脚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了出来。 “只要有法可解,需要的东西我一定能备齐!”薄泽辰势在必得的说道。 “龙涎水。” 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一听这名字头便疼得厉害,有种眼前一黑的感觉。“莫非是龙的口水?龙只在史书上读过,却没人真的见过,这世上哪里来的龙啊!” 一看薄泽辰,势在必得的脸色渐退,反而蒙上了一层震惊和诧异。 小千被我逗得噗嗤一笑,“你真逗。” “莫非你知道?”我反问她。 “我好歹也算个妖,自然听过这种东西,”小千深呼吸一口气说,有些发窘,“但我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两眼看着薄泽辰,急得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星子来了。“薄泽辰,你总该知道吧?你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救我……” 薄泽辰沉声说道,“我曾听老师说过这种东西,他也找了许久。据他说,龙涎水得分开理解。龙涎是龙涎,水是水,这龙涎确实有龙的口水一说,这其中还有典故。历史上周朝灭了商朝以后,周王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的就是龙涎,但周王以为这龙涎是不祥之物,丢弃后惹来一系列灾祸,便有了一个成语龙涎遗祸。而这水,则是天山冬日结束后,冰雪开始融化的第一滴纯净之水。把这龙涎和天山的第一滴融雪之水混在一起服下,便是世间威力最强的驱邪神物。” 我听得正起劲儿,可薄泽辰却话锋一转。“可这世界上龙这种东西向来都只是传言,没有谁见过。不过龙涎还有另一种说法,《纲目拾遗》中有记载。龙涎者,状如鸡冠,气腥,微微酸咸,无毒。说得直白点,这是一种药材,并且这东西有个特质,别沾血,只要沾上,立马十里飘香,为所有的妖鬼蛇神所追抢。这东西同样盛产于天山,我的老师之前一直在寻找,也不知道找到没有。” 我惊讶薄泽辰的见多识广,没想到他明明能靠连吃饭,可实力也是杠杠的。 没想到陈大脚却摇头,“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乱不清楚,但我说的龙涎水,其实是一种尸水。” 我听得瞠目结舌,“尸水多恶心,我可喝不下。” “姑娘啊!”陈大脚大笑连连摇头。“这尸水可是好东西,只怕找不到啊,只需喝一滴,至少能回春十年,延年益寿。” 小蜘蛛一听来劲了,“这世间果真有这么神的东西?那我倒要整几滴来尝尝,恰好我最近在这猪头山待久了,吸多了太多阴气,觉得身子虚空得很,皮肤也干燥得厉害。” 薄泽辰却平静的眸子里,翻出一丝情绪来,似乎他对龙涎水越来越感兴趣了。“这尸水,想必是指葬在龙脉上的皇亲贵胄吧?据我所知,宁市并没有龙脉。” “确实!”陈大脚显然没料到薄泽辰懂这么多,眼中发出赞许的光来。“最近的建在龙脉上的皇亲贵胄,在迁龙村。” “迁龙村?”我的眼皮突然不受控的自己跳动了好几下。 小蜘蛛毕竟在我肚子里呆过一段日子,她像闺蜜一样把手搭在我肩膀上,自然熟的说,“你知道这里?” 顿时,大家的眼睛都盯向了我。我几万个想否认,但碍于事实只能点点头。“我就是在哪里出生的……” “这么巧……”陈大脚惊讶得很。 陈大脚还想说什么,但被薄泽辰拦住了。“侯华和我老婆的蛊毒都有了解决之法,现在只需冲出这猪头山便可。侯华被我暂时控制住了,操控他的人估计正在积极想办法解开我的封印。一旦侯华醒了,刚才那些鬼也会重新出现,我们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太多功夫,赶紧冲出去吧。” 薄泽辰的话让我们感觉到事情的刻不容缓。侯华由陈大脚背起,我们依然才用圆圈的方式,从各个通道寻找出路。 可无奈的是,每个路口都被封死了。 陈大脚背不动了,把侯华往地上一丢,暴脾气又上来了。“我们再像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闯的,还没找到出口就得先累死!你们的老师到底是什么人物,就让他这么逃了真是不划算,应该把他找出来抽打一顿解恨!” 薄泽辰低垂着眼睛,声音有些压抑的说,“当初我捡到许可的身份证带着我妈逃出墓园,没想到刚逃出来我妈就被他抓走了。我为了保我妈周全才委屈于他,在这猪头山住过一段日子。但他总是不让我见我妈,后来才告诉我我妈是被比他厉害的鬼抓走了。所以事实上我比任何人都想抓住他,逼他招出我妈的下落。” 他们说话的时候,被陈大脚丢在地上的侯华,突然动了动。起初我以为我看花了眼,再定睛一瞧,他身上的银针竟然“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薄……” 我刚喊出声,空旷的石洞里,突然窜出许多厉鬼来,而且有好几只还贴上了我的脸。 “那人又在操控侯华了!”小千惊喝一声。 因为鬼出现得突然,大家都有些慌乱。虽然薄泽辰第一时间就护住了我,但躲在他身后的我突然被谁逮住了腿,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原来是一根绳子,薄泽辰的手掌化为比刀还锋利的东西直接劈开了绑住我脚的绳子,可同时,几百根绳子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上来,薄泽辰虽然一直再回击,但几分钟后我们都被五花大绑,绑到了石头上。 薄泽辰绑在我的身后,我看不到他的情况,只能告诉他我还好,让他别着急。 薄泽辰一直再挣扎,按理说几根绳子是奈何不了他的。无奈这些绳子却邪门得很,谁都挣不脱。反而你越是挣脱,绳子的劲儿就越大,生生的勒进你的肉里,疼得你不要不要的。就连小蜘蛛和小千,都绑得直呼痛苦,让她们无法变成本身的动物样貌。 “大家先冷静下来,这应该是阴间的索命绳,能杀所有的东西。你越是反抗它就勒得越紧,你死的就越快!”薄泽辰的话,让挣扎不停的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我们还没来得及询问这索命绳的来历,一个拍得有节奏的鼓掌声缓缓传来,接近着就是一声清亮而磁性的笑声。 我对这笑声有些耳熟,该不会是白子铭吧? 我刚这么想着,一抹熟悉的影子便飘到了我面前。我没看清他的脸,但凭着那棉麻的衬衫和浅蓝色的九分裤,也认出了他来。 “许可,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可想我?” 第三十七章 三味真火 那温柔又有些冷清的声音,窜入我的耳中,我的眼泪毫无预兆又在情理之中的流了下来。 父母死后,我举目无亲,孤苦无依,靠着政府救济才勉强念完大专。正是爱美的年纪,我却没买过一件新衣服,总是捡同学和救助站剩下的衣服穿;更没有钱买化妆品,虽然我面容还算清秀,但在这笑贫不笑娼的社会也没少遭白眼。也有些有几个臭钱的男人想包我,但我不是钻进钱眼里的人,自然是都拒绝了的。 而白子铭,是在我灰暗的人生中,一盏具有特殊意义的灯塔。他给了我全部的慰藉,让我结束了十多年的流浪生涯。他不仅给了我物质的满足,更给了我心灵的依靠,我曾告诉自己,这辈子只会对白子铭忠诚。 可是,他死了,而且还是个死了许久的男人…… 给我那么多温暖和安全感的男人,竟然是一个鬼…… 我是害怕他的,但却没有埋怨过他。自他那晚消失后,我真的以为他魂飞魄散了。我当时挺难受的,但我受过太多苦难,是个忍性很强的人,而薄泽辰又恰好的进入我的生命里,我自然而然的便接受了他。 虽然对白子铭有愧疚,但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我逐渐把他给我的回忆埋进内心深处,决定开始新生活,可他竟然又出现了…… 还是在薄泽辰面前…… 我久久的不敢抬起头来,我以为我会心乱如麻,但我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我很想昏厥过去,那至少能逃避这刻的尴尬和慌乱,可白子铭却用他的手挑起了我的下巴。 “许可,我知道你醒着,睁开眼睛看看我。在和你分开的这些日子,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他手指浅浅淡淡的温度,声音里浓浓厚厚的柔情,都和以前一样,可我在想到薄泽辰时,真的无法如之前那般对他笑脸相迎。 “白子铭,放开许可,她是我的女人。”薄泽辰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低吼,就像被惹恼的老虎。 白子铭却又凑近了些,挑衅似的凑近我的嘴巴。我手脚都被缚住,加上力气也不敌他,虽然一直在躲避,但最终还是被他吻住了。 身后的薄泽辰,发出痛苦而压抑的低吼声,小千和小蜘蛛都哭了,让他别再挣扎,再使劲儿的话,没多久就会魂飞魄散了。 我知道薄泽辰是个暴脾气的人,若白子铭继续刺激他,他真的可能魂飞魄散。我急得很,却又不敢把这份心事表露得太明晰,只能好言相求,“白子铭,你别这样。我当初真以为你魂飞魄散了,加上白家和你的朋友陈清华对我各种迫害,而薄泽辰又救了我,我才会接受他。如果你怨我,那我任你处置,但其他人都是无辜的,请你让他们离开。” 白子铭很白,很瘦,可力气却大得很。他看似轻轻的搭着我的肩膀,可却捏得我非常疼。他凑到我面前,笑容却让我陌生万分。“许可,你竟然替他求情,我才刚离开没多久,你就投进他的怀抱,还让他杀了我们的孩子。我告诉你,今天不仅他得死,所有的人都别想活着离开猪头山!我这几年对你这么好,可你却这么快就忘记了。不过我还会对你好,只是我会让你看着他们慢慢死亡,我要让你记住,背叛我,就是这种下场!” 我真没想到白子铭的变化会这么大,他说话的语气、他狰狞而狂妄的表情,简直就是一个恶魔,一个比魁拔还可恶可怕百倍的恶魔! 小蜘蛛气愤的说,“你那是爱她么?你分明就是想借她的身体还阳!要不是我把那鬼胎吃了,许可早就废了!” “废?如果我的孩子能顺利产下来,那我、我们白家自然会敬她,可是这一切都毁了。”白子铭被小蜘蛛的话引过去了,他“啪”的一声,甩了她一记耳光,小蜘蛛一口血喷得好远。“原来你才是罪魁祸首?那我就先让你死!” “死有何惧!”小蜘蛛应该很疼,可她却一脸无所谓的说,“至少我是救人一命,还揭穿了你的嘴脸,就算我们今天都死在这,你以为我许可就能接受你么?” 小蜘蛛的话再次激怒了白子铭,在他又要打她时,我大声的说,“小蜘蛛,你别说了!白子铭,你若是还有点种,你要杀要剐就冲着我来,放过他们!” “白子铭,那女人开刀,算什么本事,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不会愚蠢到分不清主次吧?”薄泽辰语气轻蔑,语带嘲讽,恰中白子铭心高气傲的软肋。 白子铭似乎移动了薄泽辰的面前了,陈大脚他们都发出哀叹声,与此同时我闻到了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白子铭是真得很恨他,用近似癫狂的笑着说,“你那么有能耐,还不是落在我白子铭的手中!你有本事就要啊,叫出来让许可听听,看他还敢不敢再接近你!” “薄泽辰,他对你怎么了?”我看不见后面的状况,急得身上的汗一阵一阵往外流。而薄泽辰却咬着牙忍着痛说,“老婆,我没事,这点小伎俩对我来说不过是挠痒痒!” 白子铭呵呵的笑着,似乎又加重了力道,在小千和小蜘蛛的哭声中我都能听到“滋滋滋”的声音。 “许可,这可是地狱的三味真火,能烧尽世间所有的一切,你说他能忍多久?”白子铭阴森森的笑声传入我的耳中,我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一边求他放过薄泽辰,一边努力挣脱索命绳。 绳子越勒越深,渐渐渗出血来,这时,有人突然对我说话。 “你的血,能融化这索命绳。” 是十分陌生的女声,我环顾四周,并没有多出来的来。正觉诧异,这声音又出现了,“我是住在你身体里的鬼。” 原来如此,虽然我之前还觉得她可怕得很,不过在这紧急关头,我还是对她道了声谢,然后更加用力的挣脱着索命绳。 薄泽辰能看到我在挣扎,他安慰我他能摆平这一切,只是需要些时间。但他的声音却越来越虚弱,我哪里能听他的劝,更加用力的挣脱着。 白子铭很享受折磨人的快感,他的笑声刺耳刺心,让我在某一瞬间甚至滋生出杀了他的念头。 纵使我对他有愧疚,有感情,但也禁不住他这般歹毒的良心。虽然他和薄泽辰同为鬼,但是薄泽辰显然要比他慈悲得多。 索命绳越勒越深,绳子也越收越紧,我真的觉得快要疼死了,忍不住怀疑这招到底能不能行得通。 住在我身体里的女鬼,就像听到我的想法一样,她又说话了。“快了,你再忍忍,只要索命绳碰到你的血,绳子便会快速融化。” 暂且信她了,想必她不可能和白子铭一伙。为了省力,我都不敢叫出声来,只能低声的呻吟着。 当绳子快要削掉我的肉时,我的血也瞬间流了出来,绑住我的绳子竟然真的快速融化了,融化时,还冒出阵阵青烟来。 “用陈大脚的旱烟筒,照着白子铭的脑袋打!”身体里的女鬼又说话了。 我根本来不及思考,照着她的指示抢过陈大脚的旱烟筒,对着白子铭的脑袋就一阵打! 我边打边瞟了薄泽辰一眼,他的脸竟然整个都被三味真火烧得快……快没了…… “白子铭,你好狠的心!”我对他的愧疚和最后一丝感情,在看到他薄泽辰的伤痕时,已经彻底没了。 我似乎也陷入了某种癫狂里,脑袋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喊:打死他!使劲儿打!打得他灰飞烟灭。 第三十八章 问号 在我爸妈活着的时候,他们总是叫我要做个心善的人。世间万物都有生命和灵气,万不可杀生,且要多吃素菜少沾荤腥,方能积福积德,减少罪虐。 他们活着时我还小,对这些话参悟不透,等我领悟后他们却死了,但这些年我还是按照他们交代的生活着。所以我虽然独立,但对生命却很敬畏,从未杀过任何动物,更别说是鬼了,而且还是我曾爱过的鬼。 其实打白子铭的时候,我也很难受。对一个曾经给过我很多温暖回忆的鬼施暴,多少显得不仅人情。 尤其是看着他在旱烟筒的鞭打下挂上彩,高大的身体也越变越小,我的内心更是煎熬。 可是,我却停不下手来。虽然我知道再打他就会真的灰飞烟灭了,我知道应该给他活路,差不多就行了,可我就是停不了手。我甚至在打他的时候,产生了一种快感,一种身心愉悦、血液都似乎在唱歌的快感。 我真的不是圣母婊,可我分裂混乱的内心交战,一度令我崩溃得大声哭出来。 渐渐的,我似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感觉自己像个机器一样,机械的重复着打人的动作。眼前的白子铭,也渐渐变成了一团黑色的影子,越来越小,最后彻底不见了。 我的眼睛明明熟知所有的一切,可我的大脑却无法接收到这种讯息,我的手依然在挥舞着。 突然,一根针插入我的后脖颈处,一丝冰凉快速由体表渗进内里,随着身体里燥热感的褪去,刚才还犹如大力士不知累的我,双腿的力量瞬间尽失,没了力量支撑的我一下子倒了下去,被不知何时站到我身后的薄泽辰稳妥的接住了。 我的眼皮沉得很,我想问问他有无大碍,可眼睛总是撑不开,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 我翻了个身就醒了,同时感觉到异样。 我身下的床很软,被子很暖,房间的台灯调得很暗,就连空调的温度都调得刚刚好。 上一秒不是还在猪头山么?怎么会……? 思到这里,我立马坐了起来,恰好对上一双黝黑深沉的眼睛。 “醒了?”他如释重负的说,皱着的眉毛一下子舒展开来。 我没有回答,而是双手捧住他的脸。那墨深而迷人的眼睛,粗厚而精致的眉毛,高立俊挺的鼻子,已经薄如蝉翼却又性感的耳朵…… 这些五官都在! 我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喜不自禁。“薄泽辰,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会内疚死的。” “说什么死不死的。”他温柔的和我拉开些距离,捧住我的脸看了许久,整个人都是高兴喜悦的。等他看够后他才说,“想吃什么,我马上让他们弄东西给你吃。” “他们?” “恩,陈大脚他们。” “大家都没事吧?” “没事,白子铭被你打跑后,我们都顺利的出来了。侯华的蛊虫已经被小蜘蛛吸出来了,倒是你最严重,都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听到白子铭逃跑了而不是魂飞魄散时,我心中内疚的大石总算落下了。但我注意到薄泽辰的语气很平和,而他的眼睛却有些闪躲,我以为他是在责怪我办事不力,便道了歉。“白子铭虽然可恶,但我和他毕竟有过感情……就当是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若他不知悔改'就算我们放过他,也有其他人会不饶他的。” “你误会我了。”薄泽辰让我看着他的眼睛,“其实我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那你问吧。”我自认坦诚,没什么好瞒的,何况薄泽辰因我而受到白子铭的虐待,我心里愧疚的很,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以表真诚。 “先吃东西吧。”薄泽辰宠溺的说,“你睡了这么久应该很饿了,我去端吃的给你。” 薄泽辰刚出去,小千和小蜘蛛便进来了。我和她们的接触都很短,交情也不深,可她们一进来就一左一右的坐到我身边,各种嘘寒问暖,弄得我好不自在。 小千看出我的别扭,噘着嘴说,“我承认我之前对你有些误会啦,觉得你配不上先生,所以有些排斥你。但当你为了大义不念旧情,冒死挣脱索命绳狂打白子铭,还破了猪头山的诅咒让大家平安逃出来时,我就知道你不简单了。我为自己的有眼无珠道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以后会尊称你‘夫人’的。” 小千突然这么一客气,反倒弄得我更不自在了,我立马拒绝了。“还是叫我名字吧,这样亲切。” 小蜘蛛右手撑着腮帮子,好奇而崇拜的说,“许可,你昏睡的这几天,可把我急死了,你知道现在大家对你有多好奇么?若不是薄泽辰看管严厉,我真想再钻进你身体里瞧瞧,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小蜘蛛说完还嘿嘿一笑,弄得我心里一咯噔。“你才是怪物吧,别总想着钻到我身体里去哦!” “不钻也行,那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小蜘蛛的话刚说完,薄泽辰端着一锅香气四溢的粥进来了。他一看到她们,便不高兴的赶她们出去。“我老婆刚醒,还虚弱得很,你们若敢吵得她不舒服,我定不轻饶!” 我见她们俩一脸委屈,立马圆场。“我们可是好姐妹,你敢得罪她们那就是得罪我,说不定我也不会轻饶你哦!” “先生,你知道了吧?女人之间的友谊,很多时候可比爱情牢靠得多哦!”小千调皮的调侃,“虽然我和小蜘蛛很尊敬你,但不排除某天一起孤立你,和许可站到同一条战线哦!” 薄泽辰被我们挤兑得心情很不美丽,在惹恼他之前,我立马塞进一口粥然后说,“哇塞!这粥真是人间美味!” “这可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下厨做饭,你应该感到荣幸!”薄泽辰有些小得意,但却故意摆出严肃脸。 小千凑到我耳边,却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说,“许可,我们先生为了让你吃到热粥,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几乎每隔三小时就会去煮一锅。但冷了后又不准我们吃,都被他倒了。你都不知道这三天他浪费了多少粮食。” 我被感动得不要不要的,立马说,“老公,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辛苦,一定要把这粥全部喝掉!” 说着,我又舀起一调羹吞下去,但一股咸味立马呛得让粥反流,我本想忍住的,没想到却适得其反直接喷了出去。 房间里的三个人,立马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我把粥轻轻的推了推,“我……我可能是睡太久,肠胃功能还未正常运作,不太想吃……” 小千和小蜘蛛一听我这么说,就像饿了几百年似的,飞快冲上来吃了一大口。看到她们一脸痛苦,却又畏惧薄泽辰冷得快要把我们冻住的眼神而拼命下咽的样子,我真的为她们感到心疼了。 她们好不容易咽下去,然后都冲进厕所间狂呕起来。 薄泽辰的脸都黑得像被煤炭染过似的,“真的很难吃?” 我为了不打击他下厨的信心,只能昧着良心说,“我是觉得没有那么美味啦!” “哼!”他由鼻翼里发出冷哼,“如果你也在耍我,待会没人时我一定把你裤子脱了打屁股!” 他轻抿了一小口,几秒钟之后他端起锅快速飘出了房间。几分钟之后黑着脸回来告诉我,侯华他们在做饭了,待会就能吃了。 我看他被打击得失去一万点血的样子,忍不住逗他,“其实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你是不是放了一包盐巴,还有是不是轮到我打你屁屁了?” 嬉闹结束,吃完侯华掌厨、陈大脚打下手的晚餐后,大家围着桌子讲了我昏睡这三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在我打白子铭时,我伤口上的血无意中溅到了薄泽辰身上,这血让他的伤势快速恢复且融化了索命绳。不过当时大家都觉得我打人的样子可怕得很,就像陷入癫狂似的。 在白子铭想反击时,薄泽辰的索命绳彻底融开了。他们两个都伤势过重,白子铭见不敌他便逃跑了。而薄泽辰用我的血救下了所有人,后来猪头山瞬间恢复了正常,所有奇异怪事都不见了。 薄泽辰抱着我,大家十分顺利的走出猪头山,大家都以为这猪头山是被白子铭占领,他一逃跑禁忌就解除,万万没想到的时,他们坐上来时的车回去时,却发现车里有炸弹。 “炸弹?”明明是一场人鬼的玄幻大战,怎么突然又成谍战剧了。 “对!”侯华点头,“炸弹是我发现的,毕竟我对这东西很熟,觉察出异样后叫大家下车,晚一分钟大家都成粉末了。后来,我们又被枪击围堵,但抢这种东西杀不了鬼,后来我们都成功逃了出来,连夜赶来了这里。” 没想到在我昏睡的时候,还发生了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情。“不过这是哪里?” “洛溪村。” “洛溪村?”我惊了,“这个村子我小时候来过,离迁龙村很久,五里路。” “对!我们现在住的是租的民宅,主人外出打工了。我们想等你醒后了解些事情再去迁龙村。” 他们说完,都特别严肃的看着我,那架势,有点像审问犯人了。 我被他们看得有些发蒙,“什么事呀?你们尽管问就好,别弄得这么严肃。” 薄泽辰坐在我身边,不过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的某处,我话音刚落他便说他先问。 “问呗。”我摆出很轻松的样子,其实心里有些慌乱。 薄泽辰似乎轻叹了声气儿,“是谁告诉你,你的血能熔断索命绳的?” “这个……”我挠挠头发,“好像是住在我身体里的鬼告诉的。” 我说完,认真观察了他们的表情,发现他们并不是太意外。陈大脚拍着桌子说,“那也是她让你拿我的旱烟筒打鬼的?” “对,是只女鬼。”我耸耸肩,“不过这奇怪吗?你们都知道我身体里有只鬼住着,来迁龙村不也是为了解决她的吗?” 小千抿着唇,难得认真的说,“但你打白子铭的时候很奇怪。” “当时的情况那么危急,我不打他才奇怪吧?” “小千不是这个意思……”小蜘蛛只说半句话,似乎为难的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而且大家还都看向薄泽辰。 我也看着他,“有话就说,别弄得神秘兮兮的。” “许可,我们只是猜测。”薄泽辰的脚勾住我的腿,伸手握住我搁在桌子上的手,“你打白子铭时,似乎被身体里的鬼控制住了。” 薄泽辰的话,令我想到了某些事情,但我还是怀有侥幸的说,“我不懂你的意思……” 薄泽辰抿了抿唇,虽然他的声音很轻柔,但却令我全身一震,汗毛都立了起来。 “我们的猜测是,一旦你生气或是被激怒,你的心智和大脑便会被身体里的鬼控制住,使你变得特别凶狠,而她也想趁机取代你。” 我倒吸一口气儿,声音都颤抖了,“你们凭什么这样想?” “因为你的眼睛变了。” 第三十九章 久远的记忆 “变……”我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他们像看怪物般的眼神弄得我特别难受。我缓了半天劲儿,半嘲讽半自我安慰的说,“莫非我还能像二郎神那样长出第三只眼睛来?你们能别把我当怪物看么?我的身体里的确是住了一直鬼,但我也没害人的心思。何况迁龙村不是有龙涎水么?咱们一起去找找,我喝下去后这鬼自然就清除了。” 薄泽辰浅笑了一下,“当然,我会找到龙涎水的。” “先生,但这龙涎水她真的能喝么?”小千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薄泽辰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看他们欲说还休的样子,似乎还有事情瞒着我。我被他们温吞的态度弄得各种不舒服,语气上难免生硬了些。“行吧,我和大家也只是萍水相逢的交情,让你们为我冒险找龙涎水的确是有些过分了。我毕竟是在迁龙村长大的,对这里也熟,你们有事的话就去办吧,我一个人能行的。” 我嘴上逞强,心里发慌,眼泪已经在眼眶,为了不让他们看到我的糗样,我站起身回房。薄泽辰随后跟着走进来,但我堵住了门不愿让他进来。 “你们回去吧,我能行的。”我继续给自己催眠。 “老婆,你误会……” 我怕他又会说出伤害我的话,嘴巴便主动还击了。“误会也好,多想也罢。有句话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咱们这阴婚反正也就那样了,你带着他们都走吧。” 我收拾起自己的狼狈,打起精神拿起手机打算离开,却被薄泽辰直接堵在了床头,他轻轻一推,我直接就跌趟在了床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冰冷结实的身体直接压上了我的。我欲推他,他立马捏紧了我的手。“难道我能给你的安全感就只到这种程度?我什么都没说,你却自己臆测了一大堆。还什么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以后再敢胡思乱想,当心我折磨得你几天下不了床。” 他全身都是冰冷的,可他的呼吸却有些温热,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吹在我的耳朵旁,某一瞬间我差点忘记了他是一只鬼,误以为他也是人了。 “人与鬼能相爱已经不易,你却还总是想着把我推开!”他把我的手塞到他的小腹下面压住,双手捧住我的头逼视着我,黑得过分的双眸,似乎能洞悉我所有的心思,让我所有的秘密都无法隐藏。“我会犹豫着不告诉你某些事情,其实是害怕你知道后会胡思乱想。我的隐瞒,其实都是为了你着想,毕竟你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我不愿让你承受太多压力,只想让你永远单纯快乐的活着。” 他的温柔,来得突然,我毫无防备,又惹出了我一眶热泪。但我尽量Hold住这小情绪,语笑嫣然。“薄泽辰,你真的觉得我普通么?我不普通的,知道为什么么?因为我是你薄泽辰的女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来自何处,将要去哪里,更不知道我能伴你走多久,但我相信你是个不平凡的、要做大事的人。而我作为你喜欢的人,自然要变得强大,才能伴你走得更远更好。所以,别用你的标准判断什么是为我好,你应该都告诉我,即使我承受不住,但挫折和打击。” 我说完这些话的之后几秒,薄泽辰只是两眼深邃的看着我,在我以为他被感动得稀里糊涂、该像小狗撒欢似的在我怀里撒娇卖萌的时候,他却一把搂住我,那使劲儿程度,让我感觉我的锁骨都快要断裂了。 他就这样抱了我快十分钟,然后突然放开我出去了。我的脖颈和耳朵上湿湿的,看来是他哭过了…… 想必,他是被我感动得一塌糊涂了,却又碍于男人尊严而不愿让我看到他的眼泪。没想到还能看到他这么可爱的一面,这让我之前心头的不快都一扫而空了。 过了几分钟后,陈大脚来敲门,他和我说了关于龙涎水的事情。 原来,这龙涎水是六界之宝。人喝了它,会延年益寿,美容养颜,它对其他妖魔鬼怪自然也有强大的威力。而我身体里又恰好住着鬼,在我用旱烟筒殴打白子铭时,我的语气和身手都完全变了一个人,尤其是眼睛的变化,更为骇人。眼睛变成了红色,而眼神则充斥着某种疯狂…… 所以他们现在担心的是,我喝了龙涎水,到底是能把鬼驱逐出身体,还是会壮大鬼的能力,甚至让她取代我。 原来,这才是他们犹豫的原因。 我被这原因唬住了,只好寻求第三方意见。“那陈大爷,你怎么看?” “我的看法是,既然都到了这里,怎么着也得去迁龙村看看。这龙涎水也不一定能找到,即使找到了,我们也能从长计议,重新评估你能不能喝。”我感觉陈大脚说话的时候特别兴奋,似乎势在必得。 “那其他人的看法呢?” 其实我是想问他薄泽辰的看法,但又不方便那么直白,故而这样问,但陈大脚却猜透我的心思,缕了缕稀疏的几根白胡子,会心一笑说,“他的意见是不想去,或者让一个人留下来陪你,其他人一起去。” “不想我去?是担心我拖后腿?” “那倒不是,这迁龙村似乎很邪乎,你昏迷的这几天我们找当地人打探过,但他们一听我们问迁龙村的事情,就眼神躲闪的溜得很快,看起来害怕得很。” “不会啊!这迁龙村虽然人口很少,但都很淳朴。”陈大脚的话,令我心中泛起疑团。 “那你有多少年没回去过了?” 陈大脚的话,令我的记忆落在某个点,心头泛起一丝难受来。“十多年了,我爸妈死后就没回去过,因为他们不准我去,说我是灾星,敢踏进迁龙村就打断我的腿……” 陈大脚诧异的问,“你在迁龙村没有亲戚了?” “没有。”我摇头,“不仅迁龙村没有,似乎整个大中国都没有亲戚。我爸妈在生我前才来到迁龙村,据说他们的婚姻不被父母祝福,是从很远的地方私奔而来的,和家里都断了联络。” 我当时那么小,刚失去唯一的亲人,又被村里人威胁赶走,彷徨而害怕,最后被小镇条件极差的福利院收留…… 陈大脚见我难受,拍拍我的肩膀抽搭着旱烟要走,我想起一件事情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他。 “陈大爷,你的旱烟筒,怎么这么厉害?” 陈大脚望着手中的宝贝嘿嘿一笑,“这可是我老陈家祖传下来的东西,据说是用千年寒铁做材料,又用能驱邪避鬼的百年桃木树做燃料打造的驱鬼神物,那白子铭也算可怜,估计这些年的道行都被它打没了!” 我去院子里找到薄泽辰,他靠在石墙上,盯着天空的星辰所有所思,手里还叼着一根烟。 “想什么呢?” 薄泽辰见是我,一把把我搂进怀里。在烟自己燃灭后,他把烟屁股踩进泥巴里,然后看着我说,“你知道我在看什么么?” 我摇头。 “我是觉得,这片星辰我有些熟悉,似乎很久以前,我曾来过这里看过它们。” 薄泽辰说得很认真,我不想嘲笑他的,可最终破功捧着肚子笑得疼死了。“你明明是个鬼,能别文绉绉的扮演文艺诗人么,好酸哦!” 他却没笑,反而特别认真,“我是说真的,我特别想去迁龙村看看,或许在那里,我能发现或者想起些什么。” 我愣了一下,压制住对迁龙村的村民的恐惧记忆,点了点头。“行呀!要走就马上行动,恰好我也有些事情想了解。” 第四十章 迁龙村路上奇遇 之所以趁黑赶路,其实我是怕,我是怕迁龙村的人认出我后又赶我走。我不想再受屈辱,尤其是在薄泽辰面前。那会令我羞愧百倍,更会让我担心他替我出头,惹出事端来。 时隔十一年,那些埋怨和伤害我一直努力忘记,我不想以暴制暴。我只想回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看看,寻找父母的影子,顺便把我身体里的鬼驱除。 仅此而已。 我期许的看着薄泽辰,他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声,沉默一会儿后点头同意了。 我是欢呼雀跃的,但却没表露出来。陈大脚听说后有些犹豫,他似乎有所忌惮。 “陈大脚,你到底去不去!”小千性子很急的问道。 小千和小蜘蛛都是百年小妖,年纪大的很,所以对陈大脚也是直呼其名。 “对呀,大脚兄,你痛快点!真不知道你是在怕什么!”小蜘蛛也催促道。 陈大脚闷头抽着烟,就像那烟和他有血海深仇似的,恨不得把烟筒都吃进去。 侯华自从从猪头山出来后就很沉默,好像还没从那场惊心动魄的旅程中走出来。 “这样吧,谁也不知道在迁龙村会遇到什么,我不勉强大家都去,如果你们觉得不方便的话,那可以会宁市去,也可以在这里等我们。”我说着带头先走,没想到大家都跟上来了。 “许可,”侯华走到我身边低声说,“我为我舅父的事情像你道歉,我不知道他会……” 我打断他,“侯华,你别放在心上,你舅父会那样,估计是被力量强大的鬼占据了身子了。虽然被他逃了,但我们总会找到他,让他放过你舅父的魂魄。” 陈大脚也追上来,“其实我不是怕,我只是有很不好你预感,总觉得会有大事发生!但我们也算是有过过命的交情了,要不是你把我们从索命绳下救出来,我们早就死了。我陈大脚不愿欠人恩情,就当还你这命了。” 本就不轻松的气氛,因陈大脚的一番话,变得更加压抑了。小千俏皮的来了一句,“大脚兄,那你有没有夜观天象,算出你何时有桃花运啊?” 小千的玩笑话缓和了气氛,大家嘻嘻哈哈的走了上去。 走着走着,漆黑的小路上突然冒出了个人,看他那方向也是要去迁龙村。不过他走得挺快的,小千和小蜘蛛飞了几步打算询问下迁龙村的事情。 眼看着她们就要追上他时,那个人却又加快速度,把我们甩得很远。 “这人有古怪。”薄泽辰淡淡的说了句,“就算是百米赛跑冠军,也不可能走的比鬼快,何况小千她们是飞着的。” 一听有鬼,我虽然想表现得淡定,但身体却很诚实的靠近薄泽辰。他会心一笑,把我搂进怀里。 小千她们追了许久都没追上,等回来时却累的气喘吁吁的。她们说那个人明明有很浓的人味,但行动却比鬼还快,简直离谱得没有道理。 “大家别慌,别自乱阵脚,估计那个人是在用这种办法吓我们,想让我们离开。”想必大家的迷惘和混乱,薄泽辰则要淡定得多。 “人?”陈大脚握紧旱烟筒,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薄家少爷,你确定他是人?” 薄泽辰修长的手指往地上指了指,“脚印。” 侯华打开强光电筒往地面一照,地面果然有一串很长的脚印。不过这天明明没下雨,路面也干爽得很,可这脚印却有一层淡黄色,用手一摸,原来是黄泥土。 “奇怪的可不止这一点。”侯华说着把自己的脚放进脚印里,“我可是穿43码的鞋子,这脚印至少要比我的长八厘米左右,也就是五十码,你们见过这么大的脚?” 薄泽辰摇头,“看来这迁龙村的确不简单,大家都留意些。” 他说着,下意识的揽住我的腰想抱我,陈大脚“啧啧啧”了几声,“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走不动了,有谁来抱抱我啊!” 他这话弄得我又羞又躁,想要避开,但却被薄泽辰抱得更紧了。 “想要我抱的念头你趁早打消,我不弯。但你可以把这个愿望留到下辈子,或许还有戏。比如,等你死后投胎,我帮你找户好人家。”薄泽辰语气淡淡的,却效果十足,我们都笑开来,刚才的恐怖气氛瞬间散去了。 就连陈大爷都被逗得笑弯了腰,我看到他张着嘴巴想说什么,却看到他的脑袋左侧突然又冒出了另一个脑袋来。 我低声“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娇媚的女声阴森森的说,“不用,这辈子我就满足你可好?” 这显然不是我的幻觉,薄泽辰刚腾出抱着我的手挥掌过去,那个一身黑衣的女人突然抱起陈大脚腾空而去。 千钧一发,谁也来不及说话,小千和小蜘蛛已经立马追了上去,薄泽辰抱起我也腾空追上,剩下侯华一个人站在地上不知所措。 “侯华怎么办啊!”我对着空中大声吼了一声,小千折身飞回来,从地上搂起他。 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飞翔,风凉爽,空气清新怡人,在某一瞬间我都以为我是来郊游的了。可陈大脚比杀猪还惨烈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薄泽辰的功力显然是最深厚的,他飞得很快,眼见就要追上了,可黑衣女人和陈大脚都瞬间消失了。 就那么消失在眼前,还是能在夜间视物的薄泽辰的眼前,真真的是不可思议得很! 我看眼前的房子也有熟悉,其他人也赶上来了,薄泽辰指指下面。“看下面,那是我们这几天住的地方。” “看来是有人不准我们进迁龙村。”小千托着呕吐得一脸寡白的侯华,样子有些疲倦,“你还是人民警察呢,就你这身体素质,能抓到坏人么?” “人民……人民警察只需在陆地跑……这……这抓鬼的事情得交给道士,何况……何况人民警察是不信奉封建迷信的。”侯华口条都不利索了,说完又转过身狂吐起来。 我们落到这几天住的房子里,门是我们离开时的模样,可门一打开,就看到陈大脚被绑在厨房的八仙桌上,狼狈得如待宰的猪。 本来挺严肃的场面,却因他的滑稽造型让我们忍不住偷笑出声。薄泽辰扯开塞进陈大脚嘴里的洗碗帕,带着笑意说,“怎么样?梦想成真的滋味?” 气愤和羞辱早就让陈大脚脸红脖子粗了,薄泽辰的嘲笑更让他火气冲天。“有种你试试啊!那个死娘们,长得一脸褶子还占我老头子的便宜!偏偏我打不过她,让她跑了,再有机会见到她我一定要让她钻我裤裆求饶!” “我并没有这种娘炮的要求。”薄泽辰淡定回击,脸上的笑容很快收敛起来,“看来,迁龙村的确有些古怪,有人在阻止我们靠近。” “人?”侯华说着看了我一眼,“许可,以我们人类的常识来看,人能上天入地么?” 我摇头,“不能!” “你们先帮我解开再讨论,行吗?”陈大脚生气的吼着,我们解绳子的时候,他很肯定的来了一句,“我很确定,他们是人。” 他说着看了我一眼,“你身体里的鬼没有给你指示吧?” “没!”我摇头。 “但我的旱烟筒给我指示了,有鬼时这烟筒会震动,而且会打得鬼身上冒烟。我刚才趁机打了她几下,但她不仅不疼,还冒了烟。” “那到底是什么?怎么什么怪事儿都让我们遇上了?”我真的是大开眼界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玄术。”薄泽辰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们再去一次,但这次出现什么古怪情况都别做出反应,这样应该能成功进入迁龙村。” 第四十一章 乌鸦通信 为小精神病丶ら 捧场玉佩加更 不懂玄术是什么东西,但看陈大脚的反应,似乎真是这么回事儿。 按照薄泽辰交代的要点,我们再次踏上了去往迁龙村的路。这一次路上依然遇到古怪之事,比如有笑声会由远及近的突然靠近,有人会在我们的脖领处吹气,甚至还会骑到我们脖子上,压得我们头都抬不起来。 无论多么难受,我们都默不作声的继续前行,薄泽辰会在他们太过分时,用银针偷偷把他们打晕。 五里路算不上远,但我们精神高度集中,又不敢说话,交流全靠眼神和手势,一路上走下来也是累得够够的。 迁龙村的路口,有一块树立了很多年的指路碑,是块大约一米的青花石,上面刻有路况介绍和指定方位。 指路碑这种东西我倒是不陌生,在我们这儿,家里的小孩体弱多病且吃药打针收效甚微的人家,都会到村口或者岔路口立一座指路碑。所谓指路碑,就是给过路人指明方位,辨别路途。 看起来指路碑是个好东西,但其实它邪门得很。指路碑实际上是把孩子身上的邪气都带走,而带走这些邪气的就是路人。路人在看到指路碑时,如果你认真的看上面的字,看得越久越仔细,就会更容易生病。 所以小时候我爸妈告诉我,在看到指路碑时,不仅不能看还要轻蔑的狠狠吐上三口口水,让附身在指路碑上的脏东西不敢靠近你。 时隔多年,再次看到这指路碑时,我又想起父母对我说过的话,心里思绪万千,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我刚看了几眼,薄泽辰冰冷的带着淡淡尼古丁香味的手掌突然伸过来蒙住了我的眼睛。我欲拉开,但他十分用力,而且加快了速度。我寻思着可能有蹊跷,便没再挣扎。 当他总算放开我的眼睛时,我看到我们已经走进了村子里,我挑起左眉,问他刚才怎么回事。 薄泽辰四下看看,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记得指路碑建了多少年了?” “记事起就在了,到现在至少也有三十年了。” “怎么了?”陈大脚憋了一路,急着要去找刚才欺负他的女人报仇,似乎不太满意在这里浪费时间。 “那指路碑是给鬼看的。”薄泽辰的话,让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状态的我们更加慌乱了,我们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该做和反应。 只有陈大脚,拍了一下大腿,恨得牙痒痒的说,“怪不得这阴气那么重,原来是那指路碑搞的事。” 连见多识广的小妖都被唬住了,我和侯华就更不用说了,只感觉自己仿佛到了一个新世界。 “那指路碑,被精通玄术的人做过手脚。指路碑本就是邪物,一般情况下没人会建立,除非家里的孩子惹上脏东西需要驱干时,才会建立。但我刚才注意到,墓碑上的字不是工匠用工具克上去的,而是用女人的血灌上去的。” 我一愣,“女人的血?” “对,女人的污秽之血,也就是月事之血。” 薄泽辰的话,弄得我瞬间低下了头。污污污,这女人的血怎么就污了? “女人的月事之血具有招鬼招灾的功能,我倒是知道的。”陈大脚插话,“因为女人属阴,来事儿时更是阴上加阴,所以有些信鬼神的家庭在做祭祀时不准来事儿的女人露面,以免招惹脏东西。而指路碑也属阴,用女人血灌字更是阴上加阴,怪不得进了村子更冷了。不过是谁这么损,这不是故意折人阳寿嘛。” “如果我没猜错,这迁龙村里。有人在修炼玄学,但却不是正统玄学,而是操作鬼怪的邪乎玄学。” “那会怎么样?”虽然村里的人在我爸妈死后对我不友善,但一想到他们可能有危险,我便急得坐立难安。 “我估计这村里的人,都是活死人了。”薄泽辰的话,总是让人听不懂,却又把气氛营造得特别紧张,令人从骨子里冒出一股冷气来。 “莫非,是像美国行尸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行尸走肉?”侯华问道,一听就是丧尸电视剧的爱好者。 “差不多,但他们的外貌和正常人一样,只是没了思考能力,任通透玄学的人任意支配。” 按照薄泽辰的说法,我们第一次在路上遇到的人,就是被操控的人。他们虽然是人,但身体里却被各种鬼气入侵,背后又被通透玄学的人控制,所以才会那么邪乎。” 薄泽辰的话让我半信半疑,我有点不信玄学能有这么大能耐。小千和小蜘蛛两只小妖因为对薄泽辰有一种本能的崇拜,自然是他说什么都信,而侯华和陈大脚的态度与我差不多。 我们的态度令薄泽辰有些不满,他问几点钟了,我看了手机,23:45分。 “我们先隐蔽起来,凌晨12点,绝对有大事要发生。”薄泽辰说着,带我们隐藏在了路边的竹林里。 竹叶很细柔,风一吹就会发出“咻咻咻”的声音来,有点像脚步声,又有些像有人在对你哈气。我挺害怕的,可薄泽辰似乎对我怀疑他判断的事情有些生气,竟然对我不管不顾的。 在我左边的侯华感觉到了我在发抖,拉过他的外套想给我披着,薄泽辰快速闪电的一把把我搂进怀里,瞬间安全感和幸福感都爆棚! “那你说说嘛,待会到底会发生什么?”我小声的磨他,“说嘛说嘛,你不说那咱们就情尽了啊!” 薄泽辰的僵尸脸渐渐变化,他压低声音咬着我的耳朵说,“夜行动物。” 这四个字我倒是能理解,就是白天注意晚上活动的动物。由于本质属性的关系,人大多是白天活动的,而鬼是夜晚行动的,而像薄泽辰这类有些修为的鬼和有修为你妖,则能不惧阳光不分白天黑夜的活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生怕被发现。 12点,陷入黑暗中的村子,突然打开了路灯。 随着新农村建设的推进,连迁龙村这么闭塞的村子都安上了路灯,我还没感叹完,就听见家家户户开门的声音。 然后,家家户户的人都走了出来。他们的身体很灵活,但是却有一点很诡异。即使是一家人,他们也没有身体和语言上的交流。就好像赶集似的,大家不约而同的去同一个地方,聚集在一起,聚集在我们面前的空地上。 我们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把眼睛睁到无限大,好看清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薄泽辰却是最不紧张的那个,似乎万千事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淡定又儒雅,迷人得紧。 我们都觉得,来发布号施令的应该是人,或者鬼之类的,反正总得有人的具体形象吧。没想到出来的竟然是只乌鸦。 只见一只黑漆漆的乌鸦突然快速的从屋顶上飞过,然后雄赳赳的落在屋顶上。乌鸦的声音沙哑得很,就像被刻意拉坏的二胡,吚吚哑哑的简直就是在故意侮辱我们的耳朵。 乌鸦叫着,下面的人便点着头,乌鸦大概叫了十次左右,然后就飞走了。下面的人如聚集在一起时散开,各回各家拿上锄头、筲箕各种农具出来了。 “什么情况?”大家彻底震惊了,莫非这乌鸦就是那玄学修炼大师?? 薄泽辰简明扼要的说,“乌鸦只不过在扮演通信员的角色,真正的高人没有出现,但我们可以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 “怎么跟?”陈大脚摩拳擦掌,“如果直接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是不是就显得傻过头了。” 看来,他还没从之前的阴影中走出来。 “我看丧尸片,想混进僵尸群的最好办法,就是乔装打扮成他的同类。” 侯华的建议在争议声中,得到了薄泽辰的认可。“对,我们可以混进去,看他们到底三更半夜的要去做什么。” 第四十二章 檀木膏 “怎么混?虽说凤凰也是鸡,但你见过有人眼瞎的分不出它们的么?”陈大脚似乎还没从被女人抱的阴影中走出来,让他少了几分斗志,多了几分谨慎。 小千打趣说,“你用自己和他们比,到底是在侮辱凤凰呢,还是鸡呢?” 玩笑话结束,大家都得打起精神应战。这人有人气,鬼有鬼味,妖有妖腥,我们总不能像丧尸片那样,拉一个人过来杀掉抹上他的内脏嘛! 别说不是世界末日,就算真是世界末日咱们也干不出这种事来,好在薄泽辰提出这种方法,而是从袖子里变出一块像香皂一样的东西。 他手指轻轻的隔空一点,东西快速平均的分为六份。“每人一块,吃下去。” “能吃么?”侯华问道。 “檀木膏,你说能吃吗?” 陈大脚一听,立马把这叫檀木膏的东西塞进嘴里,他细细品尝着,一副人间美味舍不得下咽的样子。 “有那么好吃吗?”他吃相太好看,我忍不住好奇的尝了一口,一股说不上的味道立马窜满口腔,顿时觉得难受的很。 忍不住做势要吐,可陈大脚竟然捧着双手凑到我嘴边,“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会享受,太可惜了吧。你吐出来,我帮你吃了,这样就不会浪费了。” 他的节操真是碎了一地,我被他惊世骇俗的行为吓得又咽了回去。 薄泽辰一副“这就对了”的表情,在陈大脚对这檀木膏一番美赞后,我算是对这东西有了大体了解。 这檀木,是由上好的檀香烧制而成,专门供奉在寺庙的佛像面前,日夜接受人们的叩拜,吸收了人间的善与恶,渐渐在佛像的心脏里凝聚成檀木膏。因为佛像吸收了人间的善与恶,所以这东西也有两个极端的效果,能包治百病,但又能看到人间最肮脏的一面。而这块檀木膏的体积很大,至少是被人供奉了百年的佛像才能结出这么大块的。 我们半信半疑的吃完这东西,还真别说,吃下去后我的身体舒畅了许多。我伸展了一下四肢,突然感觉到我身体里的女鬼似乎也高兴的动了动。我停住动作,可她却又不动了。 “怎么了?”薄泽辰看出我的异样,细心关切。 “没事。”我不想小题大做,抬头看向外面,这一看,我的下巴都惊讶得快掉到地上了。 村子在我的眼里完全变了一个样,屋顶上笼罩着一层浓黑色的烟雾,每个人的身体后面,屁股和下腰中间的位置,都拖了一根长长的黑烟,就像尾巴似的。 我以为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回头看到侯华和陈大脚也是和我一样的表情,我大悟,原来这就是陈大脚所说的看到肮脏的东西,但这也才是真正的世界。 薄泽辰从身后环住我的腰,“欢迎你来到我所看到的世界。” 原来,薄泽辰他们看到的世界一直与我们不一样,起初我有些害怕,但一想到现在才与薄泽辰真正的身心契合,心头便觉温暖,恐惧一类的东西,便也随风而散了。 “吃了这东西,便会隐藏我们每个人的味道,我们跟上去,用他们的姿势行走活动,但别走散了,以免发生意外。” 没有时间继续矫情,薄泽辰的话刚落,我们便趁没人注意时,窜进了人群里。我们六个人没有分散,站成一条直线排开,刚进去,刚才那只乌鸦又飞过来了。 大家都抬起头,仰望着它,随着乌鸦牵引的方向走去。起初还挺顺畅,我高兴于蒙混过关了,可一直引路的乌鸦,突然停住,顺着我们的方向移动,似乎在轻点人数。 预感不妙,乌鸦叫声暴叫一声,快速消失。薄泽辰手起银针落,把他们弄晕后丢进旁边的竹林里。刚弄完这,那只乌鸦带着另一只个子要大的多的乌鸦又飞回来了。 乌鸦“嘎嘎”叫了几声,然后带头又数了一遍。然后,个子大的乌鸦突然扬起翅膀打在它的身上,被打的乌鸦立马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差点摔在地上。 看来,在乌鸦界,也是崇尚暴力统治的。 然后,被打的乌鸦继续带头继续走,算是躲过一劫。 这一走就是十多公里,而且路越来越泥泞和高低不平,我和陈大脚、侯华累得够呛,可这些人却和薄泽辰他们一样似乎丝毫不知疲惫。 薄泽辰走在我后面,想扶我走一段又怕打草惊蛇,最终只能看着东倒西歪。在我累得快要趴下的时候,那乌鸦突然飞到我头顶。 我了个去,这分明是发现我有异常嘛,我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像空心人似的,心无杂念继续往前走。 这乌鸦也真够狠的,竟然直接盯了我一路,直到快要爬山时,它才飞到最前头去指挥。 我松了口气,可接下来的爬山路,更是让我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我偷偷瞄了侯华和陈大脚一眼,他们虽然也面带疲倦,但却没有我这么累。 不过这山,却要比村子里你黑烟更浓,走时那黑烟还会窜进嘴巴里,虽然没味道,但咽下去时,总觉得心里嗝得慌,不舒服的很。 而且,路边突然冒出了很多人。这些人,穿着古代的服饰,瞪着大眼、面露愠色的看着我们。就像气愤我们侵占了他们的家园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看着他们的服饰,我突然想到了龙涎水的事情,莫非,就是这里了? 难道,迁龙村的人会变成这个样子,就是被人控制来找龙涎水?我寻思着我没这么倒霉吧,不可能我需要什么就有人来和我抢。 心存一丝侥幸,但当看到横放在半山腰的棺材时,我的心凉了半截。 那些棺材,一眼望不到头。就那样横放在一颗颗柳木上,接受风吹日晒。风稍大些就感觉那棺木随时会掉下去,可每次又都是有惊无险。 前进的部队停了下来,乌鸦嘎嘎嘎的叫了几声,惊奇的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原本笨拙僵硬的人,突然灵活起来,跳过一块块大石头,敏捷如猴子一般快速爬上枯朽的柳树,掀开盖子进去了,然后就没有出来。 然后,一个接一个的,人们都躺了进去。我心乱的很,莫非每个人都得躺进去?这趟棺材的事情我可做过一次了,记忆犹新,何况这次还要爬树跳石头。 “别怕,”薄泽辰轻悄悄的说,“我会助力让你爬进去,我躺进去后偷偷去你哪里陪你。” 他说完时就到我了,虽然我有些紧张,但有了他的帮助和承诺我也感觉轻松了大截。我顺利进入棺材,刚进去就有一股风突袭而来,棺材盖瞬间盖上了。 我又不淡定了,这都关上了,薄泽辰能进来么?但转念一想,他可是鬼,这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他。 我刚才数了数,一共101口棺材,那说明一共有101个人,棺材和人的数量应该是对应的。棺材里黑的很,有些闷。我打算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有东西突然压住了我。 是薄泽辰来了! 想到这里,便也没那么紧张了,我伸手摸了摸他,是一头浓密的黑发。 “你来了,外面是什么情况?”我小声询问,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扑上来扒我的衣服。啧啧,果然是急得不分时间场合了。不过我对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便提腿蹬开了他。 “别这样!” 他却不听,继续想碰我,我的手再次触碰到他的头发,我的心咯噔一下。 这……这人好像不是薄泽辰…… 第四十三章 丢心 我的脚,瞬间绷得笔直。 薄泽辰的头发浓密、黑且柔软,据说发质柔软的人心底很好,会疼爱人。可刚才我摸到的头发质地坚硬,还有点扎手,就像是刺猬似的。 “是谁?”棺材很小,仅能容得下一个人,我翻不了身,又怕棺材会掉下去,只能用安静但却用力的方式撑住他的头。 撑的过程中,我摸到他的脸,五官俱全,的确是长人脸。 我撑不住了,他的力气很大,真的想要搞我!我收回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想给薄泽辰打过去,手机被我在口袋中就按亮了,一掏出来我就看到扑在我身上的家伙。 竟……竟然真是只刺猬,而且还是只长着人脸的刺猬! 他看到我看到他时,并没有躲闪,反而撑起身子,似乎在向我展示展示他英俊的身姿,然后,我看到他的下面已经凸出来了…… 虽然我许可没有丰富的情史,唯一谈过的两个男人都是鬼,但我也知道男人胯下那玩意的长相,没想到这刺猬一样的东西,竟然长了人类的东西! 这绝对是妖!还是只心底不良的妖! 我真的很想昏过去,但昏过去前我还是挺住给薄泽辰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了,我也不管会不会惊扰到外面的人了,立马说,“救我!薄泽辰救我!有只妖想轻薄我!” 在这种情况下,但凡是个男人的,都会不顾一切站出来救女人的。可电话那段竟然是幽幽的冷淡的声音。“许可,那你就从了他吧。” 刺猬发出很淫荡的笑声,似乎知道他即将得逞。我又气又怕,暴脾气再次上来了。“你丫的平时那般爱我,好像没了我会立马嗝屁一样!现在老娘需要你了,你竟然又是这种态度!薄泽辰,你别以为我无法休夫就这样对待我!这次不救我,你就别想再见我!” 虽然我威胁他的时候很凶,但我知道如果威胁有用的话那这个世界就没有那么多怨妇了。危急时刻,纵使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若女子,但也要拼死一搏。 眼看着这色兮兮的刺猬又来掀我衣服,我也怒了,直接拳打脚踢。突然“咔擦”一声,似乎是柳木条断了,还没等我回过神来,棺材瞬间倾斜,然后就是飞速的下坠。 这次倒真是死定了!这棺材可是在两千米多高的山腰上,满山的奇异怪石和锋利的灌木丛,就那么掉下去,棺材都得摔成碎木板,人的话就别想留个全尸了。 棺材一路跌宕下去,我只感觉脑袋晕沉得很,刺猬在下跌过程中,似乎也不见了。 “呃……”我感觉有个锋利的东西穿刺过我的身体,棺材也停止了滚动。我想求救,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眼皮很沉的一睁一闭,后来就再也睁不开了。 死亡是什么感觉? 在我10岁那年,我总是会思考这个问题。 爸妈死得惨不忍睹,无论我怎么叫唤都没在睁开眼睛,我总担心他们死后也会疼,曾试过割腕自残。 但我最终没死成,因为我买的那把刀太钝了,我隔了半天肉皮都割疼了,还没流血,我便弃了。 那时候虽然小,但却想着我毕竟是爸妈的孩子,如果我就这样死了,就没人记得他们曾来过这个世界,更没人记得要揪出杀他们的凶手。所以我要活着,要一直记得他们,且惩治真凶。 可是,最终没能完成那夙愿,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我的整个思维,就那样停滞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出现在一个黑漆漆的路口。有辆车停在我面前,司机打开门静静的看着我,其他乘客也一脸漠不关心的表情看着我,谁都没有说话。 “这里是哪里?”我问他们,他们就像聋子似的没听到,也没回答。我又问,“这是要去哪里的车?” 依然没有人回答,这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口,天又那么黑,我再不走估计就没车了。 司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鸣了几声笛子,眼看他就要踩刹车,我也来不及思索,揪住别把手快速上了车。 车子是30多个座位的客车,位置很空,我大概看了一眼,加上我一共七个人。 “这车是要去哪里?”我坐到一个头发微卷,50多岁的看起来很亲切的中年父 妇女旁边。 那妇女面带微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扭过头去看着前面。 “阿姨,请问……”我原本觉得她可能是觉得我不够礼貌所以才不理我,故而决定再问一遍。可我问着的时候,感觉座位上湿答答的,我用手摸了后凑到眼前一看,竟然是血! 我克制住没有叫出声音来,捂住嘴巴一看,在坐的人竟然都留着血。有的是胳膊,有的是腹部,有的是后背……血流到地上,粘哒哒的,我的鞋子上都染了许多。 “这是什么情况?”我真感觉我的脑袋都快停止运行了,尤其是在我看到我的胸口也流血的时候。 明明流着血,我却感觉不到疼,莫非,我真的死了? 一想到这里'我急得掐自己咬自己,各种自残方式用过后,我都感觉不到疼。我急得恨不得跳车,可是我的屁股却被什么东西粘住了,根本动弹不得。我抬手按压住冒血的胸口,这一按我才发现我的心脏没有了…… 心脏……我没有心脏了…… 我对人的身体构造不太清楚,但大概什么地方有什么器官我还是猜的到的。我忍住惊诧,压住恐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首先,我不知道我的心脏哪里去了,我甚至不记得我的名字;其次,在坐的人除了司机,没每个人身上都少了一个重要的器官;而且每个人都感觉不到痛苦,似乎对以前发生过的事情都忘记得差不多了。 我得出一个答案,我们,都被某人偷了器官!我们又感觉不到疼,这说明我们都死了。 我死了? 我总感觉我有些事情没放下,却又搞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的坐以待毙。 我又试了几次,屁股依然动不了,我干脆直接脱下外裤,反正里面还穿着一条打底短裤,长度还行,不会露点就也足够安全。 我悄悄的靠近司机,又从座位下找到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快速靠近后一把打在他脑袋上。 但他并没有晕过去,我只能憋住这股劲儿又把他狠狠地往死里凑,内几分钟他总算被我打趴了。 “各位,赶紧下车!”司机被打翻后,我立马怂恿大家下车。起初他们不理我,在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番疲劳轰炸后,他们总算禁不起我的劝告,褪去外裤慢慢的下了车。 不过下车后大家的样子挺令人羞羞的,尤其是一个老年人,竟然还穿着海绵宝宝图案的四角裤,真是活久见啊! 我们简单的沟通过,发现大家都对自己一无所知,都是突然出现在某个路口,紧接着就有车突然出现把我们带上车。 我感觉前面有危险,不如原路返回,走到第一个人上车的地方,哪里肯定会有点什么东西。 我们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发现每个路口相距不过百米。这么说来,就是这里的某个怪物吃了我们的内脏。 在七个人中,我的年纪是最小的,我告诉他们我们死也要死得明白,让偷了我们器官的人把它们还给我们。 我刚说完话,后面突然有人鼓掌。 我们吓得连退几步,回头一看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男人。“许可,在这里见到你,可真是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我一愣,“我叫许可?” 第四十四章 别回头 “你认识我?”我对这面色如玉的男人完全没印象,但听他说的话,他不仅认识我,还对我有所企图。 男人眼带精光,盯着我胸口看了几眼。“我确实认识,没想到你竟然来了这里。不过也好,你丢了心,看在我们老交情的份上,我再还你一颗。” 他说着,看向其他六个人。“原本,你们只要坐上那辆车到达目的地,那失去的器官我都会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们。但你们明显错过了这机会,啧啧啧,真是可惜得很。” 他的话让我们陷入恐慌之中。虽然这个男人不像好人,但对于失去了全部记忆、甚至忘记了自己名字的我们来说,我们还是把他的话听了进去。 “你当真能把我们丢失的器官还给我们?”一个人问道。 “当然,我不仅能还给你们,还能让你们恢复记忆,让你们复活。” 我看其他人都特别心动,怕上了的当,谨慎的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男人摊摊手,面带笑容,“我的确没有百分百让你们信服的理由,但你们难道没怀疑过,为何你们明明死了,还能和我这个大活人说话?” 虽然我知道我大概是死了,可从他嘴里得到确认,心里还是不甘得很。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跟我走,我会带你们走出这梦魇。我只给你们最后一分钟时间考虑,这已经是看在我们有些交情的份上了。”男人似乎抓住我们的软肋,话不多但却恰好落到我们的心坎,令我一阵动容。他说着抬起手腕看了时间,似乎在数时间。 其他人一看他这架势,立马就答应了。只剩我了。 男人似乎很满意我们的选择,他含着一丝笑看着我,“许可,就剩你了。” 这个男人总是给我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我其实不想答应他,但又怕他们都跟他走了,剩我一个人摸头不着脑。 我的嘴巴动了动,但最终又憋回去了。在我陷入信还是不信他的苦恼中时,有一个声音突然凑到我耳边说,“假装答应他。” 是一个清亮的女声,但我身边除了我,并没有其他年轻女人。“你到底是谁?” 男人以为我是在问他,薄唇扯出一抹冷笑。“跟我走,你自然会恢复记忆,也就知道我是谁了。” 我低眉,错开男人的注视,因为女声又响起了。“我是住在你身体里的人,你假装答应他,趁他不备立马往反方向跑,且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你卯足劲儿跑,你的记忆就会回来,你也会活过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 男人笑笑,“你还有别的选择么?” 号称住在我身体里的女鬼说,“你可以自己选择,但若他真的那么心善,也就不会掏了你们的心脏了,何况他要把你们带走,只是不想让你搞乱他的计划。若你信我的,就一直跑,跑到有光的地方再停下。” 男人对我虎视眈眈,其他人眼神埋怨的看着我,似乎我拖了他们的后腿似的。 当我无意间瞟到男人志在必得的得意忘形的样子时,我已经做好选择了。 “行吧,我信你一次。”我说着已经开始偷偷的做准备活动了,舒展着有些僵硬的身体。 男人一听,脸上绽放出得意的笑容。他的手指有些粗糙的在我脸上划了一个小圈。“许可,你不会后悔的。” “但愿!”我微扬起下巴,“但你得走前面,我担 心你会在后面使坏,又偷走我们的身体的某个器官!” 男人有些意外我会这么说,但最终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了。“行吧,原来的你可没那么多心眼。” 从他的话中,我猜之前我们应该认识,但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往回跑时,找回之前的记忆,那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按照我的要求,男人走在了最前面,我走在最后面。出发时男人说了句,“大家可要跟好,如果耍了老师,那老师可不会轻饶你们,说不定会让你们魂飞魄散呢。” 他的话是有威慑力,但对我已经没有作用了。队伍走到拐弯的小树林时,身体里的女鬼对我说,“就是现在,转回头快跑!” 接收到她的指示,我一个360度飞速转身,拔腿就跑。 我穿着的是轻便运动鞋,鞋子很舒服,落地的声音也不大。但我刚跑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呼吸也清晰入耳,就好像有一个大部队打算把我抓回去似的。 “不要回头,加速!” 我按照她的指示,又加快了速度。虽然路面不是很平坦,但在奔跑时我却像一匹野马,快乐而轻松。 我不知道我是和什么在赛跑,但当我累得跑不动时,紧追着我不放的东西就会抓住我。为了不落入他们的手里,我只能继续加速往前冲。 “保持住!”女鬼一直在给我打气。 我跑着跑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绑着马尾巴,穿着塑料凉鞋的女孩在田野里跑着追逐蝴蝶。她的身后有一男一女跟在身着,眼神慈爱温柔。看来他们是她的爸妈。 然后,小女孩长大了,上下学都有人来接送。可是有一天,所有的小朋友都被接走了,只剩她一个人趴在学校的大铁门那等着。 后来天空下起了雨,老师也着急回家,便主动送她回去。没想到刚一开门,就看到了十分恐怖的画面。 她的爸妈竟然都死了,死状惨烈,凶手没留下线索警察最后只能当做悬案处理。 后来女孩孤苦无依,受人百般欺凌,但她还是勇敢的活了下来。后来谈过两场恋爱,却没有等来幸福,尤其是那个叫薄泽辰的阴夫,在她遭遇不测时,不仅不救她还奚落她…… 我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没想到我的人生竟然那么不幸。我曾有过温暖,可那温柔太短暂,短暂得我刚投入进去产生依恋,他们就抽身而去…… 随着记忆回来,吃下檀木膏后产生的能力也渐渐恢复了。原本空旷的路上突然冒出很多人来。 他们的身体都无一例外的少了某个器官,身体被鲜血染红,看起来可怕得很。他们像没有意识的人似的,在路上晃荡着,有好几个在我没来得及避开时,直接撞上了他们,结果我竟然直接穿过了他们的身体。 等等,这些人似乎都挺熟的。对了,就是小时候见过的村民们,只不过大家都变老了,我才没认出他们来。 看来,这迁龙村的确有阴谋! 我跑着跑着,总觉得这些鬼有些眼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我没能仔细辨认一下,因为后面追着我的怪物依然紧紧的追在身后。 在我精疲力尽再也跑不动的时候,总算到了迁龙村路口,路口旁边还有一缕灯光,光下还有几个人。 又近了些了,我认出他们了,是陈大脚他们。 我跑近一看,所有的人都在,除了薄泽辰。 “许可,你总算来了!” “你没事儿吧?” 大家都围了上来,我有些不悦的又喘着气说,“没事儿!反正死不了,就只是,只是丢了颗心脏而已。” 他们一听,一脸茫然。小千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胸口,“你的心果然不是跳着的嘛?” 我也低头摸着,那心脏跳的老欢老有劲儿了!看来我是活过来了。 “薄泽辰呢?”我决定先和他算算那通电话的帐。 第四十五章 他不见了 “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他们说着还往我身后看了几眼,表情也变得慌乱了。小千说着拿出手机,“我们在他的棺材里,只找到了他的手机。” 那手机,是和我一样的情侣同款,上面还有一个翡翠绿的玩具熊,是我送给他的。 “你们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棺材里的其他人呢?”其实我是想问他们在棺材里有没有刺猬之类的东西,但又不好直接问出口,所以才隐晦的问了一句。 “我们进到棺材里躺好,一趟就是近五个小时,然后听到有人说‘今天收工’的话,然后我就先出来了。”小蜘蛛解释说,“因为我是我们中最后一个进棺材的,我记得你们的位置,我变成蜘蛛把大家都叫了出来,结果101个人中,只有我们几个了。你和薄泽辰,与其他人一样,都不见了。” 我接过手机,翻看了通讯录,已接电话里并没有凌晨那条通话记录。“你们动过薄泽辰的手机?” “没有!只是用他的手机打过你的电话……”侯华接过话头,可他的眼神有些闪躲,直觉告诉我他有所隐瞒,我便看向他。 “后来呢?” “但是你说了很奇怪的话。” 奇怪?我都没接到他的电话,还能说出怎么奇怪的话来。倒是他,竟然还删除他我的通话记录如果他想通过删除通话记录把伤害我的事情推得一干二净,我才不会善罢甘休。 “什么话?” “薄泽辰,你别在找我,我们分手了,我再也不需要你了。” 侯华的话让我特别失望,“侯华,你好歹也是经常也罪犯打交道你警察,既然要编造谎言也请你有心一点行吗?我根本没有接过他的电话,倒是我遇到麻烦打给他时,他说不会再管我死活。” 现在再说起这些话,心里还是特别难受。难受得就像有一块大石堵住我的心口一样。 后来,侯华打电话请同事帮忙,得到的结果更是令我们大跌眼镜。他同事说这夜凌晨我和薄泽辰的号码都没有过通话记录,而且还处于信号失联状态。 这个结果让我们彻底陷入恐慌中,我很确定我准确播出过薄泽辰的电话,而侯华他们四个人也很确定没有拨错,而且那声音就是我的。 我把我滚下山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和盘托出,结果他们说他们离开时特意数过棺材,还是有101口,没有少。 连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得很。明明不是梦,可我们的遭遇却比梦还离奇。小千提议从我身体里的女鬼入手,寻找突破口,说不定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软硬皆施半天,我身体里的女鬼都没给任何反应。 在我们一筹莫展时,天色放明了,迁龙村的人竟然都回来了,他们回到自己家,锁上门睡觉了。然后,迁龙村天空飘着的黑雾一下子就不在了,宁静祥和得过分。 我们不敢贸然进村,只敢在路口合计。我想来想去,总觉得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拦住我们的去路,说要还我们新器官的人有些眼熟,但我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他。 虽然我一直安慰自己,薄泽辰聪明且厉害,他不会出问题的,但眼见就快到中午了,他还没出现与我们会和,我的心里乱得如麻。 我们在无意间已经陷入了一场被动的僵局里,无能为力。 我们快一天没进食了,除了小千和小蜘蛛,我们三个人饿得只流口水,全身发虚汗了。可村子里依然寂静得很,别说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了,甚至都不见有人做饭。 “这村子里的确有古怪!”陈大脚这句话让大家集体吐槽,但他却不理我们的奚落,继续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说,“我们可能身处僵尸村。” “僵尸?”这两个词,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世界有人有鬼有妖,现在却又冒出僵尸了?我的生活曾经多平凡,如此却突然多出这么多东西来,这一切真的令我难以接受。 “也可以用薄家少爷之前说过的一个词,活死人。” “陈大脚,你可别趁我们家先生不在,就胡说八道的想蒙我们。我们先生在天黑前如果还不出现,那我和小千两个人就算血洗这迁龙村也没东西能阻拦我们!”小蜘蛛向来是个好脾气的姑娘,可也动起怒来了。 “小蜘蛛,我的年纪虽然没你大。但是我说的句句属实,因为,我就是玄术中人。” “又是玄术?”小蜘蛛眉头一挑,“既然如此。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先杀了你,再血洗迁龙村!” 小千也跳出来,“当初,就是你指引我们来这迁龙村的,看来你千方百计的引诱我们来这,就是为了杀害我们家先生。” 眼看他们就要打起来了,我和侯华立马把他们拉开。“窝里横算什么呀!薄泽辰不见了,我也很担心着急,但这完全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先冷静下来听听他的说法再做决定也不迟!”我说着扭头看向陈大脚,“还有你,一直深藏不露的跟在我们身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真是冤枉!”陈大脚习惯性的要仇旱烟筒,却被小千一脚踢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先说话,如果让我发现你有半句假话,我就把你的旱烟筒销毁掉!” “你们别冲动,听我慢慢说!”陈大脚看到心爱之物被踢走,一脸惋惜的表情。“其实玄术只是对修炼玄学之人的一个统称,玄术里分有很多帮派,有的帮派靠修炼玄学养生,有的帮派则是为了扩充势力,而我是前者。我之所以一直没透露我的身份,是因为我想过平凡人的生活,不想大家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所以这一段时间,我会和你们混在一起,是因为你。” 陈大脚说着,把视线聚集在我身上。 小千一听,抬起脚一屁股踢在他身上,“我就知道是你害了我家先生,你到底害不害臊,许可是我家先生的妻子,你就算想老牛吃嫩草,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吧。” 小千此话一出,气氛瞬间得无法形容。侯华和小蜘蛛用“原来如此”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和陈大脚则是满脸涨得通红,又羞又躁。 “咳咳……咳咳……”陈大脚咳起嗽来,“小千小妖,你能不能别不说则以,一说吓死人啊!这社会有那么多流言蜚语就是从你们这类人中传出来的,我会跟着许可,是因为她的身体很特殊。” “特殊?”大家的视线都落在我身上,我也低头看了自己两眼。“我有啥特殊的?” “还记得第一次我们见面的地方吗?” 我当然记得,那早我从薄家墓园里醒过来,还被薄泽辰换上新娘妆,然后在一个路口遇到开拖拉机的他。“我记得的。” “其实,那晚凌晨,我突然睡不着。我算了一卦,按照卦象的推测,有一个女人将死在薄家墓园,中午12点的时候,女人的鬼魂会飘出墓园。人在死后,怨气重的人会化身为厉鬼,这样的鬼不惧阳光,白天也能正常行走,害人性命;而怨气轻或者没有怨气的人功力很弱,只能出现在黑夜里,且短暂停留几日就会去投胎转世。我担心这厉鬼会去害人性命,所以一大早候在路口,打算收她魂魄后消她嫉恨,再送她去投胎转世。” 陈大脚的话令我皱起眉头,“你是说,按照卦象我应该死了?” “对,但奇怪的是你并没有死,而且还比常人多了一个影子。” 侯华这个无神论者,最近见多了奇异之事,对这些也充满了好奇。“陈大爷,按照你的意思是,一个本该死的人却活着从墓园里出来了,身上还多了一个影子?” “对。”陈大脚点着头的同时,还叹了一声气儿。 “那原因呢?”我还是有些信陈大脚的话的,毕竟那条路根本连个虫子都没有,直到最后才冒出了他。 “我起初以为你是怀了鬼胎,才被鬼放过,留你一命,所以我才离开你。第二次见面,是在那条准备拆迁的巷子,我当时看你并无孕相,我寻思着是鬼对你厌倦了,鬼想办法除去鬼胎后又准备杀了你,所以才会警告你。第三次见面,就是在猪头山了,我会出现在哪里,其实也是因为你。” 陈大脚顿了顿,继续说,“起初,我以为要害你的鬼是薄家少爷薄泽辰,但后来我无意间偷听到另一个修炼玄术的人的话,才知道原来害你们的人是白家,而薄家少爷则是保护你的鬼。” “白家?”我们共同说了这个词。 我的声音颤抖了几下,“白子铭么?这件事情,我已经由薄泽辰口中听说过了。” “可以说是白子铭,但也可以说不是。” 我们每个人的心都被吊起来了,可陈大脚慢吞吞的就像故意吊我们胃口,这次我也绷不住了,大声说,“陈大爷,虽然你一把年纪了,但说电话不至于那么累吧?你就不能爽快点,一口气把话说完,不要到处设坑让我们猜,我们现在不是听书,没有那份闲情逸致,而且这关系到我和薄泽辰的安危!” “错了!”陈大脚依然不紧不慢的说,“其实,当我参与进来的时候,我也深陷其中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薄泽辰出了意外,那我们也离死不远了。” 小千一听,急了。“你才死呢!你全家都死呢!我们可要好好活着!” 陈大脚却没生气,“我自小就是个孤儿,我的家人死没死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你们可以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们都再听!”大家都被他把胃口掉出来了,但又不能发火,只能把这股火使劲儿往身体里压。 “白、薄、侯三家三十年前的事情,你们听过么?” 我和侯华对视一眼,怎么这里又要扯上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点点头,“听过,侯翔在死前,简单和我们说过。” “三十年前,他们三家都被鬼盯上了,只有白家逃过这劫。表面上看起来,薄家和侯家死亡惨重,但实际上最惨的是白家。” 小千跳起来,“可白家人丁兴旺,生意越做越大,没见哪里惨啊!” 陈大脚听得连连摇头,“小千小妖,你活了那么久,难道不知道很多东西都不能看表面?从表面上看,白家的确是宁市数一数二的有钱人,但事实却是白家内部暗藏汹涌。” 陈大脚说着,转过头看着我,“你见过白子铭的爸爸白成刚吗?” “白成刚?”这名字,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我见过,但是是遗像。” “不,你最近应该见过他,或许这夜凌晨……?” 陈大脚的话,令我一个头两个大,我感觉我的脑容量真的不够容纳了…… 第四十六章 看不透的迁龙村 怪不得我觉得那个说要还我们器官的男人挺眼熟的,却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原来他竟然是白子铭死了很久的爸爸! “我昨晚确实见过白成刚,他说要带我们回去,然后会让我们复活。可我听白子铭说,白成刚是40多岁因病去世的,我见到的遗像也差不多是那个岁数。可凌晨看到的那个人,五官和白成刚一模一样,只是年纪却要小的多,往大了说也不过25左右。”我深呼吸一口气儿,可那股气始终有点那不上来,“而且,他是人,他有呼吸有心跳有体温。” “一个死去多时的男人,突然以更年轻的面貌呈现,这说明什么?”侯华同样苦恼的问着,而小千和小蜘蛛同样不懂,一脸茫然。 “这里就要牵扯到玄术了!”陈大脚说到这里,脸上有些愤愤的表情,“白家三十多年前,能逃过死亡之劫,其实是和鬼签了互惠互利你合约。鬼帮白家壮大生意,扩展势力,而白家则要世世代代供奉鬼魂。” 陈大脚的话令我心尖一颤,白家祭祖时,我曾参与过一次。他家有一个近一百平米的房间用来供奉牌位,牌位都有近两百多个。当时我也挺疑惑的,这白家的家族也不算大,怎么需要供奉怎么多人,而且姓氏还不一样。当时我问过白子铭的妈,但她凶狠的眼神一瞪,我就没在追究了。现在被陈大脚这么一说,我已经隐隐地猜到了什么。“怎么供奉?” 陈大脚的表情特别认真,“人的器官。” “啊!”我们都觉得不可置信,但却找不到任何话反驳,只能听他继续说,“白成刚是在2005年死的,我查过你的身世,你父母也死于同一年。” “没错。”我看向迁龙村的某处,他们就是死在这村子里的,但陈大脚的话却令我生疑,“这薄、白、侯三家三十多年前的事情,怎么突然扯上了我爸妈?” “当然得扯上了,因为当年白家和鬼签订的合同上注明了,白家要把鬼们安置在迁龙村周边一带,那你觉得,白家要提供器官给鬼吃,白家会从哪里入手?” 陈大脚的话一出,一股冷风不自觉的袭上了我全身。“迁龙村?” 他点了点头,意思是我说对了。 “那……按照你的说法,迁龙村的人不是都得死吗?那我们这夜简单的到底是人是鬼。” “都不是!”他摇头叹气,“是活死人。这迁龙村的人,白天睡觉,晚上按照乌鸦的指示上山睡进棺材里,其实那棺材里有鬼,鬼吃了他们的器官后,他们便昏睡过去,肉体被牵引着走向某个神秘之地,第二天天亮时,他们就会回来,且毫发无损。我猜测迁龙村的龙脉,会让人延年益寿,说不定还能让人重新长出器官来,所以鬼可以无限的蚕食,而又没有人会死,白家人可谓是把买卖做到精分了。至于白成刚,如果真像你说的是人的话,那说明他要么没死,要么就是死而复生!” “这鬼除了投胎,还有什么方法重生啊?”小蜘蛛好奇的问道。 “鬼吃鬼。”陈大脚苦笑了一下,“这是玄术秘学中的阴招,当一只鬼把人体所有的器官都吃了一遍后,另一只鬼在把他吃掉,那他就会重生为人。” 陈大脚的话,让我的鸡皮疙瘩从脚底心冒起来,直接延伸到头顶。而心里则泛起一股恶心感,因为没吃进东西,只是呕吐出一些口水来。 莫非,那只意图轻薄我的刺猬。就是鬼?可为什么六个人之中,只有我和薄泽辰遇到状况?其他四个安然无恙?该不会,我们之间有内鬼? 这个想法突然冒出,可小千的话却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们先生该不会被鬼吃他吧?若你说的是真的,那那些鬼肯定都想重生,他们一定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我们先生吃了!”小千说着拉起小蜘蛛,对我说,“许可,薄泽辰可是你老公,他救了你无数次,该不会他落了难,你却要置他的死活于不顾吧?” 小蜘蛛和小千的话,使我陷于左右为难的境地。我自然担心薄泽辰的安危,但我也想了解我爸妈的死亡真相以及迁龙村的事情。我让她们冷静些,陈大脚会说这些,总有理由的,说不定这几件事情上,还有关联。 侯华也暴躁起来,毕竟三十年前的那场浩劫,让他的家人也牺牲惨烈。他大多时候都挺沉默的,但其实也是个血性的人,脾气一上来那威慑力也是十足的。“吵什么吵!你们要去救薄泽辰就去,有你们废话连篇的功夫,陈大爷也早就说完了。救人如救火,但若盲目乱闯,不过是白白送命罢了。” 小蜘蛛和小千没见过侯华发脾气你样子,被他怎么一喷,两个人都立马安静了下来。陈大脚摆摆手,“等我把话说完,耽误不了几分钟了。这迁龙村,建在龙脉上,是福也是祸。福就是这里的人特别纯朴善良,祸也是容易被牛鬼蛇神盯上。这白家把鬼养在这与外界接触甚少的迁龙村,目的不过三个。” 我心急如焚的问,“哪三个?” “第一个,迁龙村是古代葬皇族贵胄的宝地,这里风水甚好,白家和鬼占据于此,说明他们也想找龙涎水;第二个,如果我没猜错,你爸妈是迁龙村的守护龙脉的人,且他们懂一定的玄术,白家想占据这里时,他们阻止了所以才被杀害,后来村民赶你离开可能也是你爸妈的鬼魂在操纵,因为你一旦踏进这里也会命不保夕;第三,他们在等你回来,昨晚你要是没有往回跑,跟着白成刚走,运气好的你只是和其他村民一样成了活死人,被鬼夜夜蚕食。运气差的说不定你已经遇害了。” “等我?”前面两条理由,我还能听懂,可最后一条,却是说得我一头雾水。 “对,你的血,还有你身体里的鬼。你绝对不会是简单的人物,我猜鬼和白家一定很需要你的血,不如你先离开村子,避开危险,薄泽辰由我们去寻找。” “不行!在找到薄泽辰之前,我绝不会离开。”我说得斩钉截铁。 “行吧,但我们也只有一个办法,只能晚上再上山躺一次棺材,寻找真相。” “陈大脚,你这是逗我们玩儿呢!我以为你说到最后会有一个妙招找到我们家先生,弄半天还要我们再进那邪门棺材一次,谁知道你和白家是不是一伙的!”小千说着眼睛突然瞪得圆圆的,“白家三十年前不是得到某位高人的指点才躲过一劫么?那人就是你吧!你一直在许可身边藏着躲着的,后来走引导我们来迁龙村找什么龙涎水,你知道我家先生会阻止你们龌龊的计划,所以才先除了他,下一步就是把我们几个都清楚吧?不然为何只有许可和我们先生出事?” 看小千恨不得把陈大脚千刀万剐的模样,她是真的很担心薄泽辰的安危,而且她还和我想到一处了,我们之中可能有内鬼。 只是,这内奸会是陈大脚吗?虽然他说的有理有据的样子,但我们几个对迁龙村一无所知,他要想糊弄我们也容易得很。 正在我不知该做什么决定时,我握在手中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我拿起来一看,有两条未读短信。 我打开了一条,是久违的谭晓曦发来的。“答应陈大脚,他不是内鬼,我晚上会暗中帮助你。” 另一条是薄泽辰发来的,“答应他,我晚上会出现。” 薄泽辰?我认真对了一遍号码,的确是同一个号码,但薄泽辰的手机不是在我手上吗? 第四十七章 静的像坟墓 我快速回了两条短信过去,分别给薄泽辰和谭晓曦。 “你在哪?你的手机明明在我这里。” “谭晓曦,如果你真在,那你出来。” 我等了许久,却没有一个人给我回信。我颇为焦虑,空有一颗想了解一切却又无从下手的慌乱的心。 小蜘蛛窜到我身边来,“看你脸色不对,怎么了?有人和你联络了?” “有……”剩下的话,又被我咽进了肚子里,“有什么呀!我倒希望现在有谁能给我一个正确的指示,省的我现在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该如何定夺了。” 我说着尽可能自然的装起手机,“那就先听陈大爷的吧,不过我们先弄点吃的吧,再找个地方眯一觉,准备晚上战斗。” 一说到吃,就连两个小妖精都兴奋得眼冒贼光。去镇上吃明显不现实,去迁龙村蹭饭也不实际,陈大脚说这些活死人白天都陷入昏迷状态,至少有十年不吃不喝了,不种庄稼也没养牲口,最近最安全的填饱肚子的方法,就是去村口的小河里捞点鱼吃。 我自小便爱吃鱼,小时候爸爸总是去河边捕鱼给我吃,记得有几次我吵闹着要去,都被爸爸拒绝了,如今能到那河边走走再捞几条鱼吃,倒也算是缅怀了。 河离村口的位置并不远,我们绕过村子步行十多分钟也就到了。侯华用路上弄的木棍削尖后当鱼叉,他们都下海捕鱼了,因为我不会游泳便留在岸边生火。 可这火我总是生不起来,明明那草干燥得很。侯华很快叉到一条鱼上岸,他见我总是生不起火便主动帮忙了。 他很快就生好火,火焰还升得老高,可侯华一回到河里重新捕鱼,那火就又灭了。 那些烦心事本就让我各种心烦添堵的,现在竟然连火都欺负我,我还就不信今天搞不定它! 我重新找来枯草,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把火点着了,但刚一放松,燃得旺盛的火突然又灭了。 如此反复几次,我感觉有问题了。虽然檀木膏给我的能力还在,我确实没看到有鬼怪,但这并不证明没有。 我拿起打火机,作势要重新生火,但打火机的火苗突然就灭了。 如此反复了十多次,每次都一样。他们都还在水里捞鱼,我心底发毛,却又不敢大声咋乎,只能强做镇定,从河边捡来一个塑料袋,算装点水把侯华捕到的鱼装起来保鲜。 明明捏在手里的塑料袋,在落水的一瞬,就像有生命似的,竟然活脱脱的挣开了。明明没有风,却突然飘到很远的地方。 虽然塑料袋落到的地方水不深,但我还是放弃了,不打算捡了。这刚转回身,身后传来“倏倏倏”的声音。 我刚转回身,那塑料袋就不响了。我转回身继续走,塑料袋又发出“倏倏倏”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小声嘀咕,“莫非,这塑料袋叫我过去,那下面有什么东西?” 我这么想着,便缓慢的靠近塑料袋,明明它是飘在水上的,但我却怎么也拉不动。 我一使劲儿,水里的泥巴便被我的脚搅得浑浊了。在这浑浊渐渐沉淀下去的时候,我若隐若现的看到一张脸。 一张藏匿于水下的脸! 莫非,这河里有死人? 这个念头,闪现在我脑海中的时候,我便一咋呼叫了一声。“这里有尸体!” 我对陈大脚他们说道,说着又望了水里一眼,水里的尸体突然睁眼对我眨了几下,我揉揉眼睛又看了一眼。 明明是一具白骨嘛! 等他们围过来一打捞,竟然不是尸体,而是一块形似尸体的石头!大家都笑了,说是我神经绷得太紧了,该放松一下。 大家捞了几条鱼,在河里清洗后烤熟。侯华递了一条给我,我刚准备吃,可鱼突然咬了我的嘴,还睁大眼睛对我眨了几下,再定睛一看,明明是条香气四溢的黄花鱼嘛。 但被这么一弄,我没有一点食欲了,便没有吃这鱼。 我们又在河边坐了会儿,便回到之前呆的那片竹林。一路上我特意走在最后面,思索着我们之中到底谁才是内鬼。 思来想去,我真的猜不到任何一个。 我们在竹林里打算休息一下,他们慢慢的都睡着了,只有我没有半点睡意。这迁龙村,建设的和十年前完全一样,但却让我觉得陌生得很。 没有人声,没有鸟叫声,甚至连蚊虫的鸣声都没有。安静得,就像是一座坟墓。 我想到这里,惊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迁龙村每所房子的方位和面积,竟然和薄家墓园的坟墓设计一模一样!就连薄家墓园门口的那间看守人住的房子,都和迁龙村门口的寺庙一个款式! 据薄泽辰说,薄家墓园里并没有埋葬死人,而是空坟。而迁龙村住着的则是空有肉身的活死人…… 莫非,那薄家墓园,其实是给迁龙村的人住的?这两个地方是连通的,我凌晨时分在的地方,则是地下通道? 我也觉得我这个想法太过大胆太过疯狂,但这离谱得念头一旦生成,我就特想验证。 我又拨打了薄泽辰和谭晓曦发来短信的号码,两个都提示是空号。我心急火燎的,总觉得不能等了,若再等到晚上,还真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不如趁白天迁龙村的人都在睡时,去一探究竟。 我先叫醒了排除内鬼嫌疑的陈大脚,小声的把我的猜测告诉了他,没想到他听后脸色唰的就白了。 “我之前没有留意,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是一模一样。这在风水上是大忌,把墓园建得和村落一个样子,这是在咒人死,且被咒的人的灵魂永世不得翻身;而在玄学上,这则是用鬼养人的最玄乎的方法,这说明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 “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我记得薄家墓园里,薄泽辰墓穴所在的位置,如果薄泽辰还在迁龙村,他应该会在墓穴对应的位置。” 陈大脚沉吟了一会儿,问我是不是要去看看,我点了点头。然后我们叫醒了大家,悄悄进入迁龙村。 迁龙村的房子,从外观来看,最新的也是十多年前盖的了,在十多年前,农村的建房很随意,都是找到合适的地点就盖了,可迁龙村却规整得像城市一样,井井有条。 虽然迁龙村没人出来,但我们还是猫着身子穿行。我凭着记忆找到了薄家墓园里薄泽辰墓穴对应的位置,刚一推开门,我的记忆就被打开了。 这里,竟然是我家!门左边的藤椅上,还摆放着我最心爱的布娃娃!墙上,还挂着我们的全家福相片,厨房里的餐桌上,三幅碗筷还整齐的摆在哪里…… 只是,上面都被一层厚重的灰盖住了…… 我的眼眶一酸,情绪激动的想快点进去,可陈大脚却拉住了我。 “等等!”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跟狗骨头一样的东西,他抬起后往空中一丢,骨头落在地上时,竟然成了“入”字。 “可以了,进吧。” 陈大脚的话,让我们提着的呼吸一下子顺畅了。侯华问道,“陈大爷,你这是做什么?” “投骨问路,这骨头是最有灵性的藏獒死后的头骨,加上玄术的问路咒,能准确的告诉你这屋能不能进。” 我们进到屋里,我却舍不得移开步,只是用眼睛认真的看着这一切!当我还沉浸在悲伤中时,小蜘蛛他们叫醒了我。 “许可,我们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并不见我们先生的影子。” “是……是吗?”我擦擦眼睛,把眼泪揉干。 “许可,你小时候最喜欢睡在哪里?或者喜欢在哪里玩耍?”陈大脚虽然年纪大,但却最有理性,他的话让我想到了我小时候的秘密基地。 地下乐园……那是爸爸亲自为我建造的…… 莫非,那里真的有古怪? 我走在前面带路,我挪开餐桌,把地上的砖头拿开,很快一个正方形的口就展现在我眼前,我踏进洞穴中间,一下子就掉了进去。 “许可!” 上面的人发出惊叫时,我在落入床时也撞到了冰冷的东西。 而这东西,是我记忆中没有的。我摸到了墙壁上的开关,但灯泡坏了,不会亮。 “我没事,这里是一张床,你们丢把电筒来给我。” 侯华先把电筒丢了下来,我接起一照,靠!我床上竟然躺着一具冰雕!再凑近仔细一看,不对,这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个人。 我把光聚集照在他的头部,冰雕下那俊朗的脸,不就是薄泽辰么? 我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谢天谢地,他原来在这里! “你们快下来帮我一下!”我喜极而泣,声音都颤抖起来,“薄泽辰就在下面,快下来!” 小千抢先下来了,她说她能用她的能力,把薄泽辰抬出去,但被陈大脚阻止了。他又用骨头算了一卦,结果是不能动。 我们叫不醒他,我们也不能救他,但我们也不能看着他就这样呆着吧? 最后我们决定,进入别人家看看是什么情况,我们看了几家,每一家都是一样的情况。家里落满了灰尘,都在床上睡着,被一层厚重的冰块包裹。 我们的邻居,在我小时候就很老了,但十年过去容貌似乎都没发生过变化。 唯一的解释就是,自从他们被变成活死人后,时间对他们来说就是静止的。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拿薄泽辰怎么办时,我的手机进来了一个陌生号码。 寂静的村庄,因为这个突然来电而变得聒噪起来,我吓得立马把电话静音,害怕吵醒村里的人,和对迁龙村虎视眈眈的怪物。 我立马接起电话,是一个清脆中带着焦虑的女声,“你们在哪?” 我虽然被问懵了,但还算灵敏的问她是谁。 “我是谭晓曦,我现在在村口,你们在哪?” 谭晓曦,这个神神秘秘的谭晓曦真的来了?但有了上次在猪头山吃的亏,我也多了个心眼,让她证明自己。 “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随时接受你的检验,但现在你得先回答你在哪里。” “我在……我在村子里……” “我操!你们进去了?” “对……对的……”不知怎的,一听她爆的这句粗口,我就立马相信了她是个好人。 “快点出来!你身边有别人吗?” “都在……” “白痴啊你!你都怀疑身边有内鬼了'竟然还冒冒失失的进去,我估计那内鬼已经给那边的人偷偷通信了,不想死的就快点出来!” “可是我们发现了薄泽辰……” “你们先出来,我进去搬他!快!” 第四十八章 纸人抬救 谭晓曦说完便挂了电话,我收回手机时,小蜘蛛凑上来说,“现在怎么办?” “我们走吧,快点离开这里。”我说着和陈大脚使了一个眼神,然后带着大家往来路撤。 可小蜘蛛却一把揪住我的袖子,“许可,当初若不是先生让我帮你的鬼胎吃了,你还能活到现在么?先生还躺在你家的床上,却撇下他就想走?你怎么能这么薄情寡义呢!?” “我们先走,有人会来救他的。”我耐心解释,“我们冒昧进村,可能已经惊扰了控制着迁龙村的怪物,再不走我们都会赔命。” “赔就赔!”小蜘蛛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高兴的说,“反正我不像某些人贪生怕死,只要能陪在先生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原本寂静得很的迁龙村,却突然有怪声频频传来。事不宜迟,我只能让侯华和陈大脚先撤到村口等我,我和小千留在这劝告小蜘蛛。 侯华却不依了,“虽然你和薄泽辰结了阴亲,但你是人,我作为一个警察不可能见死不救。而他们是鬼是妖,功力强大得超乎我们的想象,他们要留在这里我没本事和能力管,但你必须跟我走!” 侯华手劲儿极大的扯住我的胳膊,扯着我就往外走。而小蜘蛛却很生气,从口中吐出丝绑住我的手脚,一副要与侯华一较高低的样子。 可怜的我都快被他们撕成几半了,小千也没见过小蜘蛛这般反常的样子,她好言相劝无用,武力解决又逊她几分,最后小千也被小蜘蛛吐出的丝绑住了腿。 陈大脚急得直跺脚,挥着旱烟筒想打什么,却又没打中。 原本是太阳高悬的艳丽天气,却突然黑了下来,我疼得龇牙裂口的,一抬头往外面一看,一股股浓密的黑烟雾,突然从远方席卷而来。 那烟雾,还发出“嗷嗷嗷”的声音,就像咆哮着要把我们吞进肚子里一样。 “糟糕了!惊动了藏在迁龙村某处的鬼物了!”陈大脚哀叹一声,抬起烟筒就要往小蜘蛛的头上的打去。 但却被一个纸片人挡住了。 那纸片人是用红色的剪纸剪裁出来的,不过巴掌大小,却有眉有眼精致极了。只见她撅起小嘴,对着小蜘蛛的嘴巴吹了一下,上一秒还杀气冲天的小蜘蛛突然就闭上眼倒下去了。 然后,一大群的红纸人飞了进来,它们似乎会说话,发出“唧唧唧唧”的声音,然后竟然直接把我们扳倒,抬起我们飘在空中就往外面运。 我们分不清这纸人是敌是友,挣扎着不愿上去,却直接被它们压住手脚强行抬起来了。 在我被强行抬出去的时候,我看到又有一群纸人飞进了地下窑洞里的,我寻思着它们应该是谭晓曦派来救我们的纸人,紧绷不安的神经便放松了些。 黑烟雾似乎知道我们要走,移动的速度加快了,也压得更低了。一个面积稍大的纸人在前面引路,有一只抬着我脑袋的纸人飞得稍高了一些,便触到不断压下来的黑烟雾,瞬间被击成了碎末。 原本挣扎不休的我们,立马被这场景震得吓呆了,大家心有余悸的对视一眼,然后都老实的躺好了。 若刚才继续争执下去,我们肯定不出一分钟就会被这黑烟雾击成粉末,然后被风吹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眼看就要到村口的指路碑哪里了,可黑烟雾却已经低的离地面顶多一米的距离了。纸人只能紧紧的贴在地面飞了,生怕被这黑烟雾伤到。 陈大脚被吓得咋咋呼呼的,挥着旱烟筒说谁敢惹老子,老子就用这宝贝把你打得无处遁形。没料到那黑烟雾就像能听懂人话似的,竟然真的朝他跃进了一大步,他手中的旱烟筒瞬间被黑烟雾裹走了,他急红了眼想去抢,手倒是被两个红纸人压住了,但他的头却抬高了,整个脑袋上的头发伴着一股糊味,迅速被烧光了。 见他如此,我们更不敢动了,当跨过指路碑,看到太阳高照的鼻孔蓝天时,我们才感觉活过来了! 我立马坐起身数了数人,加上最后抵达的薄泽辰,大家都在。 红色纸人在成功营救出我们后,纷纷飞向某处,侯华和陈大脚抬着薄泽辰,我和小千扶住还在昏迷中的小蜘蛛,跟了上去。 红纸人成群的飞在天空里,就像一只只可爱炫彩的蝴蝶,美得很。 那纸人越飞越高,最后落在一颗长得旺盛的杏树上,转瞬间都失了踪影。小千困惑的问,“莫非这树也成精了,这些红纸人就是它派来救我们的?那我们该怎么请它再现身啊,毕竟先生和小蜘蛛的事情,还需要它帮忙呢。” 我们说着又走近了些,我这才注意到树上有一双穿着红色高帮运动鞋的腿在晃悠,又顺着腿往上看过去,是一个穿着红色运动服,绑着丸子头的女孩。 她一脸灿笑的看着我们,青春且清纯,就犹如邻家妹妹般,清新可人,就连我这么一女人,都忍不住都看她几眼。 侯华可能还没从刚才惊心动魄的状况中走出来,一看到她就后退两步,明明害怕得在抖腿却还故意提高音量壮胆,我拦都没拦住。“你是何方妖孽,刚才就是你搞的鬼么?” 树上的女孩噗嗤一笑,“侯华,你眼睛长屁股上了,没认出我啊?” 我又认真打量了她几眼,没料她突然像个猴子似的从树下跳下来,直接蹦到我眼前说,“许姐姐,连你也像那愣头青一样,没认出我来?” 那声音,那样貌……我快速地在脑海中检索了一遍,很快和在猪头山遇到的那个由鬼易容的谭晓曦重合了。 “你就是谭晓曦?” “嗯哼!”她说着调皮的转了一个圈,“上次你们在猪头山上,被和我长得一样的鬼骗到吧?不过那鬼太Low,虽然做了个和我一样的脸,但其他地方都输我这个原版太多。” 她的话幽了我一默,可被黑烟雾把脑袋烧成电灯泡的陈大脚却说,“可假的谭晓曦身材比你好得多。” 谭晓曦一挑眉,“电灯泡大叔,这次是脑袋遭殃,下次干脆重新换个地方剃一下毛发吧?反正那玩意也没多大用处,我资助你插一个导尿管就行了,反正也差不了多少。” 谭晓曦的话把陈大脚的嘴堵住了,也让我们放松的笑了起来,隔阂和尴尬就那么被化解了。 接下来,就是救薄泽辰和小蜘蛛了。 “这蜘蛛精不用救,直接把她丢到旁边去,等会她自会醒来!”谭晓曦随便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到薄泽辰身边,从袖子里又变出很多纸人来。 “这薄泽辰,不能现在救,也不能让我救。”她说着拉起我的手,“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我有些紧张的说,“当然,如果是要我的血的话,只要他能醒过来,我流干全身的血都无所谓!” “血暂时不需要。本来,躺在你家的人应该是你,而且十多年前你就该和迁龙村的其他人一样成为鬼的傀儡的。但你一直在外逃亡,鬼拿你无可奈何,后来才被白家死掉的少爷勾引,打算让一切归位,偏偏薄泽辰又突然跳出来搅黄了一切。所以这些鬼恼怒之际才会让薄泽辰顶替你的位置。” “我的……”我吞了一口口水,压低声音问,“什么位置?” “夜夜被鬼吃,丧失尊严和灵魂的日子。” “不可能!”小千一听,急了,吵着上来理论,“谭晓曦是吧?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叫谭晓曦的人!就算有,谁知道你是不是鬼变的;就算不是鬼变得,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要我们相信你!我看呀,直接把先生身上的冰块凿碎就行了!” 谭晓曦双手环胸,微微一笑,“你凿吧。” 第四十九章 失传百年的擒花术 小千举起右手,作势要凿。眼看着手就要落在冰面上时,她却突然顿住了。“谭晓曦,我才不上你激将法的当,谁知道这一下凿下去,我们家先生会怎么样。” “呵呵。”谭晓曦轻笑一声,声音温柔得很,“时间紧迫,若你们信我就跟我走,不信那我就此别过。不过你们要记住一点,要不是我,你们早就被那黑烟雾蚕食干净了。所以就算我是坏人,也没坏到要取你们的性命。” 对谭晓曦,我有许多疑惑待解,直觉告诉我她的确知道救薄泽辰的办法,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救他,其他事情都可以慢慢了解。 “我信你。”我把希望都压在了她身上,用希冀而坚定的眼神看着她,“我们现在把指挥权交给你,但你在明天天亮以前一定要让薄泽辰毫发无损的醒来,否则,集我们几个人的能力,怎么着也能让你为你的谎言付出代价。” 我知道谭晓曦的红纸人很厉害,我的威胁不过是仗着人多的下马威,若真的打起来,还真不知道谁输谁胜呢。 但谭晓曦却没有揭穿我的心虚,但笑不语的找来一辆面包车,把薄泽辰塞进后备箱后,带着我们在宁市外围饶了一圈。 她举止奇怪,我不由得多了一个心眼,问她现在是在玩什么花招。 “你不知道现在有很多人和鬼都在寻找你和薄泽辰的下落么?看到前面路口那个卖橘子的吧?他卖橘子是假,拦截你们是真,我们冒然进去,很快就会被抓到。” 侯华偷偷给同事发了短信,几分钟后一辆警车来了,果然从卖橘子的手机里找到我和薄泽辰的照片,以及腰间的管制刀具。 闹了这么一出,我们对谭晓曦也信任了几分。“那我们怎么进去?” “等天黑后,自有办法。”谭晓曦轻轻笑着,嘴角两边有两个淡淡的酒窝,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陈大脚之前被谭晓曦奚落过,一股气还憋在心头,他趁机奚落道,“还以为你牛气得很,没想到你的办法还分晚上白天的。” “呵呵。”她又是轻轻一笑,“我只是低调罢了,不想让人们大白天的看到闹鬼嘛!而且你们每个人的身家背景和所作所为,我都能及时得到讯息。” “谭家人我知道,世代养鬼嘛,”陈大脚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你该不会派小鬼,一直在暗中跟踪我吧?”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养鬼太Low,我又是这么善良的阳光少女,所以我改良了一下,改为养纸人了。这纸人,又萌又可爱,威力也不逊色于小鬼,配我简直就是萌萌哒。” 谭晓曦这自吹自擂的,不仅不令人反感,反而会让人觉得事实确实如此。谈笑间,天色已黑下来了,谭晓曦把我们带到薄家墓园的后山,然后双手合在一起比划了一下,一大群红色纸人立马飞出,分到各地各处探路。 过了十多分钟,纸人纷纷飞回来了,一个纸人凑上她的耳朵咿咿呀呀的小声说了什么。 “墓园周边都被各种鬼包围了,他们应该是猜到我们会回来,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还是悄悄溜进去吧。” “怎么溜?” “像白天那样。”谭晓曦说着轻轻一挥手,成群结队的红色纸人又飞着过来了。 墓园是用青砖砌起来的,几个纸人扒了一会儿,扒出一个坑来。其他的纸人抬起我们,直接把我们送进去,穿过一条湿湿的隧道,直达了薄泽辰的墓穴。 “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放下我后,我忍不住惊叹地问她。 谭晓曦对纸人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去外面守着。看着他们离开后,面带赞许之色的说,“全靠我的这些宝贝们啊!” 谭晓曦打开薄泽辰的棺材,让我躺进去。小千和侯华都拦住我,怕又发生昨天的那种事。 “我说过,薄泽辰是替换了你的位置,你要是想救他,就按我的做。”谭晓曦说着眨着眼睛嘴唇往上翘了翘,“当然,前提是你要信我。” “没事,我想她不会害我们的。”我安抚着他们的情绪,慢慢的躺了进去。谭晓曦又把薄泽辰,放进旁边的实木棺里。 “你们,包括薄泽辰都以为这薄家墓园里是空冢,但其实这101座墓穴里,都有一个鬼住着,对应着迁龙村的人。每晚,迁龙村的村民躺进棺材里,就会被设下的玄术穿过地下的暗道,送进薄家墓园每座墓穴的实木棺里。墓穴里住着的鬼,又会根据当晚的口味,选择想吃的内脏,第二天天快亮时,玄术又会让他们搭上地下暗道的车,送回迁龙村,然后他们白天都会进入睡眠状态。” “按照你的说法,这薄家少爷也吃过人的内脏?”陈大脚的话,让包括我在内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薄家少爷按理来说是要吃的,但因为许可在迁龙村被占领前就出了村,所以才逃过一劫,而这薄泽辰,也算是免了此劫。”谭晓曦一边说,一边从墓园中拿出一朵百合花,把花瓣用手碾碎后撒在我身上,“但在玄术的作用下,你们两个会有极具吸引力的磁场,所以你们之间的爱情,除了男女之间的荷尔蒙反应,还沾了玄术的光。” “但是,你们已经把通婚书送到了地府管姻缘的地方,这与玄术是相违背的,所以薄泽辰不能吃你。所以,这就是薄泽辰被冰块封住的原因。他既然不能吃你,违背了这些鬼和人之间的约定,那他就要被鬼吃。” 谭晓曦的话,令我们起了阵阵心悸。小千诧然,向来白皙的小脸蛋都泛起一丝红润了。“照你的意思,他昨晚已经被吃过了?” “应该吧,”谭晓曦说着,笑得暧昧的看了我一眼,“可能还是个女鬼呢!” 我一听她这么说,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正欲追问,却被谭晓曦打断了。“别说话了,我们要赶在凌晨十分,在迁龙村的村民住进来前救醒薄泽辰,全员安全撤离。” 谭晓曦说着,眉心处突然冒出一红点儿,她双手比划了几下,被她碾碎后百合花,快速窜进我的身体里,几分钟后,它们又快速粘合起来,形状是一样的,但颜色却变得通红。 “这百合花会吃血?”侯华眼神一怔,似乎担心我受到伤害。 “没事。”我答了一句。说这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之中少了一个人。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六个人一起行动,今天又突然多了谭晓曦,所以我习惯性的以为全部都在,这一看才发现小蜘蛛不见了。 血色的百合花在空中快速飞旋,我眼睛盯着这花瓣,嘴上却提高音量说,“小蜘蛛呢?” 除了谭晓曦,其他人都四处看了个遍,然后眼睛瞪圆,眼神笔直的看着我,“刚才她明明在门边靠着的啊, 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谭晓曦想没听到我们的话似的,继续做法。百合花加速运转,她手指的比划速度逐渐加快,嘴里也默念得更勤了,而且额头上还渐渐渗出汗来。 我本来打算问她知不知道小蜘蛛的去处的,但被她认真且狼狈的样子吓得,便不敢再说话。 百合花竟然在我们的眼前快速盛开,直径都快有一米了,在我惊诧不已时,这百合花突然扑向我。 我被吓得闭上眼睛,同时感觉嘴巴被什么咬了一下。 再睁眼,这百合花已经飞到了薄泽辰那边。原本清香四溢的百合花,却突然长出许多锋利的牙齿类的东西,对着冰块不停啃食。 我们都被吓到了,就连陈大脚都被吓得合不拢嘴,一时间大家都忘了说话,只能偶尔发出几声既赞叹又恐慌的感叹声。 原本在太阳底下晒了许久都不见融化的冰块,竟然被娇弱的百合花快速啃噬没了,我看到薄泽辰的脑袋已经露了出来,忍不住想要坐起来。 “躺下!”还在默念着什么东西的谭晓曦对我暴和一声,我被吓得又赶紧躺了下去。 在薄泽辰心脏的最后一块冰块被啃噬干净前,谭晓曦双手一收,百合花瞬间枯萎落地,谭晓曦拉住我的手,把我直接甩出棺材,红纸人快速飞来抬住我,让我面朝下。 我正诧异要做什么时,只感觉胸口一痛,低头一看,我胸口不知何时被谭晓曦划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血快速流下去,滴在薄泽辰胸口上。 随着血液流进薄泽辰的胸口,他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又过了一会儿,他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有些猩红,第一眼就对上了我的视线,我刚想和他挥手,纸人却突然撤离,我正面朝天的摔在了他身上。 “啊!”他低沉的闷哼了一记,面色潮红。 我以为我压到他了,立马道歉。他却幽幽的说,“你坐到我哪里了。” “哪里?心脏吗?”我立马撑起身子,想给他常检查胸口,这刚一起身,就感觉大腿处有东西动了动。 我默默低头,一看才发现,我的右腿膝盖竟然直接砸在了他裤裆的位置。 考虑到大家都在,顾及到薄泽辰的面子,我强撑着尴尬和想笑的情绪,假模假样的帮他检查了胸口,确定没事后就起了身。 “是她救了你,”我说着把谭晓曦拉到他面前,“谭晓曦。” 薄泽辰听到这个名字时皱了皱眉,他微微抬头,在看清她的模样时,脸上的表情却瞬间僵住了。 反观谭晓曦,虽然她在笑,但眉眼却是低垂着的,就好像要哭一样。 陈大脚偷偷拉住我,把我拉过去一些后凑上我的耳朵说,“这谭晓曦不简单,竟然会擒花术,我听我师傅提过,据他说这擒花术已经失传至少两百年了。” 我皱眉,脑袋有些迟钝,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笨啊!我的意思是,这谭晓曦的来历不止是谭家后人那么简单,而且你看他们两个的表情,似乎是认识的关系。” 没想到陈大脚这初恋都还在的老头,对感情的心思倒是细密得很。我经他这么一提醒,也觉得蹊跷得很,悄步走到谭晓曦跟前弯腰抬头一看,一滴晶莹的眼泪,就那样流了下来。 薄泽辰木讷的放空一切的表情,在她的眼泪滚出眼眶的瞬间,竟然也绽出一丝苦楚动容来。 我的心,没来由的、突然的疼了好几下…… 第五十章 阳冢咒 苦楚的情绪泛上我的心头,可我却没勇气追问他们的关系,只能懦弱的低着头,把眼泪往回吞的时候又往后退了几步。 一双冰冷而熟悉的手突然拉住了我的,他一用劲,就把我搂入怀中。猜忌和妒忌让我本能的想推开他,但他冰凉却有力的臂膀使劲儿的攥住我的,我就像被钓上钩的鱼,完全没能力动弹。 下一秒,几根线快速绑住谭晓曦,直接把她钉在了身后的棺材板上。我仔细一看,原来是薄泽辰的银针,没想到这针竟然还能变得那么长。 在我们都没反应过来时,门外的纸人们却觉察到了,迅速飞进来把我们团团围住。 这是什么气氛?刚才还是生死绝恋的凄美画面,怎么能瞬间就变得这般剑拔弩张了? 大家都慌乱了,除了我,大家都呈备战状态。 “怎么了?”我用只有薄泽辰能听到的声音问他,“她就是谭晓曦,是她救的你。” 薄泽辰低头在我的额头印上一吻,转瞬又是眉头轻佻愤怒的质问谭晓曦,“你是谁派来的?” “薄泽辰,对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种态度?”谭晓曦微微垂着眉,嘟着嘴,似乎很委屈。 “你就是救我么?你这一救,会让许可陷入什么境地!”薄泽辰说着,又甩出几根银针,但却被纸人挡住了。 “她会怎么样?”谭晓曦被薄泽辰问得一脸茫然。 “你再装!”薄泽辰说着用掌风直接把她抬了起来,顷刻间便把她塞进了棺材里。眼看棺材就要合上了,我急得挣脱他的束缚,挡在他面前。 他手掌里的风的威力犹如大海啸般汹涌,虽然他反应过来后很快收了手,但我却感觉我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在肚子里翻了一圈了。 “噗!”在他抱住我的瞬间,我一口血喷了出来。 “许可!”侯华见状,想来扶我,但薄泽辰却快如闪电的抱住我直接飞进了他的卧室。 他的声音都是发抖的,向来清澈干爽的眼睛,竟然很快流出了眼泪。“老……老婆……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没事吧?” 他心疼的目光,自责愧疚的眼神让我感觉到他对我的爱意,也打消了我对他和谭晓曦有一腿的怀疑。 “我没事!刚才心里挺难受的,不过这会儿、舒服多了。”我撑起一丝微笑,小声的呢喃道。 薄泽辰用掌风轻轻的在我身上游走着,疼痛缓解了些,他撑着微笑说,“你是不是疼糊涂了?怎么净说胡说。” “没有!是你不懂!不过谭晓曦的确是救了你,她没有恶意,你不该伤她的。”我双手撑着床坐了起来,“我们现在得离开墓园,有什么误会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解释也不迟。” “老婆……”他喊了我一句,声音马上就哽咽住了。 我从未看过他这般脆弱绝望的样子,心里咯噔了几下,莫非我们在无意间好心办了坏事? 我安慰他,“这世界所有的事,都不比你苏醒来得重要。” “可对我来说,这世界的所有事情,也没有比你的安全来得重要!” 我被他的话弄糊涂了,“你刚才是无意间推了我一把,但我并没大碍的。” “你不懂……”薄泽辰说着,紧紧把我搂入怀中,似乎打算这样紧紧的抱着我一辈子。可外面的打斗和吵闹声却越来越嘈杂,我们最终还是分开了。 到了外面一瞧,那些纸人们竟然把小千他们打得跪地求饶,他们的身上还有了许多细碎的小伤口。但伤口却红而肿,看起来恐怖得很。 “住手!你们住手!”我冲到棺材面前,请求谭晓曦收手,可她却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看着我就是不说话。 在我急得满头大汗时,薄泽辰甩出的银针却把纸人全部串在了一起,然后丢进他燃烧起来的炉子里,顷刻烧为灰烬。 谭晓曦这下更生气了,又变出了无数纸人…… 眼见他们打得不分上下,谁的话也不听,我只能大吼一声吸引过他们的注意力。 在我嗓子都吼得快要冒烟时,他们总算都看向我了。 谭晓曦的棺材盖早被纸人打开了,她快速跳出棺材盖,冲上来一把捂住我的嘴巴,“你要死啦?你刚才这么叫,就不怕招来鬼?” “谭晓曦,你难道不知道强行把我从迁龙村搬运后救醒我的代价吗?”薄泽辰似乎和她有血海深仇似的,眼睛都被急得泛红,似乎随时准备再打一架。 “代价?”谭晓曦想了想,“莫非你担心许可会觉得我太厉害,不惜变了性向爱上我?” 谭晓曦的话,让大家忍不住笑了起来,可薄泽辰的脸却更加僵硬了。 下一秒,他嘴里说出的话,令人惊得只剩咋舌了。 “你们以为我是无能才被鬼装进冰块里,强押回迁龙村的吗?” 在我们不知道该如何诚实表述而他又能承受时,谭晓曦直截了当的帮我们回答了。“难道不是?” 他面色一厉,“蠢,真是愚蠢至极!” 谭晓曦不怕死的继续说,“只准你薄泽辰只手遮天,就不准我谭晓曦实话实说了?我为了救你可没少耗费元气体力,虽然你自视甚高我也不没奢望你能感谢我,但你总不能恼羞成怒就想把比你厉害的我杀了吧?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界高手如云,你杀不完的。” “真是蠢得无药可救!”薄泽辰叱喝一声,平放在地上的棺材都因他这句暴和而跳了几跳。 “先生,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小千蹙眉,眼底喜悦的微笑渐渐被恐慌所取代了。 “谭晓曦是吧?”薄泽辰直接面向她,“你既然知道那些鬼想拿我来抵许可的命,那你就更应该知道,冒然带走我的后果将会万劫不复。” 薄泽辰此言一出,除了我,大家都乱做了一团。尤其是谭晓曦,慌张的追问,“什么后果啊!按照玄术的演算,一旦我破了这阳冢咒,你和许可都将脱离这诅咒,以后将会活得自由自在了啊!” 谭晓曦似乎真慌了,她一把逮过陈大脚,“大光头,你也算是玄术行家,我说的对不对?” 陈大脚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才说,“按照正统玄学来说,确实如此,但你提到了阳冢咒,若这薄家墓园和迁龙村真是被下了阳冢咒,那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谭晓曦自信的青春脸,瞬间染上了一层凝霜。“此话怎讲?玄术还分正统飞正统?” 薄泽辰一把擒住她的下巴,让她说不上话来,“你这半吊子,若你真害了许可,我定让你偿命!” 在他们两个对峙不下时,门外的纸人飞速回报,似乎外面有东西要进来。 谭晓曦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指指门外,薄泽辰一把把他丢在地上,她疼得捂着屁股只叫唤。 看他这么不怜香惜玉的,我却小人的有些高兴,这说明他们两个的确没啥关系。 “许可,看你老公这么暴力对待我你就那么高兴?”谭晓曦不悦的喊着,“快扶我起来,我的小宝贝们说有一个鬼团像我们走来了!再不走,咱们都得死!” 我一听,立马扶起她,没想到在冲出这墓穴的大门时,我突然被一股蛮力冲撞上了,硬生生的被这力拽着往后摔了出去。 不过,薄泽辰却像事先能预知似的,一把接住了我。 下一秒,陈大脚颤巍巍的走过来,面露惧色,“莫非,你被救出去了,许可就得留下?” 我被陈大脚的话惊到,也抬头看向他。他俊目微瞪,面露不悦的点了点头。“我早就知道他们的目的,才故意上他们的当,让许可置身事外。按照计划,我今晚将会在鬼蚕食器官时,擒住他们的龙头,一举剿灭了他们,彻底破了这阳冢咒,没想到一个谭晓曦,把一切都破坏了!” 陈大脚惋惜不已的拍了好几下退。“你该事先和我们沟通的啊!我第一次见阳冢咒,没反应过来,所以……” “你们身边有内奸,所以为了不让事情败露,我才什么都没说。” “真有内奸?”我慌忙掏出手机,“当晚你的手机在我手上,但我却收到了你发的信息,是你发的么?” 薄泽辰盯向某处,忿忿地说,“不是我。” 第五十一章 替身咒 我们顺着他的眼神往外看去,他的视线落在某个黑点上。 小千也看不清楚,挥起袖子一扯,黑点便被她扯回来了,我们凑上一看,竟然是一只黑蜘蛛。 内奸,竟然是小蜘蛛?蚕食了我鬼胎的小蜘蛛? 大家的反应无一例外都是极具气愤的,尤其是小千,抬手就想把她拍死,但被薄泽辰制止了。 “我那晚躺进棺材后,正想偷溜进你的棺材,但却刚溜出来就被镇魂咒封住天灵穴了。但我很熟悉袭击我的人身上的味道,我虽然被控制住了心智,但却一直在和那股玄术之力抗争。后来我的思维恢复了一点点,凭着敏锐力,我猜到是小蜘蛛了。”薄泽辰说着,捻起小蜘蛛,“看在她跟了我这么久的份上,我暂且饶她不死,等我们对付完这帮鬼,再审问她也不迟。” 仔细一看,小蜘蛛是被某样东西封住了元神,让她没有了法力,也无法动弹。 我看向谭晓曦,她尴尬的脸变得好看了些,“看来我也不是那么没用,总算做对了一件事。其实我的纸人早就发现她和某些来路不明的人暗中有通信,所以在迁龙村时,我喂她吃了回魂散,没有个三五天,这药性是不会退的,她只能保持元神安静呆着。” 薄泽辰似乎冷静了些,语气淡淡的说,“其实我早就发现她背叛了我,留着她不过是想更清楚的掌握那些人的动向,等我闯出这里后再收拾她。” 薄泽辰哼了一声,“但你这个一直阴魂不散跟着我们的谭晓曦,却毁了我原本完美的计划。今晚能铲除了这群人鬼勾结的阳冢咒最好,若不能,你的下场只会比这蜘蛛更惨。” 我太了解薄泽辰,大怒隐于无形,他越是口吻清淡,则后果越严重。 “如果我们被打败,后果会怎么样?”我心里有些慌张,但故意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陈大脚咧着嘴摇头,“阳冢咒会发动威力,世上所有的鬼都会追杀你。” 这话,吓傻众人。 而薄泽辰沉默不语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谭晓曦,瞬间崩溃。竟然拿出所有的纸人,一把火烧了个精光。“都是你们让我失误了!白养你们了,一日不忠终生不用,都去死吧。” 那些被烧的纸人,就像有生命似的,发出声声求饶的呜咽。原本还有些愤恨她的人们,眼神都不是那么仇视了,甚至觉得她也是好心搭救,虽然无意中犯下了错事,但也不是不能原谅。 “做戏!”薄泽辰却不买她的帐,转身就开始布局。小千趁着功夫,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这谭晓曦怪得很,明明先生不认识她,她怎么看着先生就流起眼泪来。看她年纪挺小的,该不会先生没失忆前认识她吧?” 谭晓曦流泪的行为的确有些奇怪,我潜意识的想要回避,便转移话题。“也许她做法时太过集中,放松后眼睛不舒服吧。” 薄泽辰运用风力,把墓穴里所有的东西都移动了,然后在上面扎上银针。 谭晓曦小声说,“其实我有办法。” 她见薄泽辰没理她,只好自顾自的说,“替身咒。” 陈大脚点了点头,看他的样子似乎略知一二,我正想问个究竟,薄泽辰却大声说,“谭晓曦,不想永远做哥哑巴就闭上你的嘴。” “许可,你老公怎么这么凶啊!”她瘪瘪嘴,都快哭了。 看着她清灵而又委屈的眼睛,我有些心软了。她曾三番五次的给我讯息,叫我别信任何人。这些信息虽然有离间我和薄泽辰的嫌疑,虽然她说的没有任何道理,但至少她也是给过我帮助的。这次她无心犯下大祸,但还是给我们出谋划策,我觉得应该给她这个机会。 “薄泽辰,就听听她怎么说嘛。” 薄泽辰转头对她瞪眼凶道,“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少颗牙齿。” 这赤果果的恐吓,吓得她快速伸手捂住嘴巴,楚楚可怜的看着我。 陈大脚略为思索,“薄家少爷,我看外面已经被鬼和人围得水泄不通了,这替身咒用用也无妨。” 没想到陈大脚不过是出了点建议,薄泽辰却快速移动,一把擒住他的衣领,“论容貌来看,你也算是我长辈,我一直敬你几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怕你。” 陈大脚却不生气,说,“你自然不怕我,我顶多算是‘能’字添四个点儿,一副熊样,我跟你们混在一起,顶多算是打酱油的。但许可不同,觊觎她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功力如何我们完全摸不着底儿,硬碰硬显然不理智,毕竟我们这一方寡不敌众,处在弱势,智取才会提高胜算。” 我在心里寻思着,这替身咒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大家的反应都不同寻常。 我尝试着说了一句,“你们别吵了,毕竟大家的目的都是救我。如果这替身咒真有用,那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能不能行得通,大家好好商量就好,没必要吵架。” 小千恰好去外面巡视了一番,刚好回来。她悄悄跟薄泽辰说,“鬼挺多的,他们停在三百米以外位置,把先生你的墓穴,围得水泄不通。” 薄泽辰微微眯眼,看着窗棂上的风铃,好一会儿才说,“反正我就算灰飞烟灭,也要护许可周全。我只怕这……” 他叹了声气儿,语气沉重的问我,“老婆,你真准备好了么?” “恩。”实际上情况危急,哪里容得我准备不准备的。 “那就试试吧。”他的表情,莫名的有些悲凉,我伸手轻轻的揽住他的腰。 他拍拍我的手,动作轻柔而温暖,修剪得整齐的指甲,划过皮肤上,也让我感觉到一种悲壮。 只见谭晓曦从双肩包里拿出一捆稻草,她手法快速而娴熟的编制出一个稻草人,用红色的笔画好五官后递给薄泽辰。 “跟我来!”薄泽辰说着掀起窗户上的布帘,布帘在空中漂浮着,弄成一个遮蔽帘子,让我住在里面。 他表情严肃的看着我,那样子,就好像在上生死战场前的诀别似的。 我悄悄的羞红了脸,莫非,他打算在这里,对我做羞羞的事情? 可他却不动,表情又那么犹豫,好吧,反正都是生死一战了,我主动一点让他高兴一下,说不定他受这么一刺激还能多打几个鬼。 我这般想着,便起身凑到他面前去,撅起嘴亲了他一下,可他的脸却更冰山了。 莫非,这级别不够? 这般想着,我干脆狠了狠心,直接转身把屁股对向他。 可他竟然让我用这么难为情的姿势,尴尬的站了那么久。 我顿感狼狈,犹豫着是不是要收回时,他却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带着粗喘说,“为了不让你对别人做这种挑逗十足的事情,也为了让你一直对我做这般挑逗十足的事情,我们都不能出意外,一起活下去!” 在我还没领会他的意思时,他突然用手一挥,我手腕处突然裂出一个口子来,血瞬间流出,变成一道细流,直接流窜到稻草人身上。 我心里一紧,该不会他得不到我,便想…… 薄泽辰猜到了我的心思,解释道,“替身咒就是用你的血染红这稻草人,让稻草人染上你的血香,幻化成你的样子迷惑其他人,一个不行就要两个,甚至更多,若这次的鬼眼力不错,揭穿后我们只能继续用你的血再染上你的血替上。若引诱失败,你将会被反噬。” 原来如此! 我这么单纯的女子,怎么会变得越来越污呢? 不过相比起羞愧,我现在最在意的是反噬会怎样。 “我不会让这种结果发生。” 薄泽辰虽然说得很自信,但他的答非所问却让我觉得他压力不小。我没有继续追问,握起拳头给他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薄泽辰让我待在帘子里不要出来,他离开后我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偷偷掀开一角。 薄泽辰把染得通身是血的稻草人递给谭晓曦,谭晓曦接过后开始念咒语,稻草人越变越大,很快成了人的形状。 薄泽辰又变出和我一模一样的衣服给她穿上,陈大脚又拿出一支笔在她脖子上点了一下,一个活灵活现的女人瞬间动了起来。 在她转身的一瞬,我瞥了一眼,简直和我一模一样,能以假乱真! “出!迷惑终生,完成使命!”薄泽辰念了一堆咒语,最后这一句我才听清在说什么。 只见那稻草人化身成的女子,快步走出墓穴,而谭晓曦却一个莲花打坐的姿势,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似乎她在远程操控着稻草人。 我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反正过了大概十多分钟,谭晓曦的嘴角渐渐渗出一丝血来。没几分钟,她一口血喷的老远,看样受伤不轻。 陈大脚渐渐摇头,对着侯华说,“这替身咒,若能迷惑到他人,那倒是事半功倍,若迷惑不了,只怕是一败俱伤啊!” 侯华不语,只是拿过稻草,似乎在想什么。 然后,他拿起稻草编织起来,很快的一只老鼠形状的稻草人就成型了。 我以为他是无聊才弄这东西,没想到他也突然割腕,把稻草人编织的老鼠染红,又在老鼠耳朵上挂了两根红丝线。 他轻轻拍了老鼠的屁股一下,那老鼠快速的窜了出去。 他这招,让大家都看红了眼了,就连薄泽辰,都停下手中的工作望向他。“原来,你也会这替身咒?” 侯华不动声色的说,“我看舅父曾做过类似的东西,暗中跟着学了几招罢了。这老鼠不具攻击性,但有打探消息的能力,让它去了解下情报,也方便你们实施。” 在说话的功夫,谭晓曦已经又编织了一个稻草人,薄泽辰又拿过来让我用血染红。 看着血流时,他于心不忍的说,“保证这是最后一个。” 我不想给他压力,故作轻松的说,“没事的啦,我能忍受,何况我皮厚肉糙的,抗疼。” 过了半小时后,我却再也说不出这么轻松的话了。因为五个替身放出去,都被外面的人和鬼识破,他们候在门外,打算等到凌晨冲进来屠戮我们。 我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快11点了,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再不行,那不仅我会失血过多而死,其他人、鬼、妖,也都得死…… 看着他们为我努力了这么多,我却又帮不上任何忙,只能不停的祈祷让我的血更充盈些。 这时,一只老鼠窜进来,侯华拉住他看了一会儿,脸上有了一丝喜色。 第五十二章 混合的作料 眼见用我的血幻化的稻草人又要放出去了,侯华一把拦住。“各位,我的老鼠带回了有用的讯息,想要这替身咒有效,就得再添一份作料。” 眼看快12点,我因失血过多而全身乏力,有种随时都能昏厥过去的感觉。为了不给他们压力,我一直逼自己笑,可那笑已经僵在脸上了,不比哭好多少。 薄泽辰的脸色难看的无法形容了,谭晓曦和陈大脚作为这替身咒的拥护者因紧张到不行,时间刻不容缓了,一见侯华拦住替身稻草人,谭晓曦立马跳出来说,“侯华,现在不是你办案的时候,收起你那一套!而且现在不是在炒菜,不差作料!” 侯华眨了下眼睛,“但对外面的鬼来说,谭晓曦不过就是他们的一道菜罢了。而且他们知道,这菜味道独特,对身体奇好。” 从大家焕然大悟的神色来看,他们似乎都觉得侯华的话有些道理。薄泽辰皱得能夹死一队蚊子大军的眉头也放松了些,“味道有何独特的?” “你爱护许可至深的事情,不仅我们几个知道,就连外面的鬼都在津津乐道了。让许可一个人冒险外出,引诱所有的鬼,这不是你的所为。” “所以,要他们两个的替身?” “薄家少爷和许可的替身各一个?” 谭晓曦和陈大脚几乎是同时蹦出这话来,他们两个一个击掌,那表情兴奋得都快哭出来了。 “我们两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怎么就忘了爱情就是同甘共苦,男人保护女人呢!”陈大脚竟然语带哽咽。 谭晓曦立马收回手,“我可不是愣头青啊!我年纪轻得很,未来可要谈很多恋爱,有很多男人呢!” 谭晓曦说着时,不知是不是我失血过多眼花了,看到她竟然有些忧伤的偷看了薄泽辰几眼。 薄泽辰似乎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立马让谭晓曦编制像自己的稻草人。 谭晓曦可能是第一次编薄泽辰的有些手生,又被薄泽辰紧盯着太过紧张,弄了半天还没好。薄泽辰看不下去了,接过手没几下就弄好了。然后他划开自己的胳膊,让血快速灌满稻草人。 侯华这时说,“单是这样还不行,你们关系亲密,身上应该沾染上对方的味道,这也就是我说的作料了。” 薄泽辰面露不悦,“用我的血染在许可的替身上就行了吧,她已经流了许多血,现在虚弱得很。” “为了一次过关,最好还是都染上。” 薄泽辰一听,低吼一声,一拳打在地上。他刚止住血的口子,又溅出一大滩血来。 “我太无能,竟然让你流那么多血!”他的声音很小,但却充斥着满满的自责。“薄泽辰,那么多血都用了,也不差这么一点!”谭晓曦说着立马动手,把幻化成我样貌的女人,又变回原形,丢给薄泽辰染上他的血;又把薄泽辰的拿过来,拉过我的手又开始放血。 可惜我失血太多,谭晓曦挤了半天都没挤出几滴血来,倒是伤口被弄得奇疼无比。 薄泽辰已经弄好自己的了,他见状一把把谭晓曦拽开。他用掌风把我的血液推到手腕处,血瞬间流出。 他把稻草人递给谭晓曦,“你最好保佑这次一定能成功,否则我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谭晓曦接过稻草人,快速施法,融合了我们血液的两个稻草人迅速幻化成我们的样子。 “还差点什么?”小千提了意见,“他们只是拉着手反倒像兄妹,不如让男的抱着女的吧?” 薄泽辰没说话,但稍一施咒,他们便默契的按照指示做事了。 而我,浑身发烫,却又觉得冷得很。我的眼睛越睁越小,渐渐的合上了。 现在,我只想睡一觉…… 似乎有人围到了我身边,他们有些吵,但被薄泽辰赶了出去。 我越来越冷,在有人抱住我后,我情不自禁的往他怀里钻。我还有一丝意识残存,我寻思着我怎么冷到这种程度了,冷到甚至觉得冷冰冰的薄泽辰,身体像火花一样温暖呢? 他叹了一声气儿,然后紧紧抱住我,那样子好似要对我做点什么。 我试图撑开眼皮儿,但最终以失败告终。只能气若游丝的让他放开我。 可是,他却突然拉下我的衣裤,他动着动着突然哭了出来。 “在你不舒服的时候,我还要对你做这种禽兽的事情,我真的恨不得杀死自己。可你太虚弱了,我怕你撑不住,所以……” “我知道……我……我不怪你……”我自然知道他的为人,虽然他爱我入骨,恨不得时时占有我,但他却是一个很尊重我的男人,从未强迫过我什么。 只是,为我疗伤的办法只有这么一个,所以他才违背自己的内心,强迫自己这样对我吧。何况,男人与女人不同,男人想做那种事,还得要小弟配合。让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让弟弟正常工作,也实属不易啊! 随着他速度的加快,身上的寒冷似乎好了一大半,原本觉得快要干涸的身体,也流过一层暖流。 我紧闭着的眼睛,渐渐有力气撑开了,我看了自己的手臂一眼,伤口已经结痂了,我皮肤上已经有了一抹粉红色了。 我无意间一抬头,发现前面竟然有一大块穿衣镜。 我粉嫩而羞红的脸,真实的被镜子反射过来。我正打量着自己,薄泽辰突然也抬起头来。 在目光相接的那一刻,我羞得立马低头,恨不得装死。 他还未完,知道我恢复得差不多后,他也不再忍耐了,像只野兽一般,发出低吼的喘息。 我撑着胳膊抬头,偶尔会通过镜子看到这娇羞的画面,不料这偶尔的一瞥,我竟然发现镜子里多了一张人脸。 “等等!”我发现的瞬间立马回头,和薄泽辰拉开了一些距离,可后面除了一块窗帘,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薄泽辰被中场打断,表情有些不爽了。 “那个……我刚才透过镜子看到了一张人脸,似乎有人在窥伺我们。” 薄泽辰听我这么一说,立马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他们都被我赶到门口去了,没人的,可能是你看花了眼吧。” “也许吧。”虽然薄泽辰这么说,但我心里却还在毛毛的,忍不住又往镜子上看了几眼。刚才那张人脸,就在镜子的左下角,似乎是掀开了帘子的一角在窥伺。 “继续否?” 我瞟了一眼他的隆起,忍住羞涩故意一本正经的说,“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了。” “一切以老婆的感受为准。”他细心的拿出纸帮我擦干净,又帮我拉好衣服,“但我随时都能战斗,尤其是在子弹快打出又被紧急召回的情况下,我更是战斗力旺盛。” 啧啧!真好奇他怎么能把这么指代性强的话,说得那么一本正经呢!我反倒被他弄得心虚得很,只能含糊其辞的说等打完这一仗后再找他。 “行!”他说着,一把撤掉帘子,拉着我打开门,把其他人都放了进来。 其他人一看我恢复如常,都不诧异,反倒是谭晓曦,嘴巴惊得都合不上了。 “很奇怪么?”薄泽辰搂紧我的腰,带着挑衅说,“你不是一直在监视我们,还用纸条之类的方式离间她,难道不知道我有让她快速恢复的功能。” “我……”谭晓曦被薄泽辰的话堵住了,咬着牙说,“我当然知道好么?不过第一次见,总会觉得神奇吧!” “既然你现在知道了,那以后就请你管好你的手和嘴。” 谭晓曦还想反驳,但薄泽辰却不给她机会,直接问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一大半的鬼已经被稻草人引走了,现在离凌晨12点还有10分钟,我的法力能让他们在受到攻击的情况下撑住15分钟左右,所以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突围出去。”谭晓曦锐利的眼神扫视了我们一圈,“否则凌晨12点一到,迁龙村的龙脉打开,我们就真的成了那些厉鬼的瓮中之鳖了。” 第五十三章 误坠枯井 陈大脚看着空空的手,心疼而幽怨的说,“我的宝贝被那黑烟雾烧没了,现在没了武器,怎么打得了那些鬼!” 谭晓曦不爱听了,“你就这点出息啊!一个旱烟筒都叫你念念不忘,怪不得都快成历史的年纪了,却连女人的小手都没牵过,就你这样的哪有女人眼瞎稀罕你。” 陈大脚总是被奚落,一直是笑脸相迎,这次却不高兴了。“你这丫头片子,能别拿我的宝贝和女人比么?我这宝贝可是祖传之物,而女人一棍子打出去能打倒几打,就你这牙尖嘴利的劲儿,我看也没有男人眼瞎会稀罕你!” 谭晓曦一听,不乐意了,两个人越吵越激烈,看那样子都得打起来了。 我和侯华一人拉一个,好一番相劝后,他们才闭上了嘴。薄泽辰有些不耐烦的说,“谭晓曦,你打前阵,出去吧。” “我?”她有些蒙圈,“那些鬼挺可怕的,你却让我一弱女子打头阵?” “你不走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薄泽辰说着动了动手,谭晓曦见此立马灰溜溜的走了。 她一走,陈大脚就说,“虽然她有几刷子,但她毕竟是个女的,让她第一个出去好吗?” 薄泽辰若有所思,没有接话。侯华却说,“薄先生应该是怀疑谭晓曦吧?” 侯华的这句话,让我浑身打了个冷战,我下意识的看向薄泽辰的眼睛。 我现在突然觉得,刚才趴在帘子下偷看我和薄泽辰的人,和谭晓曦有些像。 薄泽辰不知何时又习惯性的点燃了一只烟,他的双眼被烟雾笼罩,可那份警惕和战斗的决心却没减少半分。 几秒种后,他微微的眨了眨眼,把烟插在门口的缝隙里,把他的外套脱下穿在我身上。 “小千,你负责保护许可,我们先冲出去,得到信号后你们再出来。”薄泽辰喜怒不形于色的说着,又转身轻轻拍了我的肩膀几下。 然后,他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出去,陈大脚和侯华紧随其后也走了。 只剩我和小千了,她一直张望着外面,似乎很担心薄泽辰。在气氛冷到不行的时候,小千才淡淡的说,“你有话要问我就直说,别用眼神偷瞄我,我不会吃了你的,至少在先生下令前。” “我是想问,你们刚才都站在这里么?没有人进去过吧?” 小千眉梢一挑,眼珠在眼眶里转悠,似乎有什么为难的话,不能轻易说出口。闷了半天才蹦出一句,“当然……当然都在啊!虽然我们是有些好奇,但没人敢偷看的。” “哦!”这个问题本就不好继续追问,我只能转移话题,“那你觉得谭晓曦和我们是一边的吗?” “我感觉,她不是我们这派的,也不是外面那群鬼那派的。但我现在最在意的是小蜘蛛,想我和她也有几年交情,没料到她竟然背叛了先生,也负了我们的姐妹情谊。” 一说起小蜘蛛,我更是只剩叹息了。 这世界,人心难测,越是和你亲密无间的人,就越有可能伤你至深。 我想着我身边的人,我们出入过很多生死场合,目前还算齐心,但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 小千不苟言笑,严肃的待命。我不懂信号具体指什么,刚想问她时,薄泽辰临走前插在门上的熄灭了的烟,突然又燃了起来。 “快走!”下一秒,小千揽住我的腰就往外冲,我还没回过神,脑袋撞到了墙,疼得哭的地方和时间都没有。 因为整个坟墓里,又笼罩上一层黑烟雾。 和迁龙村一样的黑烟雾。 黑烟雾让本就光线暗淡昏沉的墓穴更黑了,远远的只听见打斗声,分不清敌友。 正当我无法辨认方向时,黑暗中有一朵红点,如萤火虫般在前面一闪一闪的。 小千不假思索,顺着红点的方向快速移动。她飞得奇快,我早已辨不清方位了,直到红点消失,在落入某个地方时,小千才停住。 脚一落地,只感觉有东西飞进了嘴巴里。站稳后我掏出手机一看,脚下竟然全是香灰,堆积成厚厚一层。 再用电筒往上一照,我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枯井的底部。而手机电筒的光根本照不到井口,只能隐隐看见外面的星辰。 “不对啊!”小千一抬眼,脸刷的就白了,不可置信的说,“这是什么地方?” 我的心脏也漏了半拍,强作镇定说,“你别逗我了,不是你带我来的吗?” “问题就是,的确是我带你来这的,但这却不是我们要来的地方。” “怎么说?” “那红光你看到了吧?先生料到对方还会用黑烟雾袭击我们,所以施法在那香烟上,那香烟的红光在给我们指路,但是按照计划,它应该把我们带到我家,而不是这枯井里。” “你家?” “我是长在参天大树里的蜈蚣,使命便是看护大叔的。虽修成了精,但却被咒所困,出不来,后来遇到先生,我才为他所救。我跟着他,除了答谢他的救困之恩,也是因为他为鬼仗义,我才一直跟着他。” 小千叹了声气儿,“但现在我却没能完成先生的使命。估计是先生和鬼打斗时分了心,又或者是这计划被鬼识破才把我们引诱到这里,不过不管原因是什么,我都得尽快带你到指定的地点,先生他们会在哪里与我们回合。” 小千说着,又搂住我的腰,盘旋着往上飞去,但在距井口很近的地方,一股力量突然把我们往下拽,我们直接摔到了地上,又吃了一嘴的香灰。 “噗!”小千不信邪,又抱着我试了一次,结果摔得更惨。我看她挺受挫折的,便宽慰她说是我最近长胖了,所以才拖累了她。 她却不领情,一个人又飞了上去,但还是在同样的地方掉了下来。 她却顾不上疼,这次干脆变成蜈蚣直接顺着井跑上去,但结果还是一样的。 我们认清了一个现实,不是小千的功力不够,而是这井有蹊跷。这井应该是被人封印了,我们硬闯是不可能出得去了。 我们急得焦头烂额,担心是中了敌人的计,我看着脚下的香灰,疑问渐生。“小千,这井没有井盖,是露天敞口的,怎么这井里一点儿都不潮湿,反而是有这么多香灰呢?枯井里放香灰,这是不是故意的啊?” 小千听我这么一说,立马围着井里饶了一圈,我感觉自己提了个不错的意见,心里兴奋得很,忍不住跟着她一起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井。 小千不太高兴的说,“许大小姐,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等我仔细瞧瞧再说吧,你这细皮嫩肉的万一受伤了我怎么像先生交代。” 我被她这么一说,也不敢再动了。她又向前走了一步,眯着眼打量,大约五分钟后吧,猛地发出一声惊叹,然后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 “枯井底处撒香灰,压制万年猛鬼魂。” 这话一听就巨恐怖,“小千,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就不能说白话吗?” “这就是白话!”小说指着用青砖砌成的井,她用手一挥,刚才那两句话便赫然显现在了上面。“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这井下有猛鬼,所以才用香灰压制。” 我一听,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吐沫,“那我们得快点离开这,不然惊动了下面的鬼,我想我们更是插翅难飞了。” “我知道,但井口被封住,估计就是为了压制下面的猛鬼。这井说白了,只有东西进,却没有东西能活着出去。” 小千的话,说得让人特绝望。但我还是寻思着那话的意思。既然底下压有猛鬼,那我们从井的中部位置闯出去不就行了? 我把这想法说给小千听,她却觉得不可行,连连摇头。我抬起手,把手抬到最高的位置,随意的敲了井边几下,发现这响声有些不寻常。 小千也注意到了,“莫非是空心的?” 她说着,抬手一拉,这青砖竟然真拿下来了。我们俩对视一眼,喜形于色,一起把专拿下来。 把能活动的专撤下去后,一个深不见底的能容得下一个人的石洞,赫然出现在眼前。 我有些担心,总感觉这阴森森的黑洞了会有事情要发生。小千跃上去试了试,说只能弓着腰爬行,走是不走? 不走,井下有厉鬼;走,或许还有一丝生机。毕竟这洞穴,可能是建造者特意留的逃生方法,毕竟这井深不见底,建好后很难直接出去。 “走吧!”我一咬牙,既然人生已经无法安逸了,那总得有点冒险精神。 小千把我拉上去,她在前我在后,我们用狗爬的姿势,缓慢前行。没走几步,她突然停住说,声音有些紧张的说,“许可啊,我发现这洞,有些奇怪。” 她的样子不像装的,我也被她突然这么一句弄得紧张兮兮的。生怕在这身都转不了的洞里,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来,把我们给吃了。 “怎……怎么了?” “我们……”我听到她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我们好像是在棺材里……” 又是棺材,能不能来点新意啊?我都特么的想吐槽了。 我一听是棺材,也没那么怕了,又打开电筒往上面一照,竟然是望不到头的白色。 “不可能!”我说,“我对这棺材虽然不了解,但这世上可没白色的棺材。” “怎么没有!”小千声音都颤了,“这刷白漆的意思就是白福白寿,也就是没富没寿,所以这猛鬼,应该是指年纪轻轻就死掉的人。” 这话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那……那咱们还是往回撤吧?”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我耳朵一动,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小千也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了。 过来许久,小千说,“他好像是再喊让我出去。” 我又听了一会儿,“不对啊!他好像是在说,进来陪我玩。” 那声音,好像就近在耳边…… 黑不见底,连所处的位置都不知道,可能是平时也有些缺钙的原因,我的腿肚子突然抽起筋来,别说逃了,连动都不敢动了。 “叩叩叩”,似乎,又东西在敲我屁股后面的地方…… 第五十四章 嗜血蜘蛛 经历了这么多玄乎事,我以为我能Hold住的。我真的不想承认,我快要大小便失禁了。 但我想着,我好歹也是个鬼妻,天天和阴夫老公打交道。万一我被鬼吓得尿裤子的事情传出去了,那薄泽辰也会因我而名声扫地。 薄泽辰护我爱我,我自然也要尊他敬他,做个在恐惧面前不退缩的女人,才能与他般配。 我慌乱后,彻底的镇定下来了。我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儿,把耳朵贴在这白色的棺材上。我倒要听听这里面到底要唱哪一出,我今天还就真要奉陪到底了。 我刚把耳朵贴上去,就有一个急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许可吗?救我!快!” 这次,我是真的吓到了,一个激灵,身体往上一窜,脑袋立马撞到上面,一个包立马鼓起来了。 “小千……”我支支吾吾的不太确定,“好像……好像是陈大脚的声音……” 小千纵然要比我多经历过一些场面,此刻也慌了。“陈大脚怎么会在里面?” 是啊!他们不是在和鬼交战么?怎么没一会儿功夫,他比我我们还更快一步的被塞进了这棺材里? 我的双手颤抖得很,但我还是敲了回去,表示我听到了。“陈大爷,你和谁在一起啊?” “我一个,救我……”听这声音,已经气若游丝命悬一线了。我对着棺材打了几拳,想找到盖子救他,小千却眼疾手快的拦住了我。 “许可,这鬼也挺诡计多端的,我们可比上了当。万一这里面关着的就是厉鬼,那我们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小千此话让我顿住,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万一这里面真装着某只怪物,那应该很难应对。 但我始终过不了良心这一坎,我极力说服小千,“那要怎么办?坐视不管么?万一里面的人真是陈大爷,那我们不就是杀人凶手了?我一个凡人都不怕死,你一个妖还怕这些?如果你真怕,那你可以先走,我一个人救他。” 小千被我吵得受不了了,吼了一声让我闭嘴,然后变幻成蜈蚣顺着棺材边缘爬行了一圈,找到棺材板的位置后,又幻成人形示意我抓住棺材盖子。 这棺材很长,棺板很重。我们费劲儿的向上一掀,随着“咯吱”的声音 ,棺材盖才露出一道缝隙来。 我是跪着的,不太好使劲儿,没一会功夫手臂就酸得很。我想腾出手拿手机照一下里面,刚缩回来,就瞟见棺材里冒出几朵红光来。 “这是什么东西?”小千显然也看见了,声音有些紧张。 我们又费劲儿的把棺材盖子抬高了些,这红光一朵接一朵的盛开,就像施了魔法的花园一样。 但这红光出现,棺材就亮了些,我仔细一打量,里面哪里有陈大脚的影子啊? 小千一看,大叫一声,“上当了!” 她说话的时候,棺材里的红光竟然趁势飘了出来。我和小千立马放手,但一部分红光已经飞到了眼前。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会飞的蜘蛛。 “蜘蛛?肯定是小蜘蛛搞的鬼!”小千说话的功夫,这些蜘蛛已经像疯了一样的扑在我们身上。一股浓重的腐臭味窜入鼻中,紧接着,小千惨叫一声。 “这蜘蛛会咬人!”我大惊,无奈空间太小,跑都跑不了。 我们扑打着,但显然不是对手。我们的衣服很快被咬烂了,随之而来的不止是疼,还伴着一阵极难忍受的痒酥感,甚至还有一种说不上的快感。 明明很想抵制,却又恨不得这蜘蛛咬得更猛些。 “糟糕了,这蜘蛛有毒!”小千忍着想要更多的欲望说,“这蜘蛛会麻痹我们的神经,吸干我们的血。我们是中了小蜘蛛的圈套了,你快点走,我拦住它们。” “要走就一起走,我不会丢下你的!”我的双手不停的拍打着蜘蛛,可这蜘蛛太敏捷了,你一拍它就窜到别处去了。 那些蜘蛛似乎知道小千更能对付,竟然大部分都围住她咬了起来。我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了,扑到小千面前帮忙,可那蜘蛛的脚却比线还扎得深,我拉住蜘蛛的身子往外拽了半天,可只换来更剧烈的疼痛。 小千一直是个勇敢的女孩子,可现在的她已经哭得发不出声音来了,可她到了这个时候还护着我。“许可,快走,离开这,去城南村的村尾,找到那颗百年菩提老树,那是……是我和先生约定好的地方。” “小千,你别放弃,我们一定都能逃离这里的!”眼泪已经爬满我的整张脸,但我却没敢表露出来,语带乐观的说。 “我感觉……今天这里就是我的归宿了,你出去后,一定要告诉先生,若有下辈子,我还要陪着他……” 小千的声音越来越弱,似乎真的快死了。 “不要!小千,你撑住啊!”我再也没有忍住,一边哭一边扒开她身上的蜘蛛,手拉不开我就用嘴,可几百只蜘蛛就那样紧紧的贴在她身上吸她的血,眼看她就被吸干成为木乃伊了,我急得逮住她的腿就往前拖行。 既然弄不走这蜘蛛,那我就把她带出去在想办法! 这棺材低得很,我只能双腿跪着艰难的往前走。我叫了她好几声,可她却没有再给我任何回应…… 蜘蛛把小千的血吸干了,似乎还不饱,又全部涌到我身上来。我疼得都快咬断了舌头,但还是闭着眼睛用强大的意志力驱使我不能停歇,要往外走。 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外面,让薄泽辰帮我收尸…… 如此想着,我的心里顿觉一片恶心,那些蜘蛛的利爪,就像钻进了我的五脏六腑似的,把我的内脏都搅得错了位。 渐渐地,我突然觉得好像没那么难受了。我一边爬着一边低头看了几眼,原本吸在我身上不松口的蜘蛛们竟然全部掉在了地上。 那发着红光的蜘蛛,竟然变成了一坨坨黑色的东西,恶心的发着阵阵恶臭。 我这才想起,我的血有特殊功效,也许这蜘蛛都受不了吧? 那么,这血也能解小千的毒了? 想到这,我立马咬破手指,把血挤进小千的嘴里。原本丰盈美丽的小千,此刻只剩皮包骨头了。 我喂了好久,却未见她有任何起色。考虑到是血不够,我又咬破其他手指。 我急速的流失血液,而小千却依然干涸得像具干尸,我头昏眼睛花,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倒下了。 我又继续拖着小千往前走,但没走几步,我沉沉的倒了下去,但我好像落在了谁的脚上了。 莫非,是死尸? 我尚有一丝理智残留,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我努力撑着眼睛往上望。 原本黑灯瞎火的棺材,伴随着“噗”的一声,立马亮如白昼。 一张脸凑到我面前,我起初看不清晰,认真盯了许久才逐渐看得清晰了。 但看清后,我更是震惊得不行。 那个人,竟然是薄泽辰! 只是他脸上的笑,为何那般阴冷狡诈? “泽……泽辰……救……救救小千……”我顾不上那么多,第一件事就是求救。 他却抬起脚,像踢死狗一样的在小千身上踩了几脚。“死了更好,毕竟我放了那么久的鱼饵,钓的就是你这条美人鱼。” “我……我不懂……” “你不必懂的。”他说着,伸手出来抬起我的下巴,我注意到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薄泽辰是不戴首饰的,但我第一次见薄泽宇时,却看到他戴着同一款的。 我想推开他,却没有一丝力气。“你……你是薄泽宇?” “呵。”他低声笑了一下,“可以这么说,但从明天开始,薄泽辰和薄泽宇,将会是一个人。” “你……你什么意思?”他眼里阴谋得逞的笑,令我心头一紧,“你把他怎么了?” 第五十五章 万万没想到 薄泽宇? 真的是他! 可侯翔临死前,不是说他亲自把薄泽宇送进了精神病院了吗?还说他被鬼占据了身子,心智受损,一辈子都得待在精神病院了? 可如今看来,我和薄泽辰似乎自始至终就被骗了。 薄泽宇不知按了某处的机关,狭窄的棺材竟然迅速升高,高到足以容纳他一米八几的高个子。 他穿着考究的西装,擦得铮亮的皮鞋,手腕还带着最新款的劳力士名表。 他不语,突然抢过我手中的手机。 看着他打字的样子,我猜到他是在给薄泽辰发短信。 大概一分钟后,他噙着得意的笑,摇了摇手机说,“猜猜我刚才做了什么?” “哼!”我冷笑着,“你总不会打110,让警察来抓你吧。毕竟,侯华一直混在我们的队伍里,就是给你通风报信的吧?” 薄泽宇眼神诧异的看着我,几秒钟后笑盈盈的看着我,“脑瓜子倒真是聪明呢。” 其实我只是瞎蒙的,没想到倒真蒙对了。 我瞪向那张和薄泽辰一模一样的脸,他目光锐利的射出凶狠的光,嘴角却又弯起一丝弧度,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阴险了。“自然,我是给我弟弟发了短信,用你的口吻告诉他你生死攸关,让他马上来这救你。” 他说着,把刚发送成功的短信给我看了下。 “老公,我在墓园对面的枯井里,枯井里又个棺材。我被鬼王擒在这了,你再不来,他就要霸占我了!” 霸占……以薄泽辰的脾气,一看到有人要欺负我,他绝对会丧失理智,什么都不顾的冲来的。 “呸!”我碎了他一口,“薄泽宇,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他好歹是你弟弟,你被魁拔长久霸占着身体,可是他把脏东西赶走的!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想害他?” 他却不生气,反而笑得更阴冷,更让人心颤了。“许可,此言差矣。”他修长的手指竟然落在我的鼻尖上,眼睛眯成一条缝说,“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我特意选了这风水宝地,为他定制了这加长版的豪华棺材,虽然耗费了些财力,但他好歹要在这里待一辈子,费用按天平摊下来,也挺划算。” “这么划算,那你留给自己得了!” “还真是牙尖嘴利的!”薄泽宇捏住我的嘴巴,声音愤愤然的说,“知道我为什么不能躺么?因为我得活着,活着享受这世间美丽的一切!而薄泽辰,我的胞弟,却成了我最大的阻碍。” 我撑着身子,用尽力气打开他的手,“你放屁!薄泽辰是鬼,你是人,你们之间的关系八竿子打不着,他怎么阻碍你了!” “你不懂。”他摇着头苦笑了一下,“你应该知道,我和薄泽辰都是鬼胎,我虽然活了,但却亦阴亦阳,自小就被各种鬼怪缠身。我害怕,却不敢和任何人说,因为这世界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看不到鬼的。我不想把自己逼成神经病,更不想让人把我看做神经病,所以我只能做出选择。” “人不能选择的就是父母,上辈子的事情我们无能为力,但你可以强大自己去战胜鬼怪。”薄泽宇的话,让我感觉他还有一丝良知在,我试图唤醒他的良知。 薄泽宇一听我这么说,立马眼放精光,“对呀,所以我现在就是要战胜自己,改写命运。” “你的命运和薄泽辰有什么关系?” 薄泽宇冷笑几声,目光冷冽极了。“有,而且关系极大。” 我感觉,这其间似乎有一个很大的秘密,且这秘密和我也密切相关。我心急得很,想让他告诉我一切,可他却玩起城府来,让我等薄泽辰来后一起听,省得他再说一遍。 等待向来漫长,可从未如此刻这般令人挠心挠肝的。 我不希望薄泽辰来,虽然薄泽宇只是个凡人,但他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薄泽辰一来,谁也猜不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我又希望他来,我想解开一切有关于我们的秘密,而且我对他的能力也有信心,相信他能保全自己,带我和小千一起离开这里…… 一阵冷风突然通过入口吹进来,下一秒,薄泽辰已经把我搂入怀中了。 他的怀抱,那么冷,于我而言则是温暖得很。我有了满满的安全感,抬头看着他“你真的来了?” “没事儿吧?”他快速的检查着我的身体,当目光落在小千身上时,他明显愣住了。 “小千她……她……”我久久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道歉,说对不起。 “没事的,不怪你。”薄泽辰的眼底有悲伤外溢,但他却忍着,只是把小千化为元神蜈蚣装进了葫芦里。 “她还有救么?”我看着葫芦,语带呜咽。 “必须救。”他语气坚定,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 我看到他脸上有好几道伤疤,又见他一个人来,忍不住问他有没有受伤和其他人的去向。 “走散了。”薄泽辰说着,运用掌风帮我驱赶着身上的蜘蛛。被他这么一弄,我的伤口没那么疼了,身上的恶臭也散了许多。 候在一旁的薄泽宇显然因被忽视而不爽了,他一把拍在薄泽辰脸上,可下一秒却被薄泽辰震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薄泽辰,你就是这么对你哥的吗?”薄泽宇面子上挂不住,作势想扑上来打他,但又忌惮他的力量,只能在声势上唬人。 “薄泽宇,我曾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才对你的所作所为给予了最大的宽恕。”薄泽辰上前走了一步,“但今天,你竟然蠢到动我的女人,我就算想放你一马,也是天理难容了。” 没想到,薄泽宇听到这话竟然大声笑了起来,于此同时,棺材入口的门突然关闭。 这棺材本就闷的很,他笑得那么张狂那么大声,震得我耳朵都疼得嗡嗡作响了。 然后,他的笑声又戛然而止,“薄泽辰,实话告诉你,这可不是我第一次动你的女人了!” 我听得头皮一紧,莫非薄泽辰还真有其他女人? 正想问他,可他的反应明显比我大,下一秒他已经闪身到薄泽宇面前,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说,你把我妈弄到哪去了?” 我恍然,原来是他们的鬼妈妈啊! 薄泽宇明明被捏得气都喘不上来了,却还一脸阴险狡诈的笑容看着我们。似乎他知道自己手握王牌,薄泽辰不敢拿他怎么样似的。 果然,薄泽辰只是把他推到在地,“说,她在哪?” 薄泽宇一边整理乱了的领带,一边站起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想到那行字,寻思着会不会是在井底。我把这猜测告诉了薄泽辰,薄泽宇连连拍手。 “许可果然聪明,她确实在井底。我虽然讨厌她给了我生命,但没有她就没有我,我待她也不薄的。” 薄泽宇说着丢给他一把钥匙,“你钻进这棺材里,打开棺材的第五道门,就会看到她了。” 我看薄泽辰似乎有些心动,小声说当心有诈。薄泽辰点点头,暗示他知道。 我怕薄泽辰一时冲动上了当,便撑着身子往前一站,“薄泽宇,你不是说你今天要取代薄泽辰么?怎么现在又变了态度了?” “你们进去后,自然就会明白。”薄泽宇故弄玄虚,“有些事情是冥冥中就注定了的,我不过是坐享其成,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薄泽宇见我们没表态,又说,“如果你们不信她在里面,那我可以打开窗让你们看看。” 薄泽宇说着,按了墙上的某个按钮,顶板上的板子突然撤走,一连撤了五块后,一个端坐在镜子里的女人,便出现在我们眼前。 是一个穿着素衣的女人,她长发披肩,眼神呆呆地看着某处。 薄泽辰刚冲上去,薄泽宇却立马关闭了按钮。 “你对妈到底做了什么?”薄泽辰的愤怒更甚了。 “放开我,如果我今天出不去,我的人会把她焚烧了。”薄泽宇说着还乐呵呵的笑,“用尸油焚烧,永世不得投胎!” “啊!!!”薄泽辰被薄泽宇激得对着他的腹部就是几大拳。 我感觉,薄泽宇的目的就是要激怒薄泽辰,我立马上去抱住他,轻声安慰,“你冷静一点,别受他蛊惑,侯华和他们都可能是他的眼线,他费尽心思的安插人跟了我们那么久,肯定有很大的阴谋!” “对,我的目的就是要取代你!”薄泽宇哈哈大笑,那样子十分癫狂,“你出生就是个死胎,按理来说应该很快就去投胎的。可那个女人舍不得你去,把你留在身边不够,还把你养得和我一般大。你每天顶着和我一样的脸,和那个女人在祠堂嬉戏,可我每个初一、十五去上香,她却从未看过我一眼!” 我诧异极了,难道他之前就能看到鬼?我看向薄泽辰,他似乎也是第一次听说。 薄泽宇就像知道我们在想什么,大声说,“我当然能看到,知道为什么妈?因为你要长大,除了吃我烧给你们的香灰外,还要吸我的阳气。我本身就被鬼占据身体,而那个女人不仅不心疼我,还要我养大她的鬼儿子!” 薄泽辰的瞳孔放得很大,看来他的确不知道这一切。良久后,他收回诧异,痛心的说,“所以,你就把她关在这凄冷黑暗的地方?让她变成一个傻子?” “哼!”薄泽宇冷笑着,表情更是狰狞,“这当然无法泄我的愤和恨!迁龙村的人,墓园的鬼,都是我一手策划的,知道目的是什么么?” 薄泽宇说着,一脸奸笑的连退数步。薄泽辰刚想拽他,他却突然凭空消失了,而他的声音却仍在棺材里回荡。 “因为,墓园里的鬼吃了迁龙村的人的器官,当一只鬼吃齐人体所有的器官后,就会被她吃下。而她吃了那么多鬼,早就成为鬼疯子,就再也不会疼死你了!” 我们走上去一看,这地板有缝隙,看来又是一个机关。薄泽辰被薄泽宇彻底激怒,用他的掌风一拳接一拳的打在棺材板上。 我拦都拦不住他,直到“咔擦”的声音接连想起时,他才控制住自己。 “薄泽辰,你先冷静,你听这声音,似乎有东西被你无意中放出来了……”我屏住呼吸,下意识的躲到他后面。 一个身穿白裙的女人,快速的飘了出来,她的双手往前伸着,直接冲着我们来,“给我内脏,给我……” 薄泽辰竟然没闪躲,我又拉不动他,那女人锋利的指甲,就那么伸进了他的胸口…… 第五十六章 婆婆的攻击 那女人的长发直垂到腰际,中分着披在两侧,浓密而柔软。她的五官和薄泽辰有几分形似,尤其是鼻子和眼睛,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她双眼白翻着朝我们冲来,却让我对这准婆婆瞬间增满了恐惧感,离得近些,我才发现她嘴上的嫣红不是口红。手指甲也不是染了红色指甲油,而是血淋淋的、干涸后的血迹。 我往薄泽辰的身后又缩了几步,我太过虚弱,她长而锋利的指甲,一定会轻而易举的伤到我。 薄泽辰……我畏惧得紧,躲在他身后想换回他的意识,可他却好像木乃伊似的,任她对他为所欲为。 我看不到她对他做了什么,只看到很多的血快速滴在了地面,而她神色癫狂的一直不停的在他身上掏着什么。 而薄泽辰。却像一个没有知觉的玩具一样,任她摆布。 我想他一定很震惊她会变成这样,若任她继续下去,而他又不反抗,薄泽辰指不定真会被她吃掉。 “薄泽辰,你快制止她啊!她虽是你妈,但却被邪性控制住了大脑。我们可以先打晕她想下一步的。”我害怕的捏住他的袖子说着,可他却依然无动于衷。 她在他的胸前掏了半天,因为没有所获而更加暴躁。她收回血淋淋的手,一边欲望满布的摸着嘴,一边低沉恐怖才说,“你怎么没有心?不过我也不太想吃它,让我再找找有没有肾,我比较想吃它。” “薄泽辰,你快点醒醒!难道你真要被她吃掉么?”看着她的手又要伸进他的下腹部,我真的急得哭了。一边哭一边把手中的手机丢去打在她脸上。 她接起手机,凑近嘴边一咬。手机瞬间断裂成几半了。她腥红的舌头贪恋的舔了嘴唇一圈,意欲不满的发出咆哮。“不好吃,不好吃,我要吃内脏。这小鬼竟然没吃过内脏就被送来了,真烦!我好饿,我好饿,我要吃内脏。” 她说着说着,只剩白眼珠的眼睛,突然对上了我。 “嘿嘿……”她阴沉恐怖的一下子窜到我眼前来。在她移动的时候她的脖子一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脑袋随时会掉下去似的。 我可是大活人,经不住她那么掏弄。我想再躲进薄泽辰身后,可她一个飞身立马揪住了我的脑袋。 “心……你有心……我要吃……我要吃……”她的手,在我眼前晃悠着。我这才看清她的手,那锋利的凸出物原来不是指甲,而是一把把被镶嵌进去的刀片,每根都发出寒冷的光芒。 就算我是铜墙铁壁,也禁不住被这么锋利的刀子开膛破肚。 说实话,我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薄泽辰就像神游仙国似的,根本没有反应,而她的带着刀片的手指,在我竭力的推搡下,已经划破了我的衣衫。 “你醒醒。你别这样,我是你儿子的老婆,你好歹也算我婆婆,你怎么能吃你儿媳妇呢?” “薄泽辰,你老婆就要被你妈吃了,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么?” …… 我用尽全力推搡着,希望能用话换回他们的理智,可显然我是做无用功了,她的刀片最终还是插进了我的肉里。 随着刀片的深入,我有这一种快要被撕裂成几半的痛苦窜上心头。 在我快要无力反抗,准备任他宰割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说,“笨蛋,打她啊!用你的血打她!” 血?余役大巴。 我低头,她不辨眼色的眼睛因为兴奋都快要掉出来了,而她的手正正准备进一步挖我的心。 我的胸口,已经血色一片,已然成了血色的海洋。 我举起双手,忍着剧痛在胸口摸了一圈,沾染上血后直接对着她的脑袋就是连扇了几下。 没想到,那血在碰到她的脸后,竟然瞬间起了化学反应。一阵黑烟直接从她的脸上腾起,她白嫩的脸很快焦灼成了黑乎乎的泥一般。 “啊……啊……”她收回手抱住自己的脸一阵哀叫,我毁了她的容貌显然激怒了她,她变得更加癫狂,冲上来直接掐住我脖子。 “死……死!你毁我容貌,死,去死!”她大力的掐住我的脖子,我很快就喘不上气来,但双手不顾疼的继续抹上胸口的血,然后对着她的身体一阵乱拍。 但凡是我的血染过的地方,很快就会变成墨黑色的伤口。突然,她的脑袋竟然直接掉在了地上,然后是手、胳膊、腿…… 她总算松开了我,我坐在地上一阵狂喘。 “快用你的血救薄泽辰,她手指上的刀抹过定心粉,等那定心粉被他的血液带着流进全身,他也会被薄泽宇控制,变成像他妈一样的吃心怪物。”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话是住在我身体里的女鬼告诉我的。一听她这么说,我也来不及问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撑着身体站起来就要去救薄泽辰。 可我走得太急了,本身又虚弱,刚走一步,左脚拌到右脚,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而我倒霉催的,头落下去的地方恰好对上她的脑袋。 她的脸发黑发青了,舌头也形似污泥,却依然往前伸着,嘴巴机械单调的说,“饿,要吃心脏,肾脏……” 看着这一幕,我的心突然就揪在了一起,特别想哭,半天没有挪动。薄泽辰虽然没和我提过她的事情,但从他的反应里能看到他很在乎她。若让他看到她现在这种模样,他该多失望多难受? 他可能会自责到找薄泽宇拼命,甚至与全世界拼命,或者,愧疚折磨着他,令我自我毁灭…… 意识到这些可能的我,再次被重重击溃。我身体里的女鬼又急切的催促着,“许可,你再磨蹭,下一个要吃你的人,就是薄泽辰了。” “不可能!不可以!”我被这话激发了,可腿又彻底没劲儿了,只能像蚯蚓一样匍匐移动。明明是很短的一段路程,而我却爬了快十分钟。 等我总算来到他面前后,我扶着他的腿慢慢站了起来,把我手腕上的血直接灌了近500毫升进他嘴巴里,然后又用我的血清洗他胸口的毒。 他胸前一片血肉模糊,令我根本不忍心多看。过了大概三分钟后,他僵住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下一秒,他竟然直接往后一仰,倒在了地上。 “薄泽辰!不,老公,你怎么了老公?”我被吓得语无伦次,扑到他身上又哭又叫。 空旷的棺材里,只有我的哭喊声和薄泽辰妈妈的叫饿声,而薄泽辰,却紧闭着双眼,就像再也醒不过来似的。 “你安静点,他其实早醒了,只是他眼睁睁看着他妈那样伤害你却无能为力,现在自责愧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罢了。”身体里的女鬼就像能看穿一切似的,又对我说道。 “是……是么?”我突然对住在我身体里的这只女鬼,爱得不行,如果没有她,我估计就得眼睁睁看着薄泽辰变成傀儡,任薄泽宇摆布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你往入口处走五步,再往右走两小步,伸出就能打开棺材板。哪里有个烟囱大小的洞,是薄泽宇给这里的鬼喂食的途径。但你们得快点走,现在都快凌晨两点了,墓穴里的鬼再一次吃了迁龙村村民的内脏,不出半小时他们肯定会被送到这里来,到时候你们就算想逃都无路可遁了。” 她的话,让我心头一悬。我能理解薄泽辰想要逃避的心情,也能体谅他此刻的行为,但现在真的没有时间给他悔恨和逃避了。 “老公,你再不醒,我就留你一个人在这儿了。到时候我改嫁,你可别怨我。”我刚试探着这次刺激他一句,他瞬间谈起,紧紧的楼抱住我。 “我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第五十七章 感化恶鬼的经文 此刻,再多的话语都没有一个能包含一切的吻来得实在有用。 我侧着头在他的耳朵上亲吻了一下,“这不是你的本意,我不怪你,也不怪她。只是我们得先活下来,才能惩治恶人。也才能救她脱离苦海。” 薄泽辰微微抬头,当触及到被分成好多节的妈妈时,他的呜咽声更大了。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别太自责,薄泽宇的目的就是要彻底击垮你,而不是她,我相信他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你以前说薄家墓园只有你一个鬼,但其实不是,所有的鬼平时都住在这里,凌晨时才会回墓园吃迁龙村村民的内脏。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差不多吃好了,马上就会来这里,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薄泽辰的视线再次停留在她的脑袋上,“可我想带她一起……” “她的魂魄被薄泽宇用玄术捆绑在这井里了,在没有解开她被困的魂魄前,我们一旦带她出去,她就会灰飞烟灭的。”我把住在身体里的女鬼告诉我的话转述给他。 他似乎诧异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但他却没多问,而是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试图和她交流。 可无论他说再多共有的回忆,她都沉浸在吃内脏的渴望里,根本认不出站在她眼前的就是她儿子。 原本安静的枯井,突然嘈杂起来,那些吃饱的鬼纷纷从暗道里溜进来了,谈笑声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快走!”我看他还是舍不得走,焦虑之际情不自禁的放了一句狠话,“你该不会想把我也变成这样的怪物吧?” 这话,显然触动了他。他蹲下身子。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脑袋,然后决绝起身,一把抱住我从棺材顶板上的洞口旋身而出。 “老婆,你放心,这辈子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我纵使失去一切,也要护你周全,因为有你就有了这个世界。” 在旋身而出之时,他轻柔而真诚的对我告白。 我抬头。外面星空璀璨,仿佛一切血腥的争吵打斗,只出现在梦里。 出了洞口,我在他的怀里吸到了第一口清新的口气,还没呼出,就听到“叩叩叩”的声音。 我对这声音极其敏感,以为我们刚逃出棺材又进了另一具,吓得双腿哆嗦着盘住薄泽辰的腰。 “阿弥陀佛!”一个粗厚的男声,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们转头一看,原来是个身披袈裟的和尚,我悬着的心慢慢落定。 “两位施主,我在此恭候多时了,请随我走一趟。”和尚单手合十,弯着腰对我们说道。 这和尚个儿不高。顶多一米六五,而且胖胖的,给人一种憨态可掬的既视感。但最近经历了这么多,我知道人不可貌相,对谁都戒备得很。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儿等我们?”我说着从薄泽辰身上跳下来,担心他会对薄泽辰不利,便挡在他前面说,“这薄泽宇,该不会连和尚都买通了吧?不过看你的样子也不是那么厉害,想要我们跟你走也行,你把井底的那些鬼给捉了后我们会考虑的。” “这位施主,你误会了,我师傅和薄先生是旧识。”和尚又是一鞠躬,态度谦和。 但我还是步步紧逼,“薄泽宇吗?” 薄泽辰走上前来揽住我,“云游大师回来了?” 小和尚点点头,“师傅今夜刚归,他看到墓园乌烟瘴气,猜到你有劫难,便让我来此等候。刚才这里围着一群厉鬼,都被我驱散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这薄泽宇不可能轻易让我们逃脱,原来是这和尚帮了大忙。 “多谢。”薄泽辰说着,竟然也跟着小和尚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我知道自己误会了,羞得无地自容。 “两位施主,请!”小和尚微笑着在前面带路,我有些不高兴的问薄泽辰,既然和他认识,为何不提醒我,让我丢了那么大的脸。 “你给我机会了吗?”薄泽辰的表情仍然很凝重,但嘴边总算有了一抹微笑,“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你就抢着质问他了,我又觉得被你守护的感觉还不错,于是就小小的享受了一下。” 说话间,小和尚把我们带到了一辆汽车上。这汽车从外观上看很普通,可一坐进去,我就觉得身体一阵恶寒,抖得直哆嗦。 “空调……能开空调么?”我对开车的小和尚难为情的开了口。 “施主,这车是恒温的,我们坐着还嫌热了。” 我以为小和尚是嫉恨我刚才挤兑他的行为,才故意这样刁难我,不高兴时一回头,我就注意到小和尚和薄泽辰的额头上,都有了一层层薄薄的汗珠。 “真的很热?”我说着摸了摸薄泽辰的胳膊,果然要比平时温热得多。 “我……我该不会是失血过多吧?”我一边哆嗦着一边问。 薄泽辰微笑着把我拉入怀中,可那股寒冷却像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他的温热不仅无法驱离这寒冷,还令我更加难受了。余役大技。 小和尚一边开车一边回头笑着说,“施主,多做一会儿就适应了。” 又多坐了一会儿,还真如小和尚说得那样不是那么冷了。我四处看着,这才注意到这车子内部,竟然被写上了很多黄色的藏语经文。 我轻轻拍了薄泽辰几下,小声说,“这经文,该不会是驱鬼辟邪的吧?那你怎么会没事?” “这应该是云游大师亲自写上去的,云游大师慈悲为怀,认为鬼和人一样,都有生存的权利,只是存在的形态不一样罢了。但恶鬼却和坏人一样,需要给机会感化,这经文有驱恶的功效,心里有恶欲望的人和鬼一旦坐进来,就会奇冷无比,而心里向善的人和鬼则会热得浑身大汗。” 薄泽辰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弄得我更是如坐针毡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个好人咯?”我这脾气一上来,话又赶话了,“真是抱歉,我活了大半辈子才知道我竟然是个坏人!” “生气了?”薄泽辰笑着伸出胳膊想抱我,但被我一把拍开了。 “别碰我,当心我吃了你!”我没好气的说。 他笑着轻轻捏了我的耳朵一下,“我没说你,而是说你身体里的鬼。” “鬼?”我拍拍胸口,“今晚要不是她指点,我们估计已经被那些鬼撕成肉酱了,你竟然说她是恶鬼?” “施主,这经文的确如薄先生所说那样,有驱邪驱恶的功效。”小和尚在我生气的时候,竟然也横插了一脚进来。 我急得边拍胸口边叫唤,“喂,他们都说你坏,你倒是开口说句话啊!我以一敌二,寡不敌众。” 可我身体里的那只女鬼,却不应我,无论我如何叫唤。 我憋着一股气,寻思着快点见到这法力高深的云游大师,让他帮我看看这鬼是好还是坏。 打斗了一天,我也累了,本来是生气了不想和薄泽辰说话才靠在车门上打算休息一下的,没想到靠着靠着,我肚子突然饿得很,这时有人端过来一盘食物,我立马吃了起来。 只是吃着吃着,我感觉那东西好像在我嘴巴里跳动起来。我这时低头一看,盘子里的食物,竟然全是心脏。 人的心脏! 呕! 我呕吐着,突然对上薄泽辰探寻关切的俊目。 “怎么了?做噩梦了?” “没!没!”我下意识的否认,“可能是饿了吧。” “施主,到了,下车吧,我待会会准备膳食给你们的。”小和尚说着帮我们打开车门。 第五十八章 童子命 在我的印象和认知中,寺庙一般都建在半山腰上,平原地区也得建在山坡上,再不济那也应该建在郊区吧。可这寺庙。竟然建在宁市市区,而且还是最古老的百年老街,房子和路面都破烂不堪。 而且那寺庙门口。没有任何摆设和字迹,不知情的可能会把这当做弃楼,也不会把它和寺庙联系上。 “快进来吧。”薄泽辰见我还在四处张望,便叫了我一句,伸出手扶住我。 “这真是寺庙?”我担心上当,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余役助血。 “这里很安全,别紧张。”薄泽辰的手又恢复了平常的温度,他的冰凉也慢慢的让我打起了精神。 这房子不大,是用石头和木材建造而成的,小和尚直接把我们带到最里面一间。 还没等我们说话。里面就有一个苍老而劲道的声音让我们进去。 “两位施主先进去吧,我去备膳。” 薄泽辰熟稔的推开门,我尾随其后跟了进去。原以为里面会有大师,我的态度便恭敬得很,一进门就鞠了几个躬。 可我一抬头,狭小而空荡的房间里别说人了,就连个鬼都没有。我的心“咯噔”了一下。立马悬了起来。 我伸手碰了碰薄泽辰,小声凑到他耳边说,“快走,有古怪!” 可他却像没听懂似的,对我的信号置之不理,反而还往里坐,盘腿坐到一个矮腿茶几面前。 “喂!”我总不能丢下他一个人走吧,在进退两难之际,一个影子突然由屋顶窜下,我以为是鬼,立马奔上去抱住薄泽辰。 “哈哈哈!泽辰。你这老婆还真是可爱得很!”一声苍劲的声音传入耳中,很快的,一个大概60多岁的光头和尚坐到了我们对面。 “那是。”薄泽辰微微一笑,眼里有些一抹得意。 “姑娘,老衲吓到你了吧?我平时喜欢在屋顶睡觉,没想到这爱好却吓得你不轻。来,喝口茶压压惊吧。”他虽然上了年纪,但动作却利索得很,很快便把一杯热茶递到我面前来。 我双手接过。嘬了一小口。味道虽清淡,入口却又有股清香,我本来就有些渴了,两口便喝光了。 但这点茶水,明显不足以解渴,我看他们在聊天,便提起水壶打算再倒一杯。 可云游大师突然压住水壶,微笑着说,“这茶不是玩意,喝太多伤身。” 我起初以为这茶名贵,所以云游大师小气才不给我喝。没过几秒钟,我全身又开始发起抖来。 甚至,要比刚才在车上还冷百倍。 云游大师却像没看见我难受似的,谈笑间又提起水壶打算倒一杯给薄泽辰。我颤抖着说。“这水不能喝,有古怪。” 云游大师微笑着也喝了一杯,然后说,“有古怪的是你,而不是这水。” “你什么意思?”我总感觉这和尚似乎知道很多事情,可他却又总是故弄玄虚,急着想弄清楚。 他却忽略了过急的请求,淡然的说先吃饭。 小和尚此时恰好端着两个盘子进来了,在我和薄泽辰面前各放了一个。我也饿了,也顾不上矜持和焦虑,端起盘子准备吃东西。 当我看清面前的心形之物时,我胃里又升腾起一丝干呕的欲望。而旁边的薄泽辰,竟然已经在吃这人心了。 “不能吃!”我扑上去一把打翻他的盘子,而薄泽辰却一脸迷茫的看着我。 “这是人心,你不能吃!”我急得都快哭了,“你的毒难道还没解?老和尚,不对,云游大师,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快点救救他啊!” 而薄泽辰,却吓得不轻,紧紧的搂我入怀,也追问老和尚我是怎么了,还请他救救我。 “姑娘,”老和尚的手隔着我的衣服,在我的胳膊上拍了几下,“你先别慌,你再看看这东西是什么?” 我低头一看,哪里有什么心,分明是两个素包子滚在了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的眼睛总是能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一边收拾包子,一边道歉,“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才看错了。” 我羞赧而抱歉的看着薄泽辰,希望他别责怪我让他丢脸了,可他却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姑娘,眼睛是心的窗户,也是欲望的出口。你能把素包子看成人心,不是因为你累了,也不是因为你受刺激了,而是因为你对它有欲望,你想吃它。” 云游大师的话,我似乎能听懂,又好似不知所云。“大师,我平时连鸡都不敢杀的人,怎么会想吃这种东西呢?” “因为,你身体里的鬼想吃。”老和尚说着,从身后的乾坤袋里拿出一面镜子,“你可以照照看。” 照? 我接过镜子看了一眼,除了脸色寡白一些,并没有其他异常啊。 “照下面。”老和尚指指镜子。 我一听,懵了!这老流氓,竟然让我照下面?出家人不是应该戒色戒欲的么,他竟然当着薄泽辰的面戏弄我? 在我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薄泽辰拉着我的手把镜子移到了胸前,“照着。” 我半信半疑的看了镜子一眼,这一看,我直接瘫坐在地。 镜子竟然从我的胸口照出了一个女人,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的心,舌头一直舔着嘴唇,似乎馋得很。 薄泽辰显然也看到了,他又用镜子看了一眼,平和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大师,我老婆到底是被什么鬼缠上了?有法可解吗?” “有法也无法。”老和尚连连摇头,“她性格奇特,寿命极短,本来是个童子命,来这世上是还债的,还完债后在10岁时就该重新去投胎的。可她不知道为何竟然活了下来,而且身体里还凭空多出一个鬼来。这个鬼从目前来看,能力还很小,搅不起什么巨浪来。但这个鬼的本性极其恶劣,喜欢吃稀奇古怪的东西。现在小鬼已经渐渐控制了她的眼睛,慢慢的就会控制她的味觉,说不定不用多久,就会变成你们今晚看到的怪物。” 听完这席话,我的心里已经泛起了滔天巨浪,身子完全僵住,要不是薄泽辰扶着我,我早就一头栽在地上了。 薄泽辰深深地看着我说,“老婆,你别急,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成为食心恶魔的。” 他转而看向老和尚,“大师,你既然知道这鬼的习性和目的,自然也有办法能破解,请你告知一二。” 老和尚连连摇头叹气,“我确实无法可解,但我云游四海,结交了许多朋友,其中一位和我提过他十几年前破过类似的怪异之事,后来被他破解了。可路途有些遥远啊!” “再远还能离开这地球范围吗?”薄泽辰听到有办法了,神情总算放松了些。 “那倒没有,他的具体位置我不太清楚,但他常年在东北太行山一带活动,你们可以去那里试试。”老和尚说着,递给我们一张名片。 黄色的名片上只有寥寥四个字--沉静大师,这真是我见过最任性最简陋的名片了。 “这名片很重要,你们要保管好,见名片如见我,你们找到他后,他看在名片的份上,会全力以赴的。” 老和尚说着,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个用黄布包起来的符给我。“姑娘,你戴上,这符要时时刻刻戴着,方能保你平安。” 然后,他又对薄泽辰说,“你之前托我查的事情我查过了,但天机不可泄露,冥冥中一切都有计划和安排。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带她离开宁市,寻了这破鬼的方法。而宁市的一切,都会在这过程中得到答案,甚至还能顺利解决。当你们都要守住本心,否则老朽也是无能为力了。” 第五十九章 我等你们许久了 薄泽辰面色犹豫,似乎有事情让他陷入了两难之中。 老和尚说我看起来疲惫,先去厢房休息吧,他有些话想和薄泽辰单独谈谈,明天他会安全送我们离开宁市。 我其实很好奇他会对薄泽辰说些什么,但他都这样说了。我总不好意思偷听吧。 小和尚找了点药给我服下,问我需要吃的吗?一想到吃的那血淋淋跳动着的心脏就浮现在我眼前,我婉拒了,睁眼躺在床上。 老和尚的话一直让我耿耿于怀,他说我是童子命,是来报恩的,那我报的是谁的恩? 薄泽辰给我看的生死薄上,也说我本该在10岁那年死亡的,可我却活到了现在。 我感觉,我能活到现在。无非三个原因,一个是我的恩还没报完,第二个是我爸妈真懂玄学,他们暗中为我渡了劫,我活下来而他们死了,第三个就是我早已卷入一场阴谋中了,本该死的人活了下来。不仅血具有特殊功效,身体里还住了一个意图控制我身体和心智的鬼,这一定有巨大的阴谋。 自己的命运,被不知道的力量所掌控,这种感觉真是奇糟无比。 我抬手往胸口捶去,按照镜子的照射,那鬼可是一直俯视眈眈着我的心脏。我边打边说,“你到底是谁?你躲在我身体里到底有何目的?你给我说话,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威胁和好话都说了个遍,身体里的女鬼却一直沉默,沉默得就像就 她不在我身体里一样。 我等着薄泽辰回来。我想问问他害不害怕我这个怪物,可他迟迟未归,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咯吱……” 睡着的我被这声音弄醒了,床头就对着门,我一侧头就看到木门开了。 “薄泽辰,是你吗?”我叫了一声,没人应我,我寻思着可能是风吹了进来,。便起身去关门。 我刚把门关上,门又咯吱的开了。我又关,转身的瞬间门又开。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怀疑这里有古怪,下意识的叫了薄泽辰和云游大师,可并没人应我。 我跑到外面的走廊一看,云游大师和小和尚的房间都灭了灯了。 “该不会睡了吧?”我嘀咕着敲了小和尚的门,一敲便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我敲了几下就开了。 整齐朴素的房间只有一些必备生活用品,被子是折叠整齐的,看样子他没睡过。 我又去敲了老和尚的房间,三个茶杯还摆在桌上,有一杯茶水还有热度,这说明他们刚走。 一个想法突然闪过我的脑海,莫非他们嫌我是怪物。觉得我无药可救,所以就都走了? 下一秒,我又把这假设推翻。我回房准备给薄泽辰打个电话,一进屋就看到一双腿悬在我的床上。 “鬼……”我吓得不轻,但当看清她的脸时,便把那尾音吐进了肚了。 我走到她面前,微微瞠目,“谭晓曦,你怎么回来这儿?” 谭晓曦跳下床,我注意到她红色的运动服上有很多脏东西,似乎是和鬼打斗后染上的。她眼睛往上翻了一圈,有些不耐烦的说,“这是我的房间,你说我为什么会来这?” “你家?” 谭晓曦对我似乎很仇视,“是!” “哦!那刚才的门是你使坏开的了?” “什么使坏啊?我就是要故意吓吓你。” “那不就是使坏嘛?” 她似乎辩不过我,气恼的说随我怎么想,她打了一天的鬼,现在累的很要睡觉了,让我出去。 “可云游大师让我睡在这的。” 谭晓曦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了。“师傅也真是的,怎么总让讨厌的人睡我房间,我要找他理论去!” 谭晓曦说着就跑了出去,我告诉她他们不在,她却不理我,自顾自的往云游大师的房间闯,推开一个古色的屏风后,人就消失了。 我还以为撞鬼了,走近一看才发现这里有道梯子,下面还有灯光和说话声传上来。 我下去时就听到谭晓曦在生气的说,“师傅,就薄泽辰这种人品,咱们还帮他干嘛?你知道吗?我今晚差点就被那群恶鬼活生生的撕碎了,可他倒好,不仅让我打头阵,还让我孤苦奋战!我差点……真是差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薄泽辰也很诧异,“我没想到大师你还有女弟子,之前她破了我的计划,我怀疑她是内奸,所以才让她走在前面。但敌人比我想的狡猾,我不是刻意避开她,而是分身乏术。” 云游大师解释道,“晓曦是我前两年才收的的弟子,她家世代养鬼,做尽阴晦之事。我看她心底纯良,不愿继承家业,而她又慧根独具,所以才收了她做关门女弟子。”“之前我出门云游,料到你们会有危险,这才叫她多加留意你们。她坏了你的计划定是无心之举,我之前提到的明天送你们出城的人就是她。” 云游大师的话刚落,谭晓曦立马拒绝。“师傅,我才不要和他们打交道!” “晓曦!”慈祥的云游大师语气突然严厉起来,“渡劫渡劫,你帮他们渡了劫,自己的劫也就渡了。你这不止是在救人,更是在自救!你若违抗师命,那就当我没你这个弟子吧。” 云游大师不再理她,而是把一卷经文样的东西递给薄泽辰,“你拿去,有空多看看。” 又回头吩咐小和尚,让他带我们回各自厢房休息,明天好上路。余役共圾。 我们被安排在隔壁的两间房,我睡着总觉得不踏实,薄泽辰就像知道我的想法似的,偷偷溜过来抱着我,等我入睡后才回自己的房间。 说实话,这里毕竟是佛门重地,有股正气和威严存在,我们自然不敢做出格的事情。 第二天天色刚放明,我们就被叫起来了。 “薄家墓园的恶鬼们,已经被我连夜封住了。未来半月内,他们不敢造次,你们必须在半个月之内赶回来,才能救迁龙村的人。”云游大师说着看向我,“姑娘,一切皆有造化,你心怀感恩之情怀,必能驱除身体里的邪灵,还能寻获救迁龙村之法宝。” 谭晓曦弄来一辆越野车,开着送我们出城,我以为出城后她的任务就完成了,要和我们就此别过,没想到她却闷闷不乐的说,“师傅让我陪着你们去,我好歹懂点驭鬼术,太行山一带又多有邪祟之物,有我在也能多少帮上点忙。” 可能是作为女人我太敏感了,我总觉得谭晓曦没有想象中单纯,尤其是云游大师那番渡劫的话,更让我对她有所顾忌。 我望向薄泽辰,希望他能拒绝了她,但他却说,“大师这样安排,自有道理所在。既然决定一起行动,那就要相互信任,别互相排挤。” 谭晓曦小声嘀咕,你们两个别排挤我就好。 薄泽辰拍拍我的肩,“我知道你的心思,但很多人的性命都等着我们去救,和人命比起来,一些小情绪又算得了什么?” 薄泽辰的这番话让我羞愧,我承认是我狭隘自私了,一时间被私有的情绪蒙蔽了双眼。换个思维方向,这次去太行山也是救我的命,谭晓曦愿意助一臂之力,我不是应该感激才是么? 我们开着越野车赶了一天的路,还剩三分之二的路程。将近12点时,大家都又饿又困了,便在路边找了一间民宿歇息。 “看房子里也没亮灯,估计都睡下了,不知道会不会给我们开门。”我说着走在前面敲了门。 按照习惯应该是要敲三下的,可我第一下刚准备敲下去,门“哗啦”一声就开了。 我着实被吓了一跳,当看到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奶奶时,才没那么紧张了。 可她的下一句话,却让气氛又瞬间紧张起来。 “总算等到你们了,快进来吧。” 第六十章 古怪老太 老奶奶的一句话,让我们面面相觑,似有一股冷风,突然从脚底板往上直窜,弄得人心思不宁,气急攻心。 薄泽辰右臂勾住我的腰。瞬间把我护在怀里。下一秒,几根银针快速飞出。 我担心薄泽辰判断错误,伤了无辜,下一秒,老奶奶却轻松的握住银针。“薄家少爷,你针掉了,我帮你捡起来了,我人老眼花的,你可得装好这危险东西,以免误伤到我这老太太呐!” 老奶奶这一句话。狠狠地打了薄泽辰一脸,明显是在嘲笑他功力太弱。薄泽辰多少有些没面子,但他也没丢了风度继续耍狠,而是低声问谭晓曦这老太太是人是鬼。 “人,但却不是寻常人。”谭晓曦本性活泼,但她今天很沉默,估计是还在生之前的气。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眼睛都不敢看那老奶奶。 “你认识她?”我低声问薄泽辰,听她叫他薄家少爷,第一时间就让我想到了陈大脚。何况他们年纪相仿,说不定认识。 薄泽辰摇头,神情戒备。 我知道半个月的时间太短,我们必须争分夺秒的赶路,而这老太太又玄乎得很,所以才犹豫着该不该接近她。 “进来吧,你们从宁市赶来应该饿了,我做了疙瘩面汤。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但这太行山的路不好走啊,进来坐坐有利无害。”老太太往里屋走,可声音却犹在耳边,清晰得就像贴近我们的耳朵说话一样。 “看来,她确实在这恭候我们多时了。但她和薄泽宇他们应该不是一伙的,因为她身上没有一丝鬼气。” 薄泽辰迅速做出分析,同时谭晓曦偷派出去的红纸人也回来了,说房子的内部设置要比外观看起来大得多,而且就她一个人住。 我又确认了门口墙上的横匾。“有缘人民宿”。 这就奇怪了,既然是民宿,那不管生意好坏,总不可能是一个人打理。莫非这有缘人,指的就是我们?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能事先知晓我们会到达这里,说明她也不是好对付的,以其躲避,倒不如迎上去看看她有何目的。” 薄泽辰听我这么说,但也没说话,片刻后他说,“我们别高估她,但也别小瞧她。待会进去后多加注意,别走散了。” 薄泽辰走在最前面,我和谭晓曦尾随其后,跨过大门入眼的就是花园,花园的另外三面,被三排厢房围住。厢房前还有回廊,柱子,都被刷成了黑灰色,看起来很酥麻。 “来厨房这里,汤热热也就能吃了。”老奶奶的声音从最西边的厢房里传出来。 我们交换了眼神,薄泽辰的意思是任何食物都得等他尝过后我们才能吃。 进入厨房,入眼的就是一个巨大的鱼缸,但里面却只养着一条青色的不知名的小鱼,还没有我的巴掌大。 我心里想,用这么巨型的鱼缸养这么一条小鱼,还真是浪费,这么想着时,忍不住又多看了这青鱼几眼。 可让我觉得诡异的是,这鱼就像知道我在看它似的,双目怒睁着盯着我,那刺嶙嶙的嘴边,似乎还挂着一抹轻视的冷笑。 我被这青鱼吓到了,寻思着这鱼怎么像成精了似的,要是没有鱼缸装着,估计会飞过来咬我几口。 身后的谭晓曦也注意到了,她悄声说这鱼还真是有些玄乎,怎么凶神恶煞的像要吃人似的。 我有些忐忑,这鱼都这么厉害,那这老太太不是该牛逼的上天了?何况之前她还轻松的接住薄泽辰的鱼针。 “过来,坐。”老奶奶把三碗疙瘩汤盛到碗里端上一张八仙桌,招呼着我们坐过去。 我趁她端汤时扯了扯薄泽辰的衣袖,指指鱼缸,告诉他这鱼有古怪。 薄泽辰却只是笑笑,拉着我就坐到他身边了。 他的笑容又恢复了之前的自信,我知道他已经摸清这老奶奶的底了,至少胜算在握。 这老奶奶的手艺看起来倒是不错,那疙瘩汤香甜得很,只是闻着就令人想流口水。 “吃吧,我煮了一大锅,管你们饱。”老奶奶说着取下围裙,取下来后又用围裙擦了几下手。 就是她擦的这么几下,让我觉出异常来了。她的脸和身形都是50多岁的样子,可她那双手,却白嫩光滑得像20岁的小姑娘,甚至要比我的手还年轻丰盈。 老奶奶见我看着她,有些不高兴的说,“看着我干嘛!看着我能看饱吗?我为了做这锅汤,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儿的。” 我被她这么一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谭晓曦似乎也看不惯她,尖着声音说,“我们又不是不付钱,而且这汤不合我胃口,我们付钱走人总行了吧。” 谭晓曦说着就拉着我的手要走,薄泽辰却淡笑着拉住我们。“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东西,先喝点吧,她也不容易。” 薄泽辰说着,还帮我们放上了盐。我们一时之间猜不到他是耍的哪一出,只能跟着他的动作,机械的喝着汤。 这疙瘩汤说来也奇怪,明明闻着香得很,可吃进嘴里却又寡淡无味,比水还难喝。可薄泽辰却吃得津津有味,吃完后竟然还又要了一碗。余役余扛。 我真是被薄泽辰的口味打败了! 更让我惊异的是,薄泽辰竟然打开那袖珍型葫芦,从里面把陷入沉睡中的蜈蚣小千倒了出来,丢进汤里。 看到他的这一行为,我诧异得合不上嘴,想拉住却已经晚了。小千在临死前还誓死要救我,我不仅无法回报这救命之恩,还要看薄泽辰把她丢进汤里洗澡? “你这是做什么?”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斥着深深的埋怨。 “给她洗洗澡。”薄泽辰反而笑了起来,“她呆在葫芦里估计也闷了,趁机透透气。” 谭晓曦偷偷的在桌下勾着我的脚,轻声说,“这薄泽辰自从走进这屋子后就全身透着古怪,就像中了邪一样,我们还是快点闪吧,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她说的也正是我担忧的,我想了想从包里拿出几百块钱走到她跟前双手递上,“老奶奶,谢谢你的款待,但我们还得赶路,今天就先走了,以后有空我们再来吧。” 这老奶奶不接钱,也不看我,视我如空气般的看着薄泽辰说,“薄家少爷,你也要走么?” “自然是在这歇息一晚,天亮再赶路。” 薄泽辰人前人后,第一次这么不给我面子。在自尊心受挫的同时,我也感受到一股深深的绝望,这老奶奶到底给薄泽辰下了什么药了,竟然让他瞬间转性? 谭晓曦也很生气,拉着我就要走,但我知道一旦和薄泽辰走丢,后果只会更糟,便也同意住下来。 谭晓曦虽然极其不高兴,但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勉强住下来了。 老奶奶走在前面,把我们引到睡的房间。“你们两个女娃子一间,薄家少爷一间,明早我会早起给你们弄吃的。” “等等。”薄泽辰说着勾住我的腰,“我们是夫妻,有理由睡在一起吧。” 老奶奶苍老的脸显出一丝娇羞的笑,她伸手捂住嘴巴时,更使她显得怪异至极。“是老太婆考虑不周了,那就按你说的睡吧。” 老奶奶走后,我和薄泽辰进入卧房,门一关我就问他是不是中邪了,怎么净往古怪事儿上撞。 薄泽辰的俊目,在晕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闪烁亮眼,他的薄唇微微上扬,颇有深意的问我,“你没发现这老太婆有许多古怪的地方吗?” “有,她的手甚至要比我的还年轻。” 薄泽辰摇摇头,“不止这一点,从进屋到她离开近一个小时,你看到她眨过眼睛吗?” 这句话让我浑身打了个冷战,这老奶奶到底是什么稀奇玩意儿,怎么全身透着古怪? 第六十一章 孟婆汤 我坐不住了,起身边收东西边说,“这老奶奶和这房子都透着一股古怪,就连厨房里的那条鱼,也像要吃人般凶残得很。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我总觉得这老太不易对付!” 我急不可耐。而薄泽辰却一副慵懒模样躺在床上,甚至还用风力把被子铺开了。 “薄泽辰,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纵使我很想温柔,可他这不温不火的态度着实令我生气,我双手叉腰看着他。 “过来。”他却仿佛看不到我在生气一样,幽深的眼睛竟然还对我一阵放电。 “你起来!”我是真生气了,一想到今晚的某刻瞬间,我们将会成为老奶奶的食物,心里就发出阵阵恶寒。我绷住情绪,不悦的说。“如果你再这么奇怪,那我真的不管你了。” 他眼里的笑意没有减少半分,甚至还更浓了。他换了一个睡姿,单手撑着下巴侧眼看我。 他这不是挑战我的忍耐性么?他真觉得我许可离了他就寸步难行了? 不论是爱情还是婚姻,处于弱势的一方总会很被动很苦闷,甚至会患得患失,成为情感世界里的神经病。我虽然普通至极。但自认没有奴性,更没有受虐体质,所以如果他把我吃得死死的,那他就真想错了。 我迅速往门走去,抓住门把手的瞬间还叫了谭晓曦,让她准备准备离开这。 可这轻薄的木门,突然像有千斤重似的,我拉扯半天都纹丝不动。 在我和门斗争得满头大汗时,薄泽辰声音带笑的说,“老婆,你能别和门较劲嘛?我说了。你过来,我不走自然是有原因的。” 我回头瞪他,“还能有什么原因,你就是中了那老太太的邪。” “错了,我们三个人中确实有人中邪了,但却不是我。”他清润的嗓音徐徐袅袅窜入我的耳中,惊起了我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 我的眼皮突地跳了好几下,“你被吓唬我。” “我就是不想吓到你,才没多言。但看你对我误会之深。我还是和你简单说说吧。”薄泽辰说着往床里挪了挪,“不过我们换个姿势说话吧,你俯视我说话和生气的时候,你的双下巴和鼻毛我可都看得一清二楚哦!” 等我一把捂住脸时,他得意洋洋的说,“骗你的,何况我爱你的一切,就连脸上的粉刺都爱到不行。” “肉麻!”我娇嗔的骂了他一句,脱了鞋躺到他怀里,枕在他胳膊上听他解释。 “老婆,你知道什么人不会眨眼睛吗?” 我认真的想了想,“人总会眨眼吧,不会眨眼的应该就不是人了。” 薄泽辰摇着头,“这老太婆确实是人。一个人能一个多小时还不眨下眼,那她不是有病,就是没有眼皮。” 我被薄泽辰的话绕糊涂了,“别说人了,就连鬼都有眼皮呢,所以没有眼皮只能归类到有病这一行列吧。” “你又错了!”他用食指轻点着我的鼻尖,“还记得厨房里的那条鱼吗?” “记得,我一进去就看到那条青鱼了,它似乎很仇视我们。” “老太太的眼皮,在那条鱼的眼睛上。” 我以为薄泽辰知道我见识短浅故意吓唬我呢,可他表情认真,似乎真没有撒谎。 我寻思了半天,不仅没有头绪,还弄得自己浑身不自在。我缠着他继续说,解开我一切疑惑。 他的鼻子动了动,撑高脑袋戳着他的脸高冷的说,“我薄泽辰惜字如金,你若诚恳些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我也学着他,冷言冷语的说,“我的耳朵很金贵,若你以后还想说话给我听,那就好好表现。” 没想到,他突然转过身去,捂着被子说,“睡觉,这天已经不能好好的聊下去了。” 原本只是想逗他玩,没想到却被他反将了一军。处在劣势的我立马像八爪鱼似的缠上去,抱着他的俊脸满屏舔满,以为这下他该继续说了吧,没想到他却脸红生喘的说,“老婆,继续,往下……” 其实,我何尝不心猿意马呢,但我还是坚守住自己的立场,一本正经的拒绝。“别讨价还价啊,我现在只关心眼下的局势,对你没兴趣。” “对啊,你的眼睛往下一看,就是眼下的局势。” …… 他被他这么正经的胡说八道弄得彻底崩盘! 在我笑得肚子直痛时,他却换上严肃脸,“好了,现在进入正题吧。其实那老太婆不仅没有眼皮,还没有眼珠,这两样东西都被移植到了那青鱼的眼睛上。” “真……真的?” 薄泽辰脸色微妙的点点头,“所以那鱼能看清我们,而老太婆却是瞎子。” “这不科学啊!这瞎子还能接住你的针啊?” “起初我也觉得奇怪,但在看到老太婆的手时,我就知道原因了。” “什么?”我端坐着,总觉得薄泽辰的下一句话会令我大吃一惊。可是纵使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他的话绕蒙圈了。 “那鱼就是老太婆,老太婆就是鱼。” 他见我不懂又说,“老太婆虽然是人,但却被那条鱼驱使。那条鱼会给她所有指令。” “那鱼是成精了这么厉害?小千她们都没有这种本领。”一说到我小千我就想到吃饭时候的事情了,我问他,“你真觉得那疙瘩汤好吃?自己吃不够爽,还要把小千拿出来折腾?” “傻瓜,那可是好东西。”他微微笑着,“你不信?” “馋就是馋,别找借口敷衍,我才不信!” 薄泽辰却不说话,只是把葫芦拿了出来递到我手上,示意我打开。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他的指示打开盖子,这刚打开,就有某样东西突然跳出来。 “妈呀!”我吓得一把丢掉葫芦,直接奔向薄泽辰的怀里。 “呵呵。”他得意的笑着搂紧我,下一秒床上便多了个女人。 我刚想骂他心思不正,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想玩重口味,但在这些话出口前,我便认出床上的人竟然是小千。 本来只保存着唯一一丝魂魄的小千,竟然突然活过来了! “薄泽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感觉有双小手一直在我身体里挠心挠肝的,痒得我想快点了解一切。 他一副“你自己猜”的表情,联想到之前的话题,三个字犹如自动吹开我的嘴皮跑了出来似的。余吗刚扛。 “疙瘩汤?” 他这才笑了,像宠溺小狗一样揉着我的头,“还算不傻。” 我也没心情和他顶嘴了,追问他快点讲讲这老奶奶的疙瘩汤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如果我没猜错,这老太婆应该是死过一次又还阳的人,而且不是普通的还阳,而是会回到年轻的时候,再老一次。” “你的前半句我能理解,这死后都准备入殓了,又突然活过来的事情我听过一些,据说是人死的不是时候,阎王暂时不收就会把他送回来。但这后半句,我却不懂,莫非又是玄术?” “我是看到她的手后推断的,和玄术有没有关系我目前还不清楚。但那疙瘩汤的汤水,我却是知道的,是孟婆汤。” “孟婆汤?民间不是说,喝了孟婆汤就会忘记前世的记忆,投胎后就会忘记前世,开始新生活吗?” “那是指死人,人死后为鬼,投胎前需要喝孟婆汤忘记前世。而活人若能喝到这东西,不仅能长寿,还能起死回生。” 我一听,急了。他也是鬼,喝了不就会忘记我么? 他猜到我在想什么,解释说他游离在六界之外,这东西对他是无效的。我听后松了大口气儿,然后看向小千,“你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先生,许可,小千好得很,精神头很足。但我也感觉这里阴森的很,我们还是离开的好。” “不能走,她会盯上我们自有理由,我对此很好奇。”薄泽辰的眼睛看向某处,眼里的疑惑似乎加重了几分,“我更好奇的是,她一个还阳人,到底和阴间的权贵们做了怎样的交易,才会把孟婆汤带到人间来。” 第六十二章 鱼脸 从薄泽辰凝重的表情和跳跃着怀疑火花的眼神里,我能看出他对这件事兴趣极大,似乎势要彻查到底。但我还是提醒他,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去太行山找沉静大师,我的命,他妈的命和迁龙村的命都在我们手上。而时间又很紧,我们耽误不得。 “我没忘,放心吧,天亮之前我会查清楚。”薄泽辰说得自信,我虽然心中没底,但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如果做老婆的都对他的能力耿耿于怀,那这世界还有谁能相信他? 我们熄了灯,薄泽辰让小千变为原型,偷溜进谭晓曦的房间潜伏。一旦有动静就给我们发信号。 小千走后,薄泽辰拉过被子把我盖得严严实实的。然后他又隔着被子抱着我。 我有些敏感的问他,“你不冷还是不想抱我?” “我身体很冰,怕直接抱着你会冻得你睡不好。而且过一会可能会有动静,我守着你,你就安心的睡一觉。” 薄泽辰的话,令我心头暖到不行。我掀开被子盖住他,“不用的。我已经习惯了直接抱着你。” 虽然他的体温暖不了我的身,但他的人却暖了我的心,我带着饱满的辛福感合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我心里记挂着老太婆和鱼,并未熟睡,薄泽辰一掀被子我就醒了。 我原本想要出声叫他的,但见他猫着身子找着什么,我便屏住呼吸看着他。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但他显然无所获,很快又上了床抱着我。 几分钟后,他又起身了。还是像刚才那样猫着腰找东西。余吗刚圾。 不知道是他爬起爬落的冷到我,还是夜里温度下降了,明明盖着很厚的被子我还是冷得发抖。 薄泽辰看到我醒了,便搂住我,伸手把我的眼睛合上,示意我继续睡。 很奇怪,当他抱住我时,那股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寒冷又减了去,但他一离开床。我就冷得牙齿都打颤。 而我早已没了睡意,干脆睁大眼睛看着他。他已经起来十多次了,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后却又回到了床上。 “睡不着了?”薄泽辰似乎有些累,借着灰蒙蒙的月光,我看到他的脸色有些发白。 他点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老婆,你觉得冷么?” “冷!你抱着我时我就热,可你一松开我就冷得发抖。”我说着伸手摸摸他,“你也冷吗?” “不,我觉得热!” 很平常的对话,但放在薄泽辰身上就有很大问题了。 薄泽辰本身就是个冷血的鬼,他向来不知冷不知热,身体常年处于恒温状态。他突然会热。说明他出了大问题了。 “怎么了?”我立马坐起来,抬手一摸他的额头,明明冰得冻手,可他却热得满头大汗。 我急忙拧开床边的台灯,借着灯光一看,我吓得直往后退,良久说不上话来。 薄泽辰左右两边脸上,突然多出了两条鱼来。那鱼就好像是长在皮肤上似的,活灵活现。只是左脸上的鱼表情愤怒,而右脸上的鱼则咧着嘴笑着。 薄泽辰看到我的表情后猜到了什么,他快步走到卫生间照了镜子,然后拧开水洗了脸。 可越洗,那鱼身就越清晰越灵动,甚至都快要从他的脸上渗出来了,就好像薄泽辰用水喂饱了它们。 薄泽辰显然没料到会突然发生这种事,震惊令他一下子后退,硬生生的撞到了洗手台上。 “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没睡么?怎么脸上突然长出两条鱼来?”想到被鱼控制的老太婆,我担心薄泽辰也会被鱼控制了,急得六神无主。 “我抱着你,慢慢的觉得热,我以为是你勾起了我的热火,便起身透透气儿。”薄泽辰被自己的模样吓得近似崩溃,他说着一拳把洗手间的镜子打得粉碎,“我明明没有合过一秒钟的眼睛,这脸上的鱼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 “你别急,总有解决之法,说不定这是那鱼或者那老奶奶的手段,我们现在就去找她问个清楚。”我说着去隔壁房间叫醒了谭晓曦,小千还变成蜈蚣睡在门口,听到我的叫声后才动了动。 小千蜈蚣的身体一扭动,我就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了。她草黄色的身子,怎么多了一丝青色? 我把这话告诉了小千,她转了个圈变成人形,当我看到她的脸时,心头的凉意又深了几分。 谭晓曦刚好出来,她和小千的视线立马对上,下一秒,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对方,“你的脸怎么了?” 两个人愣住,然后又抢着跑去照镜子,下一秒,哀叹绝望的叫声预料之中的响起来了。 除了我,所有人的脸上,都凭空多了两点青鱼,就连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 谭晓曦正是最爱美的年纪,漂亮脸蛋上突然多出两条怪异的鱼,这令她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站在院子里大喊了几声,让老奶奶出来。 可那老奶奶却像聋子似的,别说出来,就连话都不答一句。 谭晓曦怒了,挨边挨户的踢开门,可所有的房间都找遍了,却不见老奶奶的影子。 我想到厨房,跑去一看,果然连鱼缸里的鱼都不见了! 此刻是凌晨三点,我们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恐慌之中。薄泽辰最快镇定下来,他让谭晓曦冷静下来,可谭晓曦却一味的责怪薄泽辰。 “都怪你咯!我都说了这里有古怪,赶紧走,就算睡在车里也比这舒服安全。可你坚持要在这里,现在好了,我变成了怪物,以后还怎么见人?什么太行山迁龙村的都见鬼去吧,如果你不马上把我医好,不仅我去不了太行山,你也休想去!” 谭晓曦吼着吼着,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她捂着嘴巴蹲到了地上。 “你怎么了?”我见她难受,蹲下身递卫生纸给她,她一把抢过去捏成纸团丢在我脸上,“这纸你留着用吧,丑八怪!” 小千一把把我扶起来,故意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说,“许可,别和某些人一般见识,先生一定会想办法把我们脸上的脏东西消除的。我虽然是只妖,但我知道良心若扭曲变态了,那再美的容貌都盖不住那股恶心!” 小千虽然是为我说话,但她暗讽得太明显了,眼看着两个人又要掐架,我急得根本劝不住。 “谁?”薄泽辰怒喝一声,一个飞影便追了上去。 我听到声音回头时,只看到一个白影从院子的矮墙上越过去了,小千和谭晓曦见此情景,也暂时搁下两人恩怨,急忙追了出去。 “你们注意点安全!”我放心不下,朝他们离开的方向喊了一句。 自然没有人回答我,我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后背突然感觉到一股凉意。 “许可,你孤身一人,该注意安全的应该是你吧?”这声音,我耳熟得很,我还记得第一次他把我抓到警局去的时候,恶狠狠的态度,以及离开时他说我早晚有一天会落在他手上。 当时,我以为他是个正气凛然的警察,会对我撩这种话是因为怀疑我是凶手,气愤我借助势力逃脱法律制裁的愤慨。后来,我猜测他可能早被薄泽宇收买,一直借故跟着我们只是为了带我们入陷阱,完成薄泽宇的阴谋。可此刻,我却不了解他的身份了。 尤其是在他暴力的用绳子绑住我时,我都在想,他的心里到底装了多少仇恨,才会双眼通红的对我拳脚相向。 我的双手被他紧紧的绑在了身后,脚也跪着被他绑好了,他还捂住我的眼睛,塞住我的嘴巴,然后好像把我丢进了某个湿漉漉的地洞里。 第六十三章 暗地逃生 地面很潮湿,我脸朝下摔了下去,蹭了一脸的泥样的东西。我想坐起来,可四肢被束的我如同残废,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能全身扭曲成一团乱麻弯在地上。 我以为侯华会继续折磨我。可他把我丢进来后就走了。我看不见也说不出话,手也摸不到任何东西,安全感已经成了负数了。 想必,那白影就是侯华的调虎离山吧,他计划缜密,薄泽辰想找到我也非易事,我只能寻求自救,并保存体力了。 我把希望寄托在了住在我身体里的女鬼身上。 我觉得她能感受到我内心深处的想法,便在心里祈求半天,希望她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有没有出去的方法。 可我尝试和她沟通了半天,她都没给我任何回应。 看来,这鬼也是自私得很,一般情况下还真请不动她! 我演了那么久的内心戏,也着实累了,便打算缓一会儿。可能是感官适应了这环境吧,我的内心不是那么焦躁了。耳朵也要灵敏些。 我感觉到,这里除了我,似乎还有别人,因为我隐隐的听到了呼吸声。 我试着抬腿踢旁边的东西发出声音,但却又摔了一跤,我忍着痛大气都不敢出,果然听到了更为激烈的呼吸。 想必他也被绑住了,全身上下只有鼻子能发出声音和讯号了。 一个念头,冒上心尖。 “呼呼呼!呼呼呼!”我用这节奏,连喘几声,几分钟后。在我身后不太远的地方,那人也给了我同样的回应。 我用膝盖和胸脯,凭着感觉艰难的转了个身,又使劲儿的大力呼吸了几次。几秒后,对方同样给予了我回应,听那呼吸声,他就在我前面不远的地方。 我继续匐匍前进,前进过程中有石子之类的锋利东西隔得我肉疼。好在我的内衣是加厚款,能给胸部更好的保护。不然我估计我早就疼得无法动弹了。 我感觉我已经前进了许久,至少我的全身都因劳累而像被水洗过一样,可我离那呼吸的声,还有很长的距离。 疼…… 痛…… 我一度想要放弃,或许伤痕累累的爬到那个人身边去,也毫无用处。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到时候只会更可怜。 各种消极的念头冲击着我,但最终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我前进,当我的脑袋总算碰到他的脑袋时,我欣喜得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了。 对方也呜呜呜的发出声音,这声音听着像个男人的。 看不到也说不出话,还好我们两个都用差不多的姿势趴着,我便用我的耳朵去蹭他。 很快我就蹭到他的嘴巴了,嘴巴里有一个突出的东西。看来也是被堵住了。 “我们配合,我帮你把布条先取下。”我原本是想说这句话的,可发出来后却只有“恩”这个音,好在音调有高低起伏变化,他似乎听懂我要表达什么意思了,也“恩恩”了几声。 我用腹部和膝盖的力量撑起脑袋,找好位置后,用耳朵和脖子夹住他嘴巴里的东西。但塞住他嘴巴的东西挺小的,我反复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而腹部却疼得仿佛肠子都快要漏出来了,耳朵也一阵生疼,像要掉了一般。 “嗯嗯嗯!”男人在我休息的时候,以为我放弃了,激烈的发出声音激烈我,我再次撑起身子,再次用脖颈和脑袋夹住布条。 这次夹好后,我没有立马使力,而是停顿了一下,尽量把布条塞得更多。又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快速使力。 “唰”的一声,一大块布条被我扯了下来了,扯出来时还不小心打到了我的脸,湿哒哒的全是口水。 这种时候也顾不上卫生问题了,我立马“恩恩”两声,示意他快点帮我。 “别怕,我帮你,我们一定会逃出这里的。”是很好听的声音,字正腔圆,又透着一股踏实劲,让我悬着的心很快落进肚子里。 这次换他撑着脑袋来帮我了,他在摸到我的脸后,会告诉我往左一点或者低一点,按照他的指示,他很快用牙齿咬住了我嘴上的布条。 他咬住轻轻的扯了一下,布条却纹丝不动。 “你别急,我怕用劲过大伤到你,这次我加大力道。”他怕我着急,温声安抚我的情绪。 这次,他咬住后果然力道大增,在布条脱离嘴巴的时候,我只感觉舌头都被这布条划开了一道口子。 布条刚被拿走,我便疼得“嗷”了一声。整个面部似乎都被鞭笞了一顿,麻木的很。 “没事儿吧?是不是伤到你了?”他探寻着凑近我,我一扭头,就碰到了细嫩软化的东西。 我呆了! 那个……应该是男人的舌头吧……不过,他平白无故伸舌头干嘛,该不会想趁机占我便宜吧? 我心里充斥着不悦和害怕的情绪,但我不动声色,伪装不知。 男人的语气倒是平和得很,又追问我受伤了没。 “没有,你眼睛能看见吗?”嘴巴得到了解放,交流起来就方便多了。 “看不见,被胶带蒙住了。你是长发吧?胶带应该粘在你头发上了,要不还是你先帮我?” 经过一阵磨合,我们过程曲折但还是成功撕下了胶带。原以为能看清我们所处的位置,方便逃出去,可一睁眼,内心的希望再次转化为绝望了。余吗丽技。 关住我们的地方潮湿而漆黑,一点光都没有,就连近在眼前的男人,我也看不清轮廓! 黑暗使人恐惧而烦躁,我转移注意力,试图了解面前这个男人。“你被抓进来几天了?” “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有三天了。” “三天?你知道是谁抓的你吗?” “应该是共同作案,我和女朋友驱车自驾游,车子中途坏了,我们就找了这家民宿,可半夜时候我女朋友的脸上突然长了很奇怪的东西。我们想找主人了解情况,可主人却失踪了,后来女朋友被人引走了,而我则被一个男人偷袭,醒来后就睡在这儿了。” 男人的声音很平静,平静中又夹杂着一丝悲伤。我觉得他的情况和我们简直一模一样,“开门欢迎你们的是一位50多的老奶奶吗?你所说的奇怪的东西是指她的脸上长了一条青鱼吗?” 男人的声音明显很讶异,“对!你和朋友们也有同样遭遇?” 我绝望的叹了口气儿,“不然我能和你呆在这儿吗?” 我们又聊了会儿天,他说他被人丢到这里后,没人给吃的,也没人来看他,好像要让他在这自生自灭了。 “我好饿,要不是你来了,我可能支撑不住了。”男人的声音渐渐虚脱,仿佛随时会昏厥过去。 “没事的,我的朋友们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安慰着男人,也安慰着自己。 可他却悲观的说,“我的女朋友和你的朋友们,说不定早就遇害了。我之所以会奋力把嘴巴和眼睛上的东西撕开,不过是为了在死前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再说说话的,没想到费了这么大劲儿还是枉然。” 人是社会动物,一言一行都受这个社会潜移默化。我本就心生恐慌,而他又是消极得很,渐渐地我也滋生出绝望的念头。 可被绑住的四肢真的很疼,我虽然坚信薄泽辰回来救我,可万一他就真的没来呢?或者来时,我的四肢已经因这残忍的束缚而变得畸形,那我要在轮椅上渡过余生? 不行!我要活得漂亮,就算死也要死得好看,我用膝盖撑着挪到他身后,“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放弃希望,我先帮你解开绳子,任何你再帮我,我们一起逃出去。” 我说着,便用牙齿对着绳子一阵乱咬,试了会儿,绳子没断,牙齿却要废了。 我突然想到我的血。 不对自己狠,便只能干等,我忍着痛把嘴唇咬破,再把流血的唇贴到绳子上。 下一秒,一股烟味扑鼻而来,男人欣喜的说,“绳子开了,真的开了!” 第六十四章 暗穴血涌 “快帮我解开!”我也兴奋起来,感觉希望在即,我们马上能成功出逃。 “好,你等等,太暗了,看不清楚。”男人十分笨拙。摸了半天还没找到绳子的扣结,他又怕我等得心急,一直说快好了快好了,最后竟然直接把我压倒在地。 我的脸,瞬间感觉到火辣辣的,好像一块皮都蹭破了。 他一边道歉一边想扶我起来,但黑灯瞎火的他的手又不小心触到我胸部,我真的忍无可忍了,直接让他滚开,我自己解。 他一听我这么说。就语带崇拜的叫了我声姐姐,“姐姐,没想到你才是隐藏的高手,竟然能自己解开绑得贼紧的绳子。 我本就心烦意乱,他的话只会让我觉得他特别聒噪,“你不是几天没吃没喝么?怎么说话还那么带劲儿?我年纪不一定比你的大呢,更不是高手。我要是高手我还不上天,还傻逼兮兮的被人设计,与你同困于此?” 这几句话竟然真堵住了他的嘴,我也顾不上他,忍着痛不停地摩擦着,想要绳子勒进肉里后流出的血融化绳子。这自残行为可比钻木取火累得多,疼得多了,等绳子被溶化后,我的两只胳膊疼得几乎不能抬高了。 我缓了缓劲儿,又用手腕上的血淋到腿上,四肢被阻断了血液循环。麻木得早已失了知觉,我稍微休息了几分钟后就站起来打算离开。 “喂,你能站起来吗?能的话就快点走,免得被人发觉我们解开了绳子。”真地方似乎很小很闷,我明明声音很小,都震起了巨大的回音,可那男人却没有回答我。 “喂,你该不是昏倒了吧?”如果他真昏倒了,那我是带他离开呢。还是把他丢在这?带的话我背不动啊,丢在这的话良心不安啊。 我刚这么寻思着,男人幽幽的说,“我在,但我太饿了,有点头重脚轻的。我怕你觉得我会连累你,而把我丢在这。” 啧啧,他都这么说了,我自然要说我不是那种人。 他一听,立马让我扶他,我以为他还坐在地上,便凭着他声音的方位摸下去,一抹,就摸到了一条硕大的胳膊。 我由下往上顺着摸上去。想摸到胳膊后拉他起来,手越往上走,我心头就越是翻腾起无数草泥马。 这小腿肚都这么粗,那他得有多少吨位,我真怀疑我扶不扶得动!听他声音还算个美男,没想到实际却是一个相扑级别的种子选手! 摸到有拐弯的地方,我便停了下来,卡住过弯处便用力。 一使力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不对了,这腋窝不可能有凸出物啊,莫非…… 我僵住,迅速缩回手来,男人很尴尬的咳了几声,断断续续的说,“你摸的是我的腿……” 我一听,恼羞成怒,“你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虚弱得走不动么?那你还有力气站起来啊!你站起来就说一声嘛,在我犯错误前至少要提前制止。” 男人轻声安慰,“没关系的,我不怕吃亏。” “吃亏的是我好吗?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要是在古代我可是要被侵猪笼的。你最好把这件事情拦在肚子里,谁都不准说!”我语带威胁,真的很希望他忘了这丢脸的一幕,要是被薄泽辰知道,还不知道他会醋成什么样子呢。 “放心吧,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我懂。” 闹了这一乌龙,我也学精了。直接从地上摸到几截断裂的绳子,两人各拉一端往前走。 原本以为是很小的空间,可走了近十多分钟,还是没走到头,反而越走越觉得潮湿得很,甚至有水一样的东西慢慢的淹没小腿。 我感觉我们可能是被丢在了下水道之类的地方,看来不能继续往前走了,我扯了扯绳子,对男人说,“喂,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我们不能再继续走了,干脆退到没有水的地方找找看有没有能打开的井盖吧。” 几分钟前还说话的男人没有回答我。 我又扯了几下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明显有重物,我又叫了一遍,还是无人回应。 该不会是累倒了吧?我这么想着便顺着绳子摸过去,可越摸汗毛就越是竖了起来,原本不过一米的绳子,怎么我感觉我已经摸了十多米都没摸到头,更没摸到男人……余记贞才。 我的心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呼吸也快得近似喘了,我努力镇定着,狭小而幽深的空间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正当我不知该进还是退的时候,绳子突然动了几下。 “喂,是你吗?”我绷紧的心得到了瞬间的舒缓,但却又马上觉得不对劲了。 那绳子的抖动十分有力,三长两短为一次频率,然后又重复起来。还有脚步声逐渐靠近,听那声音,不止一个人。 我吓得一把丢掉绳子,也不敢再动,靠墙蹲下去大气都不敢出。 脚步声渐渐近了,还能看见晕黄的光了,我寻思着可能是绑架我的人发现我们逃了后来抓我们的,更是吓得紧贴墙壁,希望他们会看不见我。 可原本只到膝盖的水,竟然慢慢的涨高了,眼看着就要淹到我的脖子了。我不会游泳,也不敢动,心里绝望的想,莫非今天就是我的死期了? 不过,这水怎么有些腥,还有些粘稠啊?似乎……似乎就像血一样。 我这么想着,偷偷的用手摸了摸,凑到鼻前一闻,心跳瞬间漏拍了好几秒。 竟然真的是血! 最近我总是和血打交道,是不可能判断错误的,我突然有个很害怕很疯狂的想法,这些血似乎会吞没我,让我死不见尸。 “不要,不要……”我也顾不上后面来追截我的人了,站起来拔腿就往回跑。身后的血似乎知道我要跑,也加快了往前涌进的速度,甚至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似野兽,又似恶魔,仿佛跑慢一点,被追上后就会迅速被吞没! 恐惧令我忘了身上的不适了,我头都不敢回的卖命往前跑,眼看着就要与手握电筒的人相撞时,我正想躲避,只感觉身后突然有什么东西冲击上来,我瞬间被冲得离开地面。 我仿佛进入了某个漩涡之中,被这漩涡带着一直狂转着圈,转得我只发晕想吐,都分不清自己哪里的头哪里是脚了。 在我感觉我就在死在这里的时候,有一股力量一把搂住我的腰,我转圈的速度变慢了下来。 我在朦胧中眯了一下眼睛,只感觉拽住我的手熟悉得很,可我的眼睛只能看到满屏的星星,并未看清这个人。 我感觉他努力拽着我,手还一直撞击着某样东西,在我快要无法坚持时,突然有什么东西被撞开了,我被这个人抱着冲了出去。 我那时已经处在意识迷离的状态下了,我当时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完了,这次应该是活不了了。 可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我似乎平稳的落入某个安全的避风港里,我试着要睁开眼睛,可却连撑开眼皮儿的力气都没有。 等我的意识恢复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我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窗外的景色在往后退,薄泽辰在开车,小千坐在副驾驶上,我身上盖着毛毯,旁边坐着谭晓曦。 我们在去往太行山的路上,我们要去寻找沉静大师。 我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我竟然在车上睡着了,还做了一个这么可怕冗长且真实的梦。 我口有些渴了,想找点水喝,便把手从毯子里伸出来。这刚一拿出来,我的脑袋就一下子懵了。 我的双手,尤其是指甲里,满布血迹,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腐味。 第六十五章 我们看到了你 我的肝胆都颤抖了起来,可他们却一脸沉默,好似没看到我醒了似的。“喂,我们现在是在哪?” 我说着看了一眼薄泽辰,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关节明显在使劲儿,似乎在竭力克制情绪。愤怒程度似乎都能拆卸方向盘了。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他脸上的鱼形图案已经消失了。 我又看了坐在身旁的谭晓曦一眼,她的脸上也没了鱼脸,小千的也是。余记团扛。 我松了一口气儿,还好还好,虽然昨晚的事情是真的发生了,但我们都活了下来,而且他们脸上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没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便觉得轻松许多,也不怎么反感手上的血迹了。我从包里翻出湿纸巾。打算先清理一下双手。可皮都快磨破了,这血迹不仅没擦掉,还越来越红了。 而他们三个,都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尤其是薄泽辰,似乎埋怨很深,深到打算永远都不理我似的。 “昨晚……昨晚是你们救的我么?”我主动打破沉默。 谭晓曦和小千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表情都木讷得很。恰好到了路边休息站,薄泽辰让她们去买食物,只剩我和薄泽辰留在车里。 “我也想上厕所……”良久的沉默让我内心崩溃得很,我找了个借口想溜下去。 “不可以。”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了,让你变得讨厌我,讨厌到想用尿憋死我啊?”我越说越委屈,眼睛和鼻子都是一酸,就有液体流了出来。 薄泽辰也表情痛苦的动了动嘴巴,几秒钟后他才说,“我只是怕你吓到别人,若你真的想方便。那我去找工具给你,你在车里解决吧。” “我又不是怪物,真有必要享受着特殊的待遇吗?!”我不满的嘟囔了几句,眼神不悦的瞟了他一眼,收回眼神时,我的视线在后视镜上停留了几秒,我的脸上,似乎多了某样东西。 我立马捂住脸往镜子前凑,当看清我脸上的东西时。我只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往我脑袋涌上来了,眼珠都因惊吓过度快要掉出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声音颤抖的看向薄泽辰,“为什么我的脸,会有三张鱼脸重叠在一起?” 似乎……似乎他们脸上的鱼脸,突然跑到了我脸上一样…… 车里明明暖气十足,我却感觉自己就像突然被人从赤道丢到极低一样,冷得马上就要死掉一样。 薄泽辰从未像现在这样沉默过,他欲言又止的眼神,让我感觉事情要比我现象中的恐怖很多。 裹在我身上的毛毯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滑落下去了,我不经意的一个低头,又吓得心里涌上一股恶寒,连头发尖都在打颤了。 我的全身都是血,那血就像是皮肤本来的颜色一样,均匀的抹在了我的皮肤上。就算是化妆技术最精湛的团队。也化不出这种效果吧! “你怎么也不帮我清理一下呀!”我说着拿起湿纸巾又是一顿狂擦,可是越擦皮肤就越红,红得怪异,红得就像要吃人一般怪异! 薄泽辰迅速从驾驶位移动到我身边,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语带自责和心疼的说,“你别擦了,你昏睡后我们用过很多东西帮你擦洗,但越洗这颜色就越深,没用的。” “那怎么办?”我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我现在又丑又脏的,连我都嫌弃我自己了,若是连你都不要我了,那我该怎么办?” 我越想越难受,薄泽辰并不是有耐性的人,但他还是按我的要求发了誓,说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会对我不离不弃。被他细心的一顿哄后,我情绪渐渐平缓下来,理智恢复后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昨晚你们追着白衣人跑出去后,发生了什么?” “我们看到了你。” 薄泽辰说了一句我完全听不懂的话,“我不懂。” “那个白影一直飞在我们前面,我快她快,我慢她慢,好像存心逗我玩一样。我当时心急,也没工夫和她玩抓人游戏,便加快速度逮住了她。”薄泽辰说着,眼神复杂的看着我,“等我看清她的样子时,我吃了一惊,趁机让她溜了。” “你看到了我?”我真觉得这是一句很别扭的话,可薄泽辰却认真的点点头。 “那是一张和你一样的脸,不同的是她脸上多了一条鱼的标志。后来我和小千她们回合,又发现了她。费了一番功夫抓到她后,她的脸还是你的,不过这一次脸上又多了一条鱼的标志。” “后来她又溜了?” “对,她说我们弄疼她了,那说话的语气和表情都和你一模一样,你说着还像我撒娇,我心里虽然觉得蹊跷,但还是怕真是你便松了手。” “然后,她就又在你们三个人面前溜了?” “不是溜,而是凭空消失了。” “这么玄乎?” “更玄乎的是,她又突然出现了,这一次她把我们带到一个下水道时,再次消失了。不过她逃跑前,特意回过头对着我笑了一下。你知道的,我的眼睛在黑暗里反而看得更清晰,我清楚的看到她的脸上再次多了一条鱼。” 我听得心里直发毛,“那三条鱼的样子,和我脸上的一模一样?” “对!但这不是最玄乎的地方。” “还不玄?”我的心脏都快不能承受了好吗? 薄泽辰纠结的皱着眉说,“每次她脸上多了一条鱼的标志时,我们三个人的脸上的三条鱼,就会少了一条。” “这……这……”我支吾半天,不知道该问什么了,干脆问他后来发生了什么。 “谭晓曦带着手电,我又能看清下水道的一切,我们便顺着地下水道往前走,然后看到一条绑在柱子上的绳子,我们刚走到旁边,那绳子就动了几下。” “那照你这么说,后来是你扯绳子的?” “是。我担心那边会有怪物,后来往前面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你被一团血雾包裹住了,它就像要吞噬你一样,我便立马去救你,没想到那血雾可怕得很,要不是我及时掀开井盖,我们四个估计都会被它吃掉。” 听着薄泽辰的叙述,我都觉得害怕得很。我看着他白皙干净的皮肤,心里的疑惑也是越积越多,“可你们的身上没染上血,只有我就像重新长出了一道皮肤一样?” 我说这话的时候,薄泽辰的瞳孔明显在这一瞬间放大了好几倍。 我把他们追白衣人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薄泽辰,当他听到我和一男人在下水道亲密共处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暗自得意,还好我把一部分细节省略了没说,不然他绝对会炸毛。 薄泽辰在压制住情绪后,语带困扰的问,“侯华绑架的你?你在下水道还碰到了一个被同样方法捆绑的男人?” “对,但我们后来走散了,我估计他是饿太久昏过去了,你们下去后有没有看到他。” “没有。”薄泽辰回答得很果断,“只有你一个。” 我的心,好像突然有阵阵凉风吹过似的,泛起一阵恶寒。“可我真的见到他啦!我嘴上的布条和眼睛上的胶带就是他帮忙取下来的。” 薄泽辰怀疑的看着我的眼神,不仅没消除,反而更深了。我急得跳起来,“薄泽辰,你该不会怀疑这一切都是我搞的鬼吧?虽然我忘了问他叫什么名字,但我的确见到他了!好吧,就算你没看到他,那你总该在地上发现布条、胶带和绳子之类的东西吧?”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一切的证据,都指向我,仿佛一切都是我自演自画一样! 我怎么发现,我进了某人的局里!那个人,似乎要剥离我和薄泽辰之间的信任,然后,再消灭我,或者,占有我? 第六十六章 黑影魅影 难怪我醒时,气氛凝重,且他们都不愿与我说话,原来他们怀疑这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的。 这世上应该再也没有被心爱的人怀疑更难受的事了,我特别委屈,语带哽咽的说。“你怀疑我虽然有所依据,但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吧?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了,我有几斤几两难道你还不清楚?上一秒我还和你们在一起,下一秒我就能变个分身出来,去蒙骗你们?” “我没有。”薄泽辰坦诚心迹,“我自始至终都没怀疑过是你做的。”余记央巴。 “那我醒后你怎么那么戒备我?” “我是戒备……”薄泽辰顿了顿,拍了拍他的胸,“我是戒备你身体里的那只鬼。” 我秒懂他的话,“你是说,这些事情。很可能是我身体里的这只鬼弄的?” “云游大师之前给你看过镜子,那是一块降魔镜,能照出肉眼看不到的一切人与物。当时我透过镜子看到的,不止是她想吃你的心,还看到她的轮廓与五官都和你特别相似。” “可是,她不是住在我身体里出不来么?” “错了,她可以凭自己的意志、思维自由行动。是我没有办法把她从你身体里驱赶出来。”薄泽辰语带自责。 “没事的,等找到沉静大师后,应该所有的问题都会得到解决的。何况你已经很棒了,要不是你,我都被那血雾吞灭了,但我现在也有几个疑惑的点……” 我犹豫该不该说,薄泽辰用眼神鼓励我继续。 “第一,老奶奶和金鱼凭空消失了,是逃跑了,还是变成了另一种形体存在,比如变成我脸上的鱼形图案了?第二。我被侯华捆绑后,被他丢进了下水道,当时我向身体里的女鬼求救了,但她没理我,我不知道她是不屑于理睬,还是如你所说的那样从我身体里偷跑出去故意弄这么一出;第三,这血雾从何而来,因何而起,它为何想要吞噬我?第四是最后一点,也是我最在意的点。我脸上的鱼标志和血色皮肤是不是要跟我一辈子了?” 我们四目相对,一起陷入思考。他向来自信的眼神变暗了许多,犹如蒙了一层灰似的,我知道他可能一时半会给不了我答案了。 我们陷入了长久沉默里,但我知道他已经相信我是清白的了。 像薄泽辰这种冷傲霸道又能力超强的鬼,如果他不爱我或者不信任我,那他是不会把时间浪费在和我玩干瞪眼上的。 对望之时,他突然把我揽入怀里,好像是叹了声气儿,又好像是没有。 继而,他在我的齐眉刘海上亲了一口,语气有些沉重的说,“老婆,在没认识你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很强大。没有任何东西能轻易伤到我。可和你在一起越久,我对你的爱意越深,我就越对自己失望。尤其是刚才,我竟然还怀疑起你来了。虽然情感上我相信你的为人,但理智上我却把你论为了第一嫌疑人,我道歉,我错了,我也保证类似的情况不会再发生。” “我能理解你,若我遇到类似的情况,我也会怀疑你的。因为爱之深,则责之切,眼里揉不进沙子的关系就是爱情,所以一旦发现深爱的人有问题时,我们才会难受,甚至暗自生气,但说开就好了。” 薄泽辰若有似无的又叹了一声长气儿,“你说的对,是我太不懂爱情了。” 这个话题就算是过了,解开心结后我们的心情都比较好,薄泽辰问我看清下水道那个男人的样子了吗? “乌漆墨黑的,看不清楚,但他的声音我记得。” “行吧,你记住那声音,别忘了,说不定某天他还会出现。”薄泽辰说着看向车窗外忙忙碌碌的人们,眼睛里的精光又重新燃了起来了。“我感觉有人在离间我们,目的可能是阻止我们去太行山。接下来的路,可能会更难走,我们都提高警惕,最好时刻保持团体活动。而且手机要不离身,昨晚事发突然,我们都忘了拿,这才让我没能第一时间找到你。” 薄泽辰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这小千和谭晓曦都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她们知道我们有话要谈,故意回避吧。”薄泽辰说着给谭晓曦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他淡然的表情渐渐凝重,有不好的预感又漫上心头。 一分多钟后他又打了一个,还是无人接听,第三次拨过去,竟然已经关机了。 “怎么了?”我的两只眼睛,突然跳了几下,这大白天的,两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了吧? “没事,可能是没电了,我试试小千的。”可是一拨过去,还是关机。 这两个电话同时没电的可能性真的很小,最大的可能是她们遇到了麻烦。 “下去找找吧。”我说着就要开门,门打开后我又慢慢合上了。我这个样子出去,人们好奇的眼光和议论,一定会把我刮了层皮。 我更不想以这幅面孔和薄泽辰走在一起,虽然他可以隐形,但他的高大俊朗始终会让我更自卑。 我缩回手,无所谓的笑着,“我守着车,就不去了,免得她们回来又去找我们。” 薄泽辰清亮的眼睛划过一丝暗淡的光,“恩,我速去速回,你锁好车门。” 他说着便隐了身,直接穿过车门飘了出去,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我心不在焉拿起手机划着,一个软件引起了我的注意。 黑影魅影,App的图案,是一张鱼脸。 我的汗毛霎时竖起,那张人脸,和我的一模一样。 我的一模一样是指,那张人脸和我像得能以假乱真,而鱼标志在脸上的图形和方式,也如出一辙。 就好像,我是这个黑影魅影的模特一样! 昨晚我被血雾袭击后陷入昏睡,我们的行旅包括手机都是薄泽辰收的,而这手机薄泽辰两分钟以前才从口袋里掏出来给我,以他的谨慎态度,应该查看过我的手机,且他绝对不可能会下载这个透着古怪的APP! 我环视四周,车外的人们大多是赶路的旅客和卖小吃的摊贩,他们各自忙活,压根没人看我。 这软件,透着一股玄乎劲儿,直觉告诉我不能打开,否则必有后患。要打也要等全员到齐后再说。 眼不见心不慌,我打算把手机装进口袋里,眼看手机都要塞进口袋里了,却有一股力量生拉硬拽着我,在快要把我骨头扳断的时候,手机又端在了我面前。 悬空的、没有什么东西支撑的、放在了我面前。 然后,又有一股力量拉住我的手,拉起我的手强行让我去点那个黑影魅影的APP,我反抗不动,手指最终点开了。 App一打开,就看见一潭碧绿的湖水,很多长着人身鱼脸的怪物在水里游来游去。他们没有借助设备,也没有传说中的人鱼尾巴,却在水里不停歇的游着,就好像生来就属于海洋似的。 然后,画面突然卡住不动了,接着又黑了屏。在我以为手机坏了时,一个带着人鱼面具的男人,突然从黑暗中走出来。 他的身影,由小变大,与我的距离由远及近,虽然是在手机里,我却有种真实场景的感觉,似乎他真的从远处朝我走来,犹如要穿透手机屏幕一样。 在感觉他真的要跳出屏幕时,他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一双清润的眼睛从面具里透出来。 “主人,黑影行动已经正式启动,不用多久等魅影出世,你便能回到属于你的位置了。这是我给你的装备,请主人随身携带,方便我能随时联系到你。你放心,我一直没忘当初的承诺与誓言。” 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声音我却有些耳熟,就好像……对了!好像和昨晚在下水道里听到的那个一样! “你是谁?” 我惊恐大喊,可屏幕又突然变亮了。 男人消失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玉佩。同时,手机掉在了地上,我立马捡起来,那个App竟然神秘的消失了。 第六十七章 不能言说的神秘传说 小精神病丶ら玉佩加更 一同消失的,还有那股钳制住我的力量。 表面上,一切归为平静,犹如一切怪异之事都未发生,可我的内心深处,却涌上层层暗涌。 我知道。刚才有类似鬼一样的东西出现在车里,他强制我看那个东西,要么就是恶作剧,要么就是真的存在这个黑影魅影的组织。 只是很明显的,他们找错了人,我就算重新投一次胎,也不可能是某个神秘组织的头领。 在我想打电话给薄泽辰问情况的时候,有人敲门,是他们回来了。 不同的是,多了一个人。余扑圣扛。 “嘿嘿。许可,没想到还能见到我吧?”陈大脚的光头已经长出了些毛发,不过他头发花白,加上左脸颊的一片红肿,使他整个人看起来老了许多。 “是很意外,那晚……” 我话没说完,他就抢先回答了。“你是指救薄家少爷那晚啊?我们原本一起走着。但我的能力逊了一些,与鬼打斗时落了后,没能跟上薄家少爷。而侯华那小子,只会简单的拳脚功夫,被鬼打得极惨,我便帮他的忙,没想到却被他从后背偷袭,直接把我打晕了。” 陈大脚说着,气急攻心的碎了几口唾液在地上,烦躁的用脚搓了搓,“老子醒来后。竟然被他和薄泽宇五花大绑在柱子上,他们武力逼供!” 陈大脚指着脸上红肿,“看到了吗?这就是他们用烧得滚烫的铁块烫的伤!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差点就死在他们手上,好在懂点玄术,便想办法趁没人看守时脱了身。” 薄泽辰听完从钱包里拿了张卡给他,“让你因我们受累了很抱歉,这卡你拿去花吧,算是补偿你!” 陈大脚不满的后退。仿佛这卡是烫手山芋似的,碰不得。“薄家少爷,我刚才和小千姑娘可说了半天话了,我陈大脚虽然穷了一辈子,但好手好脚的也能养活自己,这钱我可不要!只是我老了,明知道早晚会死却还想着多活一阵子,我这把年纪了,没能力对抗薄泽宇和侯华身后庞大的势力,他们现在正在满世界找我呢,你不让我跟着你们那就是变相逼我死!” 陈大脚都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了,再拒绝就显得太没人情味了。我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便心直口快的说,“陈大爷。我们相处挺久的,这感情自然也有。只是小蜘蛛和侯华先后背叛了我们,你应该能猜到我们是顾忌什么。” “就那两内奸,老子早晚捏死他们!出卖朋友那么缺德的事,老子可不屑于做,我还打算靠这辈子积攒的福分,下辈子投个好胎,也享受一回霸道总裁的滋味!”陈大脚摩拳擦掌,话又幽默,弄得我们苦笑不得。 说着说着,他的语速就慢了下来,腥红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散发出一丝精光看着我,“不过你是怎么了?怎么全身乱七八糟的?” 他的问话,让我又有些自卑了。“就昨晚遇到了些事,侯华绑架了我。” “侯华?”陈大脚一听,坐着的他都跳了起来,脑袋撞到车顶都没管,咬牙切齿的说,“在哪里?在哪里?老子找到他非宰了他不可!” “若要跟着我们,就先管好嘴巴,太聒噪啰嗦,很可能会被丢到半路。”薄泽辰说得冷清,但也知道薄泽辰同意了,乐得和我击了个掌,像个孩子似的捂着嘴巴不敢笑出声。 真是个老顽童! 不过,我意识到一点,侯华的身份绝对没有我们想象中的简单!说不定他正在暗中监视着我们,寻找一切可以伤害我们的时机准备下手。 被陈大脚逗得轻松的心情,又凝重了起来。 车子驶上高速,倒也顺利,眼看着距太行山又近了些,大家不仅没放松,反而个个都紧绷得像特警似的。 “太平静了,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下了高速,我们到了收费站,在排队等交费的时候,谭晓曦突然蹦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别自己吓自己,我们在明,提高警觉就好。若真有人盯着我们,那他们总会找来的。”薄泽辰闭目养神,淡淡说了一句。 这一路,气氛挺严肃的,我一度想告诉他们我遇到的奇怪事情,但怕无形中增加大家的压力,便忍着没说。 可我不是太能藏事儿的人,因为有压力便试图转移注意力,便又把玩起手机来。薄泽辰很敏感的注意到了这点,在我第N次打开通讯录时,薄泽辰宽厚的大手伸出来捂住了屏幕。 我抬头,对上了他探寻的眼睛。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你第67次打开通讯录了,短信打开过37次,而聊天工具更多,107次。” 我有些僵硬的笑笑,“你不是一直在睡觉吗?” “有的人眼盲,但心不盲。何况,我心、眼都健全。” 谭晓曦插入话题,“反之,这两眼不全的,就叫缺心眼。” 她可能觉得这话插得贼妙,说完就大笑起来。但其他几位明显感觉到现在不是适合笑的气氛,便妆模作样的扭头假装忙事情,只有我为了排解被看穿的紧张,机械的跟着她笑了几声。 “你笑时嘴角未上扬,眼神还暗淡而紧张的打量了我几眼,这说明你有事情瞒着我。”薄泽辰说着,一把抢过我的手机,“说,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 “什……什么?”他们都看热闹不嫌事儿多的竖着耳朵听他训我,似乎很乐意看到我们吵架,趁此机会放松下心情,可我却紧张的结结巴巴的。 “比如,昨晚你和那个男人还发生了点什么?” 我一听,倒也不怕他了,朝他吼了一句,“薄泽辰,你还真却心眼呢?有像你这种争着抢着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么?” 薄泽辰极其自信的来了一句,“你不敢。” 紧接着话锋一转,“但你心思单纯,我担心你受了蛊惑一时鬼迷心窍,所以在你有背叛我的苗头时,就要无情的把这一切扼杀进摇篮里。” 晕!真晕!绕来绕去他还真是认定我心里有别人了?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想太多,虽然喜欢我的男人无数,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遇到比你更有魅力、更符合我审美口味的男人。你也不必跟耿于怀,我一旦遇到另一个真爱,绝对会先告诉你的,毕竟处理好前任,才能和现任无后顾之忧的发展呀!” 在薄泽辰要发怒前,我立马中止这个话题,把黑影魅影的事情和盘托出。 薄泽辰眉头紧锁,似乎陷入纠结里。 谭晓曦和小千纷纷摇头,表示从未听过。 只有陈大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大爷,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哎!”他叹了声气儿,紧接着又叹了一声,“黑影魅影是类似于西游记一样的鬼魅神话故事,我听我师父说过。” “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陈大脚却言辞拒绝,“黑影魅影的故事,说不得。” “有那么神秘吗?”谭晓曦不屑一顾,“我猜你根本就不知道,就是为了逞能罢了。” “谭晓曦,你陈大爷我,30年前可是亲眼看到我的师弟调侃了黑影魅影一句后,当晚就横尸卧室的。” 谭晓曦甩了一句,“无证据不真相。” 陈大脚特别纠结的看了我一眼,“我最多说一句,我师弟玄术学得比我精通,我师父也是玄学一脉的老大,可那怪物却能悄无声息的杀了我师弟,并在他身上留下黑影魅影的标记。” 我的心突然往下沉了几下,不好的预感泛上心头。“什么?” 陈大脚刚要说,却被薄泽辰制止了。“老实呆着,不想被丢出去的话。” 薄泽辰说着,指指另一个收费通道的越野车,“绑架你的人,就在那辆车里。” 第六十八章 我的耳朵没说谎 薄泽辰的话,让本就凝重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尤其是陈大脚和我,恨不得跳下车逮住他一顿狠揍,但现实的情况却是,我们只能按兵不动。 还好谭晓曦有法宝。她偷偷派了几张纸人,让它们跟着那辆车,一有情况就立马像我们报告。 收费的是个妹子,我低着头想着黑影魅影的事,总觉得薄泽辰应该知道些什么,但他刻意瞒我,还打断陈大脚的话,这说明这黑影魅影要么真和我有关系,要么就是很恐怖的组织,真的不能多言。 我偷偷打量着薄泽辰的侧颜。闭着双眼的他,睫毛又长又翘的抖动着,看起来迷人得很。 只是有一点很奇怪,他的睫毛抖动速度也太快了吧?就好像,通了电的雷达一样,再用它接受讯号呢? 我,是不是Get到了什么新技能? 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薄泽辰突然伸出手勾住我的脖子,让我的嘴巴凑上他的,他低沉而迷人的嗓音令我瞬间沉醉,“别用你的眼神撩拨我,最近被乱七八糟的事情搞得我好久没交公粮了,你最好别激发出我的兽性。” 如果你以为我会害羞得推开他,娇滴滴的矫情的来句“讨厌”的话,那你就想错了。反之,我的内心深处,涌上了更深一层的恐惧。 因为我的另一只耳朵清楚听到收费员妹子口齿清晰的说,“你好。这里是黑影魅影收费站,过路费38元,谢谢。” 我一扭头,像蛇一般灵活躲开薄泽辰搂着我脖子的胳膊,也不顾上我的样子会不会吓到她,把脑袋凑到车窗那,急促的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了?” 妹子微笑了一下,“这里是XX收费站。过路费38元,谢谢。” 她这里所说的XX收费站,不是黑影魅影,但我十分确信刚才我没听错。我不甘心,眼睛直瞄瞄的盯着她,“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请你仔细想一想,你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妹子有些不耐烦了,蹙着眉说了一句,“这位旅客,祝你旅途愉快,谢谢。” 说着,她“叮”的按了铃,前面的拉杆打开了。后面的车子急促的按着笛,催促我们离开。 “许可,你刚才怎么了?怎么和收费员妹子较上劲儿了?”车子开远后,小千古怪的看着我问道。 “难道你们没有听到她说‘这里是黑影魅影收费站’的话吗?”我说着把大家的扫视了一遍,大家都表情认真的摇头,看样子不是装的。 “可是,可是我听到了啊!”我蒙了,明明我们同出一个空间,为何只有我把收费员妹子的话听成了其他的? 我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薄泽辰,他拍着我的背安慰我,“当时我和你说着话,可能你心里还记挂着某个黑客的恶作剧,心不在焉的听错了。” 薄泽辰不说还好,一说我就猜到他是故意打断我的。或许那个收费员妹子是要给我某一信号,而薄泽辰事先预知,便故意放下节操,不顾他人在场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下半身的欲望驱使的男人。 何况之前,他还算是个蛮能禁欲的鬼! 我已经能百分百确定,薄泽辰有事情瞒着我! 我把头扭向陈大脚,“陈大爷,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黑影魅影的标记到底是什么?是我脸上的鱼标记,还是我全身被血染匀称的皮肤?” 陈大脚的嘴巴“突突突”的动着,可就是放不出声来! 我起初以为他装的,还觉得他演技浮夸,没想到他竟然急得哭了起来。但只有眼泪一直滚落,嘴巴还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们都慌了,小千和谭晓曦都以为他是中邪了,运用各种驱邪方式都没用处,最后她们让我喂他点血试试,说不定有用。 我刚准备咬破手指,陈大脚突然“哇”的哭出声来。 不过他一发出声,就立马收回眼泪,愤怒的骂道,“看来这黑影魅影还真是不能说,我刚才刚想告诉你,舌头就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真有这么神?”谭晓曦似乎对这神秘兮兮的组织也有些感兴趣了。 “试?”陈大脚那表情,怕得就像我们要他命似的,“我可不敢试了,这再试啊,估计我真的得去阎王哪里报道了。” “没事儿,我们这么多人守着你呢,阎王敢强行夺走你,那我们就算炸毁了阎王殿,也要把你捞回来!”谭晓曦信心百倍的说,“别忘了,我谭家可是世代养鬼的,我父辈他们养的鬼,有很多都在阎王殿当差呢!” 陈大脚经不住我们这么闹他,最后牙关一咬,“行吧,我就再试一次,就当豁出我这条老命了。” 他一连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儿,弄得我也紧张得手心冒汗,可当他决定说话的时候,情况又如之前那样了。 等他放弃要说的念头后,他就又能说话了。 这下,大家都信了黑影魅影的事情。 在大家惊叹黑影魅影的神秘力量的时候,我却发现我身边的薄泽辰更神秘。 薄泽辰对不喜欢的人,向来高冷残酷,可陈大脚毕竟和我出生入死过,刚才陈大脚情况那么危急,他竟然还是不动声色的假寐。 鬼虽然是冷血的动物,但薄泽辰却不会那么没有良心。他会无情冷漠的置身事外,那只有一个可能,陈大脚会突然失声就是他搞的鬼。 几分钟之后,谭晓曦派出去的纸人也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消息。余丽叨技。 那辆越野车里,没有侯华,也没有薄泽宇,只有两个普通的中年夫妻。 我们纷纷扭头看向薄泽辰,而他却是漫不经心的睁眼,不咸不淡的说,“我知道你们崇拜我的能力,但千万别把我捧上神坛,因为我也不能做到事事精准。” 他简单一句话,撇清了大家对他的怀疑,获得了大家的理解,但却更印证了我的怀疑。 薄泽辰,的确有事瞒我! 既然他想瞒,那我也不打算继续打探了,而是装作放下一切的样子,也闭眼假寐。 我刚合上眼没多久,薄泽辰就搂着我说,“肩膀和大腿,你可以随便选择。” 我没睁眼,嘴角绽出一丝略显苦涩的笑,幽幽地说,“这两样我都不需要,我只想看透你的心。” 他似乎僵了一下,几秒后才说,“我的心里只有你。” “那就好。我只是我对你完全的信任,而你对我却是满心的防备。” “你什么意思?” 我睁眼看着他笑了一下,把脑袋往他往里塞,“没什么意思,我随便说说的。” 我把耳朵贴近他的胸口,幽幽地来了一句,“我忘了,你本就没心的。” 我其实不想和他吵架,冷战的滋味很难受。可是我最终还是没能压住我作为小女人别扭而复杂的心思,故意用语言暴力来强攻他,推开他的同时,也伤了自己的心。 一路无话,总算进入了河北的地界。 看似是快到太行山了,实则真正的战役才刚开始,因为云游大师只给了唯一的提示,说沉静大师在太行山山脉一带活动,却没说他的具体位置。 而太行山并不是一座小山丘,它又名五行山、王母山、女娲山。是中国东部地区的重要山脉和地理分界线,耸于北京、河北、山西和河南4省之间,绵延400多公里 范围之大,大的就算给我们一年的时间也不一定能找到沉静大师,何况我们只剩13天了。 但人生不就是因为挑战而更有意义么?明知不可为,还不放弃努力追寻,就算失败,那也无愧于心。 我看着苍茫的山脉,在内心里喊了一句,太行山,就算走成扁平足,我也要找到沉静大师,解开一切秘密! 所谓背水一战,大抵不过如此吧! 第六十九章 黑色玉佩 我信心百倍,反观其他人,则愁眉不展。 不过再烦再累,也得先填饱肚子再开战,这似铁的人离开了似饭的钢,一顿落下可就会饿的慌呢。 因我容貌太过怪异。不方便下去吃饭,谭晓曦把车停在一个饭店门口,说她陪我,让他们进去吃,吃好后打包带出来给我们就行了。 他们走后,谭晓曦去后备箱把她的行旅包拿上来。 她打开包,几秒之后惊讶的叫了一声,“哇!这玉佩好独特好漂亮!”她说着,就往头上套下去。 我抬眼一看,是一块被红线拴着的黑色玉佩。我起初没在意,等想起来曾见过它后想制止谭晓曦时,已经来不及了。 “你别……” 而谭晓曦,已经戴上了,还臭美的凑到后视镜面前照了一番。“好看吧?这黑玉佩还挺衬皮肤的,把本就白皙的我显得更白了。” 看她喜欢到不行的模样,我忍不住问。“这玉佩是你的?” 她愣了下,“我也是第一见,这包我在寺庙里就收拾好了,收拾好后直接塞进后备箱,这是我第一次拿出来,估计我收拾时我师父趁我不注意放进去的!” “哦……”我越看那玉佩,越觉得心里别扭得很,就好像恨不得把它抢过来似的。我想别过头,不去注意它,可它却似乎有股魔力,硬生生的吸住了我的目光。 “这玉佩肯定有特殊功能。不然我师父不会给我的,何况,它还是黑色的。” 谭晓曦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玉佩身上,并未注意到我痴缠的眼神,我看着玉佩竟然像馋美食似的,嘴巴里迅速分泌出很多口水。“黑色有什么讲究的?” “这人的阳气对应着红色,而鬼的阴气对应着黑色。人戴的玉佩多为翡翠色,而鬼戴的则是黑色。”谭晓曦爱不释手的摸着玉佩,“这玉佩似乎还有特殊的图案。” 谭晓曦说着。拉起项链凑到后视镜前,我也凑了上去,一眼就看清了玉佩的图形,是一张活灵活现的有着鱼形图案的人脸。 “奇怪,这脸怎么……”谭晓曦特别诧异的盯着我,“怎么像你似的?” 她语音刚落,好端端的玉佩红绳突然收紧,明明是那么细的一根红线,却如钢索一样锐利,在我惊异之时已经把她的脖子都勒出血来。 我慌了,下意识的去扯玉佩,几只红纸人也飞速扑上来救她,但它们一碰到玉佩,就迅速化为灰烬了。 那玉佩。火热得很,可我捏在手心里,却不觉得滚烫,反而有些舒服,潜意识里特别的想拥有它。 我猜想,这玉佩可能真是给我的…… “你这玉佩休得害人,还不快点放了她,要是她真有什么事,我直接把你丢到窗外去!”我觉得这玉佩应该有灵性,便想吓唬吓唬它,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它果然松开了,然后落进我的手中。 我哪里敢接这邪祟之物,没多想就把它丢到座位上。而谭晓曦,早已没了刚才的得意,眼里满布惊恐之色。 “你没事吧?我给薄泽辰他们打电话,送你去医院。”我把她扶起来,靠在座位上说。 “不用,这伤医院治不了。”谭晓曦惊魂未定的看着我,“许可,你到底是什么怪物,起初我还觉得你是在吹牛,可经过刚才的事情,我觉得这玉佩就是那个面具男说的送你的礼物,你可能真是黑影魅影的主人。” 我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可事实却是我木愣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见从我这里问不出话,便给她师傅云游大师打了电话。不知道电话那端说了什么,她立马跳脚。 “师傅又走了?我不管,你尽快联系上他,让他速速赶来和我们会和。但如果你们想替我收尸的话,就随便吧。” 谭晓曦挂了电话,可情绪依然很激动。她拉开包,拿出厚厚一沓红纸人,又拿出剪刀裁剪起来。 她动作很快,手法娴熟,不过十分钟就剪了百多个纸人。她施了咒语,让它们去打听一下,太行山一带最近有哪些怪异之事。 等红纸人一走,她的情绪也缓和了些,竟然态度客气的对我说,“这沉静大师和我师父一样,打着云游的口号,其实是在民间捉鬼降妖。虽然这太行山很大,但路长在人的嘴巴上,我派他们去打听打听,有怪异之事发生的地方,可能就有沉静大师了。” 她说着,视线又落在了黑玉佩上,“这东西,你还是收起来吧,在他们回来之前。” “为什么?”我惊诧的看着她,莫非她也知道些什么? “其实,”她苦恼的揉了揉头发,表情犹豫的说,“其实在我们出发的前一晚,我偷听到了师傅和薄泽辰的对话,他们提到了黑影魅影的事情。” 果然!果然如我所猜测的那样,薄泽辰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呢?”我急了,屁股一度离开座位,烦躁得坐站不宁,要不是我的模样太吓人,我真想站到外面大叫几声,抒发一下我的情绪。 “那晚你昏迷后身体发生奇异的变化,我已经猜到这是黑影魅影了,但我假装不懂问了薄泽辰,结果他说他也不懂。我便猜到这里面有大文章,便一直忍着不说。陈大脚不是一直想告诉你关于黑影魅影的事情嘛,结果他只要想开口,就会被薄泽辰隔山打牛的捏住舌头。” 我的汗毛竖得更高了,“你确定是薄泽辰做的?” “我是没亲眼所见,但我的纸人说它们偷偷看到了。”谭晓曦说着拉住我的手,“许可,还记得我第一次给你的纸条吗?” 我点点头,为何她又把话题绕到那上面去了? 她明亮的大眼睛瞪着我,一字一词特别清晰。“不要任何人。” 我吞了一口口水,“包括你?” “对,包括我,因为连我都不知道,我要跟着你们做什么,或者我会对你们做什么。”谭晓曦的脸上,浮起一丝悲戚和孤独的神色,加上被玉佩吓得寡白的脸色,使她整个人看起来特别孤独。 我的心略沉,身体里的某个地方也抖动了几下,“为什么这样说自己?” “因为我没有未来,也没有过去,而我的现在,我还不知道如何把握。”她苦笑了一下,庄重而悲戚的样子使她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哪里还有之前活泼乱跳的青春模样。“我们谭家世代养鬼,我自小衣食无忧,无聊时还有小鬼陪我玩。我7岁那年的某个早晨,如往常一样睡醒去妈妈的房间,结果发现他们都不见了,连同我家里的鬼们。” 谭晓曦的眼眶里,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滚落出来。“几天后,师傅来了,说我罪虐深重,需跟着他渡劫。” “渡什么劫?”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师傅没说。每次问他,他都神秘而敷衍的来句天机不可泄露。所以虽然是师傅把我养大的,但其实我连他都不信。”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说了句,“你这样会很累。” “我只不过是假装无知,却活得明白罢了。其实我暗中调查过你,我爸妈消失的日子,和你爸妈死亡的时间,是同一天。” 她的话,让我一个激灵, “对。”谭晓曦说着凑向我,还压低了音量,“所以我感觉,我和你肯定有某种关联。薄泽辰和我师父交情深厚,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世?可他就是排斥我,很不乐意我和你们在一起,而我师傅和他又瞒着我们私下交流黑影魅影的事情。这说明什么?”余丽坑圾。 我被她的话弄得糊涂了,根本无法思考,只是傻愣愣的摇了摇头。 “说明他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我和你,很可能是他们的工具。” 我不知道是不是谭晓曦的内心太过阴暗了,总觉得她把一切都说得很严重的样子。“应该不会吧?”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咱们走着瞧吧,看谁才是对的。”谭晓曦说着,瞄了一眼窗外,“他们来了,赶紧把玉佩收起来。” 我鬼使神差的,真听了她的话,把玉佩捏紧塞进了口袋里。 那玉佩,搁在我手,疼在我心。 第七十章 我要休了你 我打开车门,薄泽辰提着饭盒站在我窗前。 他蓄著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尤其是搭配在一起之后,更是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 偏偏,他连提着饭盒的样子,都那么性感迷人。 “饿了吧?”他弯着腰进了车,温柔而认真的帮我打开饭盒,把一次性筷子用卫生纸擦了擦后才递给我,“我会尽快找到解决你皮肤状况的办法的,我不会让你成为人类的异类。更不会让你活在狭小的角落里。” 我本来对他挺戒备的,可他却突然来个深情告白,弄得我挺内疚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他见我不接筷子,便夹了一块卷心菜递给我,“我喂你,来。张嘴。” “谭晓曦,走吧,我们去找当地人打听一下太行山的事情。”小千把谭晓曦也叫住了,车上只剩我们两个人。 薄泽辰耐性的举着筷子,“电灯泡都走了,只剩我们两个人了,所以别害羞,快点吃吧。” 他的宠爱,细心得犹如照顾一个孩子,我内心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张开了嘴巴。 那这顿饭。却吃得我五味杂陈。我总在想,是不是该给他一个机会,对我坦诚? 吃好饭,他又拧开果汁喂我喝。吃饱喝好后,陈大脚他们还没回来,我内心深处做了很久一番交战后,最终总算是问出了口。 “那天在寺庙,我看到云游大师给了你一卷类似佛经的东西,你能借我看一看吗?”我侧头。内心彷徨,尽可能笑得自然。 “恩。”他点头,并未否认,“但那不是你能看的东西。” “为什么?” “不让你看,自然有理由的。”他轻轻揉着我的后脑勺,语带温柔的说,“我发现,自打宁市出来后,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就好像我是个骗子,而你时时的想要揭穿我一样。” 他先下手为强,把我的台词抢先说了,我只好说,“也许变的不是我,而是你。” “即使我再变。我也是你老公,保护你、珍惜你始终是我的第一要务。” 薄泽辰都这样说了,那这个话题只能到此为止了。 我们都沉默着没说话,气氛有些压抑,我扭头看着窗外,好像想了许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然后,他开始翻东西。先是摸他的口袋,然后又是掀车垫子,就连座位的缝隙都没放过。 我下意识的攥紧口袋,总觉得他这诡异的行为有点异常。“你找什么?” “玉佩。”他的眼睛状似无意实则明晰锐利的盯着我。 “什么啊?我……我没见过。”我最终错开他的眼神,没有信心和毅力与他对视。 “是吗?那谭晓曦脖子上那条细深的勒痕是哪里来的?”薄泽辰说着双手环住我的腰,我知道他已看透我的谎言,下意识的想转移玉佩,可他快我一步捉住我的手,把玉佩从我手中夺了去。 我急红了眼,凭什么我有点秘密他都能猜透,而我明知他撒谎骗我却没能耐拆穿?余丽叼圾。 我自愧能力不足,更恼怒他对我的所谓爱和温柔是建立在谎言和利用之上的。我也不管不顾了,直接扑到他身上去抢。“还我!那是我的东西,你还我!” “这是我的。”他本就是个变化莫测的鬼,又刻意躲我,我哪里能抢得过他。 我累得气喘吁吁,心里的火和怨又增了些。“薄泽辰,你怎么能红口白牙的说谎呢?这东西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从现在起。”他看起来比我还要生气,言辞命令我,“这东西你别想觊觎。” 觊觎?不就是偷的意思么?他竟然给我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我真的特别生气,可气到一定程度就会变得特别冷静,誓要争出个输赢。 我抬眼看着他,连睫毛都没眨一下。 “黑影魅影说了,这是我的。” 我一直重复这句话,说了多少遍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他的表情越来越冷,继而是愤怒,后来是忍,在忍不住后,他“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我脸上。 他竟然打我? 我捂着脸,情绪复杂的看着他,愤怒、失望、恐惧……更多是却是不服。 我许可,10成了孤儿,也没了家,举目无亲,夹缝里求生存。所有的人欺我、骗我、凌辱我,他们的言语侮辱似一把把尖刀,不停的削着我的皮肉。 我一直再忍,忍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总有一天要成为强者,要把那些曾经受过的伤害10倍甚至是100倍的还回去。 但我最终没被仇恨占据,我试着忘记过去的阴暗,可薄泽辰这一巴掌,却把我新仇旧怨都打出来了。 我许可竟然越活越弱,还成了社会中被家暴的那类女性? 女人由于身体构造的不同,天生注定再强悍的女人力气都不敌矮小瘦弱的男人,何况我的老公,还是一个功力深不见底的鬼! “薄泽辰,”我狠狠的叫出他的名字,“你今天敢打我,我就敢休夫!” 我趁他发愣的功夫,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玉佩,迅速戴到脖子上。我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薄泽辰,从此以后,我和你恩断义绝。” 说完,我拔腿就跑,钻进人群里飞肆狂奔。 我知道,我跑得再快都跑不过会飞的鬼,但我可以跑到人多的地方,让他不敢造次。 不知何时,围着我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像看猴子似的对我议论纷纷,举着手机对我狂拍照。 这是傍晚的6点钟,冬日的余晖就快要落山了,星星也出来了,城市设计精美的路灯也点亮了。 那些人,把我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我的双腿却来越沉,逐渐迈不开步子了。 “小姐,需要我给你叫救护车吗?”有一个年轻人凑过来问我,我想说不用,可嘴巴竟然只能发出“呃呃呃”的声音。 我是怎么了?难道又是薄泽辰搞的鬼,让我无法说话? 他控制我的腿不让我跑,还控制我的嘴巴不让我说,他怎么这么残忍,是因为我休了他怀恨在心,就要把这羞辱彻底还回去吗? 很快的,我的身体突然热了起来,同时也变得僵硬了。 那种僵硬感,从双脚开始漫上来,似乎有种不知名的东西开始漫上来。 当它漫上膝盖的时候,我双腿一弯,整个人都跪了下去。 更多的人举起了手机,快门声和闪光灯弄得我整个人心烦气乱,我想我明天会成为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的名人了。 突然,“啪啪啪”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 我撑着疼痛和不适抬头,全世界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原本围着我的人,惊慌尖叫。 “怎么整个城市都没电了?” “手机也关机了,重启不了。” “该不会是世界末日吧?” “这个女人我刚才就觉得奇怪,她该不会是外星人吧?” “那UFO呢?UFO应该马上就会来救她。” …… 人们的议论,令我更加惊慌,我不敢动,又怕被人踩到。在我心慌之际,有一股力量突然搂住我的腰,把我带到了天空。 落日的余晖,余光点点透着一丝光,可陷入黑暗中的城市却令人慌乱的抱头乱窜,没有人注意到飞在空中的我。 “主人,该是你回来的日子了,你别怕,挺过这番苦楚,你便会获得新生。”这声音,和我手机上的黑衣人一模一样。 我真想问谁是你主人了,你快把我放心来,可我的嘴巴却被封住,完全动不了。 “放开她,如果不想死的话。”另一个熟悉的声音窜入我的耳朵,下一秒,我投进了他温暖的怀抱。 第七十一章 俯身吸玉佩 他的身体是冰冷的,可怀抱却温暖的给我一种致命的安全感和温热感。这话听起来可能有些矛盾,但其实却能恰当表达我此时的心情。 我负气要休他,其实内心又何尝不后悔,只是我想要一个台阶下罢了。如今重回他的怀抱,令我觉得特别不舍。真怕他会真的生气,更怕他会因我残缺的容貌而真的疏远我。 我想紧紧环住他,可身体却越来越难受,那种僵硬感已经上到了肩头,马上就要窜上脖子了。 “玉佩,扔了它!”薄泽辰的声音透着一股烦躁。 我其实也想到了我会突然变成这样可能是玉佩的缘故,我何尝不想取下它,可我的双手根本无法抬动。 薄泽辰抱着我,快速飞行移动着,身后似乎有人在跟随着我们。薄泽辰一直在闪躲,却无法摆脱他。 “该死!”薄泽辰沉声骂了一句,抱着我快速下坠,几秒钟之后我只感觉脑袋被大雪蒙住,口耳鼻都塞满了厚厚的雪。 薄泽辰翻了个身,他在下我在上,“嘭”的一声。他瞬间落地了。 “唔……”我是想问他疼不,可他却快速捂住我的嘴,暗示我别说话。 我大气都不敢出,耳朵似乎都长尖了一般,听着外面的声音。 几秒钟之后,有脚踩雪地的声音传来,那人似乎在追赶我们。我知道要保持安静,可僵硬感一下子窜上了脖子,我被勒得难受,只感觉呼吸都困难了,整个人都喘了起来。 外面的脚步声同时也挺住了。好像就停在了我们头顶。 我像薄泽辰抛出一个求救的可怜巴巴的眼神,希望他不要丢下我不管。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下一秒,他的手突然压住我的手,凑向他性感的薄唇。 却没有我想象中的干柴烈火,但我整个人的不适感却突然减轻了,原来他是在给我渡气。 几分钟之后,头顶的脚步声有开始移动了。 “主人,我知道你在这里。我能感受到你在反抗回到黑影魅影的力量。你似乎不太愿意回来,好像是我操之过急了。”男人的声音很熟悉,的确和在下水道里碰到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他继续说,“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林深知,在你准备接受我和重回组织的时候,你只要默念我的名字我就会立马出现。但现在,为了不吓到你,我还是先走了。” 几分钟之后,薄泽辰才松开按着我脑袋的手,颇为冷漠的推开我,让我睡到了潮湿的地上。 见他站起身,我瘫在地上不安的看着他。他该不会生气。就这样把我丢在这雪山里吧? “现在要怎么办?我需要脱了衣服帮你取下玉佩,可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我不能看你没穿衣服的样子,否则就是耍流氓了。但我对耍流氓的角色,一点兴致都没有。”他背对着我,厚实的背影透着一股冷漠,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内心深处真的挺害怕他丢下我不顾的。 他的肩膀抖动了几下,似乎是叹了几声气儿,继而转身颇为冷漠的看着我说,“算了吧,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最后再帮你一次。” 他说着,蹲下来帮我松了松衣服,拿出银针封住我肩膀和太阳穴的穴道,然后用掌风对着玉佩,打算把它吸出来。 可那玉佩,似乎已经镶嵌进我的肉里了,薄泽辰想用掌风的蛮力把它吸出来,而它却像有生命似的反抗着,更快的往我的肉里钻进去。 “啊……”我疼得只能隐隐发出丝丝微弱的叫唤声了,僵硬感已经爬上了鼻头,等它爬到脑门心的话,估计我也就完了。 意识到这个可能的我,真的连哭的时间都没有了。我恋恋不舍的看着薄泽辰,若我真这样死了,那他会不会难受,会不会后悔和孤独? 想到这里的我,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薄泽辰看到了我的眼泪,本就腥红的眼睛更是染上了一层血色。 “你不会死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薄泽辰似乎在说服我,也好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他向来的淡定沉稳早已没了踪迹,他暴躁的低吼一声。迅速褪了身上的衣服,整个胸口贴近我的。 很快的,我的胸部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拉扯力。薄泽辰一直在吸着气,可玉佩却不愿出来。 我们贴合得那么近,甚至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可这么亲密的接触却令我的眼泪淌得哗哗哗的。 这玉佩的威力那么大,若真被他吸进身体里,后果不堪设想,倒不如就在我身体里算了。 我想要推开他,而他却紧紧的攥住我的手,根本不让我动弹。 紧接着,身体的僵硬感渐渐褪去了些,我的脚趾和手指都能动弹了,我张了张嘴巴,竟然能黯哑的发出声音了。 “你……你松开……不要伤害……伤害自己……” 我从未看到他流汗的样子,可此时此刻他的汗珠却犹如黄豆大小一般,一滴一滴的落下,毫不夸张的话,我的头发很快就被打湿了,就像刚洗过头一样。 突然,我全身的不适一下子不见了,可紧随着,薄泽辰如野兽般咆哮着“啊”了一大声。 他迅速起身,把身体融进雪里,那血似乎都冒出烟雾来了。 我迅速起身,却又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看着他痛苦的低鸣着。 玉佩已经不在我脖子上了,这说明已经被他强势的吸进他自己的身体里了。 “薄泽辰,你别挣扎了,你出来,你把那玉佩给我。如果真有一个人要因这玉佩而死的话,那要死的人也该是我。” 我去拉他,可他却犹如大力士一般,我把他的衣服扯破了都没拉动他丝毫。 “啊!”下一秒,他又大叫一声,突然消失了。 上一秒,我还拉着他的胳膊,下一秒,他却消失遁形,我的手中只捏着从他衣服上撕下来的碎片。 要不是手里的衣服碎片是真实存在的,我真会以为这是我做的一场梦。 “薄泽辰,薄泽辰!”我站起身,想要出去找他,可这时我才发现我身处的竟然是个洞穴,一抬头就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出去。 薄泽辰该不会就这样把我丢在这里吧?而他又会被那邪气的玉佩带到哪里去?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在那玉佩毁了他之前! 我四处爬着寻找出去的路口,好几次弄垮了雪,被雪埋住了身体。 我这次换了个方向,又有狗爬式的方式向上爬着寻找出口,可又一次雪崩,快速埋住了我。 我的体力渐渐跟不上了,我四肢并用想扒开雪,可越扒埋住我的雪就越多,雪塞满了我的口鼻,令我呼吸粗喘,似乎这次是真要死在这里了。 我奄奄一息,累得只想闭眼睡一觉,这时,一股风突然把围住我的雪吹散了些,下一秒一双手搂住我的双肩,把我活生生的从雪堆里拔了出去。 我疲惫睁眼,薄泽辰模糊的脸在我眼前晃悠着,我很高兴他没有抛下我,虚弱的说,“我以为……我以为你真不要我了……” “我也想,可在阴间离婚是很麻烦的事情,等手续办完再说吧。”他冷漠的说着,褪下衣服铺在地上,让我上去睡一觉。 我是很困,在这么冷的环境下,竟然也能睡着。梦中,我渐渐感受到厚实真切的温暖,甜笑着翻了几个身,继续美美的睡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来时,只感觉眼前有着黄色的灯光,我扭头一看,原来是一堆燃得旺盛的柴火。余余长才。 而薄泽辰,紧捏着我的手,坐在一旁睡着了。 第七十二章 檀木膏失效了 他俊美的侧颜,长而翘的睫毛,凌乱却又有型的发型……他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完美。 更完美的是,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薄泽辰,玉佩并未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我轻轻的抽回手,见他没醒,又悄悄的坐起来,凑近看着他。 他的衬衫微微敞开着,可没有心跳的他胸口却没有起伏;他似乎有浅浅的呼吸,鼻翼偶尔会动几下,可触及鼻孔却又感受不到呼吸的热气;他没有影子,可柴火照在他身上却让他犹如多了一丝魂魄,他的身后有很淡很淡的一缕黑色影子。 我看着看着,总觉得看不够。 因为我能理解他给我的那一巴掌意味着什么了。 那玉佩。的确是我不能碰的东西,它差点要了我的命。而那个叫林深知的男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不然在地下水道的时候,他也不会故意看着我受苦而不出手相救,更不会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我成为被注目的焦点和异类。 而对我以身相救的,恰恰是给了我一耳光的薄泽辰。其实他打得并不疼。是我之前被谭晓曦的话误导了,对他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才会把他的行为放大放宽,被猜忌和防备充斥满的内心,自然感受不到他的爱意的关切了。 想着想着,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食指顺着他的额头、眼和鼻一路向下,最终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对不起……”我咬咬唇,道了歉。 正打算缩回手时,薄泽辰突然张口,一下子咬住了我的指头。 我有些害羞。让他松开,可他却玩味似的越咬越来劲儿。 “你没事吧?”我分散注意力,也问了最关心的事情,“那玉佩,没把你怎么样吧?” “你觉得呢?” “看起来挺好的,那玉佩呢?” 我这才刚问出来,薄泽辰低迷的眼神里,再次燃起不满的讯号。“许可,你的记性没糟糕到对伤害过你的东西转眼既忘吧?” “不。我没有再惦记它。”我怕他误会,急忙解释,“我是怕拿东西伤到了你。” 他这才温柔的笑了一下,“不必要有这种的担心了,我去捡柴火的时候遇到一只老虎,我把那玩意送给它完了,估计已经下了它的肚了。” “那它不会伤害老虎吧?” “不会的。” “可是……” 他却突然吻了上来……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尽情的去享受两个人结合时单纯而原始的快乐了,头顶是漂浮着的大雪,雪动里是温暖的篝火,篝火旁是两个融合在一起的爱人。 他向来是温柔的,总是怕他的大力弄疼了我。可今天的他,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疯狂而大力的冲击着我。 我想,可能是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变得更加疯狂吧,而我何尝不是一样? 无论是人还是鬼,但凡投入了感情,势必会患得患失。失去时痛彻心扉,得到后又会霸道的想占有一辈子。 “老婆……”他的声音迷人而低沉,一声接近着一声的叫着,麻酥了我的身体,也融化了我的心。 而我能做的,只是更加努力的迎合,只为达到快乐的巅峰。 可他不愿意轻饶我,在我疲惫之时却突然翻身把我抱起来,“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 第一次用这种姿势的我,害羞得想躲,可又不愿意看他失望,只能闭着眼,但却做得不遗余力…… 一场春色,似乎连漫山的大雪都关不住了,雪停了,雪融化了,犹如我和薄泽辰融合后紧紧融化在一起的心…… 原来,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太行山了。因为冬季雪厚,我们又是在偏僻一带,别说游客了,连只活物都很难见到。 而谭晓曦他们,已经在来和我们汇合的路上了。但碍于陈大脚和谭晓曦凡人的体格,加上大雪封路,他们大概要两天才能赶到这里。 一想到接下来还要和薄泽辰单独相处两天,我又害羞又激动,脸上不自觉的就染上了红晕。 而薄泽辰眼尖的注意到了,问我在想什么。 “没,就是肚子有些饿了。”我说着揉揉肚子,“可是没吃的,我们只能吃雪抗饿了。” 薄泽辰挑眉,“我薄泽辰会让我的女人,吃那么低级的食物吗?你等着,我去打点野味给你做烧烤吃,再弄点干净的水和捡些柴火。” 他走到洞口,又折回身说,“为了安全起见,我会把洞口封住,这样任何邪祟都进不来。但外面有什么动静,你都别出来。” 邪祟?太行山?余余广才。 “莫非,这一带最近有邪祟事件?” “恩,沉静大师可能就在这一带,我出去的时候会顺便找找他。”薄泽辰见我不安,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放心吧,我很快回来。” 薄泽辰走后,柴火越来越小了,我便继续加柴火。这火不仅没燃得旺盛,反而都快要灭了。 这么冷的天,又没了这柴火,那岂不是要把我冻死么? 我也不管了,直接跪在地上用嘴对着有火苗的地方吹,结果吹得一头的灰不说,还把火彻底吹没了。 我只能把特别干燥的柴拣出来,尽量把它们弄成小木条,然后搭成一座下宽上尖的小火堆,人体鼓风机再次启动。 可吹得我嘴发酸,浓烟把眼睛呛得直流泪,这火还是生不起来。 我不服,想当年我爸妈还活着的时候,那个年代的农村都是烧柴火的,我经常看着爸妈生火,自己也生过几次,还被他们一顿夸赞,说我是生火小能手呢。 看来是我长久没做过有些生疏罢了,多试几次总会成功。 我又继续了N个回合,等薄泽辰提着几只野鸡、野鸭回来时,我还趴在地上继续奋战未果,而身上早已冷得瑟瑟发抖。 薄泽辰看着我就乐了,“灰姑娘,你在干嘛呢?” “灰姑娘为了有晚饭吃,在生火呢!” “让开我来吧,果然这种粗话,还是要男人干呢!”在说话的短短几秒钟,火竟然就被他生起来了,但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直再往我身后瞟。 那防备且充斥着警告意味的眼神,就好像我身后站了什么古怪东西似的…… 上一秒还笑着的我,突然觉得身体一阵发毛,笑也冻在了脸上。 但我以前吃过檀木膏,吃了那东西就能看到很多脏东西,可这山洞里,什么都没有啊? 我这才惊觉,我已经很久没看到除了人以外的形体了。 想到这里,我灿笑着凑到准备做烤野味的薄泽辰身边,“老公,我想问你个事。” “说。” “就是,你还有檀木膏吗?” 他这才停下手里的活,转过头看着我,“你怎么突然提到这东西了。” “就是我最近好像看不到脏东西了,觉得挺没安全感的,我想这檀木膏是不是失效了。” “是失效了,”薄泽辰收回视线继续忙活,“在你喝了那用孟婆汤煮的疙瘩汤后,你就看不到脏东西了。” “那老奶奶真坏,竟然用一碗难喝至极的汤破了这檀木膏的功效,让我无法和老公看到一样的世界。不过我知道老公不会让她的目的得逞的,你快点再给我来几块。” 我说着伸出小手,却把他用木棍轻拍了一下。“你就别记挂着檀木膏了,那东西我现在没有,即使有也不会给你。” “为什么?” “单纯的跟在我身边只看到世界最美的一面不是更好?何况,那疙瘩汤可能还救了你的命。” 我不能理解了,蹙着眉困惑的看着他。 “你喝了疙瘩汤后,对食物没有特殊的嗜好了吧?” 我知道薄泽辰指的特殊嗜好是什么,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意识到我真的好久没有想吃内脏了。 “我这两天总觉得,那老太婆和侯华、以及黑影魅影,都不是一伙的。后面两个可能是在害你,而那老太婆,很可能是救你。”薄泽辰纠结在一起的眉毛舒展开来,“不过一切事情,都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们不必心急。” 我蹲在地上,脑袋枕在胳膊上,细线恰好落在薄泽辰的胸口。 他在说话的时候,那胸口似乎有东西在发光,我没忍住,偷偷的伸出了手。 第七十三章 雪崩 薄泽辰把野味清理干净,穿进木棍准备上火烧烤,趁着他的胳膊往前伸的时候,我一手扯开他的衣服,另一只手立马抚上他的胸口。 向来体温寒凉的他,胸膛缺如花燃一般。烧得正旺。我的手刚触及到,就烫得生疼。 “啊!”我疼得收回手,薄泽辰刚把野味放到火架上,就立马放下转过身抓住我的手。 “怎么烫到了,还起了这么大的水泡?”薄泽辰说着立马把我吹了几下,又用雪冰了一会儿。 在他专注的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不动声色的注视着他的胸膛。 那似火焰一般熊熊燃烧的胸口,时不时的发出一阵红光,好像他的身体里面有一盆燃得正旺的火,而他的皮肤则是铁板。一旦碰上就会被烫废。 而和面前的篝火相比,后者毫无可比性。 薄泽辰弄好这些后,又给小千打了电话,让他们来的时候买一盒烫伤膏来。 他心疼的抬起我的手,语带内疚的说,“很疼吧?这粉嫩嫩肉嘟嘟的小手,是刚才生活的时候弄的吧?” 他的表情很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想到这,我决心试探一下他。“用这火有很浓的烟味,烤出来的东西应该不太好吃,不如放在你胸口试试?纯天然,健康还有情绪。” 他无奈的笑了,“看你都有精神开玩笑了,那应该是不怎么疼了。” 他说着,就去翻野味,我不屈不挠的又缠上去,“我是认真的。反正无聊,咱们试试?” “老婆,”他忍让的叫了我一句,“能别胡闹么?你知道我的身体死机寒凉,用来储藏食物还差不多,虽然我会尽量满足你对我的要求,但你想让一个冰箱用烤箱的功能,这还真是难倒我了。” 他的眼底,有丝苦楚。似乎真被我的试探伤到了,莫非他真不知道他的身体有一股热火在燃烧?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凉,即使在火边烤了那么久,依然要比冬日的积雪还冷上几分。 我不甘心,又伸手碰了他的胸口,可这一次却什么异常都没有了。 我相信我没看错,我手上的泡就是最好的证明。 野味的香味渐渐浓郁起来了,可我却没心思吃了,只是时不时的就抬眼盯着薄泽辰。而他也觉得我奇怪,用特别深邃的眼神打量我。 东西烤好后,我干脆耍无赖直接坐到他的腿上去,还把后脑勺抵在他胸膛的位置。这样一旦他的身体异常,我就能立刻接收到。 我有一口没一口的嚼着。心思全放到别处了。如果我没看错,当他胸口发红的时候,明晃晃发光的那个东西,就是那块勒了谭晓曦的脖子,也差点让我窒息的黑色玉佩。 “不好吃吗?”薄泽辰撕下一大块最嫩滑的肚子肉,喂进我的嘴巴里。 “挺好吃的,不过我在想一件事情。” “恩?” “我想,我们应该把那块黑玉佩找到……”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换来薄泽辰粗暴的呵斥。“许可,你是不是真中了那玩意儿的邪了?怎么心心念念的总是它?”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担心那东西会伤及无辜嘛,毕竟咱们都见识到了那东西有多可怕!”我的委屈无处可诉,看他的样子,他真不知道那玉佩进了他的身,若再拖下去,我真不知道他会怎样。 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可他却直接断了我的念想。“许可,若你再敢想那玉佩,一旦我知道了,我定不饶你。” “我没有想它,我只是……” “没有想它,就别再提这话题!” “你怎么那么霸道,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他的脸色更冷,“如果你是要提这玉佩,那我永远不会给你任何说话的机会。” 他说完,转身背对着我,清冷孤傲的背影,令我想靠近他的心,不由自主的却了步。 既然他不听我说,那我就等陈大脚他们到后与他们商量一下再论吧。 雪山的冬日,总是那么静谧安逸,却也那么寒冷寂寞。我和薄泽辰被关在狭小的山洞里,靠着一篝柴火取暖。 他本就是不畏寒的动物,冬日勉强裹上厚外套也只是为了随大流,不成为他人眼中的异类。所以他远远的坐在洞口,目视远处,而我则紧靠火边,还觉心头有些凉气。 我没出息的流了几滴眼泪,心里复杂得很。情绪刚刚恢复平静,薄泽辰一个快速移动便来到了我身边。 他揽住我的腰,深邃幽深的眼眸潜藏着一丝愧疚和不安。我下意识的想避开他,却挣脱不开。“晾了你这么久,有冷静了吧?” 我不看他,扭头看向一边,心里想,你以为我是衣服啊,把我晾干就万事大吉了?哼,就算我是衣服,我也不屑于选你做晾衣杆。 “老婆。” 他见我没理他,一连叫了我好几声。我没应他,而他也不嫌无趣,竟然一直重复,似乎要和我死耗到底。 我也没应他,只是说,“我没聋。” 他见我说话了,蹦着的脸立马放松了些,“我并不想和你吵架,我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着。我会和你争执,那是因为你脱离了安全的轨道,我要把你拉回来。若你是要与人争斗,那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可是你要面对的人,不仅仅是人。我想要掌控你的一切,不过是不想你走了歪路,更怕你一走就回不来了。” 他想表达的意思,我是懂的。我想了想,问他,“跟着你走,就能确保一直正确的走下去么?” “至少,目前是。即使走错了,我也值得你信赖。”余余池血。 我叹了声气儿,“可我,是人,从来不是谁的金丝雀。” 我们可能都累了吧,所以不想吵架了,便默契的终止了这个话题。外面的天虽然黑了,但却被雪映照得亮堂得很,夜半时分薄泽辰才抱着我睡去。 我把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哪里还是寒凉得很。 我倒真希望,是我看错了…… 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轰隆隆”的声音震醒了。 我刚睁眼,就看到薄泽辰已经坐起来了。他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拉住我的手说,“看来我们得离开这里了。” “怎……” 我的话还没说完,整个石洞“哗啦”的一声就倒塌下来。石块下坠的迅猛且量多,我被吓得呆如木鸡。 “快走!”薄泽辰反应很快的突然提掌给了我一拳,他的拳头打在我的右下腹,然后借着他给的风力,我快速的飞了出去。 我在距山洞几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山洞上本身就堆满了厚厚的积雪,随着石块的坍塌沦陷,无数的雪也纷纷落下,那惊心的场面,比台风还来得可怕。 “薄泽辰,薄泽辰,你出来了吗?你在哪里?薄泽辰!” 厚厚的积雪,漫过我的小腿肚,我举步维艰,只能用狗爬式前进。可那些雪却像在阻止我似的,无论我往哪里走,都有硕大的雪球挡住我的路。 与此同时,无数个如瑜伽球大小的雪球,快速涌往山洞塌陷的地方,堵住了所有的路,几分钟后,塌下去的地方已经又鼓起一座山丘样的雪山了。 “薄泽辰,薄泽辰!”我撕心裂肺,可在这么低温的地方,眼泪一流出来就结成冰凌了。 很快的,我的睫毛和眼皮,都被冻得僵住了。而双腿,早已炖得无法移动了。 这时,身后传来“沙沙沙”的,脚踩在积雪上的脚步声。 我挺着身子,欣喜转身,“薄……” 当我看清身后的是黑衣人时,我的嘴巴顿时僵住。我想往后退,想逃,可却被雪绊倒在地。 “主人,我是林深知,很高兴又和你见面了。” 第七十四章 得来有些费工夫 这个叫林深知的男人,全身黑色,就连脸上的面具都是。在白色雪景的映衬下,他黑得特别显眼,给我特别大的压迫感。 “主人,吓到你了?”他说着。缓慢向我靠近,“你对我应该不陌生,几天前我们在下水道里,相处的也算愉快。如今旧友重逢,你却一点都不高兴。” “你是谁?”他的逼近令我惊恐,我双手抓住雪,胡乱的丢在他身上。 可那些雪,就好怕害怕他似的,一碰到他就化成了水,又在冷空气下快速凝结成冰。 “你到底是谁?”我惊叫连连。声音在空旷的雪山里,空荡的起了几声回响,却惊不起任何波浪。余余序圾。 “主人,我说了,我是林深知,你的林深知。”我看不到面具遮盖下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却极尽温柔。没有对所谓主子的谦卑和尊敬,有的,倒是恋人之间的亲昵。 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害怕。当他带着黑手套的手,快要碰到我时,我立马制止。“你别碰我!你敢碰我我就立马死给你看!” 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就用自己的生死做赌注,我真是有些愚蠢得紧。可他显然受到了惊吓,立马缩回了手。 “行吧。”他低沉迷人的嗓音里有点淡淡的失落,“我知道你已经忘了我了,但没关系。我有足够多的时间给你,也有自信会让你在重新记得我。” 我哪里有心思听他的深情告白,转身就要逃,想去雪崩的地方找找薄泽辰。可他却一把攥住我的手,拉扯着不让我走。 极底的气温,早就麻木了我的四肢,纵使我心里恨不得杀了他,可现实的情况却是他轻而易举的拉住了我。 “主人,跟我回家吧。我们黑影魅影都等着你呢。”他从面具中露出的眼睛,特别醒目的盯着我。 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就别与他人硬碰硬,因为那样你会死得更惨更快。我虽然恨不得剁掉他拉着我的手,但熟谙这个道理的我,还是忍住心底的厌恶,冷然地说,“要我跟你走也可以,但你必须把薄泽辰救出来。” “薄泽辰?”他一听,眼神变得凶狠了些,“他是我的敌人,我不救。” “我不勉强你救,但也请你以后别再管我叫主人了,因为任何人都不需要一个口是心非的狗奴才。”我虽然不敢直接骂他。但拐着弯骂一下泄愤,心里也是有些舒坦的。 “你……”他似乎很不爽,但几秒钟之后又恢复了温柔的样子,“既然主人要我救,那我就尽力吧。” 他还真听我的? 看来,摆点主子架子,还真有些用。“不止是尽力,而是必须找到。” “我……” “你什么你?既然你认为我是黑影魅影的主子,看你也算是核心成员了,总得听我的吧?”我装腔作势,表面上有些威风,其实心里却害怕得很,生怕一句话说不对惹来杀身之祸。 “知道了。”他笔直的站在我面前,“但作为交换条件,我救起他后,你就必须和他一刀两断。” 他这还威胁起我来了?我秀眉一挑,“你还和我谈条件?” “作为黑影魅影的主人,你是不能动春心的。”他干脆两手环胸,“你很久没有回归组织了,这些年一直是我帮你打理组织内外事务,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我顶住压力不让他人顶位,为了默默付出,我自认我有和你谈这个条件的资格。” 听他这么一说,这黑影魅影还真是牛逼哄哄得很。他一副我不答应,交易就失败的表情。 在我们僵持的时间里,坍塌的地面已经积雪越来越厚了,薄泽辰还没能从里面逃出来。 我知道,若他把薄泽辰救出来,薄泽辰或许还有和他打赢的可能;若他不救,那他只要把我打晕扛起带走。 他耗得起,而我耗不起。 “行吧,你快去。”我心里焦急得很,表情多少有些暴躁。 “把玉佩给我。”他却没有立即动身,而是朝我伸出手。 见他又要讨价还价,我急了,“你算个男人就别磨叽,救人在任何时候都是第一要务!” “我知道,但我不急,因为他不是我老公。”他那语气又酸又讽,弄得我极不好受,“而你,则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在这么冷的地方呆上三分钟,很可能会晕倒,我只是想让那玉佩保护你。” “丢了,玉佩丢了,在薄泽辰哪里!”他磨磨唧唧的令我难受,我干脆把不确定的事情,用确定的语气说了出来。 他一听,倒真急了,伸手就撕开我的衣服。当他看到我的脖子处空空如也时,特别生气的说,“那玉竟然没能融合于你!” 说完,他一个飞身,眨眼间就钻进了崩塌的雪地里。 虽然薄泽辰是一个鬼,一般的方式是伤不了他,也杀不死他的。可他和进去救人的林深知久久未出来,等在外面的我一度心乱如麻,各种不好的念头都快速在脑海里闪了一圈。 我一直注视着雪崩的地方,凭着死前也要再见薄泽辰一面的信念死撑着。直到有东西碰了我尚有一丝温热的脖颈时,我一低头,才看到是几只红色纸人。 这是谭晓曦专用的东西,莫非他们已经来了? 这纸人能用特殊的方式和谭晓曦交流,我立马对它们说,“薄泽辰在雪崩的时候被雪埋葬起来了,而自称黑影魅影的人又找上我了,他被我骗去就薄泽辰了,但过了很久都不见他们出来。你们快去告诉谭晓曦,让她们来帮忙。” 可这纸人却不走,而是“咯咯咯”的对我说着什么。可我听不懂这纸人的语言,又见它们一直往同一个方向飞,似乎在暗示我跟着它们走。 可我的脚早已冻成木头僵硬了,连抬都抬不起来。 “咯咯咯……”那纸人,叫得更急了,似乎再告诉我,再不走就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几只纸人凑在一起似乎合计了一番,然后费力的把我抬了起来。但它们数量太少,力量明显不够,才刚把我抬起来就又硬生生的把我摔在了地上。 我整个后背落地,湿冷到麻木的身体,经这么一摔,也没有任何知觉。 纸人更焦躁,它们似乎吵起了架,几只要飞走,而有两只却坚持要救我。我想让它们帮我一把,把我扶起来,正要说话,有一个黑影突然跳出来,几只纸人立马被收进了他的包裹中。 “妖孽!”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上了年纪了,他乐呵呵的说,“等我抓住放养你们的主子,一定把你们一起办了。” 他说完,又低头看我,他留着长长的胡子,脑袋上有毛发的地方,都是白色的,不知道是被雪染白的,还是本来就白。 看着看着,他“突”地往后一跳,白眉一挑,“你这似人似妖的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知道我现在容貌和肤色都很怪异,虽然自称自己是怪物,但被一个老头子这么奚落,也挺生气的。 “那你这在雪地里身轻如燕的老怪物,又是何方妖孽?”我一时口快,反击回去。 “哈哈哈哈!”他笑着的时候,白胡须一直抖动着,“你这丑姑娘倒有些有趣。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常年太行山一带捉鬼的沉静大师。看到不远处的雪崩了么?那就是我弄的,因为有个鬼躲在里面。” 我一听,急红了眼,“你就是沉静大师?你还不快点去救他,我和他是一伙的,我们来此是托了云游大师的信,特地来拜访的。” 我见他不信,笨拙的掏了半天,从口袋里掏出了云游大师给的名片。 第七十五章 血雾之战 这位自诩是沉静大师的白毛和尚可能以为我是在撒谎,不太情愿的接过名片,但当他一看到名片后,敷衍的态度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这名片还真是我的,不过奇怪了,这云游大师怎么和鬼扯上关系了!”他说话的时候。白胡子一直在抖动,情绪波动有些激烈。 “这天下的鬼如此之多,难道你要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好鬼一并杀掉?”我见他没有去救人的打算,心里焦虑得很,只好催促着。 “救?”他蹙眉,“太行山一直是我守护的范围,我的任务就是确保这个区域没有任何古怪之物。你们擅自闯进来,那就是有眼无珠,想要我救那是不可能的,但若他有能力逃脱出来。那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速速离开这里。” 他说着,又眯着眼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几秒之后,他瞬间弹开,“黑影魅影?” 连沉静大师都知道这个组织? 看来我脸上三条交织的鱼形图案,的确黑影魅影这个组织的标志了。 “怪不得我夜观天象,说这个区域最近有大事要发生,可我在这里巡视了好几天。却又平静得很,原来所谓的怪物,竟然是指你!”沉静大师说着把黄色的乾坤袋往空中一丢,乾坤袋立马在几米的高度膨胀起来,他盘腿打坐诵念经文,然后一股强劲的风从乾坤袋里冒了出来。 那乾坤袋的开口,正对着我的身体狂吹着。看起来是个小小的普通袋子,可从里面吹出来的风却好像有12级一样,把地上的积雪全部吸进了口袋。 沉静大师的经文却念越快,风越来越大,我身边的积雪都被那风力卷走吸进乾坤袋了。为了保命,我紧闭双眼紧贴地面,总觉得这云游大师是在针对我。 几分钟以后,风力停了,我寻思着应该结束了,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双泛红的眼睛紧贴着我的脸皮。 “啊!”我下意识的叫出声,那眼睛便和我拉开了些距离,原来是沉静大师。 我惊魂未定。愤怒化为力量,虚弱倒不脆弱的说,“沉静大师,你们做和尚的,不是经常说‘出家人已慈悲为怀’么?你的慈悲我倒是没看到,但你的狠辣我倒是见识了一二了。” 沉静大师张张嘴巴似乎想辩驳,但最终又憋了回去。他从另一个乾坤袋里拿出一根形似拐杖的东西,他手握一端,又把另一端递给我,我握住后便把我从雪地里拉了起来。 “刚才围绕着你的红纸人,也是你放出来的?”沉静大师面无表情的问我。 “我哪有那个本事,它们是云游大师的徒弟派出来寻找你的下落的。毕竟我们只知道你常年驻守太行山,却不知道你具体的位置。” 他听了这话,眉心微微皱起。那表情纠结得像常年饱受便秘之苦似的。“那些纸人,都被我收了。这样吧,你和他们联络,让他们速速赶来这里。” 沉静大师说着递给我手机,示意我打电话,而他快速往埋住薄泽辰和林深知的地方走去。我这边刚准备打,只听“轰隆”几声巨响,被厚厚的积雪和石块堵住的坍塌地带,突然白烟阵阵,紧接着,两道身影随着白烟飞旋而出。 他们都出来了! 我欣喜的想跑过去,身后突然有人拽住了我。 我心抖了一下,以为又有古怪之人出现了。一回头,原来是一个红纸人。 它拽住我后背的衣服,拉着我示意我往反方向走。 这纸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但我不知道和它交流的方法,便让它速速去找它的主人,让他们赶来回合。 那纸人似乎很害怕,得了我的命令后悄声快速的离开。 “薄泽辰!”纸人飞走后,我叫了一声,下一秒,他已经席卷着白色的雪,一把把我揽入怀中。 “你没事儿吧?” “你没事儿吧?” 我和薄泽辰,不约而同的说了同样的话。 不管自己有多疼多累多难受,把对方的一切放在第一顺位的,才能称之为爱情。 因为我疼我能忍,而你一旦受伤,我不仅不忍心你疼,我还会心疼。 而真正的爱,不是让对方知道你疼后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怜惜,而是撑着伤痛说我很好的忍耐。 因为爱,你为我担忧;也因为爱,我才不想让你为我担忧。 所以,即使再疼再痛,我也撑着笑说,“我很好,只要你没事儿,我就一切都好。” 薄泽辰白皙的脸,在大雪的映射之下,更加寡白了,就连嘴唇也没有一点红色。他刚准备带我走,身后一股凉风袭来。 薄泽辰抱着我躲避起来,林深知不紧不慢的紧随其后。“主人,我已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作为交换你也应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什么承诺?”薄泽辰一听,眼眸大睁,似乎很愤怒我的行为。 “就……就……”他一听承诺就大为光火了,我哪里还敢说。 “呵呵。”林深知得意的浅笑着,“自然就是离开你,去她该去的地方。” 我见过很多激怒过薄泽辰的事情,但他向来都能从容应对,可林深知的简单两句话,却击溃他的意志,让他情绪紧绷的骂了他一句,“混蛋!”余鸟团圾。 “霸占不属于自己东西的鬼,才是混蛋吧。”林深知继续浅笑,“何况,你还是一个不知道自己过去和未来的鬼,说白了,你不过是这世上的一缕孤魂罢了,居无定所无依无靠的你,又有什么本事给许可安逸稳定的生活?” 林深知还欲继续往下说,我立马打断他,“林深知,你别在这里废话了!我不认识你,更不是什么黑影魅影的主人,刚才我会答应你,不过是我力不及你的缓兵之计,不然,我会缺根筋的和你口头协定那种不平等条约?” “何况,你根本没有证据!加上我们现在人多,你打不赢我们的!”我说着指指几百米开外的沉静大师,“看到了吗?他可是专门惩治邪祟的和尚,不想死的就识相一点,快滚吧。” 林深知良久不说话,我以为他是怕了,没想到几分钟之后,他却满眼疲惫、语带悲伤的看着我说,“主人,就为了一个认识短短几月的男人,你就忘了我们曾经的患难与共了?” 他说着,竟然急速坠到地上,像只黑色的鹰,突然失了翅膀般的,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刚才我被刻满驱鬼符咒的大石压住,的确是他救了我,但他似乎也被那符咒伤到了。”薄泽辰抱着我在低空盘旋,犹豫着要不要去救他。 薄泽辰的话,让我起了淡淡的愧疚。即使这个叫林深知的男人把我认错成别人,但就冲他这份情谊,我也不能对他置之不顾吧。 “救吧,不然还真不知道沉静大师会怎么收拾他。那山洞会突然雪崩,就是他搞的鬼。” 我这话刚说出口,薄泽辰长袖一挥,地上的积雪犹如涨潮的海水一般,快速向着沉静大师飞扑而去。而沉静大师,则双手合十,闭着眼念着经文。 在这雪潮的袭击中,沉静大师好几次被击倒,但最终还是挺了下来。 “沉静大师,那雪崩是你弄的?”薄泽辰抱着我冲上去与他对峙。 沉静大师面露窘状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以捉鬼为业,但你也不能为了捉我这只鬼,就不顾人的性命吧?刚才,我老婆可也是在里面的!” 薄泽辰的话,让沉静大师有些羞愧,“我自然不会刻意伤人性命,但说实话,我向来能分辨人和鬼的气味,但在雪崩前,我只感觉到了一只鬼也就是你的鬼味……” 他说着,视线落到我身上,“而你,没鬼味,没人味,也没妖味,在我半生的捉鬼生涯中,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他的视线,很沉的落在我的脸上,我的心也有些不安起来。 第七十六章 真真假假 天空又飘起了鹅毛大雪,沉静大师伸手抓住了几朵,捏住后看着我说,“这雪一旦被融化后,会成为什么?” 多幼稚简单的问题,但我回答的时候还是小紧张了一下。“水。” “不。什么都没有。” 他说着,摊开手心,手掌间有几滴小水滴存在,几秒之后又被冻成冰块了。 我有些着急,那林深知还在旁边昏睡呢,这沉静大师却拉着我们睁眼说瞎话。我往前走了两小步,指着他手中的冰说,“沉静大师,我们没眼瞎。” “对,我也没瞎。可我就是感觉不到你的存在。”沉静大师见我们脸色不太好看,不急不缓的说,“我会用雪来和你做比喻,那是因为你们有相似之处。这雪融化后最终会变成水循环升空,凝结在大气层后再变成雨,但最终它们会被挥发,或者喝进肚子里。最终成为空气;而你也一样,你现在不人不鬼也不妖,我们能看到你,不过是因为你的肉身还存在,但你只要一死,必定成为空气,任谁都看不到了。” 我被这话唬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反倒是薄泽辰,迅速问他,“云游大师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你有法可解,所以我们才会前来找你。” “我是有法,但我不一定愿意救。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若和你无缘,我就算救了,你也不一定能活下去。” 他这句话,听着特别不舒服,薄泽辰似乎也看不下去了。“沉静大师,有话直说,若你很享受故弄玄虚的快感。那很抱歉,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沉静大师脾气似乎不太好,被薄泽辰这么一说,就动了怒。 “我不是求你,而是‘请’你。”薄泽辰加重了这个字,“若你不按我薄泽辰的指示办事,那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乖乖同意。” 满满的霸道总裁的既视感啊,只是这沉静大师很显然不买账,白胡子都气得直抖。“那在我大开杀戒前,你们可以滚了。” “我看滚的人,应该是你!”身后传来一声娇俏的暴怒声,我一回头,就看到被红纸人簇拥而来的谭晓曦。 “你们总算到了,其他人呢?”见到谭晓曦。我莫名的有些高兴,总觉得她对这个沉静大师应该知道些什么。 “我派了几百个纸人来太行山打探消息,但却没有一个回去报信的。刚才仅存的一个纸人逃了出来,它说真正的沉静大师被侯华关进了一个石洞里。所以我就先赶来了,他们随后就到。” 侯华?怎么又是他? 那眼前的沉静大师,又是谁? “抓住他。”谭晓曦吼了一声,无数纸人快速缠住。 沉静大师却很从容的站着,那些纸人在围上去的时候,迅速枯萎。 “你原来就是红纸人的主子?”和尚白皙的眉毛,微微一挑,“这驾驭纸人,可是邪术,想必你也好不到哪去,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收了你。” “沉静大师,她可是云游大师的关门弟子。”薄泽辰也不制止,只是冷然的告诉他这个事实。 “关门弟子又怎样,想必云游是年纪大后失了慧根,竟然连这种歪瓜裂枣都收!”沉静大师吼着就冲了上去,和谭晓曦打作一团。 我很想冲上去帮谭晓曦一把,但自知能力有限,便焦灼的看着薄泽辰,“你快去帮忙呀!” “帮谁?” “当然是谭晓曦!” “呵。”他竟然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指着打斗得不分你我的两个人说,“你认为他们两个,谁是真,谁是假?或者,两个都是真,两个都是假?” 这薄泽辰怎么也和我绕关子了?“我现在被冻得脑子都僵了,只想烤个火,至于谁是真谁是假,就交给你去分辨吧。有老公的女人,应该有这种福利吧?” 薄泽辰颔首,下一秒一堆行动的柴火竟然从雪崩后的地方移动着走出来,停到了我面前,我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小意思,你烤着,我去会会他们两个。”薄泽辰说着,快速飞出去,冷冷旁观。 我知道他会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所在,便没有纠结了。烤了一会火后,我也温暖了些,又看睡在旁边的黑衣人林深知太过可怜,便废了一番劲儿把他拉过来。余鸟上巴。 在拉动过程中,他的面具竟然松动了,铁制面具戳在他的下巴处,我担心他会不舒服,便伸手打算重新帮他带上。 可我的指尖刚一碰触到面具,它竟然就碎了。 我受惊不小,一边捡一边道歉,可我越捡它就越碎,急得我脸红耳朵烫的。 “没关系,这面具是你亲手为我打造并为我戴上的,能解开它的人,也只有你了。”温润的声音,丝丝入耳,我一回头,便对上他的脸。 我没想到,被面具遮住的脸竟然这般清秀,他的五官看起来都很秀气,可凑到了一张脸上却又会让人联想到邻家的弟弟,亲切可爱,笑容灿烂,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美男。 只是,他认真而专注的看着我,露出八颗大白牙微笑的样子,竟然让我隐隐觉得熟悉,就好像,我似乎真的曾经被他这样深情凝视过一样…… 眼前的柴火,“霹雳”响了一下,把我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我立马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我怎么能因为一个帅哥就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妇的女人呢? 何况,我的老公是个醋坛子,更是个美男子,让薄泽辰知道我看别的男人看得失了神,估计他也不会轻饶我。 “你醒了?”我收回视线,眼睛注视着跳跃的柴火说,“我和你郑重的再说一遍,你认错人了,我从来不认识你。” “可是我,已经认识你几百年……” 我打断他,潜意识的排斥从他这里知道更多。“暂且不论你认识我百年的真假性,单凭那晚你在下水道里演戏而不救我,我就觉得你不是好人!” 林深知似乎被我喷得有些傻气了,我抓住机会继续炮轰。“你认识侯华吗?侯华绑架了我,我摔得那么惨,你置之不顾也就算了,还让我扶着你。我多累,但我丢下你了么?可你在血雾来临之前,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来我还被那血雾弄昏迷,醒后我就变成了一个丑女咯!” “那些都有原因,我能解释的,何况后来我又送了玉佩给你……” 一听玉佩,我就更来气儿了。“玉佩?那更是恐怖的东西,它差点把谭晓曦勒死,又差点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僵硬成死尸一般的死掉,薄泽辰废了好大的力才救了我,可那玉佩好像偷偷的进了他的身体……” 一想到那可怖的玉佩,在薄泽辰身体里躲着作怪,我没忍住就哭了出来。林深知似乎诧异得很,语气都尖锐了几分。“不可能!那玉佩是你的贴身之物,具有护体强身的能力,而且它极具灵性,只要你戴上它,它就会快速和你融合,就算是十个鬼围攻你,你也打得过的。” 我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所谓的融合,就是全身除了眼珠能动外,其他器官都僵硬成一团?” “不会啊,它融合的时候很轻柔,甚至你自己都感觉不到的。” “扯吧你!所以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黑影魅影的主子,你也别再来烦我了。” 可他却不说话,黑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然后蹦出一句,“你的身体里,是不是有其他的东西?” 我诧异,他也看得出来? “如果你的身体被其他东西占有,那玉佩出于自保就会自发反击,施展抽魂术占有你身体的东西赶出来。” 林深知说着,从怀里掏出另一枚黑色玉佩,“这玉佩本是一对的,一公一母,一方有情况,另一方就会收到讯息。” 第七十七章 都是假的 “人分雌雄,几分公母,这玉佩还有分性别的?你当我很好骗啊?”对于林深知说的话,我总是呈最大程度的怀疑。 “你不信?”林深知清秀的脸上有神色起伏,似乎我的话深深伤害到了他似的。 “对。” “行!”他叹了声气儿,“你不信。那我就试给你看!” 林深知说着,把玉佩拉起来戴到脖子上,用手仔细轻柔的摸了摸玉佩,原本黯淡无光的玉佩,突然发出光来,继而突然不见了。 几秒钟之后,他的胸前又亮起了一丝火红的光来,那光竟然是从林深知胸腔里发出来的! 这番景象,令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远距离的感受了一下。远远的距离。就感受到了一股灼热。 真的和薄泽辰的一模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下,我算是彻底信了,我把最关心的事问了出来,“这玉配明明戴在脖子上,怎么会突然进入你的身体里了?这对身体没有害处吧?” 他见我这么问,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悲伤,良久后才冒了一句。“许可,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深知的答非所问,令我不知如何接话,他目光沉沉的注视着我,那眼神如同要把我绞杀,我只感觉到一种极大的压迫感,下意识的躲开他的目光。 而我一扭头,便感受到了一股极冷的注视。我下意识的顺着那方向一看,竟然是薄泽辰。 我就像在集市偷了东西的孩子,被家长抓了包,羞赧而恐惧得不知所措。只能慌慌张张的低头,伪装无辜和不知。 然后,在轻轻的把东西藏到更隐蔽的地方,甚至丢弃。 林深知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他温柔的说,“他不是你老公吗?你怎么那么怕他?” “这不是怕……”我想解释,但一抬头,就对上了他红得像小白兔的眼睛。 这林深知,竟然哭了? “你误会了。他对我很好,我们很尊重彼此,只是我不想让他误会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毕竟你总是缠着我叫我主人。” 我越解释,他的眼睛越红,在眼泪快要流出来的时候,他又把泪憋了回去。等他情绪平缓后,他才说,“我只是担心你受到伤害,若他真爱你,怎么又会戴着属于你的玉佩。” 我顺着林深知的眼神看过去,果然能看到他胸口发着红光。他们两个胸前的红色似乎真能感受到彼此似的,交相闪烁着。 “你知道,为了守护这两块玉佩,我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吗?”他无奈的语气。令我惭愧而苦恼。 “他不是故意要抢这玉佩的,而是在玉佩快把我勒死前,他奋身去抢,估计无意间落进了他的身体里。”我自觉这解释有些科幻,可却意外的得到了他的认同。 “你们有夫妻之时了?”他这么一问,让我尴尬得无处遁形,他看我的表情已经明白了答案,叹了声气儿说,“那就有可能了,你们朝昔相处,血液融合,他的身上的确会残留你的味道。而你的身体又被其他东西占据,所以玉佩才会误把薄泽辰当做了你。” “那……等会儿我和薄泽辰解释一下,让他把玉佩还给你。” 林深知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带着一丝落寞看着打斗中的谭晓曦和沉静大师,又像是落在薄泽辰身上,和年纪不相符的哀伤的能装下整个秋凉的眼神,令我对他多了几分好奇。 “许可,总算找到你们了。”身后传来的熟悉的声音,令我愕然诧异,那是谭晓曦的。 我一回头,果真是她,陈大脚和小千也在。 那和沉静大师打斗的人是谁? 谭晓曦他们也注意到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谭晓曦打趣的来了一句,“这可稀奇了,怎么多了一个我?” “和她打斗的人是谁?” 我作为唯一的知情者,便告诉他们,“据他本人说,他是沉静大师。” “雕虫小技,肯定是易容术!”陈大脚兴奋的说,“这是玄术中的一种,看样子他们的技术还不错。” 我其实不能确定哪一个才是真的谭晓曦,便问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先生给我们来过电话,让我们来这里找他。”小千的回答和薄泽辰说的倒是对上了,不过薄泽辰却没有向我们走来,而是继续在旁边观战。 “我们也过去吧。”谭晓曦挽住我的胳膊,和他们拉开一段距离后,低声问我,“薄泽辰该不会是发现了你的玉佩了吧?后来全城停电,也是你们搞出来的?” 我点点头。 “那薄泽辰知道你有那黑影魅影的玉佩之事了?” 谭晓曦的眼神充满了探究和急切。我想到她和薄泽辰在很多事情上都各执一词,尤其是在这玉佩上,薄泽辰忌讳我多提,更别说碰了,可谭晓曦却让我收着,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但我潜意识里,还是更愿意相信薄泽辰的话的。退一步说,可能他们两个都是为我好,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我选了一个中庸的方式岔开话题,“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玉佩,而是另一个谭晓曦。” 谭晓曦的注意力总算是被拉回来了,“让我前去揭穿她!” 谭晓曦说着一个飞奔,冲进那两人的混战之中。那两个人看到另一个谭晓曦冲进来时,竟面面相觑的对视了几秒,打斗暂停。 下一秒,薄泽辰也飞入战局,但却是把刚才进去的谭晓曦拉了出来,绅士的说,“你们继续打吧。” 他们两个似乎没料到薄泽辰会来这么一出,表情有些尴尬了。陈大脚他们也来了,他乐呵呵的说,“虽然谭晓曦有些能力,但想打赢沉静大师,那概率可不比中五百万彩票大多少。” 陈大脚这句话,瞬间点化了我,我也知道了薄泽辰的用意。他们两个早已打得满头大汗,气都喘了,却还没分出胜负来。 看来这两个人,都是假货! “打呀,谭晓曦,你继续打!”真正的谭晓曦看着形似自己的人说着,表情还有些兴奋。 “累吗?” “不累。”等我回答完时,我才意识到刚才问我话的人是林深知。我回头,他果然站在我身后,下意识的把手臂放在我上半身的两侧,似乎是在保护我。 我正尴尬,薄泽辰却一把把我揽入怀中。他声音冷冽的看着打斗暂停的两个人,“打架还有中场休息的吗?” 那两个人见势不对,拔腿就要跑,可其他几人速速包围了他们。 可还没等对峙,林深知突然扑上去一手揪住一人的脑袋转了几圈,竟活生生的把他们的脑袋拧了下来。余帅向号。 我吓得立马捂住眼睛,见其他人没有很大的反应后,才透过手缝看了一眼,这一看,才真是大吃一惊。 这两个人,竟然是雪人! 但大家的注意力,很快从雪人身上移开了,转移到林深知身上。 小千拔出剑朝着他的脖子指去,“你是他们的同伙?不然怎么没等我们审问,就杀了他们?” 小千这句话,深得大家认同,谭晓曦也围了上去。 林深知却毫无惧色,冷然的笑了笑,说,“你们来之前,薄泽辰被假和尚施法压在石堆下,我可是冒着危险救了他,这就是你们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其他人纷纷看向薄泽辰,我能感觉到他的不甘心。他冷冷地说,“看在你帮了我一把的份上,我今天就饶你一命,但你以后若再缠着许可,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林深知裂开嘴笑了,他的笑容明媚得很,犹如初春的太阳,令人的心暖得很。“薄泽辰,只怕从现在开始,会是你缠着我了。” 众人愕然,而林深知,却俏皮的对我眨了眨眼。 第七十八章 龙凤佩 当林深知把手心里的黑色玉佩摊开时,我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而其他人则是一头雾水。 “这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谭晓曦最不淡定,说着已经冲上前欲去争夺。 而林深知则微笑着从容地把玉佩戴到脖子上,玉佩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我之前看到的那样再次迅速融合进他的身体里。 “这……这玉佩……”陈大脚惊叹得只能说出这几个字。而薄泽辰的表情则阴霾得很,看他的样子似乎随时准备打一架。 我转回身,抬眼看着薄泽辰。可能是林深知摩擦到了胸口的玉佩,薄泽辰的胸口再次火热起来。 林深知越是抚摸,薄泽辰的胸口就越是温热,即使我和他隔着这么一段距离,我的脸都感觉到一种极大的灼热感。 其他人似乎也注意到了,纷纷围上来,薄泽辰却还什么都不知道,本就愤怒的脸更是写满了怒气。好像一枚炸弹,我们再稍稍激怒他,他就会爆炸给我们看似的。 薄泽辰打量着我们,最后把视线落到林深知身上,“你们把我当猴子看?那当心我把你们当乌龟王八蛋耍!” 多么妙趣横生的比喻,可是却没人能笑得出出来,我克制着情绪。不想让薄泽辰更慌乱。可小千却忍不住了,看着看着就哭了。 “先生,你怎么会被这玉佩控制了,你难道不热么?” 小千毕竟跟了薄泽辰那么久,为妖也忠诚,两个人多少是有些感情的。薄泽辰虽然不高兴,但还是耐性的回答了她,“说什么胡话,你难道不知道我是鬼,鬼怎么会感觉到热?” “可是,你的身体里有火啊!” 小千把我们想告诉他的事实说了出来。她一说出来,我感觉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儿。 “瞎胡闹!”薄泽辰不悦的骂了一句,但他还是低头看了看胸,这一看,他的头便长久的低埋在胸口,久久没有抬起来。 我怕他情绪失控,立马柔声解释,“这玉佩,有两个。你之前救我的时候。那玉佩好像无意间窜进你的身体里了。” 薄泽辰依然低着头,久久没抬起来。林深知走上前,微笑着说,“薄泽辰,请你把我的玉佩还给我。” 薄泽辰缓缓抬起头看,本来清亮明晰的双眼,此时却灌满了怒火,我甚至还能从他的眼中看出浓郁的烟雾来。 “还给我,我本来也就不想和你扯上关系。”林深知却不怕死的伸出手想去他胸口把玉佩抓出来。 薄泽辰迅速挥开他的手臂,那掌风比冬风还凌厉,连站在旁边的我都感觉脸快要被削掉一半了。可林深知,脸上的笑意却没减一分,好似他根本就不把薄泽辰放在眼里似的,或者。他的功力似乎要更甚薄泽辰一筹。 “这邪乎的破东西我不稀罕,我还给你,但你拿上后就立马滚蛋,再敢对我们纠缠不清,我定不饶你!”薄泽辰的声音冷得都能把飘落着的大雪凝结在空中了,可林深知脸上的笑意却更浓。 浓得好似能让笑意开出春花来,能刮起春风来,浓得想让我呼他一巴掌,让他惦着点风量,能那么嘚瑟。 因为他越嘚瑟,我怕薄泽辰会越难堪。 现在想来,我还真是护短的一个人。我爱谁,无论他多么野蛮霸道,我都会认为他是对的。 薄泽辰的手,抓住胸口的火热,可是那股热却越来越汹涌,而玉佩却依然在他的胸腔里,抓到抓不到。 他如此试了几次,大家都看得懵了,我立马对林深知说,让他别耍把戏,快把玉佩取下来。 “取不下来了。”林深知那幽邃中带着狡猾的眼,似乎透着一股高兴劲儿。 “胡说,你那块不是能取能放吗?” “我和玉佩朝昔相处了几百年,自然能自如的驾驭它。而那块玉佩和你分离了这么久,刚与你融合自然想粘着你,要想取下来,得等你们彻底身心合一之后,方能取出来。” 林深知说着,还把他脖子上那块取下来,“这玉佩,可是我们黑影魅影的宝物,现在被你薄泽辰抢了去,我自然要随时跟着你,在你能驾驭这块玉佩时,立马把它收回!” 薄泽辰和自己较这劲儿,都快把胸口撕裂了,可那玉始终是个幻影,根本捉不住。 “别做无用功了,那玉佩是彻底的融进你的身体里了,就算你找技术最精湛、设备最先进的医院做手术想取出来,那也是白费一场功夫。” 薄泽辰暴怒的化成一个黑影,下一秒已经一把攥住了林深知的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你知道许可不喜欢你,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缠上来,你以为我会让你奸诈的目的得逞?” 薄泽辰说着收紧力道,“信不信,我立马杀了你。” 我以为林深知该呼吸不上来了,没想到他还能轻松的说出话。“如果世间的恩怨,是你杀我、我杀你就能了解化解的,那这世界岂不是没有那么多冤魂飘在不属于自己的人间流连了?你了解这玉么?这两块玉是龙凤佩,我手中的是龙,你戴着的是凤,如果你长久佩戴且战胜不了它,拿它就会慢慢的把你变成一个女人……” 林深知说着,邪笑了一下,“我口误了,应该是娘娘腔才对。” 林深知这话,彻底激怒了薄泽辰,他低沉的吼了一声,林深知立马被甄道乐很远的地方。 林深知却不疼似的,又快速飞到我们面前,脸上仍是灿笑盈盈,“薄泽辰,你别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我说了,这玉佩是我们黑影魅影组织的宝物,我作为守护人自然会时时保护它。我会陪在你身边,时时刻刻疏导你,尽可能快的教你战胜玉佩的神力,然后把它逼出体内的。” 林深知话是对薄泽辰说的,可那视线却一直停在我身上,且还带着一股强电。说着,他又话锋一转,“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是来找才沉静大师的吧?我知道他在哪里,如果再不走,只怕他会被那个叫侯华的人折磨致死吧。” 小千见薄泽辰被他耍得团团转,自然不甘心,站出来吼他,“谁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 林深知面带苦笑的看着我,“你知道的,我对你总是坦诚,从来不说假话。” 我很想把他的话当成戏谑,可他用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语气对我说着这些话时,我的心就像被什么攥住了似的,突然有些生疼。 我下意识的靠近薄泽辰,抬眼看他,“你怎么看?” 薄泽辰的眼中渗着不甘心和愤怒,但他对我的态度依然是温柔的。“那两个雪人,不过是阻挠我们都人施展出的障眼法,他们的目的就是拖延我们的时间,这说明他们也在找沉静大师,或者已经找到了。” 我看向谭晓曦,无意间却撞见林深知失落的眼,我立马跳过,“你放出来的红纸人,有向你报信吗?” “没有,一只都没见到。”余帅宏圾。 我想到之前红纸人拉着我想把我抬走的急切样子,立马说,“你的纸人们应该是打探到了什么,但却被人捉住了,他们的目的就是担心红纸人会通风报信,泄露他们的行踪。” “要跟我走吗?”林深知继续说,“反正在你还我玉佩前,我都得跟着你,自然也不会害你。” 陈大脚觉得林深知的话有些道理,以其在这冰天雪地里磨磨唧唧的,倒不如信他一回去看个究竟。 我们都比较认同陈大脚说的话,把这话反馈给薄泽辰后,他虽然不太乐意,但大局当前还是同意了。 “那就走吧,不过距离有些远,步行太慢,还是直接飞吧。”林深知说着就要过来揽我的腰,薄泽辰却一把搂住。 “我的女人自然由我来带,小千带谭晓曦吧,而你,”薄泽辰的视线落在陈大脚身上,“就是他了。” 陈大脚呵呵一笑,而林深知则一脸委屈和不服。 在我们飞到空中时,林深知不甘心的来了一句,“最好你在变成娘娘腔前把控制住玉佩,不然她早晚是我的。” 在薄泽辰怀里的我,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都为之收紧…… 第七十九章 云游大师 我怕薄泽辰生气后,和林深知又打起来,耽误了去找沉静大师,便立即大表忠心。“没关系的,就算你真变成了娘娘腔,我也依然爱你。定对你不离不弃。” 多么深情痴心的告白,却换来薄泽辰毫不领情的白眼。“许可,别和其他人一样愚蠢的小看我,一个玉佩奈何不了我。” 我了解薄泽辰,以他的性格,若刚才能把玉佩拿出来,他绝壁是毫不犹豫的拿出来狂甩在林深知脸上,让他脚下生风快点滚蛋,而不会是让林深知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们,让他虎视眈眈他的老婆。 但他高傲的自尊心。承受不住这憋屈,还被我脑袋抽风的告白了一句,此刻估计已经受到一万点伤害了。 我想弥补这伤害,便说,“也对,反正我老公做什么事情都是正确的,我就是你终身的脑残粉!” 这话。总算把薄泽辰逗笑了,他的嘴唇落在我的头发上,轻轻的吻了几下。“傻瓜,你没必要为了讨我欢心,就降低格调和智商逗我的。” “女为悦己者容,我心甘情愿。”我扬起我的小下巴,有些嘚瑟的说,“何况我早就把你变成我的脑残粉了,不然你也不会把这样的我视若珍宝。” 薄泽辰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愧疚来,他的眸子又蒙上了一层阴影。“放心吧。这次找到沉静大师,他会把你身体里的鬼赶出来,也会恢复你原本的容貌和肤色。” “对,他也会把迁龙村和薄家墓园的鬼之间的联系扭断,会把薄妈妈救出来,让一切恢复如常。”我也应和着他,可说着说着就觉得心里特没底气。 把全部希望压在一个人身上真的太过危险,万一那个人无法完成我们期待的事情,只怕我们会被失望压垮。 但是明知道这个道理。我们还是把全部希望都赌上了这里。 我们往太行山的高处飞去,越往上走风越是凌厉,雪也更大。风和雪就像塞满了我的五官一样,令我一度呼吸不过来。我们本来是遥遥领先的,可林深知突然追上了我们。 “疼死老子了,疼死老子了……”陈大脚不停叫唤着,原来林深知是拉着他的胳膊飞的,可想而知那得多疼。 “大爷,你觉得我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你合适么?能拉着你的胳膊飞一段路,已经快超出我的忍耐范围了。”林深知说着,丢给我一根围巾,声音也变柔和许多,“天冷,你围住。别把脖子冻坏了。” 那围巾,直接捂在了我脸上,我立马眼睛上瞅,瞟了薄泽辰一眼。他线条柔和的脸又变得冷冰冰了。 林深知拉起大爷,一个大跃进的飞跃,就把我们远远甩在后面了,但他犹如下战帖般的嘚瑟声,却久久的缭绕在我们耳际。“女人是用来宠爱和疼惜的,你总有一天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对你好。”余帅岁亡。 薄泽辰的喉结快速滚动了几下,我能感觉到那股怒火已经在他的身体里灼灼燃烧了,但他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小千带着谭晓曦也赶了上来,谭晓曦被吹得满脸红肿,大而水灵的眼睛都被吹得眯成了一条小缝了,但嘴巴还是喋喋不休的咒着,“那缺心眼的叫林深知是吧?我可记住他了,他倒会做人情,竟然把我的围巾抢了送给你!” 我一听她这么说,想把围巾还给她,却被薄泽辰抢先一步直接丢给了她。 “先生,我觉得他就是故意气你的,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小千也算看出了些门道,对薄泽辰好语相劝。 说着,我们便追上了林深知,他们停在一个小山脉的头顶,附身往下望着。 “薄家少爷,快来。”陈大脚对我们小声喊话,手指着下面让我们看。 皑皑白雪之下,很多身穿盔甲的人守在石洞口,他们站在寒风里,就像感觉不到一丝冷意似的,一动不动的站着。 “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不解,看着薄泽辰,“他们应该不是人吧?不然怎么能一动不动的?” 薄泽辰刚要回答,林深知却凑到我耳边,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他们的确是人。” 气氛本就尴尬紧张,陈大脚却像缺心眼似的,还一个劲儿往上凑,“真的?这些人的盔甲里该不会装了空调之类的设备吧?不然怎么可能站着不抖腿嘛。” “他们应该是打猎爱好者,趁着寒冬天气来打野兔、野鸡什么的,但却被人抓到这里来了。”林深知说着往山脉顶端飞去,又示意我们跟上去。 在我们这个随机组成的团体里,薄泽辰已经是默认的首领了,发号施令这种事情向来是由他安排,可林深知一来就取代了他,这多少让我们不太习惯。 小千作为薄泽辰的铁杆贴身小伙伴,第一个不乐意了。“先生,我们对他并不了解,没必要听他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奸细,依我看,我们直接冲下去,打进去后便知真假了。” 薄泽辰的思维却还是清晰理智的,他否决了小千的提议,认为目前的局势对我们不力,做任何一个决定前都必须深思熟虑,否则可能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薄泽辰说着,带头跟上林深知,原来这山洞的顶端有一个比盘子大不了多了的洞,恰好能容得下一个人的脑袋往里望。 林深知笑着把脑袋从山洞里移开,朝我微笑着伸出手似乎要拉我。我想把手缩回去时,薄泽辰已经紧紧握住我的两只手,然后带我们往山洞前一探究竟。 我凑上脑袋一看,山洞下面,有一个和尚打扮的人,被五花大绑在一石块上。在和尚的不远处,有一个人翘着二郎腿晃悠着,可因视线范围有限,我只能看到他的下半身。 我移开后,薄泽辰也看了,但几秒之后他就得出结论,“那个翘着腿的人,是侯华。” 单凭两只腿他便能看出来?我们的脸上都写上了同样的疑问。 “鞋子。”薄泽辰简单的说了两个字,谭晓曦立马明白了意思。 “对了!怪不得在不知道他是内奸以前,我就觉得他奇怪得很,具体的却又说不上来,原来是出在鞋子上!” 谭晓曦的话,把我和陈大脚都弄蒙了。 林深知一语道破,“他脚上的,不是活人的鞋子。” 谭晓曦点点头表示正确,而薄泽辰则是眯着眼打量着林深知,似乎觉得他知道是还真不少。 陈大脚和小千拍了一下脑袋,一副顿悟的表情,只有我像个傻瓜似的,一脸茫然。 “换句话说,这侯华其实是鬼。”林深知说着,还朝我抛了一个电眼。薄泽辰不好发作,小千便站出来损他,“我们自然都知道了,但这种知识普及的事情,我们先生是不屑于做的,向来都是由我这种小配角来完成。看来你也喜欢当小配角,那以后我就和你凑一对了,你有电就冲我放吧。” 小千说着,还主动往林深知身上凑,林深知自然是连连后退,一脸受到惊吓却又不便发作的样子。 陈大脚一个人傻乐,“大家都凑对了,那剩下的只有我和谭晓曦了,可她这么凶,我有点不敢要她。” 陈大脚的话,把我们都逗笑了,只有谭晓曦一脸盛怒,气得都快要吃人了。 “严肃。”在大家正好笑时,薄泽辰突然低斥了一句。 大家立马绷住,笑声戛然而止,只是脸部线条还保持着笑的姿势,久久的冻在寒风中,收不回来。 与其同时,薄泽辰的几根银针飞了出去,几秒钟之后带回了两个纸人。 谭晓曦接过来一看,眼里尽是惊恐之色。“这纸人不是我剪的,而是我师父的。” “你师父?云游大师?” 众人诧然,云游大师几天前不是还在宁市的吗? 第八十章 盔甲猎人 我想到谭晓曦之前给云游大师打过电话,让他速速赶来太行山回合,莫非他是坐飞机赶来的,又先我们一步埋伏在此?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但却未得到她的认同。 “其实这几年,我每每遇到危险。都会习惯性的给我师父打电话。但他总是外出,而我就会骂我师哥一顿,然后自己想办法解决。以前我单枪匹马都未得到师傅的帮助,何况这次还和你们在一起,所以我知道他压根就不会来。” 薄泽辰微微皱眉,“这纸人,刚才在窥伺我们,说不定就是侯华派来的。” 这话题,又绕到了侯华身上。 这侯华,不就是个相貌平平的警察吗?之前他因办案和我结识。后来又因休丧事假与我们呆了一段时间,本该是一身正气、为人民服务的侯华,和薄泽宇搞上也就算了,怎么一下是鬼,现在又是纸人的主人? 我真的纠结死了,恨不得有谁能给我解释解释,把我凌乱作一团的思绪理理清楚。 林深知看出我的纠结。朝我走过来,似乎要帮我解惑,但薄泽辰却不动声色的挡住了他。“与其在这儿猜测,不如直接闯进去了解真相。侯华既然能派纸人监督我们,说明他早就猜到我们已经来了。” 薄泽辰的话,总是有种威慑力,会让人觉得他说什么都有道理。 “那我们怎么进?”谭晓曦因这突然出现的纸人,而变得有些不淡定了,似乎特别想了解真相。 “洞口。” “洞顶。” 薄泽辰说出“洞口”二字时,林深知同时说了“洞顶”,薄泽辰却没理他。正打算安排计划,却被林深知打断。 “薄泽辰,你太专制霸道了吧?你难道没看到洞口有很多人守着,就那么正大光明的进去肯定会中计;而洞顶则是防守误区,我们偷溜进去,情况不对也方便撤退。”林深知似乎有些故意较劲儿了,但大家都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依然按照薄泽辰安排的做准备。 薄泽辰淡淡的来一句,“我没强迫谁。若有人赞同你的方案,他们自会跟你一起走。” 林深知一听,表情又灿烂了,双眼里都重燃起一丝希冀来。他冲着我温柔一笑,“许可,你应该也会像以前那样,百分百相信我说的话吧?” 他的眼睛里犹如有一盏灯,我只要同意了他的说法,那盏灯就会亮起来似的。他单纯而执着的眼神,令我有些愧疚,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站在薄泽辰身旁。 谭晓曦因之前围巾的事情,对林深知颇无好感,此刻落井下石般的说了句活该。 薄泽辰拉着我飞到山下时,我的心里闷闷的有些难受。总觉得对林深知有些亏欠。 他总是在众人面前,毫不掩饰对我的情感,而我能给他的,只有冷漠的回避。 我有些担心他一个人从山顶下去会遇到危险,心里倒希望他受不了这失落离开这里。至于那玉佩,我自会看着,等它舍得从薄泽辰身体里出来后,在找机会还给他。 我往前飞时,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没想到一回头就对上林深知微笑着的脸。余节双技。 “你在哪,我自然要在哪,我必须时刻不离的保护你。” 林深知深情的话语令我避恐不及,也惹恼了薄泽辰,他一根针甩了出去,那针擦着林深知的耳朵飞过去了,差点扎到他。 “林深知,别像个哈巴狗一样,垂涎着不属于自己的肉。更别挑战我的忍耐底线,因为你猜不到自己会有多惨。” 薄泽辰说这话时继续带着我往前飞,可突然的,我们好像撞到了某种东西,要不是薄泽辰及时搂住我,我差点被震得飞出去。 薄泽辰狼狈的吐了一口血,大家见此都慌乱起来。小千立马指责林深知,说他是奸细,不然为何故意激起薄泽辰的怒气,让他掉以轻心受伤。 小千此言一出,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纷纷讨伐他。 他一脸无辜的想辩解,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而迅速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快速继续往前飞。 几秒后,他也被那无形的东西,震得闷了几口血。 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 大家见他如此,都由最初的愤慨、作秀的心态,变成了担心,在他第十次冲击的时候,那无形的东西随着“轰隆”一声,一下子爆炸起来。 而林深知,全身的衣服都震成碎布条了,一口血也吐出了两米远。 “这是里面的人设的结界,我现在把它冲破了,你还觉得我是内奸吗?”林深知眼带哀伤的看着我,似乎随时都会死掉似的,而在临死前,他一定要听到我的话。 其他人想把他扶起来,可他就是不愿动,我有些愧疚,觉得自己为何不在刚才把他说句话,毕竟我从来不觉得他是内奸。 “你不是的,我从来没觉得你是。” 我说完这句话,想去扶他,可他却撑着从地上坐了起来,咬着牙硬撑着说,“我没事儿,这玉佩有护身强体的作用,它会迅速让我复活。” 林深知说着,站起来走到最前面,一跃飞到了下面,薄泽辰本想拦他,却没拦住。 “苦肉计呢!”谭晓曦从震惊中醒了过来,还不忘酸他一句。 “是真疼。”薄泽辰作为第一个撞击的人,淡淡的说了一句紧跟了上去。 我们一行人落到了山洞口,便对上了守在洞外穿着盔甲的士兵,他们全副武装,就连眼睛都被厚厚的罩子罩住,手里还拿着类似关公的大刀,雄赳赳的站在哪里。 可他们,却像感觉不到我们似的,几分钟之后依然一动不动的站着,让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假人了。 敌不动我不动,莫非要一直这样僵下去? 走在最前面的林深知,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朝我伸出手来。我以为他又要拉我,下意识的躲避,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拉起了薄泽辰的手。 薄泽辰也是震惊得很,他立马想甩开,却被林深知紧紧握住。“别矫情,等杀完这些傀儡猎人,我绝对不会再拉你。倒是你要长点记性,别被我拉上瘾后,以后天天惦记我。” 两个风度翩翩、面容俊朗的男人手拉手走在我面前,我竟然有些腐女心了,觉得他们两个还真有CP感。 “什么情况?”陈大脚不解的问我。 “可能是龙凤佩的关系吧。”我半蒙半猜的说了一句。 “我之前就是想告诉你,我师弟死后脸上就出现来三条交织着的鱼,而且皮肤也是红色的。但我一开口要说这事就有人捏住我的舌头,让我说不出来话。不过我觉得这林深知可能真是黑影魅影组织的人,而他总是让你主人,还说那龙凤佩中的凤佩是你的,看来,你还真是黑影魅影的主人。” 陈大脚一鼓作气不带喘的说完后,眼睛睁得很大的到处偷瞄,确定自己没异常后高兴得鼓了几下掌。“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那感觉就是一个爽啊!好了,反正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你以后别再问我了。” 陈大脚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站到离我最远的边边去了。 而薄泽辰和林深知,携手并肩,原本纹丝不动的盔甲猎人随着他们的走动,就像被什么叫醒了似的,纷纷动了起来,很快就把他们两个围在了最中间。 他们两个站着不动,而盔甲猎人却步步逼近,眼见范围越来越小,他们不躲闪也不进攻,真是让看着的人急死了。 突然,一个盔甲猎人举起关公大刀,朝薄泽辰的脑袋上劈去。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快捷的闪过我的脑海,林深知该不会是想趁这个机会,除去薄泽辰,拿回玉佩,又霸占我吧? “薄泽辰,快跑!” 第八十一章 龙凤佩的力量 这句话,没有经过心的沉淀,经由大脑的灵光一闪后便直接从我的嘴巴里呼了出来。 可薄泽辰,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似的,依然一动不动。而林深知,脸上好似带着一丝浅浅的得意的笑容。 我想。我的想法可能是对的。 小千他们看到我很紧张,都过来问我怎么了,但我哪里还有工夫解释,眼看那刀再次挥起要砍下时,我闷着头百米冲刺着的跑出去。 按照我的计划,我是要用身体撞飞盔甲猎人,然后冲进去夺下指在薄泽辰脑袋上的大刀,再不济那也要拉他回来,行不通再自己替他挨这一刀。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些盔甲猎人如此强悍,我以如此快的速度冲上去。不仅没有推动他们分毫,反而被他们硬邦邦的身体震得又飞出去。 “呃……”落地的瞬间,一股气从下往上涌上来。他们几个围了上来,问我没事吧,但我却只看到他们脸上有无数颗小星星在闪烁。余节厅血。 我已经彻底被撞晕了,暂时起不来,我只好像他们求救。“救……快去救薄泽辰……” “他们正在和盔甲猎人周旋,我们上去只会给他们添麻烦。”谭晓曦皱眉,似乎完全不理解我的意思。 也是,谭晓曦是个戒备心很强的人,他连自己的师傅都不信任,又怎会舍命救薄泽辰呢? 我颇为艰难的扭过被撞得快折了的脖子,努力忍着胃里翻腾的恶心感,满怀希望的看着小千。“小千,快去救先生,林深知好像是想趁此机会除了他。” 可小千用同样困惑的眼神看着我,“许可。这些盔甲猎人不好对付,先生他们正聚精会神的与他们战斗,有两个盔甲猎人已经被倒下了。按这种速度,不出五分钟就能全部摆平,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别去给他们添麻烦。” 我扭头看向打斗中的他们,眼睛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我气急攻心,一口血又喷了出来,“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吗?那打趴的可是薄泽辰!还是你们也是内奸,目的就是想除了他?” 我说完。撑着身子想站起来,可双腿却使不上一点力气,没走几步又摔倒在地上。 “你看到了几个薄泽辰?”陈大脚叹着气儿,问了我一句。 “当然是一……”我说着,又往打斗中的人们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却令我有些毛骨悚然了。 为什么,突然有了那么多薄泽辰了? “哎!”陈大脚连连叹气,“我看你是中邪了。” 陈大脚说着把谭晓曦也叫了过来,按理来说他们一个精通玄术,一个精通养鬼术,应该能辨别我是中了什么邪,可他们两个争执了一番,却都坚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而我眼中看到的打斗画面和他们看到的却截然相反,所以我干脆闭眼不看,由小千口述给我。 “先生他们的双手,就好像切割机一样,只要划过盔甲猎人的身体,他们立马就变成碎末。” “只剩下两个猎人了,有一个举起大刀想打先生,但却被先生抢先一步,一拳穿透了他的心脏,那猎人似乎挺疼的,哀嚎着叫着,但哀嚎声都没来得及叫完,整个人又碎成碎末了。” …… 小千似乎越说越激动,而我却越听越肝颤,那时不时发出的哀鸣声在我听来,分明就是薄泽辰的声音。 “先生们打完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小千兴奋的摇着我的肩膀,扶着我站了起来。 我一睁开眼,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到。 林深知竟然还牵着薄泽辰的手,薄泽辰的画风却很奇怪,他半个身子倚靠在林深知身上,脸上竟然还有一丝娇羞的笑容…… 我以为是我看花了眼,便看了其他三人一眼,发现他们都用见了鬼的神情目睹这一切…… 这薄泽辰,不会真的变成……娘娘腔……了? 这也太快了吧? 如此看来,中邪的不止是我,还有薄泽辰! 小千身手敏捷,先我一步冲上去一把推开林深知,“林深知,你搞什么鬼,我们先生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小千说着就去扳开他们俩的手,可薄泽辰却一直暗中使劲儿,一副难舍难分的痴情样。 此刻的我,真恨不得我不仅是个瞎子,还是个聋子,那我就不会听到和看到这么残忍的一幕了! 林深知有些得意,又有些愧疚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对薄泽辰温柔的说了一句,“乖,放手吧。” 更诧异的一幕出现了,薄泽辰竟然乖乖的松了手,松开后还捏捏扭扭的抖了抖肩膀,一脸小傲娇。 我再也忍不住了,憋着各种情绪大杂烩,冲上去冲着林深知就给了一巴掌。“你个王八蛋,你到底对他施了什么邪?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你,你为何还要对我们纠缠不清?你纠缠就算了,还卑劣的把他变成这个样子!我告诉你,你若不能让他恢复原样,我他么和你拼命!” 林深知摸摸被我扇得发红的脸,一丝苦笑浮到了脸上。“许可,你误会我了。他会变成这样,全是因为凤玉佩的关系。玉佩把他当成了你,便控制了他,所以他才会这样。我之前也说过的,若薄泽辰无法驾驭玉佩,那玉佩就会占据了他,等人佩合一后,想把他和玉佩分开,都没办法了。” “狗屁!一个玉佩有那么神么?”小千见我有些动摇,便说,“许可,你别听他吹!” “我句句属实,这凤玉佩象征着你,而龙玉佩象征着我,曾经我们并肩作战过无数回合。你经过轮回,忘了那份记忆,可属于你的玉佩一直记得,它刚才很兴奋,所以才会彻底占据了薄泽辰是身体。” 我瞄了薄泽辰胸腔一眼,他胸腔里果然一直发出红色光亮来。“那在你们打斗时,为何只有我一个人看花了眼?” “嫉妒。”林深知有些苦涩的说,“因为你和薄泽辰有婚约,玉佩把薄泽辰当成了你,自然就把你当成了情敌,所以是它故意使坏,迷惑了你,是想让你死心。” 谁都没想到,这玉佩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但我还是继续问了最在乎的话。“你既然知道这玉会控制了他,为何还要拉着他去和盔甲猎人决斗?” “你刚才不是冲上去亲身体验了一把吗?他们都是以打猎卫生的青壮年,但都在年纪轻轻时暴毙身亡,然后被炼制成铁人。他们的盔甲并不是从市场上购买的,而是用尸体活生生炼制出来的。若要硬碰硬,我们根本不是对手。而龙凤佩则不同,它们能凝结高温,高温会传递到我们全身,在我们挥打时,就会把他们碾成碎末。” 林深知说着,右手变成半圈,掌心向内对着胸口用力的吸附了一会儿,很快的玉佩被他从身体里吸了出来,那黑色的玉佩被烧得发红发亮,威力似乎不屑于火箭。 “你不能把薄泽辰身体里的玉佩弄出来么?”我虽然知道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能,必须由他自己来,而且玉佩呆在他身体里越久,玉佩就会更融合他,从而忘记你。”林深知有些哀伤的看着我,“相信我,我没骗你,我是男人,我只对异性的你感兴趣。” 他这话说得我有些难受,“行吧,那你能让他恢复意识。” “这倒可以,我可以控制我的龙玉佩,让凤玉佩睡着。”林深知说着,摸了摸脖子里发烫的玉佩,直接粗暴的命令了一句,“快点睡觉,凤玉佩也累了,你别一直骚扰它。” 那龙玉佩,还真的快速熄灭了,很快变成原本的黑色。与此同时,薄泽辰胸口里的凤玉佩也立马熄灭,只是没能浮出身体。 同时,他脸上的娇羞神色尽退,一丝冷漠高傲的神色跃上脸庞。“刚才发生了什么?”他说着又看向洞口,“他们都死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有很多话想说,但却默契的沉默。 正当薄泽辰还要追究时,洞口里发出“哈哈哈”的大笑声来,“没想到是我低估了你们,我惊心炼制了近10年的傀儡猎人,竟然被你们几分钟就摆平了。” 那声音,极其耳熟,好像真是云游大师。 第八十二章 一个不少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又是熟悉的声音,还是和我们关系匪浅的云游大师,这让我们都恐慌起来。 尤其是谭晓曦,一脸的纠结之色已经不予言表了。熟悉的声音加上师傅亲手剪制的纸人,两样证据摆在眼前,已经令她起了动摇。 “如果这一切都是云游大师摆的道,那我们岂不是送上门的瓮中之鳖吗?”小千急得直跺脚。 “别被类似的声音迷乱了心智,这世界有许多东西都能伪造。”薄泽辰说着扫视了大家一圈,但作用却不大。 “那个……”林深知有话想说,但他在说之前还是有些犹豫。 我寻思着可能又是关乎玉佩的事情,便不想让他说太多,正想制止,薄泽辰却冷肆的低声催促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说不定这将成为你的遗言。” 看薄泽辰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似乎真把刚才和林深知亲密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也是,若薄泽辰真知道那玉佩让他男子气概顿失,估计他会急得直接掐死林深知。 “其实,我作为黑影魅影的代表。从许可投胎转世后就开始寻找她,但却一直无果,就好像有人刻意的把她藏了起来。”林深知说着,清秀阳光的脸又看向我,眼底有着兴奋和失落混合在一起的神色,“几天前,有人告诉我在那间民宿会见到你,其实我是在你被人丢下下水道后才赶到那里的,我怕直接表明身份会得不到你的信任,所以才假扮你的狱友的。” “说重点。”薄泽辰不耐烦的瞪着他,“你再不分时间场合的大玩表白戏码。那我也不介意直接封住你的舌头。” “告诉我的人是个和尚,但我不知道名号,不过那声音却和这个一模一样。” 林深知的话,让我们的心更是一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进去吧。”谭晓曦早已按捺不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直接冲了进去,我们拉都拉不住。 “跟上!”薄泽辰急迫是率先跟了上去,谭晓曦走在最前面。当她跨进洞口时,一个铁笼立马从上面掉下来,把她关在里面。我们刚欲去救,另外几个铁笼又掉了下来。 薄泽辰用手去挡,我跟在他身边,一瞥眼就看到他胸口又泛红了,同时,那些铁笼很快因他的碰触而融化了。 薄泽辰一个旋速飞身,飞上去熔断铁笼,把谭晓曦救出来。同时,林深知也击融了几个铁笼。 薄泽辰有些震惊自己的力量,他低头看了一眼胸腔里燃烧着的火焰,又看了林深知一眼,瞬间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你没事吧?” 薄泽辰懂我的意思。语带安慰的来了句,“一个玉佩奈何不了我,但眼下情况危急,我就暂时借助它的力量,等从这里出去后,我就想办法逼出它。” 在说话的时间里,我们也松了口气儿,可话音刚落,无数的飞箭又从四面八方围攻上来。 薄泽辰用掌风扫开围上来的箭,谭晓曦驾驭纸人挡住,林深知则站在原地不动,再多的箭射向他,都会在快刺进他的身体前变形融化,小千用剑划拉开锋利的箭,陈大脚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根,运用玄术让棍子迅速旋转起来,就像鼓风机似的把箭也逼退了了。 而我,则被薄泽辰搂入怀中,享受他最有安全感的温柔。 箭雨被击退,但我们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再大意了,每个人都憋住呼吸,眼观八路耳听四方,生怕一步小心有中了敌人的计。 突然,“哗啦”一声,有铁链从洞顶掉下来。 细细一数,竟然有13根。 而背对着我们、坐在山洞里面的人,这才转身悠然从容的向我们走来。 我定睛一看,竟然真是侯华! 我的视线往下移,落到他的脚上,那是一双死人穿的黑布鞋,没有鞋底的、用纯棉黑布缝制的黑布鞋。 我这才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似乎也穿着这个鞋子,不过他的裤子总是很长,几乎把鞋子都遮盖住了,所以我并没有怀疑。 而其他人,似乎都和我一样,忽略了。 “你们都来了,真是一个都不少。”侯华咧着嘴笑着,唇边还挂着几滴血,看起来恐怖又恶心,就好像是僵尸刚吸过血似的。 想到这里,有一个恐怖的念头突然窜入我脑海,“我也想吸,我也想吸血。” 这个想法让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我知道是那个住在我身体里的女鬼又想控制我了,我抬起右手紧紧掐着左手胳膊里侧的肉,借助疼痛战胜女鬼的迷惑。 “女鬼作怪了?”薄泽辰很敏感的注意到我的不对劲儿。 “恩,我能挺住,没事儿的。不过他的声音和之前一样,并不是云游大师的。”我说着的时候,侯华突然恭敬的跪在一块石头上,说了句师傅请上座。 我还以为是我天眼没开看不到侯华的鬼师傅,可几秒钟之后,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突然显身了,并盘腿坐到了地上。 “师傅?”谭晓曦声音颤抖的叫了一句。 “小溪,是我。” 果真是云游大师,不仅声音像,就连神态都是我之前见过的云游大师。 “师傅,你怎么会在这?”谭晓曦不甘心的问着,可脚却下意识的往后退。 “理由,自然和你脑袋里想得不谋而合了。”云游大师还是那么慈爱,可说出的话却令人阵阵颤栗。 “你是来捉侯华的?”谭晓曦不甘心的冒出这句,对云游大师还心存期待。 “当然……”云游大师顿了顿,“当然不是,我为了布这个局,可是花了30多年的时间。我精心策划了这一切,今天总算把所有人都集齐了,自然要实施我的计划了。” 云游大师那张挂着慈爱之笑的人,令人不寒而栗,总觉得他那满面笑意的脸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飞出夺人性命的针来。 “不!你肯定不是我师傅,你肯定是某个鬼易容的!”谭晓曦不甘心的叫着。 “若你不信,那你可以上前来验证。”侯华一副小人得势的样子,威胁着我们。 我们原地不动,可谭晓曦却都快退出洞口了,但在她快要踏出洞口是时,几块大石突然落下,把洞口堵得没有一丝缝隙,洞里陷入短暂的黑暗之中,我们都慌乱得不知所措。但大概十秒后,洞里的墙壁灯突然点燃。余亩华扛。 而恰好处在阴影里的铁链,却似乎多了某样东西。 我用胳膊肘轻蹭了薄泽辰,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本就紧绷的身体,瞬间绷得笔直。 “看到了?”侯华就像横着走的王八,得意的走到铁链前,从一旁的石凳上拿起一根鞭子,幅度极大的扬起来,狠狠地往铁链上的东西甩去,一声痛楚的闷哼声,立马清晰窜入我们的耳中。 原来,是人! 薄泽辰急得想冲上去,可云游大师一句玩味的话,却让他止住了不。“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薄家少爷,我们也是老交情了,我说这句话的意思,你应该懂吧?” 这话我记得,在薄家墓园第一次见面时,薄泽辰对我说过。 只是当时我未把这话放心上,如今经由云游大师说出来,就更是猜不透了。 可薄泽辰明显是受到威胁了,虽然他不甘心,但最终还是只能呆在原地。可目光如果能够杀人的话,估计他们两个已经被杀死几万次了。 连薄泽辰都受他威胁,其他人自然不敢大意,我气不过更猜不透其间玄妙,便往前一站,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风范。 “云游大师,你好歹也算个名号在外的和尚,心机不良的把我们骗到这里又是什么情况?” 第八十三章 夺命石 “徒儿,把灯打开。”云游大师却不理睬我,微笑的对侯华说道。而侯华,小人模样尽显,殷勤的把铁链那一片的灯点亮了。 在灯点亮的瞬间,我身边的人都发出了不同程度的震惊、诧异和哀嚎。 13根铁链。只有6根是空的,其他7根,都绑上了人和鬼。 我认识的,只有三个,薄泽辰的妈妈和薄泽辰的哥哥薄泽宇,以及我曾经的男友白子铭。 在看到白子铭的瞬间,他给我的伤害和美好的回忆都涌上了胸口。我极度不自在的抬头看了薄泽辰一眼,我们的视线短暂交织,他眼里的怒火显然燃烧得更甚。 “狗娘养的,你这个狗娘养的!怪不得我师傅三十多年前突然没了下落。原来是被你这杀千刀的绑走了!” 陈大脚一直骂骂咧咧的骂个不停,他自然想冲上去救他都快90岁的颤颤巍巍的师傅,可他刚一抬脚,我们所站的地方急速摇晃和下坠起来。 “别乱动!”薄泽辰立马制止,“我们踩上的是一块来自阴曹地府的夺命石,一旦夺命石下坠,我们会被直接关进地狱的第19层。永远不得翻身。” 薄泽辰的话,令陈大脚不甘心的收回了腿,悲伤和愤慨更令他不甘心的质问薄泽辰,“地狱不是只有18层吗?” “地狱虽然是恐怖阴冷之地,但为了不让名声太过败坏,故而在某些事情上需要美化。人间盛传18层地狱的说法,那便是地狱的美化措施。地狱的18层已经让鬼魂为之丧胆了,何况是19层,恐怖变态的程度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办不到的,哪里别说鬼了。就连不属于他们管的人、妖、魔、仙到了哪里,都将永世在哪里受苦。” 薄泽辰的解释,让我们都吸了一大口气儿,我注意到谭晓曦的目光一直盯着铁链的一对中年夫妇,眼中又不确定却又止不住的泪花。 “小溪,你跟了我十多年,我对你也不是没有一点感情。在你临死前,我会让你和你的家人团聚的。”云游大师笑得更从容自信了,可是那笑却好像能刺进人的身体里。让人的骨头都树立起来。 谭晓曦的下巴,快速的抖动着。她好几次欲抬起手,可却使不上劲儿,最终,膝盖也支撑不住了,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 “爸,妈……” 而铁链上大概50左右的一男一女,不停的发出“啊、啊”的呼应声。想必,这就是谭晓曦的爸妈了,她说她的爸妈在十多年前的某一天突然失踪,连同家里的养的小鬼都没了踪迹,后来云游大师出现,收养了她。 谭晓曦说她不相信她师傅,我以为她是猜忌心重。却没想到她是对的。但对又有什么用,我们还不是都被算计了,不是我们太单纯善良,而是对手太阴险狡猾。 她跪在地上,不停呢喃着,又似梦呓,似乎已经被彻底击垮了。 小千安慰着她,我则试着理清这一切。 三十年前,宁市的薄、白、侯三家赚死人钱,背了很多阴债,最终被鬼盯上,他们三家都经历过一段黑暗的时间,最终挺到现在。 而我和谭晓曦,则是十多年前没了父母。只是我的父母死在了我眼前,而她的父母现在被绑在铁链上现身了。 看似没有关联,但潜意识里却又觉得关系匪浅,只是我毫无理清的头绪。 我的视线,落在了最后一根铁链上,哪里绑着的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架白骨。 白骨?莫非是我爸妈的?但为何只有一具? 站在我一旁,久久没说话的林深知,呼吸突然粗了起来。我诧异的看着他,他的视线竟然也落在白骨上。 莫非,他认识那白骨? 我想问他,可他身体里的玉光芒大作,红光已经明亮得赛过石洞里的灯,令站在他身边的我们都热得很。 而身体里有着凤玉佩的薄泽辰,不知是受到龙玉佩的干扰影响,还是妈妈和哥哥被绑的愤怒,脸上的痛苦之色也是满溢了出来。 “受死吧!”林深知突然咆哮出声,一簇红色的火焰远距离的喷射到绑住白骨的铁链上,向来能融化各种东西的玉佩之火,此刻却奈何不了铁链。 反之,火越烧,那铁链似乎越牢固了。 林深知收回火焰,可身上却是一头大汗,似乎喷火也是耗体力的。他撑着身子,不甘心的质问,“寒玄铁?” “对!”侯华阴险的笑着,“你快喷,我们现在就急需你的龙凤佩圣火。” “徒儿!”云游大师脸上的笑瞬间隐去,而侯华得意的模样瞬间变得惊惶害怕。看来,侯华太过得意忘形,无意中说漏了嘴。 “林深知,别动怒!”我小声说着又转向薄泽辰,“你身体里也有凤玉佩,你现在还无法控制玉佩,你要稳住,别被玉佩控制了。” 薄泽辰点点头,让我放心,虽然他那一脸愤怒之色,完全让我放不下。 我数了数,我们一共6个人,还剩6根铁链,看来云游大师的目的,就是想把我们6个也挂上去了。 “云游大师,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我,成了我这三十多年最交心的朋友,目的就是在今天把我杀了吗?”薄泽辰努力的压制着怒气,尽可能淡定从容的问着。 云游大师抖了抖袈裟,乐呵呵的笑着,“这盘棋我可是布置了近30年了,而你薄家少爷则是这盘棋局胜负的关键。” “你为什么把我爸妈折腾成这个样子?”谭晓曦似乎恢复了些理智,愤怒而不甘心的重复问着这句。 “芸芸众生,沧海一粟,你们每个人看似无关联,实则冥冥中都有联系,且你们,都成了我修仙成佛路上的最大阻碍。”云游大师说着走到我们面前,似乎很满足这种让我们恨他恨不得杀死他、却又只能看着打不到的快感。 谭晓曦不服的想斗法杀云游法师,可是却完全施展不开,云游大师一脸博爱的笑容。“这夺命石,能吸附所有的仙力鬼力和玄力,但只有一种力能施展,那就是黑影魅影组织的龙凤佩。” 谭晓曦一听云游大师这么说,立马哀求的看着林深知,“你快……快帮我杀了这恶心的臭和尚。” 可林深知却一脸为难之色,并没答应。 “我知道之前我对你有敌意,我给你道歉,只要你把我杀了这和尚,我下半辈子都为你做牛做马,绝对毫无怨言。”谭晓曦说着,竟然磕起了响头。 “徒儿,你总是这么急性子,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可怜兮兮的去求别人。”云游大师说着叹了口气,“虽然龙凤佩无惧夺命石的威慑力,但是夺命石却会加快龙凤佩的耗损。刚才林深知使用龙玉佩,喷出火龙袭击铁链,已经让玉佩破裂,而林深知也经脉尽断。他若再逞强用力,将会和玉佩一起破碎。” 我还真没想到,这夺命石有这么大威力。联想到之前在民宿喝过的用孟婆水熬制的疙瘩汤,我试着问了一句,“那民宿的老奶奶,也是你安排的?” “对。”余亩台号。 “可孟婆汤,不是强身健体的么?你既然有心害我们,怎么还会……” 云游大师打断我的话,“我害你们不假,但那孟婆汤给你们喝也是真,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经过轮回,早已是凡人之躯,无法驾驭那凤玉佩,这孟婆汤能强壮你的经脉,让你尽快与它融合。” 云游大师说着朝我和林深知伸出手,“来吧,跟着我,让我带你们享一生融化,而其他人,都让他们去地狱的19层,享另一种乐趣吧。” 第八十四章 三十年前(一) 就连云游大师都说,我是凤玉佩的前世真身,照这么说来,我还真是黑影魅影的主人? 但这不是重点,眼下的重点是他不知道凤玉佩在薄泽辰体内,而他又急于想得到我和林深知体内的东西。或许我们能利用这一点,来反要挟他? 想到这里,我立马把羽绒服脱下来,装出一副很热的样子,把衣服看似无意实则算好角度的丢到薄泽辰胸前,恰好盖住玉佩会发光的地方。 衣服褪去,我冷得立马打了个喷嚏,为了不让云游大师怀疑,我很烦的来了句,“刚才这凤玉佩。让我出了一身汗,现在衣服一脱,竟然还有些凉意。” 说着,我像薄泽辰递去一个眼神,让他随机应变,必要的时候配合我一下。 林深知怕我冷到,立马脱下他的衣服披到我身上。薄泽辰一脸不爽却又心疼我冷到而不能阻止的纠结表情,在他想把衣服还给我的时候,我立马沉声说了句,“凡事以大局为重。” 云游大师眯起眼,似乎对我有些怀疑了,我立马看向林深知,刻意装出很心动的样子。“会说‘以大局为重’这种话的前提,是我能安全活下去;可你也看到了,若我们选择继续和他们一起,那我们两个也将去地狱的地下19层受苦受难,我不乐意。你怎么看?” 我把问题抛给林深知,大家自然都知道我们是在演戏,小千配合的愤怒指责我,“许可,想不到你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我们先生对你视若珍宝,疼你怜你,而你却一遇危险,就抛下先生自己苟活。你还要脸吗你?” 虽然知道小千是在配合我,但她也骂得太狠了吧?我冷笑着看了小千一眼,“你这只蜈蚣妖,看来是真不了解我们人类趋利避害的本性。有句话说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当初会和你们家先生结婚,完全是出于害怕的避害的本能选择,当时我被鬼缠上,而你们家先生又能给我安全感,所以才违背本心和他在一起。” 我说着话时,是背对着薄泽辰的,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看着他说出这番话来,可我的后背却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注视。那眼神似乎都快要把我凌迟了。 云游大师似乎很喜欢看这戏码,他满意的点着头,慈爱的笑容尽退,阴谋得逞的阴险笑容也绽开了。 “你果然是凤玉佩唯一的主人,聪明、干脆,最重要的是,总能在危急情况下,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云游大师说着,又朝我和林深知伸出手来,“来吧孩子们,以后跟着我,一起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 我拉起林深知的手,快速往后退了几步。夺命石因我们同时走动,突然下坠了几十厘米,大家都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儿,就连云游大师在石头下坠的瞬间,脸上的肉都立马邹成一团,恶心难看。 “阿弥陀佛,许可,你们别乱动!”云游大师一边擦额头渗出的冷汗,一边语带祈求的说道。 “云游大师,你说了,我是个聪明人。若我什么都不问就跟了你,岂不是显得我太没大脑了?”我说着,瞥了薄泽辰一眼,“我和薄泽辰结了阴亲,这你也是知道的,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我选择了抛弃他跟你,但我心里也不好受。反正他们都要去地狱的19层报道了,你至少应该解释一下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云游大师立马说,“当然,我布局了30多年,运筹帷幄,自然想要人赞美我的成果。而他们这些棋子,自然有权知道他们是如何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云游大师说完,还仰天大笑了好几声。我恨不得把他那得意的脸皮撕下来,让他去吃屎。“那你就说吧,让我也好好听听。” “你们先上来,上来我再说。” 我有些生气的怒视他,“云游大师,你当我是傻子?我们一上去,这夺命石就会下坠,他们还怎么听到?” 我负气往夺命石上一坐,石头又晃荡了几下,但最终是有惊无险。“你爱说不说,不说的话就把我们一起送下去吧。谁知道你要我和林深知的目的何在,说不定我们上去后,他们掉进地狱19层,而我们也马上被你绑到用寒玄铁打造的铁链上了。 “那不能!”云游大师见我态度坚决,只好说,“行吧,那我马上给你说上一说。” 我见他要开讲,而他身后的石板上又有很多吃的东西,便让他给我们来几份。 云游大师自然不太高兴,但最终还是把食物拿了过来。好家伙,竟然有牛肉干还有瓜子。 “吃吧吃吧,多吃点好上路。”我把食物分给大家,可薄泽辰却负气扭头,完全不鸟我。我强行塞进他的怀里,“薄家少爷,别那么傲娇嘛,到了下面,可能就没有东西可吃咯。” 薄泽辰瞪了我一眼,我担心他内心太过脆肉,会被我精湛的演技迷晕,以为我真负了他,便背向云游大师,对他嘟起了嘴,做了一个吻他的动作。 他似乎被我逗笑了,但脸部肌肉在松动了几秒钟之后,又紧绷了起来。 大家都开吃了,而我手捧瓜子一边磕一边说,“云游大师,开始开课了。” 侯华在一旁怒气冲天的瞪着我,似乎很不爽我玩弄了他的师傅,我对他竖了个中指,然后也不鸟他了。 “关于三十年前,宁市的薄、白、侯三家的事情,想必你们都听过了。”云游大师缓慢开口。余边尤巴。 我点头,让他继续。 “其实,事情远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我们跟着云游大师的回忆,回到了三十年前的宁市。 原来,三十多年前,薄、白、侯三家开始了合作,生意越做越大,赚的钱越来越多。但宁市毕竟就那么大面积,就那么点人口,不可能有那么多人死了,让他们大发横财。 于是,他们三家合计,把事业往深了做,那就是配阴婚。 这里的配阴婚,不是把死人许配给活人,而是死人配死人,就是把死后的两具一男一女的尸体摆在一起,举行结婚仪式后再把他们共同入殓安葬。 要求配阴婚的,多半是男子,父母担心他一个人死后孤单,便寻思着给他找个伴。起初,他们三家还四处打听有没有人家愿意给未婚死后的女儿配阴婚的,倒也算是促姻缘,多少也算一桩好事了。 但有一天,有一家土财主找上了门,指定要给刚死的儿子配阴婚的对象。那对象,是已死快半年的女子。 他们去找女子家人商议,但被严词拒绝了。那户人家是从欧洲归国的,自然不信这封建迷信。 他们游说失败,打算不做这单生意了,可那土财主竟然用汽车送来十麻袋的钱。 最终,他们心动了,白家提了个主意,明着不行就来暗的,刨坟! 起初另外两家都有挣扎,不太愿意,土财主又追加了三块地皮后,他们都拍板同意了。 于是,他们三家一发不可收拾,开始了刨坟配阴婚的事情。 他们三家也不去和人商议了,只要有人要配阴婚,他们就连夜刨坟,省时省力还省钱。 不出三年,宁市的女坟都被他们刨完了,最后他们又打起了男坟的主意。 “魁拔之所以会霸占你哥薄泽宇的身子,就是因为你们薄家,把他许配给了一个壮年男子。”云游大师说着连连摇头,“而你妈,也是刨坟而来,渡你家阴劫的。” 第八十五章 三十年前(二) 云游大师的话,令我们吃惊不小。薄泽辰的脸色更是难看,也为薄家这种为人不齿的行为感到羞耻。 “那后来呢?”我转移话题,“刨人坟墓扰死人清梦的行为是不像话,可这并不是薄家一家之为,冤有头债有主。为何其他两家就没薄家那么惨。” 我指着铁链上绑住的人,“你为何又要把他们绑来?” 云游大师看向铁链上的人,目光中又露出了一丝狠戾的神色。“我为什么要把他们绑来这里来?呵呵,因为就像你说的那样,冤有头债有主。” 云游大师接下来说的话,更是令我们吃惊不已。 原来在薄、白、侯三家出事以前,云游大师就是住持和尚了。他们三家做了亏心事,但也怕冤魂找上门来,所以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去寺庙里烧香拜佛。并每个月都捐赠很多香油钱。 云游大师起初不知道他们三家私底下做的勾当,倒也觉得他们对佛门诚心实意,和佛门有缘,每当寺庙有什么活动,都会叫上他们三家。 直到有一天,他们三家都找上门来,让云游大师帮忙驱鬼。 云游大师不明实情。加上他们平日对寺庙捐赠颇多,便同意了。他第一晚就去的白家捉鬼,那些鬼凶煞得很,他威逼利诱、耗尽功力都没能把鬼赶走。 后来,一个鬼向他道明实情,他也觉得这三家人为了钱财丧尽天良,干挖人坟墓的事情,有辱佛门威严,便拒绝帮忙。 可这三家当时的当家人一合计,竟然把云游大师快60多岁的老母亲绑架了。为了让云游大师屈服,他们甚至威胁。若云游大师不帮忙,他们就会把他老母亲杀了,再把她许配给其他鬼。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违背母命做了和尚,已经是不孝之中的大不孝了,再让老母亲因他的关系,被鬼毁了清誉,那不是要遭天谴? 他左右为难,最终被迫同意了。 但当时虎视眈眈着他们三家的鬼太过凶煞。不是简单的用点法术就能驱散的。所以他才想了很多阴毒的招数。 薄家,是给薄家的儿子娶一位美貌的女鬼,这女鬼做了薄家的女主人,会让其他鬼们忌惮,远离三分。等这女鬼,怀上孩子后,其他鬼更会远离。鬼胎是人的阳血和鬼的阴气结合而成的产物,生育向来是优胜劣汰的残酷选择,女鬼怀上的孩子必定是最优秀的,结合了人和鬼的长处优势的鬼胎,一旦存活,那则是后患无穷。 所以,云游大师下了毒咒,不准这鬼胎出娘胎。更别说存活了。这鬼胎按照计划应该横死娘胎,然后化作恶鬼,守护住薄家的家业和血脉。 但人算不如天算,谁想到这女鬼竟然怀了双胎。当年的医学没有如今发达普及,加上女鬼又见不得人,自然没上过医院检查。直到临盆生产时,他们才知道是双胎,但已经为时过晚。 当年,云游大师见此,就知是凶兆,便督促薄家把孩子交给他,让他处理。但薄家只有一个儿子,这是唯一的曾孙,两个老人不舍得,便私自养了下来。他后来也上门要过几次,但都碰了一鼻子灰,有几次还挨了打。 他当时看薄泽宇的长相,就知道他虽然形态像人,但灵魂却被叫魁拔的恶鬼占据了。他也提过几次,但薄家人都没领情。 而白家,云游大师则是用了另一种方法,就是把这世犯下的债,诅咒到下世。所以白家那辈人都衣食无忧的自然死亡,而作为白家最小的白子铭,则是生来就背负着上一世的诅咒的。 按照诅咒,白子铭也活不过三岁的,但白家却各处求医求神,总算让他活到了20多岁。余边庄巴。 其实,这投胎来还上辈的阴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白家不知道从哪位神婆哪里讨到了方法,竟然想让白子铭重新返阳。 这重新返阳,不仅仅是让白子铭活过来那么简单,而是白家违背了诺言,想把上辈子欠下的阴债忽略掉。 云游大师说着看向我,“而你,就是白家人能还阳的工具。” 我一个大活人,被称为工具还真是不爽。但比起不爽来,我更想完整的听完所有故事。“为什么?” “因为,你是被凤玉佩选定的主人。”云游大师目光微眯,却给人一种更加深邃的感觉。“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又为何会投胎到迁龙村,但我却在你出世那天,便算到凤玉佩的新主人诞生到了人间了。” “你不是一直好奇自己的血为何有那么大的用处吗?其实就是因为龙凤佩的关系。这龙凤佩来历极大,据说是龙和凤相爱的结晶,但它们的相爱为人类所不容,它们在相爱时被人类诛杀,而它们的结晶便悲恸自杀,最后一分为二,成了这龙凤佩。” “龙凤佩遗落人间,便自行寻找有缘人,一旦有缘,便会与人合二为一,而拥有这两个玉佩的男女,则会相爱白头。” 云游大师说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深知,继而又看向薄泽辰。“你横死娘胎,按照我之前的计划,就必须得守护薄家一辈子,可你却被你那被鬼占据了半生身子的哥哥薄泽宇镇压在了薄家墓园,薄家失了庇护,自然是会满门灭绝的。” 云游大师又看向我,“而你,则成了世人争夺的对象。不仅是白家,还有侯家,甚至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人。”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所谓的凤玉佩的主人?” 云游大师但笑不语,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又看向薄泽辰,“你被镇压之时,是得到了许可的身份证,才得以脱身的吧?” 我和薄泽辰的视线,短暂交汇在一起后,又同时看向云游大师。薄泽辰低声质问,“莫非,这是你弄的?” 云游大师含笑点头,“是的,因为只有把你放出来,薄、白、侯三家的能力才能均衡。三角形是最稳固的结构,同理,三足鼎立,才能完成我的百年大计。” 绕来绕去,我还不知道云游大师的计划是什么,便心急的催促道,“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云游大师指示侯华取了一壶酒,他喝了好几口,笑呵呵的说,“不急不急,这三十多年的故事,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说完呢。我说快了,那他们就得更快的去阎王哪里报道了,我慢点说,才能让他们多感受下人间的美妙嘛!” 他说着,又喝了几口酒,还吃了一大块牛肉干。我看出来了,这和尚是想耗损我们的体力和耐性,便又找他要了食物。可他小气吧啦的只给我两块牛肉干。 “你和林深知吃就好,你们是至高无上的龙凤佩选定的主人,自然要和我一起享受荣华富贵,而他们则不配。” 我是真的生气了,便威胁他,“你到底给不给?不给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去了!” 我感觉到了,云游大师的百年大计,必定需要借助龙凤佩的力量。我就这么威胁了一下子,他果然变得殷勤起来,让侯华打起下手给我们端茶倒水。 边吃边聊,不知情的人可能还以为我们是在聚会,但轻松愉悦的外表下,却暗藏着汹涌。 云游大师几口酒下肚,脸也红了起来,他一说话就喷出大股酒味,真是臭极了。“你们吃着,我就继续说了。我说了白家和薄家,现在就要开始说侯家了。” “快说吧,听着呢。”我说着,趁他不注意回头对薄泽辰说,“想到脱离这石头的办法了吗?” “办法是有,但必须要与我们体重相等的石头放上去才行。石头放上去,我们同时跳出去。” 而我,则偷偷的把这办法说给了谭晓曦。 第八十六章 三十年前(三) 谭晓曦的意识,已经渐渐恢复了,但她还是刻意摆出一副难受的样子趴在地上。她接收到我的信号后,朝我比了个OK的手势,便偷偷的挪到我身后不知道在做什么。 而云游大师,以为百密无疏。沉浸在沾沾自喜的喜悦中,加上喝了酒,说话的时候眼神都有些飘渺了,所以没注意到我们有沟通过。 “我知道你们见过侯翔,但侯翔只是我的手下败将。”云游大师得意洋洋的说,“要不然,侯华也不会拜我为师,弄垮他舅父了。” “弄垮?”我有些不能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了。 云游大师点点头,“当年侯家出事时,也是找我帮的忙。当时。我老母亲就是被侯家人关押起来的,侯家承诺,只要我帮他们赶走鬼,就一定好吃好喝的款待我老母亲,可实际上,他们给她吃的,竟然是狗粪!” 云游大师说到这里。眼睛泛起一丝红肿,刚才还笑意盈盈的脸上,立马写满了愤怒。“我被蒙在鼓里,尽心尽力的帮他们想办法驱鬼,有一晚我惦记我母亲,便去侯家求他们让我探望,这刚进客厅,就看到侯家的人抬着一桶粪出来,嘴里还骂咧咧的,说我老母亲不识抬举。” 我惊诧不已,当看到从云游大师眼中滚落而出的眼泪时。竟然也有些同情他了。要是我的亲人也被人这样对待,我估计也会起杀人之心。 “所以,你对侯家做了什么?”薄泽辰一直强忍愤怒,但他显然忍不下去了,便催促着云游大师继续说。 “原本,我是想让侯家,大肆散财来渡阴劫的,但看到他们这样对我的老母亲,我也改变了主意!”云游大师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全身都抖动起来,“我和缠着侯家的鬼做了交易,让他们男的去找侯花爽一爽,女的去找侯花的大哥爽一爽,爽够后便度化他们去投胎!” 云游大师说完,仰天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如雷贯耳,又带着一股悲壮的丧心病狂,听得人特别难受。 我们同情而震惊的看着侯华,原以为他会难过,会气氛,可他却一脸云淡风轻的神色,继续给我们倒水。 云游大师笑够后,突然收回笑声,一脚踹在侯华身上。“你恨为师么?你这个不知道自己爹是谁的杂种!” 侯华被云游大师踢翻在地。却没有一丝脾气的站起来,“不恨,是他们不仁在先,徒儿又怎能怪师傅无义。” 这三观,我也真是醉了!看着侯华那么低眉顺眼没脾气的样子,我都恨不得打他几巴掌把他打醒。 我太过激动,激动得都说不出话来了,而薄泽辰则忍住震惊理性的问他,“后来侯翔回来了,他识破你的奸计,你便趁机陷害?” “谈不上陷害,他一个毛躁小伙,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但没想到他竟然联合了谭家来对付我,后来还找来了陈大脚的师傅,摆明了是想把我往死里整。于是,我便将计就计,制造了一场火灾后伪装死亡,把我的老母亲安顿在迁龙村的一个村民家,并给了那户人家很多钱,便去了西藏修法。” 云游大师说着,目光凶劣的瞪向我,“我以为淳朴的农民心思淳朴,没想到他们花着我的钱,却让我妈活活饿死!” 我心一颤,“那迁龙村和薄家墓园的事,就是你弄出来的了?” “是!”云游大师愤愤然道,“十五年前,我偷偷回了宁市,想放下之前的恩怨重新生活。没想到我去迁龙村问他们我老母亲的情况时,他们却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我在外面这些年,自然也做好她已仙逝的准备,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却支支吾吾的说不上个所以然来。我愤恨,不甘心,结果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你爸妈!” 云游大师说着,冲上来似乎也想给我来上一脚,薄泽辰和林深知都反应奇快的挡在了我面前,但他这脚最终没能踢上来。“你爸妈竟然是玄门中人,他们说迁龙村由他们守护,我以后不能再踏入哪里。” 他顿了顿,缓和了情绪后继续说,“我自小便想皈依佛门,潜心研究佛学,普度众生,原本是好意搭救他们,可他们却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就连辛苦抚恤我长大的老母亲,她死后我没能为她披麻戴孝,最糟糕的是还找不到她的尸体。” 他说着,凑向陈大脚,“你和我年纪相仿,应该能理解我的愤恨。” 陈大脚想说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只能一声接一声的叹气了。 “所以,你就开始布局?”林深知的眼底燃起一丝愤怒的火焰,“你就刨了她的尸体?” 林深知说着,指着那具白骨,“你知道为了找它,我费了多少工夫吗?” “没错,我是开始布局了。”云游大师的脸上,露出一丝大仇将报的得意之色,“记得我提过的,土财主贿赂他们三家的土地吗?我和魁拔私下达成交易,我把猪头山里的冤魂赶走,给他独享,而他则以薄泽宇的身份,收购其他两块地,建成了现在的薄家墓园。” “魁拔?”没想到他竟然还和魁拔联系上了。 “没错,魁拔一直霸占着薄泽宇的身体,为所欲为,而我则利用那块占了阴宅的风水宝地,建了做空坟。又把猪头山上的冤魂们安置到墓园里,在顺着龙脉从墓园打通至迁龙村。” 我猜到了,我父母肯定是云游大师杀害的了,心里立马膨胀起一股愤怒,恨不得立马让他血债血偿,而云游大师也同时看向我。 他的眼睛睁得极大,一字一顿的说,“你父母是被某个宗派派来迁龙村守护龙脉的守脉人,他们知道了我的目的,便从中阻挠……” 他故意没继续往下说,锐利的眼神盯着我的胸前看了许久,“你应该很生气才对,可为何你身体里的凤玉佩毫无反应?” 他的话,把我从仇恨里拉了回来。林深知可能怕我无法应对,帮我回答了一句,“凤玉佩刚与她合体,她还没有驾驭它。” 云游大师缓缓的点了点头,似乎打消了这疑虑,“但你也不该恨我,虽然他们是你的父母,但你毕竟是凤玉佩选中的你,你注定要做大事,别被人间的恩爱仇恨蒙蔽了双眼。” “快好了,继续吸住他的注意力。”谭晓曦突然在我身后,悄声来了一句。 薄泽辰接收到,便露出一脸愤怒之色,“所以你杀了许可父母,买通魁拔,故意把许可的身份证偷来,丢到墓园里让我逃出,以一个正人君子的身份接近我。又告诉我,我要想找回前世记忆,就必须靠近许可,并让她爱上我。” 薄泽辰的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了?我看向他,可他那双发红的眼睛装载了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余边鸟才。 “可是,当白家人盯上她的时候,你并未从中作梗,因为你的目的,就是借我之手铲除白家势力。同时,你又诱惑了侯华,让他选择了自残,做了你的替死鬼。” 云游大师拍起了掌,“薄家少爷果然聪明,但这聪明却太后知后觉了。” “不,是你太后知后觉了。”薄泽辰抬眉轻轻一笑,那笑容又冷酷又放肆,却又那么的让我觉得踏实。 云游大师显然被他的笑震住了,沉静从容的脸上又露出慌张之色。“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早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此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目的,就是要把你彻底击溃,顺便彻底了解一下30年前的事。”薄泽辰说着,搂住我的腰,“你也许不知道,那个和你有些交集的沉静大师,就是我。” 第八十七章 反转 薄泽辰的那句“就是我”,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被寒玄铁打造的铁链锁住的人和鬼魂们,都无不发出惊叹。 我看向薄泽辰,以为他是在故弄玄虚壮大声势。可他脸上却有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让我无法猜透。 而云游大师,则更是目瞪口呆,他给侯华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洞里查看。 侯华很快跑来了,神色慌张的压低声音凑到云游大师耳畔说了什么。云游大师的自信从容的脸上,立马写上了一层阴霾。 “没必要说悄悄话。”薄泽辰淡淡的笑着说,“你们绑架的沉静大师,是不是变成一具空心铁人了?” 云游大师的淡定从容早已消失殆尽,惊惶和愤怒令他极度受挫。他连连后退,拉开距离看着薄泽辰,声音打颤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薄泽辰有些自嘲的反问了一句,笑容有些苦涩的说,“我如果知道自己是谁,我就不会明知你卑劣的所为。还刻意接近你了。” 薄泽辰说着,步伐从容的从夺命石上走出去。在他走出去的瞬间,石头下晃动了几下,但却很快停住,并没有下坠。“我以为,你真的有办法让我恢复记忆,可原来你是骗我的。既然是骗我,那我就没有留着你的价值。” 原本畏惧夺命石力量的我们,也快速跳了出去,只有谭晓曦不甘心的说,“你既然知道这夺命石是假的。就该早点告诉我啊!我费了半天劲儿,让暗地里养的小鬼帮我找来石头,很费精力。” “你的精力没有白费。”薄泽辰脸上的笑容越发高深莫测。 云游大师和侯华连连后退,“你什么意思?” “你再往后退一步,就知道我的意思了。” 云游大师原本往身伸的腿,带着一丝犹豫的收了回来。侯华见状,也立马收回腿,老老实实的挤着云游大师站着。 “师傅,现在该怎么办?”一直深藏不露跟在我们身边的侯华。刚才欺凌我们的侯华,此刻则是一脸焦虑的说,“你不是运筹帷幄三十年吗?怎么就被薄泽辰几句话就唬住了?他说不定是吓唬我们,你快想办法,若我三日内不能还阳,我就将魂飞魄散了!” 云游大师本来就吃了一肚子闷气儿没地方发泄,侯华还有眼无珠的往枪口上撞,明显是自找苦吃了。云游大师抬起巴掌“啪啪啪”的甩在侯华脸上,几秒之后两个巴掌印便显在他脸上。 “你这半阴半阳的兔崽子,要不是我一直给你续存阳命,你早在十年前就去阎王那报道了,现在见我处于弱势,竟然也胆大到威胁我了是不是?” “你是说,侯华也是鬼胎?”陈大脚眯着眼睛。嘴巴却长得大大的,似乎吃惊不小。 云游大师仰天大笑了几声,“侯翔自断经脉而死前告诉你们,侯花的孩子是地痞流氓的吧?但其实侯花在头一天被地痞流氓欺负,第二晚就被那些男鬼霸上了。这侯华,虽然是人的孩子,但却在成型初期吸收了太多鬼的阴气,自然也变得不阴不阳。像他这种人,自然活不过生肖的一轮,他舅父侯翔好歹懂点道术,才把他养到20出头。” 云游大师说着,连连摇头,“这人都有私心,明知不可为却还偏要为之。侯翔为了给侯华续命,最终找上了我,我最终和他做了交易。” “什么交易?”谭晓曦愤愤然的拔出剑,准备取他性命,但却迟迟下不了手。 “我帮侯华续命,他做我的死臣,你们在猪头山见到的侯翔,其实就是他死后遵守承诺,做了我的傀儡。”沉静大师说到这里,目光怜爱的看着侯华,“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但要帮他续命,真的太耗损功力,所以我才动了私心,直接夺了他的阳命。毕竟,只要我的计划一成功,很多鬼都能还阳。” “原来,你的计划,就是让鬼还阳?”我震惊不已,觉得这云游大师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每个人都有追求生存的资格,只要你有能力,又有何不可?”云游大师竟然还一副他有理、他最了不起的样子。 我气得不行,全身都颤抖着,“所以,为了还阳,你让整个迁龙村的人都搭上性命?还杀害我的父母,绑架谭晓曦的家人,让我们沦落为孤儿?”余妖匠血。 云游大师缓缓的眨着眼睛,脸上的笑容更加猖獗。“芸芸众生,生而不平等,他们无能,就不能怪我无情!” 我被他咄咄逼人的样子,气得失了理智,一把抢过谭晓曦手中的剑就准备刺杀他。 谭晓曦举着剑的样子看起来轻松得很,可我一抢过来,就感觉到那剑太重太沉了,手臂酸得完全抬不起来,剑差点打到了脚。 薄泽辰长臂一挥,拔尖挥动起来,让它自己飘浮在空中,正正的对着云游大师的喉咙。“我不想听你废话,我现在只有三个问题要问你。” 云游大师竟然双眼一闭,直接盘腿而坐,双手合十念起经文来。 这样的和尚,竟然也有资格念经,真是有辱佛门。 “你不回答我也可以,小蜘蛛,出来吧。” 薄泽辰的话,让我们诧然。小蜘蛛不是薄泽宇派来的内奸么?她把我们往死里陷害后逃走了,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我们四处打量,这石洞被封得严严实实,根本没有东西能进来的。 突然,有声音从洞顶传来,我们一抬头,只见绑着双马尾的小蜘蛛从头顶盘旋下来。 “嗨喽!”小蜘蛛开朗一笑,“看来大家都被我精湛的演技骗到哦!我就是传说中两面三刀的那种人。” 被吊在铁链上的薄泽宇看到小蜘蛛,激烈的挣扎起来。 “什么情况?”小千困惑发问。 薄泽辰瞥了我们一眼,“以后再解释,但小蜘蛛一直是我的人。”他说完,又示意小蜘蛛交出东西。 小蜘蛛退得远了些,从袖口拿出一个土罐来,土罐上贴了一张我第一次见的红底黑字的符咒。 “先生。”小蜘蛛双手送上,态度恭敬得很。薄泽辰轻轻瞟了云游大师一眼,示意小蜘蛛去把铁链上的人和鬼们救下来,然后他轻轻掀开土罐的盖子。 “孩子……” 一声苍老的、又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土罐里传来出来。闭着眼的云游大师却突然跳了起来,眼里写满了愤恨和慌乱。“你……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薄泽辰已经把脸上的表情全部敛去,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更令人慌乱害怕,“你绑了我的家人,我再把你的也绑了,很公平。” “你太卑鄙!”云游大师憋了半天,竟然憋出这么一句。 “那也是跟你学的。”薄泽辰说着把土罐丢给小千,双眼微眯,“现在,有诚意回答我的三个问题了吧?” 云游大师咬牙切齿的看着薄泽辰,但最终只能认命的叹了声悠长的气儿,沮丧的说了声“能”。 “第一个,我到底是谁?”薄泽辰一直在纠结自己的过去,这也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云游大师见他问到这个问题,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惶然之色。“其实,我也一直在调查你的身世,但……” 云游大师摇摇头,“但我却没有调查到任何有用的讯息。” 说着,他又特别纠结的看着薄泽辰,“其实三十年前,我会用那些办法帮你们三家破解阴劫,也是得到了一神秘高人的指点。” “谁?”薄泽辰的瞳孔,放大了一些。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按照记忆,画下了他的画像。”云游大师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薄泽辰。 薄泽辰一摊开,眼神都变得杀气腾腾了。“老师?” 第八十八章 融化的白骨 云游大师瞠目结舌的看着薄泽辰,眼里写满了未知的恐慌和惊愕,“他……他真是你说的,这些年帮助过你的老师?” 薄泽辰的手在那张画像上缓缓敲动,他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眼底写满了深沉。如幽谭一般,深不见底。 我好奇的踮起脚看了画像一眼,是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五官最特别的就是眉毛了,很粗很长,右眼角还有一颗大痣。我第一眼就觉得有些眼熟,可细想又毫无印象,大家都很好奇,我便把这画像从薄泽辰手中拿过来,大家传阅了一遍。 结果大家看了这画像后。心里都别扭得很,明明第一眼都觉得眼熟,可真要说时,理性思维又乱成一团,根本毫无头绪。 云游大师自嘲的哈哈大笑,“我原以为,这个男人是真的想帮我。没想到他竟然是你老师。如此看来,他的目的很可能是要我们两败俱伤,而他坐收渔翁之利,从中得到某种好处。” 薄泽辰显然不打算和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直接打断问了第二个,“你的孟婆汤是怎么从阴曹地府带出来的?” 云游大师顿了顿,“是我妈带来的。” “我对假话没兴趣,但我对惩罚说假话骗我的人兴趣极大。”薄泽辰说着,右手微举,一阵风便从他的手掌里窜了出去。风吹到夺命石上夺命石立马下坠,云游大师和侯华立马尖叫求饶。声音尖利得像女声了。 “别……我说实话……别……”云游大师求饶时还哭出了声,“我错了,薄家少爷,求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侯华则不停的责怪云游大师,“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能让我还阳吗?我才不要去地狱,你自己去吧!” 侯华说着,就想跳上来,可这夺命石会吸附所有的力量。无论是人还是鬼,一旦踩上去,便会被吸附在上面。他挣扎着要跳起来的样子,倒是显得滑稽得像个小丑。 眼看着夺命石继续下坠,而他们只剩一个脑袋露在外面了,薄泽辰才一下收住掌风。 而小蜘蛛在此期间已经把被绑的人都放了下来,除了那具白骨。我无意间瞟了一眼,才发现林深知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那具白骨旁边站着了。他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背影很荒凉孤单。 我想过去安慰林深知几句,可云游大师也开始说话了,我最终还是留在了这边,没过去。 “那孟婆汤,也是那个人给我的。那个你称为老师的人。” 薄泽辰的表情依然严肃得很,云游大师看他没有表情变化,又立马说,“我说的是真的。就连那具白骨,也是他给我的。” 云游大师说着,看了我一眼,“他说……” 云游大师似乎有所犹豫,薄泽辰淡淡的说了句“快说”,他便立马把一切和盘托出。 “他说,凤玉佩的主人已经投胎转世,若我想借用凤玉佩的力量还阳,就必须把这白骨用寒玄铁挂在极冷之地999天,凤玉佩便会带着龙玉佩寻找到这白骨,我趁机拿走就行了。”余妖丸划。 薄泽辰也看向我,幽深的眼睛里有丝慌乱闪过。“今天是第几天?” 云游大师只露了一个脑袋的脸上,似乎划过几秒钟的得意。“这是第三个问题吗?” 薄泽辰点点头,“是。” 云游大师从袈裟里摸了一块手表,看了一眼后,脸上得意的笑容立马漫在脸上,似乎某个阴谋即将达成。 “快走!”林深知突然飞过来,抱起来就要逃跑,我注意到他怀里,还多出了一具被他用衣服包裹住的东西。 “晚了。”云游大师那悲谦可怜的笑容早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阴谋得逞后的得意笑容。“今天就是999天了,龙凤玉佩的灵性,会促使它们脱离人体找到前世的尸体,在找到尸体时,它们会再次合二为一,而我借助合体的玉佩,则能浴血重生!” 云游大师说完,又是哈哈哈的一阵怪笑,在他笑着的同时,那具被林深知包裹住的尸体,竟然开始了融化。 “怎么会?怎么会?”林深知低头,无助的看着抱在怀中的白骨,“许可,怎么办?” “怎么了?”我被他着急焦虑的样子吓到了。“莫非,这尸体真是我的前世?” “是!”林深知慌乱的解释,“你的确是凤玉佩选中的人,所谓凤凰,原本是有500年寿命的,500年后就会涅槃,再浴火重生。可你几百年前被人下了咒,每次重生都只能活到22岁。你死后,我就会奉命看护你的身体,一旦你的尸体在你重生前被毁,你就会……” 林深知说到这里,早已哽咽得发不出声,而他怀中的白骨,无论他抱得多紧,都迅速化为粉末,地上都撒上了白白的一层。 像雪,却比雪来得哀伤。 “我替你说吧,一旦融化……” 薄泽辰早已暴怒,如同一只忍耐许久的老虎,咆哮着对云游大师的脸打了一拳,“你闭嘴!” “我可以闭嘴,但却无能改变这定居。”云游大师的笑声更是得意了,“一旦融化,你这世的肉身,也将和前世一样,化作尘埃。而我早已把我的鲜血滴进你前世的尸体里,我将会是龙凤佩永世的主人!” “我让你闭嘴!”薄泽辰魔性的声音,响彻山洞,震得我分不清是耳朵疼还是心脏疼了。 我想告诉他,别被云游大师激怒,他一定是在吹牛逼的,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神奇之事啊。 可是,随着林深知怀里的尸体越融越多,我的神经似乎也麻痹了,我瘫软的跌在地上,连嘴巴都没力气动了,眼睛也只是疲软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大家都没想到局势会这般扭转,都目瞪口呆而又无能为力的看着这一切。林深知哭得像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而薄泽辰则愤怒的无法控制情绪,直接把夺命石一掌击下去。“让你们先去地狱的19层好好玩玩,等我安顿好一切,我再把你们往死里整!” 云游大师和侯华,已经被夺命石带下去了,地上的人却乱作一团。 “泽辰……泽辰……”我虽然快要融化了,但却还是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声。我听到薄泽辰的妈妈一直在叫他,他左右为难,又要顾我又想顾妈,最后闹得一个左右为难。 而小蜘蛛也冲上来说,“先生,这土罐里的鬼说有话要和你说。” “把她也丢下去,让她和她儿子团聚去吧。”薄泽辰说着,抢过土罐就要扔,这时,土罐里又传出急切的声音来。 “我有办法,我有办法救她……” 这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薄泽辰立马打开土罐,“你若敢骗我,那你的下场会比你儿子惨!” “我知道我儿子做了傻事儿,我一直劝他可他入了魔道了听不进去,但我真有办法救这姑娘,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老奶奶说着,从土罐里话出人形来。 谭晓曦愣住,颇为不解的说,“原来是你?你不是人么?怎么能被装进这专门撞鬼的土罐里?” “我是鬼。”老奶奶的眼睛直视着前方,一眨不眨的说。 “骗人!” “我真是鬼,当年我儿子为了把我从阴曹地府把我带回来,给我吃了一种东西。这东西能让我拥有人味儿,并驱除鬼味,躲过阴差。” 老奶奶说着,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黑色的有五毛钱硬币大小的药丸给我,“就是它,我就是吃了它,才能像个活人一样,活在这人间的。” 第八十九章 仪式 我刚想接,却被薄泽辰一把抢走。林深知见此,急得冲上去,似乎打算打一架。 “你们两干什么呢?有事能不能用嘴交流,而不是手?”谭晓曦一把把他们拉开。 林深知胸口激烈起伏,好看的脸上显出一股愤怒来。“既然她说这药有用,你为何不让她服下?莫非,你也想趁机吞了这龙凤佩?不对,凤玉佩本来就在你身上,说不定这是你蓄谋已久的计划。何况你的城府之深,说不定和云游大师刚才发生的一切,就是自导自演的唱双簧。” 薄泽辰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而是转头逼视老太太,“这药,真能吃?” 老太太沉重的点点头。“这姑娘与我无仇无怨,我怎会害她?快让她服下吧,你看她的双腿,已经开始要融化了。” 薄泽辰回头看我,他的眼神里有着太多隐忍和纠结,我用特别可怜的眼神看着他。我不管什么轮回,说实话我只想活好这一世。我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你愿意赌一次吗?”薄泽辰把药丸递到我面前,他的浓眉大眼里,充斥着泪水。 而薄泽辰的妈妈,却又开始不间断的叫着他,似乎要他过去。 “小千,你去看看她。”薄泽辰头也不回吩咐道。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告诉他先过去,可他坚持留在我身边。“她那边还能等,而你不能等,你告诉我,你愿意赌吗?愿意就往上看。不愿意就往下看。” 我立马往上看去,薄泽辰纠结的别开视线没看我,把药丸塞进我嘴里,我刚抿唇准备服下时,药丸突然被谁抢走了。 我诧异的四处张望,没有看见谁抢了这东西,只看到林深知追出去的身影,我的身后很快又传来了打斗声。 而薄泽辰,则愤怒得攥紧手指。最终却又逼着自己强颜欢笑,可那笑却比他生气还可怕。他转身对老太太,低沉的发问,“那药,还有吗?” 老太太似乎被他的神情吓到了,一边说没有,一边想往土罐子里钻,却被薄泽辰挡住了罐口。“你若不想魂飞魄散,就交出来。” 薄泽辰向来是个绅士的男鬼,从不对比自己弱的人耍狠,何况还是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奶奶呢?他为了我,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底线……余见呆巴。 我难过的哭了起来,为即将消失在这个世界的我,为了薄泽辰。以及我的同伴,和迁龙村那些夜夜被鬼吞食器官的村名们。 我一直想拯救他们,没想到最后却残废的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要害爱我的人们伤心。 更让我难过的是,在我临死前,我还顶着一张难看的怪鱼脸,不能让他们记住我最美的样子。 “这个薄泽宇,真是祸害不浅,竟然连这药都抢!”陈大脚啧啧摇头,一脸惋惜的看着我。 他把他师傅扶起来做好,可他师傅年纪太大了,加上被铁链捆绑太久,奈何功力再强也受了一身伤。 他师傅颤颤巍巍的和陈大脚说着什么,几秒钟之后,陈大脚说他有办法了。 正把薄泽宇往死里揍的林深知一听,立马回来问他什么办法,薄泽辰也围了上来。当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胸膛里的玉佩光芒大作,亮得好像会从身体里窜出来一样。 “就是……就是这方法,有点……” 陈大脚吞吞吐吐的,薄泽辰催促他别啰嗦,尽管说,只要有办法,再难再苦再不可思议的办法,他都会做到。 而林深知,则第一次和薄泽辰达成共识,点着头表示赞同。 陈大脚瞄了他们两一眼,“既然你们都有同样的想法,那我就直说了。我师傅说,这凤玉佩,明显还没有分辨出它现在的主人是个男人,只要凤玉佩和龙玉佩立马结合,在凤玉佩感受到他的身体是男人以前,凤玉佩也就不会知道它主人前世的白骨已灭,它和龙玉佩就不会结合,那许可就能暂时续命,而我们可以趁这续命的期间,去寻找解药。” “有解药?” “行得通?” 薄泽辰和林深知一人问了一句,似乎都忽略了最关键的地方了。 而陈大脚的师傅,则在一旁点头,暗示能。 “怎么结合?快点安排!”薄泽辰吼了一声,大家很快按照陈大脚师傅的指示,一个简陋的中式婚礼就在这山洞举行了。 薄泽辰因为身体里有凤玉佩,便得充当女性角色。谭晓曦把她羽绒服的红色里衬撕下来给他做头纱,又让他妈妈做到上坐,三拜高堂。 明明是个很搞笑的场景,看着薄泽宇那么帅气的男人尽可能的扮演出女人的模样时,却没有人笑,包括我在内的好几个人都红了眼眶。 明明有那么多的情绪充斥在心间,我们却只能把情绪敛藏起来,严肃认真的注视一切。 在他们夫妻对拜后,奇迹发生了。 原本融化不停的白骨,停止了融化;我失去知觉的身体,渐渐能动了;他们胸口不停发光的玉佩,也渐渐敛去了光芒……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鬼和妖们,都松了口气,鼓掌为我们祝贺。 我却没告诉他们我能动了,还是瘫坐在地,难堪的流下眼泪。 我感觉,我好像再也无法拥有薄泽辰了。那龙凤配神力强大,他们绝对会…… 鼓完掌,大家都觉得尴尬了,他们开始了救治工作,而林深知一度在我身侧徘回,似乎有话想对我说,但却最终没能说出口。 薄泽辰靠在对面的石头,表情深邃的注视着我,似乎有话想说,却又不敢靠近我。 但他最终还是走了过来,他蹲在我面前,笑得很努力看着我,“好些了么?地上凉,我扶你起来?” 他的笑容是那么勉强,就好像被人用刀指着脖子逼他笑一般,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不好受。看到他伸出来的手时,我本该握住他,感谢他的,可我却脑子没过弯的直接推开他的手。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惶,我知道自己犯错了,便解释说,“我……我是怕凤玉佩知道吃醋,所以……” 他的笑容是从未有过的苦涩,然后慢慢收回了手。“好吧,我让小千她们来扶你。” 薄泽辰说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我很想叫他回来,说点感激和安慰的话,可我的舌头就像被诅咒了一般,一旦面对他,就说不出其他话来。 几分钟之后,我听到有人向我走过来了,我以为是小千,便让她蹲下来,我现在太需要有人给我抱抱了,我太需要哭一场。 可是我不能哭,我本是该彻底消失在这世间的人,可他们却牺牲了情操救活了我。所以我只能笑,还要笑得更好更美妙,让他们觉得救了我是值得的。 有人蹲到了我的左侧,我闷着头伸出手想抱住她时,却感觉到来的人是白子铭。 我的手,在空中短暂停顿了几秒钟后,立马收了回来。 我抬头,对上白子铭那张笑得有些尴尬的脸,“许可,我……” 他虽然是鬼,可脸色却没有薄泽辰那般好看,有一种灰白色覆盖在脸上,就好像吃了东西没洗脸似的,有些脏。他犹豫良久,又说,“是我对不起你,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进入这局中。” “没关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的来了这一句后,又下意识的寻找薄泽辰的位置,他果然在看着我们。虽然我只是匆匆一瞥,没勇气看清他的神情,但总觉得他看起来哀伤得很。 我下意识的站起来,和他分开了些距离。“没事的,我是怪过你,但现在已经不怪了。你放下这世的恩怨,重新找回好人家,来世好好的活吧。” “恩。我听你的。”白子铭乖乖的来了这么一句,我的鼻翼一酸。以前我们恋爱的时候,只要我一生气,他就会立马投降,说都听我的。 同样的话,不同的场景,心里忍不住的涌上一股哀伤。 小千朝我们走来了,似乎是得到了薄泽辰的指示,白子铭脸上突然涌上一丝焦虑。“许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第九十章 心结已解 白子铭焦虑的神色,感染了我。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整个人也往后退了几步。说实话,现在的我很怕有人告诉我什么秘密,因为那个秘密一定关乎他人,会让我们相互猜忌。 我有些累。我只想单纯的生活下去,可是我的生命似乎不得不承受其重。我看了太多美丽的风景,即使审美疲劳了,也不得不看下去。似乎,我暂时都无法摆脱这种局面。 白子铭的耳朵,凑到我的耳畔来,他压低了声音,说话时会有一股凉气吹到我的耳朵和脖子。哪里是我最敏感的地方,我们曾经玩过很多次这样的游戏,只是如今这种近距离的接触。只会让我心头生出反感来。 “柳笙夏,你要提防她,她……” “许可,你没事儿了吧?”小千走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走吧,我扶你过去休息会儿。” 白子铭的话没说完,我心头也翻起一丝骇浪。这柳笙夏到底是谁? 我想让小千等等,我再和白子铭说几句话,可小千看出了我的心思,几句话就把我堵住了。“许可,我们先生为了续你的命,不惜违背尊严和林深知拜了堂,他现在的心情该有多烦闷多委屈,你不安慰他也就算了,怎么还能和其他男的话长话短的呢?何况,他还是你前男友。这么敏感的关系,你不仅不避嫌。还想当着先生的面搞亲密,你是存心刺激先生的吗?” 小千的话,让我理亏心虚,“我没有……” “没有就好,找个机会安慰先生一下。”小千说着拍拍我的手,眼神似乎有些哀伤。 谭晓曦时隔多年和父母重聚,变得更像个小孩子,在他们面前撒着娇;陈大脚和师父见面,自然是哭得一把屁股一把泪;薄泽辰总算找到了他的妈妈。自然也是高兴的。 我看着这些画面,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石板上强颜欢笑。如果这时候,我的爸妈也能出现,那该多好啊。 林深知不知何时朝我走了过来,他递给我一瓶水,还细心的帮我拧开瓶盖。“喝一点,别绷住一张脸,就算豁出我的性命,我也会救你的。” “谢谢。”我对林深知自然也是感激的,可对他我能轻易的表达感谢,而对薄泽辰,我却是谢意在心口难开。 也许是薄泽辰对我付出太多吧,而我能回馈的又少,感情的天平已经严重倾斜。故而我才会有那么多的抱歉。 我一直用眼神,偷偷窥伺着薄泽辰,每当他扭头和转动身体时,我都像个孩子一样立马收回视线,装模作样的看着别处。林深知注意到了,他似乎叹了一生气儿,然后说,“别内疚,这是他应该做的。如果他哥哥不把那颗药抢着吃了,我也不用和男人结婚了。” “是我对不起你们……尤其是你,我虽然一直很排斥你,可你却对我尽心尽力的保护和照顾……”我不想哭的,可说着说着就哭了。 林深知背过身去,头微扬着,几分钟后他转过连,我注意到他的眼睛红红的,似乎也哭过了。 可他却说了一句,更让我想哭的话。“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哪怕牺牲自己。但让我难过的却是,你始终没能记得我。” 我的心抽搐了几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突然抓住了,疼了好几下。我的嘴巴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林深知眼睛含笑,语气却那么忧伤和不甘心。“你的心,已经给了别人,永远不会看到我。” 他说完这些话,大步流星的朝薄泽辰走去。我以为他是去找薄泽辰算账泄怒的,心都提到嗓子口了。还好没有发生我担心的一幕,他好像对薄泽辰说了点什么,然后走到我看不见的阴影里一个人呆着了。 薄泽辰看了我几眼后,朝我走了过来。 他坐到我身边,对我笑了笑,好几次明明有话要说,却又都憋了回去。这沉默,令我难受,最伤感情的大概就是无话可说的冷暴力了吧,也许冷着冷着,两颗心就会越走越远。 我特害怕这种感觉,于是找话题主动打破了沉默。“那个……林深知和你说了什么?” 薄泽辰微笑着看着我,“他说,你很愧疚,让我过来陪陪你。” “所以,要是他不说,你就不愿意陪我了?”我嘟嘴,心里特别难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无法面对你。” “无法面对我?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还是你觉得你现在该对林深知负责了,无法一心侍二夫?”我一直压着脾气,可他不温不火的想把我推开的态度,令我爆发了。 他蹙眉,一字一句的问,“什么意思?”余见厅划。 “听不懂?那我就直白点,我是说,你该不会发现自己更喜欢做女人,所以,想……” 薄泽辰一听,果然淡定不了了。他一把搂住我的脖子,用臂力把我勾到他面前,我一抬头,嘴巴就对上他的。我挣扎时,嘴唇还会蹭到他脸上。 “笨女人,有你这样说话的吗?”薄泽辰恢复了之前的暴戾脾气,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你信不信,我立马让你感受一下,我到底是爱女人还是男人?” “就地正法?”我皎洁一笑,“你敢我就敢!” 我一脸坚决,准备随时豁出去,薄泽辰一直笑得勉强的脸,这才蹦不住,温暖的笑容瞬间绽开了。 他看似使劲儿,实则轻柔的捏了捏我的鼻头,“女流氓!” “你敢说你不喜欢这样的流氓么?”我恃宠而骄,抬高下巴骄傲的看着他。 “不喜欢。”他见我眸子暗淡了些,立马补充,“但我爱你,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都爱你。” 他的深情告白,弄得我害害羞羞的,脸上立马多了两朵红霞。可他却把我搂得更紧了,“你知道,喜欢和爱的区别吗?” “程度深浅不同?” “恩,”他点了点头,两眼明亮得像激光枪一样盯着我,“喜欢是欣赏,可以远远观望就觉得心里很满足;而爱则是占有,我不仅想拥有你的全部,还不许任何异性接近你,更不高兴看你你对别的男人笑。” 我想,他应该是不爽我和白子铭、林深知的交谈,才故意这样说的,便解释,“我的心里自然只有你,和其他人交流,也是为了人情嘛。” “我懂,我也一直逼着自己去理解,可是我很没安全感。”薄泽辰的眼神,暗淡了些,“我的身体里有着女人属性的玉佩,我有信心控制住它,但是我怕你等不了我。更怕你越来越觉得我像个女人样,加上我有和林深知那样了,怕你移情别恋,何况,你和他还有我不知道的过去。” 没想到,薄泽辰竟然还有这种担心。但这样坦诚的他,更让我觉得他的可贵了。我紧紧的回搂着他,“你是为了救我才那样的,我怎会那么缺心眼呢?何况,关于那些曾经,我毫无印象,我有的只是你。” “万一记起来了呢?” “就算记起来,我也知道现在和未来,比过去更重要!” 薄泽辰听我这样说,似乎呼了很大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我的下巴搁在他的脖子上。 “老婆,对不起,我哥哥承受不住云游大师的鞭打,已经死了。他为了继续生活在阳间,才抢了那药。” “没关系,他也是我大哥嘛,我们是一家人。” 我们的拥抱,那么紧,那么贴近,似乎都快融进彼此的身体里去了。我沉溺在误会解除的喜悦里,直到陈大脚说可以出发了时,才和他依依不舍的分开。 我无意的抬头,便感受到了一丝恶狠狠的注视。 第九十一章 逃离雪原 我顺着那视线看过去,竟然是薄泽辰的妈妈,而站在她旁边的薄泽宇,则是满脸愤怒。 我的全身,顿时僵住,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 薄泽辰的妈妈。该不会比白子铭的妈妈还难对付吧? 一个女人一台戏,现在还加上薄泽宇这个难对付的大伯子,我已经能预见我未来惨淡的日子了。 薄泽辰注意到了我的变化,也转身看了看身后,但在他转身的瞬间,他们都收回了视线,两个人开始聊着天。 “怎么了?” “没。”我不想让薄泽辰为难,编了个谎,“我只是想到又要继续上路,就觉得累。” “等找到解药。我把玉佩逼出身体,我们就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安静的生活。”薄泽辰为我画了一个美好的田园生活的蓝图,而我却想到他妈妈和哥哥仇视我的模样,不寒而栗。 “那个……我该怎么称呼他们?” 薄泽辰秒懂我的意思,“你是我老婆,当然是和我叫一样的了。不过你别紧张。我妈妈虽然也是鬼,但却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她之前被我哥陷害摧残,才会变得那么可怕。而我哥,我也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集,以后见面的时间也少,点头之交就好。” 薄泽辰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 “泽辰,你过来。”我们刚走进人群,薄泽辰的妈妈就把薄泽辰叫了过去。 “走吧。”薄泽辰拉着我走近他们。我的心莫名紧张,薄泽辰打趣我,“丑媳妇早晚都要见公婆,何况她的儿子爱你至深,还把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自然不必怕她。” 薄泽辰太过敏锐,我一丝一毫的情绪都瞒不过他,我只好说我不怕,只是觉得忐忑。 说话间。已经走近了他们。我一度想叫她妈妈,可每当要叫时,她上一秒还慈爱的眼神都会变得凶狠,我吞吞吐吐半天,什么都没叫出来。 薄泽辰似乎对我的态度有些失望了,但他还是替我解围,“许可刚经历过生死,还没从害怕中缓过来,加上她爸妈死得早,她很久没和家人亲近过,才会迟疑,给她点时间,她会适应的。” 而我,在薄泽辰说话的时候。只能陪着笑,“对不起,我会改。” 薄泽辰的妈妈早已没了之前在枯井里的可怖形象,现在的她皮肤吹弹可破,五官细腻精致,装扮也挺新潮拉风,手指还做了新式美甲。若单看外貌,她比我美得多,也年轻得多。 她笑了一下,“做薄家的儿媳妇,玻璃心可不行。” “妈……”我憋了半天才叫了这一句,可却叫得很小声,“我很坚强的。” “也是。”她又笑了一下,不过笑里却多了一丝轻蔑之色,“玻璃心向来是美人的专利,像你这种模样的人,矫情起来只会让人恶心吧。” 我没想到她会这般侮辱我,还是当着她儿子的面,我自然想反驳,可碍于薄泽辰在场,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妈,请你对许可尊重一点,她是我老婆。”在我觉得丢脸至极,丢得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的时候,薄泽辰一把护住了我,“要不是她,我早就死了,而你们自然也还被云游大师控制着,受苦受折磨。” 薄泽辰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说完这些话转身就做安排,“按照陈大脚师傅所说的,这解药长在西南一带的茂密森林里,我们现在位于东北一带,路途遥远,几乎要横跨一个祖国。加上一些伤员需要照顾,你们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选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讨论的结果是,陈大脚需要照顾他近百岁的师傅,谭晓曦要照顾双亲,薄泽辰担心云游大师的后续势力会继续围剿,便让小千和小蜘蛛都留下,照顾薄泽辰的妈妈,看管云游大师的妈妈,并督促白子铭、薄泽宇中断阻隔迁龙村和薄家墓园的龙脉通道。合计来合计去,能去找解药的只有薄泽辰、林深知和我了。 “只要你们能找到这苦龙胆的解药,不仅能破许可被诅咒的身体、保她性命周全,还能解这迁龙村村民的毒,让他们被鬼蚕食过的身体无形中长出新的器官,生出新的血液。”陈大脚的师傅上了年纪,说话一停一顿的,给人一种他随时会断气的感觉。 他说着,那张长满了老年斑的脸转向了我,他的眼睛不知是白内障还是怎么的,整个眼球都泛着白色的东西。“许可,那云游大师的话我都听到了,若你在满22岁那天没能找到这苦龙胆,那你轮回的命运将无法更改了,而且,只怕后果会更严重。” 他说话的时候,我都闲得数下他到底说了几个字,呼吸了几次了。“老师傅,什么后果?” “欺骗了龙凤佩的后果。”他说着,扫了薄泽辰和林深知一眼,“快去吧,别耽误了,也没多少日子了。” 我们连夜离开了太行山一带,回到了城市,打算先休息一晚,明天在动身。 至于离开太行山的方式,太过惊悚和不可思议了,在进入南方浓密茂盛的热带森林里,遇到哪些心惊肉跳的恐怖之事前,我都以为离开太行山的方式,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惊悚的事了。 谭晓曦的父母世代养鬼,虽然他们被云游大师关在这深山大雪里,还被重重符咒掩盖,与所有的东西隔绝,但他们驭鬼的能力却未减弱。 他们两夫妻,往地上一坐,长剑在空中划拉着旋转着,嘴里又念着各种咒语,很快的,雪白的地方就有很多东西跑像我们。 有四条腿的动物,也有没有腿的爬行类,还有人。 但他们,其实都是死物,是死在这茫茫雪原的东西,只是被谭晓曦的父母召回罢了。余沟叨圾。 而我们,就被他们抬走,快速逃离这雪原。 到了市区,我们办理了入住登记,打算补充一下体力。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旅馆,被云游大师囚禁的人们衣着太过古老,服务员难免多看几眼。 为了打消他们的好奇心和怀疑,我故意对小千说,“明天的戏好好演,再像今天一样一直NG,投资方就要求换演员了。” 服务员听我这么说,总算收起好奇的目光。 “要几间房?再把身份证给我。”服务员一边啪啪啪的打电脑,一边伸出手来。 我愣住了,身份证…… 刚才,鬼和妖们都忘了隐身了,他们那里有啥身份证啊! 在我不知该怎么解决时,突然闻到一股糊味,服务员突然慌张起来,“啊!这电脑,怎么突然烧了?” 薄泽辰温柔一笑,开始刷脸了。“烧了更好,省去这些繁琐的手续吧。” 说着,他掏出一沓钱,“我们剧组有钱,任性,这旅馆的所有房间,我们包了。” 服务员有些犹豫,林深知也往上凑,“有‘暂停营业’的牌子么?没有的话,我帮你写一个,还能手把手的教你写。” 这服务员妹子,哪里经受得起被两大帅哥左右夹击的诱惑。她脸红红的说,“你们别这样,我是有男朋友的人,看了你们这么帅的脸,我回头还怎么看得下去我男朋友那一脸的青春痘啊!” 她说着站起来,“我也是给老板看店的,老板带着新婚的老婆去云南旅游了,今晚又是我男友的生日,我正愁着不能给他庆生的。你们住这里可以,但我得把门锁上,早上5点多我会回来的。” 我们只是想休息,便让她去忙活吧。因为房间很多,大家可以随意住,我便挑了个靠里的小套间,打算好好歇息。 我刚洗澡从洗手间里出来,擦着头发就看到穿上坐着一个人。 第九十二章 婆婆难对付 是薄泽辰。 他看起来也是刚洗好的澡的样子,头发湿哒哒的垂着,偶尔还有几滴水珠凝聚后滴后在他的衣领上,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且更容易亲近。 “你怎么来了?”看到他来,我是有些高兴的。但又怕他妈妈生气。 “我不来,才奇怪吧?”薄泽辰说着,接过我手中的毛巾,帮我拧干头发。 他的动作很温柔,就好像小时候妈妈帮我洗头发一样,辛福感和满足感都爆棚了。 “那个……你应该多陪陪家人的,毕竟天一亮我们就得去云南了,而他们则是要回宁市。” “那么体贴?”薄泽辰似乎很满意我会这样说,“要不,我们一起去找妈妈聊聊天?” 理智上当然是拒绝的。但情感上我却只能点头应允。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其实吧,不知道是不是我现在长得太丑的原因了,我觉得妈妈并不太满意我。” 我说完,便状似无意的看了薄泽辰一眼,发现他没有露出反感的表情后才松了口气儿。 “也许是有一点这方面的原因,但这都无所谓。我问过陈大脚的师傅了,他说苦龙胆能解决你所有存在的问题,脸上的鱼形图案和肤色,都能通过它解决。” 薄泽辰的话自然令人振奋,但我多少还是有些怀疑,总觉得这苦龙胆是不是太神了。既然这么神,为什么从来没听人说过。但转念一想,我以前也不知道这世界有鬼,别人和我说他见鬼之类的话,我也会把他当做神经病避而远之的。 如此一想,但也是说服了自己。我借用了谭晓曦的唇膏润了润唇。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更好些,然后跟着薄泽辰去了他妈妈的房间。 进门前,我突然想到我不知道他妈妈的名字,便揪着他的袖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对了,妈妈叫什么呀?” “姓柳。” “柳?”明明我穿得很厚,只露出一张脸,为何我全身的皮肤却都像裸露在空气中似的,冰凉的很。 “恩?”薄泽辰转过身看我。“怎么了?” “没有,她是不是叫柳笙夏呀?” 薄泽辰又仔细的看了我几分,“对,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我从未和你提过她的名字。” 白子铭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了。他叫我要提防一个叫柳笙夏的人,但却没来得及细说原因。 白子铭为何会说这种话?莫非是单纯的还在喜欢我,所以故意离间? 不,我相信他不会是这种人,他之前在猪头山虽然很坏,坏得变态,但却是受了云游大师和魁拔的蛊惑。而他现在明显像是改过自新的样子了,最主要的是,薄泽辰的妈妈和哥哥。的确对我有很大敌意。 薄泽辰见我没有跟着他走,回头看了我一眼,“不想去了?” “没有。”我立马跟上,想着今天借此机会要问个究竟。 薄泽辰轻轻敲了几下门,门随机就开了。薄泽宇也在房子,母子二人似乎争论了什么,薄泽宇面红脖子粗的瞥了我们一眼就离开了,走时还把门关得很响。 薄泽辰有些不悦,问是什么情况。 “你哥他……”柳笙夏叹了几声气儿,“我原本是想让他给你们道个歉,毕竟他以前被魁拔利用引诱的,做了很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可他却觉得长兄为父,丢不起这个脸,所以我们就吵了几句。” “我倒不必了。”薄泽辰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他必须给你和许可道歉,丧心病狂的逼自己的妈妈做个怪物,又抢了许可的药,若我是他,我真没有脸继续活在这世上。” 薄泽辰的真生气了,说话的时候整个下巴都在抖动。 柳笙夏有些心疼的看着他,又用内疚的眼神看着我。“许可,我替他像你……” “妈,你能分清主次吗?需要给你们道歉是薄泽宇!我知道我们亏欠他,但却不能因为这个缘故就事事偏袒他。”薄泽辰打断她,动作粗鲁的拉着我就要走,“我会让小千和小蜘蛛24小时陪着你的,你平时也少和薄泽宇接触。” “泽辰……”柳笙夏的声音突然有些哀伤,“是妈不好,你别生妈的气,但他毕竟是你有血缘的哥哥,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 柳笙夏说着,就像要哭似的,我的立场特别尴尬,不知道该劝说哪位,最终便让薄泽辰先走,我留下来陪陪她。 “也好。”薄泽辰语带哀伤,“我在你房间等你,你早点回来休息,你刚大伤初愈,明天又要长途跋涉。” 我感觉到柳笙夏的目光,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便半催半推的把他赶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我和柳笙夏了,气氛有些尴尬,我漂到茶几上的水果,便走了过去。“妈,你咳了吧?我削个梨给你,你吃一点。” “不用了。”柳笙夏是个鬼,速度很快的移动到我身边,夺走了我手中的梨和刀,然后坐起来开始削。一边削一边说,“这梨,还是我给你削吧。” “妈,使不得,你是长辈,这种事情是我这个做晚辈的该做的。”我说得战战兢兢,可能是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会让她喜欢,别扭得很。 柳笙夏没有看我,刀子飞快的在梨上转着圈,“既然知道你是晚辈,那就把梨吃了吧。” 她说着,把梨一分为二,分了我一半。 我接过来,“那妈也吃。” “不了,剩下的这半,我会留给泽辰。” 我这刚凑到嘴边的梨,一听到这句话就缩了回来。“妈,你,你什么意思?” 柳笙夏回头看了我一眼,原本人性的五官突然变成了一具窟窿头,我吓得“啊”的叫了一声,手中的梨也滚落了下去。 再定睛一看,她却又变成了人性。“许可是吧?我坦白和你说了吧,离我儿子远点,我不管你们结了阴亲的事实,反正你得离他远点。明天的云南之行,我的儿子也不会随你去,你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柳笙夏说着往外走,把门打开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希望以后别再见面了。” 我特别尴尬,又倍觉羞愧,但想到薄泽辰对我的好,还是忍住立马走人的冲动,好声好气的说,“我们刚见面,没有相处过,你对我可能有些误会。但我和薄泽辰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不会分开的。” 柳笙夏的脑袋,突然从门口伸到我面前来,要知道这门离茶几的位置,至少有两米远。我着实被吓到了,整个人都瘫坐下去,却不小心撞翻椅子,整个人狼狈的跌坐在地上。余沟叼技。 而柳笙夏的脑袋,竟然还能转弯,直逼着我。她原本性感的红唇,突然变得有些恶心,就像血盆大口一样令我特不舒服。 “许可,你是在威胁我?” 我受惊不小,却也不愿认输,狼狈的站了起来。“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明白,当今社会已经不流行棒打鸳鸯的事情了,也没有能赢得过子女的父母。” 柳笙夏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的牙齿就滚落了一地。“还真是伶牙俐齿,可是可惜了。” 她说着,揪住我的手就往门外扔,在门关上的瞬间,我看到她的房间里又多出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我觉得羞愧极了,没多想便往我的房间走,害怕被其他人看见这番窘状。 快要走到房间时,我突然想到了那个人是谁! 在墓园那次,因为谭晓曦的关系,我们陷入窘境。我们用替身咒逃离墓园,结果我失血过多,薄泽辰便帮我做治疗。 那时我突然抬头,便透过镜子看到了一张窥伺着我们的脸! 第九十三章 一个都不能少 因为旅馆被我们包场了,除了我们这行人外,再无别的房客,加上我们这行人中,鬼都要比人多了,所以整个旅馆安静得很。 我站在这密不通风的过道里。突然觉得冷风肆意的在狂吹,全身的毛孔也好似瞬间打开了,冷得我直打哆嗦。 莫非,那个女人,是柳笙夏派去监视我们的? 婆婆派人监视儿子和女人的床弟之事,这也太变态太重口味了吧?虽然这柳笙夏对我有很大敌意,但看得出来她挺爱自己的儿子的,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 只有一个可能,柳笙夏房间里多出的那个人,很可能是我们的敌人。她可能会对柳笙夏下手。 一想到这,我只感觉到一头乱麻,腿下意识的折回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叫着,“薄泽辰,你快点出来,去妈妈房间!” 我的声音在过道里回响。我跑到柳笙夏房间时,才止住脚步,但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还亮着灯的房间,突然熄灭了。更奇怪的是,明明我们都入住在同一层,为何我的叫声却没惊醒任何人? 我回头一看,所有的房间都大门紧闭,原本亮着灯的房间,都陷入了黑暗中。只有过道上的声控路灯,散发着晕黄的光来。 我触向柳笙夏房门的手,在快要接近到房门时。又突然缩了回来。 因为过道里的灯,也突然灭了。 黑暗中,我的心跳声跳得特别凶猛,跳得都快镇痛我的耳膜了。我轻咬着唇,刚准备跺跺脚把路灯弄亮时,黑暗的楼道里突然想起了一声鼓掌的声音。 路灯,几乎是同时的亮了起来,但我四处一看,哪里有人。 我吓得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安静的过道里,我焦虑的等待着,我感觉,我们似乎进入了某个局里面。 我想回到我的房间去,薄泽辰说他会在哪里等我,可是我的脚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黏住了一样,根本动弹不了。 很快的,路灯又熄了,然后一个鼓掌声响起,灯就又亮了。 如此反复了五次,我还是无法动弹,但这种惊恐已经让我丧失了理智和胆量,我大声的问,“是谁?你出来!” 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怕极了,眼睛睁得贼大溜圆,生怕真有什么怪物出来。我知道我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 过道里还是很安静,什么人都没有。 又一次的,过道里的路灯熄了。 我恐惧的吞了一口唾液,心里害怕得紧,可预期中的鼓掌声并未响起。 在黑暗里,我开始推敲,莫非,是大家的恶作剧?可不对啊,我22的生日还没到呢,而且陈大脚的师傅说了,在22岁前我如果未找到苦龙胆,我不仅会像诅咒的那样在22岁时死亡,而且欺骗了龙凤佩的我们下场会更惨。 有可能是他们在给我锻炼胆量吧,毕竟接下来的云南之行会发生什么,大家都还不知道。 我就这样安慰着自己,一副安慰成功的样子,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胸膛,然后拍了一下手掌,路灯又亮了。 在黑暗里的时间长了些,灯光突然亮起,眼睛还有些受不了。我下意识的眯着眼睛,一抬头就看到一张披头散发的眼睛盯着我。 “啊!”我下意识的叫了起来,原本准备逃跑的我,却双腿一软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可那个人却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她的头发很长很浓密,至少是齐腰的,但却没有好好打整,乱糟糟的结成一团,她的身子是往前倾的,头佛啊也往前面涌上来,把她的五官都埋在了头发里,只露出一双白眼珠很多的眼睛。 我注意了一下她的穿着,她穿着的是一身合身的高叉旗袍,脚上是一双粉色高跟鞋,看得出来做工很精美,可却破旧不堪,且很有年代味儿。 但她,不是柳笙夏房间里多出来的那个女人。我一想到那女人可能还在柳笙夏房间里,就焦虑得很,担心柳笙夏有危险。恐惧战胜了我的嘴巴,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儿,然后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你是谁?”我有些惊惶,却又故意表现出无所惧的态度,“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吓人很好玩吗?” 她肯定不是人,因为她似乎没想到我会敢和她说话,有些诧异的摇晃着脑袋,眼睛四处瞟了一圈,又睁得大大的看向我。 “嘿嘿,好玩。”她的笑声很怪,就好像弹棉花那样,又闷又吵。 她说着走近我几步,然后蹲到我面前看着我,“我的喉咙很难受,你能帮我看看么?” “我不是医生。”我下意识的拒绝,可她却把脖子伸了过来,嘴巴还长得大大的。 她离我那么近,一呼吸的时候,嘴里便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腐蚀味,简直比臭水沟还难闻,我胃里一阵倒腾,差点吐了出来。 “快点看!”女人有些生气了,“我这样伸着脖子,很累哎!” 我敷衍的看了一眼,“没有什么啊。” “你仔细些,再看一次。”女人说着把嘴巴转向有灯光的地方,在灯光下,她的嘴巴里似乎真有什么东西再闪着。 “等等,好像真有什么东西。”我又看了一会儿,才看出她的喉咙里,好像有很多密密麻麻的钉子。 我急于想摆脱她,便说,“好像真有东西,不过我不是医生,看得不真切,你这样吧,感觉去医院找个医生看看。”余沟岁亡。 她低垂着脑袋,浓密的头发都快要把眼睛都遮住了。“我也想去,可我出不去的。” “出不去?”我有些诧异,“也是,门被前台的服务员锁上了,她说她凌晨会回来的,到时候就能出去的。” “不……”女人说着连连摇头,“她不会回来的,你们也出不去了。” 女人说着,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要说是笑,却又比哭还难听,若要说哭,又感觉她有些兴奋。反正说来说去,应该是哭笑不得,加上她全身都透着一股怪味儿,我忍不住和她拉开了几分距离。 她的跪在地上的,加上脑袋又往前倾斜着低压着,虽然我也是跪在地上的,但身子却是立起来的,要比她高些,这刚一抬头,就看到她整个后背,竟然密密麻麻的挂着钉子。 是那种很长很粗的大钉子! 而且她的后背,还渗出鲜红色的血来,那血好像还会流动。 我刚冷静下来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你是……”“鬼”那个字,我最终没敢说出口,换来换去问了句,“你到底是谁?你快点走,这旅馆是今晚被我们包下来了,这里有很多我们的人,在他们发现你之前你最好快点走,不然后果会严重,而我则要回房间休息了。” 酒壮怂人胆,我说完不管不顾的闷着头往我的房间冲,门我只是轻轻一推就开了,房间里的摆设还如之前的那样,就连我擦头发的毛巾都还挂在椅子上的位置,但却没有薄泽辰的影子。 而那个女人,似乎也跟着我走来了。 我一瞥,看到房间的电视机旁边有一瓶未开封的白酒,向来不喝酒的我立马拧开喝了几口。 所谓酒壮怂人胆,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我喝完,直接无视了趴在门口的女鬼,直接走出去,把其他房间都打开了。 我记性还算不错,我记得他们之前住的每一个房间,我一一打开,别说人了,鬼都没见到一个,就连小千和小蜘蛛那两只小妖,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他们的行旅都在,这说明他们没有离开,而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回头,盯着形影不离我的女鬼,气愤不已的说,“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最好如实交代,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女鬼呵呵笑着,“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能少……” 第九十四章 和女鬼谈谈心 我也急了,抡起门边的一根棍子,就朝女鬼身上挥去。“你个女鬼,再不从实招来,当心我把你往废了打!” 女鬼却不躲,也好像不疼似的。依然乐呵呵的笑着。“一个都不能少,一个都不能少……” 我只感觉全身火气沸腾,真想把这女鬼给弄死消消气儿,但我手中的棍子突然动了动。 我低头一看,吓得立马把手中的东西丢了。 这哪里是棍子,分明是一直手,一直被从肩膀处砍下来的手,而我握住的地方恰好的手掌,那手掌竟然还会动。 我的心,真的都差点跳到嗓子眼了。我忍住恐惧,仔细的又瞄了两眼,这被砍下来的手,竟然还能存活? 而女鬼,则一脸得意的看着我,“你们中了老师的圈套了,嘿嘿嘿。一个都不能少。” “老师?”我瞬间想到了薄泽辰口中的老师,那个眉毛又粗又长、右眼的下角处还有一颗很大的痣的老师? 我把这外貌特征说了出来,女鬼点点头,“对的,就是他了。这间旅馆的老板结婚关门歇业了,我们老师就借来玩玩,这里目前只接死人,不送活鬼,有进无出,只有将死之人才能看到它,并住进来。所以包括你。今天都得死。” 女鬼的样子似乎很兴奋,而我也顾不上惊恐愤怒了,而是直接问她其他人呢? “不知道,应该被老师带走了吧?” “带去哪儿了?” “不知道,是老师带走的。”女鬼乐呵呵的,继续用难听至极的笑声折磨我。余沟乐扛。 “你到底还是不是鬼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又气又急,“你要么快点带我去找他们,要么让你老师来找我。我没有时间和你废话!” 女鬼的笑声收了回去,可却眼神呆呆的看着我,“可是老师说我一个人太寂寞,让我挑个人陪我玩玩的,所以我才挑了你。” 她说着,好像还怕我生气似的,有些讨好我似的说,“我挑了你多好,若不是我挑了你,那估计你现在已经死了,我挑了你,等我玩腻了你后,说不定还能让你出去。” 女鬼说着,晃动着头发。在她的头发扎成马尾的时候,我才认出她就是前台的服务员。 我的内心,真是比日了狗了还郁闷! 我们一行人,明明有鬼有妖有神奇的玉佩,更有专门养鬼的人,还有懂玄术的人,怎么就没人发现这服务员是鬼呢?怎么就没人发现这家旅馆不对劲呢? 当时我也一心急着入住,根本就没怀疑这偌大的旅馆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入住呢?还因为她愿意全部租给我们而高兴不已? “你们老师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女鬼说着也不顾忌什么了,直接飞到床上,然后在席梦思上不停的跳着,一边跳还一边笑,就好像在玩蹦蹦床似的,笑得比小孩子还傻帽。 我知道这个时候急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她的心思似乎也单纯些,倒不如从她这里入手。 我坐在旁边,等她玩累后忍着忐忑和恶心,递给她一杯水。她接过去,一口喝了下去,但那水却从她的脖子处流了出来。 她有些害羞了,用手堵住,脸红红的说,“我原本是一个建筑公司的设计师,在一次实地考察时从顶楼摔了下去,落在了刚运输来的材料车上,所以身子被钢筋、螺丝、钉子之类的东西扎进去了,我脖子里也插进了好几根,现在吃东西总会漏。” 她笑嘻嘻的说着话,说着说着眼眶有些发红了。她的这番叙述,让我觉得她并没有看起来那般可怕,反倒觉得她生前定是个活泼开朗的善良女孩,死后应该也是个心肠好的女鬼。 “那应该很疼……” “不太记得了,因为受伤很严重,很快就死了,死后就没有知觉了。”她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我感觉她是在逞能。 一个逞能的、把回忆的痛苦往心里流的女鬼,还有什么威胁性么?至少我现在觉得,她也是个需要关爱的女鬼,一个战斗力弱到爆的女鬼。 我已经万分确定,她一个是一个能突破的缺口。 我调整好心态,决定从她这儿入手。 “那你一个人该有多孤独……” 她有些沉默,大概一分钟之后才说,“是挺孤独的,我谁也不认识,突然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这鬼的世界和人的世界差不多,你没有势力,又是单枪匹马的,自然会被欺负。” “那你为什么不去投胎呢?” “我舍不得我奶奶……”她说着揉了几下眼睛,似乎哭了,“我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是我奶奶捡到我,并把我辛苦养大的。她捡垃圾抚养我念完大学,我才参加工作半年,原本想着,奶奶的苦日子到头了,我以后一定要好吃好喝的养着她,没想到却……” 她说着,开始抽搐,我倒不觉得她可怕了,甚至觉得她满身的伤口很可怜。我靠近她,轻轻的帮她拍着背。“没事的,现在的国家有很好的制度,人们也很善良,大家不会让她饿着冷着的。” 她点点头,“我知道,但是……但是我觉得很内疚,我就舍不得去投胎。我寻思着,即使我不能活着陪她,那我死了也要保护她,可我的力量太弱了,因我经常逗留在奶奶附近,被其他鬼知道了,他们便欺负我,还欺负我奶奶……” 她现在倒真的哭得像个孩子了,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奶奶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那该是多么心痛的事情。 没想到那些鬼,竟然这般持强凌弱,我听得一肚子火,便捏着拳头说,“你别难过了,你把你奶奶家的地址给我,我会让我的朋友去保护她、照顾她的。” “谢谢你……”女鬼感激的看着我,“但是已经晚了……” “莫非,你奶奶已经……”我叹了声气儿,觉得惋惜得很,就好像我的亲人死了一般的难受,“没关系,既然她死了,那你也能和她相见了,你们可以一起去投胎,来世说不定还能作对姐妹,你还能把这辈子亏欠的都还给她。” “不,我奶奶没死。”女鬼说着,脸上的悲恸收敛了,起了一丝阴冷的神色,“而且,她永远不会死。” 我心里寻思着,这女鬼该不会是魔怔了吧?刚这么想着,她活灵活现的眼睛突然又变成了鱼肚白,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你知道为什么么?” 我真想说因为她疯了,但嘴上却不敢那样溜,只能摇头,表示不造。 “因为,我遇到了老师。”她说着,缓缓站起来,“老师说,他有能让我还阳,更有让奶奶长生不老的办法,于是我便跟了他。” 她说着,摔得全身的窟窿的身子站直了,身体里也狂往外冒血水,“今天,老师告诉我,那个能让我还阳的人出现了,他们还将住进这旅馆,你猜猜看,那个人是谁?” 我的口水,开始狂肆的不由自主的咽着,她散发出的腐蚀味越来越浓,浓得都快让我昏厥了。 但我知道我不能昏,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她口中说的那个人,就是我。 但我伪装不知,打算劝劝她,“我感觉你的老师骗了你,这人生老病死很正常,意外身亡是很可惜,但人生毕竟不能重来,就算不甘心也无能为力的。而这世界的人,大家都是血肉之躯,哪里会有能让鬼界还阳的人。若真有,那阎王爷和地府里的小鬼们,应该早就在那鬼投胎转世前,把他煮了吃了吧?” 我见她似乎有在认真听我说的话,便继续说,“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第九十五章 老奶太古怪 她皱起眉头,似乎在认真思索的样子。可在她认真思考的期间,她脸上的肉竟然开始往下掉。 一块接着一块的往下掉,很快的只剩骨头了,那内里还爬满了蛆,别说多恶心了。 脸没东西可掉了。她身上的肉又开始掉。原本还合身的衣服,立马变得又大又肥,就好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似的。 同时,她清澈哀伤的陷入思索中的眼神,渐渐变得凶煞了。她扭头吼我,“你别用糖衣炮弹来炮轰我,我还阳的心可强烈着呢!更何况我的老师是不会骗我的!” 她说着,白骨嶙嶙的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快走吧,老师给我发来信号了。他说你就是那最重要的药引,吃了你就能……就能……” 她得意的笑着,你永远都想象不到一张爬满蛆的白骨脸对你笑是什么感觉。很恶心,可恐惧却又逼着你不得不勇敢战胜肠胃不适的冲动,一心想着要如何逃脱她的钳制。 可她看似瘦弱,却力大无穷,我哪里是她的对手。她的手使劲儿的钳制住我的脖子。我感觉我的眼睛疼得都快要冒出火焰了,而喉咙却干的能喝下几吨水。 我的呼吸渐渐提不上来了,我感觉我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我的思绪时断时续,在我意识快要完全丧失时,我听到有个声音在叫我。 “姑娘……” 我以为是我产生幻觉了,可几秒之后又有人叫我,听着声音还有些熟悉。 “姑娘,我就在你右脚边的土罐里,你把这土罐踢破,我冲出来就能帮你了。”我这才想起她是谁,她就是云游大师的妈妈。被薄泽辰装进土罐里的鬼。 她竟然没被老师带走? 或许,放她出来还能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我的斗志瞬间又重燃了起来。我憋足了劲儿,使劲儿的拽着女鬼,而她的力气似乎也快用尽了,被我使劲一拖,我们两个的身子不平衡的往右边一斜在重力作用下,两个都摔了下去。 我有意识的往右边摔下去,整个右半身都使劲儿的砸在土罐上。“嘭”的一声。罐子破了。 女鬼身上的肉,早已掉完了,此刻只有一根人形骨架在移动。可她依然不死心,速速起身,拖着我一只胳膊就往外走。 “老奶奶,老奶奶,你快救我啊!”我的嘴巴能说话了,可是叫了半天都无人应答。 我的心里滋生出一股绝望之感,没想到都到了人命攸关的时刻了,那老奶奶还是骗了我。 在女鬼要把我拖出房间时,我做着最后一丝挣扎,直接用脚勾住门框。 而女鬼,却没有一丝怜惜的把我往外拉。我疼得龇牙咧嘴,断断续续的求她放了我。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何苦。我刚才还做了你的忠实倾听者……” “我要活,我要还阳……”她只剩白骨的嘴巴竟然还能发出声音,只是更闷更难听。 在我感觉我的腿快要被扯断时,拉着我的女鬼突然摇晃着倒了下去。 莫非,是薄泽辰他们逃脱了,回来救我了? 我忍着痛一抬头,竟然对上了老奶奶冷漠的脸。她的眼睛依然像之前那样不会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我,似乎真的没有眼皮。 “你……你没走啊?”看到她没走,我还真是有些高兴的。 “没,我说了会救你的。”她说着扶起我,把我扶到椅子上坐好后,又去把那具白骨女鬼用床单绑起来,在她做这些事时,她的那双与年龄和五官完全不相称的手,特别吸引人注意。 “那个……老奶奶,你知道他们都被抓去哪里了么?”我试着想站起来,可刚才勾住门的那条腿似乎骨头脱臼了,完全使不上力,疼得我一身冷汗又跌坐了下去。 老奶奶把女鬼绑好后,蹲到我面前帮我接骨,她一边摸着我的脚一边和我说话,“我不知道,当时那两个小妖正在说话,说着说着就没有声音了,我感觉她们是发生了什么,但因为出不来,也无能为力。” 她说完话,只感觉她白皙嫩滑的手腕一用力,只听卡擦一声,我脱臼的脚踝突地剧烈疼了一下,疼得我眼泪都飚了出来。 “好了。”她说着站起来,双手搓揉着,在灯光的照射下,手显得更加年轻了,就好像十多岁孩子的手。 我试着站了起来,果真不疼了。“老奶奶,我想他们肯定还在这旅馆里,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找找么?” 老奶奶还是呆若木鸡般的看着我,眼皮不眨,连眼球都不带动的。“姑娘,我劝你还是别去自投罗网的好,你不是他的对手。” 老奶奶说着抬起手指着天花板,“若你信任我,我可以从顶楼带你离开。” 我婉拒了,“那你在这等我,我去找他们。” 我说完,不顾老奶奶的挽留,便打算一个人去找找看,老奶奶见我执拗,便无奈的跟了上来。 “你这孩子,凡身肉体的逞什么能?”她说着咬破自己的手指,用旅馆里的一次性纸杯接住血,然后又带我下楼,在一楼收银台后面的地方,找到了一捆香,又往里走,到了厨房,在冰箱旁边的米柜里,用大碗盛了满碗的糯米。 她太熟门熟路了,我好几次想问她,却都被她打断。“别说话,我在投米问路,这样就能找到他们的踪迹了。” 她说着,把三柱清香插进糯米碗里,又把血围着碗倒了一个圆圈,把香点燃后又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各磕了三个头。 “劳烦各方神明显灵,把我们找一下同伙。我们被鬼陷害,误闯了这不干净的地方。” 她说完,又朝四个方位客气了头,可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她如此反复了三次,便回头瞪着我叹了声气儿,“看来,我是老婆子的血不管用了,还是用你的试试吧。” 她都这样说了,我虽然不明就里,也不方便多问,便依她说的划开手指,滴了血给她。 还是一样才方法,却有了不一样的结果。 在她说完这些话的瞬间,冰箱里、油缸里、甚至是洗手台都慢慢的用东西爬了出来。 我有些怕,担心他们是那女鬼的同伙,本想往老奶奶身后躲的,可他们却来到我面前,对我态度恭敬的鞠躬后,消失到楼层的各个房间去了。 “老奶奶,这都是什么东西?”余肠役号。 “守护神,世间万物都有神在守护,他们力量很小,但对这旅馆很熟悉,加上你的血很阴煞,他们忌惮你,找起来也会更用心的。” 老奶奶说着坐到椅子上,“坐吧,等他们的消息。” “可是,我们就在这等着,万一那老师来了……” “不用怕,若他真的要掳走你,那刚才就不会派一支小鬼来与你周旋了。” 老奶奶的话令我产生了颇多怀疑和困惑,也是,我们一行人中,高人无数,他掳走了其他人,为何单单留我一个? 莫非,是我有某种隐藏属性,强大到他都忌惮的程度? 我把我的猜测和老奶奶说了,她只是笑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气氛挺沉默的,我四处瞄着,但老奶奶那双粉嫩的手始终是最吸引我注意力的。我最终没忍住好奇,便说,“老奶奶,我有许多事情挺好奇的,不知道能不能问问你。” “你说。” “你的手,怎么会这样?” 她叹了声气儿,“还不是我那儿子,他偏偏要让我还阳,结果却把我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那,那只我们在民宿时见过的鱼呢?” 老奶奶似乎没料到我会提到鱼,原本放松的身体突然紧绷起来,本就不会眨动的眼睛突然瞪向我。 “不准提它,若不想死的话。” 她的态度太凶蛮,好似我不听她的,她就会吃了我似的、 正当我不知作何反应时,寂静的旅馆突然传来“啊啊啊”的凄厉叫声,那声音,好像是白子铭的。 “是楼上!”我站起来就往楼上冲,肩膀处突然传来一阵痛,我被袭击了。 第九十六章 煮了吃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我避之不及。我还没来得及躲避,有一双手突然逮住我的脚,直接把我从楼地上拽了下去。 我清楚的记得,我是在上2楼的楼梯拐弯处被袭击的,半截楼梯最多有二十个台阶已经算了不起的了。可是那个拽住我的人,却一直把我往下拽。 似乎,那是一座没有尽头的楼梯…… 我的整个身体,不停的摩擦着高低不平的楼梯,我的胸部在不停的拉拽之下,已经无数次卡住了,可拉着我的人却似乎很亢奋,拉扯着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我无数次想回头看看身后的人是谁,可我只要一往后扭动脖子,那人就会故意摆着我的腿。让我往楼梯的栏杆上撞。 到了最后,我已经没有力气了,意识也游离开去,整个人都呈迷离状态。 我想,这个拽住我腿的东西,就是想把我弄死。 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在我以为我真的要死在这里时,拉着我的人突然拉住我的腿一甩。 我微微睁眼,却视线模糊,许久之后才看清周围。 这是一间光线和暗淡的黑屋,但我身下似乎有灯,能勉强看清周围的地板。 但这不是水泥地板,也没有贴有瓷砖,就是老一辈常见的那种泥巴地。泥巴被勉强铲平,就做了堂屋一样的。 我感觉身体渐渐热了起来,我太疼了,疼得真想睡上一觉。但疼痛又让我特别清醒,我渐渐意识到我好像是被置身在一锅热水里了。 在拉扯的过程中,我受伤惨重,此刻伤口经过热水一烫,更是痛上加痛。 “有人……有人么?”我试图叫了几声,却无人应答,相反的,水却越来越烫了,烫得我的皮肤已经无法承受。 而身下的灯。似乎也更亮了。 感官逐渐恢复,我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寻常。这发亮的好像不是灯,而是火,炉火。 在我还不太确定时,身下又传来了“呼呼呼”的声音,而光亮更甚,看来是有人在扇火。 绑架我的人,该不会是想把我煮熟吧? 想到这里,求生的本能瞬间迸发,我强打起精神,试图翻出这锅。可我的力气却好像被这水抽干了似的,就像活煮的小龙虾似的,马上就要嗝屁了。 “救我……救我……” 除了越染越旺盛的炉火外,再也没有声音应和我了。 “是谁?是谁那么残忍。想把我煮死,是老奶奶吗?” “敢做不敢当,没想到连死都不想让我死个明白,是吧?” “他么的,你今天最好彻底弄死我,否则我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 …… 我不停的叫嚣着,一直没人理我,而我越来越热,感觉肉都快要煮烂了。 我吼得口干舌燥,依然无人应我,而我的意识也渐渐不清醒了,似乎随时要陷入昏迷。 在恍惚间,似乎有人在旁边说话了。 “把火开到最大,怎么这么久了,她还没死。”是一个不耐烦的女声。 “已经最大了,炭都快烧没了。”是一个低沉烦躁的男声。 “把鼓风机开大。”女的指使着,下一秒就有一双筷子突然伸进来,似乎在夹我身上的肉。 那筷子一直扯着,似乎想把我的整块皮都扯下来似的,我憋住力气,抬手捏住筷子的另一端,气若游丝,“是谁?你们是想吃我吗?” 没人说话,鼓风机的“呜呜呜”声又响了起来,那个拿住筷子的人开始发力,似乎想抢回去。 我双手紧紧攥住,在她使力的时候,整个人也往上窜,试图逃脱。 “这么重?”女人不耐烦的嘀咕,“没想到她这么难煮,那迷阵只能困住他们一会儿,再耽搁我们可能会败露的。” 接着,男人似乎摔了东西,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大,“煮,煮个毛!就这样吃吧。” “我听过的方法,是要煮到皮裂骨才能食用。”女人同样烦躁的来回踱步。 “那要咋整?这女人果然不是普通人类,换个正常人早被烫死了,而她竟然还能动?” …… …… 虽然我真的快要被烫死了,但我的耳朵却越来越灵敏,对话的一男一女,好像是薄泽宇和柳笙夏。 他们母女? 莫非,他们想把我煮了吃? 这个想法,突然冒上我的脑海,却比我被煮这个事实还令我难以接受!我的婆婆和大伯子,为了所谓的还阳,竟然把儿媳、弟媳煮了吃? 虽然这个社会,有一部分人的价值观挺扭曲的,但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明明我脖子以下的身体都被泡在滚烫的热水里,但我依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但我还是心存侥幸,觉得可能是我误会了。 “妈妈,大哥……是你们吗?”很简单的几句话,却耗尽了我的力气与勇气。 原本的嘀咕声,突然停止了几秒钟,然后,一声低沉的不耐烦的说话声传进我耳朵。“妈,事迹败露了,我不能再等了。” 这声音,那么熟悉,不就是薄泽宇么? 下一秒,他突然飘到我面前,明明暗暗的炭花下,他手中的大刀发着凌厉阴寒的光。 “我本想给你死时留个全尸的,可你却怎么都弄不死。”薄泽宇的声音十分恐怖,带着一丝阴寒,他举起了手中的刀,“看来,得把你的脑袋砍了,才方便食用了。” “大……大哥,你不能这样……”愤怒、失望、埋怨……所有的情绪都敌不过害怕和恐惧了,我颤抖着求饶,可他却没有一丝人形,反而笑得更狰狞了。余狂讽划。 “你安心的去吧,我们好歹也算你的家人,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你不能这样,就算是为了薄泽宇,你们也不能这样。”我试图用薄泽辰唤回他们的理智。 “就是为了他,我们才要吃你。我们是他骨肉相连的亲人,只要我们还阳了,我们便能一家团聚。”薄泽宇的笑容特别阴森,“至于女人,我们薄家有的是钱,薄家儿子也有颜,有这两样我们还会缺美女么?放心吧,等我们还阳后,看在你助了我们一臂之力的面儿上,我会介绍美女给他的,让他尽快忘记你。” 他说着,把刀放在锅沿边,轻轻磨蹭着。 “还和她费什么话?”柳笙夏催促着。 薄泽宇得到指示,再次抬起了刀,眼看着就要落下来时,我本能的叫了一声,“等等!” “还有遗言?”薄泽宇不耐烦的瞪着我。 “呸!”反正都要死了,我还有什么顾忌的,但死得这么憋屈就太不值了,我往薄泽宇脸上,吐了一大口口水,“我真为薄泽辰感到可怜,他为了你们,做了那么多努力,而你们却为了还阳,吃了他老婆!我的确不知道吃了我后,能不能让你们梦想成真。万一没成,请你们瞒下这件事情,别让薄泽辰知道我是怎么死的,至少让他以为你们是爱他的父母;若吃了我后,你们真的还阳了,那我请你们悄悄在这人间活着吧,别在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旦他知道你们还阳了,那他肯定会猜到发生了什么,我不希望他活得那么痛苦,更不愿看到他和自己的家人,因我而反目成仇。” 我说完,闭上眼睛,“记住我的话,你可以砍了。” 身下,是不停沸腾的着的、冒着气泡、发出“咕咕咕”声的热水;头顶,是把锋利的随时准备取我性命的刀子。 薄泽宇抬起了刀子,虽然闭着眼睛,但我却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风力,在刀快要接近我时,我默默的说了四个字。 “有缘再见。” 有东西,“唰”的溅了我一脸…… 第九十七章 狱梯 莫非,是我的血? 几秒之后,我反应过来。如果我的脑袋被砍了,就算血真溅到了我脸上,那我也应该没感觉了…… 这不科学,何况我感觉我的脑袋。明明还在我脖子上。 在我睁开眼睛的瞬间,一个黑影从我面前倒了下去,那把锋利的刀还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而与此同时,水里似乎落入了某样东西,热水更加沸腾的冒起了气泡。我凭着声音摸去,揪住了一丝柔软,一提起来凑到眼前,整个人都吓得懵逼了。 那……那竟然是薄泽宇的脑袋…… “啊!”我下意识的把脑袋丢了出去,恰好被柳笙夏接住了。 “这……这是……”当她看清脑袋时,她才意识到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她快速飞到薄泽宇面前。抱着他的身体哭了起来,尔后快速飞到我面前,伸出手就掐我的脖子。 “你这个狐狸精,丧门星,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她的力气很大,那张狰狞疯狂的脸。从某些角度看还真像薄泽辰。 她明明掐我掐得那么狠,可奇怪的是我竟然一点都不难受,反倒是她,掐着掐着突然口吐白沫,五窍流血,然后跌出了锅外,掉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锅里的水突然冷却了,那股束住我的力量也消失了,我轻而易举的就跳了出去。 我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不会动弹。我想到他们本来就是鬼,也不存在死不死的了,便闷着头拔腿就逃,看见楼梯就踩了上去。 我顺着楼梯一直爬,可累得双腿发酸发抖时,还是没有看到尽头。 这楼梯一直蜿蜒而上,没有楼层,也没有路灯,黑得就像地狱中的路一样、 这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把我吓了一跳。 如果,柳笙夏他们,真把我带到了地狱的话,那我一个活人,能逃离得开么?或许,前面还有更危险的事情等着我呢? 刚想到这,楼梯的高处,突然有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很沉很重,“咚咚咚”的,缓慢而有规律的从高往低处走来。 我立马折身往回跑,没跑几步,又听到脚步声从下面传上来,似乎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以为是我判断错误了,再次折身往上跑。如此折腾了几次,我彻底懵逼了……好像上面和下面,都有东西朝我走来。 我瘫痪在地。 没有地方能躲,我恰好在中间,往哪儿跑都是死。与其累死,倒不如等死。 我缩到角落里,本来心存侥幸的想憋着呼吸忍忍,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说不定那不知面貌的东西看不到我呢。可刚闲下来,我身上的伤口似乎被唤醒了似的,全部疼了起来,疼得我咬着牙的全身发抖。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紧紧的贴在墙上,恨不得和墙面成一条平行线。可我的胸部却高高的突了出去。我第一次羡慕平胸的妹子,平胸显瘦,平胸省布料,平胸还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 要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不是我手中没刀,否则在这种绝境下,我真的有可能挥刀把这两团阻碍砍除…… 在危急之下,我自然只想到了保命,在我的想法更加极端前,有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 很冰冷的手,激得我立马长大了嘴巴。但他却抢先一步捂住了我的嘴,“别吵,是我。”余吉住巴。 是薄泽辰的声音!是薄泽辰!我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盼到他来救我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腹,是我熟悉的八块腹肌,确定是他后,我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儿,身体也犯软的,直接像个残废一般靠在他身上。 “你妈,你哥他们……”话到嘴边,我还是改了口,“他们也被抓到这儿来了,但他们受到攻击,只有我逃了出来。” 薄泽辰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呼吸,他一把抱住我,掀天楼梯的顶盖就跳了上去。 在我们跳上去的瞬间,楼梯上的两只怪物在我刚才站的地方会合了。 “没有人啊。” “但我刚才的确闻到了人味。” “估计是你闻错了吧,算了,快交班了,交班后去吃点夜宵。” “走喽!” 他们说着,便走远了。当听不见“咚咚咚”的声音后,薄泽辰才松了口气儿,我一抬头。就感觉到有东西滴到我脸上。 联想到薄泽宇的血,我快要摸到脸的手抖了起来,如果他是假的薄泽辰的话……我下意识的想离他远些,却被他一把擒住了手。 “是汗。”薄泽辰的回答让我倍感踏实。 “你能看见刚才的怪物是什么么?” “能,你忘记我的眼睛能在黑夜里穿透自如了?我们现在在狱梯上,刚才来抓你的人,就是狱梯的阴差。” “狱梯是什么?那阴差应该不是人吧?从他们的脚步声来判断,感觉身子很沉似的。” “狱梯就是人间通往地狱的梯子,很长,不逊于万里长城;而阴差则是是犀牛。” 他可能看出我在疑惑,又补充了一句,“犀牛死后也会来阴间的。” 我了然,刚想问他刚才发生什么事时,他却一把捂住我的嘴。“先离开这里再说,一旦被阴差发现有人误闯进来,那你将无法离开这里。” 我纠结于要不要告诉他我刚才经历的事情,在黑暗中我特别纠结,可他却说,“我看到你脸上的血,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薄泽辰的声音透着一股荒凉,“是我对不起他们,也对不起你。” 他说完,抱着我就往楼梯上飞踏而去,可是楼梯太长了,他的脚步渐渐缓了下来。 “你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我担心会拖垮他,又心疼他会累到。 可他却把我抱得更紧了,“我看到你全身上下的伤口,又怎么忍心让你自己走?我其实还自私的真希望我能累死在这,这样我至少不用对你愧疚。” 他的话,总让我觉得感伤,我立马说,“我其实还好啦,毕竟皮粗肉燥的,但你不准说你死的话,因为一旦你真的魂飞魄散了,那我是绝对不会为你守寡的,我一定分分钟要一打帅哥猛男来伺候我!” 他在感情上总是很小气,平时听到我这么说肯定会削我,可今天的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狱梯很长,但中间这段很少有阴差,反倒是入口和出口的地方守卫森严。薄泽辰说这阴差6小时换一次班,分别是凌晨12点,早晨6点,中午12点和傍晚6点。柳笙夏他们应该是经过精准算量的,在凌晨12点的换班时趁机把我拉下去,现在要想出去,只能等到早晨6点了。 凌晨5点多的时候,我们总算爬到了狱梯的顶部了。薄泽辰说现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换班时再冲出去。 他太累了,屁股刚落地就打起微微的鼾声来。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把肩膀借给他靠着。 可靠着靠着,我的身体就湿了。 大家别误会,我的欲望没那么大,我湿的是肩膀,薄泽辰看着的肩膀。 莫非,是他流汗,或者流口水了? 黑灯瞎火的,我只能伸手试了试,然后凑到鼻尖闻了闻。 是血! 是血的味道! 在遇见薄泽辰前,我很少接触血,除非是双眼所见才能分辨出血来。可是自遇见他后,我经常放血,要么救人,要么害鬼,对血的接触多了,只需闻闻气温便能分辨。 而且,还能分辨出这血是人的还是鬼的。 而薄泽辰的血,竟然夹杂着人和鬼的气味,也可以说是半人半鬼…… 我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了,摇晃着他的脑袋想把他摇醒,可没摇几下,他竟然瘫倒在地了。 第九十八章 被耍了一道 因为阴差就在上面一层,我焦急得很,却又不敢大声呼叫,只能贴在他的耳边不停的叫他的名字。 可叫了半天他都没有回应,我又什么都看不见,急得都快要疯了。 都怪我蠢。洗完澡后忘记拿手机了,若有手机照亮,那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无助。想到这里,我的手往他的口袋里摸去。 或许,他有装手机。 很幸运的,我在他的裤袋里摸到了手机。我怕手电筒太亮了,找来阴差,便按亮屏幕,借着微弱的光照到薄泽辰身上。 这不照不知道,一照心脏就受不。他……他的脑袋,竟然像薄泽宇那般,分开了。 他的脖子处,有一个很大的刀口,看切割面应该是一刀致命的。他可能是被刀砍下脑袋后,又捡起脑袋装上了。 我伸手轻轻碰了下,又立马缩了回来。虽然他是鬼。但刀口这么大该有多疼啊,何况那刀口处,还不停的渗出血来。 我看着他的脸,原本的心痛,被心尖的一阵颤栗和震惊取代。余吉木划。 他和薄泽宇是同卵双生,但从五官上看毫无分别,在我被薄泽宇虐待的时候,薄泽辰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会被人切割下脑袋? 抑或,这个鬼,不是薄泽辰。而是薄泽宇…… 虽然,他们平时的说话声区别很大,但若有心模仿,对于鬼来说,似乎不是难事…… 何况,他还回避我提柳笙夏他们想把我煮熟后吃的事情…… 也许不是他内疚,而是他怕暴露…… 想到这儿,我也顾不上疼了,整个人都打起了精神。 我看了看手中的手机。翻出通话键,输入了我的号码。 显示并未储存,也没有过通话记录…… 我的汗,已经呈井喷状了,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但手却抖得都快拿不住手机了。我向来不喜窥伺他人隐私,从来没动过薄泽辰的手机,所以当我点开通话记录时,我的心忍不住一颤。 通话记录上只有一个人,一个储名为“老师”的人。 我忍住心尖上的颤动,又点开通讯录,整个通讯录只储存了这个老师。而短信里,只有晚上10点35分的一条发给老师的信息。 “计划应变,我随机应变。” 我已经确定了。这个人,就是薄泽宇! 可他为何辛辛苦苦的把我背上来?明明上一秒还在陷害我? 另一个更可怕的想法又冒了上来,或许这个人就是薄泽辰,只是他有我不知道的一面,那就是他一直和老师有联系,且目标也是我…… 我摇头,狠狠的把这些可怕的揣测都甩走。我看了躺在地上的他,他依然在昏迷中。 要辨别出眼前的人到底是谁,打个电话也许就有答案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拨出了“老师”的电话。 电话接得很快,他一上来就直呼其名。 “博宇,怎么样了?我在等你,天亮前把他弄出来……” 后面的话我没有再听了,而是下意识的直接挂断,然后我不甘心的偷跑到顶楼一看,更是懵逼了。 哪里是一座城,城门前有纸灯笼挂在墙上照亮,门口有很多拿着长刀的侍卫,城门的最中间还有两个字,“地府入口。” 他果然是薄泽辰,他的目的就是要把我骗进这地府! 刚才我分不清东南西北,由他抱着就跑,倒真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但眼下,我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了。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差20分钟就是早上6点了,如果再不逃,估计我就没机会重返人间了。 想到这儿,我用手机拨通了薄泽辰的号码,拔腿就往反方向跑。这楼梯虽然陡,好在有扶手,虽然眼前漆黑一片,倒也勉强能撑住。 可薄泽辰的号码,一直无法接通,或许他现在也还被谁困住吧。 在我打算把手机揣进裤袋里,决定自力更生时,手机突然响了。 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狱梯上响起,那真是恐怖得无法想象的场景。我一把捂住手机的拉拔处,慌乱的划开号码。 是薄泽辰打来的,我喜极而泣,高兴得都快哭出声了。正要喊他时,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吓得我连忙捂住嘴。 “博宇,你打你哥哥的电话做什么?他在我这,还有他的同伙们,很安全。快把许可带回来,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是老师的声音,原来薄泽辰真在他们手上。 我不敢出声,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觉察出了异常,同样沉默着。在这寂静的沉默对峙中,我的呼吸一度急促到气喘如牛的程度。 “你……你不是泽宇?”质问的声音,我依然不敢作答,但我却有一个感觉,那老师的声音似乎就在我的不远处。 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还是决定用手机照了照四周,没有任何东西。 “你不是泽宇,你是谁?”这声音有些震怒了,但我听得很清楚,这声音离我不远…… 也就是说,薄泽辰他们,就在这一片? 我立马挂了电话,也不管阴不阴差的了,直接打开手电筒,往明了照。除了楼梯外,一无所有,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 最后,我的视线落到了楼梯和楼梯间的空间里。 刚才,薄泽宇就是带着我躲到那里面,逃过阴差的,或许…… 我觉得,今天是难逃这劫了,既然真有可能死,那还不如勇敢一次,殊死一搏,死得坦荡些。 手机的电量只有20%了,我得节约用电了。我把手机静了音,然后记住方位,把手机塞进裤包里,便开始攀爬。 要知道,我当时全身都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刚才借着电筒我看了一下伤口,虽然那水没有煮死我,但我全身的皮肤都被烫得发亮,似乎一碰就会破水流脓似的。 但我还是咬着牙继续攀爬,每当皮肤磨蹭到墙体,都疼得我龇牙咧嘴。 费了好一番劲儿,我总算攀了上去。我用头使劲儿一顶,果然顶开了层板,我刚爬上去,就碰到了一条腿。 果真有人!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等了会儿没受到攻击才把电筒打开。 林深知? 电筒光直接照在他脸上,刺得他眯起了眼睛。当他看清是我时,全身被绑的他,立马晃动起身子来。 “呜呜呜……” 我一把撤掉他嘴里的布,又解开他的绳子,确定他没受伤后便让他和我一起去救其他人。 “你们果然是被藏在这儿了,我相信其他人都被藏在了同样的地方,我们一层一层的去找吧!” 我说着就要继续爬,却被林深知一把拉住。“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没事儿,现在最重要的是逃出去。” “你等等。”林深知一把拉住我,“这里很奇怪,我的力量完全施展不开,硬碰硬的话,我们可能没胜算。” “没胜算难道就要置他人的生死于不顾?你知不知道薄泽辰的命就在他们手上?OK!如果你不愿意冒险的话,那你可以自己想办法离开。” 我承认我是有些激动了,同时对林深知也失望透了,我扭头就要走,可他又拦住我。 “你的性子还是那么急,我不是不救,我是担心我保护不了你,要不你就呆在这儿,我去救他们。我保证,一定把你的薄泽辰救出来,好吗?” 他特别加重了“你的”两个字,酸味十足。我想到他们拜堂的事情,便联想到一副基情十足的画面。 “林深知,你可别想着和我抢老公,否则……”我对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对他嗤之以鼻的吐吐舌头。 他被我这无赖样逗笑了,“你怎能这般调皮?我是直的,就算有人想把我扳弯,那也不会是薄泽辰。除非你下辈子变成男人,那我才会考虑。” 我不想和他鬼扯,耽误救人时间,可他却指指胸口,“别急,我的玉佩能探知到他在哪儿,但在救他前,我们该先救其他人。” 第九十九章 逃出狱梯 林深知的话令我一愣,莫非他是想拖延时间,借他人之手解决了薄泽辰?那样,就没人和他抢我了? “为……为什么?” “两个理由,一是我随时能感应到薄泽辰被关押的具体位置,我们可以随时找到他进行营救;二是他在boss手里,我的能量在这里又无法施展,单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是很难救出他的,不如集齐大家,人多力量大。” 林深知可能揣测到我的心思了,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在你的诅咒未破解前,就算是为了你的安全考量,我即使恨他恨得刻骨,我也不会杀他的。我反而会竭尽所能的保护他,因为一旦他出事,玉佩识破他。你的命也岌岌可危。” 林深知说这些话时,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从他的声音中,我却能听出一丝哀伤来。 他一心向我,而我却总是对他满怀戒备。也许是我太阴暗,也许是见了太多背叛,让我对人性已经失望了。但林深知不该为我的失望买单。 “你想多了,我只是随口问一句,你就解释那么多。如果我不信任你,我刚才就不会救你啊!”我自知心虚,连解释都显得底气不足。 “走吧。”林深知拉着我就走,“薄泽辰就在上面一层,我们错开这层,从其他楼层开始找。” 我们挨边在不同的楼层中找出其他人,除了薄泽宇和柳笙夏,以及云游大师的妈妈外,其他人都找到了。我们商量要怎么偷袭大boss,营救被绑架的薄泽辰。 小千不知道发生的事情,便询问我为何不救他们,我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解释。 林深知知道发生的事情,便说等出去再聊。 谭晓曦的父母也知道这里的狱梯,他们说着狱梯是专门给鬼走的。若其他东西走在这上面,力量都会被神秘的力量吸附掉,反之。若鬼偷住在这,那神秘的力量会让鬼的力量大增,我们要想和他硬碰硬,那我们就算蚂蚁,而他则是大象。 这话令我们咋舌得很,我们中只有白子铭是鬼,但他力量太弱,根本不是大boss的对手。 我想到之前听到他的叫声,便问他是怎么回事。可他却说他原本准备睡觉的,躺下后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自己就被绑到了这儿,他根本没有叫过。 眼下救人要紧,我也没功力多想,就觉得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可谭晓曦却抓住他不放。“你当初在猪头山,不是你们老师的俘虏么?你应该很熟悉他的情况吧?” 这件事,是白子铭的伤疤,谭晓曦毫不留情的揭开,是有些残忍。但却没人制止她,因为她的确问到关键点了。 白子铭特别沉默,几分钟后才说,“我的确是被他诱惑了,但我从未见到他的脸,更不知道他的道行有多深了。我只知道,他身边的鬼都是被他用甜言蜜语骗到身边的,而且一旦你失去利用价值,他就会驱逐你。” “原来你那么没用啊!”谭晓曦不屑的说,“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你后来怎么又被云游大师抓住的?” “猪头山一战后,我让你们逃跑,他怪罪下来,便把我驱逐。我一个孤魂野鬼,无依无靠的四处游荡,后来才被云游大师抓住的。”薄泽辰似乎很不愿意说这种话,但他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谭晓曦就像教训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想继续盘问,我有些看不下去了,便拦住了她。 谭晓曦有些不爽的说,“事到如今了你还维护他啊?我会盘问他也是担心他和那老师还有一腿,说不定就是他和老师私通的,不然怎么我们刚才雪原出来就遇到这种事儿?不过算了,是我自作多情,反正现在要救的可是你老公,我这太监急什么呢!” “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谭晓曦的话令我很难受。“我不勉强你们帮忙救薄泽辰,你们要先走的话得尽快了,还有3分钟狱梯的所有阴差都会交班,你们要抓住机会快速逃走,咱们有缘再见吧。” 我说完,便闷着头继续往狱梯高处走,来到薄泽辰被关押的楼层时,我轻轻的敲了三下夹层的外沿。 林深知跟了上来,他一把把我拉到他身后,用他的身体紧紧护着我。 紧接着,其他人都来了,同时,夹层被打开了。 “泽宇,带来了?”是一个中年男声,我仔细辨识,和电话中的那个音色还真有些像。 一想到薄泽辰就在这里面,我下意识的就像爬上去,却被林深知紧紧挡住。 “恩。”林深知刻意的模仿着薄泽宇的音色,别说还真有几分像。 “那把她交出来。” “我也上去。” “胆儿大了?为师自然会分你一杯羹。”从声音听出来,他已经很不耐烦了。 “不是,她煮不熟,我帮你切小一些,方便你吃。”林深知虽然学得很像,但我还是提心吊胆的,总担心会被识破。 里面许久没声音,我们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在快要憋死前,他总算是说话了。“行吧,你上来。” 林深知拍拍我的手,暗示我静观其变。那夹层开得更大了,林深知一跃爬了上去。 我们不敢说话,又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只能紧绷着心沉默应对。这时,里面突然传来一番打斗的声音。 陈大脚一度想爬上去帮忙,无奈那夹层的空间狭小的很,他每次要爬进去,都会被混乱打斗中的人们挤出来。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掏出手机照着亮想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寻思着帮忙。 当电筒的光照进去的时候,我吓得合不拢嘴了。余吉狂划。 和白子铭交战打斗的,竟然是薄泽辰。 “别打了,是自己人!”我立马出声制止,薄泽辰扭头看向我,我特别仔细的看了他的脖子,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伤。 “怎么回事?”薄泽辰跳了下来,来到我们面前,眼底写满了茫然。 “那你怎么冒充老师的声音?”我反问。 “老师?他在这?我们背他带到这儿了?”薄泽辰的眼中写满茫然,一边摇头一边说,“林深知进去的时候我刚醒,出于本能我便摸黑反击,我根本没有来得及说话。” 我用电筒照了照他的胳膊和手臂,果然没有任何被绑过的痕迹。我有些疑惑,其他人都被束缚住,而且意识清醒,怎么只有他没有被绑,还陷入昏迷? 更奇怪的是,刚才那声音明明就是从里面传来的,就是和我通过话的人,那个叫老师的人。 我鼓起勇气抬起电筒往夹层里照进去,果然没人。 考虑到出口马上就要交班了,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让大家快逃,逃出去再说。 因为我被薄泽宇骗过一次,对路比较熟悉,而薄泽辰和白子铭是鬼,在狱梯上功力倍增,我在最前面,薄泽辰随后,白子铭第三,依次排开手拉着手的,借助薄泽辰和白子铭的力量带我们飞出去。 时间紧迫,他们两个都用尽力气努力的飞着。一路畅行无助,当看到出口城墙上的“出口”二字时,我欣喜的说,“阴差果然不在,快,就是现在!” 我们像条敏捷的龙一般,快速蜿蜒飞了出去,落到了一块废弃的工厂内。 还没来得及喜获重生,白子铭突然惊恐的说,“怎么回事?其他人呢?” 我和薄泽辰一回头,竟然只剩我们三个了! “是不是你松手了?或者飞得太快,他们掉队了?”我急忙追问。 “没有!”白子铭信誓旦旦的说,“明明在落地前,我都拉着他们的。” 薄泽辰若有所思的说,“确实,我也感受到那股重量了,看来,他们应该是落到这工厂时,才消失的。” 第一百章 通往另一个地方的出口 这工厂的屋顶年久失修,已经缺了将近一半的瓦面,墙体常年遭受雨水的侵蚀,已经破败不堪了。原来的水泥地板早已被侵蚀到露出泥土了,一汪汪的水汇集在低洼处,都可以养鱼了。 我刚这么想着。泥水中突然有东西跳动起来。我以为有古怪,下一秒薄泽辰已经出击,他威力无比的掌风立马把水吹开四处溅去,果真是条鱼。 不过那鱼,却有些眼熟。 泥水干涸,可那鱼却完全不慌张,甚至抬高头,死死的盯着我们。 “那鱼……”我看向薄泽辰,他了然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白子铭也诧异的很。“莫非这鱼成了妖了?” “恐怕不是妖,而是傀儡。”薄泽辰说着,立马飞出三根针,按理应该射中的,可那鱼在针快要接近它时,突然跳了起来,一嘴咬住了针。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细想又好似在情理之中。那云游大师的妈妈,当初也是飞快擒住薄泽辰的针的,那鱼就是她养的,能有这种能力倒也不太意外。 “真是奇怪了,还有这等稀奇玩意儿?”白子铭说着,一把飞扑过去,摔得狗吃屎也没扑到鱼,那鱼反而得意的冲他摇晃了好几下尾巴。 那鱼,得瑟的摇着尾巴就走了。明明没有水,它却摆动的怡然自得。它走几步就要停下来转头看看我们,似乎打算带我们去某个地方。 “要不要跟上?”我摸不清楚这鱼的意图。便把这待解的难题抛给薄泽辰。 “云游大师的妈妈在出事后你见过没?” “见过。她帮我制服了一个女鬼,还带我去厨房,请何方鬼出来帮我寻找你们。” 薄泽辰都眸子微微收紧,“那她有表现出奇怪的地方吗?” “奇怪的地方?”我立马说,“有,她对那旅馆熟悉得很,尤其是厨房,就连香放在墙角里她都知道。” “还有呢?” “后来她用我的血请出了很多守护神,说是帮我找你们的下落。后来我主动问起她鱼的事情。但她态度凶蛮的让我不准提鱼,除非我想死。” 薄泽辰微微眯眼,似乎在想什么。眼看着那条鱼越游越远,而薄泽辰却无动于衷,我有些焦虑的说,“那鱼,确定是在民宿里见到的那条吧?看它的样子是想让我们跟上去,再不走就跟不上了。” 而薄泽辰,却没有回答,只是很平常的问了一句,“现在几点。” 白子铭一身泥泞的朝我们走过来,他有些不爽的说,“你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 薄泽辰不理睬白子铭的质问,继续低头问我。“现在几点。” “应该6点20左右吧?”我说着,掏出薄泽宇的手机,我递到他面前,“看吧,6点18分。” “那你觉得,在冬天的早晨的这个时候,在一座被遗弃多年的工厂,电路老化,灯泡破损的情况下,我们如何能在天亮前,看清楚工厂的一切?” 薄泽辰的这席话,在从他嘴里说出的瞬间,犹如一股风突然猛烈的刮过我的心口。 我和白子铭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情不自禁的吞咽了好几口口水。 然后,我们四面环视,破旧的工厂的确没有灯,可这里却亮得如白昼! 白子铭跑到破损的窗户边看了一眼,吓得直接跪到了地上。我困惑不解,也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心里的惊惧又深了几分。 这工厂,竟然是悬浮在空中的! 这里,竟然不是地面! 我们震惊不已的看向薄泽辰,可他却一脸看透一切的表情。“这里到底是哪里?” 我是在问自己,也是问薄泽辰,可他却摇摇头,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的笑,“看来,他是在阻止我们救你,他想把你拖死在这19层地狱里。” 19层?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的负19层?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可是,哪里明明写着出口啊!” “的确是出口,但却不是地府通往人间的出口。”薄泽辰看向我,他的眼底已经写满了深刻的愤怒,“是地府通往负19层的出口。” 白子铭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手指着鱼游动的方向,“那还不快点抓住那只鱼精,说不定它知道出口。” 白子铭见薄泽辰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便急得拉住我的手就想跟上去,却被薄泽辰一把拍开。 “如果我没猜错,那鱼是云游和尚的眼线,而云游大师和侯华现在可都在这里。这鱼既然能自如的下地狱上人间,这说明它早就和云游和尚交流过了,它的目的可能是把我们引到云游大师哪儿!” 薄泽辰的分析,的确有些道理,可白子铭却更加焦虑,大喊大叫的说,“薄家少爷,原本以为你有多厉害,却没想到你连一点都不敢肯定,每一句话都是‘可能可能’,真不知道许可看上了你什么!” 男人之间,只要一提起女人,尤其是喜欢过的女人,三言两语就会发展成战争。我立马站到他们中间,让他们别吵了。“现在不是争论谁强谁弱的时候!” 白子铭被我这么一说,憋着一股气说,“我没有要争,因为我本来就弱。” 这话,弄得我哭笑不得,薄泽辰把玩着薄泽宇的手机,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老师的电话号码上。 我怕错过有用的信息,便说,“对了,林深知进去营救你时,的确听到了这个老师的说话声,而且他还把夹层打开了些,可进去后只看到你。” 白子铭这时突然走上来,悄悄的把我挡在身后,薄泽辰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双眼微眯,放射出一丝危险的光芒来。 白子铭自从和我分手后,似乎过得很糟,原本健硕的身体,竟然瘦的像个纸片似的,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吹走。可他却下意识的把我护在身后,用特别无畏的口吻说,“薄家少爷,我怀疑,你就是那个老师,这一切都是你弄虚作假。不然为何只有我们被五花大绑,而你却悠然自得的被关着?何况,林深知进去时,的确只有你一个人,当时我们大家都在场,虽然清楚的听到里面有另一个人的声音,但林深知能伪装薄泽宇的声音,你自然也能伪装成另一个。” 薄泽辰的眼神,渐渐眯成一条直线,可那股暴戾之气却扑面而来,预示着他已经到达了愤怒的高峰。 白子铭的力量自然不敌薄泽辰,他似乎有些动摇,但却鼓起勇气迎对。 薄泽辰暴怒,他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攥成拳头,青筋明显,似乎连血管都被放大了许多倍。“你到底安的什么居心?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怀疑我?” 我往前一站,“薄泽辰,其实我也需要一个解释。但不是我不愿相信你,只是现在大家都身处困境,我们只是需要确认真相。” 薄泽辰似乎没想到我也会怀疑他,用特别失望的眼神看着我,“你……” “那个老师的能力,似乎挺神通广大的,我只是怀疑,你不是真正的薄泽辰,而是那个老师装扮的。” 白子铭一听我这么说,也拍了一下脑袋,“对,你说得对,的确还有这个可能。” 薄泽辰拿着手机的手背朝腰后,“怎么证明?”余医斤血。 我走到他身后,一把夺过手机,在他眼前摇了摇,“打电话。” 我说完,刻意偷看了薄泽辰一眼,却发现他淡定得很。我拨出这个电话,几乎是在拨出去的瞬间,电话就被接起来了。 “地下19层,欢迎你。” 那声音,和我第一次听到的那个一模一样,最可怖的是,还就在我耳边响起。 第一百零一章 血河 那声音,余音绕耳,仿佛就紧贴在我们耳边似的。 我下意识的盯着薄泽辰和白子铭,他们同样吃惊的环视四周,而且他们的嘴巴一直闭着,根本没有动过。 “你在哪里?”薄泽辰抢过我手中的手机。脸上挂着一抹残酷的冷笑,“有种你就出来,躲在暗处玩阴招,莫非就是你所谓的了不起的本事?” “泽辰,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惹恼为师。不过没关系,你总会低下你高傲的头颅,向我求饶的。” 这鬼魅的声音,似乎离我更近了,下一秒。我突然被一股力量席卷住了。 那股力量,拖着我就往窗外扔,薄泽辰和白子铭几乎是同时飞了起来,橡根箭似的一左一右逮住我的手,把我从窗沿边拉了回来。 “看来这段日子,你的本事又见长了一些。”那声音突然小了下去,透着一股得意劲儿说。“不过没关系,我既然是你老师,那你自然永远斗不过我。” 他的话刚说完,一股酸软的感觉,突然漫上了我的身体。而薄泽辰和白子铭,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 接近着,我们的身体又涌上一股痒酥感,全身上下就好像是叮满了跳蚤似的,奇痒无比。 白子铭忍受不住了,想缩手挠痒,却被薄泽辰制止了。“忍住。一松手他就会攻击我们。” 白子铭忍得满脸通红,嘴里的低吼声渐渐变成了咆哮,鼻孔也因奇痒难忍,而剧烈的抖动起来。 为了不被袭击,我们只好互蹭,以减轻骚扰感。薄泽辰帮我蹭,然后薄泽辰和白子铭一起蹭,看得出薄泽辰很不高兴和白子铭身体接触,但大敌当前谁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那个……你的玉……你应……应该能感知到林深知在……在那儿吧?”那种痒。似乎已经窜进我的口腔了,令我说话都结巴起来。 “我无法控制它。”薄泽辰忍功最棒,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是太难受。 “我受……受不了……受不了了!”白子铭突然大吼,“如果要一直这样痒下去,还不如让我去死!” 他说着,就要甩开手,却被薄泽辰一把攥住,“再忍几分钟,他在施展这一招时也需要耗费功力,熬过去我们就胜利了。” 薄泽辰见白子铭已经痒得意识迷离了,最终只能把他紧紧勒在怀里。而白子铭,竟然渐渐的不叫了,反而说那股痒劲儿似乎已经过去了。 薄泽辰想到了什么,也一把把我搂进他怀里。我一靠近他,身上就好像有股清泉流过似的,真的没那么痒了。 我又紧贴了他几分。 我感觉我身体里的血流,似乎加速流转了。而那股难忍的痒,也快速被血液带到了各处,接着又被稀释了。同时,他冰凉的身体又似乎冰冻住了那丝痒,让它凝固了。 怪不得薄泽辰那么淡定,原来是他的身体本身就对这痒免疫! 在我们都缓解后,薄泽辰扬起手机,“虽然你的招数很下三滥,但即使如此,我也能见招拆招。我不屑于称你为‘老师’,因为老师是答疑解惑的,而不是你这种见利忘义、心术不正的伪君子。” 薄泽辰说完,把手机从窗户扔出去。 “不要……”在电话丢出去时,那声音也渐渐远去。这下面似乎很高,手机丢出去很久后才听到“叮咚”的回声。 “这手机……” 薄泽辰打断我,“他根本不在这,他只是用手机遥控、操练着我们罢了。一旦丢弃这手机,他便干扰不了我们。” 薄泽辰的话,我又懂又不懂的,但我没时间细问,因为薄泽辰带着我们准备逃出去。 “这地狱的负19层我是听过的,无论是人是鬼,一旦进入就是有去无回。”确定了薄泽辰的身份后,白子铭也放下了戒备,沮丧的说道。 “你不是说我没本事吗?”薄泽辰冷笑着。 白子铭有些腼腆,“是我……错了。你的身体能帮我们驱痒,这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超凡。” “那不是我的功劳,而是玉佩的。”薄泽辰说着轻轻掀开领口,他的胸前竟然呈现出一座冰山形状。 我伸手轻轻一抹,冰得很,指尖立马有种快要被麻痹的僵硬感。“这玉佩除了发出火光外,还能变成冰山?” 薄泽辰悠然的点点头,“看来这东西,还真是宝贝得很,我们得快点离开这去云南,找到苦龙胆后,我再把这玉逼出来还你。再让我戴下去,我可能会起贪心的。” 薄泽辰半真半假的说,“说不定我一时贪恋,还真会从了林深知。” 我觉得他说这话,纯粹是玩笑,是为了让我们放轻松些。我们也配合的笑了,可笑着笑着,这湿漉漉的泥土,竟突然颤动起来。 颤动着的同时,地面裂出了一条条缝隙。 那缝隙越来越大,我们往哪儿躲,哪儿就裂缝。躲到最后,我们已经没了落脚处了。 薄泽辰一把抱住我,往上面飞旋,可刚飞到一半,那些墙竟然同时垮下来,飞旋着朝我们冲撞而来。 眼看一块墙要撞到白子铭时,薄泽辰腾出一只手把那墙推回去了。 “这墙是鬼面墙,不能让它碰到,一旦碰到人则阳气尽失,阴气入体,鬼则魂飞魄散!”薄泽辰快速解说着,吓得白子铭连忙躲在了我们身后。 白子铭慌乱中揪住我的衣服,却被薄泽辰一把拉开。“揪这!别趁机吃我老婆豆腐,记住,是我的老婆!” “行!没鬼和你抢,但若真落入鬼圈,和你抢老婆的将会成群结队!”白子铭大声的说。 “废话!”薄泽辰似乎被白子铭的话刺激到了,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放出一股冷冽的风来。那些迎面而来的鬼面墙,纷纷被吹翻,但这些鬼面墙似乎有感知似的,最后竟然联合起来,合成了四面又宽又长的墙体,从四个方位袭来,直接把我们包裹其中。 薄泽辰一阵席卷,刚往上飞,有一块墙体盖了上来。 现在,只剩下下面这个缺口了。莫非,只能往哪儿了? “我们不能往下,这里可能是途径19层地狱的必经之地,一旦掉下去,可是万丈深渊!”薄泽辰说着,低吼一声,身体里竟然快速的飞出许多冰凌来。 你没看错,就是冰凌! 那些冰凌,从他身体的各个地方飞旋而出,当撞上鬼面墙时,那些墙立马被冻住。 “没想到,这玉佩还有这么神奇的一面!”薄泽辰兴奋得很,肆无忌惮的往高空飞跃而上,那些有感知的墙体纷纷往后退,但冰凌却没有放过它们的意思,再次迅速的把他们冻结起来。 越往上,空气越清新,氧气越纯净,我真怀疑我们这是要上天堂的节奏。我刚准备问薄泽辰要去哪儿时,便看到下面有一条黑色的河流。 “那是什么?”白子铭作为鬼,知道的显然太少,他也好奇的问了出来。 “血河。” “血河?这么具体?” “你好好看看,血里还有什么?”我们顺着薄泽辰的视线一看,那河里飘着的,竟然是数不胜数的内脏和四肢…… 本该觉得恶心和残忍的我,心里却滋生出一股饥渴来…… 那血、那内脏、那四肢,如果吃上一口,该有多美味…… 这种可怕的念头,不停的冒了出来,我摇着头想把这邪念甩开的,可甩着甩着我却更想吃它们了。 许可,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吃吧,饱餐一顿,不枉此行。余医鸟弟。 想到这儿,我快速拨开薄泽辰的手,自由落体的往下坠去。 第一百零二章 他的无力回答 “许可,你干嘛?”薄泽辰诧异的声音在生后响起,我却一心被血河里的东西吸引,加快了下坠的速度。 我许可是个很普通的女孩,不会飞,往下坠也是在重力作用下的自由落体。可在这一刻,我却似乎能操控身体了。 “抓住她!”薄泽辰对白子铭吼道,“她应该是被身体里的女鬼控制了!” 我听到他们要来抓我,心里慌张得很,脚一蹬就像游泳似的,快速往下坠。但我的身体却极不平衡,左右摇摆着,随时都有可能翻滚过去。 “伸开你的手臂,配合着下坠的节奏呼吸。”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我照着做了。很快找到平衡。 我也能飞了?原来飞是这种感觉? 我得意洋洋的想着,可下一秒身体却感觉到一股冰凉。 我回头一看,薄泽辰紧追着我,他每一次挥掌,总会有很多冰凌飞扑到我脸上。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你为何要打我?” 然后,我意识到我在做什么时。惊恐的大叫一声,快速往下坠去!在快落进血淋淋的河里时,薄泽辰抢先一步搂住了我,他的脚尖轻踩血河一下,借力迅速腾空而上。 我心有余悸,猜到自己刚才是被身体里的女鬼控制了,更是有种颜面尽失的自责感。 还好薄泽辰和白子铭什么都没问,他们带着我飞跃过一望无际的血河,等飞出血河后,才落在一块荒地里。 “刚才……”我咬唇,虽然酝酿了许久。却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不怪你。”薄泽辰说着,掀开他胸口的衣服,“是我们都疏忽了你身体里住着女鬼的事情了。这玉佩之所以会把我和与搞混,除了我们关系亲密外,想必就是女鬼的原因了。” “什么原因?” “虽然你身体里的女鬼,我们没人感知的到,但玉佩极具灵性,按理来说它应该要能感觉到你的存在才是。但这女鬼,似乎会吞噬你的气味。把她的气味留在你身体里。” 薄泽辰的眼底,显出一丝焦灼的神色来,“所以,现在要把玉佩逼出我的身体,就得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了。” “怎么努力?”我也着急了,“只要有办法,我自然愿意了!不然这女鬼,早晚会把我变成吃人的女魔头的!” 单是想想,我蚕食那些器官的血盆大口的模样,我都不寒而栗了。 我以为薄泽辰会有什么办法,此刻眼露亮光的看着他,可他却被我的眼神盯得有些内疚了。“目前的办法,就是逃离这里,去找苦龙胆。先把你的命续住。才能实施后续的事情。” 薄泽辰的道理我也懂,可问题是要如何逃离这寸草不生的地狱呢? 大家经过那番折腾,都累了,白子铭气喘吁吁的坐到地上,气喘如牛的说,“不过这里就是19层?虽然那血河和破工厂挺恐怖的,但却没达到我的预期。” 薄泽辰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这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可以在这多呆几天试试,说不定会达到你的理想标准。” 薄泽辰说着,拉着我就要走,白子铭立马叫住,“真要丢下我啊?” 白子铭的话语刚落,原地低垂的天空,突然快速动了起来,变幻着各种形状朝我们飞过来。 “什么情况?这云朵也太漂亮了吧?”我忍不住惊叹出声。 薄泽辰原本冰凉的身体,却突然火热起来。“你忘了这是地狱了?地狱里,怎会有天空,那是鬼骑兵,他们注意到我们了,现在应该是要带我们去受刑。” “受刑?”白子铭惊得一下子跳起来,拔腿就跑。 “跑不掉的。”薄泽辰却淡定的站着,完全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那云朵,果然渐渐幻成一个个骑着牛头马身的动物,脊背上还骑着英勇的士兵,他们手拿大刀,快速的朝我们围堵而来。 真是360度,完全无死角的袭击! “那现在怎么办?就这样等死?”我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一股巨大的恐惧感漫上了心头。 “见机行事。”薄泽辰轻松的抛出这句话,可我们心底却沉甸甸的。 白子铭又凑到我身边,小声说,“我感觉其他人应该没能进来,不然我们飞了那么多地方,总该看到一个。” 还真是,莫非,是引我们进来的老师,担心人多势众引起鬼界的主意,故而偷偷的只把我们三个带进来? 可白子铭却偷偷的扯了扯我的衣角,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赫然发现薄泽辰的裤包里鼓鼓囊囊的,似乎有东西在里面。 我仔细一看,那形状,不就是手机么? 莫非……余爪庄弟。 我的心一阵收紧,某个地方一阵冰凉,我的笑变得极其不自然。但我还是走向他,勉强维持着一抹微笑说,“薄泽辰,你的手机呢?” “手机?”薄泽辰听我这么一问,双手便从衣服的口袋摸了下去,“在这呢。” 他说着,递给我,完全坦然。要不是他真的演技无敌,那就真是我们误会他了。 可他完全不知道我的脸色为何那般凝重,温柔的揽住我的头,轻柔的磨蹭着我有些凌乱的马尾,“别担心,这些鬼不能拿我们怎样的。” 白子铭趁我们说话的时候,偷偷的把手机拿到身后翻了起来,几秒钟之后,他惊怒大呼,“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和薄泽宇有这么多的通话记录?” 我和薄泽辰一听,两个人的反应都是去夺手机。薄泽辰还真狠,直接把白子铭的手往反面一折,疼得白子铭嗷嗷叫也不松手。 “薄泽辰,如果不想让我对你彻底失去信心和信任,就请你松手。”我自知抢不过,只能用言语这种软威胁了。 他似乎经过一番思想交战,最后还是夺过了手机,我的眼泪瞬间肆意流淌。 失望,痛心……这些情绪冲击着我的身心,令我一度绝望到快晕厥。几秒钟之后,他把手机放到了我手里。 “许可,不论你看到什么,都请你相信我。”他的眼睛红红的,还有些晶莹的泪光,“从我认定你是我老婆的那天起,我便诚心诚意的待你,没有亏欠过你半分。就算我有秘密瞒着你,那也是在努力的扫除我们之间的障碍,也是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薄泽辰的语气有些可怜,声音也有些颤抖,好似真的很怕我不相信他。在他说话的时候,那些鬼骑兵已经围攻上来。白子铭拉住我的手,使劲儿的逮着我,大声的吼我,“许可,他和那老师分明是同伙的,你再信他就真是傻子了!鬼界早就流传关于你的事迹,他们口耳相传,想还阳要么吃凤玉佩选定的主人的血肉,要么就是霸占凤玉佩,属于你的凤玉佩已经被他侵占了,说不定那女鬼就是和他一伙的,现在他就是要把你带去给那幕后的老师的!” 我不信,我泪眼婆娑的看着薄泽辰,多希望他能否认,可是他却两眼通红的看着我,嘴唇虽然抖动着,却许久的没能说出话来。 我知道,白子铭说的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犹豫良久,还是说了这句话,然后被白子铭拉着往远方跑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丝暴戾的吼声,我的眼泪已经快把这荒漠湮灭了,但我还是不甘心的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所有的鬼骑兵,都围住了薄泽辰,那些鬼骑兵的大枪们,纷纷插入薄泽辰的身体。 那么帅气英勇的薄泽辰,就像只烤鸡一样,被他们插住,我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 第一百零三章 交涉 “快走!别看了!我了解你,你一旦投入感情就会陷入很深,同样的只要下定决心结束,就会快刀斩乱麻,挥刀断情丝。勇敢一点,就像当初忘记我那样。”白子铭见我不走了。使劲儿的拉住我的手,想拖我走。 可是,眼看着薄泽辰被那些鬼骑兵百般虐待,我的腿却不由自主的想朝他奔去。 就算他真的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接近我,但回想起相处的这段时光,他也从未害过我,反而许多次都在我遇到危险时挺身而出。 就算他对我所有的好,都有目的性,那又怎样?至少在相处时,我也投入了进去。 就算这场感情全部是假的。可我也从他这儿感受到温暖;何况,他并未承认,我要他给我一个认真的回答。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连连挣脱白子铭的手,“你先走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不能看他这般受苦而不顾,若现在不救他。我也活不下去的。” 我说完,就往薄泽辰跑去,可白子铭却拦腰打横抱起我,不顾我的挣扎往前面飞去。 “你放开我!白子铭,你放开我!你这样,我会恨你一辈子的!”我对他拳打脚踢,身后又传来薄泽辰阵阵的哀鸣,我叫得心都快要泣血了。 可白子铭却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了,“让你恨我一辈子,好过你毁了一辈子!许可,我曾经深深的伤害过你。我只是想弥补那份亏欠,并没有其他意思。” “你现在就是在伤害我,无果薄泽辰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听不会原谅你的!”我叫嚣着,可是吼破了喉咙他都不愿意松开我,我真的觉得特别绝望。 最后,我只能张开嘴巴咬他的肩膀,我用力很狠,不带一丝犹豫的咬下去。可是咬到他的肩膀渗出浓郁的鲜血来,他都没有要松开我的意图。 “我求你……我真的求你了……”我爸妈死时,我都没哭得这么惨,那个时候对生死其实是挺朦胧的,总觉得他们虽然死了,但说不定很快又会回到我身边。 可是我现在长大了,知道无论是人还是鬼,一旦死了,就是永世相隔。 我和薄泽辰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若他彻底的魂飞魄散,那我就真的找不到他了。 可我软硬皆施,白子铭却完全没有要松开我的意思,我绝望的仰天长泣,突然。几滴浓艳的血,滴到了白子铭的身上。 那血,就好像火似的,一落到他身上就把他的衣服烧了起来。 “许可,你别闹!”白子铭其实很累了,但他却保持飞行速度坚持着,“就算你用火把我烧死,今天我也不会松手的。” 几滴血又滴了下来,这次他的肉,都快速燃烧起来。 白子铭一定很疼,他把我搂到胸前,整个人的背往后一倒,在地上磨蹭着扑火。“许可,你能知点好歹么?别……” 他说着抬起头,当看到我时,他眼底立马布满了震惊和恐惧。 “许……许可……你怎么……怎么了?” “我怎么了?” “你的眼睛……” 我抬起手背往眼睛一擦,手上快速染上一股腥红的泛着黑的鲜血,我竟然哭出血泪来了。 白子铭下意识的松开我的手,可能是我的样子太恐怖吧。我站起来,声音十分冷淡的说,“你走吧,在我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之前。” 说完,我脚尖轻轻触地,整个人都腾空飞了起来。我不在乎我是不是被身体里的女鬼控制了,只要我们的目的是救薄泽辰,甚至只要这女鬼能把薄泽辰从鬼骑兵手中救出来,我就愿意交出我的身体,哪怕让她使用一辈子。 我飞得很快,有几只地狱的乌鸦朝我迎面飞来,似乎都被我的速度吓到,吓得直接坠到了地上。 离鬼骑兵越来越近了,远远的看到一大簇红红的火光,飞近一看,他们竟真的把薄泽辰提起往火上烧着。 “放开他!”我扒开鬼骑兵,直接冲了进去,他们手中的长枪,快速朝我伸来。 “拿住她!”领头的鬼骑兵一下令,超过半数的鬼骑兵都朝我围了过来。只见他们把长枪玩转得很溜,就像古典舞中的耍彩带一样,密不见缝的把我围在里面。 我却根本没在意他们,而是看向薄泽辰。那火是地狱的三味真火,猛烈的烘烤在他的身上。他一定很疼,疼得都睁不开眼睛,嘴巴抖动了半天才说出一个“走”字。 那个“走”字,让我的血泪刷的流了出来,就算他心怀不轨的接近又怎样?无论最初的目的是什么,至少我们现在很相爱,这已足够。 “你们这些愚蠢的鬼骑兵,就算你们全部围上来都不是我的对手!”我不忍看薄泽辰受苦,便试图把所有的鬼骑兵都引过来。 领头的鬼骑兵嗤之以鼻的说,“好狂妄的口气,对付你,我一个人都绰绰有余。” “看来你们是常年呆在这19层地狱,成了坐井观天的青蛙了,我只是想节约时间罢了,一个个的解决,太没劲儿。”我说着,嘴唇勾起一丝冷笑,“一起上吧,就当给姐姐个面子。” 这领头的鬼骑兵,还真是受不得刺激,他的脸上快速写满了愤怒,“兄弟们,既然她这般不自量力,那我们就成全她吧,早点收拾了他们,待会好去喝酒。” 其他鬼骑兵,一呼百应,折磨着薄泽辰的鬼骑兵们,也朝我围了过来。 我的眼睛明明血肉模糊了,可我的视力却要比往常好得多。我微微一动,其他鬼骑兵也跟着我动。 “说吧,在让你们魂飞魄散前,我大发慈悲给你们一个免死的机会,告诉我,你们为何要围剿他?”我说着,看向薄泽辰,他微微的睁开了眼睛,一直摇着头,嘴巴发出“走”的唇形。余爪沟划。 而我,却更坚定的走向了他。 这些鬼骑兵,可能真被我的气势吓到了,竟然没有拦我,其中一个鬼骑兵想说话,却被领头的止住了。 “这话应该反过来说,”领头的鬼骑兵眼神得意的看向我,“应该是,在你死前,你可以求求我,让我告诉你真相。” “反正也差不多了,都是一个立功的机会,说吧。” 那领头的鬼骑兵给我一种狡诈的感觉,他的嘴唇微微上挑,“因为薄泽辰,拥有凤玉佩,而我们的老师需要他。” “老师?教你们不自量力的老师么?” 我故意刺激他,而他明显被我激怒了,攥紧拳头说,“休得说我们老师坏话,否则定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倒算了,不过我想知道你们老师长什么样子。”我挑着眉,微笑的看着他。 “我们老师,岂是你这等仓鼠之辈该问的。” “莫非你没听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你们老师是不是眉毛很粗,眼角还有一颗痣?” 领头的鬼骑兵,一听,表情就没那么嚣张了。“你……你见过我们老师?” “很奇怪?他又不是什么神秘的很的人物!” “见过我们老师的人,两只手都数不完的。” “那你就该知道,我是何等角色了吧?”我说着想走上去把绑住薄泽辰的长枪解开,却被他制止了。 “放他走吧,你们的老师应该更想得到我。” “因为,我是许可。” 这下,所有的鬼骑兵都连退了几步,领头的鬼骑兵更是一脸惊惶之色,“你就是那个美若天仙、能让我们还阳的许可?可你分明是个丑八怪!” 第一百零四章 人目鱼 这鬼骑兵的话,令我迅速升腾起一股掐死他的冲动,但当务之急是救下薄泽辰,我忍住这被羞辱和嘲笑的屈辱,淡淡一笑,“那我长丑了。也不影响你们还阳的效果吧?” 鬼骑兵若有所思,“自然。” “那不就得了,放了薄泽辰,我跟你们走。”我说着,揪了鬼骑兵的衣领几下,压低声音说,“如果你有想独占我的心思,我也是可以满足你的。” 说完,我还朝他飞了几个电眼。 这鬼骑兵明显高兴了,面部肌肉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可又刻意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大声吼我,“薄泽辰能不能放,还得我们老师发话,但我可以先带你去见老师。” 他说着,便拿出刀割在我脖子上,“若不想死,就乖乖的跟我走。” “我死了。恐怕你也活不了。”我的心底自然还是挺害怕的,但却故意摆出坦然淡定的样子。 这鬼骑兵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淡定,又在想什么。我趁他想事情的时候,一把夺过他的刀,指在我的脖子上。 “你们若不放薄泽辰走,我就死在这里。反正薄泽辰活不了,那你们也别想活!”这些鬼骑兵,明显受到我的威胁了,看来他们的老师的确很需要我。 “许可!”薄泽辰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强忍的痛苦斥责着我,“你快点走。走!” 他说着,突然吐出好几口血来,那血喷在这寸草不生的荒漠里,就像带刺的玫瑰一样,扎得我眼睛生疼。 我的眼里,又滴出几滴血泪来。 “许可!”白子铭也突然出现,打算冲进来,却被鬼骑兵拦住了。 “让他把薄泽辰带走,我跟你们去见老师。”我伸出三根手指。“给你三秒的时间考虑。” 我说完,便开始倒数,在数到“1”时,鬼骑兵立马打住我。“可以!” “老大,万一有假……”他旁边的小兵,语带担忧的凑到他耳朵边说了一句。 领头的一脸不悦,“老子可是头领,你要不服就和老师说去,没大没小的是不是不想混了!?” 其他鬼骑兵就算有怨言也不敢表露出来了,白子铭却僵持着不愿动,我他么的急得眼睛都流血了,他还在这犹犹豫豫的。余欢名巴。 我示意领头的把绑在薄泽辰身上的东西都解开,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只手就抱起了他。我贴近他耳边说。“走吧,别担心我,好好活着。” 薄泽辰全身是伤,就没有玩好的地方。我不忍多看一眼,因为多看一眼我的心就要疼上几分。我把他交给白子铭,恳切的说,“快点带他走,你今天的帮助我没世难忘!” “许可,你怎么这么傻?如果这是苦肉计呢?”白子铭似乎很不愿意,可是又不敢拒绝,无可奈何的叹了声气儿。 “我倒希望这真是苦肉计。”我说完这句话,鬼骑兵便把我拉走了。 “我已经放他走了,现在该是你跟我们走的时候了。” 我点头,在鬼骑兵的重重包围下往前前进。走出了好远后,我回头瞟了一眼,白子铭竟然还在原地站着,可薄泽辰却不见了。 我以为是我眼花,又看了一眼,才刚回头,围在我身边的鬼骑兵突然被绳索套住了。 那绳索不是从高处来的,而是从地面伸出来的,我正惊诧的不知所措时,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突然冲了上来,一把抱住我往侧边滚去。 那么熟悉的味道,不是薄泽辰又是谁? 他全身是伤,我下意识的和保持距离,可薄泽辰却把我搂得更紧,“你是在排斥我吗?请不要这样,我会难过的。” 他低沉的嗓音,徐徐飘入我的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和满心的伤感。我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我只是怕碰到你的伤口。” 他笑了,那张俊秀的脸庞如今却肿的像个猪头,可是他的笑却还是那么窝心。他一把把我搂进怀里,“只要你不离开我,再痛的伤我都能忍!” “还在儿女情长的,快走啊!”是谭晓曦的声音,我一回头,便看到林深知一脸哀伤的看着我们。 当他看到我们狼狈的模样时,眉头更是紧皱起来。“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有追兵吗?”其他人都爬了上来,问这句话的是陈大脚。 林深知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薄泽辰的胸部,“追兵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体里的凤玉佩。它有护住的神力,一旦触动了它,只怕整个地狱都会被搅得一团糟,甚至会波及人间。” 林深知说着,那双温润的眼竟也有些狠辣了。“薄泽辰,你现在一定很疼,但你要尽量忘记这痛感,这是不激活凤玉佩唯一能做的。” “这疼怎么忍得住!”我有些焦虑的说,“就没有其他靠谱的方法?” 林深知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有话想说,但最终都咽了回去。 薄泽辰虚弱得很,他脸上的笑容就如美丽的罂粟花似的,哀伤而危险。“你的笑容就是对我最好的止疼剂,只要你多对我笑笑,我就不会疼了。” 我对薄泽辰的身份,其实已经猜到了一部分了,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逃离这里。好在薄泽辰对这里挺熟的,他说这19层地狱有一个唯一通向人间的出口,叫鲨鱼洞。 “鲨鱼洞?莫非里面有吃人的鲨鱼?”谭晓曦有些兴奋,“我可从没见过鲨鱼,没想到今天在这还能见到。” “等待会见到,你就知道了。”薄泽辰回答得很平静,可越是平静,就更让人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我们一行人,快速的低空飞行走到鲨鱼洞的位置,路上我问了林深知他们突然和我们走散了。 “快要飞到出口时,我感觉气氛不对,便叫你们停下,可你们三个却像中邪似的,根本听不到我们的话,我又想去拦你们,可你们速度很快的冲了进去。我们再想冲进去,阴差就来了。谭晓曦的爸妈对这里也挺熟悉的,他们和鬼做了交易,请鬼打通了一条密道,我们才从哪儿进来的。一进来就看到你被那些鬼押着。” “什么交易?” “估计就是等回人间多给他们少点金银之宝之类的吧,这阴间也和人间差不多,没钱寸步难行的。” 林深知说着,飞到最前面,望着眼前黑幽幽的池水说,“这就是鲨鱼洞?” 小千和小蜘蛛一路上给薄泽辰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整张脸蒙的只剩两只眼睛了,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白子铭作势要下去,却被林深知拦住了。“这水太脏,颜色太深,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不能随便下去。” “区区几条鲨鱼,有何惧怕的!”陈大脚说着,也往前站,却被他师傅叫住了。 “如果我没猜错,这鲨鱼洞里住着的,应该是人目鱼。” 我看向薄泽辰,他恰好也看向我,我想到之前看到的那条鱼,眉头皱了起来,“莫非,就是云游大师的妈妈养的那条鱼?” 薄泽辰点点头,“那些鱼固然可怕,可更害怕的却是,云游大师可能就躲在这里面。毕竟这是通往人间的唯一出口,他很可能会在这里守株待兔。” 薄泽辰的话,让大家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正在我们犹豫之时,又有无数的鬼骑兵围堵而来,这后有追兵前有猛虎的,大家只能选择往前行了。 我们以此跳进这黑不溜秋的河里,这看似深不见底的河,没想到竟然不深,水刚好没过我的脖子,我的脑袋都能露在外面。 林深知走在最前面,而我跟在薄泽辰后面照应他,没走几步,我的腿部突然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瞬间失去知觉了。 第一百零五章 早就被选中 我努力的想迈开腿,可双腿却好像失踪了一般,完全操控不了它。 因为我们是手拉手穿过河流,我一停下,整个队伍都跟着停摆了。大家纷纷回头看我,眼里写满催促和担心。 “怎么了?”薄泽辰刚问出口,走前后面的小千也身体一晃。立马迈不开腿了。 我们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加快速度前行,没受伤的使出看见本领,往水下袭击而去,很快的黑色的河水颜色变得更深了,黑中透着一股红。 看来,这水下真有东西。节广乐亡。 我和小千半身不遂,只能由人抱着托运。薄泽辰抱住我,白子铭抱住小蜘蛛,而走在最前面的林深知则不敢发动玉佩的神力,因为一旦龙玉佩启动,凤玉佩也会接收到感应。同时启动。 他接过陈大脚师傅丢来的拂尘,用臂力威猛一挥,浓稠的河水快速往两边分开,露出了河底。 当我们看清河底是什么时,就连心脏都冒出了许多的鸡皮疙瘩。 河底竟然全由人目鱼汇集而成,它们高昂着头,密不透缝的聚集在一起,嘴巴大张着,还露出尖细锋利的牙齿。当我们的脚踩上去时,它们受痛便会闭上嘴巴。万一没踩严它的嘴,则会被它大张着的嘴巴咬到。 看来。我和小千应该就是被它所咬了。 河水又汇集,林深知再次劈开,“你们快走,尽量往它的嘴巴踩,别让它咬到。” 他为了劈开这河水,肯定很费力,河水一旦劈开,下一秒又会快速汇集。他只能不停的劈开,尽所能的撑住。 大家知道了陷阱所在,便认真而快速的冲了过去,按照薄泽辰说的,我们到了鲨鱼洞的出洞口,可原本敞开的洞,却被堵了起来。 堵住洞口的,就是那人目鱼。它们齐齐长着嘴巴,整齐的排列重叠,单是看一眼,就连我这种没有密集恐怖症都觉得头皮发麻,眼花缭乱,心里泛起恶心。 鬼骑兵似乎对这河水有些忌惮,在河边徘徊着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快走!河面起了大波澜,估计有更奇怪的东西要出来了!”林深知撑了许久的河水。此刻狼狈的朝我们冲来。 当他看到被堵的洞口时,眼底有一丝迟疑。谭晓曦拿起她的木剑,往鱼头砍去,一边砍一边说,“这有什么好犹豫纠结的,直接砍掉不就得了。” 鱼头纷纷落下,我们松了一口气儿。陈大脚闷着头打算闯过去,下一秒他突然捂着头惨叫着缩了回来。 等我看清他脑门上血肉模糊的一片时,心里就好像被西伯利亚风吹过似的,凉的都快要把心冻坏了。 而上一秒刚被谭晓曦砍去的鱼,竟然又长出鱼头了。 我们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小蜘蛛急躁的指着水里说,“这到底是什么鬼?怎么比妖怪还可怕!” 原来,被谭晓曦砍下的鱼头,也迅速长出了其他的躯干,它们摇摆着身子,高昂着头,眼神里发出一丝凶狠的仇视的光,就像要把我们吃了一样。 我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儿,就连谭晓曦的父母都连连摇头,“这应该是邪术的一种,但很可惜是我第一次见到,我们也无法可改。” 而陈大脚的师傅,却闷声来了一句,“其实,要破解这人目鱼的阵法,倒也不是难受。” 我们一听,受挫的军心又重新燃了起来,大家纷纷侧目,欣喜期待的看着他。 可他,却突然叹了声气儿,苍老的脸上,有丝悲悯之色。陈大脚的整个脑门都被咬没了,此刻又疼又恨,着急的说,“师傅,徒弟都被咬成这个样子了,你快点说说是什么办法,我今天一定要把它们全部杀了,才能解恨!” 可陈大脚的师傅,却无奈的摇摇头,“徒儿,我们不是它的对手。地狱乃是万恶之源,而这河水,是又冤鬼厉鬼的愤怒、怨恨、贪戮汇集而成的,这鱼则是由这河水滋生出来的,所以它们不仅具有毒性,还具有致命的攻击性。若我们正要硬闯,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一个人主动献出自己。” 陈大脚一听,更是暴怒,嘴里的话也粗俗得很。“这些鱼该不会是欠干吧?还想我们主动献身,做梦呢!” “别动怒,你越生气,这鱼的毒性会随着血流,快速流窜满全身。”他师傅说着,又一连叹了几口气儿,“看来,这就是命了,人目鱼已经选中了要留下来的人。” 一听我们都有可能被这恶心巴拉、恐怖至极的鱼选中,大家都面露怯色了。纷纷往后缩,不想成为焦点。 薄泽辰把我紧紧搂入怀里,可他却看着我,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别藏了,它们已经选中你了。” 这句话,瞬间把我吓呆,我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倒是薄泽辰,一听,整个人都火了起来。“你说选中就选中?凭什么让我信你的话?” 陈大脚的师傅,已经几十年没有理过发剃过胡子了,他满头白色的脸上显出一股绝望之色。“我是年纪最大的,若不是人目鱼已经挑了人选,我倒是愿意主动献身的。可是,许可和小千才刚入河,就被人目鱼咬到,这就是它们的捕猎方式。” 薄泽辰刚想说什么,他却滚落着几滴眼泪,看向陈大脚。下巴和胡子都激烈的抖动起来。“徒儿,为师对不起你,我没能阻止你,你被咬到,你也被它们选中……” 他说着,低下头去,老泪横流。 气氛变得特别严肃,那些人目鱼似乎能听到我们的话,分成三拔队伍,围住我、小千和陈大脚,它们长得大大的嘴巴里,甚至流出哈喇子来了。 似乎急切的想饱餐我们一顿。 薄泽辰忍着剧痛,一把把我抗在肩头,对着那些人目鱼发出一声暴吼,“长眼的就离我老婆远些,否则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可是这些鱼却不受他威胁,反而又往前围拢些,就好像是在挑衅似的。 而河那边的鬼骑兵,不知何时竟然都消失无踪来了。看来这人目鱼还真是可怕得很,连这些鬼都忌惮几分。 我想到了老奶奶那只人目鱼,心里的疑虑更深。“大师傅,这人目鱼竟然这么凶悍,那有被人豢养的可能么?” 陈大脚的师傅点点头,“理论上是可以的,藏獒和老虎也很凶猛,但若从小被人工饲养,那攻击性就会减弱。” 我了然了,这洞,估计就是云游大师堵上的了,他的目的,就是要吃我。 没想到逃来逃去,却逃不开被吃的宿命。 “云游大师,你出来吧。”我的声音,在寂静得像死水的河面上,特别清晰和空旷。薄泽辰仰头看我,似有不解。 “无论怎样,我也会如你护我那般,努力护你周全的。”我的心里很痛,眼睛很痛,每一根神经都很痛,但我还是努力微笑。 “你做什么?”林深知低斥了我一声,他从未对我这般凶狠过,看来他也慌了。 “我脸上的鱼形图案,不就是这人目鱼么?”我努力微笑,尽可能维持轻松的语气,“我早已被它们选中了,既然如此,那死我一个,救活大家,也何尝不可。” “尽胡说!”薄泽辰大声斥责我,“我就算死在这,也不会让你有危险!” “对!”林深知也走到我身边,颇为生气的说,“别忘了,你可是凤玉佩选定的主人,这些恶心的鱼,又怎配选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云游大师爽朗慈爱的笑声,从何的对岸飘荡过来。 “只要是我选中的,谁也逃不了。不过许可挺有觉悟的,我就大发慈悲让你们一马吧,许可留下,其他人速速离开。” 第一百零六章 逃出地狱 云游大师,驾着拂尘而来。他的袈裟有些破烂,脸巴一侧也有血肉模糊的伤口,他淡定的飞到我们周边,手里还抱着之前见过两次的人目鱼。 “许可,若你在太行山时明智的选择了我,那现在的你将是和我共享融化,而不是狼狈的成为人目鱼和我的阶下囚。”云游大师从夺命石跌下这19层地狱,应该是死了的,只是没想到他变成鬼竟然也那么狂妄。 虽然我们自知无力。却还是不愿俯首就擒,都想着以暴制暴,搏一搏再说。可薄泽辰和林深知刚朝他飞去,那些人目鱼竟然快速的朝我围拢过来,它们跳得很高,立马盯住能下口的地方,就连耳朵都没放过。 “疼!”我害怕的叫出了声,可当它们的牙齿咬住我时,我全身都立马失去知觉。 大家扑上来帮忙打鱼,可这些人目鱼咬得特别紧实,我的衣服都被扯坏,它们都不松口。 “放开她,有什么冲我来!”薄泽辰急得抬起手掌,直劈着他的脑门。他那掌下去,云游大师的脑袋估计得成豆腐渣。 可云游大师却一脸淡定。他微微一笑,挑衅的说,“劈吧,反正我已经是鬼了,再死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些人目鱼,只听我的,你劈死了我,那她就是第二个死的。” 林深知原本也要凑他的,可一听云游大师这话,便不敢再下手了。他拉住薄泽辰让他别冲动。 “小宝贝儿们,别太下流啊,美女的脸就别咬了。”云游大师喊了一句,咬住我耳朵的鱼纷纷跳了下去。 其实,早已被麻痹的我,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疼劲儿了。“我没事儿,你们别紧张,我不疼的。” 我努力笑着,却对上薄泽辰那双纠结愧疚的幽深眼眸,他满布伤痕,看起来是那么可怜,那么的令我心疼…… 他的眼中闪起了一丝光,他和林深知小声说着什么,然后拿出了电话。 莫非,他是要把那个老师叫来? 这个想法闪过我的脑海,我想制止,却发现连舌头都不会动了,我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我想用眼神告诉他们我说不出话了,却又发现眼睛都动不了了。 薄泽辰对电话那头的说了几句什么,他匆匆挂满电话后就朝我飞来,一把抱起我。 我能听到能看到,却不能说不能动,只能像个中邪之人一样,呆呆傻傻的目视着他。 “你的眼睛……”薄泽辰冰凉的带着伤口的手指,轻触着我的眼皮,他想帮我合上眼睛。可我却像没了眼皮似的,根本合不上。 谭晓曦语带惊慌的低声嘀咕了一句话,但还是被我听到了,她说我的眼睛、眼神和人目鱼一模一样了。 莫非,我也要变成人形的人目鱼了? “解药!”薄泽辰抱起我。用掌风把云游大师吸到河水里,他接连在水里滚了好几个圈,看起来也挺狼狈可怜的,可当薄泽辰收手逼他交出解药时,他却又得意洋洋的。 “解药是有,但你们得先把我老母亲交出来!” “许可最后一次见她,是在阳间的旅馆,”林深知回答,“若想知道她的下落,就先把解药交出来。” “当真?”云游大师的眼睛微眯,透着一丝危险的光,“若你们想用我老母亲要挟我,那我劝你们最好尽快打消这主意!” 云游大师威胁着我们,我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就是想要挟你,你能拿我怎么样!”我们顺着声音往后一看,当看清他眼角的痣时,大家都猜到了他是谁。 千呼万唤始出来的老师,总算现身了。 他踩着一片黑色的密云,高傲的盘踞在我们头顶。我下意识的看了薄泽辰一眼,发现他紧抿着的唇,缓缓的松开了。 “泽辰,你想通了?”这老师的个子不高,最多170cm,但挺胖的,目测至少180斤。他的声音很平缓,可却给人一种很大的压力。 “恩。”薄泽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但他的手却下意识的收紧。 “你骗了为师那么多次,为师宽宏大量才没有追究。这次就当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他说着,丢出一个10公斤的巨型塑料管,“把许可的血放了装进去。” 我们还没炸毛,云游大师第一个不干了。他吹胡子瞪眼的飞到老师面前,语带威胁的说。“做人要讲诚信,你不能和我抢她。” 老师面色一润,淡淡的笑着,“要不是我给你讯息,单凭你的力量,十多年前你就该死了,你的坟堆上估计野草都长得十米深了。我延你寿命,你圆我还阳梦,很公平。” “狗屁的公平!”云游大师拂尘一甩,河里的人目鱼就像长了翅膀一样,纷纷飞到老师身侧,似乎随时准备交战。“这许可,可是我抓住的,若你敢夺他人之好,那我也敢和你拼命。” 那老师。却轻蔑的笑了一下,好像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 云游大师哪里经受得起这刺激,一声大喝,人目鱼便火速进攻!只见人目鱼像阵风一样,快速的从水面席卷而上。 而老师。却一动不动,甚至闭眼假寐。 “他么的,老子这些年为了养你们,可花了不少心思,今天你们一定要把他拿下。不然有你们好看!”云游大师的威胁似乎挺凑效的,原本没发出声音的人目鱼们,齐齐发出“噗哈噗哈”的声音。 薄泽辰悄悄的把人聚拢,用手势告诉我们见机行事,一旦洞里的人目鱼出去帮忙,我们便趁势逃走。 大家都领会了他的意思,每个人都装出观战的模样,可心思却一直盯着洞口。 我的眼睛不会转,但恰好仰着头,能目睹他们的打斗场面。只见那些人目鱼就像刚才咬我那般,一窝蜂的扑到老师身上。 可老师只是不着痕迹的抖了抖肩,那些人目鱼就像触电一般,纷纷弹开。 云游大师见此,眉头皱得都快能拧出水了。“你们这么弱的?别让我丢脸,快上。继续上,变幻阵型!” 那些人目鱼接收到口令,迅速的变成三角形的样子,然后又冲上去。 不过,这次这些鱼的攻击。有些下流。 那些鱼只咬住老师的三个部位,眼睛,手臂和裆部。 那老师很不淡定了,疼得嗷嗷叫,无奈三个部分都被攻击,完全腾不出手来。 他身下的黑色密云,立刻幻化成狮子模样的猛兽,猛兽大张着嘴巴对着人目鱼喷火。 云游大师得意得很,哈哈大笑的让人目鱼继续上,“求饶啊!你求饶,我就看在你曾经帮过我的份上,放你一马!” 在猛兽喷出的火龙的进攻下,人目鱼有些抵不住了,而老师也渐渐击溃了手臂上人目鱼,第一件事就是护住自己的裆部。 “继续上!继续上!不求饶。我今天就不饶他!”成千上万的人目鱼都飞上了天,人兽交战太过精彩,就连我都看得过足眼瘾,而云游大师更是得意洋洋的说,“许可,林深知,看到了吧?早点投靠我,我们三便能称霸地狱,人间了!” 老师渐渐不敌他,而云游大师更加得意。他没注意到河里的人目鱼都参与了战斗,还不停的叫人目鱼继续上。 洞穴里的人目鱼开始动摇了,最终禁不起云游大师的催促,也都飞了上去。 当最后一条人目鱼飞出去后,薄泽辰抱住我跃进洞里,其他人也纷纷跳进来。 原以为这洞是高低不平的,没想到竟然是条凹凸不平的隧道。我们只需屁股落地,就会往下落去。 我们滑行了许久,再黑暗中突然冲进了一滩水里,我们撑着身体从水面浮上来,总算看见了太阳,人间才有的太阳。 第一百零七章 神奇的马车 正是一天中太阳最强烈的正午,在灰不溜秋的地狱呆了10多个小时的我们,明显承受不住这强光刺激,每个人都惊叫着捂住眼睛,但声音却是喜悦的。 我自然也高兴得很,可我却无法表达自己的情绪,只能像个木乃伊一样由薄泽辰抱着。 我们游上了岸。看到了河畔旁的“污水处理厂”五个字。 原本还高兴不已的我们,突然沉默起来,每个人身上都有一大股浓烈的恶臭味扑鼻而来。 这污水处理厂在郊区,我们又脏又没钱,没有司机愿意停车载我们一段路的。加上是白天,我们也不便使用不同于寻常人的方式赶路,就只能顺着公路,靠着11路公交车慢慢移动了。 我们又累又饿,加上冬日的暖阳温柔的烤在身上,更让人有种想睡觉的冲动。我还好,在薄泽辰温暖的怀抱里,时不时的就蒙上一觉。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而其他人,却只能强撑着身体赶路了。 林深知好几次想帮薄泽辰减轻负担,抱我一段,都被薄泽辰拒绝了。我知道薄泽辰的小心思,他就是个典型的醋坛子,不愿意让我被别人碰到呗。 大家对这里都不熟,搞不懂离城的具体位置,走了快两个多小时,竟然还是荒无人烟的公路。节杂史扛。 “既然没人,干脆就用点法术吧。”谭晓曦此话一出。大家一呼百应,纷纷表示赞同。 可薄泽辰却否决了这一提议。“不能用,这条路虽然修得很宽广,但却没有人,我怀疑这条路不是人走的,我们冒然用其他方式,很可能会把很多奇怪的东西吸引过来。” “什么东西?能不能具体点?我都快要累死了!”白子铭抱着大喘气的陈大脚,已经快要累得跪在地上了,而搀扶着小千的小蜘蛛。也一副随时可能死亡的样子。 “那这样吧,小蜘蛛和小千,你们化成原形,进我的盒子里吧。”薄泽辰说着,从破损严重的衣服里摸出葫芦,可她们两个使了半天劲儿,却怎么都变不回原形。 大家被她们有些滑稽的样子逗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却都一脸严肃了,她们两个急得满头大汗,我们在这个时候继续笑,那就真是缺心眼了。 “到底什么情况?”谭晓曦小声嘀咕,像她父母求助,可她父母只是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这时,天色突然暗了下来。人群更是慌乱起来。 “还真有些邪乎啊!”陈大脚龇牙咧嘴的说,“我现在难受得很,不如先找个地方藏起来,试着解下这人目鱼的毒吧,不如在赶回城之前,我们中毒的三个可能就会嗝屁了。” 陈大脚的话令我有些难受,毕竟我是受伤最严重的人,如果这毒真的会致命,那我也会是第一个。 林深知远远的站在一旁,可他关切的视线却没移开过一分。我无法动弹,眼神却又恰好只能望向他所在的位置,心里总觉得别扭得很。 “这毒一定可以解,但我们得先到云游大师他妈,只有她有办法!”薄泽辰看着我,言语之间尽是肯定。 “此话怎讲?”林深知背着手走了过来。 “她的眼睛,和许可一模一样,可她却能行动自如,这说明她也被人目鱼咬过,我不敢确保她能让许可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但至少会动会说。” 小蜘蛛点点头,“先生分析的是,可是要去哪里找她啊?何况她是云游大师的妈,我想她不会背叛儿子帮我们的忙的。” 小蜘蛛说的可是大实话,可这实话却把大家的希望都抹灭了,当振奋起来的人心,又陷入了黑暗的低谷里。 正当我们纠结万分,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一辆马车突然从空旷的公路上冲了出来。 凭空的突然多出一辆马车,这就够诡异的了,可更诡异的是,那匹马车上根本没有人。 无证驾驶就是特别危险的事情了,更别说无人驾驶。 可这辆马车,竟然直接停在了我们面前。 “噗!”红棕色的马抬头发出类似的声音,又高扬起尾巴左右摇着,马蹄子几度抬起。 “这马可真有意思,你们看它脚的动作,好像是在招呼我们上车!”小蜘蛛惊奇的叫了一声。 “果真是,它就像人似的,对我们勾手指!” “不如这样吧,我们就上去得了,反正这马车也没主人,我们把它赶紧城里在交给警局,就当是做寻物启事,也算是好事一桩了。”林深知的这个说法倒是有些合理。 几分钟后,大家都上了马车,起初我们还担心人太多,这马会承受不了,可我们刚上去,这马就扬起蹄子飞奔起来。 真的不夸张,它的速度可能还要胜过超跑。 “这马车要带我们去哪儿啊?”小千腿没有知觉,可其他地方倒没异常,她有些惊慌的说,“该不会这马也是来自地狱的吧?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要被它带回去?如果这样,我宁愿跳车!” 小千说着,还真作势要往下跳,好在被林深知拉住了。“你激动什么?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这匹马的主人不成。” 我们虽然不知道林深知到底有多大本事,但他毕竟是龙玉佩的主人,功力自然也不容小觑。众人被他这么一唬,倒也安静下来。 马车一直在奔跑,我听到他们说怎么越来越冷了,接着又听到他们说前面有湖,快让马车停车。 现代社会,很少有人赶过马车,这马又跑得这么快,大家根本拉不住。 大家的叫声越来越大,似乎马车快要冲进湖里了。薄泽辰见势不对,把我交给林深知,说了一句“扶着她”后,纵身一跃骑到了马上。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看不到具体的画面,心里焦虑得很。还好林深知把我的脑袋转了个圈,让我能看见薄泽辰。 这马没有缰绳,薄泽辰直接抓住它的鬃毛,想让它停下。不知道那马是不是更疼了,速度也更快了。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马冲进湖里,马车瞬间沉默。 我像只有知觉的木偶,不能动,却能感知一切。我笨重的身体一直往湖水里坠,我听到了大家慌乱绝望的叫声,听到薄泽辰他们在叫我的名字,可是我却说不出话。 我张着嘴巴,湖水迅速灌进我的嘴巴里。我呛到了,可是又咳不出来,一股气儿就堵在胸口,再也上不来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醒了,我一睁眼,便看到一个面如桃花的男人,正微笑的看着我。 那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他见我醒了,立马扶我坐起来,又端来一杯茶,让我喝了它。 我心里想着,我可能是死了,这汤可能就是孟婆汤了。只不过孟婆不是一老奶奶么,怎么变成俊朗的男人了? 我心里十分抗拒,就是不愿喝这茶,把它推到了男人那边去。 “没毒的,你喝。”男人说着,又把茶推过来。 我想说我不喝,没想到那话竟然从我嘴巴里崩了出来。我惊诧的捂住嘴巴,我不仅能说话了,还能动了? 不过,这高兴只维持了两秒就灭了,我如果死了,那生前的痛苦肯定不会跟着我的。 男人注意到我神情不好,又起身拿了一面镜子给我。 “看看吧。” 他说着,把镜子放到我面前,我一抬眼,便看到镜子里那个五官清秀的女子。 那是一张我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脸上的鱼形图案没了,皮肤也变白皙了,一切都变回了我原本的模样,可我却总觉得,我哪里不一样了。 对了,是眼神,我的眼神媚得很,就连我自己看着,都觉得我在对自己放电呢。 第一百零八章 徐良山 一样的脸,一样的眼,一样的身体却有不一样的灵魂。我感觉,我的身体似乎被人窃取了。 或者,是我身体里的那只女鬼?她潜伏了那么久,目的就是想占用我的身体? 想到这里,我又盯着镜子认真打量起来,我心里明明那么恐慌,内心深处害怕得紧,我正常的表情应该是表情严肃或者表情惊惶的。可我的嘴角竟然不自觉的往上扬,嘴角还扯出一抹迷人性感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是在说,小样,你斗不过我的,认命吧。 “啊!”我短促的叫了一声,一把扫落面前的镜子,镜子破裂成无数碎块,可那镜子上竟然又映射出我的脸来。 “小样,你以为打破了镜子就能主观的否定我的存在么?” “小样,你逃不掉的,你的身体我用定了!” …… 那些想法,无法控制的往我脑袋上冒,我捂住耳朵,闭上眼睛,甚至强迫自己把大脑放空都无济于事。我的大脑就好像是电脑显示屏。而控制我的人则是大脑主机,她还一直用键盘输入这些内容,故意刺激我! 她不停的放着狠话,我急得抱住脑袋冲上去对着镜子就是一阵狠踩。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面色如花的男人微微一笑,“我是徐良山,媚娘,你忘记我了?” 那男人说着,还把身子往我凑过来,眼里写满焦虑。“媚娘,我是媚娘的徐良山啊,你忘记我了?” “忘记你个头啊!”我急得一把推开他,他似乎被我粗鲁的行为吓到了,竟然一下子就跌落在地,手恰好杵在破碎的镜子上。 血很快染红了镜子,可他却似乎不疼,没有顾忌伤口,反而一直抬眼看着我,“媚娘,你真忘记我了?” “我不是媚娘,也不认识什么徐良山!” “你就是!” “我不是!” …… 我们陷入争执不休的死循环中,他明明是个温柔深情的男人,却太过认死理了,最后我被他深情苦涩的坚持打败了,我口渴得很,端起他之前倒的茶水喝了起来。 茶的味道挺好的,入口不涩不苦,有些清香,微甜。 “这是我为你专门培植的春茶,你最爱的碧螺春。”男人走到我面前,眼底盛满笑意,可身体又自觉的往后靠着,似乎怕惹我不高兴。 “茶是不错,但我首先声明,我不是你说的媚娘,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许可。我想你可能是认错人了,如果方便的话,请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我得去找我的同伴们了。” 这个叫徐良山的男人,眼里瞬间充满了失望的情绪。下一秒。他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副珍藏的画像,温柔的打开来,“虽然你们的脸不相似,但你们的眼神和笑容,却是一模一样的。” 我最初的想法是这个男人中邪了,可能是害了相思病才会把所有的女人都当做媚娘吧。那他也算是个情种,我也就配合的瞄了画像两眼。 可这一瞄,我却怔住了。那画像上的女人,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张樱桃小嘴最惹人注目,她的五官的确没有一丝一毫像我的,可是她的眼神,她的笑容以及身姿,却和我刚才照镜子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吓得丢开画像,男人立马接住,脉脉含情的看着它,深情款款的说,“媚娘曾答应我,20年后会回来与我团聚,在她离开我的这20年。我一直在倒数。” 说着,他把画像放进柜子里,眼神兴奋的走向我。“三天前,就是20年的最后一天了。我对这一天是期待而害怕,害怕她违背了承诺,又期待能与他相逢。当时我在家里坐站不宁,总觉得心里烦躁的很,这时,我听到有东西掉进了水里,我寻思着可能是媚娘来了。便打开门,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了你。” 徐良山说着,又兴奋的想上前来拥抱我,却被我一把推开了。“等等!我有些话不明白!” “哪里不明白?你问我答,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打开门。打开什么门?”我环视四周,这房子的内部结构是用木头搭建的,看样子应该有些历史,但也像寻常人家啊,并未透着古怪。 “哦!”徐良山露出一丝轻松的表情,“打开我们家的门啊,我们的。” 他太兴奋了,似乎恨不得随时把我搂入怀中细打量一番,但他还算有礼貌,并未又过激的动作,这倒让我勉强安心了些。“你不是说我掉进水里了吗?水里怎么会有门?” 徐良山愣了一秒,眼睛里兴奋的光有几秒的黯淡。“原来你真的忘记了?我们的家,本来就建在水底。” 我下意识的往后提,“你是鱼精?” 徐良山又是悲伤的叹了声气儿,“媚娘。你是真忘了。也行吧,我就帮你回忆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方便你记起我。” 徐良山又泡了一壶碧螺春,让我边喝边听。我内心里焦灼的很,气火攻心。端起茶就喝了好几杯,喝着喝着肚子就叫了起来。 我有些难为情,徐良山却一脸愧疚的去厨房拿了很多点心出来,然后他坐在我对面,便打开话匣子说了他和那个叫媚娘的女人的故事。 原来。徐良山是民国时期的人,他家最初是开当铺的,后来靠着这资金又开了银行。他是徐家独子,自小备受家人宠爱,考虑到当时国内环境动荡,家人便把他送出国学习。 20岁那年,他大学毕业,原本打算回国投身革命事业,为国效力,没想到却遭到家人的反对。 徐家当时的银行开得很大,他父亲劝他安心接管结业,娶妻生子,把经济做好,那也就是在帮助祖国。 徐良山觉得此话有理,便借银行的幌子。私底下也参与过很多革命活动。但这和他的理想始终有些差池,他总觉得无法满足内心的渴望,总是想上前线。 他的父母亲看出他的心思,便觉得如果给他娶个老婆在生个孩子,可能就会打消这一念头了。 徐良山虽然接受了新式的开化教育。觉得婚姻大事该自己做主,可他的父母亲却还秉承着老辈人那一套,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有一天,徐良山回家吃饭,却看到家里多了一个漂亮女子。因为他家也属权贵家庭,时常有人来他家聚会,他倒也没觉出奇怪来,吃完饭就去忙工作了。 几天后,媒婆却来了,说可以下聘了。 徐良山一头雾水,他的母亲说她和他爸已经帮他相了个媳妇,那女孩前几天还来过家里,女孩挺喜欢他的,而他当时也没有反对,他们两家父母已经商议过。准备下个月就结婚。 徐良山懵了,他连那女孩的样貌都没看清,就要娶她? 他自然不答应,但他父母却一哭二闹三上吊,反正什么法子都使出来了。加上报刊杂志上都刊登了他与那女还要结婚的消息,他知道一旦他悔婚,就是坏女孩子名声了,所以内心也挺纠结的。 “那女孩,不是你口中的媚娘吧?” 徐良山苦涩的摇头,“若是她。那后面也不会有这些悲剧了。” 原来,陷入纠结的徐良山,选择了逃避。他有一天去当铺查账,恰好当铺管事儿的有事外出了,他便帮忙照看一会儿。 这时,有个脸色匆忙的女孩跑来,递给他一块表,说要当掉。 他正对这女士腕表估计呢,外面突然吵吵闹闹的,而柜台前的女孩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抢过他手中的表,说了句“不当了”就想走。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那么微妙,当时,她明明很慌张,可她的手指无意间碰到我的手时,我却感受到一股暖流,总觉得不能让她就这样离开。” “后来呢?”我对他们的故事,还真有些兴趣了。 第一百零九章 不受控 “很俗套。”徐良山柔软的头发凌乱而有型的自然下垂着,眉梢细长的眼睛露着温暖如火的光,落在装有媚娘画像的柜子上,又高又直的鼻子微微皱了一下,唇无血色的薄嘴唇微微一动,便笑了起来,露出白而发亮的牙齿。 徐良山面白如玉的脸,竟然起了丝微红,似乎他又再次坠入了爱河。 徐良山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羞涩的别开视线。“后来我救了她,原来她也是被家人逼着嫁给一个地撇流氓的老头。我们同病相怜,自然更懂对方,便惺惺相惜了。” “你们相爱了。”我说这句话时,心里想的是薄泽辰,可我的眼睛却又流露出那魅肆的笑容。完全不由我控制。 “没错,但我们的爱情,却是错误的。”每当我流露出媚娘一样的神情时,徐良山总会反应剧烈,到最后他干脆低着头快速把重点说了一遍。 “我们认定了彼此是生命里的唯一。可四家人,齐齐逼向我们两个。媚娘渐渐承受不住压力,便忍痛和我分手。我把她当成生命里唯一的女人,自然不同意,后来她说要和我在一起也行,但她不想活着受苦了,她要和我一起死。” 我皱眉,“民国时期封建迷信的观念深重,媚娘相信死后还能在一起倒是能理解,可你好歹也是受过西式教育的人,怎么也相信人死后能变成鬼的猜想?” 徐良山面露苦涩,“我那时是不信的,无奈媚娘坚持,又一次我们相约在湖边见面,又说起这个话题。我又劝说她,可她却认为我是贪生怕死,是不够爱他,便要与我分手,然后就跳进了湖里。” 他说着,眼眶有些湿润,“我吓傻了,赶紧下去救她。我还算熟悉水性,而她却完全是个旱鸭子,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她。当时她已经昏迷了,我好不容易把她拉出湖面,再往岸边游时却有水草勾住我的脚,我在挣扎间也……” 他似乎哭了,讲究的从上装的口袋里掏出一块棉质的绣花手帕,动作斯文的擦了几下眼泪。擦完后他抬头看我,原本黯淡的眼神又亮了起来,他欣喜的快步走过来,一把捉住我的手,声音颤抖的说,“媚娘,你是不是记起所有事情了?” 我愕然,怕扫了他的兴,但还是摇头。“没有。” 他不甘心的指着我的眼睛说,“可你流泪了。” 我抽回被他捉住的手一摸,还真是,脸都湿了。我的心有些动容。我竟然有些控制不住的抬起手来,眼看着就快要摸到他的脸时,薄泽辰幽深不悦的眸子突然在我脑海里一闪,我立马缩回了手捂住脸巴。 “我哭不是因为记得你,因为我根本不是媚娘。我是许可,我的老公叫薄泽辰。我只是被你们的故意感动到了,又想到了我老公,所以才会……才会……” “哭”字我都不敢说了,因为徐良山一副难受得快要晕过去的表情吓到了我,我只好转移话题,问他们后来是不是就在这湖底建了房子,长相厮守了? 他点头,他们死后果然在去阴曹地府的路上遇到了,他们便逃过阴差,又躲回这湖底。 百多年前,人没现在多,经济没现在发展,很多区域也没被开放,到处都有参天大树,他们便趁黑把树木搬到湖底,花了两年时间才建了这房子。 徐良山很满足这种长相厮守的生活,可渐渐的媚娘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她觉得这种日复一日的生活很沉闷,便寻思着要去外面走走。 徐良山陪她去了。他们常年在湖底,很少接触外面的世界,起初他们畏光,只能晚上出去溜达一圈,可她又不满足了,她想像正常人那样生活。 鬼死后,要不畏光,除了有极深的怨气外,就是像薄泽辰他们那样有些修行了。徐良山沉溺在爱河里,早已忘了人世的恩怨情仇。只能靠修行。可媚娘心急难耐,徐良山只好用了折阴的招数。 “折阴?”我有些听不懂了,“我只听过折阳寿的,怎么还有折阴这一说法?” “鬼看似没有生老病死,但其实也有发展的过程。当时媚娘不知道听了谁的话,竟然让我去荒山的野坟吸收其他鬼的阴气,以气壮气。这种方法就是折阴的大损招,但我为了让她开心,便照做了。后来。我渐渐的能在白天出门了,可我的健康却每况愈下。” “具体是?” “就是,我快要魂飞魄散了。”他的眼中,流露出一股伤感之色,“后来,媚娘说,她呆腻了,她看腻我了,她想去外面走走,20年后她会回来,如果那时我还在的话,她会重新和我在一起。” 徐良山只是认真的复述这个故事,没有怨言,甚至是幸福的复述。可我却听得心头冒起一把火,这媚娘,竟然抛下当时快要魂飞魄散的徐良山一走了之?而且一走还是20年?这放在眼下来看,她简直就是个心机婊! 我竟然为徐良山感到不值,“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傻傻的等她?你长得够帅,行为也绅士,爱慕你的美女一定很多,你挑个最美的女鬼,娶做老婆,逍遥快活,还等她做什么!” 我这么为他打抱不平。没想到他却笑了,笑得我心慌发寒呢。“笑什么?” “你和媚娘真的好像!” 我一听,不干了。“别拿我和她比,我没她那么缺心眼!” “我是指性格,她也是个急性子的女人。”徐良山笑着也倒了一杯茶水喝,“但 我并不怪她,是我活着时无法保护她,死后自然也不能对她进行道德绑架,非要和她和过一辈子。但我知道她是信守承诺的女人,我相信她会回来的。” 徐良山说着又站到我面前。他温暖的注视令我有些发毛,“而且,她回来了。” 我正捉摸着媚娘在哪儿呢,徐良山却再次捉住我的手,“你以前可能是叫许可,但从今以后,你将是我的媚娘。” 我被他认真的态度,弄得发毛,想抽回手却反而被他握得更紧了。“徐良山,你疯了!我才不是你的谁!” “其实。我知道你不是,但你的身体里确实住着媚娘。媚娘一定是爱我的,所以她才会遵从这20年期限的约定。只是媚娘应该是遇到了某些麻烦,所以才借用了你的身体。但你放心,我会好好爱护它的。” 他说着。眼中竟露出一丝癫狂的神色,缓缓的靠近我。他的力气很大,紧紧的攥住我的胳膊,又用腿压住我的脚,又一把搂住我的头。把我的头搁在他胸口。 “徐良山,看你也是个正人君子,怎么竟做这种卑鄙之事?”想推开他,可他却重如大山,我的内心很排斥他的靠近。排斥到恨不得杀死他,可当他的手划过我脸颊时,我却又有种情不自禁的悸动,心底很期待他的进一步…… 我知道的,我现在是被这鬼操控了。在我的理智还没被进一步席卷时,我声嘶力竭的说,“如果你和你的媚娘不想受伤,那就请你们两个都停下!不然,等我老公来了……” 徐良山一把捂住我的嘴,“没人会找到这儿的,这是我们的世外桃源。” 他说着就动手动脚的,我的身体已经渐渐失去控制,竟然对他不是那么排斥! 看来,是女鬼想彻底控制我了! 我觉得既然斗不过女鬼,那就只好攻击徐良山了。“你爱的是媚娘,说不定现在是媚娘在考验你,若你真的定力不够失了控,当心……”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而我的双手又被某股力量控制住,竟然开始解开衣服扣子…… 第一百一十章 心口不一 我的心是清醒的,一直在告诉自己停下来;可是我大脑却控制不住双手。徐良山已经完全惊呆了,他由目瞪口呆变得激动莫名,想对我跃跃欲试。 我抬眼,想让他滚蛋,可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个表情异常亢奋的自己。本想让他滚的,一张口却成了呢喃。 而他更是对我伸出了手,眼看就要碰触到我。 我只剩最后一道防线了,心里的焦虑和表面的兴奋疯狂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名字也能被人念坏的话,“薄泽辰”这三个字已经已经坏了几百次了。我急到没办法,耶稣、上帝、观世音菩萨这些都念上了。 徐良山的眼睛是亢奋的,可他的身体却绷得很紧,像是一根拉得笔直的弹簧,受到外力时却又弹动起来。他的手抖得不像话,每次快碰到我时。又会极具克制的缩回去,然后过不久又伸出来。 他的手,伸出来又缩回去,如此反反复复几十遍,我真是急得不能再急了。我急得都有了极端的想法。恨不得他就这样兴奋过度直接魂飞魄散算了。因为他再不灭,我就将在这种煎熬中心脏休克了。 “媚娘,我……我太紧张了……我期待与你的重逢都20年了,如今要得到你,却又那么的……那么的……” 他说话的时候,无数银针突然飞过来,迅速把他的脑袋扎成了蚂蜂窝。 这银针我只见过薄泽辰用过,我知道是他来了,紧绷的心总算放松了些,我想转回身看他的,可我竟然朝徐良山奔去,还抱起了他。 “你没事儿吧?”那是我的声音,说完我又看向薄泽辰,怒目而视,“你竟敢伤我老公。你不想活了!” 我的语气之愤怒,让我自己都受惊不小,更别说薄泽辰了。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怒火,但更多的却是震惊和忧伤。我想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但一开口说出的话却又和我想的大相径庭了。 “你走吧,他才是我的真爱,我和你已经完了!” 我说完这这话时,林深知和谭晓曦也来了。他们每个人都被我的话吓得一脸呆傻,惊恐的看着薄泽辰。 我急得都哭了,可不了解真相的薄泽辰,却更愤怒了。但他还是把外套丢给我,又动了法术让我穿上了。 既然说不出来,那总能用写的吧? 我翻箱倒柜了半天,总算找到纸和笔,我抬着本子走到他们面前,写上一句话,“我被身体里的女鬼控制了,你们快走吧。” 我写完,总算松了口气儿,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递到薄泽辰面前。原以为他看了后会高兴,没想到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满眼无法忽视的怒火。 我感觉情况不妙,拿回纸一看,整个人都蒙圈了。明明检查好的句子。不知何时竟变成了“我的身体和心已经完全被徐良山控制了,你们快走吧”。 这白纸黑字的,我这次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古有孟姜女哭长城把长城哭倒的案例,可我感觉她比我还要幸福点。她至少还能用她的嘴巴诉说冤屈,而我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被女鬼控制了。 我急得真的哭了出来,可我越哭薄泽辰就越恼,就连谭晓曦都没看出我的异状,还责怪我没有良心,他们为了找我可是几天没休息了,尤其是薄泽辰,几乎要把整个中国都翻遍了,我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移情别恋了。 我想说我知道,可出口却变成管你屁事;我想说我有苦难言,出口又变成了我乐意,快滚。 好吧,我干脆不说话了,我相信薄泽辰能读懂我的想法,没想到他却一把捂住我的眼睛,语气冰凉至极。“别用这么可怜的眼神看我,若你真想离开我去他身边,那我将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说着,把我丢给谭晓曦。飞身上去,攥紧拳头就要让徐良山脑袋上凑。 被银针扎成蚂蜂窝的徐良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我以为他受伤了,想让薄泽辰手下留情,但一时心急话却又变成了“你敢杀他我就死给你看”的威胁。 薄泽辰举起的拳头。又慢慢的收了回来,他腥红的扭头看我,在这一瞬间,躺在地上的徐良山竟突然举起手,双手抱住薄泽辰的脑袋狠狠的往身后的木柱子上撞去。 这一战,一触即发。两个男人毫不手软,都是卯足了劲儿的往狠了揍。 谭晓曦语气颇酸的说,“得意了吧?看到两个男人为了争你而打架,心里美翻了吧?但我告诉你,你最好控制住你膨胀的心。敢三心二意的到处留情,就算薄泽辰原谅你,我都要把你往死了凑!” 谭晓曦说完,还对我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我理亏,又委屈,只好像林深知求助。 可谭晓曦却在我身后酸酸的说,“幺!现在又开始勾引林深知了?你脚踩那么多船,当心有一天船翻了,淹死你咩!” 我不知道我的眼神是怎样的,但我的心意却是诚心诚意的。我多想林深知能读懂我的心思,救我一命。 我看着他,心里说,“林深知,你不是说我们是龙凤佩选定的主人么?那你也应该了解我才是,请你救我,救救我!” 林深知阳光亲切的脸上,有着不符合他外表的严肃。他突然发力,逼出身体里的龙玉佩,二话不说的戴到我身上。 那玉佩刚戴上我脖子,我便感到一股极大的热力。那股热力从脚往上走,顺着那股热力,我身体里的某样东西似乎也被逼着往上冲,但它似乎挣扎着不愿出来。 “薄泽辰,别打了!”林深知的眉头皱得更深,薄泽辰正打得难舍难分。自然不愿收手,林深知有些不耐烦的说,“再不离开这儿,许可的小命都快没了。你若不走那我就带走她了,但你以后都别想再见到她。” 我不懂林深知的意思,显然其他人也不懂,薄泽辰半信半疑的抽身回来,徐良山也冲上来想掳走我。 “谁敢从我的地盘带走媚娘,我就和谁拼命!”徐良山拦在门口,胸口因愤怒、焦虑而起伏不停。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林深知顺手拿起一根钓鱼竿。便朝徐良山打去,而薄泽辰和谭晓曦则打算带我先撤。 当薄泽辰拦腰抱起我时,我心里可高兴了,寻思着总算要逃离这古怪的地方了。可我的心是这么想的,身体却不是这么做的,我竟然对他拳打脚踢,挣扎着要下来。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舍得啊!直接打晕带走更省事!”谭晓曦的话传进我耳朵,下一秒我只感觉后脖子处一痛,然后整个人都没知觉了。 再次醒来。我却是被绑在床上的。 而且,还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绑,而是双手双脚都被分开,绑成了一个“大”字。我睁开眼,乌漆墨黑的,根本不知道是哪儿。 “有人吗?”我试图叫了一声,却没人理我。 “我口渴,想喝水。” “喂!有人在吗?” “我饿了!” “我疼,全身疼!” …… 我有气无力的叫唤着,感觉喉咙里又干又痒。说点话还好受些。但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我感觉再没人给我水喝,我就要死了。 “薄泽辰……薄泽辰……” 我下意识的叫着他的名字,在张口叫他的时候,有几滴水突然滴进了我嘴巴里。 我忍不住长大嘴巴。想接到更多的水。果真像我想的那样,水越滴越多,越滴越快,等我喝够后,我的整个上衣都被溅得湿透了。 这时。灯亮了,薄泽辰竟然站在床头,手里还拿着一个水壶。 “喝够了?” 我点点头,被他冷漠的表情唬得不敢多说话。 “既然喝够了,就请你再表演一遍。现在只有我一个,你爱怎么演都行。”他的话刚说完,绑住我的绳子“啪啪啪”的几声就断了。 “表……表演什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斗气 薄泽辰薄而性感的嘴唇,漾出一丝冷笑。“装!” 我的四肢被绳子勒出很深的红印,而且全身也痛得连身都不敢翻,他倒好,不怜香惜玉也就算了,还把水壶提那么高的像施舍乞丐似的喂我水喝,喝了他的水我还得表演杂耍逗他开心了? 一想到那只想控制我的思想和身体、对我为所欲为的女鬼,我又害怕又委屈,他倒好,没安慰我半分。没有积极想办法灭了她,还挑我的茬? 我说过的,我这种人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可今天我却想破罐破摔了。既然他想折磨我看我出洋相,那我就干脆依了他,了了他的心愿,我倒要好好看看,他的心肠有多坏! 我咬着牙快速站了起来,可能是趟太久了,刚站起来我就两眼发黑、四肢酸软,差点没从床上摔下去。 薄泽辰条件反射的靠过来想扶我,我立马往另一边儿倒下去,看都没看他一眼,又翻起了身找到一双拖鞋穿上。 我不知道他要我表演什么,但他都说了,随我高兴,那就随我高兴了。 我把电视机打开,点播了爵士音乐,顺手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开始跟着音乐尽兴摇摆。 反正我的衣服和头发都湿透了,不如把这水分甩干吧。 我把扎头绳取下,抱着抱枕随意的摇摆着脑袋。摇着摇着,我就有些头晕了,我便背靠沙发,放慢速度摇摆身体。 跳了三首歌了,我偷瞄了薄泽辰一眼,他竟然还像坐冰山一样杵在原地,无动于衷。 看来,这客官是不满意啊!可我的身体却有些撑不住了,我便决定出个大招。 看这房间的布置设施,应该是旅馆,这房间又恰好有跟罗马柱,我就寻思着跳个小钢管。 我又点拨了难度系数很低的舞蹈,抱着这罗马柱就开始模仿着跳。可这罗马柱太粗了,我根本爬不上去,就只能站在地上学动作了。 这舞我还是第一次跳,说实话还是有些害羞的。但我寻思着,这夫妻吵架向来是床头吵床位和,我们已经许久没亲密独处了,他看到我这样,应该会猴急的扑倒我,然后就嗯嗯啊啊重修旧好吧。 可是一曲跳完,除了他的脸黑得像刚钻过煤矿的工人外,他依然面无表情,就连手中的水壶都还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还不够给力? 想到这,我又有了一个主意。他的身材不错,拿他和罗马柱比,自然是他要胜一筹了。 我快速跑向他,扶着他跟着音乐就开始跳舞。 他冰冷的视线。一度让我如赘寒冬,步伐艰难,但我尽量避开他的视线,把他的威胁度放到最低。 有些动作尺度蛮大的,但我却用一本正经的脸完成。在我的手勾住他的脖子转圈时。只听“哐”的一声,水壶落地,水还溅到了我的后背上。 下一秒,他反手搂住我的腰,直接把我甩到了船上。 我有些蒙圈,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又被他快速放倒。他的手钳制住我的手,力道很大,我疼得嘴唇都打颤了。 “你干什么?怎么这么粗鲁,我手很痛哎!” 可薄泽辰,却一脸阴沉的瞪着我,就是不说话。 我们的身体贴的很近,近的我都能数清他的睫毛有几根了,可他却一动不动的压着我,重的我嗷嗷的叫了。 “你是想让我死么?”我憋着一股气儿,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话来。 他这才微微侧过身体,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搁置到了床上。我被压得有种心脏休克的感觉,趁着这时机,立马大口大口的呼吸。 我刚吸气一口气儿,还没吐出来呢。薄泽辰的一句话突然堵得我心慌,差点没让我憋死。“你就是这样讨好徐良山的么?不错,虽然技术不行,姿势不优美,但你丰腴的屁`股确实能勾起男人的想法。” 他这是侮辱我。侮辱上瘾了? 我好不容易才顺过气儿来,便斜眼瞪着他,“你再说一遍!” 他冷笑了一下,瞳孔微微收紧,竟然真的把刚才的话,一字不漏的又说了一遍!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扬起巴掌想打他几耳光,但我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尖着嗓子让他滚,圆溜溜的滚,马不停蹄的滚! 他是真滚了。竟然缩成一个球似的,真的从我眼前滚了出去。 这是我见过的他最滑稽可笑的样子,可我竟然没能笑出声来,而是哭得肠子都快断了。 我把他骂了一遍,哭得双眼生疼,这时有人敲门,进来的是小蜘蛛,她端着一块蛋糕,让我吃点。 其实我还真有些饿,跳舞和哭可都是体力活。虽然我没胃口,但总得吃饱才能继续哭吧。 我刚拿起蛋糕咬下去,小蜘蛛的话让我噎到了。“多吃些,吃完给先走道个歉,我想他会原谅你的。毕竟,他那么爱你。” 我一听,把蛋糕使劲儿往桌上一放,“小蜘蛛,我知道你是你们家先生那一派的。一颗赤子之心也是向着你们的先生。这无可厚非,我完全能理解。但你能别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让我给你们先生道歉吧,我他么的做错什么了,犯得着被众人讨伐么?你都不知道我有苦在心口难开,那只女鬼一直控制着我的嘴巴和身体,让我……让我……” 我说着说着,一股委屈就了上来,哽住了脖子。 小蜘蛛沉默了一会儿,见我情绪缓和后才说,“你身体里的女鬼被谭晓曦的父母暂时控制住了。虽然我们都理解你,但你做的实在是有些过分……” “过分?”我抓取了这两个关键字,“我怎么过分了?” “就是先生把你带到这宾馆,你在大厅闹得太凶,把警察和精神病院的人都闹来了,先生碍于身份,和他们周旋了半天,你才没被带去精神病院!” 小蜘蛛说的是什么?怎么我完全没印象?“那……有……有视频或者照片吗?” “拍摄的人可多了,就连我都用手机偷录了一段,但可能是先生暗中动了手脚,我录的视频全黑了,我看网上也没有视频,估计也是同样的情况。” 这么严重?我又好奇又着急,便央求小蜘蛛去偷宾馆的视频资料给我看看,如果我真的需要认错,那总得知道我错在哪里吧。 偷视屏这种小事自然难不住小妖精,她说为了让她们的先生心情好起来,她愿意赴汤蹈火,爽快答应了。 她离开时,我忍不住问她。“我曾经以为你真的背叛了薄泽辰,我想那些鬼给你的诱惑也不低,你是怎么抵制住的?” 她摇头,“这世界再大的诱惑,再大的筹码,都比不过一个薄泽辰。” 小蜘蛛去偷视屏时,我坐站不宁,她的那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回放。除了小蜘蛛爱薄泽辰外,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解释来解释她的那句话了。 几分钟过去了,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小蜘蛛,便立马打开门笑脸相迎。 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薄泽辰,他眼神轻飘的看了我一眼,便走了进去。 我要关门时,看到小蜘蛛在过道的那端对我比了几个手势,我还没理解她要表达什么时,薄泽辰走过来大力的关上门。 我吓得跳了起来,下一秒他把手机递到我面前,“听说你想看你出的洋相?我这儿有一份,你要吗?” “不要!”我推开他的手机,赌气的说。 “真不要?这可是仅存的一份,我原本想等你过目后再传到网上让你成为名人的,既然你不想看,那我直接传了。” 我看到他真的点了“上传”选项,急得一把抢了过来。 “薄泽辰,有你这种坑老婆的鬼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情灭心伤 我吼完,拿过手机想取消,当看到手机是未联网状态时,才反应过来我是被耍了。 “耍我很有趣吗?”我高悬着的心瞬间放松了,但我的语气还是有些恶劣。 薄泽辰冷笑了一下,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划拉着,“有趣,但更有趣的是手机里的视频。” 他修长光滑的食指。挑衅似的点开了播放键,一段画质不太好但是能清楚看清我轮廓的视频开始播放了起来。 只见视频中的我,像个疯婆子一样披头散发张牙舞爪的对着人们大吼大叫,我一边吼还一边砸东西,“放我走放我走,我要去找我老公。” 有一个颇有正义感的人站出来,问我谁是我的老公,我竟然说是徐良山。 薄泽辰站在一旁,有些束手无策的狼狈,我却不依不饶的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就是他把我抢走的,他是一个鬼他不是人,他要霸占我,让我做他的鬼老婆,你们谁能帮我带离这里,我老公必定会报答你们的!” 可能是我的样子太疯癫了,加上薄泽辰的表情看起来太可怕了,竟然没人站出来帮我。而我则一直重复着“帮帮我”三个字。 我还以为视频卡住了,勇敢的点开播放条一看,时间还在走,我竟然一直重复这三个字近五分钟! 后来像小蜘蛛说的那样,警察来了,医生也来了,警察向薄泽辰了解情况,医生则在别人的帮助下对我进行了简单的听诊。加上我们这群人的解释,总算蒙混过关了。 视频播放完了,我有些难为情的看着薄泽辰,想理直气壮的道歉,但最终却是一脸羞愧地说,“对不起,我真的是女鬼控制了,对这些事情完全没印象。” 薄泽辰幅度很轻的笑了一下,“你是没印象了,但我的心理阴影面积却很大。” “对不起……” 薄泽辰眼睛都不眨的一直盯着我看,近一分钟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儿,“算了,不用道歉。” 我刚准备感谢他原谅我,他又说,“我根本分不清我是在和许可说话,还是和所谓的媚娘。” 我难受得很。“可小蜘蛛说了,谭晓曦的父母已经把女鬼控制住了,她暂时支配不了我。” “但这只是暂时的。”薄泽辰不轻不重的推开我搁在他胳膊上的手,“我不知道媚娘什么时候又会出来。” 我的鼻尖一酸。“你是在怪我了?我现在真的是许可。” “不一定。”他却似乎故意要气我似的,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说,“除非你能证明。” “怎么证明?” “我说什么你都依?” “对。”我说这个字时心里是有些紧张的,我总担心薄泽辰会对我提出稀奇古怪的要求,但我还是尽量说服自己,他毕竟是爱我的,总不至于为难我吧。 我刚说服自己,可他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要我。” “要你?”我蹙眉,“怎么要?” “不拘泥于形式,但要有诚意。”他说的轻松,却彻底难为住我了。 中国的汉字,博大精深,简单“要你”二字,就包含了无数种意思。但我知道,这两个字放在这种环境下,就意味着是最原始的意思了。 我走上去动作温柔的解开他的扣子。可他却不悦的说,“能有点力气么?别一副怨妇的样子,我没有强迫你。相反的,在我找到你时。你对徐良山做的倒是挺有感情的。” 薄泽辰真是太可恨了,我没忍住爆发出来,“薄泽辰,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状况,还一直拿这把柄要挟我?” 我说着,大力的巴拉开他的衣服,语带挑衅的说,“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我对徐良山就是这样的!” 他笑了起来。笑容越灿烂,就显得他越残忍。他冰凉的手指在我的脸上轻轻敲打着,“看来在你们独处的那三天,还真是解锁了许多新玩意儿。” 我原以为忍忍就能过去了。毕竟他是个醋坛子,可没想到他竟然越说越上瘾,看这样子是打算拿这次的事情欺负我一辈子了。我可不惯他这毛病,一把推开他愤怒的说,“脑子长在你头上,你爱怎么想我都行。但是我想我们真的没有必要再继续了,就这样吧。” 我快速的帮他整理好衣服,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我走得很快。 我怕我走慢了他会揪住我继续折磨。又怕我走慢了让他误会我是在等他挽留我。 来到门前,我的心和情感是犹豫的,我觉得一旦打开这门,我从这儿走出去,我和他就真的是完了。 可我的手却是毫不犹豫的,我敏捷的打开门,一股重力却突然撞击到门上,门又合了起来。 他靠在门边整个人都大喘气,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我却不鸟他,手拉着门把手说,“让开,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他不说话,只是拉住我的手不让我走。我的视线落在他的腿上,明明眼眶泛泪却倔强的说,“我知道你咽不下被戴绿帽这口气儿,但放心,就算分手我也会让你把气发泄完再分的。所以如果你还想羞辱我的话,那请让我先去冷静冷静,等我情绪缓和后,我在嬉皮笑脸的来找你骂!” 没想到他却粗暴地一把抱住我。嘴唇就贴了上来。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推开他,可我哪里推得动,他太过粗鲁,甚至像个怪兽一样野蛮,我急得哭了起来。 当他的唇往下移后,我才能出口反抗。“你放开我,若你想用这种方式羞辱我,那不用。你干脆让我去死。” 可他却没有松开的迹象,而且我发现我越是反抗他就越是用蛮力。他直接把我推到桌上,桌子的边缘硬生生的磕住我的腰部,他每一次的推进都让我痛不欲生…… 我含着眼泪看着天花板。已经认命了。我安慰自己没关系,大不了就是一死,最好还要选个不会变成鬼的方法。 他结束了对我的折磨,我麻木的提起裤子。行尸走肉的往外走。 他一把抱住我,我声音沙哑的说,“还要吗?你也该腻了吧?我找人帮你服务吧。” “对不起……”他的声音很冷,很哀伤,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不过是在自责,可我不愿意为他的自责买单。 “我不接受的道歉。”我用尽全力一根根扳开他的手指,可刚扳开一根去扳下一根时,扳开的那根又合了下去。 折腾了半天。毫无成果,却累得我满头大汗。我冷笑着说,“你到底要怎样?” “别离开我。”他的下巴磨蹭在我的肩膀上。 “在今晚之前,我从未想过要离开你。即使是被女鬼控制时,我的心智也是存在的,我的心里想的还是你能来救我。可是是你把我推开的,不过这也很好,省得互相折磨了。” 我以为我说这些话时会难受,会哭,会崩溃,但我竟然很冷静,冷静得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太陌生了。 薄泽辰强行把我转了个身,逼视我看着他。“是我不对,我只是害怕,害怕你是真的爱上徐良山,我把他抓来了,我审问他是怎么帮你的皮肤和脸恢复原貌的,他说是因为你跟他那个了。” 他的解释令我更心寒,“所以,你宁可相信他人的胡言乱语,也不愿相信我最真诚的话语?” 薄泽辰激动的抱着自己的头揍了几拳,“是我愚钝,但我会这样也是因为我在乎你,你原谅我。” 我也想原谅他,可我的嘴巴却有些狠辣的说,“别那自残当深情,我最看不起你们这种男人,被下半身支配的蠢货!” 第一百一十三章 踏上征途 我无视着薄泽辰的错愕,体验到一种致命的快感,嘴巴越发恶毒。“你以为你真的是人民币啊,无论你对我多恶劣我都爱你?别做梦了,就算你真是人民币,那我要爱也会选面值更高的币种!” 薄泽辰有些惊慌的松开我的手,我却更加逼近他,“而徐良山,就是比你更值钱的男人!你薄泽辰,在我眼里。狗屁都不是!” 我语气恶毒的羞辱着他,他越是诧异我就越是高兴。我根本没有意识到我的行为有多不像话,只是觉得看到他一脸吃翔的表情就很开心。 在我打算对他进行另一番攻击时,他突然抬手往我的后颈椎一打,我整个人就失去知觉了。 我是在晃动中醒过来的,我的鼻子有点痒,我想伸手挠挠的,可手却被绑住了。是深夜的夜晚,车里没有开灯,但我还是第一眼认出坐在我身边的薄泽辰。 在我看他时,他也在看我,面无表情。 “干嘛?”我动动身体,“我又怎么了?犯得着把我绑起来吗?” “犯得着。”薄泽辰言语冷淡,说完扭头合眼,态度冷漠。 开车的是林深知。他扭头看我,“醒了?渴吗?” 我斜了薄泽辰一眼,“不渴,但我鼻子痒,能帮我解开一下吗?” 林深知温和一笑,“醒了就好。”他的话音刚落,绑住我的绳子立马解开,我谢了一声正要抬手,绳子却又绑紧了。 林深知皱眉看向薄泽辰,我便猜到是他刻意为之的。便有些生气的质问他干嘛这样? “痒不是病,可痒起来要人命,你是想让我痒死吗?”我很不高兴,他在对我野蛮之后,帮我打晕绑上车就算了,竟然还不准我挠痒痒,简直没人性! 薄泽辰眼神冰冷的看了我一眼,抬起手指帮我挠了挠鼻子,“这种小事,还是我帮你做的好,你安心休息就行。”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却有些疏离我,感觉整个人都挺骄傲的。说完他闭眼打算睡觉,我不服的说,“干脆你也绑成我这样,亲身实践一下,再告诉我在这种状况下如何安心休息?” “这种殊荣还是你一个人享受的好。”他连冷笑都没有了,只剩一张冷冰冰的僵尸脸。 “这高规格待遇让我受宠若惊,我还是想做个凡人。”我说完拧着身子,转向林深知,“林深知,你能帮我解开么?” 林深知还没回答,薄泽辰就语带威胁的说,“谁敢帮你解开,我就让他用命偿!” “暴力!”无奈我被绑住。否则我真想一拳打晕他,就像他袭击我那样,再把他五花大绑,直接塞进垃圾桶里,让他尝尝这滋味。 薄泽辰不再理我。摇下车看着窗外,有风从窗外吹进来,特别凉爽。 突然,副驾驶有个脑袋窜动,我正诧异是谁呢,他就说话了。 “这是哪儿?车?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干嘛还把我绑起来?”那声音有些熟悉,我细细一想竟然是徐良山! 徐良山也被绑了?我低头看看自己,莫非,薄泽辰怀疑我背叛他,所以打算把我浸猪笼? 薄泽辰没有回答,林深知不耐烦的说,“老实坐好,如果你不想死得更快的话。” 徐良山笑了笑,“我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论年龄你应该叫我一声爷爷了,能礼貌点么?” “不能!”向来温和的林深知语气很冲的说,“我已经活了近千年了,你直接叫我一声祖宗吧,说不定你还是我的后代呢!” 他们两个越说越离谱,我便出声制止。“徐良山。你怎么会在这?” 徐良山被绑得动不了,这才惊喜的说,“媚娘,你也在?快帮老公解开!” 他的话说得太过,我刚想看薄泽辰脸色呢。只听“啪”的一声,坐在我前面的徐良山立马发出嚎叫。 “谁打我?老婆,有人打我!” 又是“啪”的一声,这次他疼得只发出呻吟,我听着都感觉肉疼。 我寻思着肯定是薄泽辰暗中动的手,这徐良山被爱冲昏了头,再胡说八道的话估计会被打得魂飞魄散了,便厉声制止。“徐良山,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是许可,我的老公可就坐在旁边。你别胡说八道。你再颠倒是非,我老公不抽你,我都要动手了啊!” 薄泽辰听到我这么说,明显很受用,冰冷的脸上总算回暖了。可徐良山却一直叫嚷个不停。林深知只好又把他打晕。 徐良山闭嘴了,车里的气氛又安静下来,我看到路边的标牌,诧异的说,“这是云南?” “对。”林深知点头。“毕竟我们身份特殊,不便做飞机,所以我选择开车来。我们已经不眠不休的开了四天了,总算要到了。” “四天?”我听得直皱眉,“你的意思是,我睡了四天?” 林深知透过后视镜瞟了薄泽辰一眼,点了点头。 “你也太狠了吧?既然把我打得昏睡了四天?!你爱去哪我管不着,可干嘛还带上我?” “不狠。”薄泽辰说着扭过头看向我,“一点都不。” “没良心!” “我怎么没良心了?许可,我是做错了事。但我也向你道歉了,可你呢?你的言语侮辱比杀了我还可恨。我打晕你,只是不想让我们之间的矛盾激化,我们都需要冷静。”他说着,瞥了我一眼。“何况,你身体里的女鬼冲破了谭晓曦父母设立的防线,想再次霸占你的身体,我才会一时心急多用了点力。” 我低头认真看了看绑住我的绳子,这绳子上竟然全是经文。“这是谭晓曦父母给的,说是施了咒的捆魂绳子,再厉害的鬼都挣不脱这绳子,所以我才……” 薄泽辰解释着,“不过你睡了四天了,气也消了吧?我再次向你道歉。我不该……” 我直接扭头,看着林深知说,“我们要去云南找苦龙胆吗?那我身体里的女鬼怎么办?” 薄泽辰被我打断,他知道我是故意不想和他说话,便抢着说。“苦龙胆功效很大,你吃了后女鬼便无法占用你的身体,会把她逼出来的。” “林深知,请你帮我告诉薄泽辰,我不想和他说话。” “林深知,请你转告许可,我很稀罕和她说话。” “林深知,请你帮我告诉他,我许可让他慢走不送!” “林深知,请你告诉许可,我这颗粘人的口香糖,一定会死死的黏住她,她别想把我甩掉!” …… …… 林深知最后也被我们两个闹烦了,前面刚好是个休息站,他把车往车道一停。抱着脑袋下了车。“我让你们聊啊!最好聊开了,反正我不想再当你们的传声筒了!” 林深知关上车门离开了,徐良山又陷入昏睡,醒着的只有我们两个。原本火热的气氛,立马凝固起来。 我有许多话想说。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巴动了动只好望着车外。 薄泽辰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他靠向我,“疼吧?要不我帮你把绳子解开?” 他说着就伸出手,我有些排斥的往后退了退,“你明明可以用隔山打牛的方式解绳子,干嘛还要用手?而且这绳子解开,女鬼又会想控制我吧?到时候她又逼我对你说些你不爱听的话,你又要把我打晕?这种恶性循环太可怕,我可不干,所以这绳子还是别解了。” 我连珠带炮的话语,把薄泽辰堵得不自在的缩回了手,气氛又有些尴尬起来。我用下巴指指副驾驶的位置,“干嘛要带他来?” “他说只要把女鬼逼离你的身体,他就能收治她,否则就算逼出来,这女鬼也会找机会在进入你的身体,为绝后患我就带他来了。” 薄泽辰说着瞥了副驾驶一眼,可他的神色却突然凝重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坠山 “怎……怎么了?”我的眼皮儿跳了几下。 薄泽辰一个隐形,下一秒已经坐到了驾驶位。他眉头深锁,拳头捏得很紧,咬着牙说,“徐良山跑了。” “跑?他不是被绑着的吗?”我低头看看绑着我的绳子,“这不是捆魂绳么?莫非现在捆鬼的玩意儿都弄虚作假了?” “一和你说话,我的眼里就只有你了,我还真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跑掉的!”薄泽辰说着打开车门,“你哪儿也别去,就在这等我,我去把他抓回来!” 薄泽辰刚走,门的暗锁却突然响了几下,我的鸡皮疙瘩冒了一地,莫非徐良山还在车里? 我刚这么想着,脊背处突然感觉到有手在摸我。那手冰凉得很,根本不可能是人的。 我打了个激灵,心里瘆的慌,却还是鼓起勇气,大声说。“是谁?有种就露面显身,偷偷摸摸的算什么玩意儿!” “媚娘,我就喜欢你这股风风火火的泼辣劲儿!”徐良山低浅的笑声,从我耳后传来。他说着话,又凑着我的耳朵吹了几口气儿,“别怕,我马上带你走。” “去哪儿?”我蹙眉,扭回头去,身后又空无一人,然后驾驶位上穿上咔擦一声。 我立马转回脑袋。熄了火的车竟然又亮了,方向盘和手刹都动了起来。 “徐良山?” “恩,是我,媚娘别怕。等我带你到安全的地方后,再帮你把绳子解开。”徐良山隐去的身影。渐渐从驾驶位上显露出来。他一脸得意的深情款款的看着我,眼里的笑容犹如三月的桃花,开得分外妖艳。 “徐良山,如果你不是想自寻死路,就请你停车,我可以帮你瞒下来。” 可他却完全不受威胁,反而把车开得更快了。“媚娘,果然还是你心疼我。但你别怕,薄泽辰加上林深知都不是我的对手。我当初为了能像个正常人一样陪你,可是受了很多苦,在你离开的这20年,我也一直在努力修为。” “徐良山,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根本不愿意和你走!别说我不是媚娘,就算我是,我也不会喜欢被人绑架的感觉的!”眼看着车子已经开出了休息站,我急得吼了起来,可徐良山却突然来到我身边,手指轻柔的勒住我的脖子,他桃红色的眼神带着一丝阴寒的看着我。 “我说你是媚娘,你就是,若你再敢否认,我不介意让你换个身份陪我。”他勒住我脖子的手指缓慢往上移,落在我的额头,轻轻的摩擦着。“比如,和我一样的身份。” 他是想威胁我,我不甘心的回敬,“我和薄泽辰已经结过阴亲了。” “没关系,阴间也有三角恋。成王败寇,我定是那王!何况你的抢手,也恰好说明我慧眼识珠。”他说着拉起我的马尾,凑到鼻尖闻了起来,那表情还真是有些变态,我倍觉恶心,却又挣扎不开,只好闭着眼别过头去,尽可能忽视那份恶心。 可他却还在呢喃,“不对,应该说是媚娘慧眼识珠,我以为她会用这20年的时间去投胎转世,没想到她却依附在你身上,这中间一定有名堂。没事儿,我可以慢慢琢磨的。” 在他凑到我身边废话连篇的时候,车子依然还在跑着。我真怕会出车祸,忍着脾气说,“你想琢磨,那也得保证我的安全吧?若我死了,你的媚娘也魂飞魄散了怎么办?” 徐良山被我这么一说。才立马回到驾驶位坐好。我看他开车的姿势还挺不错,便好奇的问他是不是活着的时候就开过车。 他说开过,但那时候的车和现在的还是很有差别的,不过他闲来无事就学了很多技能,连超跑都开过。这种玩意儿的车,是他玩剩的。 我冷笑了一下,他却说我是看不起他,非要炫技给我看。 然后,他忽而把车开得离开地面。忽而又把车身斜起来,仅靠一边的轮跑跑。忽而又让车跳起舞,蹦蹦哒哒的往前走。 他玩得不亦乐乎,我的半条命却被他吓没了,全身冰凉,凉得比鬼还凉。 他玩够了后,才得意的转头问我棒不棒,我无力的说,“你看我的表情,觉得棒吗?” “不棒!”他撇嘴摇头,“粉嫩的小脸都变得煞白了,就像见了鬼似的。” 我无力点头,“确实……确实是见鬼了……” 我根本Get不到这句话的笑点在哪里,可徐良山却突然爆笑,笑够后他感性的来了一句,“媚娘……有你真好,你一回来,我都会忘记是个鬼的事实了。” 我被他突然的认真弄得不知所措,正寻思着该如何回答时,车子似乎撞到了什么。“嘭”的一声后,我们的车子,瞬间在空中打了几十个转,如何车顶朝下的翻出了公路外。 云南是高原地区,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很多公路都是穿山而过,路下就是崇山峻岭,或者高耸陡峭的悬崖。我们所在的路段就是在山腰上,车子在滚下去后,剧烈的颠簸着。 我手脚被绑。根本抓不到任何东西,只能Hold着身体尽量别倒。可我在这种状况下,根本无法控制身体,整个人都在后座不停的滚开滚去。 驾驶位的徐良山似乎被东西撞击到了,生龙活虎的他病怏怏靠在椅子上,偶尔会发出几声呻吟来。 不知道滚了多久,车总算停止了滚动。我的脑袋晕眩得感觉整个车子都还在激烈摇晃打转,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徐良山,你还好吗?徐良山。你说话啊?” 徐良山明明是个鬼,可躺在驾驶位的他却一动不动,就好像又死了一样。 外面是荒山野岭,偶见几只萤火虫在周围萦绕着,这种地方。根本不会有人的,等被人发现,或者等薄泽辰找到我们时,估计我都腐烂得只剩一堆白骨了。 想到这儿,我又叫了徐良山,“你快点醒来,把我的绳子解开!是你要带我走的,难道把我丢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就是你的目的?” 无论我怎么叫他,他都不会回应了。我急得眼泪又哗哗哗的流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我越发焦虑,只能试着挪过去,用肩膀和脑袋撞击车门。这车本身的空间就不大,现在又严重变形,我脑袋都撞出了几个大包,车门却还是纹丝不动。 我不甘心的又大叫着薄泽辰的名字,可是叫了无数遍,除了鸟叫虫鸣的声音外,连个鬼都看不到。 现在的处境,真的是史无前例的黑暗。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急了半天,也没急出个啥来,倒是觉得腹部越来越疼,慢慢地下腹部传来一阵温热,我感觉我是亲戚来了。 自从怀了鬼胎后,自从和薄泽辰在一起后,我的亲戚就闹起脾气了,总是不准时,加上最近事儿太多,也没怎么关注它。我默默一算,竟然两个多月没来了! 不过,这亲戚早不来晚不来,在我深陷危急的时候却来了,莫非它是来救我的? 说不定,这捆魂绳也能被我的血熔断? 想到这儿,我重燃起了希望,默默的拜托这血流得更快更多些,最好来个我能承受得住的雪崩,只要能熔断绳子逃离这里就好! 我默默的兴奋激动着,没等血熔断绳子,却盼来了无数的厉鬼。 我不知道是哪儿冒出那么多的鬼来,他们纷纷扑到车子上,把车围得水泄不通,双手一直拍打着车门,似乎车里有美味食品。 我低头看着车上的一滩腥红,莫非,他们是被我的血引来的? 我咕噜咕噜的吞咽起口水,若真是如此,我岂不是要被他们吃干抹净了? 刚这么想着,后窗玻璃突然“嘭”的一声,被其中一只鬼打坏了,一个满头脑浆的鬼,龇牙咧嘴的舔着舌头把头伸了进来。 “嘿嘿,嘿嘿。”他恐怖阴森的笑容,从牙缝里蹦出来,隔得我心跳都快停止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凌迟 车里的顶灯是亮着的,虽然光线不强,却足以看清这些厉鬼的模样。 他们死状不一,却都惨不忍睹,此刻又凶神恶煞的长着嘴巴,流着哈喇子看着我,那牙齿还磨得贼响,弄得我心尖儿直颤。 那个鬼把后车窗弄破后,他就像不会疼似的,硬生生的把脑袋伸进这小碗口大小的车窗里,明明那血已经流污整个车窗户,但却没能阻止他要进来的决心。相反的,他还越挫越勇,不停的往里挤,想把整个身体都伸进来。 其他鬼也察觉到这个缺口。也蜂拥而上。这些鬼争夺起食物来,手段也还是挺残忍的。一个很高很壮的青年男鬼一把揪住他的头,一把把他甩开,又把其他鬼打趴,也打算伸进来。 其他鬼又合力拿下他…… 这些鬼打打闹闹。没玩没了,可怜的我只能紧紧的贴着车子,吓得连哭都不敢哭。 我真是恨死徐良山了!他有种把我带出来,却没种保护我,之前他不是还把自己吹得很牛逼么,说薄泽辰加上林深知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事实证明,他太菜了,太差劲儿! 要是薄泽辰在这,一定分分钟把这些恶鬼拿下,把他们打得只剩一丝魂魄回家抱着自己的墓碑哭去! 可是现在。抱着椅背哭的,却是我了。 “大姨妈,你还是回去吧?和被这些鬼蚕食比起来,我还是宁可做个绝经的老女人,请让我提早进入更年期吧!”可我的祈求并没有被大姨妈接受。我的小腹又是一阵温热,接着就感到一股暖流又流出来,染红了裤子。 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我已经绝望得打算闭眼假寐了,至少我不用看那些鬼可怕恐怖的脸! 我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外面传来哀嚎声,我睁眼定睛一看,只看见一把刀火速的朝鬼的脖子上砍去,一分钟的时间,十多个鬼都被摆平了。 是薄泽辰?还是周围的猎户?疑惑是村民? 我撑着身子努力站起来,想把外面的事情看得更清晰些,我刚抬头,一个五官清秀的女孩突然把脸伸了进来! “啊!”我情不自禁的叫了起来,吓得又跌倒在车上,整个后背撞在被鬼打得凸出来的车门上,感觉整个后背的皮肉都被撞烂了。 “叫什么叫?我又不吃你!”女孩说着,从后背抽出一把锋利的长柄钢刀,直直的对着我。 我吓得又冒冷汗,但还是鼓起勇气质问她,“你是谁?现在是想杀我?” 女孩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五官挺漂亮的,是传统意义上的瓜子小脸。但她的一举一动却有着和年龄格格不入的老练。她目光垂怜的盯着刀,哈了一口气儿,在晕黄的车顶灯的照射下,笑容和刀的光芒都显得特别寒冷。 她微微抬头,翻眼看我。“你觉得我有那么可怕吗?” 她看起来是很可怕的,一个只手杀那么多鬼的少女,来历必定不凡。但她都这样问了,我自然只能睁眼说瞎话,夸她漂亮温柔。善良胸大,勇敢无畏,助人为乐……反正就是把所有能用的词儿都用上了。 少女似乎被我夸得有些害羞了,嗤嗤地笑了起来,微翘的睫毛眨巴了几下,“你真那么认为?” 问完,她的笑就僵住了,就连眼神都未变过,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被她怪异的模样吓到,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情况下,只能点点头了。 “好吧!”她说着,突然坐到了我面前,刀还高高举起,直戳着我的鼻梁骨。 我的脑袋已经是紧贴车窗了,再无退路了。我内心里怕得要死,但我还是瞪大眼睛说,“干嘛?” “看相片!”她说着,又摇晃了几下刀柄,我才注意到刀尖上有一张5寸的黑白大头照。就是常见的证件照。 “这是什么?”我说着拿下来,照片上的是个小男孩,大概8、9岁的模样,寸头。我不知道他是谁,却总觉得他的五官有些熟悉。 “年纪轻轻的。装眼瞎啊?”她说着,又嗤嗤地笑了起来,“如果你知道他在哪儿,我就救你出去。” “他是谁?你弟弟?” 少女的脸上立马布满不悦,“我老公。” “你……你老……”我顿时语塞。云南少数名族众多,各有自己的风俗传统,但我只听过童养媳的,可从没听过养个小男孩做老公的事儿。 可能是我见识太短了,我忍住错愕一本正经的问,“他叫什么名字。” “这一世,应该是叫侯华。” “侯华?”我蹙眉,心里寻思着这名字还真是够普通的,竟然和我认识的那个人重名了。 少女见我凝眉,有些着急的催问,“你认识他?你真认识他?” “我是认识一个叫侯华的男人,可应该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他今年30多岁了,而且死了,也成了鬼。” 少女激动得一把抓紧我的手,语气都是颤抖的,明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真认识他?” “我说了,他不是……” “他是!”少女的力气蛮大,她有多兴奋我的手就被她抓得有多疼,“这张照片就是20多年前的。他在哪儿,你带我去找他!” 她说着,注意到我的情况,立马用刀把绳子解开,又打开车门把我拉出去。 “那个……车里还有一个人。” 少女又嗤嗤地笑了起来。她似乎很喜欢这样的笑,无论是开心还是恐吓人的时候,都是这种笑容。“那是个鬼,我们不管他,先走吧。” “不行!你必须救。好歹我们是一伙儿的!”这少女竟然能一眼分辨出人和鬼,看来她没看起来那么单纯,我得多留个心眼了。 “一伙儿?”少女又笑了,眼珠儿转得贼快的说,“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认识林深知。” “你……”我后退几步,“你认识他?” “老朋友了。”少女的嘴角下垂着笑了一下,“我刚才还撞见他了,他们似乎在找你,还问了我。我便撒了谎。引他们到对面的山谷里去了。” “这么说,你是故意来救我的?” “是故意的。”少女倒回答得坦诚,“我原本是要杀了你还林深知当年欠我的‘恩情’的,但你既然知道侯华,那我就饶你不死。但你若敢骗我。我定会让你死得连你妈都不认识!” 我和少女拉开了些距离,这才认真打量起他来。山谷里的月光很清亮,透着清亮的月光,我看到她一身黑衣黑袍的打扮,这打扮,特像西方童话和恐怖片里的巫婆。最怪异的是她背上的那把刀,木头制作的刀柄,刀身没有任何修饰和标记。 大家如果有买过刀就知道,就算是一把水果刀,那刀刃上都会有生产商的商标。可少女背着的长刀,是属于管制刀具的,管理应该更严格才对。可本该严格管理的刀却连标记都没有,这说明这刀有蹊跷。 尤其是那么锋利的刀,她竟然没有刀鞘,只是用一根黑绳拴在脖子上挂着刀。她就不怕拿刀伤到自己么? 听她的语气,她和林深知有些交情,这说明她不可能是个少女,有可能她就是个少女模样的怪物! 我后退了几步,声音颤抖的问她,“你是谁?” 少女笑了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是凌迟。” 看吧,就连这名字都透着古怪。 风吹起她的道袍,她的笑容显得分外渗人,“我是个千年老女鬼,其实我已经记不起我原本的名字了,凌迟这个名字是我取的。” 原本她离我还有些距离,可是下一秒她却突然飞到我身边来,嘴巴凑上我的耳朵说。“因为我是被凌迟而死的,你知道凌迟我的人是谁么?” 我摇头,“千年前的事情,我哪里能知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脏跳动 “就是林深知,就是她!”少女的笑声突然变了,清脆的嗓音苍老如老妪,我被她的笑声吓得连连后退,下一秒,一根铁链突然套住了她的脑袋。 “凌迟,敢耍我,我今天让你死个痛快!” 说话的人是林深知,凌迟脑袋被铁链扣住了,可她却不甘心的伸出刀打算杀我。我连连后退。速度却不敌她,眼看刀尖已经擦过我脖子时,一只有力的臂膀突然揪住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捞起。 “没事吧?”是薄泽辰,我紧紧的贴着他,因为贴得太近了,近到能看到风吹起的他的短发,他怀抱着我,从山谷间徐徐飞出。 空旷无人的静谧的大山,茂密丛生的植被,已经早春的迎风而开的花朵的芬芳…… 在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老电影里的女主角。 我想到了《倩女幽魂》,张国荣演的那部,只是电影里是小倩抱着小哥飞的,但其实两部的意境却是差不多的。 “没事,有惊无险。”我生怕破坏了这浪漫的气氛,很小声的说。 “可你流血了。”薄泽辰说着指指我的屁股,“裤子都染红了。你的血对鬼魂来说,有致命的诱惑力,这种地方是孤魂野鬼的聚集地,我们先找个地方把你的血止住了,否则这血会继续招来鬼魂。” 纳尼?他要帮我止血?我羞红着脸说,“这忙你是帮不上的。” “帮不上?”薄泽辰蹙眉,“你是在变相责怪我救你救得太迟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是自然规律……” 薄泽辰显然没听懂我的画外音。有些生气的说,“为了你,别说是自然规律,就算是万有引力我也有办法把它破除!” 他说得太认真了,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可爱,我忍不住起了逗他的心思。“既然你愿意试试,那也行。不过据我所知,办法倒是有,而且只有一个。” “哪一个?” “让我怀孕。”我抬头一本正经的说,“每个女人只要怀上孩子,月经就会停止,坚持母乳喂养的话,产后半年左右都不会来事儿。如果你想让我一直不受这每月一次的亲戚困扰,那你可以考虑让我接二连三的生,最好生两个足球队,生完这么多,估计这亲戚也就回去了。” 薄泽辰起初还听得一本正经,听到最后他知道我是在耍他,脸变得又黑又红的。“许可,你是在笑我蠢吗?” “难道我嘲讽得不太明显,要不我换个方式?” 薄泽辰亲了我一下,在落地时把他的外套脱下,系在我的腰间。然后他按了一下车钥匙,一辆红色跑车便来到我们面前。 “哪里的车?” “半路拦截的。” 我眼睛瞪得极大,“抢的?” “买的。手机转账,两倍的价,够他换一辆更好的了。” 他说着把我塞进副驾驶,“我们先走,你现在需要紧急处理。” “可是林深知他们还没来。徐良山还在那车里……” 他的脸冷了下来,“许可,你非要在你正牌老公的面前,关心别的男人么?” 我装作没听到,捂着鼻子打开车窗,望着外面的风景说,“哦!好酸哦!这种地方应该没有醋吧,可是酸味好浓!” 薄泽辰食指弯起来敲了我的几下头,“林深知和那个千年女鬼有怨仇要算,等他算完后会带着徐良山来与我们回合的。他是鬼,而且道行不浅,不用担心他。” “也是。”我学着他的语气酸酸的说,“何况他还有玉佩附体,他的皇后都不担心,我这太监急什么。” “什么皇后?” “凤玉佩的主人啊,凤凰凤凰,不就简称皇后了嘛!” 薄泽辰的脸,已经黑成煤球了,他闷不做声的继续开车,我发觉逗他挺好玩的。又说,“难道我说的不对?莫非他们有小北鼻了?已经成为太皇太后了?” 薄泽辰转头直视我,“我有你!” “我可不是你们的小北鼻,别占我便宜。” 薄泽辰一个急刹车,又是一个急拐弯。故意想吓唬我。我却不受他威胁,继续笑嘻嘻的说,“哎呦,太后生气了,后果很严重。真是吓死宝宝了!” “你……”薄泽辰被我逗得不知该说什么了,最后给我来一句,“再惹我,再惹我,我打你屁股!” 我撅起来,调皮的说,“打呀,说不定还能打得血花飞溅呢!” 贫够了,就言归正传了,我问薄泽辰是什么时候发现车被徐良山开走的。结果他说,他一下车就看到徐良山往休息站后面的深山里飞去,他没多想便跟了上去,费了一番劲儿抓到后,那个化作徐良山模样的东西竟然是条鱼。 一说到鱼,人目鱼可怕的样子就浮上我的脑海。我望向薄泽辰,他蹙眉的表情让我心一沉,“人目鱼?” “对。”薄泽辰沉沉地点了点头,“我看到人目鱼后,怀疑是云游大师又追来了。便速速赶回。我调取了休息站的录像,看到徐良山的逃跑路线就追了上去,好在这里只有一条公路,不然很可能会找茬。” “那翻车一事,是意外的车祸,还是?” 他笑了一下,但那笑却使气氛更加严重。“我刚才看了车头,车头凹陷很深,应该是撞到什么东西了。” “什么东西?” 他摇头,“不知道。也许是鬼,也许是动物,毕竟这里人烟稀少,可能有野猪之类的东西。” 这个问题,越说越让人忐忑不安,我干脆转移了话题,问他我的捆魂绳被凌迟砍断了,不知道这女鬼会不会出来。 “没事儿。”薄泽辰淡淡一笑,“我有东西能压住住她。” 他说着,从手腕上取下一串佛珠。这佛珠很小,比黄豆还小,但光泽却很铮亮,在车灯下都发出璀璨的光芒。 我之前可没看到他手上有这东西,便问他是哪里来的,他说是陈大脚的师傅在临走前给他的。 “他说捆魂绳用起来不方便。捆绑几日后,你身体里的女鬼会受到重创,暂时也就闹腾不起来了。这佛珠的威力虽然不敌捆魂绳,但配合使用效果也不错。”薄泽辰说着,把佛珠戴到我手上。 这佛珠就好像真有灵性似的。刚戴上去时有些大,可几秒钟后它便自动调节大小,不松不紧的,感觉很舒服。 我把玩着佛珠,心里渐生疑问。这佛珠竟然是克鬼的,薄泽辰怎么还敢公然戴着,且没异常? 我就像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一样,心跳加快,呼吸加速,我抬头装出不经意的摸了他的身体,竟然不是那么冰凉。 “干嘛?”薄泽辰转头,微笑看我。 “没。”我有些慌张的低下头。 “傻瓜。”薄泽辰把我揽进他的怀里,我的耳朵紧贴着他的胸膛,瞬时。我竟然听到了心跳声。 鬼是没有心跳的,这点我很确信,我怕是自己搞错了,又认真的听了几秒。 咚-咚-咚- 虽然跳动的节奏很慢,跳得不给力。但确实是心跳…… 我吓得一把推开他,弹得远远的紧靠车窗,惶恐的问他,“你是谁?” “许可,你怎么了?”他皱眉。似乎搞不清楚我在演拿出! “你有心跳,你不是薄泽辰!” 可他却无奈的笑了笑,把手紧贴心脏的地方,“你明知我是鬼,怎么能说我有心跳呢?” 他说着,拉住我的手又贴到他胸前,这一次,我摸了许久,他的心脏都没再跳动了。 “可能……可能是我太累了吧。”我找了个借口安慰自己也安慰薄泽辰。 “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他揉揉我的头发,我靠在他的肩上就睡着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四个身影 这一觉我睡得格外沉,等醒来时天都亮了。我躺在白色的床上,而薄泽辰则站在窗边,窗帘被他拉开了一半,他清瘦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我动了动身子,下半身的黏糊感已经没了,我拉开被子一看,原来他已经帮我换了新的底裤和卫生棉。 “这是宾馆?”我刚醒,声音十分沙哑。 他听到声音后转过身来,太阳恰好从窗户里照进来。他的整个身体都湮灭在明晃晃的阳光里,令我看得不太真切。他似乎笑了,眼睛还眨了几下,“恩,在这儿等林深知,你再睡会儿,我去买早餐。” 十多分钟后,薄泽辰回来了,除了豆浆外,其他的食物我都是第一次见。 “这是饵块。俗称粑粑,饵块包裹油条,再放上香辣的辣椒粉,配上温热的豆浆,味道还不错。”他说着打开塑料包装袋,细心的帮我卷起边口,“吃吧,这可是云南特产,宁市吃不到的。” 我接过来咬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我问他吃过没,他说他不饿。 吃完早餐后,肚子也舒服了些,薄泽辰打开电视,然后来到床头抱着我半躺在床上看电视。 他在看电视。我在看他,我的手有意无意的摸着他的胸膛。说实话,我真的无法说服自己昨晚感受到他心跳的事情只是错觉。毕竟那触感太真实了。 “干嘛?”薄泽辰一把捉住我的手,“我们现在的姿势已经有些暧昧了,你身体不方便,还这样弄我,我会爆炸的。” 我笑笑,没说话,良久后才问他,“这佛珠真能震鬼?” “恩。” “那你在取下来给我之前,你怎么戴着了?既然这佛珠能震鬼,为何你毫发无损?”我睁圆了眼睛看着他,心脏跳得太猛烈,就好像随时能从我胸膛里跳出来似的。可我不愿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一直撑着眼皮都不眨的看着他。 他轮廓分明的五官一如既往的好看,但他的鼻子却微微的皱了一下,“因为我算是有修为的鬼,这佛珠力量太小,不足以伤到我。” 他说着,又摸摸胸膛,“何况,还有这凤玉佩保护我。” “当真?” 他的鼻子又皱了一下,“你怀疑我?” 他的眼神太坦诚了,坦诚得没有任何杂质,我被他明亮的注视弄得有些不自然。眼神也闪躲起来。“我只是合理的推测。” “恩。”他似乎有些不高兴了,没在多说什么扭头看向电视。 在我犹豫着要不要给他道歉时,电视里传来“车子坠崖”四个字,我后背一挺,立马坐起来。 电视里的画面有些惨烈。据新闻的播报,坠崖的车一共五辆,事故都发生在这夜凌晨,而且还是我们昨晚行驶的路段,最奇怪的是,坠崖车辆都是同一系列的车。 除了我们那辆外,其他四辆车里的人都当场丧命。 记者还说,我们那辆车上的人,可能得到周围村民的营救,或者是自己逃离了现场,他们会继续跟进。 电视开始播报下一条新闻,我却有种冷汗直冒的感觉。 这起车祸事件,完全透着古怪! 我抬头看着薄泽辰,他澄明幽深的眼眸,也有一丝疑虑。在我打算问他时,有人敲门。 薄泽辰帮我盖得严严实实的,便起身去开门,进来的是林深知和徐良山。 林深知毫无无损,徐良山则衣衫破烂,有气无力的坐到沙发上。 “查到什么没有?”薄泽辰压低声音问林深知。 “看来这趟云南之旅。会超乎想象的有趣。”林深知撅起嘴巴笑了一下,“昨晚许可他们之所以会出车祸,是有势利在刻意阻挠我们来云南。而且回来的路上,我还看到其他坠崖的车辆,车型都和我们一样。看来这是他们给我们的下马威了。” “是鬼吗?”我听得心里特难受。 徐良山愤愤的吼了一声,“当时我压根没注意到路上有什么,在车子翻出马路后,我本想抓住方向盘把车往路上转回去的,但却突然有东西插入我的喉咙。我的力气就一点一点耗尽,然后就昏死过去了。” “是不是鬼我不清楚,但我总有种感觉,他们是冲着苦龙胆来的。”薄泽辰说着又走到窗边,“昨晚我们刚入住酒店。就被人在对面监视了。” 薄泽辰的话,令我们倒吸了一口凉气。我立马让他拉上窗帘,“既然知道被监视,你怎么还把窗帘拉开啊?” “没事儿,我要的就种效果。”薄泽辰的话,我完全理解不透,可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而是让我起床换上他买来的新衣服。 然后,他又让其他人也换上,换好后他又叫了外卖,吃饱喝足后我们便坐在窗边喝下午茶。 薄泽辰似乎很享受这午后安逸静谧的时光,林深知和徐良山都有些不自在,我更是如坐针毡,一想到有人在监视我,我就别扭难受。 “稍安勿躁。”薄泽辰见我们这样,只是淡淡的说了这四个字。 喝好茶后,他说可以出门了。我担心的问了一句,“就这样离开?那对面监视我们的东西,岂不是也会跟着我们一起移动?” 被人24小时监视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受。 薄泽辰一把搂住我的脖子,“放心吧,他们追不上我们的。” 薄泽辰是真的很自信从容,而我却是真的提心吊胆,在离开房间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却差点把我吓晕了。 在我们刚才坐着的椅子上,竟然还围着四个身影。他们谈笑风生,把茶言欢。 那四个身影,就是我、薄泽辰、林深知和徐良山。 那我又是谁? 我下意识的推开薄泽辰,他注意到我的异常,很淡定的解释了一句,“障眼法而已,不必害怕的。” “可是太过真实。” “这只是在说明我的修为又高了一些,我也能更好的保护你了。”薄泽辰拉着我的手,强行带我离开。“这是好事,我们都应该高兴。”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很兴奋,而我却高兴不起来,总觉得心里难受得紧。 退了房后。林深知把我们带到酒店后面的小巷。他扯下被塑料蓝布盖着的车,“之前用的车已经暴露了,我重新换了这辆。刚挂的牌还没上过路,应该能甩开那些跟踪者。” 林深知有些得意的甩着车钥匙,双眼明亮的看着我。似乎要我说点什么。 我的心思还留在那房间里,很不走心的拍了几下手,僵硬的来了句“你好厉害”的话,薄泽辰和徐良山都被逗得笑起来,林深知却一脸乌黑。 “算了,没劲儿。”他说着打开车门,然后“啊”的叫了一声,连连退了几步。 我们以为有何突发情况,立马围上去,当看到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时,大家提得高高的心才放了下来。 “凌迟?”她还是昨晚所见的打扮,只是那张娃娃脸在白天一看,显得更小了。 “许可。”她说着打开车门,“上车吧,我来开车。” 林深知一把把她拽下来。“你不是要去找侯华吗?怎么又跟着我们?” “我乐意!”凌迟仰着下巴笑了笑,“侯华我是要找的,但我和你的渊源更深嘛,加上你昨晚那么费力的想甩开我,我就知道你们要去做大事,我这些年也挺无聊的,干脆加入你们帮你们一把。” “不需要你帮!”林深知的态度是从未有过的狠戾,“你走,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的威胁对我没用的,因为我们谁也杀不死谁。”凌迟一脸“看你拿我怎么办”的得意表情,“何况,我对云南很熟的,尤其是那种热带雨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媚娘现身 我眼睛微眯的看向林深知,莫非他想凌迟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林深知朝我摇了摇头,表示他没有说过。 正当我打算问凌迟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行踪和目的地时,薄泽辰淡淡的来了句,“行吧,带上你。” 薄泽辰说完就上了车,完全不顾我们的感受。我的脑袋里有无数个问号,这个凌迟看起来虽然无害。但总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薄泽辰催促我们快点上车,这时徐良山拉住我的手,他小声的说,“这凌迟和薄泽辰该不会是一伙的吧?” “无凭无据的,瞎说什么。”我小声吼了他一句,也上了车坐在薄泽辰旁边。 虽然我没有把徐良山的话放在心上,可我的心却有太多疑问了。我总是会不自主地揣测薄泽辰和凌迟的关系,又不便直问,只能自己憋着一股子劲儿,胡思乱想。 凌迟开车,林深知坐在副驾驶,他斜着身子一直盯着凌迟,凌迟起初没介意,被顶久了也有些不爽的说,“看什么看?该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突然发现你爱上了我吧?” 林深知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就你这千年女鬼,专吃比自己弱的鬼养颜美容的东西,我林深知会看得上你?” 林深知说着,眼神还往我这边儿瞟。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他喜欢的人是我。 我坐在薄泽辰身边,特别不自在的低下头去。而薄泽辰,则故意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似乎在宣誓主权。 闹哄哄的场面总算安静下来,我们一群人各怀心事的的坐在狭小的车里,没有人再说话。 连赶了几日的路,大家都有些疲惫。我们用陈大脚的师傅手绘的地图,外加凌迟这个本地通的活地图,很顺利的找到了那片长有苦龙胆的热带雨林。 等我们来到热带雨林外围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们把车停好,林深知从后备箱里拿了两个帐篷出来。 “今晚就住在外面吧,明天天亮再进去。” 大家没有异议,几个人合理的很快搭好了帐篷,但分配帐篷时却有了分歧,凌迟想一个人用一个,薄泽辰想和我用一个,林深知和徐良山自然不愿意,大家便争执起来。 看着这些颜值爆表的帅哥争抢帐篷的模样,还真是另一幅风景优美的画面。最后林深知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退了一步。 “行吧。我就睡车上得了,但晚上可别半夜砸窗敲门的求我放你进来!”林深知说着,还不解气的往帐篷上踢了一脚。 这里的气候挺怡人的,虽然才3月份。但白天的温度也能有27、28度,但到了晚上,还是有些湿凉。他们几个都是鬼,自然不怕冷,薄泽辰担心我受凉,便捡了柴弄了堆柴火放在帐篷门口,倒是挺温暖的。 我和薄泽辰并肩坐在帐篷口,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脑袋微扬着看着天上的星星。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满天的星辰了,一是忙,二是城市发展太快,夜晚的城市灯火辉煌,把黑夜都照入白昼了,就算偶尔抬头,也只能看见灰蒙蒙的光雾。现在看着这些星星,心情倒是很好。似乎回到了童年时,骑在爸爸脖子上看星辰的日子了。 我看着这星辰,就不想睡,但禁不住薄泽辰的催促。便恋恋不舍的进了帐篷。 因为亲戚造访,自然也坐不了羞羞的事情,薄泽辰一脸憋屈的说,“等它走了。我一定让你几天下不了船。” 他说着,一把把我搂入怀里,“碰不到内核,至少能抱着睡吧。” 他满脸愠色、火急火燎的样子。特像一只进入繁殖期的、又得不到宣泄的猫咪一样,可爱又可怜。我憋住笑说只要他觉得好受,怎么都可以。 薄泽辰紧紧的抱着我,可抱着抱着,他却突然松开我。 “怎么了?” “烫。” 我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什么烫?你发烧了?” “我胸脯烫,玉佩发热了。” 我转身一看,他胸前的红光正在慢慢退却。“怎么突然发热?是不是有情况?” 薄泽辰拉开帐篷往外看了一眼,缩回头说,“外面很安静,他们两个都在车上半躺着呢,没事儿。” 我们又抱着睡了。这次我们是正面拥抱,我的额头贴在他的胸口,我刚要睡着时却感觉额头一凉,整个身体都好像有丝冷气儿从身体穿过似的。冷得我小腿都抽筋了。 薄泽辰也坐了起来,他胸脯处竟然显出一座冰山的形状。 “这玉佩是怎么了?会不会是它想控制你?或者它发现了你的身份?”我有些着急,总担心这玉佩会闹出大问题来。 薄泽辰深锁眉头,尔后让我先睡,他出去一趟。我问他要去哪儿,他说他去找林深知谈谈。 薄泽辰起身出去了,我总觉得不放心,便把帐篷拉开一个小口偷偷往外望。只见薄泽辰去到车边。他敲了半天门林深知都不开,后来他直接穿透车门进去了。 他们好像是在交谈什么,看样子似乎还争执得有些激烈,几分钟过去了薄泽辰还没有要回来的意思。我担心是出了什么大问题,便打算出去看看。 我的外套被脱下来当做枕头了,我随手摸到后便拿起来,可扯了半天却扯不动。我以为是被我压住了,便边抬屁股便回头。 一双腿赫然入眼。 我确信我没看错。我穿着带绒的打底裤,双腿是盘坐着的,可眼前的却是一双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的伸得笔直的腿。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想大声呼叫求救的。但我却忍住恐惧憋住这股气又往上看。 我看到了女性特征,寻思着可能是凌迟的恶作剧,心底便踏实了些,再往上看却是一张从未见到的脸。 但那魅惑性感的笑容。我却又有些熟悉…… 我想到了徐良山的那幅画,又想到了我照镜子时看到的那种陌生的笑容…… “媚娘?”我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的佛珠,莫非这佛珠对她根本没用? 媚娘还是微笑着看我,可面部的表情却不见变化。“是我。” 有一点很奇怪,就是我听到她说话了,但她的嘴巴却没动。“你想干嘛?徐良山就在外面车里,既然你能从我身体里出来,那就和他走吧,别在折腾我了。” 我说着就想叫徐良山,她却打断了我。“你别叫!我不能见他,更不能离开你的身体。” “为什么?” “我说了你也不明白,你眼前看到的其实是我的幻象,我的鬼魂还在你身体里。我之所以会现身,就是要告诉你不能进这森林,明天天一亮你就赶紧离开这。”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是为你好。” 我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愚蠢到会相信你的话?相信一个占据我身体的、时时刻刻想取代我的女鬼的话?” 媚娘哀伤的叹了声气儿,“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借你的身体一用的。但你相信我,我并无害你之心,而且我住在你身体里,也是在变相的保护你。” “怎么保护?” “我……”眼前的鬼影突然消失了,她的话也中断了一下,几秒钟后她语速很快的说,“我能和你对话的时间不长,但你相信我,这森林你不能进,只要你进去了就出不来的。” “你应该知道,如果找不到苦龙胆破除我身上的诅咒,我再有几个月就是22岁了,到时候我的下场会更惨,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进去?” “那是因为……”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我叫了好久她都没反应,我被她的话弄得心里就像悬着一块大石似的,正要出去找薄泽辰时,他刚好进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野猪 “怎么起来了?小脸还那么寡白?”薄泽辰的心情看起来也挺糟糕的,眉头微皱着,脸色也略显阴沉。 “你问过林深知了么,玉佩是怎么回事儿?”虽然我的心情也挺糟糕的,但我还是先关心他。 “他故意的,他操控玉佩控制我,目的就是不让我和你接近!”薄泽辰一脸怒意,“等找到苦龙胆。解了你的诅咒,我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这玉佩和林深知撕成碎片!” “这……”我单是听着,都觉得好笑又好气,“他为什么这样做?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 “连你也要气我么?”薄泽辰的眉头拧巴在一起,“地球人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他现在以玉佩会察觉我的真实身份为由,故意操控玉佩不让我接近你。” “太操蛋了!”薄泽辰怒极了,“我自己的老婆我还不能碰了,这世上还有比我窝囊的男人么?” “不过这苦龙胆,难找么?”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应该不容易,怎么了?担心我实力不够?”薄泽辰受了玉佩的窝囊气,火气本来就旺,我简单两句话就把他的火点燃了。 “是刚才,媚娘找过我。” “媚娘?”薄泽辰环视四周,“她在你身体里说话,还是鬼魂出来了?” “一半一半吧,就是只有一丝残魂溜出来,但却不具意识,和我交流的还是在我身体里的主体。她让我别进这森林,说我有进无回。最好天亮就离开。” 薄泽辰一听完就说别听她胡说八道,这苦龙胆一旦吃下去,不仅能解除我身上的诅咒,还能驱鬼辟邪,把她从我身体里赶走。她是害怕了,所以才出来是胡说八道。 我觉得薄泽辰说的也有道理,便也没继续追问了。 这夜,我们是背对背睡觉的。因为一旦他转过身来,他身体里的玉佩就会发出警示,要么热要么冷的,可折磨人了。 天亮时,朦胧间我听到薄泽辰咬牙切齿的来了句,“要不是你现在不便行房,又要去找苦龙胆,林深知绝对见不到今晚的月亮了!” 我们收拾好帐篷,吃了点干粮,在太阳刚从山里冒尖的时候进了森林。 森林外围挺干燥的,虽然地上有落叶,但却不潮湿。越往里走,树木越密集。地上的落叶也沾满了露水,我们的运动鞋外沿染了很多泥巴,也有些潮湿了。 鸟叫声也渐渐多了起来,地上偶尔还有不知名的小花。一切看起来自然又和谐,有一瞬间我都感觉我们是来旅游的了,忍不住东张西望。 可薄泽辰急于找到苦龙胆,便催促我们快一点别掉队。“这种地方应该有毒蛇和各类爬虫,大家注意一点。” 薄泽辰说完走到我身边,“我背你。”他说着就要背起我,但被我拒绝了。 “我能走。” 可他却不依不饶的背起我,“上次在猪头山我就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伤了,这次我要形影不离的保护你。” 他说着,把我背到林深知面前,有些挑衅的说,“我是你你老公,随时随地粘着你、保护你是我的权利和义务,谁也拦不住管不着。” 他说着,背着我快速穿过丛林,往森林深处飞去。其他人也跟上来。我听到凌迟打趣林深知说,“哎呀,看你一脸幽怨的,干脆背我吧。咱们也秀一圈。” 我回头一看,凌迟果真跳到林深知身上去了,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林深知。 他们打闹不休,徐良山不知何时飞到我们身边来。阴阳怪气的说,“媚娘,他们都成双成对的,真是令我羡煞不已。你何时能出来与我团聚?” 薄泽辰一个冷眼飞了出去,“离我老婆远点,除非你想再也见不到媚娘。” 徐良山不甘心的往后缩了回去,我看他也蛮可怜的,刚要告诉薄泽辰别那么凶时,前面的森林里突然传来一声动物嘶哑的叫声。 “这是什么?”我吓得紧紧抓住薄泽辰的肩膀,那叫声太过粗犷,就好像要吃人一般可怕。 凌迟收起玩笑。一脸严肃的说,“听声音像是野猪,但又不太像。” 她说着飞了上去,几分钟后神色匆匆的折回来。让我们往别处绕路。 还没等我们调头,树林里就响起了“唰唰唰”的声音,我只看到一阵阵黑影快速闪过,几秒钟后,一群野猪把我们团团围住了。 大家都被野猪的阵势弄得目瞪口呆,徐良山倒吸一口气儿,舔着嘴唇说,“在我们那个年代。野猪还是挺多的,我小时候吃过几次,味道美得很。如果能把这些野猪擒住吃进肚子里,估计我的功力又会精分些。” “别乱说!”凌迟低声制止。可为时已晚,一只雄壮的野猪突然冲上来,直接把徐良山扑倒了。 要知道,我们都是飘在空中的。距离地面至少也有三米,可这野猪竟然从地上跃起,飞得极高的把鬼都扑倒了。 大家都去围攻袭击徐良山的野猪,可那野猪的皮好像很粗糙似的。我们完全奈何不了它。 “凌迟,怎么办?”我见徐良山就快被野猪吃掉了,急得像凌迟求助。 她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丝清冷的神色,“这些野猪可都成精了,这里可是它们的地盘,硬碰硬是赢不了它们的。在激怒更多野猪前,我们还是先撤为妙!” 我刚要说她冷血时,林深知愤怒的来了一句,“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你的心还是那么坏!” “我如果心善,那也活不到今天。”凌迟说得坦然,似乎不以为耻反以为傲了。 “救我……救……”整个身子都被野猪压住的徐良山。撕心裂肺的求救。眼看着他要被野猪撕碎却无能为力,我急得都快哭了。 我想起媚娘的话,又看到那些幸灾乐祸的虎视眈眈着我们的野猪,突然觉得我们可能真的走不出这片森林了。 薄泽辰的掌风一拳接一拳的打在野猪身上,原本威力十足的掌风却像吹风机帮它吹干毛发似的,威力极小到野猪还一脸享受。 “发动玉佩的力量试试,来个火烤全猪。”林深知闭上眼双手微微合起,很快他的身体膨胀起来,隔着衣服都能看到他胸前的一团火,他手掌一挥,打到那野猪上,却连它的猪毛都没伤到。 “什么情况?”林深知看向凌迟。“就算它成精,也不可能敌得过这玉佩的力量啊!” 凌迟苦笑了一下,“我刚才看到它们在吃鬼,妖精就够可怕的了,还是吃鬼的妖精,威力自然不小。” “那就没办法了?”我问她。 “办法是有的。”凌迟说着看向我。 薄泽辰立马抱起我,生气的对凌迟吼道,“别打我老婆主意!” “我没说要把她怎么样啊!这野猪明明能一口吞下徐良山的,却迟迟不下口,这说明它们是想和我们谈条件。而那些野猪,都看向你老婆,说明它们是有话和她说。” 我看了野猪一眼,果然如凌迟所说的那般,所有的野猪的视线都落在我身上。 “和我谈?”我蹙眉,“那你们想和我谈什么?” 一只野猪向我靠近,低沉的吼叫了一声。 我完全听不懂,只好让它们先放开徐良山再说。那只野猪果然从徐良山身上移开了,徐良山一脸狼狈的来到我身边,我忍不住打趣他,“你之前不是吹嘘你很厉害嘛,可你先是把我带进悬崖的山谷里,现在被野猪压住还得靠我救,你说你厉害不?” 徐良山一脸难堪,低着头不说话。 这时野猪又对我叫了一声,凌迟面露难色的说,“我常年和动物打交道,能听懂它的话,它想让你跟它们走一趟。” “去哪儿?”我抵触的问了一句。 “它们的家。” “那大家一起去吧。”人多壮胆,我下意识的往薄泽辰怀里缩了缩,可野猪纷纷动了起来,似乎很不爽的低叫着似乎在沟通。 凌迟面色尴尬而紧张,“它们只要你去,若你不答应,我们都会被它们吃掉。” 第一百二十章 雪猫 野猪似乎很没耐性,开始咆哮起来,它们的嘴巴像耕地的铁犁,一旦碾压而过,必定是寸草不生。 我禁不住打了个冷战,莫非这些成了精的野猪也想长生不老?故而想单独把我引诱到某偏僻处。 薄泽辰坚实的臂膀把我揽入怀中,他气势磅礴的说,“想单独带走我老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虽然这里是你们的地盘,但强中自有强中手,若我把森林深处的其他东西引过来,只怕是你们先死。” 那些野猪一听薄泽辰这样说,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为首的野猪似乎汇总了大家的反馈,龇着嘴巴又嗷嗷嗷的叫了几声。 我们纷纷看向凌迟,她有些小得意的说,“现在看到我的用处了?当初要不是我跟你们来,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废话少说!如果你敢不懂装懂,或者故意传达出错误的讯息,我就能让你生不如死!”林深知那邻家大男孩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激愤表情。 凌迟却不恼,更不怕,反而嘻嘻的笑了起来,笑得就连野猪都抬起头一脸疑问的看着她。 “疯婆子!”林深知又骂了一句。然后凑到我们跟前,悄声说,“我殿后,你带着许可先出去。我们才走了十多分钟,这里应该还属森林的外沿,就算勉强应付过野猪,往里走只怕会遇到更可怕的东西,我们出去后在从长计议便可。” 薄泽辰还在思考,可徐良山却不怕死的大声说,“不行,不能出去!不是说这森林里的苦龙胆能把媚娘逼出来吗?我刚才都差点被野猪强上了,就这样出去我可不甘心!” 徐良山的声音很大,全被野猪听去了,几只野猪又跳起来想把我们扑倒,好在薄泽辰反应快,一把拉住我们往高处躲去,这才算是避过一劫。 “需要喇叭吗?”薄泽辰愤愤的瞪了他一眼,“不想死的就请闭上你的嘴巴,否则你真可能要葬身这森林了。” 凌迟得意洋洋的朝我们走过来,她笑得纯洁又干净,可嘴巴蹦出的话语却老练得让人想杀死她。“苦龙胆平分,我就帮你们摆平这野猪。” “我就说你没那么好心,原来是你也是想打苦龙胆的主意!”林深知恨得牙痒痒。可凌迟却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得意表情。 “我和你们说实话吧,苦龙胆我早就想要了,这森林我也进来过好几次,但每次都失败而归。不过这野猪我倒是有办法对付的。”凌迟说着走到薄泽辰面前,“薄先生怎么看?我虽然不确保我们一定能拿到苦龙胆,但若失败我却能快速带你们逃出森林。” 凌迟说着,眼睛得意的瞟了我一眼,“我们都是鬼,自然不怕死,可你的老婆不同,她再奇特,那也是凡身肉体,一旦死亡,说不定连鬼魂都没有的。” 薄泽辰没说话,明晰幽深的黑眸一直盯着她,良久后他才从嘴巴里蹦出两个字,“成交。” “OK!”凌迟目的达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把苗条的腰身扭得像条灵活的蛇似的。扭着扭着,一股芬芳的香味便弥漫开了。 我闻着闻着,竟然觉得身体里有些痒,很想让薄泽辰抱抱我。更让我难为情的是,地上的野猪竟然纷纷配了对,在开始做羞羞的事情。 “薄泽辰……我……”我知道自己也是中毒了,虽然有理智。可声音却是麻酥酥的。 薄泽辰这才注意到我有情况,担心我出洋相的他竟然立马把我揽入怀里,然后问凌迟要解药。 凌迟的腰和下盘扭得更生动了,就连脖子都想眼镜蛇一样活灵活现。她一边扭着一边朝我们走来。“我的迷魂舞和人类使用的药效果更强。但方法却是一个。” 薄泽辰一脸愤怒,“这药既然会迷到她,那你应该事先告知。你没告知就算了,还没法可解?你现在是想让我在这种地方。对一个身体不方便的女人……” “抱歉咯!”凌迟扭动得更欢快了,虽然她嘴巴说抱歉,可听她的语气却似乎很得意。 “我靠!”薄泽辰低咒一句,抱着我飞到远处的一颗大树后躲起来。 我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却没办法想象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的心情。我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可眼神和呼吸、嘴巴却渐渐不受理智控制。 在他纠结着要不要对我下手时,一团毛绒绒的东西突然掉到我脸上。 薄泽辰一把抓住它,我睁眼一看,竟然是一直纯白色的猫咪。 这猫咪全身雪白,就连胡须都是白的,除了滴溜溜转的黑眼珠外,白得就像个雪人。可爱极了。 我刚准备称赞它可爱,心里的浪潮又涌起了一波,我见薄泽辰还盯着这猫咪一直看,心里的烦躁也升腾起来。“你到底是要我还是要它?” 平时有理智的我,可是说不出这种话来的,可现在的我竟然不觉得可耻。我情不自禁的扭着身体,也像条蛇一样弯曲起来。 “瞄!”这猫突然叫了一声,然后从薄泽辰手中挣脱。然后后腿着地,然后对着我撒起尿来…… 你看没错,它真的对我撒尿了,而且还是撒到我嘴里!! 薄泽辰也是惊呆了,惊得竟然几秒后才把拦住它;我也是惊呆了,惊得忘了闭上嘴巴。 等反应过来我刚才做了多么丢脸的事情后,我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鬼?我活到这把年纪,竟然还吃了猫尿!还是在你面前。这可怎么办,我的一世清誉就这样被毁了!”我蜷起膝盖,把脑袋埋在上面低声哭了起来。 “你……你没事儿了……?” 薄泽辰轻轻的碰了碰我的肩膀,我抬头气呼呼的瞪他。“你说我能没事儿吗?干脆你也尝点猫尿,然后我也这样云淡风轻的关心你?” “不是……”薄泽辰想笑又不敢笑,那张俊脸竟然憋得有些血色了,“我的意思是,你正常了?” 我有些懵,下一秒又兴奋起来,“果然是哎!我没念想了!” “没想到,这猫尿还有这等功效!”我高兴得跳了起来。“这可是生财之道,等回去后我要用猫尿制作解药,到时候申请个专利,2016年的企业家将多了一个叫许可的人!” 薄泽辰抓起猫。目光微锁,“你想多了,这猫不是普通的猫。” “莫非,它也成精了?” 这雪白的东西竟然像是听懂了似的,对我轻柔的又叫了几声,然后从薄泽辰手中溜出去,边溜边叫边回头,似乎让我们跟上它。 “这猫看起来似乎知道些什么?我去叫上林深知他们?” 我刚说着,那猫却猛地摇起头来,看它的意思,好像是不愿意让我们去找他们。 “先跟上去看看。”薄泽辰拉起我的手,跟着猫往森林深处走去。 这森林大多都是很高的参天大树,地上一层偶有灌木丛,可我们跟着猫走,越走大树就越少,灌木丛越多,走到最后,竟然全是一米多高的灌木丛了。 我回头,身后全是一望无际的灌木丛,我早已经分不清我们是从哪儿来的了。 “别担心,林深知能随时找到我。”薄泽辰摸摸玉佩。 这时,走在前面的猫突然停了下来,又对我们叫了几声,我们立马跟上去,看到了一个用灌木搭建的小房子。 这房子搭建得很规整,有门有窗,还有用红色的树叶串起来的风铃,有风吹时,树叶还会在撞击中发出轻响来。 “瞄!”猫又叫了一声,然后抬起胖乎乎的小爪子,推开了门。 门里,竟然躺着一个浑身雪白的女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林花 大家被误会,我指的雪白,是说她全身都穿着与肤色一样的雪白纱裙,躺在木屋和落叶间的她,还真像从童话中走出来的人物。 “瞄!瞄!瞄!”雪猫连叫三声,又冲着薄泽辰举起爪子,三只点地,一只指着躺在地上的女子,似乎在让薄泽辰救她。 “看来,它是想让我救她。”薄泽辰和我想到一块儿了。他回头用眼神问我意见。 “自然要救,这大概就是它救我们的交换条件了。” 我刚说完,雪猫又叫了一声,似乎是说我说的对。 那猫还跑到我脚边,讨好似的舔着我的鞋子,模样可爱得很。我弯下腰爱昵的抚摸着它的毛发,“可是要怎么救?该不会是要像王子亲吻白雪公主那样,把她清醒吧。” 薄泽辰一听,不悦的瞪了我一眼,可那猫却立马跑到薄泽辰身边。冲着他连叫三声,而且嘴巴还撅起来,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我心一沉,“该不会让我说中了吧?” 薄泽辰坏笑着看我,“乌鸦嘴!那你给不给我亲了?” 这是个很严肃很难回答的问题,怎么回答都是个麻烦,我干脆保持沉默,蹲在一边假装掏耳朵。 “真出息!”薄泽辰无奈的说了一句,然后上前查看女人的伤势。 有一丝阳光透过层层树木和木屋,照在女人脸上。她白皙的皮肤犹如蝉翼一般透明纯粹,五官精致得像是整容医院宣传单上的广告,四肢纤细,活脱脱的大美人。 这么漂亮的女人,连我心里都生出喜欢来! 薄泽辰蹲到她身边,伸手拭她的鼻息。我下意识的盯着薄泽辰看,他的皮肤一如既往的白,眼神和表情都没变化,也没有吞咽口水。 看到他心无旁骛一心救人的样子,我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他没受她的美色所诱,难过的是他在这么美艳的女人面前都神情如常,要么是他伪装本领高,要么就是定力好。 而一个征服欲强的男人,要经历过多少恩爱情仇,才能做到对美女视若无睹,甘心和我这种丑小鸭过日子…… 我承认我是自卑了,恢复了容貌和肤色的我,在美如天仙的她面前,依然有种丑小鸭和白天鹅的心理落差,若我是以之前那副丑陋的面目站在这里,我估计我早就自卑得无处遁形了。 薄泽辰在忙着给她做检查,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他的手往下移,嘴里说着已经没有呼吸了,然后手又放在心脏处按压了几下。 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特高贵,没有一丝猥琐的成分,可当他的手在她的心脏部位一直按压时,我心里还是感觉不舒服。 出于女人的直觉,我潜意识的对她充满了排斥,总感觉一旦薄泽辰救活她,她就会成为我们之间的某一阻碍。 可我也不能让他别救她。那太不道义,也违背了我做人的原则。 我尽量忽视他,扭头看着窗外,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一道身影快速闪过。 我再定睛一看。除了偶有的风吹摆树叶外,什么都没有,看来是我看花眼了。 瞄…… 猫叫声拉回我的注意力,我刚转回身,那猫就跳到我手上,还一直往我怀里靠,似乎特别喜欢我抱它。 我抱着它,注意力得到分散,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这话。 “什么情况?”薄泽辰回头看我,“她没有呼吸和脉搏,却有心跳。” 我被他问蒙了,摇摇头说,“你都不懂,我就更不知道了。” “非人非鬼,只有妖可能会有这种情况。”薄泽辰的眉头越锁越深。在他陷入纠结中时,我怀里的猫突然剧烈的叫了起来,还一声更胜一声。 “它好像是在催促我们快点,好像有什么东西来了。”我凭着感觉猜了一句,怀中的猫咪却狂点头表示赞同。 “问题是,我束手无策。”薄泽辰是真难住了,他的手指极富胜欲的动着。 “瞄!”怀中的猫跳了下去,跳到女人的脸上,撅起嘴亲了她一下。然后它又转头冲着薄泽辰狂叫不休。 我没想到我真一语成谶,傻子都能看懂猫咪的意思了。 要救人,必须吻。 没想到这有血有肉的现实生活,竟然演绎起童话故事里被嘲讽了无数次的俗套桥段,我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在哭。 “那不成,我是有老婆的人。”薄泽辰说着看了我一眼。 那猫咪又跳到我怀里来,一直叫个不停,似乎在求我似的。 外面的风突然大了起来,我怀里的猫显得更加焦躁不安了。“看情况,是有东西要来了。我们先转移吧。” 薄泽辰说着便抱起女子,可薄泽辰抬了好几次,都没抬动分毫。 我心里嘀咕,这看到美女,果真是劲儿都不足了。我想着,便走上前去,满负胜欲的抬起她的胳膊。 我抓住,用力一抬,却像抬了几顿重的钢块似的,沉得差点让我骨折。 “看来,她是被人施过咒了。”薄泽辰一脸难色,“若是咒。那破解之法可能真的是猫咪说的那样。” 薄泽辰都这样说了,外面的情势又不明朗,我只好转过头去让他动作快点。 “对不起。”薄泽辰这么说了一声,然后就没说话了。 我不知道他对她做了什么,只感觉几秒钟后,原本有些干枯的木屋,突然鲜活起来。 搭在木屋上的树枝,一根一根的生根发芽,快速落入泥土中,以飞一般的速度迅速长成了参天大树。 这些大树长得密不透风,就像一座坚韧的城堡一样。 在我们惊讶于这些大树成长的速度时,躺在地方的仙女也动了起来。 她红润的如樱桃小口般的嘴唇,绽出一丝迷人的微笑来,她一笑,这城堡里的树木竟然都开出花来。 是我从未见过的花,每朵花有只有三瓣花瓣,而花蕊则是一根长长的绿色的嫩叶。花朵急速绽放,花香迅速浓烈起来。有了前车之鉴,薄泽辰迅速捂住我的口鼻,等他确认这气味无毒后,他才移开手。 在他移开手的瞬间,躺在地方的女人突然站了起来。她的四肢没有使一点力,就是突然就站了起来,比鬼还惊悚。 “没毒的。”她说话时,眼睛同时睁开了。一股浓郁的香味再次绽开来。她的眼睛很黑很亮,纯粹得如个出生的婴儿,可那睫毛就好像是种植的一般,又长又翘,目测至少有20厘米。 我立马仰头看了薄泽辰一眼。他面色平静,一脸绅士,倒没有失态。 “谢谢你救了我。”女人说着,下一秒突然挤到了我和薄泽辰中间,我被毫无预兆的挤开了,差点跌在地上,我又惊又怒,真的想插腰骂娘了。 “不用,就当是还这猫的恩了。”薄泽辰说着绕过她拉起了我,“既然你醒了。那我们互不两欠,我们先走了。” 薄泽辰拉着我的手步伐坚定的往外走,身后的女人让我们等等,薄泽辰未理会,再往前走了两步时,门突然合上了。 “这位先生,请留步,我叫林花,我的话你还未听完。”女人的声音香软甜稀,作为女人的我都有些受不了了。 “不用听了。就此别过。”薄泽辰似乎有些紧张,拉着我就要走。原本温顺的猫咪,突然冲上来一把把我扑倒。 我应声倒地,而那猫咪却发出一声尖笑来。 “林儿,不得无礼。”女人低斥着猫咪,可声音还是温柔如水,“我看先生也非寻常人,应该听过我们林氏一族的事迹,你救了我,我就是你的人。纵使先生要浪迹天涯。小女子也得尾随才是。” 我,目瞪口呆!心里比吃了屎还难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步步为棋 我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我强忍着憋回去,不想在这林花面前输得太难看。可原本可爱无敌的雪白猫咪,却得意的朝我吐着舌头。 主子想抢我老公,连她养的猫咪都想欺负我?我他么的直接怒了,直接扯过它往地上一摔,气鼓鼓的爬了起来。 我走到薄泽辰身边,一把推开她。仰着头气哄哄的说,“林花小姐,这位先生是我老公。” “是吗?”她声音温柔的说,“那又怎样?我想先生不会喜欢鼻孔朝天的女人,又不是猪八戒。” 我真是受到一亿点伤害了,既然她攻击我外貌,那我只能反击回去了。可她外貌太过完美,我只能攻击她的长处了。“你的睫毛那么长。你以为你是汽车,下雨天拿出来当雨刷用啊!” 我气得脸红脖子粗,可她却还是一脸优雅,“睫毛长一些,会有很多乐趣和用途。比如,帮先生挠痒痒,还能在夫妻生活时增加情趣。” 她的解释太过完美,我只能弱弱的骂她不要脸。 “要是我长成你这番模样,倒真是早就不要它了。” 我真怀疑,她怎么能用那么温柔的语气,说着比刀子刮肉还狠的话来。更让我生气的是,薄泽辰还一脸看好戏的样子。似乎他还挺享受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似的! 老娘不玩了! 我转过身,用屁股对着她放了一个屁。“这个屁就当做我对你们的祝福了,祝你们好聚好散!” 我转身就走,薄泽辰一把把我揪回来,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一副要凑人的样子。 我以为他要凑我,没想到他却对林花说,“像我老婆道歉,如果再继续玩下去,我不介意再把你打晕一次。” 可林花却还笑嘻嘻的说,“就算你再把我打晕,也改写不了你救了我的事实!” 林花说着,抬头看着这树木搭建成的城堡,“我们林氏一族的传统,当命定的恋人出现,木屋便会自动搭建为房子,我们将在这里死亡,这些树木将会成为我们的棺木。若你背弃我,将会被整个林氏家族的人追杀。” “还讲不讲道理了?”薄泽辰冷冷一笑,完全不为她的美色打动。 “我就是在讲道理。”林花恬静一笑。一身男士西服突然飘到我们面前,“穿上吧,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把这婚结了吧。” “疯婆子!”薄泽辰拉着我就要走。林花又拦了过来,却被薄泽辰一把攥住手,“你再拦我,女人我也照打了。” “你舍得么?”林花笑得特别魅肆人。 “我舍得!”我说着扬手想打她,却被薄泽辰制止了,“她身体上有毒浆,你碰到会受伤的。” “是……是吗?”我悻悻然的缩回手,“那她还想和你结婚,她是想毒死你吗?” “我们林氏家族的女儿,都是大美人。但我们很贞洁,我们信奉从一而终,一旦结了婚。此生只能拥有老公一个。若有歪心思,身上的毒浆就会泼溅到其他男人身上,男人将很快只剩一具白骨。” 林花笑得特别温柔,可她的话语却令人直打冷战。 “是吗?让我碰碰如何?”一声嬉笑着的声音突然从木屋外传进来,紧接着木屋突然被劈成出了一条缝,几道身影迅速飞了进来。 为首的就是凌迟,只见她手中的大刀快速飞旋起来,原本的华丽牢固的木屋城堡,瞬间被击得零零碎碎,“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林花瞠目结舌,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她急得伸出雪白的手指,指着凌迟娇滴滴的质问,“你……你是谁?凭什么坏我房子?” 拿刀自动飞到凌迟手中,她拿过刀目光爱怜的对着刀哈了一口气儿,语气阴冷的说,“若你的手不想像这木屋一样分崩离析的话,那你可以继续指着我。” 林花显然气不过,却又受到胁迫,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了手。 原本静静观望的猫咪,突然冲到凌迟脸上,伸出猫爪对着她就要抓。凌迟却从容的笑了一下,她手中锋利的刀一直挥动,只见猫毛一直往下掉,几分钟后。猫身上的毛全部她剃净了。 那猫失了毛发,又羞又恼的窜进了林花的怀里。 “一群强盗!”林花急得双眼怒张,冲着凌迟就飞来。原本低矮的灌木丛,就好像受到召唤似的,齐齐连根拔起。 这些低矮的灌木纷纷冲我们袭击而来,好在薄泽辰他们的速度都够快,大家倒也没受伤。 “薄泽辰,这林氏,就是森林里管苦龙胆的家族。”凌迟一边挥刀鸡腿灌木,一边大声说,“我之前进来过几次,都被这灵猫给糊弄了。当初我们被野猪袭击时,我就看到这灵猫在窥伺我们。我知道林氏这代不兴旺,快要守不住苦龙胆了,这灵猫一直在帮主子寻找能力突出的男人。我就猜到这灵猫会选中你,所以才没用我的宝贝劈死野猪,而是将计就计演了一出。” 凌迟说完,还得意的对林深知炫耀。“你个傻帽,看到我的实力了吧?我这些年一直在边缘地带行走,见过的奇异事比你听过的都多。要不是我随机应变,你们翻遍这森林,被怪物吃了几百遍都不一定能找到苦龙胆。” “可这苦龙胆不是长在树上么?”我环视周围的灌木,这和陈大脚他师傅描述的不符呀。 “是长在树上。不过是长在地底下的树上。”凌迟的话,令我们震惊不已。林花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慌。 “原来,你是冲着苦龙胆而来的?”林花激愤的质问薄泽辰,又对怀中被剃得光秃秃的灵猫埋怨道,“我告诉过你,林氏家族的男人不准对苦龙胆心存贪念,你却还给我找了他回来?” 那灵猫没了毛发,威风尽失。只是有气无力的叫了几声。 “既然你知道,就带我们走吧,别在这墨迹了。”徐良山疲于应付灌木,喘着粗气儿说。 “这通往地下的路,只有林氏的女儿能找到和开启,所以我才需要薄泽辰的资色做诱饵。”凌迟沾沾自喜,可薄泽辰和我却一脸不悦。 “凌迟,你明知薄泽辰是我老公。却还……” 凌迟打断我的话,“这苦龙胆可是续你命的好东西,在命和男人之间,你不会傻兮兮的选后者吧?” 凌迟说着,有些怨恨的望了林深知一眼,“傻孩子,你别步我后尘,我当年若不是因爱成恨做了错事。就不会年纪轻轻的就被凌迟而死,且死后还失了投胎转世的资格。” 凌迟的脸明明比我还显小,可她却对我说出这番老练深沉的话来,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薄泽辰一把拉过我,瞪了她一眼,又让我别听她瞎说,她三观不正,别让她把我洗脑了。 说完,薄泽辰又对林花说,“林氏家族的事情我是略有耳闻,但却不知道你们居住所的在这儿。我们的确是冲着苦龙胆而来的,若你愿意分我们几颗,我们也会帮你解决部分麻烦。” 林花有些不甘心,面带犹豫的几度要说话,但最终又都憋了回去。 “这个交易很公平,你不做是你的损失,因为另一队要抢苦龙胆的人,也进了森林了。”薄泽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面绣花木镜。 这绣花木镜本是块木,但被薄泽辰又手隔空一扫,却变成了一扇明镜,只见镜子里映入几个人影,正在与之前的野猪周旋。 “玄花木镜?”林花惊讶的叫了一声。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木头娃娃 林花绝美的脸上,快速闪过几丝狂喜之色,虽然她很快掩饰住自己的神色,但她的眼神还是情不自禁的落在这玄花木镜上。 薄泽辰漫不经心的摸了摸镜子,只见那群在与野猪搏斗的人,很快的被层层树林驱赶到了最外围。 那些人一脸发懵,鼓起勇气再次走进树林,可没几分钟后又被移动的树木赶出来了。 为首的大汉汗“滴答滴答”的一直淌。他白着一张脸带着其他人折身就跑,好似被这些树木吓得不轻。 “看到了吧?只要你有这玄花木镜,无论是人是鬼,一旦进入森林你都能第一时间发觉并驱赶,你守护苦龙胆的重任,也会轻松很多。”薄泽辰说着收起镜子,林花直勾勾的看着,似乎很想要的样子。 “你想要怎么交换?”林花好不容易才从薄泽辰身上收回视线,又落到我身上,“我可以给你苦龙胆,但你还是得和我结婚,这是我们林氏祖传下来的婚训。若你违背会厄运连连的。” 林花的眼神如挑衅,又如威胁,她似乎再给我机会,让我主动退让。我故意更靠近薄泽辰,捍卫我的权利。 “那我们就谈不妥了。”薄泽辰淡淡的笑了一下。 凌迟举着发亮的大刀,冲着她的脑袋晃了晃,“要不要我帮你修剪下毛发呀,帮你踢个类似你猫的发型,免费的。” 林花吓得一把捂住脑袋,“同为女人,你能别那么粗俗吗?” 凌迟笑着收起刀,“行呀,但同为女人,你能不能别那么丢脸?” 林花脸红脖子粗的回敬,“我哪里丢脸了?” “明知薄泽辰有老婆,却还厚颜无耻的想强嫁他,这还不丢脸?” “可这是祖训!” “人是活的,祖训是死的,若你们的祖训让你以屎为生,难道你也要照做?” 林花一脸别扭,捂着鼻子说你能不能别那么恶心。 “话粗理不粗,道理就在这儿,强求姻缘就如强迫你食屎一样,都让人恶心反感。所以,在我们给你台阶下的时候,你还是乖乖的顺势而下,毕竟我们人多势众,就单单我一个。都有一百种折磨你,让你启动地下森林的办法。” 万万没想到凌迟竟然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林花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最终认命的点头了。 “行吧。但是玄花木镜得先给我。” 薄泽辰欲交出去时,却被凌迟挡回去了,“一手交胆,一手交镜,公平交易。” 林花特无奈的瘪了瘪嘴,“行吧,走着。” 林花说着,放下怀中的猫,双手合十的盘坐于地。原本厚实的落叶,以及连根拔起的灌木,纷纷重归原位。 尔后,她开始默默的念起咒语。那些灌木快速移动,迅速变成一个大大的“开启”二字。 原本平实的地面,渐渐变得凹凸不平起来,渐渐的,凸出来的地方迅速分化,又高而低的变成一架梯子。 “请。”林花站起来,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凌迟凑到薄泽辰耳边,小声说了句,“别忘了答应我的,一人一半。” “我是答应你了,但若你敢再耍花招,玩弄我和许可,你的下场也不会好看的。”薄泽辰说着,对她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就是下个药嘛,你老婆不也没怎样?” “找死!”林深知一把钳制住她的身体,“再敢这样,我再让你死一次。” 走在前面的林花催促了一句,“你们快一点,这梯子每次只能开启一分钟。” 凌迟摔下冲了下去,我们随后跟上。这梯子很长很陡。我差点被绊倒。林深知想抱我时,却被薄泽辰冷酷的接过了手。 “不劳你费心,你还是盯好你的凌迟,我总感觉她目的不纯。怕她惹出什么祸事来。” 林深知立马回呛,“凌迟怎么就成我的了?那我还就告诉你了,你先盯好你的林花,别让她耍什么花招把我们葬在这地上。” 走在最后面的徐良山幽幽的来了一句,“我还是默默盯好我的媚娘,不和你们抢许可了。” “闭嘴。” “闭嘴。” 他们俩默契的同时来了这句,又默契的瞪了彼此一眼,快速冲下楼梯。 下楼梯时,我心里却有些不安,这下地容易出土难,待会我们怎么出去啊!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薄泽辰让我别担心。地塌了还有他替我顶着呢,何况车到山前必有路,总有会办法的。 我们刚走下楼梯,突然听到走在最前面的凌迟哀叫了一声。 这地下黑不见底。什么都看不到,就连薄泽辰都低声说了一句,“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 要知道,薄泽辰的眼睛是不分白天和晚上的,总能清晰看清一切事物,可现在他却看不到了,这说明这里太过古怪了。 “我有办法。”林深知说着,他的胸膛迅速聚集起一丝火焰,虽然光照很弱,但总算能看清眼前的一小片区域了。 “林花,凌迟。”林深知走到前面叫了几声,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徐良山低声骂了一句,“都说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没想到这林花是想把我们骗到她的地盘弄死我们。凌迟刚才对她和她的猫挺不客气的,估计凌迟的下场会挺惨烈的。” 说完,徐良山又提高音量说,“林花,我刚才可没得罪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别牵连上我啊,我也是被他们逼着来这里的。” 我第一次看不起徐良山了,忍不住嘲讽了他一句,“真出息!怪不得媚娘会离开你!” “许可,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徐良山还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懒得理他。恰好这时某个地方突然传来挣扎声,又传来几声“咚咚咚”的敲木头的声音。 我们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这黑暗的光线,倒也能看清周边的东西了。只见我们四周都是几米直径的大树,可这树只有主体躯干,没有分枝更没树叶,光秃秃的倒像是一具具棺材。 我被这一想法吓了一跳,立马和他们分享了。 薄泽辰微微蹙眉,“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些东西,好像真是棺材。” “树木葬人?”林深知愕然来了一句。 “是巨木葬人。”薄泽辰纠正,可身后的徐良山却突然急冲冲的跑到一颗巨木上,一阵狠凿,被林深知及时拉住了。 “你找死啊?突然放什么疯!”林深知低声训斥。 “这巨木葬人我可是听过的,在里面住一日,功力可增加无数倍……” 林深知松开他,“随你意吧,说不定这里面还有千年僵尸,你们俩说不定还能干上一架。” 徐良山被林深知这么一吓唬,倒是怂了,立马乖乖的归队了。薄泽辰一直抱着我,我想下来他却不让,说这里很邪门,还是抱着来得安全。 林花和凌迟的身影依然不见,我们看到地上有几个脚印,便跟着那脚印缓慢的往前行走。 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了一沸腾着的温泉边,温泉边还有几双绣花女鞋。 温泉里,是几个嬉笑的女声,她们银铃般的笑声极富穿透力的穿过我们的耳朵,嬉笑打闹间,我发现他们几个男人都僵住了。 “喂!”我伸手拍了拍薄泽辰的脸,可他却直勾勾的看着温泉里,而腿又往前挪,似乎想进去。 其他两个也是类似的情况。 我急了,看来他们是中邪了,我抬起手冲着薄泽辰的脸巴就呼了几掌,他一脸懵逼的突然清醒。 不过他反应很快,照着我的办法又对林深知和徐良山呼了几掌,他们也很快清醒了过来。 而温泉里的女人,同时不见了,只剩下几个木头娃娃躺在里面。 第一百二十四章 巨木葬人 几个大男人面面相觑,都特别尴尬的错开我的视线。 我清了清喉咙,淡淡的说了句,“你们这样,真是太失身份了。好歹也是有貌有钱的帅鬼,竟然被几个木头娃娃就迷得晕头转向,把这事说出去,估计你们能被人笑话一辈子。我真是觉得失望,也许媚娘也那么觉得。” “这木头娃娃是被林花施过咒的,它迷性很强。”薄泽辰一本正经的解释。 “是吗?既然迷性强,那它们怎么没能把我扳弯?”几个大男人被我的话问住了,薄泽辰连连朝他们使眼色。让他们解释。 林深知却把箭头指向薄泽辰,“我此生只爱过一个人,这些年又是一个人单相思,情难自制倒说得通。可你私生活那么混乱。怎么也经受不住了?林花弄的几个木娃娃就把你迷得忘了许可,那林花本人岂不是更让你神魂颠倒了?” 徐良山也一边倒,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你意志不坚定。会让许可心情不好,她心情糟糕就会影响到媚娘,媚娘就会怪罪于我。” 薄泽辰被他们左右夹击,表情难看的不要不要的。他不动声色的转身就走,然后趁他们得意忘形时直接把他们推进温泉里。 真是腹黑得不要不要的! 正在我们闹得不可开交时,黑暗阴森的地下森林里,突然亮起了一抹灯光。这灯光明晃晃的直打在我们的头顶,同时我们身边的几根巨木,突然打开了。 “嘎吱……” 原本圆形的巨木,同时打开,犹如一道门似的,把整个巨木的内部敞亮出来。大家也顾不上打闹了,严肃以待。 “这树里好像有字。”林深知说着往一具棺木上凑上去,借着灯光和他胸膛的火光照明,念出了上面的字。“林深知之墓。” 我们又移到其他三根巨木前一看,竟然也刻上了我们名字,后面也有“之墓”二字。 “弄虚作假!”薄泽辰把打开的巨木重重一合,声音都冷魅极了,“这肯定是林花的诡计,大家别被吓到。” 薄泽辰的话刚说完,被他合上的巨木盖子又重新打开。灯光照不透里面的情形,只有黑洞洞的一片阴影,总令人坐立不安,总感觉那里面有怪物,随时都可能窜出来偷袭我们似的。 我们慢慢的凑上前去,想看清里面有什么东西。突然身后传来“哐”的一声,原本树立着的刻有“徐良山之墓”的巨木突然倒地,恰好把徐良山盖住。 “快救他!”我急得发出一声尖叫。薄泽辰和林深知刚扶住巨木想站起来,那巨木却自己动了起来。 棺木很沉很重,可它却像是有生命的物体似的,竟然在树立起的瞬间快速合上盖子。然后直接在空中一转,用竖立的变成横抱的,下一秒直接往上飞去。 紧接着,又是“哐哐哐”的几声,似乎有钉子顶住那巨木,然后响声消失,一切都归为平静。 再淡定的薄泽辰,也有些喘气了。 “别怕,别怕!”薄泽辰这样说着,却拉着我离巨木远了些,刚移动时头顶的灯光又熄灭了。 “啊……”我总感觉接下来还会有更蹊跷的事情发生,克制不住恐惧的低叫了一声。 “没事没事!”薄泽辰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他的身体要比往常冰冷得多,似乎他也受惊不小。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林深知呢?他胸前不是有火光嘛,怎么现在一点光都没有了?”我说完这话时,心里有种很不妙的预感升腾而起,莫非林深知也…… 熄灭的灯,又重新亮了起来。我们立马环视四周,刚才还站在我们身边的林深知果然不见了。 “真他么邪门!”薄泽辰低吼着,“抱紧我,等这灯熄灭时,我们之中肯定还会消失一个,但是你别怕,我会尽快找到你,我……” 灯灭了,薄泽辰的话戛然而止,他紧搂着我的胳膊不在了,他冰凉而扎实的怀抱也没了…… 静谧得可怕的黑暗中。我气喘如牛,神经都快要崩溃了。 呼,呼,呼…… 一声紧似一声的呼吸,接连发出,我却分不清是我的还是谁的了。 黑暗中,突然有什么东西摸了我的脸一下,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我下意识的大叫着,问是谁。 没人回答我,但我的脚又被谁摸了一下。 “是哪位死变态?想占老娘便宜吗?有本事你倒是露出你的面目啊!” 还是没人回答我的,我的脖子又被谁摸了一下。紧接着,我的大腿,胳膊、腹部都被摸了一下。 然后,灯光再次亮起来,薄泽辰如我预料中的那样消失不见了,可我眼前却多出了很多东西。 分别是人身体的各部分的组织,手、胳膊、脸、腿、脑袋…… 等等,那手腕上的佛珠还挺眼熟的,好像是薄泽辰给我的那串。 我低头一看,那佛珠的确还在我身上,可面前多出来的尸体又是谁的?怎么那尸体的脖子上,还有一颗小痣? 我越看越感觉那尸体像是我的,我忍住恐惧,走到脑袋面前,轻轻用脚踢开被腿拦住的脑袋正面。 我全身的毛细血管,都在看清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时,惧怕、紧张得快要爆炸了。 那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连连退后,被什么东西绊倒直接坐了进去。我久久的盯着那尸体堆,意识到那些尸体就是我刚才在黑暗中被人摸到的部位。 他摸到哪儿,那和我一模一样的地方就会迅速断裂。 我低头迅速检查了一遍自己,全身上下完好无损,没有任何伤痕,可面前的尸体又怎么解释? 等我把视线从尸体上一回来时,我才看到我竟然渐渐离开地面了。我立马回头,身后立马显出四个大字。 “许可之墓。” 原本漆黑的巨木内部。此刻却亮堂得很,我被一股大力,卷入了巨木中,敞开的巨木盖子迅速盖上,我推了好几次,使出浑身的劲儿可这盖子依然纹丝不动。 我感觉到巨木一直在往上走,当它停下后也传来“咚咚咚”的几声,本就明亮的巨木又亮了几分。 我细细打量了巨木几眼。这才发现它很像棺材。 虽然外形和我常见的棺材不同,但内部的油漆和格局,却像得很。 莫非,这就是他们说的巨木葬人? 包括最先失联的凌迟,我们每个人都被关进这巨木棺材里了?能操控这一切的,也只有林花。 当初她受胁迫答应了我们的交换条件,但这地下森林显然是她的地盘,我们最终落入她的圈套成了她的鱼肉? 想到这里。我狂拍着这巨木棺材,可拍得手心发红发痛,都没人应和。 棺木里的灯光原来是晕黄色的,可却渐渐变成了瓷白色的灯光。这灯光太过刺眼。我完全不敢直视。我双手捂住眼睛,等渐渐适应了这强光线刺激时,突然感到脚下暖暖的。 低头一看,竟然有许多熔浆似的东西灌进来,烫得冒泡。 我再抬头一看,这熔浆竟然是从灌木上流下来的。我立马挪到最中间,用手轻轻沾了一点熔浆,手立马被烫起了水泡。 这光,好像就是用来烤这熔浆的,随着热度越来越高,灌木上的熔浆也越来越多,照这种速度,我就算不被烫死,那也会被烫得全身是疤。 “救命……救命……”我不敢敲击棺木了,只能不停的求救,可回答我的,却是一个赛一个的熔浆泡沫。 突然,我的头顶感觉到一股火热,我伸手一摸,一大坨熔浆直接打在了我头上。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三者相连? 我的手直接触摸到熔浆,掌心立马起了一层密集的疱疹。更可怕的是,那些疱疹里还长出了类似黑色眼珠的东西,还会左右摆动,在它摆动时,水泡也似乎流动起来。 要知道,我是有轻微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这些水泡规则晃动的模样。我胃里立马翻滚起来。 可一想到吐出来后就要与呕吐物为伍,我便用坚强的意志力把它逼了回去,又把注意力集中在逃生上。 这棺木的熔浆应该就是源于灯光的照射,若我把这灯灭了,这熔浆应该也会停止。想到这儿,我寻思着先把这灯摆平了。 我就算举起手臂,距灯的距离大概也还有两米远,可这棺木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棺木的板子上又全是碰不得的熔浆,别说我还爬不上去,就算能爬上去我整个人估计也会被烫废了。 寻思来寻思去,我想到了我马尾上的橡皮筋。 农村长大的孩子大部分都玩过自制的橡皮枪。就是用一根有弹力的橡皮筋绑上一小块皮子,再拴在“丫”字型的木弓上,把野果子放在小皮子上一拉一弹,就能打飞鸟蚊虫了。 在我爸妈还没死前,我也和村里的小孩们玩过类似的比赛。我们到小溪边比谁打得远,去树上打鸟窝看谁先打落…… 关于童年我甚少回忆,因为揭开伤疤总是疼的。可此刻童年的老时光却温暖了我,我精神大振。立马扯下马尾上的橡皮筋,又撕烂薄款风衣,把布条尽可能弄得结实,制作成一团团圆球。 弄好后,我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尽可能的分开,然后把橡皮筋挂在上面,右手放上衣服裹成的圆球,一边使劲儿往后拽。 圆球飞了出去,却擦着灯泡而过,差一点就打上了。我聚精会神的再次瞄准,因为精力太集中,等圆球射出去时我的手心都湿漉漉的全是汗了。 我的手心全是疱疹,我并不敢擦拭,只能忍着痛盯着圆球。圆球这次是打中灯泡了,可圆球本身就很轻,落在灯泡上也不过是以卵击石,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我连试了好几次,圆球总是打在灯泡上,却根本毫无作用。熔浆越来越多了,已经快摸过我的腿脖子了。我的脚丫子已经疼得钻心了。 我的视线,落在了手腕上的佛珠上。 取了佛珠,媚娘很可能会彻底占领我的身体,若不取。这熔浆可能会彻底融化我的身体,两者一比较,我自然选择前者。 做了决定后,我立马取下佛珠,从接口处弄断,把散落的佛珠仔细装进口袋里。然后取出一颗,瞄准后又射击出去。 佛珠精准的落到灯泡上,只听“咔擦”一声,灯泡似乎裂了些。这是成功的征兆,我来了劲儿,当第9颗佛珠射出时,总算打到了灯丝。灯泡“噗”的一声,灭了。 四周又陷入黑暗中,我虽然看不见,但却觉得四周的温度降了些。温度一降,我手脚的疱疹就没那么疼了,我甚至觉得我整个人都精神了些。 我寻思着他们几个应该也是被关进了这巨木棺材里,便叫了他们的名字,可叫了半天,还是没人应答。 我叫得嗓子都干了,这时突然听到了一声叹息。 那叹息声离我很近,似乎还有股冷气儿吹到我的脖子跟。“傻瓜,我都告诉你别进来的。” 是媚娘。我小心的顺着耳根部分摸了出去,果真触到了一丝冰凉。我立马缩回手,心怀期待的说,“是媚娘吗?徐良山他们都被装进棺材里了,你快去救他们。” “怎么救?”媚娘又沉沉的叹息了一声,“这木棺,能葬人也能葬鬼,一旦被关住,没人能冲破这封印的。” 媚娘说着,又叹气起来。我被她接二连三的叹息弄得心烦了,直接吼回去,“媚娘,我的身体好歹被你借住了那么久,你就不能与我同心协力想点办法嘛?你不想就算了,请别传播负能量,OK?我就不信一个破木板能拿我怎么样!” 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佛珠,紧紧攥在手里。媚娘良久后才说,“既然你有信心,那我就告诉你林花的来路吧。” “来路?” “恩,你听了一定会吓一跳的。”媚娘停顿了下继续说,“林花的祖辈也是迁龙村的人,这地下森林里的巨木棺材数量与迁龙村龙脉上的棺材数量,以及薄家墓园的坟墓数量都是对等的。” 媚娘的话,令我心底一颤,这云南和宁市相隔几千公里,两者之间怎么就扯上关系了? “你……你确定?”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恩。”媚娘苦笑了一下,“徐良山告诉过你。我曾消失了20年。其实不是我厌倦了他,而是我得罪了林氏家族的人。” 媚娘的话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想,我整个人都惊呆了。“后来呢?” “后来,我就被关进这木棺里了。”媚娘的声音充满悲戚。犹如哭过似的,“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不……不知道……” “这巨木棺材,把我和迁龙村的某个小女孩的灵魂融合在了一起,过了十多年。我才又重新恢复鬼身,但我已经是个飘渺的鬼影了,力量很弱,必须依附在她身上才能存活……” “等等!”媚娘的话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你的意思是,与你融合的灵魂,是我的?” “对。” “胡说八道,我一直是人,活得好好的!”我情绪激动起来,下意识的想否定她所说的全部。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的否定并无法改写既定的事实。”媚娘似乎习惯了叹气,她又叹了声气儿。“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占据你身体的么?” “不知道。”我摇头,“不是在猪头山么?” “不,是在你父母死亡的那天。” 媚娘突然提到我父母,这令我震惊不已。“你见过他们?” “我确实见过。” “什么时候?” “在他们死的头一天,他们说你有劫难,让我依附于你,延你阳寿。” “你骗人!我父母是玄术中的正道君子。他们的目的就是保护迁龙村的龙脉。我父母会死,也是因为云游大师想重新还阳而从中作梗的陷害,可你现在的意思是说,我父母和云游大师是一丘之貉?” “你别激动。我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我确实是被你父母所救。当年,我和林氏家的女儿相识,因误会发生争吵,误伤了她女儿。林氏家的长辈大怒,要对我做法让我魂飞魄散时,是你父母站出来救了我。你父母似乎和林氏家族关系匪浅,林氏家族最终同意绕我一命,但必须让我住进这巨木棺材里与小女孩的灵魂融合。那女孩的灵魂当年不过一岁左右,直到你父母在临死前找上我,我才知道那小女孩是他们的女儿。” “那你知道他们为何会死?”媚娘的话令我很震动,但我还是快速理清思路,稳住情绪,想从她这里了解父母的讯息。 “不知道,我向来是只有听令的份。他们形色匆匆的来到这里,把我带回了迁龙村,交代了一句后就死了。” “你逗我呢,这里离迁龙村几千里……” “他们会玄术,瞬间移动的玄术。” 媚娘的解释堵住了我的好奇,“那你是怎么走出这棺材的?” “我不清楚,其实这些年我依附在你身体里,一直在努力调查你父母当年的目的和死因,以及与林氏和迁龙村相关的一切,但我到目前为止,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迁龙村、薄家墓园以及这里的山下森林的巨木悬棺,是息息相关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药引 “101?这里的巨木棺材也是这个数?”我数过迁龙村山顶的悬棺数,也数过薄家墓园的坟墓数量,它们两处都是101。 “恩。当时你父母带我离开这时,他们和林氏的守棺人说了会话,那时这里的灯是全部打开的,所以我才有机会数了数悬棺数量。” “守棺人是林花么?” “那时候的守棺人年纪要稍大一些,好像是林花的姐姐。”媚娘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越来越没力了。我关切的问了她一句,她说刚才的溶灯烤了太久,她的鬼身又受到熔炼,若不是我及时打熄那溶灯,她的鬼身将会彻底融化在我的身体里,那时我将与她完全融合,便没有任何办法把我们分开了。 一听林花这样说,我的心里更是漫上一层担心。 薄泽辰他们该不会也被这溶灯融化吧? 想到这里,我更急于要出去,可媚娘却让我稍安勿躁,“你不是想要苦龙胆么?想要苦龙胆,就必须等。” 她太淡定。淡定得让我觉得她一定知道这苦龙胆的秘密。我很想冷静下来,可那股劲儿却憋在胸口怎么也下不去。“媚娘,我的身体好歹让你借住了那么久,你能不能说话爽快点,别总是吞吞吐吐的!” “我不是不想说,是怕说了你更急。” “你不说,我被蒙在鼓里才更急!” “行吧。”媚娘又叹了声气儿,她好像坐在了棺木板上。因为她的声音离我似乎更远了些。“其实这巨木,是树,也是棺材,在结出苦龙胆时是时,而在结出苦龙胆前,则是棺材。” “世界万物,要结出果实必须有阳光雨露,有花蕊,而这苦龙胆,自然也要遵循自然规律。” 媚娘的声调很平静,我的心尖却一阵颤栗起来,“可这里,常年不见阳光……” “对,所以苦龙胆有另一种结果的方式。”媚娘故意停下问我,“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是什么?” “用人或者鬼熔炼,熔浆就是苦龙胆的营养成分,当人或鬼被完全熔炼干净后,这巨木棺材就会重新变成树的模样,巨木的躯干会迅速变绿,还会迅速长出嫩枝和绿叶。然后就是开花。花很香,会挂满整棵树,可所有的花最终都会枯萎,只有一朵能花开不败。等某天花蕊枯涸后,花蕊里便会迅速长出一颗小果子。那果子一旦长出就成熟得很快,仅需三天就能服用。” 媚娘的解释,令我阵阵心悸。可我却不愿相信,刻意的挑拣她话里的漏洞。“你不是说你一直被关在这悬棺里吗?那你怎么没被熔炼成苦龙胆?你又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是一直被关在这悬棺里,至于我为什么没被熔炼成苦龙胆的事情应该要问你父母要答案,我之所以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并没有聋。每到苦龙胆成熟的时候,就会有人来收集,那时候就会有人讲话,有一次有人来收集,其中一个不懂门道便问了。林氏的守棺人回答了一遍,尔后那个人也被关进了巨木棺材里……” 媚娘叹了口气儿,“那晚我现身让你别进这森林,就是怕你落入棺材成为炼制苦龙胆的牺牲品。因为这是秘密,外人一旦得知,将会被神秘的力量牵制且立马毙命。这么些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把这秘密告诉你,反正我们都已经快要成为溶剂了,知道了也算是死个明明白白。” “我才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我下意识的想要否定这一切,“我就不信这棺材这么厉害,能把我们全部融掉。薄泽辰、林深知、凌迟他们都不是简单人物。他们不会被融化的,他们一定会救我们的。” 我说这话的时候,内心里其实是很不自信的,可媚娘不仅没安慰我,反而是淡淡的说了句,“但愿吧。” “难道所有的人和鬼,只要被关进棺材里,都能成功炼制?”我继续追问。 “不,成功率很低,一百个大概只能炼制出一颗,这就是为何苦龙胆没有大量生产的原因。” 我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这黑暗,棺材里的熔浆已经全部冷却了,感受不到任何热度。我把耳朵贴在棺材板上,屏住呼吸听外面的动静。可听了半天,却什么都听不到。 “媚娘,守棺人这个时候应该不在外面吧?” 我轻声叫了一句,媚娘没有应我。我又连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应答。 我整个人再次陷入恐慌中。 这黑灯瞎火的,我的眼睛完全看不到,我只能伸手往身下摸了一圈,可还是什么都没摸到。 “媚娘,你是晕了还是回到我身体里了?媚娘,你倒是说话呀!媚娘,现在只有我们俩能相依为命了,你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让我怎么办呀!”我的声音越来越急躁,我从前是那么讨厌身体里的女鬼,可如今我却是那么期待她能出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活久见吧。 我一边叫着。一边伸手四处摸着,摸着摸着,突然有人拉住我的手。 手很冰凉,温度低得和鬼差不多。我焦虑的心得到了慰藉,立马低声轻缓了一句,“媚娘,你刚才去哪了?真是吓死我了!” 她的手反握住我的。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又叫了她几声,可她还是没理我。 那手,一直不老实的顺着我的胳膊往上移,我的桑眼都快提到脑门心了。我渐渐意识到了一点,这手不是女人的手。 虽然这手很嫩很光滑,但手掌和骨节却要比女人大得多,通常意义上这手只会是男人的。 想到这儿,我立马往后缩了缩,同时想抽空被握住的手,可那手却把我拉得更紧了。 “别动。”这声音,有些耳熟。我一时想不起是谁的了。但能确定的是,是个男人的,而且还不是我们同行中的一员的。 “你他么是谁?要干嘛?”恐惧令我方寸大乱,我一边叫着一边挥舞起另一只手拍打。可没拍几下他又攥住了我另一只手。 “别动,我可以救你出去。” “真……真的?” “恩,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让我上一次……” “上?上什么?”几秒钟后,我反应过来。他么的,这禽兽竟然想非礼我! “滚蛋!”我抬起脚想踢他,结果却踩了个空,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了。 身上立马感觉到一股重量。男人的笑声特别猥琐。“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上,我不仅会送你出去,还会把用薄泽辰的鬼身炼制出的苦龙胆送给你。” 一听到他提苦龙胆,我就确定他是认识我们的人了。我把我认识的男人都回想了一遍,最终把他锁定在白家。 这声音,好像是白子峰的。 白子峰? 那个看似温柔却曾捆绑过我的男人? “白子峰,你他么的要干什么?”我叫出他的名字,他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几秒钟后,他阴森森的笑了下,“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你还认得出我的声音,看来你对我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嘛。当初白家把你许配给白子铭时,我就不爽,果然是白家人有眼无珠,不过别怕,我现在会好好疼你!” 我的注意力集中在逃跑上,我感受到了白子峰跳动的心脏了,这说明他确实是人。而他之前并不在这里,可却突然进来,说明这棺材有出入口。 我一只手四处摸着棺壁,一只手撑住他的进攻,不知道碰到了哪儿,只听“嘭”一声,这棺木竟然从中断裂了。 我整个人,瞬间往下掉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击落巨木悬棺 我呈直线快速下坠,几十秒钟后,我都还没落地。 我还真没预料到,这悬棺离地面竟然这么高,我当时就在想,就这样摔下去我就算不死也会成植物人了。 而白子峰也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因为他比我重的缘故,所以先我一步掉了下去。“嘭”的一声,震得我心又揪在一起,疼得无以复加。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几秒钟后我落入了某样东西怀中,他有力的依托着我的腰部和头部。一点都不疼。 我还没来得及问话,黑暗中的地下森林突然亮了起来。是很多的水晶灯,这些灯不通电源也能发亮,更不可思议的是它们还飘悬在空中,有一个还直直的照在我头顶。 我顺着光一看,强光打射之下,抱着我的人有一半的脸陷入在阴暗的光线里,另一半则在强光下令我无法看清。 但我却对他的五官和神态却很熟悉,我正欲好生看仔细时,他却颇为木讷机械的把我放在一旁,然后手握锋利尖刀又飞到头顶砍下一句巨木悬棺。 刀起,棺断,里面的东西迅速掉落,而挥刀的少年则淡定从容的落回原地,几秒钟后从棺材里掉出来的东西。准确无误的落入挥刀少年的怀中。 他再次把怀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抛,又飞旋上去砍断一个棺材。 我和被少年抛在地上的东西面面相觑,这一看,我差点没哭出来,被救出来的竟然是林深知。 “薄泽辰呢?你知道他被关在哪里了么?”我匆匆的问了一句,声音已经哽咽住了。 “不清楚。”林深知一脸惊魂未定,“这棺材太可怕,我的龙玉佩竟然都抵制不住那股热量,按照那热度,我很快就会被练成尸油的。” 这时。躺在不远处的男人抽搐起来,我走近一看,果然是白子峰。 他正面朝地摔下去,整个身下都是密集的血液,只有手指尖和嘴巴能慢慢的蠕动,看他的嘴型,应该是说救他。 “他是谁?也是被关进棺材里的人?”林深知走到他身边想扶起他。 “他活该!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他的样子太可怕,我想起之前的行为又恨他恨得牙痒痒,我下意识的转身,这时另一个人也被救了出来。 这次救出来的人是徐良山。 徐良山腿都撑不住,可一看到我就跪着朝我爬来,然后抱住我的腿又像哭又像笑的说,“谢天谢地,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这时林深知走了过来,他摇头叹气,用下巴往白子峰躺着的地方指了指,惋惜的来了句,“死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都说生命是神圣而高贵的,此刻确定他死后,我心里也挺不舒服的。偏偏徐良山又一直抱着我的腿,几次大力的差点让我摔倒,我语带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你松手!” “我松。我松!”他说着放开手,可那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的脸,“真好,真好!” “你是不是傻了?我有事没事管你屁事!”我一想到薄泽辰还没有被救出来就特别难受,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挥刀少年身上。 “别急。我试试能不能发动玉佩找到他。”林深知懂我在纠结什么,他的话多少给了我些安慰,我紧盯着他,可他在连试了几次后,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凝重。 “我……” “你别说!你没办法不代表就没办法!”我拦住他的话头,“一定有办法的,他不会有事的!像我这种弱鸡都能安全无虞,他肯定不会有事!” 我一直在说服自己,可是经历过那巨木棺材的熔炼后,我知道我是心口不一了。嘴上说不会有事,其实就是因为心底的没把握。 我正烦躁呢,徐良山缓过劲儿能站起来了,他又来到我身边左右来回走动,眼睛如看刚出土的宝贝似的来回打量,嘴巴还啧啧称奇。“真没事,真没事!” 我瞪他,林深知也用眼神拦他了,可他却还像个黏皮糖似的黏在我身后,我本就心烦气躁,受不了他黏糊糊的眼神,直接吼回去。 “媚娘不在我身体里,请你别用你露骨的眼神折磨我!” 可徐良山却还是一副痴缠的表情,“没事,你没事就好,不管她。” 林深知见势不对,一把推开他挡在我身前,“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林深知似乎也憋着一股子气儿,他的声音低沉得如五月天空的闷雷,闷得人心悸。徐良山这才打起精神来。目光有些闪烁的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 他左右说不清,我们也懒得理他,而是围上刚被救下来的人。本以为会是薄泽辰,可远远的看见那身黑色道袍我就知道是凌迟了。 凌迟翻了个滚,姿势有些狼狈的站了起来,“我擦他么的!” 凌迟说着就拔出后背的刀对着周围一阵胡砍,在我们以为她中邪时,她又神色如常的说,“刚才在棺材里,我的刀根本拔不出来!那棺材里的灯,把我身体里金贵的脂肪都烤化了!林花那个小妖精,让我找到她我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 “薄泽辰,你看到他了么?”我嘴巴问着凌迟,可眼神却是看向继续砍棺材的少年。 “没……”凌迟可能理解我的心情,也不敢继续瞎闹了,难得老实的回答了一句。 “你们怎么不上去帮忙?”在看到少年连续N次挥刀,砍断N个棺材都没有薄泽辰掉下来时,我的心早就冷成了冰原,急成了沙漠。我扭头看向林深知和凌迟,“大家是一起进来的,总得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吧,而不是像你们这样人人自危!” 林深知低下头,语带内疚,“不是我们不救,而是我们被那棺材一烤,千年修行都没了,现在我们功力尽失,还不如你。” 凌迟被林深知这么一说,整个人又陷入愤怒里,“等我功力再生,我定打得林花那贱人满地找牙!” 我见那少年不停的如窜天猴一般砍棺材,寻思着让他先找有人有鬼的棺材劈,便趁他落地时立马冲上去拦住他。 我是从后面冲上去的。然后经由他的侧边转身挡到他面前,我跑得太急太快,停在他面前时在惯性的作用下差点摔倒。 我的整个身体往右前方斜下去,然后靠在了刀上。 我顺着刀柄的方向一看,原来是他对我拔刀相向。林深知他们也冲了上来。功力尽失的他们只能不停说好话。 那少年始终一言不发,在我们以为他是聋子的时候,他却把刀收了回去,然后又继续飞上去砍棺材。 他就好像是不会累似的,刀起刀落完全快捷有力。我们也不敢造次了,只能期许他快点把薄泽辰救下来。 那少年是披肩长发,衣服是一身纯白汉服,看那款式应该是纯正的汉服,非现代改良版。 他的头顶,总是有几盏灯跟着移动,令人无法看清他的容颜。我很确定是第一次见他,可他的身姿总让我有些熟悉。 我以为是我的错觉,可林深知也突然说他的背影有些熟悉,我快速的在脑海里检索了一遍认识的男人,却毫无头绪。 “那个林花……”凌迟又提到她,不过这次她说得很犹豫。 我和林深知看向她,她吞吞吐吐了半天,大概意思就是林花选中了薄泽辰做老公,薄泽辰该不会被她带到别处去了吧。 凌迟见我心情不好。安慰我说,“薄泽辰看起来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男人!他的心在你这,就一定能顶住林花的诱惑,虽然林花那贱人还算美艳,但薄泽辰选定了你这款。说明他走的是朴实路线,别担心!” 她这话说得令我想凑人,不过我已经没这闲情逸致了,我的眼睛继续追随着挥刀少年,当最后一个巨木棺材被砍断时。我的胸和下腹的中间地带,突然剧烈的抽动着,疼了起来。 我下意识的弯腰,那挥刀少年突然来到我面前,他的左掌心。是一颗透明的一元硬币大小的圆球。 我不解,抬起眼时对上他的视线,他的脸,怎么那么像薄泽辰? 第一百二十八章 百棺开花 “这就是苦龙胆!”凌迟眼冒精光,伸出手就欲抢夺,却被少年移开了。几秒钟之后,少年又摊开手心,再次把这圆球递到我面前。 凌迟心动的很,一直催促我接住,可我却迟迟无法伸出手去。 我从来没问过薄泽辰的年纪,但他的容貌看起来就是30多岁的样子。而面前的少年,看起来顶多刚20出头,可是稚嫩的五官却有着薄泽辰的影子。 可他低头时,披肩长发遮挡住了两边的脸颊,令我无法进一步的看仔细,这令我的心里冒出些蠢蠢欲动的念头来。 我有些犹豫和纠结的伸出手去,林深知小声的问我要做什么,让我小心少年手中发出亮光的刀。 我特意瞥了那刀一眼。刀刃没有一点缺口,可按理来说刀子在连续砍下101口巨木悬棺后,总得有点缺损才是,至少刀刃也该有些迟钝。 可少年手中的刀刃边缘,却越发锋利。好似刚出炉的新刀一样。 刀不是寻常刀,那用刀之人自然也是非比寻常的。 我的手,颤颤巍巍的扶上少年的头发。他原本低垂的眼睛突然抬起来瞪着我,但却未有更近一步的阻止,我心一横。一鼓作气的扒开他两边的头发。 “果然是你!”当撩起他的头发,露出他清晰俊朗的五官时,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他的身子很僵硬,而我却喜极而泣,不把抱住了他。 林深知一直试图拉开我。他让我理智些,这个人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他不就是薄泽辰的少年版吗?”我害怕他会推开我,把他抱得更紧了。 凌迟细细打量了一眼,也说很像。莫非这巨木悬棺把他烤得年轻了? 徐良山这时朝我们催促道,“既然苦龙胆和薄泽辰都找到了,那我们快点走吧,我总觉得这地方邪门得很。” 徐良山的话语,把我们拉回了现实的境况中,他们已经去探出去的路了,而我则紧紧的拉着薄泽辰,让他跟我们一起走。 可他却像不认识我似的,特别阴冷的看着我,还几度欲推开我。同时还固执的伸着手,示意我接苦龙胆。 “你哑巴了?”我着急的皱眉看他,“还是声带受损,或者你忘记我了?” 他抬眉,面带不悦,“我们认识?” 他的表情很认真,我了解他的性格,在这种时候他是不可能和我开这种玩笑的,但我还是宁可相信这只是他的恶作剧。 “薄泽辰,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开什么玩笑!”我指指他手中的苦龙胆,“若你真忘记我了,怎么又会给我这个东西!” 他也看了苦龙胆一眼,眉目依然皱在一起,“我对你们毫无印象,但我觉得你应该需要这东西。所以就当是举手之劳了。” 他说着,强行扒开我的手,把苦龙胆塞进我手心后,快速甩开我转身就要走。 他走得决绝而坚定,无情而冷漠。我急得失了理智,冲上去一把搂住他的腰。“薄泽辰,你别吓我,你就这样走了,你要让我怎么办?” 我声泪俱下,可他却冷漠的再次扳开我的手指,我再合上,他再扳开,弄到最后,我整个人一点儿劲都没了。 他似乎也受不了我的黏糊劲儿了,转过身声音十分冷清的说,“看你是个女人,我才没揍你。别看我长得帅就对我死缠烂打,像你这么多的女人我见多了。” “见多了,所以对我腻了?”我往他的胸前狠凑了一拳。“那你当初就不该招惹我,何况一开始是你对我死缠烂打的。” 他的嘴角往两边轻轻一扯,一丝冷漠的笑容了出来,“我对你?是你梦里的YY吗?” 另一边,林深知不停的催我快点跟上,我急得不行,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 “这下呢?想起我是谁了吗?” “你不是女巫,你的亲吻不是催眠术,不可能你亲一下我,我的脑海里就会多出很多和你有关的记忆。”他宽厚阴冷的手掌使劲儿甩开我搭在他脖子上的胳膊,从牙缝里无情的挤出话语来,“别再缠着我,否则我定让你好看!” 他说完。又对我挥了挥手中的大刀,“刀剑无情,好自为之。” 说完,他突然朝头顶飞去,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我,犹如失去了一切支撑似的,如滩烂泥般瘫坐在地。林深知过来抱我,我却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嘴巴一直喃喃自语。 “薄泽辰不认识我了,他不要我了。他不爱我了,他说他见过很多女人,而我却是最死缠烂打的一个……” 我一直重复着这些话,眼泪不停的流下,心脏就好像被谁割去了一大半似的,疼得我只能通过嘴巴来诉说,才能分担些痛苦。 他们一直在找出路,可却什么都没有,随着薄泽辰的离开,那些水晶灯也渐渐暗了下去。 凌迟突然冲过来,对着我的嘴巴就抽了一记。“许可,你就这点出息啊?一个男人就把你弄得欲死欲活的?要是男人有用,老娘能打千年的光棍吗?早告诉你了,我们被那棺材烤得功力尽失,现在连个普通人都不如。就算走出这山洞说不定连太阳光都不能见了,你倒好,哭哭啼啼的做什么!你把眼睛哭瞎,薄泽辰就会回心转意吗?我看啊,他的所谓忘记你只是个借口,说不定他早被林花那贱人迷得神魂颠倒了,这才上演这么一出。” “凌迟,你再胡说八道,我也抽你了!”林深知打断喋喋不休的凌迟。 可凌迟却不怕,反倒把脸往林深知凑。“你抽啊?许可在你眼中就是宝,我在你眼里就是草?林深知,纵然过了千年,你对我还是这般无情?” 林深知被凌迟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徐良山也折回来。挠着脑袋有些不悦的说,“你们俩要吵,就留在这慢慢吵吧,我先带许可出去。” “不用。”林深知避开他的手。 “她身体里可住着媚娘,我怎么就不能带她了?” “媚娘很可能不在她身体里了。” “你说不在就不在了?” …… 他们两个人也开始争吵。我有种肝肠寸断的绝望感,冷漠淡然的说,“我能走,放我下来。” 林深知不愿放,徐良山和凌迟又讨伐他,一个问他要媚娘,一个问他要时隔千年的说法,我真感觉这个世界太吵,烦躁的叫了一声,挣扎着从林深知手中跳下来。 等我的叫声刚落,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便从四面八方传来。我们立马背靠背的围成一个圈,定睛一看,原本被从中间砍断的巨木棺材,竟然就像有生命一样,慢慢的移动起来。 101个棺材。一共被砍为202截,它们好像有记忆一样,竟然相继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然后迅速合拢,竖立起来快速成长为巨木。 与此同时,那些巨木竟然迅速长出嫩枝,很快又长出嫩芽来。 我想到媚娘的话,心里尽是疑问,莫非这树,要结出苦龙胆了? 我刚这么想着,那些嫩芽上又密集的长出很多花来,一阵迷人的香味立马涌进鼻翼,再用力一嗅,那香味竟然深入肺腑,令我有种欢悦至极的感觉。 “这香味恐怕有毒。快走。”我说完,却发现他们一脸沉醉的盯着那些花儿,表情呆傻。 “快走啊!” “谁走谁是傻子!”凌迟露出一丝兴奋到癫狂的笑容,“这些树将同时结出苦龙胆,等它们长出来后我立即服下,不仅千年功力能回来,还能让功力更胜一筹!” 而另外二人,同样一副沉醉其中的表情。在我不知所措时,媚娘的声音从我身体里传出来。“这香味极具腐蚀性,再不走,你将会被融化在这里。”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服下苦龙胆 “媚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媚娘的出现让我重燃起了希望,好歹她对这巨木悬棺还算熟悉,我想她一定能够解释清楚这一切。 “我鬼身受损严重,之前和你说着话就昏厥过去,然后自行进去你身体里了。现在不是解释这一切的时候,你快走。”媚娘的声音还是很小,但我却能感受到她的焦虑。 “可是他们几个都着魔了,我拉不动他们。”我往头顶望去,眼眶里又有泪水流窜,“薄泽辰也突然变得年轻了,他装束改变,且不认识我了。” “我从未见过有鬼能击落悬棺的。更没见过101颗巨木同时开花的,我猜测这是因为薄泽辰无意中触犯了什么,再不走……” 媚娘的声音中断了一下,尔后她的声音变得越发尖锐了。“许可。你快把那苦龙胆服下!快!” “怎么……怎么了?”她突然的尖锐,令我有种特不好的预感。 “你的腹部在破裂!” “破裂?” “对!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砍到一样,你再不服下,只怕你也会如巨木悬棺一样从中间断成两截!”媚娘似乎真的很急,急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想起来了,在薄泽辰击落最后一个巨木悬棺后,我的腹部确实感觉到一种刺痛。我正想告诉媚娘这件事情,可腹部又剧烈疼痛起来,然后疼痛蔓延到整个下腰部位,就好像有东西在里面割裂我一样。 “呃……”我痛得立马蹲到了地上,可一向关心我的林深知,竟然也未察觉到我的疼痛。那双如少年般纯粹干净的眼睛,却变得沉迷至深,犹如蒙上了一层阴影,如痴如醉的看着那些花儿。 “快服下,苦龙胆能治一切疑难杂症,你服下它,断裂的腹部肯定能迅速长好!这花会催乱人的理智,你再不服下,他们待会儿很可能还会抢你的。” 我看着手心里的圆球,这就是薄泽辰送给我的苦龙胆。他忘记了我,却独独记得把它给我,这是他消失前留给我的唯一的礼物,我是真的有些不忍心吃掉。 可是肚脐的位置,已经渐渐渗出血来,我知道再不服下它,我真的会死掉的。到时候我就再也找不到薄泽辰了。 我把眼一闭,一口吞下这苦龙胆。 原以为会噎到,可这东西刚一入口,就化成了一股水,自动的滑落进我的胃里。 在它进入我身体后的几秒钟。我的胃里立马升腾起一股巨热。那股热力一直在我身体里膨胀起来,如同要冲破我的胃一样。 腹部更痛了,那股热力仿佛准备从这里的伤口中冲泄而出一样,痛得让我满地打滚。 我觉得我是不是吃错了。可媚娘却说这是正常过程,苦龙胆乃极邪之物,无论谁服下,这苦龙胆都会重创人的筋骨和血脉,但它有极强的恢复能力,等它完全融合进身体里后,我便会有重生的快感。 媚娘又说了什么,可我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因为我早已疼得满地打滚。 在我打滚的时候,他们三个连站姿都没变过,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巨木上的花朵。 我哭了,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因为无助。 在此之前。我好像享尽了万千宠爱。薄泽辰疼我怜我,林深知护我追随我,徐良山也因为媚娘而一度想独占我,可现在他们却都置我于苦难于不顾。 我不想哭,可泪水也止不住的流,我从地下森林的这头滚到那头,如同一个被风力随意驱赶的泥球,狼狈得丧失了一切自尊心。 那股热力在我的腹部“嘭”的爆炸了,我清楚地听到了那爆炸声音,在我以为我这次一定会被炸得血肉模糊时,我腰部的痛感却突然消失了。接近着,那股热气又发散到我全身各处。就连我的头发都似乎被热力撑得往四面八方膨胀。 我感觉手指痛得很,低头一看,手指甲里竟然变得一片血红,指甲似乎还膨胀了起来。 “挺住,这是苦龙胆在给你换住新的血液。”媚娘及时的安慰,令我不那么恐惧了,我忍着痛,那股热力又从四肢抽离。迅速聚集到心脏,又听到“嘭”的一声,所以的热力突然消散了。 而我突然觉得我变得特别强壮了,就连呼吸都感觉要比之前更带劲儿。 “这是融合了么?”我被折磨得这么惨。可现在却一点都不累,反而觉得全身都特别有劲,特想去做点什么活动活动筋骨。 “应该是,不过这苦龙胆和我以前听说的不一样。它似乎让你拥有了神力。”我不懂媚娘的意思,她让我亲自试试就明白了。 “怎么试?” “巨木悬棺的花已经快枯萎了,再结出果实前你得把他们带走,这是你们离开的机会!你直接把他们打晕,把他们扛出去就行了!” “真行?”我不太敢确定自己能有这能力。 “试试就知道了。”媚娘给我加油打气,“相信你自己,勇敢试一试就有答案了!” 我寻思着也有道理,便举起胳膊。往林深知的后颈敲去。眼看着手就快要落到他的脖子上了,我的身体又感受到了一股恶寒。 那股寒冷,由刚才热力回聚的心脏升腾而出,又迅速蔓延到我身体的各个部位。我冷得立马缩成一团,手上的皮肤也变得松弛了。 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我的双手,形容枯槁,只剩皮包骨,犹如百岁老人一般,难看得紧。 我的手又瘦又糙,我犹豫良久才伸出手摸了摸脸,我的手刚挂上去,便勾起了一块肉皮。 “媚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突然变得这般苍老了?”我急得尖叫起来,可声音也如老妪一般,沧桑喑哑。 “我不知道。我住在这里时曾听到有人服过苦龙胆,他们的反应都是热,却没有人感受到冷的。”媚娘的解释令我的心里更加蒙上了一层阴影。 恶寒感就好像是从全身的每一粒细胞里发出时的,冷得我完全忍受不住。我真想抓住点什么取暖。可我唯一能抓住的却是我的一身老皮儿。 我感觉我可能是要死了,虽说这苦龙胆是难得的宝贝,但似乎我不太适合吃它。 “媚……媚娘,若我……死……死了,你一定……一定要活下去,要找到……薄……薄泽辰……” 这股恶寒,把我的嘴巴和声带都冻住了,我十分艰难的才勉强说出这零碎的句子。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我冷得全身直打颤,意识也渐渐飘远了,媚娘似乎一直在和我说话,可我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感觉我睡了很久,等再次醒来时,眼前一切又是那么熟悉。 巨木悬棺开出来的花,三个看得痴缠的鬼,浓郁芬芳的香味。以及阴森恐怖的气氛,和消失后再没出现过的爱人…… “许可,你醒了?花太枯萎了,快按照我之前说的带他们离开!”媚娘的声音很急促,我特别茫然的问了她一句,“我睡了多久?” “几秒钟,快!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再说!” 媚娘的话,让我感觉到一股急迫感,我冲到他们后面,一拳击倒一个,三下就把他们全打晕了。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的手,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变成了极其普通的鬼,还是因为我变得强大的关系,我竟然能轻易把他们制服! “快走!抱起他们!” 他们虽然是鬼,但鬼也是有重量的,我下意识的排斥,想让媚娘出来帮我分担一个。 “我出不来,也不能出来,你能做到的,快点!” 媚娘的话我是不太信的,但我试着抱起他们,果然轻巧得犹如一粒砂砾似的。 第一百三十章 以鬼身为器皿 我同时抱起他们三个,就连凌迟的身高也要比我略高一些,可是我一点儿都不费劲。 “很棒!坚持住!”媚娘在给我加油打气。 “问题是,我们现在要往哪儿走!” “上下左右四个方位,只有上面能走!” 我抬头看向高处,薄泽辰刚才就是从这里消失了的,看来这里的确是个突破口。 问题是,我能飞上去么?我一个凡体,也能上天入地? 在我犹豫的时候,原本枯萎的花纷纷落地,可那些花落地却像有生命似的,快速的蚕食着地上的泥巴! “再不走。你都会被吃掉!这就是为什么在苦龙胆长出来前,守棺人不会出现的原因!”媚娘的话令我不得不打起精神来,那些花似乎感受到就我的存在,纷纷汇集朝我袭来。我不知道要飞前得做什么准备活动。只能是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凭着感觉往高处蹦去。 没想到这一蹦,我还真的往高处飞了上去,但我却无法灵活控制住身体,眼看着自己直接撞上了那厚厚的泥土,然后直接又坠到了地上。 “笨!”媚娘气急败坏的说,“这飞就和走路一样,你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我根本没机会回话。因为我刚好落在那群花里。本是粉色的花,在我落地时,突然长到嘴巴,如蚂蝗一般紧紧吸在你身体上。粉色的花立马变成血红,简直比食人花还恐怖。 在更多的花围上来以前,我只得打起精神往空中一跃,我们四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被花叮上了。 我扯下的是徐良山身上的花,那花竟然还长出根须来,就像徐良山的身体是土壤,它们要重新扎根一样。 而那些没有扯下的花,竟然也长大就许多,还能隐约看见根须。 我后腰左侧也扎进了一朵,但我却感觉不到疼,我正想帮凌迟扯下她侧腰的花时, 只听身下传来“嘶嘶嘶嘶”的声音,我低下头一看,眼前壮观而恐怖的画面,令我头发阵阵发麻。 原本躺在地上的花瓣,竟然一层层的合拢重叠成花柱,最上面的那层花犹如有锋利的嘴巴似的,花心则像长蛇,犹如要果食我一般! 眼看那花就要吃到我的脚了,我也顾不上其他。只能朝上方飞去,我的两手胳膊抱着他们三个人,已经是完全腾不出手的状态了。只能用脑袋使劲儿的顶头顶的泥土,顶到最后脑袋疼得发麻。却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换个地方,薄泽辰之前是从哪里出去的?你可以试试哪里!”媚娘的声音又小了些,似乎又受到了重创,这时的我心里是慌乱无章的,我下意识的按照她说的做。 因为薄泽辰之前飞出去时,我盯着看了许久,所以很快找到他飞出去的地方。我脚尖轻点树枝,几次高低飞旋后,总算到了薄泽辰刚才飞出去的地方。 这是地下森林最中心的位置,我用肉眼看到这里的泥土有些湿润,我低下头用头一桶,可这泥巴却好像有很大吸力似的。立马把我吸了进去。 我想动弹,可身体却犹如被什么东西层层捆绑一样,完全动弹不了。但我的意识却是完全清醒的,我只感觉到泥土在不停的蠕动,这蠕动感却令我有些舒服,就好像在帮我做按摩一样。 这蠕动感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不久之后我的脑袋渐渐逃离了泥土,我睁眼一看,是黄昏之中的森林。 周边的灌木丛,就是我们之前的看到的那样。 总算出来了!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又往上使力,整个身体都从泥土中逃离了出来。 “出来了。媚娘,我们出来了!”我欣喜若狂,这可是我平生做过的,最值得赞扬的事情了。 可是媚娘却有气无力的说。“那花……那花……在……在吸食我们的阴气……我快……快不行了……” 吸阴气? 我起初并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几秒后,当我看到林深知和凌迟身上的花时,我便懂得了。 徐良山身上的花虽然被除去了。但他脸上还是有一丝淡紫色,就好像中毒一样。 凌迟下腰部位有一朵花,那朵花盛开的比她还要大了,她整个身体都变得极其膨胀,脸色更是黑得像黑色的泥土一样,仿佛她就是一个器皿,一个盛花的器皿。 而林深知的情况要更加惨烈,他的左肩和脊椎部位各有一朵花。所以他的身体要更膨胀,肤色也更黑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急促的往他们放到地上,慌乱的扯开他们身上的花,可那些花扎根太深,若我强扯,只怕会把他们扯成几半。 同时,我身上的那朵花也放肆盛开,但可能是我身体属阳气的关系。所以它展开得没那么旺盛,我的皮肤也是正常的肤色。 “怎么办!有人吗?有人救救我们吗?”我连哭的时间都没有,眼下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只能寻求帮助。“对了,林花!我知道你在!你出来,你救救他们,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可回答我的,却是越来越盛开的花。 人们都说花很美,看着鲜花盛开总会心旷神怡,可目睹了这一切的我,只怕此生都会对花留有阴影了。 “薄泽辰!薄泽辰!你在吗?我是许可,我是你老婆,请你救救我们!”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向最亲近的人寻求帮助。我明知我的求救只不过是一种假借的心理安慰,可嘴巴却还是忍不住发生声声呼唤。 林花没来。薄泽辰也没来,等来的只有快要落山的太阳,和呼呼呼啸着的风声。 我知道,这森林不是久留之地,看来在天完全黑下来以前,我得带他们离开这里。 想到这儿,我立马抱起他们打算离开,原本身轻如燕的他们。此刻却沉得像几百吨铁似的,连最轻的凌迟我都抱不动了。 我拉锯了半天,这才注意到那些花的跟,已经穿透她的身体,直接扎进了泥土里。 我又查看了林深知身上的花,也是一样的情况。 只有徐良山症状最轻,我能抱得动他,但我总不能把林深知和凌迟丢在这吧? 想到这。我立马开始刨地,我一把一把的抓开泥土,可那些花的跟犹如有感知似的,我越刨。它们就越往里扎,深得不见底。 我手指很快破皮了,血混合进泥土里,颜色越来越壮丽。 看到这些血,我突然想到我血的用处了。 也许,我的血能把这些花弄死! 我抬起疼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双手,颤颤巍巍的滴在花上,可那些花不仅没枯萎,反而盛开得更旺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是血不够? 想到这儿,我又滴了几滴进去,这下花朵又蹿高了几厘米。 我颤颤的收回手,可一张血红大口突然朝我的手咬过来,我立马后退,却不小心绊倒,直接摔在了地上。 我这才看清这血盆大口竟然是花朵上的,它们似乎在尝到我的血后,想要更多了。 我刚才的血是滴在林深知身上的花上的,此刻连凌迟身上的那朵花都朝我袭来。 我撑着身子想逃离,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 “不想死的就躺平!” 那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是薄泽辰的,我立马顺着声音回头,可那花却直接咬住了我的耳朵。 “该死!”一道白色声音在我眼前忽闪而过,下一秒,那些虎视眈眈的话都被一把锋利的刀子砍落。 可那些花刚落在地上,又迅速的重新在根茎部位长出新的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又笨又粘人 花虽然恐怖,但我的注意力却一直集中在薄泽辰身上。 他的模样青涩了许多,可功力却增加了不少,他的刀犹如开天辟地的盘古大刀一般,无数次把那些花斩断。虽然那些花还是不停生长,但速度却慢了许多。 他向来是优雅的,即使是杀鬼,那最常用的手法也是威力无敌的掌风和收放自如且精准的银针。而巨木悬棺不仅改变了他的容颜,还改变了他的杀鬼技术。 但他挥刀的姿势实在太帅太酷炫,虽然他被白色的衣服包裹,但线条和肌肉却完全彰显出来,满满的全身都是荷尔蒙。 虽然我知道眼下的情况被他所迷恋有多不合时宜,但我的春心还是蠢蠢欲动。 薄泽辰在挥刀的空隙间,冷漠的回头瞪了我一眼,“发什么花痴?不快点走是想留在这等死吗?” 他的语气太凶了。眼神也特别凶狠狰狞,且充满厌恶,就好像我是他几世纪的仇人似的。 “要走,但我们得一起走。”比起他的话语,他的表情更令我伤心。但我还是尽可能的忽略这种心酸,坚定的表明我的立场。 “我们?”他冷笑着把这两个字用玩味儿的语气说了出来,“你是指这些被食人花缠上的鬼?” “包括他们,也包括你。”虽然他的眼神太过轻蔑,但我还是勇敢的迎上他的视线,不愿退缩。 “他们的阴气都被这些花的根茎吸收了,他们的阴魂将会被锁在这,所以他们走不出去的。”他说着看了我后腰的花,伸出刀把我腰上的花勾了起来,轻轻一拔就挑开了。 “这朵花吸食了你身体里的女鬼的阴气。好在你阳气够盛,又吃了苦龙胆,所以它们才没能穿透你的身体。”他说话间,林深知和凌迟身上的花又长了出来,在他们开出盘子那么大时。便被薄泽辰挥刀砍下了。“所以你能离开这,可他们的阴魂却被这花根锁住,世世代代都无法离开了。” 他说着,用刀把徐良山翻了个身,眼睛都没眨一下的继续说,“而他,虽然你除去了他身上的花,但花根的毒液已经进入他的鬼身,他将世代沉睡,不可能苏醒了。若你强行带他出去,只怕没走出这森林,他就会魂飞魄散了。” 薄泽辰的语气很冷漠,就好像是在说陌生人的事情一样,他的冷漠令我阵阵心寒。“薄泽辰,他们可是和我们并肩作战过的朋友,现在他们生死不明,你却说得那么冷静?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想把他们丢下就走吗?不,要走你自己走,他们不走我也不走!” 薄泽辰却冷笑了一下,“笨女人,你太自作多情了,我不过是给你一个忠告,你走不走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他说着收起刀,嘴边漾出一丝冷漠的嘲讽的笑容。“早知你愿意陪葬。我又何苦自作多情救你呢!请便吧,天快黑了,到时候你就算反悔也无用了。” 他说完,拎起刀就走,而我的耳朵却被他那句“笨女人”冲击到了。 眼看他要走。我急迫的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服,“薄泽辰,你还敢说你不认识我?” “我确实是叫薄泽辰,”他似乎很厌恶我碰到他,皱着眉大力的推开我的手,“但我确实不认识你。笨女人,收起你的厚颜,女人还是要矜持一点,才会赢得男人的尊重。” 笨女人…… 以前我做错事情时,薄泽辰也总是这样叫我,以前他这样叫我时我感觉很亲昵,可如今他这样叫我,我的心境却是荒草众生。 但我还是不死心,虽然他无情的话语如把锋利的刀子,不停的凌迟着我。但我还是固执的说,“你以前也是这样叫我的。” 他笑了笑,“看来你的前任,还算明智。” “什么明智?” “知道你又笨又粘人,所以才在能全身而退时,选择离开你。” 他说完这些话,还特别残忍的轻蔑的笑了一下。那笑容,要比那些食人的花还恐怖,它们虽然能蚕食鬼的阴气,却伤不到人的心。 语言暴力,总是要比身体暴力更折磨人。 我明明那么难受,可他却毫不在乎的转身离去。他的步伐很矫健,背影很匆忙,似乎我似瘟神,离他特想摆脱。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不敢追上去,怕他的毒舌又开启另一波对我心脏的攻击。但我还是不死心的说,“你即使离开我,也摆脱不了我。因为我们是有通婚书的,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若厌恶我,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该招惹我!” 他离开的脚步。并未因我的话停驻或放缓,他依然按照他的步调,继续从容的往前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看不见的森林深处,我才收回目光。 徐良山依然没恢复知觉,而凌迟和林深知的却完全被花根扎住了,除了脑袋和脚,其他部位都陷阱了泥土里。 “你们给我起来!”我一边刨土一边说,“凌迟你不是号称自己是千年女鬼么?就这样死了就不怕被人笑话?林深知。你不是龙玉佩选中的人吗?为何你也这般脆弱?你连一朵花都战胜不了,岂不是要毁了这龙玉佩的声誉?” 可是无论我怎么叫他们,无论我怎么刨土,他们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我不知道我刨了多久,等我注意到有个黑影站在我身后时,我抬头一看,才发现太阳早已下山,月亮已经出来了。 又风吹过,一阵摇曳的花香飘来,身后的黑影也摆动了几下。 我注意到了。那影子好像是飘悬在我头上的。 说不怕是不可能的,但难道我怕我就能保命?如果真有人或者鬼要杀害我,那我自然要拼死一搏了! 我抬头,对上了一张含笑的眼睛,她面如凝脂笑如花。正含笑打量着我。 “没想到竟让你逃了出来。”她的声音很柔,柔得如冬日的暖阳,山间叮咚流淌的溪水,干涸时清凉的泉水,可是就是这么悦耳的声音,却令我紧张起来。 “林花,你他么的还敢出来?”我攥紧拳头,对着她的影子就汇出去。 她瞟了一下,我想着我要追上她,脚尖一触地面,还真的飞了起来。 “哦!还会飞了?”她皱眉,“这巨木悬棺没把你炼化了,却把你练成仙了?” 看她的样子,她似乎还不知道地下森林里发生的事情,我决定将计就计。“既然知道。就快快把他们放出来,否则当心我把你的地盘铲平了!” “你铲吧,我无所谓的。”没想到她不仅不受我威胁,还一副期待的语气说,“林氏家族的女人世代得看守这森林,我每日每夜一个人,寂寞难免,正想拜托这宿命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呢!可我又不敢违抗这命令,巴之不得有人帮我解脱呢!” “是吗?既然如此,那你先帮我救他们。我就帮你完全心愿,如何?” 我以为她是骗我的,可她却似乎认真思量了一番,好似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咬着唇说,“成交!” “真的?”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好说话。 “真的,但我没能力救他们,但我认识一个人,他能。” “谁?” 我以为她会说薄泽辰,没想到她说的却是白子峰。 “白子峰?莫非。你和他有一腿?” 我不过是试探着问了她一句,没想到她白皙的脸上却闪过一丝惊慌之色,眼神也闪躲着,说,“不用你八卦!你等会儿。我去叫他出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谁也走不了 林花说完就去找白子峰了,我拦都拦不住。我已经猜到她和白子峰的关系,他们两个应该是有私情,等她发现白子峰死在地下森林里,我估计我是真没机会离开这儿了。 眼看着林花从我刚才出来的地方钻了进去,我再次试图带他们走。我寻思着我都能飞了,那应该也会有些超凡的能力,比如像薄泽辰一样。用掌风把这树连根拔起。 不过没人教我怎么做,我只能凭着感觉抬起手,学着薄泽辰的样子缓慢移动,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到手上。 很快的,我感觉自己的手就像漏斗一样,有阵阵风穿透我的手掌,从中冒了出来。 不过那风太过凶猛,它刚吹出来没多久,旁边的灌木丛就被连根拔起了,可扎在林深知和凌迟身上的花,却纹丝不动。 我寻思着要再加大点力道,又重新集中精力把掌中的风放出去。这次就连远处的落叶和树木都被我卷起来了,然而却依然无法撼动那几颗巨木悬棺开出的花。 “许可!”只听见林花的一声咆哮,一道白色的光影立刻缠上了我。 我立马回避,却被一道绳索牢牢困住。我试图挣扎。又用掌风击打,却奈何不了它。 林花一脸凶煞的站在我面前,眼神凶狠,她似乎很生气,衣衫都自带鼓风机特效,被吹得鼓鼓囊囊的。“你们竟然把白子峰杀死了?你杀了他还想离开这儿?我告诉你,今天谁也别想踏出这森林,我要把你们的灵魂世世代代禁锢于此!” “他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摔下来的。”我一边说,一边继续挣脱绳索,可我越挣脱,这绳索却勒得越紧。 “你撒谎,地下森林是禁区,他不敢进去的。” “我没有,当时你带我们进去后,我们都被巨木悬棺装进去了。在棺材炼制我的时候,白子峰却钻进了我的棺材里。他……他意图轻薄我,然后棺材就掉到地上,他就死了。” 林花气愤难平,可女人总是占有欲很强的动物,她一听我说白子峰对我意图不轨,情绪更加激动起来。“你是不是太缺男人了,所以才患了臆想症?白子峰可是我的男人,他成天和我这种绝世美人呆在一起。又怎会对你这丑小鸭下得去口?” 她的话太过狂妄,我真想反驳,却又发现她说的还真是事实。我只能尽量理智的用道理说服她,“我是女人。是鬼妻,我总不能为了保命就在你面前信口雌黄、毁我自己的清誉、给我的鬼夫戴绿帽吧?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白子峰确实想对我下手,但他没有得逞。你说我是‘丑小鸭’,我也承认,我确实没你仙儿。但人的贪念和欲望都是喂不饱的,或许是他每天和你这白天鹅呆在一起有些腻了,所以才想尝尝丑小鸭的味道吧。” 林花羞愤难当,她白皙的手指突然长出殷红的指甲,目测至少能有10厘米,然后飘过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我试图回击,可我却无法动弹。林花冷笑着说。“别反抗了,没用的。捆绑住你的绳索,是我用地下森林中的悬棺开的花编织而成的,别说你只是凡胎肉体,就算你有仙力神助也挣脱不开的。因为你越是挣扎,它们便会越发凶猛的吸你阳气,断你肉身。” 我不信她的话。我是吃了苦龙胆的人,我都会飞了。难道还能被她掐死? 我也是不信这邪了,她捏住我的脖子让我的气息无法往上走,但我就偏要往上冲,我要冲开她的钳制。 我从脚尖开始聚发力气,让那股力顺着我全身的经脉往上走,在快要冲到胸口时,我再次使出猛力,长着嘴巴把那股气往上带。 那股气果真窜到了喉咙,林花看起来很诧异的样子,“你在做什么?你竟然……” 在她诧异时,她掐住我脖子的手稍微放松了些,我趁此机会又来了个冲击。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的力气聚集得更多更快了,几秒的时间那股气就聚集到了胸口。 然后,我一鼓作气,“呼”的一声,把那气息完全冲出喉咙。 林花精致的脸,都被那股强烈凶猛的气息吹得有些变形了,然后她的手被震得松开了,被这股气冲得连连后退。 同时,束缚住我的绳索,也应气断裂。 林花的眼睛睁大极大,犹如两个黑洞。“你……你到底是谁?明明是个凡人,怎么能挣脱这巨木悬棺之花编织的绳索?” “这件事情就是要告诉你,别小看她人。”我趁她惊慌诧异之时,捡起断裂的绳索勒住她的脖子。“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你不想在这如花似玉的年纪香消玉损,就把他们身上的花除去,让他们的鬼身复原。” “否则……”我说着,略微加大了力道,“否则,我把你推进地下森林,看看你守了这么久的巨木悬挂,识不识你这主人,会不会也像我的朋友们这样,成为花的器皿。” 我以为她会很怕死。我都这样说了,她应该妥协投降才是,没想到她却凄厉的笑了几下。又说,“求死。” 这完全不安排出牌的套路,令我有瞬间的迷乱。“什……什么?”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忧伤,“白子峰是我唯一的男人,几个月前他在森林里迷了路,是我救了他。我好几次想对他下黑手,可他的善良温柔打动了我。我不顾林氏家族的禁忌,把他藏匿在森林里,留他在我身边。” “有他的日子,我真的很幸福。我虽然对他毫无了解,但我不介意的,因为我知道我们深爱着彼此。” “可是,”她眼神又凶狠起来,“可是他已经变成了花的器皿了,那些花已经把他蚕食得面目全非,被这种巨木悬棺的花缠上的人,死后连变成鬼的机会都没有。等那些花以他的身体为器皿长大后。它又将变成巨木,巨木再生长,就成为新的巨木悬棺。” “你的鬼老公呢?”林花用很嘲讽的眼神看我,“你们几个人是一起进来的。可他却溜了,如果我没猜错,巨木悬棺也是他破坏的吧?” 我很想否认,可是我知道我否认不了。 “你知道,巨木悬棺被破坏后,要如何长出新的吗?” 我通过她刚才说的话,推断出来了。“以人、鬼之躯,重新养制?” “对,薄泽辰毁了101座巨木悬棺,那将会有101个人,或者鬼成为新的器皿。虽然平时只有我一个人守在这,但巨木悬棺被毁,这将惊动各方势力,他们现在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所以今天,不止你们得成为花的器皿,就连我也因为守护不力,也要……” 她哽咽了一下,又狂笑起来,“不过与你相比,我却没那么难过了。就算白子峰真的意图背叛我,那我也能在接下来的日子与他长相厮守,而你则和你的鬼夫彻底永隔。之前我选中他做夫君他还不愿意,我还嫉妒了一番,可通过今天的事情我才明白了一点,那就是男人的心思千万别猜,表面看起来非你不可的恩爱,说不定只是要把你推入深渊的障眼法。” “你胡说八道!”林花的话太刺耳,太刺心,我真的无法再听下去了。 可她却依然继续叨叨不休,“别否定事实了。他既然知道破坏巨木悬棺的方法,就肯定知道巨木悬棺重生的办法,可他却把你抛弃在这,目的难道还不明确吗?” “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忘记了我,但他即使忘记了我,也还是为我找到了苦龙胆!” “苦龙胆?骗人!”林花神情一震,“都没药引,何来的苦龙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挺身而出 “什么意思?” “想让巨木悬棺结出苦龙胆,必须以人或者鬼为药引,从熔炼到结出苦龙胆,周期大概在半年,而这巨木悬棺已经快半年没有引药引进去了,又怎会又苦龙胆产出。”我看林花的表情也不像是戏弄,心里的一根弦不自觉的绷得紧紧的了。 “可薄泽辰真的给了我一颗,凌迟也说就是苦龙胆。” “什么模样?” “透明的。外观很像一元硬币大小的圆球。” 林花微微抬眉,“你吃了?” “恩。” “服下后有什么感受?” “起初是热,后来又是冷,扛过药劲儿后,我便感觉全身都有劲儿,而且还能飞了。” “飞?” 我见林花不信,便轻点脚尖,让脚离开地面,整个人半悬在空中。林花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啧啧称奇,“这苦龙胆的确有飞天入地之效,但仅限于鬼、妖、仙、魔这类本身就会飞的人。而人吃了顶多有驱邪逼恶、延年益寿之效,我从未听过有普通人吃了后能飞的。但从你的描述来看,形状的确和苦龙胆相仿,但苦龙胆性属热。服下后身体会有一股燥热感,至于你说的发冷却是什么的。” “那我吃的到底是什么?” “一种很像苦龙胆的东西,但威力似乎比苦龙胆还大。”林花苦涩的笑了一下,“看来只有找到薄泽辰后,才能知道答案了。只是很可惜,我们没有这种机会了。” 她说着,抬头看向空中,我顺着她的方向看出去,只见空中有红光一阵阵的在空中闪过。 “是什么?” “主人,巨木悬棺的主人。”她认命的说着,脸上很悲恸恐慌,却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 “你们林氏,不就是主人么?” “不,我们林氏,只是被世代雇佣看守这巨木悬棺的仆人。” “那真正的主人是谁?” “没有人知道,因为知道的都死了。或许我们待会在临死之前,能见到他们的真面目。”林花绝望的抬头,眼角滚落出一滴眼泪。 我的心一沉,松开了她脖子上的绳索。“林花,别怕,我们一起逃离这儿。” 我说着拉起她的手准备跑,可她却拽在原地,“跑不了的,跑了后被抓回来只会死得更难看。何况我跑了,我们整个林氏都会遭殃的。” “可是难道就这样认命?至少我们应该找个地方先躲起来啊?说不定他们人少,我们还有取胜的机会?” 我看她这次没反对,立马把徐良山转移了。用找了树叶把凌迟和林深知盖住,然后和林花躲到了不远处的一颗枝繁叶茂的树上。 我们刚藏匿好,只见几点红光便落在了地上。他们从天上降落,落在低矮的灌木丛里,清亮的月光照在他们身上,光线还算不错。我试图看清他们的脸,但他们的脸却一直陷入某种阴暗里,根本看不清楚。 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他们交头接耳着什么,然后便消失在了地面。 “他们去哪儿了?”我小声的问靠在旁边的林花。 林花真的很紧张,呼吸声一直很喘。她声音颤抖着,“他们应该是去地下森林了,等他们发现所有的巨木悬棺都被毁后,我们也完了。” “别紧张。”我轻声安慰着她,但这安慰根本没用,相反的我却被她神经兮兮的状态感染了,也紧张了起来。 浓密的森林里,偶有几只鸟会快速飞过。惊起一阵风吹草动,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可突然的,所有的鸟似乎都迁移起来,就连猫头鹰都在树枝上盘旋,各种鸟叫虫鸣此起彼伏,特别刺耳。 月光透过树影,照在地上,但想看清地面的东西还是蛮难的。可我一低头,就看到成群结队的蚂蚁都开始往外迁移。 它们连食物都没要,有秩序的排着队散开。我轻轻碰了碰林花,示意她往下看。她摇头,表示她什么都看不到。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你……你看不到地上搬家的蚂蚁?” 林花摇头,“光线这么暗,地上又有落叶和杂草,除非借助望眼镜,不然怎么可能看得见。” 我诧然,讶异,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眼睛还是原来那双,可为何却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了?! 我想到薄泽辰的眼睛,他能在黑暗中正常穿梭,且能远距离看清很小很细微的东西。 而在吃下他给我的苦龙胆后,我不仅力气变大了,能飞了,手掌能出风了,就连眼睛都变成火眼金睛了? 虽然我对他的技能和功力不是那么了解,但我现在所拥有的能力,和我了解的薄泽辰,却是十分相似的。 我联想到薄泽辰变得年轻的容貌,一个荒诞的念头冒了上来,莫非我吃的那颗苦龙胆,是用薄泽辰炼制的。 不过他没被彻底炼制,只是把他从30岁的熟男练成了20岁的鲜肉? 所以,他近10年的功力和年纪,都成了苦龙胆?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难解释我为何会突然多出这么几项技能了。 我刚想把我的推论告诉林花,想从她这儿了解一下有没有这种可能,可地下森林的那片区域,却随着“嘭”的一声,迸发出巨大的火焰来。 “起火了!这火不会把整个森林都燃烧起来吧?要打电话吗?报警吗?”在我说话间,火焰又往周边蔓延过来,眼看着就要烧到我们了。 “这火,没人能灭得了的。你好自为之,我先走一步。”林花特别冷静的来了一句,然后跳下了树,走到了火中。 “喂……”我叫出了半个音节,剩下的半个被吞进了肚子里。林花在走近火里后。那些火竟然又跟着她回去了。 而刚才被火蔓延烧过的地上,却没有任何烧毁的痕迹。 林花没走几步,一条黑色的影子突然出现,拽住她的头发一把把她按进了地上,一声狠辣的男声骂道,“贱人!” 还没等林花起身,又是几脚踢在她身上,“我们每年给你们林家那么多钱财让你守着巨木悬棺。你却不务正业的和小白脸厮混!厮混也就算了,竟然还让人把所有的巨木悬棺都破坏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这时,一声阴柔的笑声传来,一个穿着吊带长裙的女人从天而降。直接一屁股坐在趴在地上的林花身上。“我看呀,不是她不想活了,是整个林家都不想活了。” 原本蛮横高冷的林花,此刻却是个狼狈不堪的俘虏。她把头埋在地上,凄惨的求饶。“我承认是我失职,是我没看守住巨木悬棺,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和责任。请你们放过林家,这与林家无关的。” 林花低声下气的求饶,却换来那个嚣张的女人的几巴掌。“就凭你,也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这时,另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现身了,他在抽雪茄,嘴巴一吸一吐的,眼角含笑说,“老妹,这林家的女儿可都是美女,你却打她的脸,该不是嫉妒了吧?” 女的嗤笑一声,“好看有什么用?” 抽着雪茄的男人哈哈大笑,“你若喜欢,我把她的脑袋接到你脖子上如何?” 那女的似乎真心动了,声音都亮了起来,“当真?” “老哥什么时候骗过老妹了!” 女的一听,对着林花的屁股又踹了几脚。“老实交代,是谁把巨木悬棺全部砍坏的。” 我的深吸紧了紧,这群人看起来真是可怕,若林花和盘托出,只怕薄泽辰也会有不少的麻烦。 而林花,似乎一直在挣扎着要不要照实说,我有种刻不容缓的感觉,觉得这个时候一定要保护薄泽辰,哪怕我的力量很微博。 我没多想便飞了出去。“且慢,别折磨无辜的守棺人,你们要找的人,是我。”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救你,与你无关 那三个人非人类听到我的声音后,纷纷扭过头看向我。 身形彪悍的男人,一脸络腮胡子,他把雪茄直接掐灭在自己的掌心,然后冲我吹了个口哨。“哪里来的软妹纸!” 阴柔的女人仰着头,冲着空中嗅了几口,一脸贪婪的说,“是人的味道。” 另一个面色阴鸷的男人有一个如猫头鹰的鼻子,他也朝空气中嗅了嗅,歪着一张脸说。“分明是鬼。” 在他们争论我是何等身份时,我已经落到了地上。不过我还是保持了安全距离,稍微站远了些。 “放了她,所有的事情都冲我来!”我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但害怕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只能逼迫自己勇敢的去面对。 “一个山野姑娘,也敢在我们面前耍狠?”身形彪悍的男人语带挖苦,“在惹怒我们的老妹前,快滚吧。” 男人说着,还朝我挥挥手,如同扇苍蝇一般。 “大哥,就这样让她走了,她可会飞哎,肯定不是寻常人!”叫老妹的女人立马制止。 “就是,大哥,我觉得她可不是寻常人,说不定真和林花是同伙呢!”阴鸷的男人说着话时,把双手的骨节弄得“咯咯”作响,那声音太磨人,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哥。我赞同二哥的说法。”女人说着朝我扑来,对我阴险一笑,“来吧,咱们比划比划。” 眼看她就要扑到我了,我却没有任何迎战之策。只能本能的扬起手迎敌。 可她明明在我眼前的,我瞪大眼睛看着她的,可她却凭空从我眼前消失了。我正四处张望,后颈处感觉到一股凉意,一回头,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只八爪鱼。 这八爪鱼很大,每一只爪子上都有大大的眼睛,那眼睛里还全是腥红之色,我仅是看了一眼,就怔得发憷。 在我愣神之际,那八只眼睛竟然从八爪鱼的爪子上飞了出来,直接贴到了我脸上。 那感觉,黏黏的,湿湿的,特别肉麻和恶心,我急得伸手去摘,可这些眼睛犹如会说话似的,在我碰到它们的时候,就会呵呵呵呵的笑,笑得特别阴柔。 “哈哈,真逗!”那两个男人也笑了起来,“老二弟,看到了吧?我就说她是个山野丫头,饶了她吧。” 说这话的就是身形特别魁梧的男人,可那个阴鸷的男人却说。“单纯的更好,我们平时多寂寞,带她回去玩玩也不错。” “你呀!”老大无奈的说,“都让你别贪恋女人了,女人是祸水。碰不得。” 说来也奇怪,我明明集中注意力在和这些恶心的眼睛战斗,可我的耳朵却能听到他们所说的话。那些眼睛粘我粘得更紧了,有一只甚至试图钻进我鼻子里。 “老妹,收手,让我玩玩她!”说话的是老二,那个阴鸷的男人。他就像横着走的王八一样,特别得意的靠近我,一脸的牛气。 “行呀二哥!”阴柔的女声从我脸上的眼睛里传来,下一面眼睛消失,女人光速的在我眼前显出身形。 阴鸷的男人步步逼近,我连连后退,心里害怕焦虑,但却不后悔。“我不想和你们撕破脸,但若你们在逼我。你们的下场将会很悲惨!” 我只能试图用语言来威胁他们,但这招显然无效。男人腆着脸,笑得特别猥琐。“这牙尖嘴利的,还真是讨人喜欢呢!来,让哥哥疼疼你,若你把哥哥伺候舒服了,哥哥就带你去我家。我每天都交货给你,抱你欲仙欲死!” 男人说着,还伸出手来拉我,我急得立马后退。结果摔了个狗吃屎。 “你别过来!我最后警告一次,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我试图用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我想飞起来逃跑,可我试了好几次,别说飞了,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低头一看,我身后被花咬到的地方,竟然也生出跟来了,而且还扎进了土里。 那根须有多紧实,我早已见识过了,我急得只能念阿弥陀佛了。可男人却一脸得意的凑上来,“你们女人,我了解,总是心口不一的。你看,嘴上说着不要,可身体却很城市。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主动躺倒的份上,我会对你温柔些的。” 他说着,突然扑到我下体,我急得闭上眼睛合拢腿。 呼…… 我只听到这种声音,几秒钟后。女人愤怒的声音传来,“二哥,你没事儿吧?他么的谁敢伤我二哥,出来!出来!” 我睁眼一看,为首的魁梧大汉也不淡定了。他快步朝我走来,在我以为他要对我动手时,他却停在了一旁的灌木丛里。 我撑着身子,颇为费劲的站了起来,也往灌木丛里看了几眼。 只是看了一眼。我的心就悬了起来。 灌木丛中,一把大刀插在了一只鱿鱼上,那鱿鱼的脑袋很大,可却死了,全身的东西都塌拉在地。还流出红色的腥血来。 看来,这老二是鱿鱼精了。但比这鱿鱼精更让我难受焦急的是那把刀,那是薄泽辰的刀。 他就是用这刀毁了所有的巨木悬棺的。 我以为他已经走远了,没想到他竟然在周围? 为首的老大沉默不语,似乎在合计着什么。而那只八爪鱼精却很不淡定,她拿出一个口哨,对着空中吹了一声。 那口哨吹出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很哀怨,又充满了愤怒和杀气。 直觉告诉我,这是他们在寻求支援了,被他们杵在地上的林花此刻奄奄一息的看向我,她似乎说不出话来了,只有嘴巴动了几下。 我读了半天,才勉强猜到几句。 “快走,这三个只是看门狗,真正的BOSS来了,就真完了。” “你们……你们这三只看门狗,死有余辜!”我说得很大声,希望薄泽辰能听到我的话,“我早就说了,惹到我,下场会很惨!再更激怒我之前,识相的就快点离开,否则你们的下场只会比这鱿鱼精还惨!” 八爪鱼似乎很愤怒。快速变成八爪鱼扑向我。她的八只眼睛直接缠住我的脖子,像条湿滑的蛇一把勒得我完全不能呼吸。 我感觉我真的快要见到上帝了,这个时候,插在鱿鱼精身上的刀突然动了起来,顺着我的脖子快速的游了一圈,我脖子上轻松了一大截,同时被砍碎的眼睛不约而同的掉在了地上。 八爪鱼受了重伤,立马掉在地上哀嚎。“大哥,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盘古大刀?”魁梧大汉面带愠色。然后双手抱拳,对着刀恭敬的鞠了一躬,“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我这就离开。望您能绕我一命!” 魁梧大汉说完,夹着屁股就逃跑了,剩下一死一伤的另外两只妖精躺在地上。八爪鱼不停的哀嚎,责怪大汉舍下她一个。 我撑着腿,走到林花旁边想扶起她。可那把刀又突然朝我飞来,直接冲着我的胸前而来。 我吓得眼睛瞪圆,莫非他是想杀我? 没想到那刀却直接悬在我和林花中间,阻隔开我拉住她的手,下一秒,白衣少年飞旋而来,冷言冷眼的说,“快走!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情!” 虽然他态度很凶,但看到他熟悉的脸庞时,我的心里还是有暖流流过。“薄泽辰,真是你!我就知道你没忘记我,谢谢你救我。但帮人帮到底,请你把我们都带走吧。” “都?” “对,我,林花,还有林深知他们。” 薄泽辰冷眼环视了四周,“这里还有很多孤魂,要不要连他们也一起带走?” “可……可以吗?如果可以就最好不过了,我就知道你是很善良的男人……” “痴人说梦!”薄泽辰打断我,“我之所以会回来,不过是因为我有东西遗留在这里了,我捡东西的时候顺便帮了你。” 他说着,两眼微眯,一脸冷色。“我会救你,只是因为那几只妖恶心到我的眼睛了,与你无关。” 第一百三十五章 若我的心是铜墙铁壁 薄泽辰的话,如把迟钝生锈的刀子,一点一点凌迟着我的心脏。虽然力道很小,却是不间断的折磨,疼痛一点一点的累积,累积到最后,便会击垮我最后一道防线。 在一个声称忘记了你、且对你恶语相向的男人面前,你的眼泪只会令他加倍厌恶。所以即使我特想哭。我还是努力的把眼泪憋了回去,我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嘴角也往上提,为的就是不让眼泪流出来。 “薄泽辰,你什么东西掉了?”我说着扫视了周围一圈。 他神色一敛,“我没有向你解释的义务。” “你是没这义务,但若你全盘否定了我和你的关系,那你也没有伤害我的资格。”我说着逼近他,他年轻俊美的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令我一度崩溃,但我最终还是撑住了,继续笑得灿烂的看着他。“所以,若你回来找东西的事情只是一个借口,那你就得道歉,对我道歉。” 他冷笑了一下。仿佛我说什么、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误的。“若你的心够坚硬,那我的冷言冷语,又如何能伤到你。” 他不顾我的错愕。继续说,“归根结底,是你自己不够坚强,别一味的怪到我头上。” 他说着,朝我附身而来。 他的话,对我的伤害入木三分。在他靠近我时,我应该推开他的,可我的身体却本能的迎合向他。 那一刻,我心里有个声音说,只要他给我一个拥抱,那所有的伤害都会化为乌有,我会冰释前嫌继续和他生活在一起。 在快要靠近我时,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马尾,然后一块玉佩掉了下来。 我一瞥,他附下身子,另一只手从我的侧腰伸出去,然后接住。 他手中的,是一块黑色玉佩,我第一眼就认出它是凤玉佩。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玉佩上,这么说。他已经控制住玉佩了? 林深知说过,这凤玉佩是我的,若我能有这玉佩,是不是就能救林深知他们了? 直到薄泽辰拍了我的手一下。我才清醒过来,眼看着我的手就快要碰到玉佩了,薄泽辰却冷漠的拿开。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遗漏的东西。”他说着把玉佩挂在脖子上,性感的薄唇轻吐出几个字来,“这是我的,别觊觎它。要不是它不小心挂在你头发上,我刚才也不会救你。” 他的话再次伤害了我,我的伪装已经被击溃了。我低下头往回走,守在林深知的树下。 在我们说话的功夫,林深知和凌迟身上的花已经变成了树。不过只有光秃秃的驱赶,没有一点枝桠和叶子,看来再过不久他们就会变成和地下森林中的巨木悬棺差不多的样子了。 原以为薄泽辰该走了。可他又朝我走过来,皱着眉说,“你还不走?想在这等死?” 我不理,他却蹲下身看我,我挪到另一个地方,他又跟上了。 嘴上说不认识我,把我伤害得体无完肤,我不理睬他了。他却又凑上来?这男人,是把我当玩偶玩弄呢? 我抬头,冷言冷语的说,“看什么看?若你想看我继续情绪失控,那你的算盘就打错了。你之前的话给了我很深的启发,若自己的心够硬,那谁也伤害不了我。我已经从内心深处把你彻底屏蔽了,所以别想继续羞辱我!” 我的态度还算蛮凶狠的。薄泽辰显然没适应我突然的转变,有些发蒙了。他似乎有话想说,但却没说出口,转身走了几步后又折回来。 “我本不想管你的,但帮人帮到底,我就告诉你吧,你再不走,待会就没人能救你了!” 薄泽辰的语气很凶悍,还透着一股不耐烦。我心里却有些乐呵,莫非他这是在担心我?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我嘴巴还是在逞能。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说,“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是死是活有什么关系?你要走,我慢走不送;你要留,与我也毫不相关!” “不可理喻!”薄泽辰被我的话堵得面色发冷。 原以为他这下总该走了吧,可他却突然一把勾住我的腰。把我搂到怀里。 在我贴近他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熟悉感,想到他无情的话语,我挣扎着要跳下去。可他却把我搂得更紧。“别乱动!再乱动当心我打屁股!” “凭什么打我?” “因为我是你老公!” 我的心里,快速流过一股暖流,我喜不自禁的说,“你……你记得我了?” 可他却冷冷的笑了一下,摇头说,“没有!之前不是你说我们签订了通婚书吗?其实我根本不记得你是谁,但我看你这张脸还算诚实,寻思着你也不会撒谎骗我。所以就姑且信你一次。” “姑且信我?”我瞪了他一眼,“你到底会不会说话的?那我看你还是别信我的好!”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你的‘姑且信我’会让我越陷越深,如果你无法记起我。或者重新爱上我的话,那我只会变得更可怜更悲惨!”我说着,又用力推开他的胳膊,可他却如钢铁人一般,我根本无法撼动他。 我越用力,他就把我抱得越紧,我的眼泪总算是止不住了,掉出来打在他的胳膊上。 眼泪一流出来。就再也止不住了,我越擦,眼泪就越多。我特难受,忍不住抬头吼他,“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看我这样哭还不够么?你的心怎么那么坏!” 在我吼他时,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丝痛楚之色一闪而过,但转瞬即逝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待我哭得差不多后才说。“我也许是真伤害了你,这样吧,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回头我在把你的朋友们救出去。” “那……为什么不现在救?” “他们被花缠住,想救他们需要很多东西,我得去找。而且,这巨木悬棺的主人快来了,他们可不是好招惹的对象。继续呆在这。你只会吃亏。”他说话的时候,一直回避我的眼神,但也算态度和谦。 “可……” “你看!”薄泽辰指着远处天空的一朵黑云,那黑云离我们越来越近。 “那是什么?” “巨木悬棺的主人,那是他们的坐骑。”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这就不是你操心的范畴了!”薄泽辰说着这才低下头看了我一眼,“你走不走?你走的话我立马带你离开。” “若我不走呢?” “你不走,”他顿了顿,“我把你打晕后再带你离开。” 他神情乖张,眼神认真,虽然没有以往的温情,有的只是满脸的冷漠疏离,可我却还是没出息的被他逗笑了。 他见我笑了,嘴角也放松了,“那这是同意了?” “但你得保证,之后一定得把他们救回来。” 他却又一脸拒绝之色,“我不会向你保证什么。” 我心刚冷,他又说,“因为我向来说到做到。” 他抱起我要走,我一把推开他,“我也能飞的,不需要你抱。没有感情的肢体接触都是耍流氓,你别想趁机占我便宜。” 我说着,脚尖轻点着飞了出去,可却没拿捏好方向和力道,一头撞在了树上。 我蒙着头,一摸,额头上好大一个包。薄泽辰走到我身边,幸灾乐祸的说,“逞能!” 他说着搂住我的腰就朝森林深处飞去,快要飞出森林时我才想到林花和徐良山。我刚才满心满眼都被薄泽辰迷惑了,竟然把他们两个忘记了。 “我要回去,徐良山他们……” “他们已经走了。”薄泽辰见我不信,指着远方的黑影处,“看到了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河底的墓碑 远处是迷影重重的森林,皎洁的月光透到地面时,也变得稀薄寡淡。可我还真顺着薄泽辰的手指,看到了两个奔跑不休的身影。 徐良山清瘦的背影,和林花妖娆的身姿。 “追上去?”薄泽辰问了一句,还没等我回答便追了上去。 “为什么要追?”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林花刚才一心求死,而徐良山也一直在装死,然后他们两个趁我们说话的时,偷偷摸摸的就逃跑了。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完全不知他要表达什么,傻里傻气的来了一句,“为什么?” “你能不能动动你的榆木脑袋!”薄泽辰不爽的瞪了我一眼,“脑袋长在身上,不止是装饰品。” “切。”我懒得理他,只是步亦趋的跟随在他身后。 就这样跟在他身后的我,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语的幸福。曾经我是个三级残废,出门代步的方式几乎就是薄泽辰的两只胳膊了,如今我总算能做到夫唱妇随,这说明我又拉进了和他的距离。 可最悲剧的是,他却不记得我了…… 想到这里,又黯然神伤起来,等我回过神时,才发现薄泽辰不在我面前了。 我跟丢了! 我像个迷路的孩子,站在原地。迷惘无助。我轻声叫了几声他的名字,却没人回答。 考虑到眼下的情况,又不能咋咋呼呼的,我只能屏声静气的,用耳朵追踪薄泽辰的位置。 我的耳朵变得异常灵敏。我感觉到身后的方向,有人朝我们追来,从他们的呼吸和风速来看,速度不简单。 这种时候,自然是逃命要紧。我立马发动马力。再次腾空而飞,可我一不小心,裤腿被一根树枝挂住了。 “前面有人。”在我和树枝战斗的时候,我听见朝我追来的人这样说了一句。 我心想糟糕,若这时被发现了,估计我会死得很销魂的! 我越急就越笨,而树枝也好像是在与我作对一般,我越挣扎它就越缠人。身后已经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了,从声音来判断他们离我最多500米了。 这时,只听“啪嗒”一声,树枝断了,在我下落之时有人一把捂住我的嘴。 “嘘……”他白皙的手指放在性感的薄唇边,然后带着我快速飞了起来。 身后的人也发现了我们,开始拼命追赶,薄泽辰带着我跨过整个森林,在进入视线盲区后,带着我跳进了河里。 “嘭!”水花四溅,我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慌乱中吞了一大口水,被呛得四肢都抽筋了。 我的喉咙被水噎住,加上又是在水里,根本无法呼吸。我本能的挣扎着,想要浮到水面去,可薄泽辰却用力的拉着我。 我能感觉到水面上围了许多人,他们似乎不敢下来。一直在交头接耳小声说着什么。可我真的很难受,以其在水里活活憋死,倒不如出去光明正大的拼一场。 薄泽辰似乎很纠结,在我又一次挣扎时,他一把抱紧我。然后嘴巴贴了上来。 我想呼他一巴掌,却发现他是在渡气给我,他的唇很凉,凉到犹如幻觉,我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些动情,不自觉的迎合了上去。 若在死前,还能与心爱之人欢悦一场,倒也不失来人间走的这一趟。 我已经能呼吸了,但我的呼吸却又急促起来,薄泽辰想推开我,我看穿他的意图后立马抬起大腿,紧紧缠住了他的腰。 “该死!”他低咒了一声,我却不依不挠的趁此机会咬住了他的舌…… 水里有漂浮的水藻,还有很多的小珊瑚,还有色彩斑斓的热带鱼…… 我们在水下打斗激烈。他要推开我,却又不敢太用力,最终我们缠绕着一直坠入河底。 这河似乎很深,等落到河底时,我总算把他剥得精光了…… 有很多小鱼在我们出现后,纷纷逃离开了。旁边恰好有一块大石板,我趁薄泽辰惊慌之际,把他推倒了。 “你别动,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你再不配合。就是欠凑了!”我发现我竟然能在河底正常的说话了,但我没时间惊讶,而是直接坐到了他身上。 …… …… 在感情的世界里,当爱情陷入困境的时候,总有一方要主动。我寻思着,只要把他弄高兴了,他应该就会重新爱上我了。 所以,我不想再纠结他忘记了我这件事情了。 虽然我来着大姨妈,但我就是要用我流血的方式告诉他,我对他的爱向来很浓烈。你别想轻易把我甩开! 他被我折腾完后,一脸愤怒的瞪着我,说我是女流氓。 “女流氓又怎样?你有本事就别被女流氓逗高兴啊!” 一条鱼恰好从他身边游过去,他一把抓住,用它挡住私处。“歪理!” “理可能会歪,但你却无法否认你很享受这个事实!” 薄泽辰脸色更冷,“我是怕伤害到你女人的自尊心,所以才没一脚踹飞你!” 嗨!我可能是兴奋过头了,一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就不高兴了。 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鱼,丢掉后直接抓住它。 我只是摸了几下,他就又有反应了。不过我就是不松手也不给他,我倒要看看他能清高、能君子到什么地步。 这场拉锯着并未持续太久,他低喝一声,压住了我。 到后来,也记不清是第几次了,我们已经完全沉寂在恩爱的世界里。 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我才推开他。 可一旦分开,之前还亲密不已的关系,瞬间又陷入了冰点。 我靠着石板而坐,用眼神偷瞄他时。发现他也恰好再看我,这种时候再收回眼神就太逊了。可我又心虚得很,怕他又拿我的主动说事儿,便睁大眼睛看向他,“看什么看?我问你。林花和徐良山去哪里了?” 他冷哼一声,完全没有要理睬我的意思。 我又说,“我原本是跟在你后面的,可一抬头你就不在了。” 薄泽辰依然不理我,似乎还在生我的气。他跳下石板,快速找到被我褪去的衣服,穿好后就往另一边游去。 我刚才的得意很快化为委屈,他该不会又要丢下我吧?若用身体都无法拴住他,那我真的对我们这段感情没有多少信心了。 我把脑袋埋在双腿前,心里倍感绝望。在水里流泪也一个好处,那就是没人能看到你的眼泪。 “你不跟上吗?”过了一会儿,薄泽辰停下来,不冷不热的叫了我一声。听他的语气,特别像施舍。 我很想跟上去。可有点过不了自尊心这一关。几秒钟之后,薄泽辰折回来,一把拉起我,“林花和徐良山刚才就是跳进这河里的,他们飞得很快,所以之前我才先去追他们。” “恩,”我尽量平淡的说,“然后,你就把我丢在原地了。” “我不是很快又回来了。” 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微妙,像是争吵。又像是情侣间的打闹,我的心在这两者间寻求到了一个平衡点,我克制住心里的澎湃转移了话题,“如果他们在这河里,岂不是看到我们了?” “这种时候又知道害羞了?”他瞪了我一眼,见我脸红才说,“放心吧,他们现在急着逃命,没空偷看。” “逃命?”我想到河面上围观的人,眉梢一紧。“这河里有古怪?” “恩。”他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朝前游去,我立马追上。 这河底的水,很清澈,很暖和,可我们游着游着,河水渐渐发生了变化,颜色由灰变成了黑,温度也由暖变凉,最后更是犹如冰库一般。 我冷得打了一哆嗦,薄泽辰回头看了我一眼。又用下巴指了指前面。 我一看,这河底,竟然有很多的墓碑! 第一百三十七章 原来是旧识 那些墓碑长约一米,宽约半米,很有规律的插在这一片河底。 按理来说,河底的泥土常年被水浸泡,应该很稀软,石头打造的墓碑要想插进稀软的泥土和流沙里,应该很难。可这些墓碑上,却长满了青苔,还有被水浸泡后的裂痕,从外观来看,它们应该在这河里呆了许久了。 因为河水太过污浊了,这墓碑一眼根本望不到头。我们又往前面走去,我一边走一边数着。 薄泽辰轻声说了句,“101块,别数了。” 他说着。又指了指前面,我看了半天才看到两个身影,从身形来看应该就是林花和徐良山。 他们一直顺着墓碑的顺序翻找着什么,神情很慌张。两个人偶尔还会交谈几句,看来还挺熟的。 “莫非他们两个之前就认识?”我充满疑惑的问了一句。 “不仅认识,还关系匪浅。”薄泽辰说着走到我前面来,他用手中的刀重力一划拉,流动不止的河水竟被他活生生的劈开了,更可怕的是劈开后河水也静止不动了。 另一头的林花和徐良山,吓得折身就要跑,可他们四处乱窜。根本出不去。 我这才注意到,我们四个现在置身于被水封住的密闭空间里,四周都是水墙,水墙恰好围在墓碑的外沿,而我们所在的空间而没有一滴水。 “你们在找什么?”薄泽辰冷冷的把刀收起来,直视着他们。 他们两个看起来都很慌乱,推推搡搡的想让对方说话,林花的脸还是肿的,看来那八爪鱼下手还真是狠。 我原本对徐良山还算有好感,可通过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觉得用“渣男”二字来形容他,都是侮辱了那两个字。他一个男的,还一直想躲在女人身后?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毫不客气的来了句,“徐良山,你还算男人吗?这种时候还躲在女人身后,我的大脚趾都为你感到羞愧!” 徐良山被我这么一说,脸色变得特寡白。“我……我……” 他支吾半天说不出个名堂来,林花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他说,“我来说吧。” 薄泽辰一脸了然之色。“那先解释一下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以及你们的目的。” “我和他?”林花夸张的睁圆眼睛,“我们在此之前根本不认识啊!只不过刚才逃跑时他跟上我罢了。” 林花说着拍了拍徐良山的肩膀,“你说是吧?” 徐良山的表情明显不太自然。他的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是,是,我们的确不认识,刚才我醒后,看到你和许可的气氛很僵,又听你们说有人会来追杀我们,我恰好看到林花要逃跑,所以就跟上了。” 除了徐良山的表情不太自然外,他们的解释在我听来并没漏洞,可薄泽辰却冷笑一声,手中的剑就飞了出去。直接戳到了徐良山的大动脉。 徐良山一脸吓尿的表情,慌张得像个猴子似的,身体的姿势都变得极其诡异。 而薄泽辰却冷声说,“我再用一点力,这刀将在一秒钟之内放干你的血。反正这河底有这么多坟墓了,倒也不差你这一个。” “别!别!”徐良山一听,脸色煞白的举起双手求饶,“薄家少爷。刀下留人,我说,我什么都说!” 林花沉稳淡定的表情也慌张起来,她低斥着,“你说什么?你可别为了独活,就胡说八道把我拉下水!” 林花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刚吐出来,薄泽辰手中的刀立马移到了她的脖子处。“在我没让你开口前,你最好保持沉默。毕竟刀剑无情。” 林花极不自然的吞了一口口水,我注意到她的小腿肚已经打颤了。她不敢说话了,但却用眼神一直瞄徐良山,看来他们两个还真是有些交集。 徐良山满头大汗,一边擦汗一边说,“薄家少爷,你要我从哪里开始说起。” 薄泽辰瞪了他一眼,“挑重点说。” “可……可重点是什么……” 我看薄泽辰又要动怒了。立马说,“我对你们的事情也挺好奇的,我问你答?” “行行行!”徐良山似乎松了一大口气,点头哈腰的说。 “你和林花。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说完特意看了林花一眼,她的脸上全是绝望之色,看来他们的确有大阴谋。 “认识好久了。”徐良山想打马虎眼,我仗着有薄泽辰给我撑腰,倒也不怕他,严肃的说,“我们花时间听你们解释,不是闲着没事干。而是想给你们活命的机会。大家都会说‘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的话,但很多人却因为错过了机会,而一辈子蹉跎。” 徐良山一脸欣喜的看着我,又偷瞄了薄泽辰几眼。“你……你们真能帮我们?” “帮!但得看你们的态度。” 徐良山为难的说,“可你好像做不了主吧?” 这是摆明了看不起我啊?我瞪回去,“我和薄泽辰是什么关系你一清二楚,你说我做不做得了主?” 薄泽辰冷眼旁观。没为我说话,但他的沉默已经从侧面说明我能做主了。徐良山这才轻松的笑了一下,“行!那我就和盘托出了,但你们也要说话算话。” 薄泽辰受不了徐良山的磨唧了,极不耐烦的来了句,“我不想听废话。” 徐良山立马开始说了起来。“我之前和你说过媚娘的事情,你应该都记得吧?”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媚娘嫌弃我们的生活暗无天日。所以我便用歪门邪道的办法提高能力,而这办法,就是林花给我的。” 我看向林花,“她可是人,20年前她应该还没出生吧?” “她们林家和巨木悬棺的主人签订了协议,林家的女人世代守棺。而主人则让林家人长生不老,所以林家的人在成年后,样貌就不会发生变化。” 我看向林花。从她一脸的纠结之色里,能看出徐良山确实没有撒谎。 “所以,你和林花也做了交易?” 徐良山被我这么一问,颇为为难的点了点头。 我追问。“什么交易?” “就……就是阴阳之气的交换。” “怎么交换?”我一问出来,徐良山和林花的眼神就特别别扭的碰在了一起,我正不解,薄泽辰淡淡的来了句“就像我们刚才那样。” 薄泽辰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我也是羞愧难当,但一想到这样做就是背叛媚娘,顿觉媚娘不值。“徐良山,媚娘因你而死。而你却和其他女人勾搭,你倒是真有良心!” “我没有想过背叛她,我当时是真的希望媚娘能开心,所以才会用这损招。只是到后来,我渐渐迷上了林花,和她难舍难分。后来媚娘察觉到我和林花的事,她心灰意冷就离开了我。”徐良山说着跪在我面前,“媚娘在你身体里吧?你让她出来,我要向她道歉,我……” “你继续说!”我咬着牙,忍住想踹他一脚的冲动。 “后来,媚娘离开后,我为了让媚娘看到我的决心,便和林花了断了。近20年了,我没有和她联系过,直到前些日子,林花突然来找我。” “找你做什么?” “林花说,她找到媚娘了,所以我才能控制那辆马车,从路上把你们引进水里。” 我又诧异又震惊,“那你应该早知道媚娘住在我身体里的事情,可你还装傻,硬把我当做媚娘!” 徐良山愧疚的低下头,“其实当时我是想让你爱上我的,因为我需要你的身体。” 我双手环胸,羞恼的看着徐良山,薄泽辰似乎也不太爽,十分生气的说,“注意措辞。” 第一百三十八章 棺中共修 徐良山知道说错了话,立马卑歉的说,“我的意思是,我想让你爱上我,然后心甘情愿的帮我做点事儿。” “什么事?” “就是用你的身体,炼制苦龙胆的事。”徐良山说着看了林花一眼,“这个建议是林花提出来的,她说你体质特殊。亦阴亦阳,若用你炼制苦龙胆,服下后便能自由的穿梭于阴阳两界。” 我这下子,对徐良山是更加失望了。“所以,你心动了?为了所谓的苦龙胆,便连媚娘都不顾了?” 徐良山有些歉疚的低下头,“林花说会和我三等分,我2她1,在炼制的过程中,林花会从你的身体里驱赶出来,我们到时候趁机把她拉出来,等吃到苦龙胆。她也能穿梭阴阳了。” 这时,在我身体里的媚娘突然哭了出来,她声音很轻柔的道歉,“许可,在巨木悬棺里我消失时,其实就是被他带走了,但我又透着跑了回来。我隐瞒了你我很抱歉,但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机会……” “我懂。”女人。若爱得深沉,便会没有立场的去保护男人,虽然女人明知这样的男人已经无药可救,却还是想给他一个机会,这可能就是爱情吧。 媚娘感激的说了“谢谢”,我内心虽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但我还是一鼓作气的继续追问,“那白子峰,也是你们塞进去的了?” 薄泽辰显然不知道这回事儿,眉头一皱,眼睛里立马露出一丝凶光。“塞什么?” 林花见势不对,膝盖一弯“扑通”的跪到了地上,她慌忙解释,“薄先生,用许可炼制苦龙胆的办法的确是我提出的。许可的确是阴阳之气的结合体,这是几亿中人还没有一个的特殊情况。我也是一时动了贪戮之心,才会提出这个主意。徐良山听说后很感兴趣,问我是不是一定能成功。我说是,但想要让苦龙胆更纯粹、效果更好,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和纯阳的男人在棺中共修共融。在他们交合到顶峰状态之时进行熔炼……” 徐良山咆哮般的打断林花,“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怎么能为了保命,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了!你别忘了。你再怎么颠倒是非,你也是主犯!” “你闭嘴!”林花也吼回去,“我哪里说错了,我是提出了方法,但白子峰可是你骗进来的!许可被关进巨木悬棺后,白子峰也是你放进去的!” “是我放进去的没错,那你怎么不解释解释白子峰怎么愿意傻乎乎的当牺牲品?还不是被你这人尽可夫的女人魅惑得没了分寸!” “我人尽可夫?那你有种就别碰我啊!” “你以为我愿意碰你?我还不是被你引诱的!我会把许可引到这来,就是中了你的邪!要不是你在最开始时就设计迷惑我,媚娘也不会误会我,后续也就没这些事了!” 林花被气得脸红脖子粗,“是我把你五花八绑逼着你的吗?家伙长在你身上,你有种别起反应啊!” 他们两个狗咬狗。好不精彩! 男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说他是种猪都侮辱了“猪”这次字。 女的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如此看来,他们两个倒是绝配。 薄泽辰不动声色的移动刀子,对着林花的脑袋就是一阵挥动,很快的她的长发全部落地,成了一个亮蛋。 这再美的女人,失了头上的那几千青丝也会变得特怪异。原本柔美至极的林花也不例外。林花花容失色,想骂又不敢骂,一脸憋屈。 我却觉得大快人心,以薄泽辰的性格不取她的性命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我看了薄泽辰一眼,对他感激的眨眨眼睛。 薄泽辰却视若无睹,冷漠的说,“剃你头发是想让你知道‘廉耻’二字。继续说,你们为何会来这河里?” 我有些蒙,怎么他跳过中间最重要的事情,直接问河里的了?我刚想问他。但徐良山恰好帮我问了出来,“薄家少爷,中间还有很多事情,我可以一五一十的把我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的。” “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我的时间很宝贵!”薄泽辰突然发起火来,连我都吓了一跳。 似乎,他很忌讳被跳过的那一段。而那段又有我特别在意的细节。 徐良山被薄泽辰喷得蒙圈了,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林花又用思量、好奇的眼神偷瞄着薄泽辰,我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不管怎样也要搞清楚薄泽辰变得年轻且忘记我的事情。以及我吃下去的苦龙胆又是如何而来的。 我想到这儿,深呼吸着转身迎向薄泽辰,他犀利的目光似刀子一般刮在我脸上。“看什么?” “我有事想问你。” 他冷冷地挑了几下眉,“你不用问。因为我不会答。” “林花是守棺人,她告诉我那悬棺里没有药引,是不可能炼制出苦龙胆的。可你在闯出巨木悬棺后,在忘记我的前提下。还给了我一颗与众不同的苦龙胆……” 薄泽辰凌厉的视线如刀削般落在我脸上,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轻讽的嘲笑,“所以,你纠结的点是什么?” “苦龙胆的来历。以及为什么要给我!”他的视线太过冷漠无情,令我一度想要退缩,但我最终还是说服自己迎了上去。 “你会追究这些,无非就是想缠上我。”他的笑更冷了几分。“我给你,是觉得你可怜。” “可怜?” “那巨木悬棺根本就关不住我,我会砍坏它,是因为它们太过邪恶,祸害了很多人。而会给你苦龙胆,则是因为你的体内的阳气快要耗尽,而你的眼神又流露出想活下去的渴望,所以我才给你的。” 我被薄泽辰的话弄得苦笑不得,“薄泽辰,你根本就没失忆,你到底为何要假装忘记我?” “假装?”他依然一脸透着傲娇的冷漠感,“我并没有。” “你没有假装,那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人,你为何独独救我一个?你既然那么博爱,那就都救了啊!” “如果有那么多苦龙胆的话,我还真会那么做。”薄泽辰说着扭身看向林花。“看来你这个守棺人太不尽责了,我在击落那101个悬棺时,无意中发现其中一个悬棺里藏有一颗苦龙胆,我本来不想要的。要不是看她可怜,也不会顺手给她,就不会被她缠上了。” 他特别嫌弃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对林花说。“河上还有很多人等着抓你呢,想保命就快点说说这墓碑是什么情况。” 薄泽辰似乎真的很想和我撇开关系,若他没有忘记我,那他是绝不可能用话语来羞辱我的,尤其还是在他人面前。 看来,他是真忘记我了。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尽可能离他远些。 林花说,这墓碑下,葬有101个宝贝。这宝贝有媒介的作用,能把地下森林和远在千里之外的迁龙村和薄家墓园联系起来,达成力量的交换和共享。 我在心里惊叹,情不自禁的说,“这简直比无线波还厉害啊!把这种技术运用在研究太空上,估计我们早就找到外星人了。” 林花叹气,“这是玄术的一种,上面的人之所以不敢下来,是忌惮这墓碑里的东西。我刚才也是慌不择路,才会斗胆闯进来,我寻思着只要破了这水下的阵,林家和他们签订的协议就会失效,他们就不敢拿我、至少不敢拿林家怎么样。” 她摊摊手,“可我刚才研究半天,发现这阵根本破不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挥刀 纵使我心里有多少纠结的小情绪有待纾解,但我还是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看来只有破了这阵,我们才能救回林深知和凌迟,然后全员安全离开这里。 先保住命,才有资本去纠结那些爱恨情仇。 薄泽辰认真的研究起这阵法来,我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还是很认真的打量起墓碑来。 因为墓碑太多,若你站在旁边看。肯定一眼看不到边。我见薄泽辰浮到高处往下看,便也学着他浮到空中。 但我还是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好几次都用力过猛差点窜出河面,薄泽辰看不下去了,一把按住我的脑袋让我缩在他咯吱窝的位置。 “笨!” 我懒得理他,低头一看,瞬间就觉出那蹊跷来。 这地下墓碑的摆设布局,和迁龙村、薄家墓园完全不像,但把它的棱角用线连起来的话,却和玉佩一模一样。 我被自己的这个发现,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为了验证这一猜测,我朝薄泽辰伸出手去。“快,把玉佩给我!” “这贪心的女人,占了我身体的便宜还不够,现在又想明目张胆的抢我的玉佩!”向来对我大方的薄泽辰十分防备的往后退了几步。一脸守财奴的样子。 “别废话,快拿来!” 薄泽辰可能是被我突然的凶煞吓到了,颇为犹豫的把玉佩递给了我。我接过来一对比,果然是一模一样。 薄泽辰显然也猜到了。他啧啧称奇,然后落回水底一一扒开墓碑底部的地方。 他连续扒了几个,每个墓碑底部都有一个空缺,那空缺恰好是玉佩的大小。我也扒开了几个,也有同样的空缺。 细细一看,空缺的大小和形状却又有差别,好像一个是龙,一个是凤。 “莫非,需要这么多玉佩?” 薄泽辰颇为自负的笑了笑,“这么多眼,肯定只有两个是真的。想要破坏这阵法,就得找到那两个真正的眼。” “怎么找?何况就算找到,龙玉佩也在林深知身上。” 薄泽辰但笑不语,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佩,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块黑色的龙玉佩。 林深知的东西,何时在他手上了?我一急,便没管住嘴巴特大声的质问他,“薄泽辰,你是什么时候把龙玉佩偷掉的?” 他面色不悦的冷眼看向我。却不解释。 我更急,冲上去就揪住他的衣领。“我刚才求你救他们,可你却各种找借口推辞,可看到这玉佩我就明白了。你不是不能救。而是不愿意救,因为一旦林深知醒了,这玉佩就会物归原主!” 我多希望他能否认,可他却大力的扳开我的手,又侧着身子跨过我,继续去扒开墓碑底部的淤泥。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似乎我的话比屁还没存在感。屁至少还有臭味,会令人避之不及,而我的话和人,都被他本能的屏蔽。 我越想越觉得他陌生而可怕,便又走到他身边,一把扯住他的手。“薄泽辰。错了,我应该称呼你为野心家才对的。那请问野心家,野先生,你是何时打起这玉佩的注意的?” 他伸出手掌推开我的下巴,继续翻找,我跟在他身后继续说,“在你第一次见到玉佩后,你对玉佩就表现出很大的兴趣来。你不准我碰玉佩。还想抢走,我不依,你便设计控制它,便以救我之名让玉佩进入了你的身体。” 薄泽辰继续扒着墓碑的稀泥。完全没有要理睬我的意思,我越说越生气,情绪也激动起来,嘴巴也变得更加刻薄了。“然后你就用你高超的演技欺瞒了所有人,让别人以为你控制不住玉佩,还骗了林深知。你嘴上说要早日把玉佩逼出来还给林深知,然后和我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可你私底下却就计算着玉佩,时时刻刻想占为己有。” 我越说越难过,鼻子阵阵发酸,还没出息的流了几滴眼泪,可他不反驳不认同的态度更像一把刀。不停的割裂着我。 我吸了吸鼻子,强忍悲痛,“野心家,我都揭穿你了。如果你还算是个男人,就爽快的承认了吧。那样的话,我就能尽情的唾弃你了。你欺骗了我们,还害死了一部分人,我虽然目前扳不倒你,但总该让我骂你几句泄泄愤!” 林花和徐良山没预料到我们两个会突然翻脸,都一脸惊讶的表情缩在水墙的边角,屏息静气的大气都不敢出。 可薄泽辰却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他又冷笑了一下,无所谓的来了句,“随你的便!” 我的情绪本身就得不到纾解,一听他这么说,也怒了。我趁他不注意,抽出他的刀,作势朝他的裆部砍去。 他的反应倒是很快,立马避开了。我真说急红了眼。又向他挥刀砍去,他一把握住刀尖,对我愤怒的低吼,“你疯了!” “我就算真疯了。也是被你逼出来的!”我扯过刀,可却被他紧紧握住,我急得不行,朝他吼道,“你不是让我随便么?你的所作所为根本称不上男人,那我干脆就废了他,省得你再去祸害别人!” “疯子!”他一把扯过刀,刀刃在他的手上划拉出很深的伤口,因为他黑色的血液立马淋了一地。 “你……你……没事……没事吧?”看到那么多血时,我是彻底被吓蒙了,我想去查看他的伤口,却被他一巴掌推开了。 “你不就是想废了我吗?别假惺惺了。”他皱着眉把刀重新递给我,“继续砍吧,你可以先废了我的四肢,让我没有反抗之力后再废你想废的。” 他把刀柄递给我,一脸的残忍。 我还是输了。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这时,一股剧烈的浓烟吹到了我脸上,那味道臭极了,一下子就把我空空的胃翻可一圈。 “快走!”薄泽辰原本就站在我面前,他作势想抱我,却被我推开了。 因为我发现我的手掌,黑得可怕。 “我……中毒……” “别说话!” 薄泽辰制止我,可已经晚了,我的舌头突然变得木木的。 “额……”我想求救,可嗓子里却只能发出这个音节。 “该死!我的血启动了它们,看来是碰到什么机关了!”薄泽辰说着对徐良山喊到,“照顾好她,不然有你好看!” 薄泽辰说着,用流着血的手举起刀,在划拉开水墙的同时,另一只手把我们三个打了出去。 在我们愕然间,水墙又落了下去。 水墙是透明的,能看清里面的一切。水墙里面,红色和黑色完全混淆在一起了,分不清是薄泽辰的血还是黑色的河水。 “他一个人在里面会有危险的!”我扑上去,可水墙根本砸不开。 “你过来,他会没事的。”徐良山说着一把拽住我,“他把你交给我了,你最好老实呆着,万一你有个什么事,那我岂不是真的吃刀子!” 徐良山说着又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不过你还真的挺可怕的,竟然真想用刀……” “恩恩!”林花对徐良山使了个眼色,徐良山便闭上了嘴巴,没继续往下说了。 水墙里面的颜色越来越深,渐渐的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一颗心都悬在里面,林花可能是见我太紧张了,便和我聊天转移了话题。 她说了好几个我都没听清,直到她说到苦龙胆的事情。“许可,其实关于你吃的那颗苦龙胆,我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你说!”我耳朵听到了,便应付的说了句,眼睛还是盯着水墙里,可她的下一句话,却让我吃惊不小。 第一百四十章 水墙塌陷 “薄泽辰也许是真的忘记了你,因为他应该是用近十年的修行,炼制成苦龙胆给你食用的。” 林花的话,和我之前的猜测竟然不谋而合了,“你确定有这种可能。” “虽然我没见过,但在理论上是行得通的。巨木悬棺结出苦龙胆的方法就是以人或鬼为药引,彻底炼化后方能结出果实。但若鬼的修为很高,那在鬼挣扎逃出巨木悬棺的时候。他的某一阶段的修为很可能会脱离原本的躯体,单独得到炼化。通常情况下,从投入药引到产出苦龙胆是需要半年之久,但若他的修为高到一定阶段,那想结出苦龙胆,也是分分钟的事情。薄泽辰的容貌要比之前年轻至少十岁,所以他应该是用了十年的修为。” 我以为那是我的天马行空,可林花却说得有理有据的,令我不得不信服了。“那他忘记我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是真的,因为修为没了,相当于这十多年的事情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你们认识也是最近几个月的事情,所以……” 林花可能是看我太失望了,声音也越来越小了。我一直对他忘记我一事心存幻想,总觉得是他的恶作剧。或者有苦衷的暂时装傻,可当意识到他是真的忘记我时,我心里的悲恸之感已经无法言说了。 但我还是不死心的问,“可他把苦龙胆给我的事情又如何解释?” “也许在他闯出巨木悬棺前。他一直心心念念着要找苦龙胆给你,这种意念太过强烈,才会让他失了修为后还对你要苦龙胆一事有印象,但其实这不代表着什么的。” “可他的功力明显要比之前高了,按理来说不是应该更低吗?” “这也很好解释,也许是十年前他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功力得到削弱。但他回到了十年前,功力自然会恢复常态。” “那他还能恢复记忆吗?” “不可能的,你们现代人不是会拍武侠剧嘛!你见过武侠剧里武功被废的人,又按照之前的套路练回之前的功夫的吗?” “我……我不看武侠剧的。” “那换句话说,有位哲学家不是说过,‘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何况还是人的记忆呢!薄泽辰以后还会提高修为,可记忆没有章法,他还会遇到新的人,构造出新的记忆,自然不可能把失去的10年间的记忆找回来,因为没人可能陪他找回一切。” …… 我绞尽脑汁的想找出漏洞来否认薄泽辰忘记我这个事实,可林花总是轻而易举的抹灭我的一切念想。她无情的反驳击溃了我最后的信念,我瘫倒在地。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以为林花只是个漂亮的花瓶,没想到她的思维逻辑能这么缜密。徐良山这时候又凑了上来,得意的说,“看到了吧?她不仅身材辣。还挺有智慧,所以我才会被她迷得不要不要的。” 我瞪了他一眼,压根不想和他说话。林花突然来了句,“薄泽辰似乎应对不过来,只怕会惊扰了墓碑下面的东西。” 我抬眼一看,里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片,就连视力变得很好的我都看不清任何东西。我只能在外面干着急,唯一的信息通道就是林花了。“墓碑下有什么东西?” “我不清楚,但就连巨木悬棺的主人,都对这下面的东西忌惮三分,你猜会是什么?” 我摇头,“我不知道。我以前以为鬼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可后来我真的和鬼打交道了我却发现,这世上有比鬼更可怕的东西。我见得少,便也猜不准。” “你说的对。能远程控制迁龙村的龙脉和薄家墓园的凤脉的东西,绝不是我们能轻易猜到的。” “凤脉?”这又是什么东西?我完全没听过!徐良山也拉长耳朵凑上来,似乎他也是第一次听。 “从古至今,龙凤便是一对,但世间只有‘龙脉’一说较为流传。‘凤脉’却鲜为人知,但真理总是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上,知道凤脉的是,更是少之又少。”林花顶着一个大光头。说的话却头头是道,反差不要太明显。 “那这墓碑下的东西,控制的便是龙脉和凤脉了?”徐良山满声惊异。 “对。” 徐良山作势要跑,“能控制这两样的东西,那得多可怕!你们还不走,难道要傻逼的在这里等死啊!” 徐良山的话彻底激怒了我们,我和林花一左一右的围在他两侧,用眼神狠瞪他。 “徐良山。你有种的就走!别他么遇到危险后又夹着屁股回来!”林花十分唾弃的说,“就当老娘当初是瞎了眼睛了,才会和你这种鬼渣扯上关系!” 徐良山被林花骂得特别尴尬,讨好的看着我笑。我也毫不客气的说,“要走就赶快,别在这里恶心媚娘,像你这种没有节操的鬼,配不上我们媚娘。” “我……我……”徐良山左右望望。“我横竖不是人就对了!” “能别侮辱‘人’这个字吗?” “鬼!鬼,行了吧!”他的语气越发难听了。 “你配做鬼吗?鬼界就是因为有你这种败类,才会……”林花似乎对徐良山真的有很大成见,有开始骂了起来。 可一声轰烈的爆炸声,突然打断了我们的话。 我立马扭头看向水墙,里面黑烟滚滚,有什么东西想要闯出来。我的心都选到嗓子眼了,说话也结巴起来,“会……会是薄泽辰吗?” 我说着就想去帮忙,却被徐良山拦住了。“这水墙就是薄泽辰弄的,他要出来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万一想出来的是其他怪物呢?我们还是别给薄泽辰添乱。我们能给他的最大的帮助就是躲得远远的。不惹乱,就是最大的协助了。” 徐良山竟然能把没出息的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真是气死人不偿命。林花也被他惹急了,一巴掌就甩到他脸上。“快滚!” 然后。我们两个心领神会的走到水墙上,水墙和结实,用寻常的办法肯定是打不开的。 林花发动功夫,把河中的鱼都聚集在一起。然后冲击水墙。可那些鱼撞得直发晕都没能把水墙凿开,我只能试着用掌风把水墙吹开了。 我刚试着抬起手,我面前的水墙突然炸开了几厘米宽的缝隙。 林花一脸错愕的看着我,“你很行哎!没想到那苦龙胆还真挺厉害的!” “我……不是我……”我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呢,又听见几声轰隆声,整个水墙突然倒地。 水墙的速度很大,又很重,我和林花很快被压到了下面。在被压倒时,薄泽辰似乎说了句“小心”,但为时已晚。 巨大的水墙快速把我和林花席卷而来,我们原本就是在河底的,可那水墙却似乎又把我们往深处带下去了。 我闻到了腥味,又围到了糊味,还吃了很多沙子和泥土,原本干净的衣服沾染上了无数东西,在转了N个大圈后,我总算停了下来。 可我的衣服却重得很,重得我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林花,林花……”我精疲力尽,用尽全身力气叫她。可发出来的声音还是很小声。 “林花,你在吗?” 我是面朝下的,我试着想翻身,却根本翻不动。林花也叫不答应。 这时,突然有“唰唰唰”声音传来,那声音很大,能感觉得出是形体很大的东西。 我又挣扎了几次,却依然动不了。在我试图挣扎的时候,有东西突然摸了我的脸。 “唰唰唰”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了,我以为摸我的人是林花,便小声说,“别动,有东西朝我们靠过来了,安静。” 可林花又摸我了,我感觉到那东西黏黏的,湿哒哒的。 我心一紧,这人的手,不可能湿吧…… 我一抬眼,便见一抹腥红,又朝我伸了过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眼盲 那猩红的东西,带着一丝湿滑之感,在我的脸上又舔了一圈。被舔过后,我感觉脸上都有粘液顺着脸的轮廓流下去了。 相比起害怕,更令我难以忍受的是恶心。 在那东西想继续深入的往我脖子处舔舐时,我整个人都不能忍了,全身也只有嘴巴还能勉强动弹,我用能使出的最大力气。一把咬住那东西的中断。 那东西似乎感觉到疼了,想往回缩,我便松开嘴巴让它滚蛋了。 我刚放松下来,那东西竟然又想再次占我便宜,竟然又开始舔我脸。我特别烦躁,又倍觉恶心,刚才咬到它后嘴里都是湿乎乎的腥味,难受得很。 我完全不能忍受了,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能别死皮赖脸的舔我吗?这样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舔我,太没风度了吧!当今社会,有格调的都明目张胆的公开约约约去了,只有Low到无极限的才会奉行霸王硬上弓!” 我吼完后,那东西好似听懂了似的,还真离我远了些。它“唔唔唔”的叫着,似乎在说话。 从声音来判断,它的确是个动物,但它的叫声我是第一次听到,判断不出它是什么。 “这里是哪里?你有见到另一个人吗?她和我一起滚下来的?” 那东西好像移动了起来,因为“唰唰唰”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声音离我远了些,几分钟之后又朝我靠近。 它好像朝我丢过来什么东西了。那东西恰好滚落在我耳朵旁,我用下巴磨蹭到了一个有些戳人的圆形东西,估计是剃了光头的林花吧。 “林花?林花?”我连续叫了她好几声,可她却没应答我。我寻思着她可能是受伤了,便求那东西帮个忙,至少点个灯,让我能看看她。 “唔唔。”那东西又叫了几声,我睁开眼睛,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灯呢?”我轻声嘀咕着,我的眼睛不是能在黑暗中都看得清么?怎么这会儿什么都看不到了? “唔唔。”那东西的声音提得高了些,好像是说有灯了。 我的眼睛明明是睁着的,可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到。莫非,是我瞎了? 我记得在我被水墙压住后,我的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打到了…… 一想到这儿,我更加慌乱了,眼里都有泪水在滚动了。薄泽辰不见了,只有我和陷入昏迷的林花,以及不知真面目的怪物在陌生的地方共处…… 我全身的汗毛,都不自觉的竖了起来…… 我试着动了动身子,却还是无法移动。那东西似乎知道我想起来,竟然用什么东西突然裹住我的腰,然后把我往空中一甩。 我觉得这下我不死也是个残废了,我估计是惹恼了这怪物。它可能要把我摔死在墙上之类坚硬的地方。 没想到当我落下去时,我竟然落到了特别柔软的地方。 我落下去时,姿势有些怪异,是半跪着的。那怪物挪动着沉重的脚步,缓缓朝我身后靠近。 我的屁股一紧,心头凌乱不堪。莫非这怪物想从后面对我…… 想到这儿,我脑袋都要急爆炸了,那怪物冰冷的触须,还真的碰到了我的腰,腰下就是加绒的牛仔裤…… 我大气都不敢出,恐惧令我分泌出许多唾液,我又不敢咽。怕它会错意以为我很期待…… 那触须很冰凉,它在我的身上拍打了一圈,我备受煎熬的想,这怪物还这么有情调,在占有我之前还想来点前戏? 起初我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它拍打我的部位上,但渐渐的,我注意到了我身体的变化。 原本沉重的身体渐渐轻松了,我试着动了动胳膊。还真能抬动了。 那怪物又“唔唔唔”的叫了几声,从音色来判断,它似乎很是喜悦。想到这儿,我立马停止动作。不想让它知道我能动了。 怪物的力度拍击我背部和四肢的力度越来越重,我越来越灵活了,不得不说它拍得我很舒服,按摩和这完全比不了。 当身体上的重量随着它的拍击而消散后,麻木感退尽,我才感觉到我的身体特别酸疼,我稍微动一下脚趾,都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可我的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这时,那冰凉的触须又突然勒住我的脖子和腰,我蓄势待发,若它敢对我下手我就立马扯住它的触须。把它往死里扯。 我心里乱鼓重锤。 它抱着我翻了个身,让我背部平躺好,又把我蜷缩着的四肢拉直了,我的汗毛都因为害怕而抖索起来了。 可它竟然把类似被子一样的东西盖到我身上。然后就离开了。 就这样?它这是在救我?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我,立马流下了感激的泪水。看来,我还真是误会它了,它这是在救我! 刚才我的精神一直处在紧绷状态,这会儿一放松下来,便有种虚脱的无力感。我的眼睛依然什么都看不见,有一股睡意袭上来,我琢磨着先睡一觉吧,也许醒来后我就能看到了呢。 我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冗长,却很不安稳。 我一进入睡眠状态就开始做梦,梦里有两个白衣少年,男俊女美,模样大概15、16岁的样子,他们在山间、溪流、狂野很多地方肆意飞窜,男的对女的很呵护,女的对男的很温柔,是两个正处青葱岁月、情投意合的少年。 他们不停的飞着,从一个地方飞到另一个地方,后来他们遇到了麻烦。男的摔下悬崖,女的则被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庞然大物带走了。 这个梦一直重复的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我的意识渐渐清醒,我意识到自己的在做梦。我挣扎着想醒过来,我被他们反复的飞旋弄得头晕目眩,可我就像被鬼压床那般,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清醒。 这种时候,一定要放松。再念点佛经之类的。 我全身心的放松了,念了“阿弥陀佛”却无济于事,我又语带威胁的对梦里的人说,“我对你们的梦境没兴趣。请让我出去。” 一直没和我对眼的两个少年,突然停了下来。少女转回身,笑得很魅肆。“你真要出去?” 我一愣,还真和梦中人对上话了?但我没犹豫太久。立马说,“是!” “那你别后悔!”她的笑容很甜,可却透着一股怪异,好像有种阴谋要得逞一样。 她久久的看着我笑,我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她身旁的少年说了句,“走吧。” 少女这才收回目光,我正想问她我后悔什么时。他们瞬间从我眼前消失了。 我还没回过神呢,原本躺在床上的我,只感觉身下突然缺了一大块,整个人都滚了下去。 风在我耳边呼啸,眼睛又看不清,我只感觉我的身体在不停的下坠。但我还是不停的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这只是梦。 “这是梦!这是梦!” 我不停的告诫自己,可当我后背落地时,尾椎那里撞到什么东西时疼得眼冒金星时,我才不得不承认,这不是梦。 这比噩梦还可怕百倍的事情,竟然让我给撞上了! 我能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还偶有海鸥的叫声,可我既然睁开眼睛,也只能看到白乎乎的一团。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了。 我用手摸了摸地面,是细碎的沙子,看来我是在海边的沙滩上。 “有人吗?有人吗?”我叫了好几声,并没有人回答。 我不敢乱动,只好继续躺在原地,用手在地面上摸着,想找点什么东西来探路。 摸着摸着,我摸到了一双鞋子,一双高邦系带皮鞋。 我记得,薄泽辰就是穿的就是这种。 第一百四十二章 腰负重伤 莫非,他也在这儿? 想到这里,原本萎靡不已的精神为止一震。我缩回手,有些紧张的叫了一声,“薄泽辰,是你吗?” 我没等到回答,却听到他提腿转身时摩擦砂砾发出是声音。原本就眼盲的我,一听到他要走。顿时失去了安全感,也顾不上什么了,立马扑上去抱住他的腿。 “咔擦”! 我用力过急,受伤的老腰不干了,突然发出这响声来,疼得我龇牙咧嘴。 我紧紧的抱着他的腿,语带哀求的说,“我知道你是薄泽辰。你不能把我丢在这儿!” 他似乎弯下了腰,因为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你。” 他说得很无奈,似乎觉得我是累赘。被曾经恩爱的老公这般嫌弃,我的心里挺难受的,但我却没表现出来,笑着说,“这说明我们缘分不浅!何况。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不就是夫妻吗?” 他几未可闻的叹了声气儿。 林花说他可能真忘记我了,若他真忘了这几年的记忆,那面对突然多出来的妻子一定很排斥恐惧。想到这儿,我又笑嘻嘻的说,“我眼睛都看不见了,就算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你也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海边吧。” “既然瞎了,怎么还知道这里是海边?”他轻声质问。 “我手没废,能摸到这些潮湿的被水打磨过的沙子。”我说着用手抓住一把,凭着他声音的方向递到他面前。 “那怎么又能认出我来?” “因为你穿的鞋子,是我帮你挑选的。” “当真?” 我见他还在怀疑,便摸着他的裤子说,“你的裤子也是我选的,棉质休闲裤。还有你的皮带,也是我……” 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一边说一边把手往上移,原本应该握住他皮带扣的,可我竟然抓住了两个蛋蛋。 我的心头,立马涌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我本该缩回手的,可是在那一瞬间,我竟然忘记缩回手了。 直到他忍无可忍的低斥我“女流氓”时,我才从魔怔中清醒过来,立马收回了手。可我的手就像摸了烫手山芋似的。各种不自在。 他应该是起身站直了,因为他的膝盖已经由弯曲状态变为伸直状态了。我一想到他要走,急得立马道歉,“对不起嘛。我是真看不见,所以才会冒犯你。但我真不是女流氓,说实话我这人挺矜持的,刚才的事情只是意外!” “矜持?许可,你的梦想是当笑星吗?”他冷笑了一下,“你没瞎时直接在水里就把我强了,瞎了后还不忘流氓本色,还对我伸出魔抓!就凭你做的这两件事,你还敢说自己矜持?” 薄泽辰话语里的挖苦味很浓,若是平时我定会大步流星的离去,就算他跪地求饶我都不会回头的。可今日非往昔,我看不见。对这里又不熟,若真的把他惹恼了,只怕等涨潮时,我将会掉进河里喂鲨鱼。 “是我厚脸皮了,做着婊子的事情,却还装纯情假公主。我道歉,真心的为我苏曾经的所为道歉,但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请你救救我。等我眼睛好后,我就离开你。” 我都那么卑微了,可他还是不满意,声音特冷的说。“若眼睛好不了呢?” 要是以前的薄泽辰,在这种时候一定会耐心安慰我,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今非昔比了,暖男属性的薄泽辰。已经变成名副其实的冰山了。可我告诉自己别难过,薄泽辰本来就是孤冷的男人,他曾只对我一人暖,那是因为他爱我。现在他忘记了我。对我的方式自然和别人无异了。 虽然心里的落差很大,但现实就是这么残忍,我只能逼着自己坚强。我咬着牙,把颤抖的声音逼回去,尽可能微笑着说,“就算好不了,我也不会缠你的,若是碰到渔民。或者巡逻船,你让他们带我回到人多的地方就好。” 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可薄泽辰的声音更冷了。他托住我的腰部把我抱了起来,边走边说。“这里可是从未被人发现的孤岛,在你死前都不一定有人能发现这里。” 我听到他这样说,心里竟然充满了甜蜜的喜悦。那样最好,反正我在外面也没有什么亲人,就这样和他相濡以沫也不错。 他既然都打算理睬我了,以后也不可能会抛下我的。 想到这里,我打从心眼里高兴起来。可没高兴多久,我就冷静了下来,我想到了林深知和凌迟、林花他们,他们可都生死不明的。 薄泽辰把我抱到类似山洞的地方,因为里面吹不到海风了,而且他走路时还会碰到石头。 他把我卧放在床上,然后去不远的地方翻什么东西。几分钟后他又过来了。 他朝我走过来时我就挺紧张的,可他竟然还掀起了我脊背的衣服,我身子一紧,不知所措。 “放松!”薄泽辰淡淡的说。 “可是……我……我……” “放心。我只是帮你清理下伤口!” 我的心中有几千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我刚才还真以为他要对我怎么样呢,没想到他竟然只是……只是检查伤口! 我本该高兴的,可心里却充满了尴尬和失落。“哦……” 薄泽辰轻轻掀开我的衣服。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失望了?想我抱你?” 我恼羞成怒,朝他吼回去,“抱你妹。” 可他却一本正经的回答。“这里只有你一个。”他顿了顿又说,“哦,原来你想让我叫你妹妹?” 我还没回答,他又说,“可我对重口味的角色扮演没有兴趣。” 我真的都快要被薄泽辰的话逗得咳血了! 我刚准备回击,后腰部位却传来一股刺痛,我控制不住的叫了一声。 “很疼?”薄泽辰立马问。 我牙齿都疼得打颤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你来试试?” “你可能是在滚落途中撞到它了,但你忍着点,我帮你把它取出来。”薄泽辰还算耐性,我立马问它是什么东西。他的回答令我颇为诧异。 “骨头。” “动物的骨头?” “人的。” “什……什么……?”我感觉我的心脏都爬满了一层鸡皮疙瘩了。 “膝盖骨。”薄泽辰却十分淡定的说,“没事的,取出来就好。” 他让我放松,趁我说话时。一把拽住了骨头往外扯。这膝盖骨还刺得蛮深的,在他拽出来的时候,我疼得一度要休克。 等膝盖骨被取出来后,我疼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没有麻醉剂,你忍忍。”薄泽辰可能是看我太疼了,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帮我做人工呼吸。他一边做一边说,“没事的,你吃过苦龙胆,那东西会让你的伤口快速愈合,撑一会儿,只需一会儿就行。” 他性感的嘴巴就在我眼前一张一合,当他凑近我时,他的体味更是灌进我的鼻中,令我无法忽视。 我太疼了,疼得不想顾忌什么礼义廉耻了,更顾不上他是否会看低我。“那个……其实还有更好的愈合伤口的办法。” “什么?”薄泽辰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当时他的嘴唇离我挺近的,因为他说话时我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我努力撑起脖子,然后一把咬住了他。 他想要推开我,但我就是紧咬他不放。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胆子也大了起来,我一只手立马搂住他的腰。 “你给我,只有你能让我快速愈合!” “小疯子,你放开!”薄泽辰想推开我。 “我不放,我太疼了,你就真愿意看我疼死吗?我可是人,就算你不再爱我,就算我只是一个陌生人,你也不能这么狠心!” 第一百四十三章 治疗时的破绽 我语带哀求,我拉着他不松手,因为我太疼了。我怕我一松手,他就跑了,而我瞎着一双眼睛,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全身如散架般酸痛,后腰部则是很胀的刺痛,可这些伤痛却不及我心里疼痛的万分之一。 薄泽辰他是真的忘记我了,他自然不会知道我说的办法是什么,可他没问清楚办法就排斥我、拒绝我。 以前的他。在我受伤后都是主动的…… 过往的回忆有多甜蜜,就映射出现在的残忍。 “求你,求你……”我看不见他,只能尽量凭着感觉找到他的位置,睁大眼睛看着他。虽然我再怎么睁大,也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偶尔还会看到一阵白光。 我想,现在的他应该是一脸冷笑,眼带羞辱之色的看着我的。他一定在想,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突然很感激我的眼睛了,还好它在这个时候瞎了,不然看到他那么疏离的表情,我肯定没有勇气说出下面的话的。 “薄泽辰,你就当施舍我一次吧?如果你觉得自己吃亏了,那我会找机会弥补你。只要你让我忘了现在的疼。以后我一定都听你的话。你可以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似乎在挣扎,因为我捏着他的胳膊的手,感觉到他的肌肉时紧时松,我感觉看到了希望,立马继续哀求。“薄泽辰。现在的我疼得太难受了。你如果不愿意帮我,那就杀死……” 最后一个“我”字还没能说出口,薄泽辰的问突然袭来。他薄凉的唇,紧贴着我的嘴巴,堵住了我所有的话语和哀伤。 虽然我看不见他,但他的音容笑貌我却是印象深刻的。他的唇很薄,都说唇薄的人感情很淡薄,原来害真是这样…… “专心些。”薄泽辰打断我的思绪,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来。 因为我腰太疼了,常规的姿势总会上到腰,试了好几种姿势都不行。最后薄泽辰把我抱到了他身上。 “你别动,手撑住我的胳膊,让我来。”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悲壮来。 坐好后,他的手握住我的。我们十指紧扣,然后他缓缓的动着…… 随着动作的继续,疼痛感还真的快速减退了,可他还是很用力的握住我的手。我们的双手,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黏住一样,根本分不开。 有一瞬间,我还真希望我们被黏住,那样我就不会和他分开了。 可我知道,只要我的腰伤治好,也许他就会驱离我了。 薄泽辰可能是怕我疼,一直保持着很慢的频率。他声音有些颤抖的说,“腰好些了吗?” “恩。” “眼睛呢?” 从开始治疗后,我就是闭着眼睛的,因为我怕眼泪流出来。听到他这么问,我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能看到吗?”我看向薄泽辰,他略显憔悴的脸上挂着一抹哀伤。 我心头一喜,我这是能看到了?我眨了眨眼睛。还真能了! 我正想告诉他,却想到了之前的对话,我说眼睛治好后就离开,若他知道我眼睛好了,那我岂不是分分钟就要被他赶走? 想到这里。刚要出口的话立马被我咽了回去,我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急得低下头,有几滴眼泪掉落在他胸口。 他的眼睛中有一丝淡淡的微薄流动,有些内疚的说,“没事儿的,慢慢来,现在先治腰。” 我心里乱极了,本来我就无法投入,此刻更是慌张了。 我好几次看向薄泽辰,他也一直在看我,但他明显没发现我恢复视力的事情,所以在我看向他时他也没有回避。 看了几次后,我突然发现他的眼睛里有些晶莹。 我不敢细看。而他已经快完了,动作也加快起来…… 随着治疗的落幕,我的腰部已经几乎没有痛感了。我们紧握着的手却一直僵持着,我不敢主动松开,怕再也握不到。 “能睡下么?”薄泽辰的手似乎要抽开了。 “不能!”我以为他要离开我,很急切的否认道,我偷看到他苦笑了一下,更下定决心要死缠他,瞒住眼睛恢复的事情,继续贪恋着难得的温柔。 “你躺下。我看看你的伤!”他说着抽出手,扶住我的腰想把我放倒。 我用特夸张的语气说,“你这么急迫的想检查伤口,该不会是想把我丢在这儿吧?我的眼睛可还瞎着你,你……你……” 我睁着眼睛。慌乱得四处看,为了不让他怀疑,在他移动我的时候,我故意往旁边倒下去。 薄泽辰立马伸手拦住我,“别激动。那你睡好,我去给你弄吃的。” “我不饿,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就不会饿。” 他又苦笑了一下,眼神有几秒钟的放空。然后才看向我,“你就是怕我走了嘛,放心吧,我不会的,我去外面捉几条鱼。炖点鱼汤给你喝。” “你真的没骗我?” 他似乎被我逼得很无奈了,挠了几下头说,“你是被人骗大的吗?要不我用条绳子拴住我的脚,你拉住另一条?” 我被他说得挺不好意思的,“这方法蠢得很。你有手解开的好吗?” 我们说着说着就笑了,他起初笑得挺开心的,可笑着笑着笑容就突然僵在了脸上,一副很纠结的样子。 他抿了抿唇,站起身往外走。“我很快回来。你好好休息。” 他的步伐迈得很大,脊背也挺得很直,可我却总觉得他似乎很有压力,就连走路都不同以前了。尤其是他的表情,也是我从未见过的纠结。 他离开后,我总算能放心尽情的打量我所在的地方了。 原来不是山洞,而是一座木制的房子。 面积不大,是一个单间,有一张床,还有两个木椅子。墙角处还有简单的厨房用具。 不过炉子却是很古式的,就是称为“灶”的东西。用石块简单的搭建起来,下面的空隙里放柴火,而上面则放锅子。 虽然小,虽然简陋,但却挺温馨的。而且这四周好像都没什么人,看来还真是隐居的好去处。 腰不疼了,眼睛能看见了,还能以这个借口留在薄泽辰身边,我心里倍感高兴。但高兴过后,我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了几个问题。 第一,我哀求薄泽辰救我时,我并没有说救的具体方法,可他却很明白的样子,在过程中还关心起我的伤势来。 第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在河里水墙倒坍,我和他怎么都回到这儿? 第三,那林花和许可呢?为何独独只有我们两个人到这? 第四就是那个梦了,那个少女说我不要后悔,然后我就到这里了。按照少女的说法,这里应该有很可怕的东西,可结果却恰恰相反的,我在这里遇到了薄泽辰。 莫非,他不是薄泽辰? 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人的大脑可能会暂时忘记一个人,但人的身体却也是有记忆功能的。在他碰触我时,我很确信他就是薄泽辰。 所以的问题都指向了薄泽辰,这一切,莫非都是他刻意为之的? 他很可能根本没失忆,但却假装忘记我,他这样做的理由有两个,一是真的不爱我了,想借机拜托我;二是他有不能和我在一起的苦衷。 第一个理由很容易被推翻,若薄泽辰真不爱我。那他早就把我赶走了,而不会听了我几句求饶后就留下我,但若换到第二个理由上,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包括他纠结绝望的眼神,以及看着我时。笑容又最初的温暖渐渐变成了苦涩的自嘲。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这就是你对我的爱? 我决定调查个清楚。 但对薄泽辰严刑拷打一番,再逼供显然的行不通的,他很多时候都是软硬不吃,会让你束手无策的。 我只能在暗中偷偷观察。好在他不知道我眼睛恢复了的事情,在这件事情上我倒也占了良机。 我这么一合计,心里倒也有谱了。这时,薄泽辰回来了。 我原本轱辘转的灵动大眼睛,立马自动呈现为呆滞状态。我面露惊惶。紧张而防备的问,“是谁?是薄泽辰吗?” 问着,我下意识的攥紧被子,一副害怕被侵犯的样子。我的眼睛也四处打量,但眼珠却不会移动。 薄泽辰手中拎着几条洗净的大鱼,他的衣服湿哒哒的贴上身上,胸前丰硕的胸肌彰显无遗。他的眼神一直停在我身上,眉毛和鼻子微皱着。一脸伤感之色。 我见他不说话,为了不露馅,又慌张的说,“到底是谁?怎么不说话?你可别过来,我老公就在外面,你快走,要不然我就喊他了!” 薄泽辰这时低下了头,他深深的叹了一生气,喉结快速的滚动了几下,然后又抬头眼带疼惜的看着我。“是我,你放松一些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煮鱼。” 薄泽辰说完,转身进了厨房,我松了一口气,明目张胆的盯着他看。原本简陋的厨房也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贵气许多。 他蹲在地上生火,火很快就生起来了,他又去洗锅,等他把鱼装进锅里煮着后,我立马说,“你快去换衣服吧,别着凉了。” 我说这话时,薄泽辰的背对着我的,而我的眼睛也如常的看着他。可他突然转回了头,炯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心里害怕极了,下意识的移开眼神。 但我知道,一旦移动就会露出破绽,倒不如坚持Hold住,反正我现在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的。 “你怎么知道我衣服湿了?”他说话的时候,突然移动到床边来。他的脑袋凑到我脸前。 我有些惊慌的说,“你上一秒还在挺远的地方的,怎么现在又靠我那么近了?” 然后我呆滞的眨了几下眼睛,顺着他声音的方向颇为艰难的调整了睡姿。把眼神放空呆呆的看着他。“这很奇怪吗?你不是去捕鱼了吗?捕鱼要下水,衣服自然会湿了。” 薄泽辰听我这么一说,似乎觉得挺有道理的,瞬间松了一口气儿。 然后,他就站在这床边,把湿衣服都脱了,只剩底裤。 我正诧然呢,他突然掀开被子钻了进来。我的心脏“砰砰砰”的激烈跳动起来,喉头一紧嘴巴动了好久都没说出什么话来。“我……你……我们……” “别太期待,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的衣服是湿了,但很糟糕的是我并没有换洗衣服,在衣服干之前。我得在床上暖暖了。”他的声音很清冷,但他的脸部肌肉却明显放松了,脸上显着阴谋得逞的笑意。 腹黑男! 我立马往床边挪出去,边说边起身。“那你睡吧,我先起来了,我去守着鱼。” 我用手摸着床边,正要翻身起来,薄泽辰抬手勾住我的脖子,用力一拉,我立马睡到了他胸前。 “你……你干嘛……”我的心里很期待,可嘴巴却很矜持。 薄泽辰坏坏的说,“明明就很期待我这样对你。” “我哪有!” “既然没有,那脸巴怎么红了?” 我哆哆嗦嗦半天,才说,“热的!这被子里很热的好吗?你以为是因为你这个冷冰冰的鬼吗?” “冷冰冰……”他反复玩味着这三个字,然后突然翻身半趴着看我,“我的身体是很冷,但还是能让你热!” “流氓!”我紧张得都口吃起来了,“男……男流氓!” 他修长薄凉的食指在我脸上画着圈,眼睛含笑的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之前不是挺主动的嘛!” 我的脸更烫了,我躲也多不开。只好说,“我是疼,需要你治疗!” “那之前在河里呢?你当时眼睛没受伤,动作可是很粗暴的。” 他的声音很低很温柔,犹如潺潺的溪水,不停撞击着小石子一般。虽然力度不够大,但却绵长有力,令人的心都为之一紧。 “当时……当时我是激动得情绪失常了。我以为你是假装不认识我,所以动作才略显粗暴了!”我顶回去,“倒是你一个大男人,总难这些事嘲笑我又有什么劲儿啊!别说爽的人只有我!” 我又气又恼,可薄泽辰却更加得意洋洋。“大男人?你是指我哪里大?胸还是……” 他说着,拉起我的手,放到他的裤裆里。 我用闪电般的速度缩了回来,面红耳赤、心律不齐的说,“就……就你那玩意儿啊!顶多只算得上小牙签呗!” 我刚说出这话就后悔了,因为薄泽辰已经彻底的压住我了。“小牙签?它那么小都能把你伺候舒服了?” “流氓!”我慌乱的推开他,可他却一脸贼笑的看着我。 “别抢我的台词,只准你对我流氓,就不准我对你流氓了?”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吞吞吐吐的憋不出什么话来。薄泽辰一直盯着我看,如何亲了我的脸巴一下。“都说这种事情会上瘾,我被你勾搭过几次后,竟然也变得……” 他的手从我的鼻子顺着滑下去,到锁骨的地方时,我一把捉住他的手。“我有话想问你。” 我呆呆的看着他,偶尔会眨几下眼睛,薄泽宇血脉喷张,看样子是挺猴急的。但他听我这么说后,倒也算尊重我,憋着一股子劲儿重新躺好。 我刚想平躺。与他保持点距离,他却伸出胳膊让我靠着,然后手一使劲儿,就把我的身体侧了过来,面朝向他。 “干……干嘛……”我不太喜欢这种姿势,怕他敏锐的发现我眼睛能看到的事情。 “没干嘛。”他似笑非笑的说,“莫非你想背对着我?” “没……” “放心,我不会让你的阴谋诡计得逞的。” 我诧异不解。他下一句话令我差点吐血。 “别想用你那扁平的屁股诱惑我!”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急得我真想拍死他! 我懒得继续这个话题,便问他,“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还算数吧?”我说着,笨拙的伸手一阵乱摸,然后捂住他的脸,“回答我。” “什么事情?”他微微挑眉,眼睛里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似乎并不排斥我玩他的脸。 “虽然之前你答应过我很多事情,但你都忘记了,我也不能为难你,你不用担心的。我问的是之后发生的事情。” 他的眼神有些明媚的忧伤划上,他眨了几下眼睛,似乎要把某些情绪掩盖,再看向我时已经是一脸沉稳了。“你是说救林深知和凌迟他们的事?” 我心头的悬石算是落了,“对,还好你记得。” 他笑了一下,“放心吧,我记得的。” “那什么时候救?” 我的急切追问好像惹得他不高兴了,他微皱着眉一脸纠结的说,“那我现在就去?” 他的语气能很明显的听出来是生气了,我立马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一边说爱我,另一边却心心挂念着另一个男人,许可,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他的眼睛皱得厉害,似乎是发脾气了,我立马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们和我们是一起进入森林的,我只是觉得内疚……” “你不用内疚,”薄泽辰生硬的打断我,“时机成熟后我会救他们的。” 这个话题陷入了死胡同之中,气氛变得很压抑,良久后我打破了沉默。“那我们来说说玉佩的事情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鱼骨有字? 当别人问你某个问题,而你又不想回答的时候,你会如何应对? 是微笑,还是选择沉默? 我自认我的问题并不棘手,可薄泽辰却似乎不愿回答。可他的表情却很怪异,明明嘴角的笑容很灿烂,可眼睛里却布满冰霜。 微笑和沉默是应对麻烦时两个有效的武器,微笑能解决很多问题。沉默能避免许多问题。 可这微笑之中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好在我现在扮演的是个瞎子的角色,我直接无视了他的表情,伸出手故意在他脸上乱摸了一把。 但我又总是摸不准,废了很大一番劲儿后,才抓住他的鼻子。我特解恨的在他坚挺的鼻头上捏了几下,在他皱眉时我才慌忙的松开。 “这是你的脸吗?我还以为是床头的柱子,为了熟悉才多摸了几下。” 薄泽辰冷冰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你见过这么有立体感的柱子吗?” 我低头。脸上充满歉意心里却颇为得意的说,“可别的男人的脸,也没那么冰嘛!” 我说完这些话,便抬起头到处看,表现出寻找焦点的样子。他显然很不高兴我这样说,脸立马僵住了,就连眼睛都又冷了几分。可他的声音却是轻松愉悦的,“既然如此,那拜托你快点好起来,别缠着我去找其他男人吧,找那种全身暖烘烘的男人。” 声音和脸色极不协调,要不是我的眼睛复明了,我肯定会被他的话伤得体无完肤的。但我现在知道了,他这是典型的心口不一。 这样的他,到底是城府颇深还是苟且偷生?这是一个问题,一个亟待考究的问题。 我面无表情的笑了笑,颇为严肃的说,“言归正传吧,林深知身体里的玉佩,怎么会到你手上的。” 他用特别深邃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突然抽出我枕着的胳膊,我的脑袋没了支撑,一下子砸在木质的床头上,闷闷的疼。 我正要讨伐他时,他却说话了。“如果我说不知道,你应该不会信,是吧?” “是肯定不信!”我捂着后脑勺,特愤怒的说。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子的。说实话,在你说这玉佩是林深知的之前,我真以为这两块玉佩都是我的,”我看他回答得倒挺坦荡的。面色也不别扭,别决定问另一个问题。 “那好吧,就算这玉佩真的无缘无故的就跑到你这儿了,那你是怎么从河底到这儿的?” 他耸耸肩。“我的血滴到墓碑上,好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我在里面被那些东西缠得动弹不得,在我快要被勒死时,这两块玉佩明显保护了我,然后我就来到这儿了?” “这么玄乎?” 他用手撑住脑袋,侧躺着看我,“就这么玄乎,那你是怎么来的?该不会是跟踪我吧?” 我被他的话气得不轻,“我若有跟踪你的能力,那也不会落得一残疾。” 他好整以暇的说,“说不定这是苦肉计呢!” 眼看要被揭穿。我立马理直气壮的说,“我以前确实和你结过阴亲,对你也算有点感情吧。但说实话,我早就想过正常人的日子了。在地下森林中发生了很多事,你也忘记了我,要不是我急着救林深知他们,我根本就不想和你扯上关系。趁机甩了你这只男鬼,再去找人类美男恋爱,那才是正道。” 我说着,还轻轻摇晃着脑袋,一脸嘚瑟。 薄泽辰的脸色可就难看了,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我,一副要把我吃了的表情。反正我看不见,直接无视了,然后把从河底摔下后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他听完后目光变得特别深邃,眉心皱得特别紧,看样子也似乎知道那是什么。可当我问他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时,他却说不知道。 他看起来特别心事重重,我担心林花的安危,心里也特别沉重。我忍不住叹了声气儿,这声气儿似乎把他从沉默里拉了回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厨房,鱼汤浓郁的香味早已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他起身要去看鱼。在他快离开床时,我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话。“薄泽辰,你一直坚称忘记了和我有关的一切事情,我也信了。可刚才我腰疼时,我求你帮我,但我并没说具体的办法,你怎么就知道我要表达的是什么呢?” 薄泽辰当时正在穿鞋,他背微弯着背对着我。在听到我的话后,他的背脊慢慢直了起来。 他状有似无的瞟了我一眼,语气很平常的说,“你是在怀疑我装失忆吗?你怀疑得未免太低级了,我可是男人,而你表现得够明显了,我难道会分不清你的意图吗?” 他说得理直气壮,弄得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我看着他走到锅边,在揭开锅盖的时候,整个气氛都不对了。 他一只手举着锅盖,另一只手拿着锅柄,像具雕塑一般缄默着,一动都不动的站着。 我真想冲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可这件事对于一个瞎子来说太有难度系数了,只有嘴巴是最好使的。 “喂,薄泽辰,你在干嘛?” 别说理我了,他连动都没动一下。他的样子实在太怪异了,我着急到不行,声音也急促起来,“你该不会是再偷吃鱼吧?” 他僵硬的身体这才动了起来,他把锅子放到一旁,端着锅走到我面前。鱼汤的香味令我身心愉悦,我面带微笑的往锅里看了一眼。当看到锅里被剃得干干净净的鱼骨头时,我的心情是崩溃的,血液是呼啸澎湃的。 但我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很馋的舔着嘴巴说,“闻得到吃不到的感觉还真是很差哎,你能先给我喝点汤吗?鱼肉我就不吃了,我怕有刺。” 我咂巴着嘴,很没出息的咽口水。虽然那只是一锅只有鱼骨头的鱼汤。 “喝不了了。”他语带无奈的说,脸上还有愧疚之色。 “为什么?是我惹到你不高兴了?” “你是惹到我了,但我没卑鄙到让你饿肚子的地步。”他把锅往地上一放,“锅里的鱼被动过了。” “我……我不太懂……” “刚才弄好鱼后我就和你躺在床上,但刚才我一揭开锅盖,里面只剩鱼骨头了。”薄泽辰挺生气的瞥了锅一眼。 我这才意识到危险,“你的意思是,有人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溜进来把鱼偷吃了?” “是不是人我倒不确定,但鱼被偷吃了倒是事实。这汤里指不定被下了毒,你还是别吃的好。” 我已经好久没吃过东西了,想抵制住香味的诱惑还是蛮痛苦的。我只能让他赶紧把汤倒了,别放在这里挑战我的味蕾。 薄泽辰抬起锅正准备往外走,但他似乎看到了什么,犹豫了会儿便把锅放在地上,从中拿出一条鱼骨头。 “你……你干嘛?” “鱼骨头上好像有字。” 鱼骨头离我挺远的,我看不真切,急忙让他给我看看。 薄泽辰瞥了我一眼,“你能看到吗?” 我这才想起我是在扮演瞎子的角色,立马说,“我的意思是,你快点告诉我那上面的字是什么。”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眼皮儿都不带颤动的,我知道他怀疑我了,便错开他的视线,呆滞的到处看。“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有危险了?” 他在鱼骨头和我之间,来回看了好几转。然后把鱼骨头用掌风碾碎成沫丢进锅里,然后连带着锅子丢出了门。 “没什么,是我看错了。来吧,我带着你出去找点吃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脚印密网 薄泽辰不顾我的推辞,一把把我背到背上。 鱼骨头是白灰色的,我刚才在恍惚间明显看到了鱼骨头上有黑色的字迹。薄泽辰形迹可疑的隐瞒和毁尸灭迹,说明鱼骨头上的字很重要。 而他急于想带着我转移,可能说明我们目前身处于危险之中,或者我们被监视了。我刚想问他是怎么回事,可他直接粗暴的打断我,让我安静的闭上嘴巴。 出了木屋,我才看清我们所处的位置。 这里的确是个四面环海的孤岛,木屋建在背风的地方,几百米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薄泽辰脚尖轻点沙滩,然后飞了起来。他飞得很快。但他似乎不知道该去哪儿,就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 他似乎很焦虑,因为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了。但我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在沙滩上,渐渐多了一层层密集的脚印。 似乎他多飞一圈,那些脚印就会更多一些,那些脚印沿着海滩便蜿蜒而来。在飞过木屋时,我看到木屋的门口都有脚印了。 那些脚印是人的鞋印,但大小不一,我粗略的看了一眼,至少有三种不同大小的脚印,目测最小的码数是36,最大的码数能有42。如此看来,应该是男人、女人都有了。 我和薄泽辰一直脚不落地,这说明真的有人在试图抓捕我们。 我回头看了几眼,却什么都看不到…… 而我回头时,明显减慢了薄泽辰的速度。他让我别乱动,好好抱紧他。 他的声音很严肃急迫,我纵使有万千疑问,也没工夫问了,把脑袋靠在他的背上,双手紧搂着他的脖子,把身子紧贴着他,以求减轻他的重量。 他又飞了几圈,可速度却越来越慢了,他的体力已经开始耗尽了。我看到那些追赶着我们的脚印已经越来越近了,照这个样子来看,我们很快就会被捉住的。 “那个……你放我下来,”我试图说服他,“我现在也能飞了。” “不行!”他一口回绝。 “怎么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会被捉住了。” 薄泽辰在空中顿了几秒,很快又带着我飞起来。“你怎么知道有东西在追我们?” 我哑然,良久后才说,“因为我感觉到你一直在带着我绕圈。这岛应该的圆形的,而你绕的圈越来越小,好像是从外围往里围绕,这说明有东西在从四面八方围堵我们。” “你什么都看不见。却能感觉得这么透彻?” 薄泽辰分明是怀疑我了,这么紧急的时刻我也顾不上会不会露馅的事情了。我颇为焦虑的说,“眼下不被捉住才是最重要的,你就让我下来,我跟在你后面……” 薄泽辰干脆的打断我,“不行!你刚掌握飞的技能,但却不娴熟,这种时候让你下来,你只会闯祸,拖累我。” 薄泽辰无意的一句话,却泄露了他对我的照顾。我鼻翼酸酸的,声音颤颤的说。“可我现在何尝又不是拖累你呢?你的体力已经不行了,加上背着我,这样下去早晚都会被捉到。你干脆把我丢……” “许可,不许你胡说八道!”薄泽辰再次粗暴的打断我。“别忘了,我是男人,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你是男人没错,可你没必要做我许可的男人,因为你都忘记我了……”我借机这样说,其实是想让他承认他没忘记我的事情,可他的狡猾程度明显超出了我的预测。 “你们人类不是经常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吗?在我失忆后,我好歹和你又有了几次夫妻之实,放心吧,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 薄泽辰的话,令我一阵感动。 可后有追兵。我急不可耐,想要出谋划策。又觉得薄泽辰会狼狈逃跑,说明身后的东西很可怕,他都无法应对,我自然也只是个渣渣。 眼看没有几圈就要绕到孤岛的顶点了,薄泽辰用力过度,整个脖子都红了起来。而身后的脚印离我们也不过两百米左右了。 薄泽辰一刻都不敢松懈,我怕我说话会让他分心,影响他的飞行速度,但最终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薄泽辰,你尽管飞,只需听着我说的话就行。我说的对你就点头,不对你就摇头。” 他轻轻点了点头,我立马说,“你是不是对追赶我们的东西束手无策?” 看到他点头后我继续说,“他们是人吗?” 薄泽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意会了过来,“有人有鬼?” 这下他干脆的点了点头,我着急的说,“那他们肯定有弱点!是不是我们无法跨过这些脚印逃出去?” 他犹豫了一会儿,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的不甘心,因为他的头似乎有千斤重似的。 看到他艰难的点头时,我理解了他作为男人的无奈。 在这一刻,他忘没忘记我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保护着我,不让我落入危险之中。 “那是不是,当我们飞到顶点时,等他们追上我时,我们就只能活活被捉住了?” 他依然点头了。 “我看到孤岛的侧端,有一口容纳一人的石洞,从哪里应该能逃出去,哪里并没脚印。” “你都看到了?” “你回答我。” “是能。但那里面可能有更危险的东西,何况哪里很窄,只容得下一人。” “那,他们的目标是我吗?”问完这个问题。我却觉得很轻松,因为我已经做了一个决定,无论他的答案是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个决定了。 他的嗓子很黯哑。很无奈的说了三个字。 “是我们。” 我笑了笑,以最温柔的声音说,“薄泽辰,这下你总该承认了吧?承认我是你老婆的事实。不然那些人怎么可能会追赶我们呢?” 然后,我趁他不注意,一把推开他,直接的摔了出去。 “许可!”薄泽辰转身想拉回我,我利用早就憋住的那股气,用掌风直接把他往高处推。 “你走!你走!你不用管我,无论如何你都得逃出去,然后再回来救我!” 薄泽辰一度想下来。但却被我用连续的掌风推了回去。“如果我们都被拉住,那才是真的没希望了!” 我刚说完这话,我的两只胳膊都被什么东西捉住了,同时,原本密集的脚步,竟然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网,立马朝我们收过来。 我已经成了瓮中捉鳖了,没有机会逃出去了。而薄泽辰则焦灼的想回来救我,我立马大喊,“你这个时候不走,那才是变相的害死我!我骗了你,我的眼睛已经好了,你放心,我能应付!” 我脸上带着微笑,但我的心里却特别绝望。就连薄泽辰都那么害怕的东西,我一旦被捉住说不定真的逃不脱了,但在最后时刻我想对他坦诚一点。 我尽情所欲的看向他,再也不用遮遮掩掩。而薄泽辰似乎早猜到我复明的表情,眼看着收回的网快要收到他时,我再次大喊。“快走!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然后,我奋力挣脱钳制住我的手,用掌风把那张扑向他的大网,用力的吸了回来。 薄泽辰见我这么坚持,特别挣扎特别纠结的埋头钻进洞里。我虽然被网套住了,但心里却特高兴。 一直以来都是薄泽辰在救我,如今能救他一次,倒也算是还恩了。 “还笑?”一个凌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们马上就会让你哭的。” 那声音我挺熟的,和我童年的某个记忆重叠了起来,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死去的姐姐 我正欲深想,把记忆中关于这个女声的回忆挖出来,但套住我的网,突然快速收缩成一团,就好像要把我挤压成肉饼似的。 我整个内脏器官都有种快要被挤爆的疼痛感,下意识的抬手扶着脑袋。我试过要推开它,可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别费劲儿了,神仙都挣不脱这个网。更别说你了!”还是那个熟悉的女声,她语带嘲讽的挖苦着我。 我想回击,可连嘴巴都张不开了。然后,网突然飘悬在空中,那三个人抬起了我,快速往海中走去。 我依然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但他们是踏水而过的,不平静的海面中总是露出想脚印般的印子。 我陷入了惊慌之中,莫非他们要把我丢进海洋的最深处? 我看着把我锁的结结实实的网,心里更是咯噔不停。这网还真挺像以前的猪笼的! 想到这儿,我还真不淡定了,但我的反抗不过就是蚍蜉撼树,树没倒,用尽浑身解数的我却快要累死了。 那个熟悉又讨厌的女声又凑到我耳朵旁边,语带嘲笑的说,“许可,别激动嘛!我们就别重逢,你待会一定会很高兴见到我们的。” 她说完,又妖娆的笑了几声,笑得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们在海面飞了很久。直到海面上出现一艘黑色的破船后,他们才把我丢到上面。 “累死了!”是一个男声,我看到船面上的麻布袋子沉了下去,似乎有东西睡在了上面。 “起来啊,先去找老大邀功吧。”是另一个男声,这男的似乎踢腿踢了躺在地上的东西一下,因为船上的用葫芦做的瓢,被踢得滚了好几回合。 “真烦!”是躺在地上的男声,“那么迫不及待,你自己去邀啊!” 这两个男的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女生息事宁人的说,“先吃东西吧,吃完再去!反正人都被我们捉来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你们真以为人捉来就高枕无忧了?别忘了薄泽辰可是逃跑了,在把这女的交给老大前,我可放心不下。” 女的嘲讽的笑了好几大声,“别怕!我就怕他不来呢!只要他来,我就能让他回不去!” 女的说完,阴森森的狂笑了好几声。在她笑的时候,海面上的风似乎都更猛烈了。好多鱼都似乎受到震撼,纷纷跃出海面。 我只能听见他们的说话声,却看不到他们的人影,说实话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觉得沮丧和恐怖的事情了。 听他们的对话。我好像是他们的猎物,他们则像是做人口生意的海盗。看来他们上面还有大老板,那老板估计很需要我和薄泽辰,所以才出了高价钱吧。 我明明没有看到人,但很快的一股浓郁的泡面香味就冒了出来,我本来嘴巴就动不了,也吞咽不了口水,可这香味又刺激着我的味蕾,令我不停分泌出来的口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我的样子真的是狼狈极了! 很快的船上又飘来酒香,从来不喜饮酒的我,此刻竟然连酒都馋了起来。 好吧。这人是铁,饭是钢,看着别人吃就心慌。为了不让自己的模样太狼狈,我只能在心里用意念波催眠自己。 “我不饿。我不饿,我很饱,方便面和白酒太家常,配不上我高贵的饮食喜好……” 我反复的在心里对自己进行催眠,直到听到他们提到鱼汤时,我才拉长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你们刚才注意到木屋里的鱼汤香味了吗?刚才要不是顾着捉他们两个,我还真想喝一锅。”从声音来分辨,说话的应该是之前躺在麻袋上的男的。 “我也闻到了,味儿是挺好的,看来这薄泽辰的手艺还算不错。”接话的是另一个男的。 这时,女的嗤之以鼻笑了说,“薄泽辰生活能力可强了。熬制美味的鱼汤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不过我注意到了,他的鱼汤被他连锅丢到了门外。” 女人总是心思缜密的动物,她这番话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倒了?”男的惋惜的说,“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我是感觉有什么情况发生了。”女的声音带着一种疑惑之色。 …… 我渐渐听出门道了,这么说鱼不是他们吃的,那字更不可能是他们刻的了。 想到这儿,我更是不寒而栗。想不到我们竟然被两群人盯上了。可另一群人在我们被追赶时,怎么没有挺身而出呢? 也许是因为。抓住我们的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吧? 他们吃饱后,划着船就继续朝海里的东方走去。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太阳的一半脸都落到了地平线的下方。黄昏时分的太阳轻撒在河面上,和波光灵动的海水交相辉映。风景倒是美得很。 可是我总觉得,这美丽只能短暂的持续的一阵子,一旦天黑了,还真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他们好像没有目的似的,一直在海里随意的划着船桨,有时候还在原地打转转。等到天黑后,他们更是没有前行了,把船停在原处,几个人嘀咕着商量着什么。 我太累了,又很饿,一度难受到要昏厥过去。当我再也无法忍受那痛苦的时候,海面上突然升起了一座高塔。 那高塔是用木楼搭建而成的。类似风景区观赏用的塔楼。占地面积很小,但却一直往高处搭建。每一层都亮着一盏灯,我粗略的数了数,大概有50多盏灯,说明有至少50层。 这高塔楼就算是建在地面上都是奇观异景了,何况是建在水里呢,又是突然冒出来的,除了海市蜃楼这个词。我再也想不到其他的词语来表达我的诧异心情了。 但我们的船却快速向这高塔楼靠近,船上的人小声合计,说要冷静些,别太浮躁。当心惹恼的老大。 听到他们的话,我算是彻底绝望了,如此说来这里就是老大的营寨了。 四周都是滚滚的江海之水,连海鸟都很少在这种区域逗留。更别说是人了。看来除了薄泽辰,真的没有人能救我了。 可是,他能找到吗? 我还没来得及抒发我的愁绪,便被无形的影子从往里扒拉了出来。从网中出来的瞬间。我总算活了过来,但我的全身都被挤压得弯曲变形了,想说话却发现嘴巴动不了了。 “我们警告你,待会见到老大别乱说话。”得意洋洋的男声里。透着一股敬畏和恐惧之色。他可能是见我没有给他反应,又补充道,“如果你不按我们说的做,你的尸体将会被抛下海中,分分钟被食人鱼吃得连渣都不剩。”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他们还真是把我当弱智耍呢?他们大费周章的把我捉来,肯定是因我价值不菲,或者说是老大想要见我,我就算把这天闹破了,他们可能都不敢拿我怎么样!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心里还是很不安的。 我们的船总算靠近高塔了,原本隐形的那三只,这才慢慢的显出人形来。 我睁大眼睛,紧盯着女的那个。她显出人形时是背对着我的,身材还不错,是那种满大街都能见到的骨感身材,并没什么特别之处,我自然也没认出她来。 她就好像知道我在看着她似的,突然回头对我魅肆一笑,“妹妹,可还记得我?” 她眉目大眼的,长得也还行,但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笑时,脸颊两侧的两个深深的酒窝。 我惊异的睁大眼睛,是她?迁龙村的邻居姐姐? 小时候总陪我玩的邻居姐姐,我9岁时死掉的姐姐? 第一百四十八章 塔往水下走 邻居姐姐死后,我难过又害怕,但还是克制住内心对死人的恐惧,在爸妈的陪同下亲眼看着她的棺木下葬的。 人死后成为鬼,鬼的样貌会永远维持在临死前的样貌上,像薄泽辰这种被养大的情况实属另类,可这邻居姐姐怎么也被养大了? 我激动而诧异,嘴巴颤抖了许久,可就是发不出声音来。她似乎猜到我在想什么,得意的冲我笑笑,“小不点,你还记得我?” 这个称谓。令我更加确信是她。小时候爸妈有事外出时,就会把我托付给她,在我玩得一身灰和泥巴的时候,她就会又气又爱的说我是爱捣蛋的小调皮。而且我小时候很瘦,她就总是叫我小不点。 有一天,我看到姐姐流血了,我很害怕。但姐姐告诉我这是女人发展的必经之路,让我别害怕,我早晚有一天也会出落成她这样。 她描述了许多长大后能做的好玩事儿,我受到她的启发就想着要快点长大。可姐姐又会说,还是别长大的好,当小不点长成小山峰时,女人便会失去很多东西了。 姐姐说这话时。我总感觉她挺悲伤的,似乎有人在欺负她。 那时我太年幼,只会傻傻的让姐姐别怕,等我长大后保护她。可姐姐没有等我长大,就死了。 可是,那个纯情的姐姐,如今却变成了浪荡的女人!我的内心,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小不点,别怕,这里有很多亲人。”当高塔楼的门打开时,姐姐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说话时她还拉住我的手,轻柔的捏了捏。她的呼吸是热的,她的手也是温热的,完全不想鬼。 我想问她点什么,可高塔楼里已经走出来几个身穿盔甲的人。 “货到了?”为首的高个儿男人瞟了我一眼,看向姐姐。 “好货,上乘之货!”姐姐有些得意的笑了,似乎想邀功。 高个儿男人不屑的打断她,“货好不好,得我们老大说了算。”他说着。对身后挥了挥手,有两个穿盔甲的男人跳到船上,然后一人提着我一只胳膊,就把我甩到了高塔楼内。 我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只能痴痴傻傻的看着姐姐。她得意洋洋的眸子里闪过类似愧疚的东西,尔后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有些高傲的对男人说,“我们已经打过很多次交道了,看在老交情的份上,我给你们一个忠告。” 姐姐说着,把视线落到我的胸前,眼睛里又流露出以前的那种悲伤眼神。“当小不点长成小山峰,女人就得承受一切。但若男人不够珍视,那只会引火烧身。” 高个儿男人一愣,然后不耐烦的吼了句,“装神弄鬼的。快带进去!” 我在心里细细品味着她的这句话,总觉得这可能是她给我的提醒,但我绞尽脑汁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身穿盔甲的男人抓着我的后背衣领,就算老鹰捉小鸡似的把我丢进了高塔楼的一层。高塔楼很小。有一侧有一扇小窗,我刚进去就感觉到塔楼在下沉。我盯着窗子看了许久,果然发现外面有越来越多的深海鱼。 原来,这高塔楼真的驻扎在海底…… 高塔楼下坠的速度还挺快的,就像电梯一般急速下坠,等它不再下坠时,塔楼内便传来一阵激烈的震动。 我还没回过神来,门又开了,有两个长发盘起、蒙着白色面纱、身穿真丝长裙的女人朝我走了过来。 “请跟我来。”她们说着,还把双手放在身侧对我鞠了个躬。 我没动,为首的高个儿盔甲男厉声指责我,“还不跟她们一起走!” 我试图动了动。别说走了,我刚站起来就摔了个狗吃屎。我虽然动作不灵敏,但神经可是正常的,我整张脸摔到地板上。疼得我差点没哭出来。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看她们的面色还是挺惶恐的。她们示意男人们扶我起来,另外两个男人准备去扶,却被为首的大高个儿挡住了。 “人我已经给你们带到了,老大交代过,人一旦带到,就和我们金一阁的没关系了。”高个儿脸上带着的是一块黑花蒙脸面具,只有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露出来。他说着。瞟了我一眼。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很确信我从他的严重看到了不屑的嘲讽。 就好像,他认识我一样? 还没等我看仔细,他立马带着其他盔甲男人转身而去。在他转身的瞬间,高塔楼又动了起来。 两个女人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丢下我,眼看我就要从高塔楼的门边摔进河里,她们慌忙的抓住我的手,把我往另一栋屋子里扯进去。 扯了许久,在我感觉我的胳膊都快齐肩断裂时,她们总算把我扯进了屋子。 我大呼了一口气儿,又试图张嘴说话,可我依然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而那两个女人。慌忙的召集来另外几个女人,她们慌忙的七手八脚的把我抬了起来。 这屋子很宽敞,装潢得很漂亮,用金碧辉煌四个字来形容是最恰当不过的了。她们抬着我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最后推开一间敞亮的卧室,直接把我丢进了一个巨型浴缸里。 我心里充满了赞叹和惊奇,这水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和豪华的房子?看内部的陈设,很富现代气息。而且特考究特齐全,一点都不比陆地上的土豪们的房子差。 但能把房子建造在水下,说明他们口中的老大不是寻常人,或者说,不是人。 我刚这么想着呢,那些女的突然又围了上来。她们又是帮我洗头又是帮我搓背的,我想反抗却根本动弹不得。 等她们把我洗好后,便把我放到柔软的大床上,但没等我享受个够,便用被子把我像裹粽子一样,裹得严严实实的,只剩一个脑袋漏在外面。 有两个女的在交头接耳。她们都蒙着面纱,我看不清她们的脸,但却能从她们的眼中看出娇羞之色。 另一个体型稍胖的女的用凌厉的眼神瞟了她们一眼,她们立马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站在一旁。 胖女人凑到我眼前来,嘴巴里发出“啧啧”称奇声,然后说了句“可以了”。 她话语刚落,门外立马走进来两个身穿紫色衣服的男人。他们直接朝着我走来。收还放在了裹在我身上的被子上。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瞬间有种大小便要失禁的冲动。心里想着完了,他们该不会是要对我做那种事吧? 我用特严厉特愤怒的眼神盯着房间里的所有人,稍胖的女人不咸不淡的说,“放轻松,能让老大享用,是你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 她说完,右手一挥,那两个男人立马连同被子把我抱了起来,然后摔在了肩膀上扛着出去了。 我这具人肉粽子,被他们高高扛着往外走。我面朝上背朝下,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只能瞄着天花板。 我不停的告诉自己别紧张,一定会有对策,可下一秒又会被现实击溃,觉得自己完了,我又不能动又不能说,待会还不知道会被他们的老大如何欺负呢! 他们带着我穿过一个又一个长廊,又跨过一个幽静的小花园,掀开一扇用各色贝壳穿制的门帘,如何匆匆把我放在一张木制的黑色床上,转身就跑了出去。 他们就那样跑了,剩我一个人呆在寂静的房间盯着天花板,恐惧而害怕。 天花板是淡黄色的,可我看着看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细细一看,原来天花板的颜色一直在加深……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单眼皮的老大 淡黄色,渐渐的变成了深黄色。 而且还是那种特不干净的黄,就好像是污浊的地沟油似的,脏兮兮的不规则的洒在天花板上,令人多看几眼,都会觉得恶心。 我难受的逼上眼睛,可当闭上时,一个念头就在我脑海中冒泡了。 那些污浊的黄色,好像是字迹。 我忍着心头的恶心感,又睁开了眼睛。我很快辨认出了上面的字。“看左边。” 我往左边看去。 床是紧靠着墙摆放的,左边就是窗户,窗户上有一个窗台,窗台上放着一把金色把柄的小刀。 莫非,他要我拿刀做什么?我试图动了动胳膊,是有一点力了,但还是举不起胳膊。 这时,天花板上又出现了某些字迹,我定睛一看,内容是,“用你的血方能破咒,然后再拿上刀逃出来。” “逃”这个字,让我看到了希望。看来他是来救我的,或者说他也被囚禁于此。 我试图用牙齿咬破嘴唇或者舌头,但我的牙齿根本使不上劲儿来,这时,一根鱼刺突然从密不透缝的天花板上掉下来。 而且还直接掉进我的嘴巴里,被我的舌头顶住了。 我明明动不了,但那鱼刺却像会自动移动似的,它划拉了几下,我的舌头立马涌出血来。 血不多,但在浸染上我牙齿和嘴巴的瞬间,我就能说话了。 我又把血吐出来,吐零零散散的溅到我的衣服上,只要溅到哪里,那里就能动了。 等我的手能动些后,我立马拿过窗台上的小刀,在左手的掌心轻轻划拉开一个口子,然后掀开被子把血抹到脚上之类的地方。 僵硬的四肢总算能动了,我拉开被子就想跳下去,这时才注意到我什么都没穿…… 我慌慌张张的在屋里翻了一圈,可这里面竟然没一件衣服,无奈之下我只能把床单扯出来,用我学过服装设计的手艺,撕撕扯扯的弄成抹胸长裙,拿着金色小刀便顺着来路溜出来。 当我的脚踏入某一个房间时,天花板上响起了急促的敲击声,我以为是被人发现我逃走了,下意识的想逃时,天花板上又显露出了几行字。 “方向反了,往你来的反方向走。”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我诧然,虽然潜意识的想相信他的话,但还是忍不住发问。 “没时间了,照我说的做!”天花板上快速流出这几个字迹。 我立马折身出门,出门时又抬头瞟了天花板一眼,那些字迹已经没有了。 我是个路痴,不分东南西北的那种。可说来也奇怪,这房子错落交映,我竟然还真的顺着老路走了回去。 我刚才所在的房子,是整个建筑的最核心部位。我顺着反方向快速冲出去。当打开最大的一扇门时,我像之前一样迈出脚,一只脚已经在门外了,我才注意到外面就是汪洋大海。 吓了我一哆嗦,我颤颤巍巍的不知道该收回腿还是跳进去。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好像是朝我这边赶来的。 我心一横,被他们抓回去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倒不如直接跳下去得了,至少死,也死得有尊严。 我闭上眼睛直接跳进海里,可刚跳下去,就有人揪住我的头发。 他拉着我的头发一扯,很轻松的就把我拉了起来,然后,我就对上了一双灿若桃花的眼睛。 虽然那是一双单眼皮的眼睛,但眼睛却不显小。最要命的是那眼睛还朝着我不停的眨动,就像上了发条的玩具似的。 “你……你是谁?放……放开我!”看他的模样,倒是纯良无害的,但我还是下意识的推开他。不想和他搅合在一起。 我作势又要跳进海里,可他又揪住了我的头发,我感觉我的整个头皮都快被他扯下来了。 “疼!”我真生气了,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疼么?”单眼皮的男人说着还又想扯我头发,“我试试?” 我本来就急着逃命。他还和我拉拉扯扯的,我急得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用力的拉扯着。“你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兔崽子?姐姐现在忙着逃命呢,可没闲工夫搭理你!要么滚蛋,要么去死,别在这里缠着我!” 我明明很用力的拉扯了,可他却像不疼似的,依然微笑着看着我。 而身后的脚步声,离我们也是越来越近了,我急不可耐,想松开手逃跑时却发现我的手被他的头发黏住了。 他的头发就好像有层密密麻麻的胶水似的,我越是拉扯,人就越朝他靠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放开我!”我急得很,可他却淡淡的笑了,还用手敲了我的鼻头一下。“捣蛋鬼!” “你……”我被他惹得一肚子火,正想骂回去,房间里已经冲进了很多盔甲侍卫。 “快走快走。”我哀求他立马带我走,可他却完全不怕的样子,直到身后的侍卫攻恭敬的叫了他一声老大。他淡定从容的点了点头后,我才搞清楚目前的状况。 这个单眼皮男人,就是老大? 我的行迹被揭穿了,为了先下手为强,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圈。 可他突然嗤笑一声。说,“看什么?我是童颜美男,他们会叫我老大,不过是因为我某个地方大而已。” 他说着,视线往下走,停在了他的裆部。 “流氓!”我又愤又怕,还被他耍流氓,心里真是比吃了屎还难过。 “我流氓了吗?”他皱皱眉,动了动脚说,“我是说我脚比较大。” 我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他的鞋码,至少有60码。 估计世界上最高的人,都没这么大的脚,如此可见,他们不是一般人,或者说不是人。 “走吧,回屋。”他说着搂住我的肩膀,把我往里带。 我的心是向外的,可是我的脚步却因他的钳制而不得不像里走。我无数次的抬头望向天花板,可是那些深黄色的字迹却再也没出现过。 我们刚走进屋,就看到很多盔甲侍卫和蒙着面纱的女人齐齐跪在地上。他们深埋着头,脸都贴到地上了,有几个的身体还不自觉的颤抖着,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你们干嘛呢?”紧紧钳制着我的男人微微眯眼,不太愉悦的问道。 为首的侍卫语带颤抖的说,“让鱼饵逃跑,是我们失职,我们认错,但凭老大责罚。” 男人淡笑着看了我一眼,“没事的,你们下去吧,然后把我父母请上来。” 为首的侍卫似乎很意外他会说这种话,眼神很犹豫,不知道该如何退场。 男人更是和颜悦色了,“再准备点食物,待会我会和父母一起用餐。” 男人说着,抓着我就往一间房里拉,还顺手关上了门。在他关门时,我回头看了身后一眼,那些人依然跪在地上,每个人都脸带俱意的看着我。 似乎,这个男人的行为很异常!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站在原地玩着手指,他上前拉开一张椅子,示意我坐。 “站着……站着就好……”我犹犹豫豫的说,脸上的笑容很干涩。他走上前来,伸出手在我的脸上使劲儿扯了扯,如何才满意的拍拍我的脸说,“要这样笑才好看。” 我明明被欺负了,却只能笑脸相迎说谢谢。这生活还真是他么的憋屈。 “过来坐!”男人再次走到椅子边,声音依然温柔,但却总让我有种不对劲儿的感觉。 我还想拒绝,但他眼中却发射出阴冷的光来,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眼下。保命要紧,只要不触犯我底线,倒不如就顺从了他。 想到这儿,我便坐到了椅子上。可刚坐下,门就开了。 “老大,师母带到。”随着侍卫的声音,有两个老人走了进来。他们原本都走了进来的,但在看见我时,竟然齐齐往后退了。 第一百五十章 一样的名字 两个老人都有些驼背了。驼背向上拱起,就像一座小山一样。他们很拘谨的搓着手,我注意到他们的每一根指头都伸不直了,里外都是茧皮,整个看真像用树枝做成的小耙子。 我愕然至极,没想到这单眼皮男人的父母竟然这么老,还这么不自在!我心里想着,看来这男人对父母不顾照顾,才会让他父母在他面前那么不自在。 “您……您找我们?”男老人的声音很粗哑,像成年树皮似的,又糙又难受。 “爸,妈,都和你们说多少次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男人说着走上去搀扶他们过来坐,“虽然我是老大。但我再大也大不过你们二老。我还有客人在呢,你们自在点,最好能好好表现,别让她以为我平时很亏待你们似的。” 那二老,连连点头。模样唯唯诺诺的叫了他一声,“青儿。” 男人微笑着打断说,“什么青儿不青儿的,我都长大了,不是小孩儿了,你们应该叫我全名。” 气氛很奇怪,那二老很别扭的对看着,虽然我就坐在他们对面,但他们却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看过我。 女老人很艰难的憋出男人的名字来。“许……许青。” 我诧异,原来和我同姓啊! 男人很满意的大笑了几声。“对,就该叫我许青。”他说着看了我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尔后又看向二老。“你们怎么一直低着头啊!抬起头来,看看我的客人。” 那两位老人听到这话,屁股都离开椅子了,似乎准备逃跑。男人更不高兴的“恩”了一声,“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不是……不是……我和你爸有点事儿,得先……先走……”那女老人的声音特别颤抖,整个身体也不自觉的打着颤,看起来可怜极了。 我对这个叫许青的男人的做法,再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许青是吧?你父母既然有事要办,你也别为难他们,让他们去吧。” 许青听到我这么说,脸上流露出一股轻蔑的狂笑之色,“许可,不明真相就别乱帮腔,因为你的帮腔很可能让你错过一场好戏,我敢保证,若是错过了,那将会是你一辈子的遗憾。” 许青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说着还把整张脸朝我靠过来,一脸的张狂跋扈。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里也充斥起不安的情绪来,但我还是说,“我不会后悔的。” “你会的。”许青就像要和我唱反调一样,他得意而炫耀的朝我笑了笑,然后转身就走到二老身后。 他把两只手。分别放在两位老人的肩膀上,有节奏的拍打着。这时,房间里突然想起了摇滚乐,我被吓了一跳,可他却得意自在的摇晃起身体。 许青把两位老人当做跳舞的板子了。他跳得很嗨,可两位老人却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哈着腰,我看着看着总觉得心酸。 “你不能这样的!”我试图制止,我刚说完音乐也停了。 许青眼神里闪过一丝邪恶的笑容,他轻微的点着头,就像是刻意的挑衅似的,扬起下巴的同时,用手掌托起了男老人的脸。 他弯下身去,声音忽高忽低的问我,“许可,觉得面熟吗?” 那是一张很不正常的脸,虽然满脸皱纹,但更触目惊心的是他满脸的结痂、刀疤和干瘪下去的嘴。 我下意识的摇头,回避的移开目光。可许青突然提高音量,声音暴戾的怒吼着。“抬起头来,你好生看看,到底面部面熟!” 他说着,往男老人的脸上凑了几拳,女老人害怕的哭了起来。但却又不敢大声,只能憋着声音擦着眼泪。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冲上去一把撞开许青。“你还算不算个男人了?怎么能这样虐待老人!就算他们和你有着弑母弑父之仇,你也不能对他们出此狠手,何况他们还是你父母呢!” 许青在我说话时,还一脸不屑的蔑笑,我被他的笑激怒了,抬起胳膊就往他的鼻子凑了一拳。 他的鼻子流出了血,两位老人很害怕的拉着我想走,却被许青拦住了。他一边擦着血。一边阴阳怪气的说,“很好!真是太好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他说着,突然快步移步到女老人身边,一把攥住她的脖子,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眼中都冒出了愤怒的火光。“告诉许可你的名字!” 他攥得太紧了,女老人呼吸不上来,张大着嘴巴努力呼吸着,垂死挣扎。 我冲上去想拉开许青,可根本动不了。一旁的男老人急得跪在了地上。“你放开她吧,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来。” 许青这才松开了些,他阴森森的笑着,“早这么识趣,这些苦就不用受的。” “我……我……”男老人说着用特内疚惶恐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叫许章廷,老婆子叫陈青霞……” 他的声音十分颤抖,说到这儿就停了,而我的心里却像是触了电似的,慌得不行。 他们的名字,这么和我父母的一模一样? 许青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催促道,“继续啊!你们还有个女儿,对吧?” 男老人和女老人都满脸横泪,他们摇着头似乎在像他求饶。 许青似乎很厌恶他们,一把甩开他们后,阴森森的对我笑着说,“许可,你那么聪明,应该能猜到他们女儿的名字吧?” 我下意识的回避,“我猜不到。” “撒谎!”他说着指了指我心脏的位置。“那里分明透彻得像块明镜似的,你还真像你那对贱父母,满口谎言,明知道撒谎会付出沉重的代价,却还是能眼睛都不眨的说谎。” 女老人也跪在了地上,朝许青磕着头。“许青,求你放了她,你要怎么折磨我们二老都行,但别把她牵扯进来!” 许青却坐视不理,目光含笑的说。“你看,他们都为你求情了,你竟然还能眼都不眨的否认!你的良心,还真是狠!” 某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死眼前这个叫许可的王八蛋!他说话时,手指还会戳在我的脑门心上。我被他的手指戳得连连后退,心里愤怒的火焰也是越烧越旺盛。 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的说话-- “咬断他的手指,然后再咬断他的喉咙,看他还敢嚣张!” 然后。我还真如中邪一样,在他再一次戳向我时,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可能是我太用劲儿了,或者是他的手指太脆弱了,我才那么轻轻一咬,他的手指竟然就断了。 许青疼得直叫,然后扬起巴掌甩了我一掌。“真是恶毒的女人!” 他说完,朝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有一个下人模样的男人立马跑来,慌慌张张的说。“老大,食物很快就好,我这就去厨房催催。” “现在是食物的问题吗?”许青说着捏住流血不止的手指,恶狠狠的扫了我一眼,“把他们三个都押到牢房去。严加看管住,不能给水更不能送食物进去!我倒是看看他们三个,能饿多久!” 那个下人慌忙的去叫了侍卫,他们分别把我们拉走,就像拖垃圾一样,毫无尊严的把我们拖进牢房,然后丢到地方锁好门就走了 牢房旁边就是厕所,臭气熏天的。两位老人紧靠着墙角而坐,一脸的唯唯诺诺。 我看了心里总觉难受,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朝他们走了过去。他们在我靠近时,一直往里缩,缩成了一团。 “你们……没受伤吧?我帮你们看看伤口。” 女老人下意识的抗拒着,在她摇头摆手时,我注意到她的胳膊和后背都全是伤痕。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是捡来的 我一把捉住她的手,她的手上全是粗糙的皮子,又很瘦,连骨头都凹凸出来了。我只是握着,都觉得咯手得很。 我的眼泪,终究还是很没出息的滚落了下来。 眼泪掉在她的手上,我泪眼婆娑中,看到她也哭了。她张了张嘴,费力的叫了声“囡囡”。 在我遥远的记忆里,我的妈妈就是这样叫我的。 “妈……”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扑上去一把搂住她,一连叫了好多声…… “好孩子,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我们已经无憾了。”我身侧男老人说道,他的手一直举着。想拍在我背部,却又似乎不敢。 我转回身去,把他也搂在怀里。 我记忆里的爸爸总是沉默寡言,但总用关爱怜惜的目光注视着我,就如刚才那样。 人们都说。母爱是水,父爱是山,水是潺潺溪流,会无时无刻的陪在人的左右,而山则是依靠,当你累了时,靠着睡一觉、或者发会儿呆,便会觉得不那么累了。 可是,水有枯竭的时候,山也会随着岁月的流失。而松垮坍圮,这个时候,子女就会成为参天大树,要为他们遮风避雨。 可我这个做女儿的,却为他们做了什么呢? 我做的,尽是不敢认他们,又只能抱着他们哭的孬种之事? 想到这里,我擦干了眼泪,抬起头直视着他们。“爸,妈,你们的确是我爸妈,没错吧?” 他们摇头又点头的,想承认又害怕着什么,我强忍住心头的哀伤,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你们别害怕,我一定会带逃离这里的。但是最近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也算是见过点世面的人了,所以再次见到你们后,才没有那么震惊。但是我有很多疑问未解开,你们如果有精力的话,能说说这些年发生的所有事情吗?” 他们二老,都面带慈爱的看着我。我的妈妈抬手碰着我的下巴,欣慰的说,“长得真好,长得真好!” “老婆,还是说正题吧。”爸爸总是理性的代名词,妈妈则是感性的最好诠释者。我妈妈点了点头,但她情绪不稳,便由我爸开始回忆。 我爸爸拉着我的手,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悲悯的情怀。“孩子。一切的事情,都要从30多年前说起……” “30多年前?”我蹙眉,“30多年前,还真是发生了许多事情啊!” “没错……”我爸爸叹了声气儿,继续往下说了。 30多年前。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迁龙村这个村子的。所有的村民,都是精通玄术的高人。他们都是被玄门掌门人选中的人,被派去迁龙村镇守龙脉。 玄门是一个极大的门派,里面又有很多细支。当时玄门中人,都视镇守龙门为荣耀,都争先恐后的想去迁龙村。为了平衡各细支的势力,又不让他们生矛盾,所以每个细支都选中了一户人家去镇守。 “那迁龙村一共有101户人家,这是不是说明,有101个细支?”我好奇的反问,但爸爸却连连摇头。 “错了,你只看到表面,其实是202家。” “202?” “对!当时迁龙村的龙脉被各种恶势力盯上,为了不失守,玄门掌门人出了一个妙招。让我们里应外合。共同镇守。” “我不懂。” “囡囡,你爸爸的意思是,一半的人在地上,一半的人在地下,分头镇守。” “住地下?”我有了一个不太妙的预测。“你们的意思是,他们住在薄家墓园?” “对!”我爸爸接过话头,“当时我们住进去地下时,那里还没有墓园。因为那块地很玄乎,但玄门中人却不怕它,所以住得也倒安逸” 我爸爸的眼神又变得哀伤起来,“原本我们地上、地下的,处得很和谐,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导致内部不和……” 原来。当时的村名,都是素不相识的人。为了守护龙脉,他们才以夫妻、姐妹、婆媳等关系相称,为的就是避人耳目。他们所有的人,都是打小就跟师傅修读玄术的人,所以对待感情都很谨慎纯粹。但朝夕相处,慢慢的大家就擦出了火花。 有的和名誉上的老公、老婆擦出火花,但也有人与隔壁老王暗生了情愫,按理来说,反正大家都是做戏,换换对象就成了,可不幸的是,村子里出现了三角恋、甚至N角恋。 可能是因为他们从没动过情,一动起情来就有种飞蛾扑火的架势,所以大打出手之事时有发生。这时,住在地下的人也不乐意了,说想在地面上住。但住在地面上的人,又不愿意去湿漉漉、黑兮兮的地下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爸和我妈便决定出门一趟,去请玄门的掌门人出面协调解决。 这时。我妈和我爸对看了一眼,我妈笑着说,“也是在这个时候,我们有了你的。” “咳咳!”我联想到了不好的东西,颇为害羞的咳起嗽来。 我爸也尴尬了,我妈急忙说,“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我们的亲女儿。”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我妈可能是把约定好的秘密无意中泄露了出来,很慌张的想要解释。但却组织不好语言,急得脑袋上都冒出汗来。 我爸打断她,“反正早晚都要告诉囡囡的,现在告诉她也没什么,我相信囡囡会理解我们的。” “当然理解,不管我是不是抱的,但我只有你们。”我笑了笑,“但我现在更关心的是,你们是不是形婚啊?” 我爸苍老的脸上竟然也有了一丝娇羞之色,“我和你妈啊。那也算是幸运的一对了。我们当时的定位就是新婚夫妻,而且很幸运的我们都爱上了彼此,只是我们一直没要上孩子。后来我们一起去找玄门掌门,可到了后才知道掌门已经仙逝了,我们无功而返,在回来的路上听到孩子的啼哭声。那声音是从高山上传出来的,我和你妈便上去看,便看到了你。” “那我是被人遗弃的了?” “周围都没人家,荒无人烟的,加上周围又常有野兽出没。而你妈一看到你就喜欢得不得了,这才把你抱了回去。” 我妈陷入甜美的回忆里,也笑了起来。“是啊!当你你粉嘟嘟的可爱极了,我就说我一定要把你养大,但我们刚下了山,就遇到了玄门掌门。” 我困惑得紧,“玄门掌门不是死了吗?” “是死了,我们遇见的是他的魂灵。” “掌门一定对你们说了什么!”我很笃定的说。 “对!”我妈点点头,“但他说的话却让我们难以接受,他说迁龙村是被恶寒侵入了。需要用最纯最净的血液来驱逐恶寒和祭祀。他让我们带你回去,然后用你祭祀……” 我听得诧异惊心,“然后呢?” “玄门掌门说的都是对的,我和你爸在回去的路上已经合计好了,就按照玄门大师所说的做。但我越看你就越爱。总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最终决定自私一次,不照玄门掌门说的做。” “那后来是不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从他们内疚的眼神中,我总感觉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因为你不是一个正常的婴儿。”我爸叹了声气儿,“我们从外观上看不出你和正常的婴儿有何不同,但只要有你在,就会有很多脏东西围上来。我和你妈因为修炼过玄术,倒也觉得能对付这些脏东西。可渐渐的,我们也有些吃不消了。因为脏东西总是杀不尽的。但我们的肉身却是会累的。” 我小声的问了一句,“那你们是不是想过要抛下我?” 第一百五十二章 你爱他吗 我爸妈对视一眼,我妈颇为惭愧的笑了笑,“我们的确是想过。因为我们在带你回迁龙村的路上,你总是招来脏东西,所以我们不敢回迁龙村。龙脉是圣洁之地,我们害怕那些脏东西会因为你的关系而污染了它,毕竟那是整个玄门中人费尽心血要守护的东西。” 我妈可能是怕我难过,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但我们很喜欢你,又舍不得丢弃。我想你的亲生父母可能也是因为你会招来脏东西的原因,所以才忍痛抛下你。若我们再丢下你,那你就太可怜了。” 我妈说着,流下几颗热泪,我却十分理解他们。“爸爸,妈妈,你们别自责,我能了解你们的为难。你们已经很伟大了,至少要比我的亲生父母伟大得多,至少你们没有抛下毫无血缘的我。” “别责怪他们,也许他们只是普通人,而我们毕竟还能对付那些脏东西。”我爸说着,叹了声气儿。我见过太多人叹气了,却没他这么悲伤哀怨的。 “那后来呢?发生了什么?”我总感觉他们为了留住我,肯定又用了什么办法。这办法很可能和媚娘脱不了关系。 我爸长叹一声,继续往下说。 他们为了留住我,又为了不牵扯到迁龙村,便一直在外流荡,寻求解决办法。无意间。他们撞见林家女儿和媚娘在打架。 林家女儿只是寻常女子,而媚娘则是个颇有修为的鬼,自然不敌她。媚娘还算狠的,竟然用刀子削了林家女儿的一只耳朵。 后来,林家愤恨不已,想杀媚娘,这时我爸爸出面,拦了下来。 原来之前林家老爷惹了麻烦,被我爸爸救过一次。他们听说了我的事情,便有心帮忙,提出了一个方法。 “什么办法?”我试探着问了一句,“莫非,和媚娘有关?” 我爸爸颇为疲惫的笑了一下,“看来你们聊过了。” “她说的不详细,我只了解了一个大概。” “那就让我详细的说说吧。”我爸说着拉起我的手说,“林家说,你身上有极大的阴气,又身含异香,所以才会招惹脏东西。” “我不是人吗?怎么会有阴气?”我极度不解。 “你的确是人,但你似乎是带着极大的仇怨投胎的,上辈子的阴气还残留在你的三魂六魄中,所以会吸引到脏东西。而隐藏阴气的办法,就是要抽取你的一丝魂魄,与鬼同炼,利用巨木悬棺消我阴气,助你消除阴气,助你消灾解难,健康长大。” “可是,那巨木悬棺可是极邪之物,你们就算为了救我。也不能牺牲媚娘!万一她被炼化了,那岂不是造虐吗?” 我妈妈笑了笑,很欣慰的说,“你果真成长成一个善良的孩子,真好……林家背后的势力非凡。若不是林家欠你爸爸的恩情,我们根本不能插手进去。我们让媚娘与你的一丝魂魄同炼,那已经是变相的帮助她了。” 我不太懂,他们又解释了一番,我才明白。 原来,媚娘因为在阳间游荡太久,阴气耗损,加上成鬼后又有极深的怨气,所以已经不可能投胎的。 鬼若长时间不能去投胎,或者是失去了投胎的资格,便只有两种出路,一种是成为厉鬼,报复社会,祸害阴阳两界;另一种就是灰飞烟灭,化为乌有。而我的体质属阴。媚娘与我同炼,不仅能消除她的怨气,还能弥补她缺失的东西,助她投胎转世。 我恍然大悟,如此说来。他们的确在救我的同时又救了媚娘,我看着他们慈爱的笑容,心中感慨万千,他们果真是好人,若我没有遇到他们,估计早就被脏东西残害,如今也成孤魂野鬼了。 “那后来呢?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你们会死得那么惨?而且有人还说,你们是替我死的!” 我爸爸妈妈又对看了一眼,这次由我爸爸接着往下说。 在把我的魂魄和媚娘同炼后,果然没有脏东西缠上我了。他们立即带我回了迁龙村。没想到我刚进村,原本闹成一团的迁龙村突然回复了安静。 爸妈觉得我是福星,是我让他们游离摇摆的心归位宁静了。我们度过了很快乐的一段日子,但在我9岁那年,有些事情悄悄的发生了。 比如云游大师的打探。薄家墓园的修建,以及我妈妈肚子里的新宝贝。 “就是那个许青?”我诧异至极,完全没想到生命中会突然多出个弟弟来。看着他们无奈而愧疚的神色,我才确信了。 只可惜当年我太年少,没有发现任何痕迹,现在想来,当年他们总是以各种理由和借口外出,有一次外出了近一个月,可能就是生许青去了吧。 我把这猜测说了出来,他们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要躲着我?”得到证实后说实话我挺失望的,“我是姐姐,如果当时知道我有弟弟了,我加倍疼他都来不及呢!” 我妈妈急着解释,“我们并不是存心隐瞒你的,的确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我其实并不想质问他们的,但总觉得心里的这道坎有点跨不过去,总觉得可能因为我是捡来的孩子,而他们又有了亲生的骨血,所以对我存有芥蒂了吧。这种想法就那样冒了出来。我挥都挥不走。 “其实,我们不能有自己的孩子的。”我妈叹了声气儿,“当初林家说过,一旦把你的魂魄和媚娘的同炼,那我们就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因为你的身上有煞气。会克死孩子的。” “克死?煞气?”我真的觉得这些词特别残忍,就像把刀子似的,直接戳着我的心脏,一点一点的凌迟着,难受得很。 “囡囡,这是诅咒,也是交换的代价。我们用极端的办法救了你,自然要用平等的条件来交换,这是使用巨木悬棺必须遵守的规矩。”我妈妈说着又流了几滴眼泪,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惹得她伤心了。 “对不起……” “没有对不起,是妈妈起了贪念了。本来有你一个就够了的,可是我意外怀了孩子,你爸爸当时陪着我去医院准备流产的,可我都躺在手术台上了。却突然母性泛滥,舍不得了。也是我心高气傲,觉得以我和你爸爸的力量,能够对付这诅咒,所以才决定生下你弟弟。” “当时。为了瞒过巨木悬棺,我和你爸爸是东躲西藏的,所以才把你托付给邻居照顾。生了你弟弟后,我们把他托付给一户淳朴的人家,正准备回迁龙村,却发现有人在打迁龙村的注意。” “薄家墓园,竟然住了101个鬼,而那些鬼,正是原本住在地下看守龙脉的玄门中人,他们在一夜之间竟然都死了。而且都住进了薄家墓园的坟墓里!”我妈妈说着,肩膀都有些颤抖,似乎太过愤怒和生气了。 “都死了?”这也是出乎我意外的事情。 “对,我们连夜赶了回去,结果一看,他们没有任何外伤,就像是在睡梦中,死了一样。但是有一点很奇怪,这些鬼中,多了一个。” 我妈妈说着看了我一眼。似乎要让猜。 我想到什么,大胆的猜测了一个名字,“薄泽辰?” “对!就是他!” 我妈妈说着又特别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我爸爸,似乎示意他继续。 可我爸却答非所问,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我是不是真的爱薄泽辰。 我爸爸把我问住了,我支吾了半天,才说,“我都嫁给他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六次投胎 因为打小受的教育都较传统,我们在长辈面前的情感表达都较含蓄,当十多年未见的父母突然问我爱不爱我的鬼夫老公时,我瞬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遵从内心说爱吧,又怕伤到他们的心,毕竟人鬼殊途;说不爱吧,又觉得不够坦诚。 我妈同为女人,可能看透了我的心思。她宽厚的笑笑,“做父母的,唯一希望的就是子女能够幸福,我们不会干涉你的婚姻,但更不希望你在某一段婚姻中受到伤害,我们只是像想你确认一点,你对薄泽辰够了解吗?” 我有些紧张的握着手,“比如什么程度的了解?” 我妈简明扼要的概括了三点,令我无法作答的三点,“他的来历,他的能力,以及他要完成的使命。” 我特难为情的摇摇头。“这些好像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好像是失忆了。” “对,我们当时在墓园发现他时,他受了极重的伤。我们算出他和你将来会有一段情感纠葛,便出手救了他,但我们向他了解情况时,他却一问三不知。” “等等……”我有些听不懂了,这和我曾经听到的版本怎么不一样了。“他不是鬼胎么?被他妈妈用香火烛纸养大的鬼?” “他是鬼胎没错,被鬼养大也没错,但他却不是一般的鬼胎。” “怎么不一样了?”我特捉急的催促着。 “鬼要投胎转世,便会以全部的魂魄进行轮回,就算是罪恶极深的人,也会投胎为善良之人。毕竟人性本善,若后天的环境和教育能够宽容些,那上一世的恶人也会成为好人。” 我听得心里一冷,眼皮狂抽,“那你的意思是,薄泽辰是十恶不赦了,所以才会成为鬼胎?” “鬼经过一世轮回,若再次投胎为鬼,那自然是受到迫害了。”我妈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粗糙的大手颤颤巍巍的打开了它,“因为算到你和他会有渊源,我便彻查了他的来历,结果很令人震惊。” 我接过纸一看,上面标注了一些日期,时间跨度有百年之久。 我看不懂。却又觉得猜透了什么,心里颇为烦躁。“这是什么?” 我妈说话前,特意看了我两眼,“这是薄泽辰的投胎记录。” “百年的时间。他投胎了6次?”我看了看时间间隔,每一次活着的时间都没有超过三年的。 “是,但有一点很奇怪,他每次投胎都是投为鬼胎,而且每一次投胎,只用了一丝魂魄。” “什么???”我的心中是无比的震惊的,“一丝?” “对,所以我和你爸爸都觉得,他是被谁动了手脚。人有七魄,若他再投一次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妈说着紧紧握着我的手,“所以他的记忆不全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并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我一听有救,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集齐他之前的鬼魂,把七魄找回来,他的记忆可能就会回来了。到时候就会知道操纵他的人是谁。也能知道他的目的,想要破解诅咒就很简单了。” 我爸妈的话令我心头一颤,他们见我面色不好,还宽慰我不要太着急。他们最近虽然吃尽了苦头,但其实并不惧怕许青,只是他们不愿与他硬碰硬罢了。若我想出去,他们随时能救我出去。 我纵然对薄泽辰心系薄泽辰的安慰,但又怎能置他们二老的生死于不顾呢?爱情与亲情。向来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情感,即使情感的天平偶尔会发生倾斜,那也不意味着就能抛下某一个了。 “爸爸,妈妈。暂且不提他吧,你们说说后来发生的事情吧。” 我爸妈苍老的脸上,有了一丝悲苦之色。我爸爸拍拍我妈妈的肩膀,示意她休息会儿,接下来的事情,由他说。 “住在地下的人都变成了鬼,他们生前就精通玄术,成为鬼后更是凶煞至极。在我们救助薄泽辰的短短半天内。他们便打通了从薄家墓园到迁龙村的龙脉,还把迁龙村里的人都蚕食了一遍。” 原来,人只要被鬼蚕食过内脏器官,那就会变成活死人一般的存在。迁龙村的村民都变成了活死人,已经无力回天了。整个村子,只有我们一家三口是正常人。 我爸妈自知责任重大,便一直费尽心思阻止事态恶化,他们每晚都会把龙脉堵住。但第二天就会被通开。如此反反复复,我爸妈渐渐撑不住了。 但更可怕的是,墓园下的鬼,都纷纷缠上我们。那些鬼认为是我爸妈阻止了他们。便想对我们一家三口下手。 一拳难敌众掌,虽然我爸妈没日没夜的布下结界,但不消半刻便会被鬼攻破,更可怕的是,他们拖养弟弟的人家,突然带来了书信,说我弟弟半夜被来历不明的人掳走了。 我妈他们寻思着,掳走许青的人,肯定是那些鬼,他们既然把注意打到孩子身上,下一步可能就会打上我的主意。 他们自觉危险,便连夜赶往地下森林。托媚娘进入我的身体保护我。后来发生的事情果真如他们预料的那般,他们第二日便惨遭残害。 杀害他们的,自然是那些鬼。那些鬼又想陷害我,最终被他们二老阻挡。他们二老又施法让迁龙村的村民穷凶极恶的驱赶我。让我再也不敢回迁龙村。 那些鬼一直试图寻找我,但因为媚娘的鬼气会渗透到我的身体里,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发现我,才保佑我长大这么大。 而我的爸妈,成了鬼依然在与其他鬼搏斗,想找寻许青的下落。虽然每次都是以失败告终,但他们却从未放弃过。直到有一天,许青以鬼的群首身份出现时。我爸妈丢失了信念,这件事情彻底压垮了他们。 那些鬼并没有杀害许青,反而是用极端的教育方式把他养大。那些鬼本来都是丧心病狂的人,他们刻意的教育让许青变得更加暴戾。许青认为是我爸妈阻止了他的计划,便想杀一儆百。 他们二老都已经是鬼了,若再杀一次,那相当于让他们二老魂飞魄散。其他鬼这时却站出来做好人了,说服我弟弟放下恩怨。说不能杀害自己的亲生父母。 许青被他们彻底说服,他对二老的怨恨更加深刻。用许青的说法就是,二老罪恶深重而不自知,他得好好教育他们。 许青的教育就是让二老做最脏最累的活,不高兴还要打他们一顿。 我听得特难受,真是杀了许青的心都有,“那你们可以逃啊?或者去找我,怎么要一直受罪?” “我们是能逃,但是你弟说了,我们若逃了,他就要把你抓来折磨……” 一听这句话,我顿觉自己的不孝。心里闷得难受,真想大哭一场。我站起来,真想把许青叫来打上一架,却被我爸拦住了。 “囡囡,你别冲动,你不知道许青的可怕。”我爸说着,指指牢房的茅厕,“这里建造得非常结实牢固,若许青无心,谁也逃不了的。但当初我和你妈暗中在这里动了手脚,你若不嫌脏,可以从这里逃走的。” 我的三观啊! 这做弟弟的,竟然要让姐姐和爸妈从茅厕里逃生? 我见二老不愿与我离开,便寻思着要劝导他们一起走。我便问了他们邻居姐姐的事情,结果我爸说,迁龙村的很多鬼都被我弟弟差遣,他们专给我弟弟抓鬼、抓人来任他蹂躏,而我弟弟则助他们长大变强。 “你的意思是,像邻居姐姐那样的,都因为许青的关系长大变强了?” “对。”我妈痛心疾首的说,“再不阻止他,只怕阴阳两界真的会陷入动荡之中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痛心 “陷入动荡?”我粗略的嚼了这四个字一遍,都觉得心惊胆颤得很,“莫非,会有一波食人大军?” 我爸爸和妈妈对视一眼,他们的眼神看起来都特沉重。他们的脑袋,就好像有千斤重一般,点头的模样都带着一种极大的悲愁。“鬼吃人,鬼吃鬼,或许将来恶化后,还会变成人吃人。或人吃鬼。” 我爸爸的解释令我心头一颤,“那总要阻止吧?你们知道方法吗?” “方法倒是有的,但得找到一个关键人物。” 我一听有办法,立马正襟危坐,打起精神看着我爸妈。“谁?” 他们的答案令我大吃一惊,竟然是薄泽辰! “他是很强大,但这事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我万般不解,隐隐中总希望是他们说错了,或是我听错了。 可他们后续的解释,却把我往另一悬崖推搡。“因为逼迫他投胎的人。就是驱使许青的人。” “你们能肯定?” “我和你妈这些年忍辱负重,受尽别人的白眼和嘲讽,为的就是能找到许青背后的人。他们每隔几年就会见上一次,我和你妈几年前偷听过他们的谈话,亲耳听到他们谈论薄泽辰,说薄泽辰已经是脱缰之马,他会再利用薄泽辰一次,看看还有没有利用价值。若是没有,他将会彻底摧毁薄泽辰。” “摧毁?”我心一惊,“他的能力很大?” “我估计,所有玄门中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有看过那人的模样么?” 我爸妈摇头,表示不知。 “薄泽辰对之前的事情肯定都忘记了,他也一直在寻找他的记忆。那人又厉害又不露真面目,那我们去哪里找他?何况他那么厉害,薄泽辰又怎会是他的对手?”一想到薄泽辰现在生死未卜,而且他的生死还掌握在别人手里,我就觉得危机四伏。相比主动冒险出击,倒不如偷偷摸摸的活着让那人找不到。 我的想法就是这么孬种! 我爸爸从内衣里,掏出一本书给我,“你收好,把这书交给薄泽辰。” 我粗略的翻了翻,并未发现有何特别的地方。 “这书你看不懂的,但薄泽辰看到后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爸说着示意我藏好,我衣着简陋,只能藏在胸前了。 我爸妈催促我快走,趁许青还没发现。但我舍不得,想让他们和我一起走。在拉扯间,我想到了一件事,那污黄色的字迹。 我问了我爸妈,结果他们表示不知,我又说了鱼骨头的事情,可我爸妈也表示不了解。但他们很肯定的告诉我,我和薄泽辰的姻缘线很深,而且他是值得我相信的人。 我有点疑惑,他们和薄泽辰并没有深交,怎会对他那么肯定?我进一步深问,问他们知不知道我的身世,结果他们很同步的表示不知道。 就是因为他们太同步了,就好像是事前窜过口供一样。所以我有些怀疑他们撒谎了。 我想进一步追问,这时牢房门突然打开了。 进来的人是许青。 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脸上带着狠戾的冷笑,俊朗的面容特别阴郁。 “一家三口团聚了,感觉不错吧?”他说话时还拍起了巴掌。可笑容却是阴霾之色。 爸妈下意识的挡在我前面,可许青只是轻轻一挥手,就隔空把他们两个掀翻了。他又对我轻巧的勾了几下手指,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移步向他。 我妈妈惊恐大喊,语带哀求的说,“许青,她可是你姐姐,你不能太禽兽!” “禽兽又有什么关系?”他嘲讽的笑笑,“何况,并没有血缘!” “许青,你不能这样!”我爸说着扑上来,却被他几下子就打翻了。 “许青,就算你不认我这个姐姐,你也不该对二老出手,他们毕竟是生你养你的父母。”我被他捏住脖子。但还是尽我所能的哀求道。 许青又冷笑了一下,“他们是生了我,但却没有养过!知道为什么么?” 许青说着,手指竟然往我的脖子摸去。我好歹也是个有过婚姻之实的女人,自然知道他的动作和眼神意味着什么。 我下意识的想后退。可完全都动弹不了。 “他们为了你,竟然抛下我这个亲生儿子,想必是因为你有什么过人之处。今天我兴致大发,不建议让他们围观!” 许青说得云淡风轻,可听在我的耳朵里却似五月惊雷。震得我瞠目结舌。 “你什么意思?”我想装傻,可他却早已读懂我的心思。 “装傻有用吗?你留在这儿多好,能陪宠你如命的父母,还能让我享用,所谓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身上的裙子,不过就是床单的简单裁制。他的手一勾,就快脱下了。一想到我身上还藏着哪本书,我更是急得不行。 这时,被许青打翻在地的爸爸,突然冲上来一把抱住许青的腿,同时,我妈妈一把拉住我往外拽,很快的直接把我丢进了厕所。 “女儿,快走。别忘了我们交代你的事情!”我妈一边丢,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当时,我漂浮在厕所里,看到许青愤怒的甩开他们,可他们二老却像一条狡猾的蛇一样,死命的盯着他们。 “快走,快走,囡囡,快走……” 爸爸和妈妈的声音如泣血一般,振聋发聩。许青受到了阻拦,自然是愤怒得不行,为了抓住我,他竟然直接用手穿透了我妈妈的身体。 “妈妈!”我急着想上去,可我爸爸却嘶哑着嗓子说,“女儿,快走,再不走,我们这些年的牺牲就白费了!囡囡,你要记住,你是肩负着我们的使命的,你要加……” 我可怜的爸爸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被许青打断了头。他的头滚到厕所边,嘴巴还在说着什么,而他的身体依然紧紧的抱着许青。 虽然他们早已是鬼,但鬼好歹还是一个生命。可如今,他们却被许青活活打得烟消云散…… 最糟糕的是,我这个做女儿的,竟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 世间最悲恸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可我知道,我就算冲上去也只是送死。他们二老饱受折磨。为的就是人间正义,守护和平。而我这个做女儿的,唯一能做好的,就是完成他们的遗愿。 “爸爸,妈妈,我会为你们报仇的!”我瞪着许青,愤怒着咆哮,“还有你,你记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让你体会一下爸妈临死前受的苦!” 许青还在被我爸妈缠住,他们好歹是精通玄术的人,便设下很多结界,许青急得吹胡子瞪眼,对我骂道,“你这臭婊子,给我等着!我倒要看看是谁先死的!” 我愤怒至极,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低下头,顺着我爸妈设下的暗道,顺着一丝隐隐的光线往外游。 若你想问我在厕所里游泳的滋味,那我真的无法描述给你。因为丧父丧母之痛,已经让我痛不欲生,我已经没有余力去顾忌那味道了。 而且,他们相当于是二度死在我面前,每一次我都无法施与他们帮助,这是令我最痛心的事情。 我在厕所里游了许久,直到窜出水外时,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可一想到爸妈的死。身心的累便令我乏力了。这时,身后有很多追兵朝我追来,我连哭的时间都没有,又卯足劲儿奋力游去。 “站住!” “站住!” …… 身后的追兵眼看就要追上我了,这时突然有一只手朝我伸了过来。声音极度温柔的说,“跟我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红果上的脸 那声音很温柔,温柔得让我心头的悲伤都为之一颤,更让我不知不觉的就信了他。 他游得很快,就像天生生活在水中的鱼似的,拉着我在水中东游西窜的,很快就把追兵抛在脑后了。 然后,他带着我踩上一块礁石。那礁石在我们踩上的瞬间,竟然自已移动起来。那速度完全不输给风速。我因站不稳好几次都差点摔进河里,好在他每次都扶住我。 他长得挺帅的,五官很英气,脸上则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他对我说了什么,但我耳朵里灌满了风,什么都没听见。 “你说什么?”我大声的问了他一句。 他也学着我的样子,提高音量说,“我是问你,我的坐骑怎么样?是不是很屌!” 我看着这黑乎乎的礁石,有些违心的点点头,“确实不错哦!” “哈哈!”他大笑一声,“这可是我的宝贝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许可,你呢?” “胡珂。” “胡珂,你怎么会在海里?”我说着上线打量了他一圈。 “我之前就见过你了,我是那个红污黄色的颜色写字的人。”胡珂说着。前进的礁石突然停住了,我没注意到差点摔倒,还好胡珂一把拉住了我。 “那些字是你写的?”我诧异之极。 “对,我没事儿的时候就回到哪里玩耍,见你被捉来还挺无辜的,所以我才好心救了你。”胡珂说着,又眯着眼睛,颇为冷酷的说,“别太崇拜我哦!我只是看你还算美女,所以才一时动了救人的心思。” 胡珂说着便从礁石上跳到了海里,但他竟然没陷进去,反而直接立在水面。他朝我伸出手,示意我跟着跳。 “你去哪里玩耍?”我却理智的抗拒着,“这么说,你和许青认识?” “许青我是认识的。” 胡珂的话,令我更加防备。我又往后缩了几步,准备见势不对就逃跑,“那,你和许青是朋友?” 胡珂爽朗的哈哈大笑了几声,笑着笑着就往水里碎了一口吐沫。“就那窝囊废也配做我朋友?这海那么大,许青也就霸占了三分之一的海底,其他的可都是我的。但我一般不和他打交道,因为想要弄死他太容易了。” 想到我的双亲死得那么惨,我没忍住心头的愤怒直接说出了口。“既然如此。那请你把他杀了吧。” “好啊!”胡珂爽快的答应了。 其实,我只是发泄一下情绪,胡珂毫不推辞的应承,令我有些发慌了。“我……我是开玩笑的……” “但我是认真的。”胡珂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脸色。“但你得先跟去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对他总是充满了防备。 胡珂耸耸肩,有些伤心的说,“美女现在是在防备我了吧?难道我长得就像个坏人吗?看来我得重回娘胎重造了,争取下一次以老实人的脸出现。” 当今社会,“老实人”三个字已经成了反义词儿了。我笑了笑,说,“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得去找人,加上时间有点紧,所以……” “我和许青划海分区管理,你若无意中又闯入了他的地盘,那后果可会很惨哦!”他说着。又突然跳上礁石小声的说,“但我可以带你在安全地带游走。而且看你那么心急的样子,好像是在找你老公哦!不过你老公似乎有些笨呐,竟然没主动来救你。还要你一个弱女子去救他。” 胡珂那张嘴,比个女人还八卦,听得我阵阵头皮发麻。我有些听不下去了,干脆直接跳进海里。 没想到。我竟然也没落进水里,而是悠然的站在水面。我正低下头打量,胡珂又凑上了脑袋,得意的说,“怎么样?新式潜水艇,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我对胡珂的描述已经完全无感了,但我还是报了我要去的地方。“我要去一个孤岛。孤岛的正面就是一片海洋,孤岛上还有一座木屋。” 胡珂听完我的描述,脸色却有些紧绷。我以为是他不知道我描述的地点,正想再细致的描述一遍时,他打断了我。“我知道那个地方,但那里邪门得很。你确定要去?” “恩。”我点点头,薄泽辰就是在那里消失的,我估计着他可能还在那里,所以只能去那里找他了。 “那个地方啊,我可是很少去的。” “怎么?哪里又被另一个人控制着?”我顺着他的思维说。 “那里没人敢控制。”他啧啧摇头,眼睛上下左右各转了一圈,贼兮兮的说,“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哪里据说是龙和凤约会的地方。” “约会?” 胡珂坏坏一笑。“我说得是比较含蓄啦!我的意思是,那里是龙和凤生宝宝的地方。” “那它们生出来什么没有?” “据说,生了两块玉佩,分别称为龙玉佩和凤玉佩。” 胡珂的话令我在震惊之余,又陷入了深深的错愕之中。胡珂见我不说话,又小声问我,“你的表情变得那么奇怪,该不会是你已经见过那两块玉佩吧?” 我感觉这胡珂把自己吹得牛逼哄哄的。却又不停的想从我这里打探玉佩的事情,总觉得他有些奇怪。我便扯了个谎,说像他那么牛逼的人都没见过,我这种渣崽又怎么会见过呢。 胡珂一听。立马笑了。“也是,看来我是被你的美貌迷住了,总觉得你美,你就应该知道更多。” 胡珂最终还是答应带我去那个孤岛。不过他说他不敢靠近,他会在距离孤岛1000米之外的距离停放,剩下的那1000米我得自己游过去。 胡珂满怀歉意,而我却觉得很感激他了。 乘着胡珂的潜水艇。我们用了很短的时间便到了孤岛附近。他停好后让我迅速游过去,若觉得又危险就立马游回来,他会在这里等我。 “谢谢!”虽然胡珂这人有些秀逗,但却是一个很热心、很乐于助人的人。 我跳下水。很快游上了岸,可我刚踏入海滩,就意识到这孤岛变样了。 之前的孤岛,脚踩在沙子上是温热的、舒适的。可此刻我刚把脚踩下去,就觉得这沙子冰得我神经都要麻木了。 “薄泽辰?”我一边走,一边小声叫他的名字,可是但凡我踩过的地方,都会突然变得冰冷,就连绿色的树,在我经过时,都会变得枯朽。 我用手轻轻扯了扯枯朽的树木,那枝干一扯就断了,我捡起断切口的地方一看,里面竟然是黑心的,就好像是刚被火烧过一样。 这太奇怪了!奇怪得无以言说!就好像我是一把火。熊熊的燃烧了它们似的。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的身体,发现我的身体温度正常得很,根本不可能燃烧起火焰来的。 “薄泽辰,你在吗?”我绕着岛走了一圈。总算找到了薄泽辰最后消失的地方,可是哪里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这时候,一股风吹动了起来,空气中立马沸腾起冷热交织的温度。地上的沙子是湿冷的,而空中的风却热乎乎的。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胡珂还在海里等我,他摇摆着手对我叫道,“我看情况不妙啊,你还是快点出来吧。” “好!”情况不妙,还是先撤为好,我刚准备离开,却发现孤岛上突然多出了一种果子。 果子大概有新生儿手掌那么大,但颜色却是通红剔透的,更诡异的是那果子就长在枯木上。 之前薄泽辰带着我一直在空中飞旋,我密切的观察了岛上的东西,并没有见到这果子。我凑上前去,正想摘一个看看,这才刚凑上去就看到果子上有一张女人的脸。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头发被缠住 我仔细一看,红果子上的脸,竟然是我的! 而且不是倒映在上面的影子,而是长在果肉里的! 这一幕太过惊悚,我迅速查看了好几个果子,竟然都是同样的情况! 最诡异的是,每一枚果子上的表情都不同。微笑的、嗔怒的、哭泣的、沉默的…… 那果子上的脸就好像是脸谱一般,传神的刻画出了我所有的表情。 胡珂又在朝我挥手。催促我快离开,但我总觉得这红果子可能极有用处,便磨磨蹭蹭了半响,想研究出个名堂来。 正当我对着红果子认真研究的时候,红果子上的眼睛突然眨动了几下。 我吓得立马丢掉,想逃跑时,那红果子却说话了。 “你就是许可吧?你站住,薄泽辰有危险。” 红果子竟然还能说话。我吓得拔腿就跑,可一听到薄泽辰的名字,我便站住了。“薄泽辰?你怎么会知道他?” “我是传魂树,薄泽辰是我的主人。”我注意到说话的是红果子树裸露在外的树根,“我会长出你模样的果子,是因为你是他最关心的人。我会出现在这里,我要告诉你他现在有危险,需要你去救他。” 一听薄泽辰有危险,我立马说,“他在哪儿?你快带我去!” “你有同伙?”红果子树说着,竟然把有我脸的那一面全转向胡珂。 “那个……他是我在海中遇到的人,他救了我。是个好人。” “坏人难道会在脸上写字?”红果子轻蔑的语气,倒是和薄泽辰有几分神似,“这样吧,我们得悄悄离开,不能让他发现。” “真的?可是是他送我来这儿的,不打招呼就离开,不好吧。”若不是胡珂,我很可能已经被许青的手下抓到了。 “既然你左右为难,那就让我帮你选择吧。”我还没听懂它的意思,它身上的红果子一齐砸向了我,砸得我头晕眼花。 在我应接不暇时,红果子树突然卷地而起,带着我插入了沙子里。 是的!我在历经了茅厕、大海后,又再一次与沙子亲密接触了。我想问它要带我去哪儿,可一张嘴就吃了一嘴的沙子。 它就像会打动钻土的地鼠一样,带着我穿过N多沙子,渐渐的竟然深入了泥土底部。 这泥土很冰凉,如同医药用冰块似的,冰得我全身打颤。红果子树看到我冷得发抖,安慰我说很快就到了。 这些泥土。已经被冻起来了,我吐出嘴里的沙子问它薄泽辰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被这些难缠的泥巴裹住了。”红果子树一副想笑又忍着不敢笑的表情。 “什么?”我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虽然说这泥土有些不正常,但我都能在这里面自由穿梭。他功力比我高那么多,不至于吧? “你待会看了就明白了!” 红果子树故意和我卖了一个神秘,我们又继续穿行,远远的就看到薄泽辰了。 他整个人都蜷缩在前面,不过看起来很正常,不想不会动的样子。我起了疑心,莫非这红果子树是想把我诱骗到这儿?而面前的薄泽辰却是一个假货? 我放慢了速度,红果子树却没发现我的心理变化,依然笑嘻嘻的说,“我家主人可是很爱面子的,尤其是在美女面前,待会就算你特想笑。你也要憋住。” 红果子树的话令我更加疑惑了,按说主人被困住,它该着急才是,怎么还能笑得那么开心呢? 红果子树见我迟疑。竟然来到我身后,朝我的后背给了一拳。我整个人都扑向了薄泽辰,原以为他是个假货,没想到我一压到他。他就下意识的把我推开了。 “小红果,让你帮我想办法,你怎么把她找来了!”的确是薄泽辰的声音,就连发火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我想了啊!”小红果委屈的声音中带着一抹笑意,“我只是看主人心里一直记挂这她,而她又恰好出现在岛上,这才把她找来的嘛!” 我听出来红果子树的画外音了,它的意思是。薄泽辰一直惦记着我?这么说来,他没有失去记忆,或者说他失去记忆后又重新爱上了我? 不管是那一个原因,都令我为之振奋。我刚想和薄泽辰说话。他却先发制人,声音粗粝的唬我,“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难看,丑陋,恶心!“ 他连续对我攻击,我委屈又难为情,这时红果子树却帮我说话了,“我觉得挺好看的呀!性感。苗条,丰满!” 薄泽辰瞪向它,红果子树立马一副很怕怕的声音,“抱歉啦!我无意中说了实话!原来我的主人是吃醋啦!” 这红果子树,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戏弄薄泽辰,真是令我打开眼见。不过我发现薄泽辰始终保持同一姿势,就算他愤怒得想堵红果子树的嘴。 “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个岛和之前完全不同,可能有危险。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的好!”我说着便蹲下身靠向薄泽辰,他有些抗拒的往里挪了挪。 我粗略的检查了他的身体,发现他并没有受伤。红果子树朝他的脑袋指了指,我微趴着一看。才发现他的长发被泥土裹住了。 这些泥土都是冰冻住的,他的所有头发都被泥土冻住,就连有几处的头皮,都被小小的覆盖上了。 “这……”我讶异得和红果子树对看了一眼,“这头发应该是毁了吧?” 红果子树连连点头,“我觉得也是,但主人不愿意,想让我把头发完完整整的拿出来。” “这不是存心刁难人么?”我不理智的说了一句。说完才意识到不该说的,但红果子树完全赞同我的说法。 薄泽辰的脸色有些难看了,我立马说,“其实你短发的时候更有男子气概。这样吧,我帮你把头发切断。” 薄泽辰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看来是默认了。 因为手中没有剪刀之类的东西,我只能试图用掌风把头发切断了。掌风在我掌心聚集,正打算发出去时,薄泽辰突然说话了。 “你小心点,别把我的头皮都给削没了。” 薄泽辰这话一出。我整个人都泄了气了,聚集好的掌风瞬间熄灭了。 “这么不自信?我怎么能把我的脑袋交给你!?” 我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红果子树立马帮腔,“主人,据我所知,你和她可没少同床共枕哦!你睡熟时,她有很多机会取下你的脑袋呢!” 薄泽辰狠狠的瞪了红果子树一眼,“就你话多!” 红果子树小声说。“就不准我说实话么?” 我见他们又要起争斗,便打断了他们,让他们都安静点。薄泽辰还想说什么,我立马说。“我会很小心的,但若你说了什么惹我不高兴的话,你的整张脸皮儿,都可能被我弄下来。” 嗨!薄泽辰这下算是老实了!我屏息静气,再次运用起掌风来。 因为我实在是不娴熟,为了避免失误,我试着对我的马尾辫吹了一下,掌风简直比刀锋还锋利,把我的马尾尖齐齐砍下了。 薄泽辰看到这种情况,算是松了口气儿,我提得高高的心也放下来了些。我再次运起掌风,对着薄泽辰的头皮就开始吹起来。 可当掌风才刮过薄泽辰的脑袋时,我就知道我闯祸了。 他的脑袋,竟然被削成了凹凸不平的梯田了! 薄泽辰抬起手来,想摸他的脑袋,被我立马制止了。“挺好的,我觉得挺满意的,你别捣乱,老实坐着!” “确定?” “当……当然!” 红果子树也看了一眼,立马露出不妙的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说,“真美!许可手艺真是杠杠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打赌胜利 等把薄泽辰的头发彻底从冰泥中剪完后,我和红果子树面面相觑,两个人互看对眼,却不敢表态。 薄泽辰伸手欲摸,却被我一把拉住了。 他冷眉一挑,“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你剪得丑得惊天动地的造型早晚也会曝光,你至少要让我有点心理准备。我现在连摸都不能摸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讪讪地找着借口,“这头发其实剪得不错,这个世上估计也只有你能撑起来了。只是没有吹风机,做不了造型。” “造型?”红果子树很稀奇的说,“就这头发还能做造型?你逗主人玩呢?我看你还是先道歉,免得他动怒弄死我们!” 薄泽辰听到这话,却没多少反应,红果子树又打趣的说。“嗨!看来主人对你果然很宽容,要是我敢对主人说这种话,那肯定是分分钟被他拍死的节奏!” 薄泽辰戏谑的来了一句,“那让我现在拍拍你试试?” 我们正在聊天间,原本冰冻的泥土突然流出水来,似乎这泥土突然解冻了。我想起刚在在岛上感受到的热风,心里一咯噔。 莫非,这岛上有两股势力正在围剿我们?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薄泽辰和红果子树的表情都变得颇为凝重,看来是我猜中了。 “快走!”薄泽辰也顾不上纠结发型的事情了,很自然的拉着我就要走。 因为刚才一直集中注意力给他弄头发,我都没注意到我的裙子快从胸前掉下去了。薄泽辰似乎有些难以忍受。脱下他的外套披在我胸前。 “记住,以后穿衣服,一律以不露肉为原则!” 薄泽辰满满的霸道总裁的既视感,却被红果子的两句话弄得破了功。“主人,你放心,我赶明儿会弄一套黑纱给许可的,保证把她裹得密不透风,一点皮肤都不让让看见。就是不知道她打扮得那么保守,会不会激发别人的好奇心,对她窥伺……” 红果子树还想说什么,却被薄泽辰呵斥住,“如果不想做柴火,那就废话少说!” 薄泽辰此话一出,红果子树立马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小红球,然后竟然钻进了他的耳朵上。我仔细一看,红球钻进去的地方,有了一点黑红的小痣。我一直以为那是痣,却没想到那竟然是个神器! 我以为我对薄泽辰了解的已经够多了,却没想到他身上还有这么多未显山露水的东西!他很自然的拉起我的手。快速穿过泥土。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会钻进这泥巴里?”我边走边问他。 “那个地方,被人刻意封住,我刚钻进头发就被缠住了。”薄泽辰在前面替我挡道,他转身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快步走,“我看你没受伤,你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薄泽辰的话,把我从愉悦的回忆里拉了出来,我想到我父母的鬼魂,被许青杀戮的惨状,心头便鼓起一股愤怒来。 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前方的泥土突然塌方了。 我可能表达得不够明白,我的意思是,原本这泥土被红果子树打出了一条通道,我们也是顺着这通道逃跑的,可前面的通道突然塌了下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后面又是一声轰隆声,我转回头一看,竟然身后的泥土也塌方了。 “怎么办?”我刚问出来。我们头上的泥土也塌方了,我吓得不知所措,薄泽辰硬是穿过厚重的泥土,直接把泥土钻空。一把把我搂入怀中。 “把脑袋埋进我怀里,肯定是有人在上面故意踩踏的!”薄泽辰说着,拦腰打横把我抱起,然后重新打通一条通道。 原本泥土被冰冻起来,粘性不大,倒还容易打通。可现在泥土开始融化,黏糊糊的,薄泽辰打起来很费劲。我想帮忙。可却被薄泽辰训斥了一句。 “这种事情让男人做就行,你不必抢着来!” 好吧,既然他想证明他是个有用的男人,那我就让证明吧。我安逸的躺在他的怀里。贪婪着他怀里的温柔。 也许,等逃离了危境,他就不会再和我亲密接触了吧?所以,这来是偷来的温柔。能享用多久就多久。 我甚至有了一个很不科学的念头,那就是希望这场打斗能一直继续。那我就能在他的怀中取暖,更能忘了那些未解的烦忧之事。 可是,看到薄泽辰不停的打开泥土通道,又很快被掩埋的样子,我还真是挺心疼他的。 泥土解冻的速度越来越快,我们脚下的稀泥越聚越多,薄泽辰似乎连迈步都很困难了。 “放我下来。我能应付!”我不顾他的反对,立马跳了下来。 可我再一次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我的脚刚下地,黏乎的泥土便迅速没过我的膝盖。我试着动了一下,结果更惨。那泥土都快没过我的腰了。 “什么情况啊?”我急得都快哭了!可薄泽辰却笑了起来,似乎很得意的看着我。 “告诉你别逞能了吧?既然你不听话,执意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那我就让你自力更生吧!这是对你帮我剪头发的答谢!” 我一听。急了!没想到他这么腹黑,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着要陷害我!“不用的,你不用答谢我,那是我心甘情愿帮的忙!” 薄泽辰一听,冷冷的说,“可我不是太心甘情愿!” 我有些怒了,“我掌风都使出来了,头发都帮你剪了,好歹是我让你脱困的,你翻脸不认人,到底有意思吗?有意思吗?” 薄泽辰笑了一下,“嘴巴倒是伶牙俐齿,那你就用你的嘴巴,说服这些泥土,让它们别攻击你吧。” 薄泽辰摆明了要看好戏的样子,我也是经受不起他的刺激。竟然也傻逼兮兮的点头同意了。“行呀!若我把这些泥土止住了,那你就得叫我老婆!” 薄泽辰摆明看不起我的能力,轻轻一挥手,点着头,比了个OK的手势。 说实话,他的发型剪得实在是丑,比递增的梯田还丑几倍。但他颜值高啊,所以还算能撑住这丑到哭的发型,并没有被这发型毁了他是一个帅哥的事情。 为了这声“老婆”,我也是拼了! 我屏息静气,把呼吸调整好后,立马说,“是谁在操纵这些泥土?若不想死的话,就给我乖乖挺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说话的底气是足的,但心却是虚的,因为我知道我不过是在表演一个笑话,然后让薄泽辰嘲笑我。但我以后就可以借用这次的事例打赌,比如我若做成某件事情,薄泽辰就要叫我老婆。 可做的事情多了去了,总有一件是我拿手的,所以我早晚能听到那句“老婆”。 所以,我虽然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但并不沮丧。 万万没想到,我话音刚落,脚下的泥土竟然真的挺住了。接近着,连继续融化的泥土,都冰冻起来了。 “什么……情况?”我不可思议的看向薄泽辰,总觉得可能是他暗中相助。 薄泽辰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瓮声瓮气、心不甘情不愿的叫了我一声“老婆”,我说听不见,没诚意,想要他再叫一声,可他却说之前打赌的时候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只说了要叫一声“老婆”。 真是狡猾的狐狸!不过我也不傻,在他说完“老婆”这个词时,我立马应了一声。 “哎,我在呢!” 薄泽辰自知上当,却又不便发作,看起来真是搞笑得很! 第一百五十八章 鱼殇 玩笑归玩笑,笑笑后,我们趁着泥土呈静止状态时逃了出去。 刚钻出泥土,站到岛上,我就有种快要中暑的呕吐感! 太热!简直热得不能再热了! 那些热浪就好像能看见似的,毫不夸张的在我们面前游荡。我寻思着也许河里会暖和些,便走到海边一碰,手指尖立马起了几个水泡。 薄泽辰一把拉起来。凑到眼前看了看,语带斥责、眼带心疼的说,“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刚才叫你,让你别碰你没听见?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点本事了,所以不愿听我的了?” “我没……”我刚想应答,却又有一个坏心思上了心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是我什么人?除非你承认你是我老公,否则别想管我!” 说话间。我瞄了一下海面,却不见胡珂的影子。 薄泽辰问我在找谁,我故意尖着嗓子说,“在找一个英雄,一个在海中救我于为难的英雄!” 我看到薄泽辰的脸色已经变得寡白了,便故意气他说,“而且他还贴心,说会在海里等我。” 薄泽辰干巴巴的笑了笑。“可惜现在海面空无一人!” “我……”我懒得和他斗嘴了,因为又一波热浪袭来了,我惹得直想抓头。 薄泽辰一把握住我的手,“不能抓!现在我们的皮肤都被烤熟了。你一抓就是毁容了!” “那怎么办?” “这海水突然变热,肯定是海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说有东西在准备进攻我们。”薄泽辰说着看看天空,“这里是孤岛,我目测几千米高的地方都有热气,所以我们算是被这热气困在这儿了,我们很难飞出去了。” “那要在这里等死么?” “我自有办法,而你应该也不会死,因为你的英雄回来救你!” 薄泽辰再一次把小肚鸡肠的醋罐子,演得出神入化。 这时,海面上突然有东西随着热浪往岸边涌来。等它们近了些,我们才看到那些竟然都是死鱼! 更恐怖的是,那些鱼都没有肉了,只剩鱼的骨头架子! 看起来,就像之前薄泽辰煮的鱼汤的那样! 想到这儿,我下意识的盯着鱼骨头看,果然发现它们身上都有字迹。 我刚想凑近,薄泽辰却挡在了我面前,“别看了。” 他的声音很平常,但就是因为太平常了。才显得他行为的诡异。我寻思着上面的字迹肯定与我有关,所以他才会故意装出平常的样子,但这只不过是欲盖弥彰。 我一把推开他,然后从怀里掏出我父母临死前交给我的书。“这是我爸妈给你的,说你很需要!” 薄泽辰接过书后,我便没理他,一直盯着鱼骨头上的字看。 很郁闷的是,那些字认识我,我却不认识它们。看来他们都是古代的字体,无奈我才疏学浅,一个都不识。 我抬头看了薄泽辰一眼,发现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书,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这书里的东西真的很重要。 “你在看什么?”我从没看过书里的内容,此时又被他认真的模样吸引。忍不住凑上去看了一眼。但我依然不认识那些字体,但我发现它们和鱼骨头上的字体是一样的! “你看得懂?” 薄泽辰原话反问我,“你看得懂?” 我尴尬得咳了一声,“目前不能。但是将来就难说了。” 他特别轻蔑的笑了一下,似乎觉得我在说笑话似的。 这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被激怒了,薄泽辰蔑视的眼神已经完全激怒了我,我在心中暗自发誓。等这些事情完成后,我一定要去熟悉、研究这些字体,让薄泽辰崇拜我,崇拜得五体投地。 薄泽辰没再理我,他快速的把书翻了一遍,然后把书一收,装进了身体里。然后,他抬头看着我。用那种特别深邃、特别暗沉的目光看着我。 我被他的这种眼神看得特不自在,心里的乱捶打起了鼓。莫非,这书上说了我的事情?比如我是坏人? “你……你这样看我做什么?”我的声音各种颤抖。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他们的女儿!”薄泽辰一字一顿。“当年他们救过我……” 原来,他要说的是这件事情啊! 我松了一大口气儿,“这件事我已经听父母提过了,他们说这书能让你查到幕后的操纵者。这书还能帮你抓到他。” 可他却一副毫无胜欲的样子,默默的看了我一眼。 我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便乱安慰他一通,“你是担心你的处境吧?没事的,你这次是第六次投胎,只要捉住幕后操纵者,你的诅咒便能解除了!” 薄泽辰还是不说话,我只好继续说。“若你觉得你不是许青他们的对手也没关系,我会帮你的!” 薄泽辰这才给了我一点反应,他落在海面的视线,移动到了我身上。“你帮我?” “恩?有问题?” “没有。”薄泽辰淡淡的笑了一下。“我的确需要你帮我。” “怎么帮?” 他没说话,只是拉过我的胳膊,然后用掌风轻轻划开一个小口。 很快的,我手腕上的血开始往外涌。但它们就像是开了挂似的,竟然直接远程喷到了海水里。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很少的血,在落入海中的时候,却变成了大块的块状物。 “看什么看,跳上去!”薄泽辰说着拉起我的手,带着我跃上了我血迹渲染开的块状物上。而且我们踩上去后,就像在平坦的地面上一样,就连鞋底都没染上水。 我的血是很有很多用处,但我没想到还能当船使的。我挺兴奋的看着薄泽辰,以为他会高兴,没想到他的双目是皱着的,一副不悦的模样。 我立马收回目光,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我们在海里穿梭得很快,远离了那孤岛,来到距孤岛最近的小岛上。 薄泽辰还是不说话。我主动打破了沉默。“为什么不趁机离开大海呢?” “走不掉的。”薄泽辰眼神凝重的看了我一眼,没头没脑的话令我更加猜不透了。 “什么意思?” 薄泽辰没在说话,他盯着海面的某处继续看着。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海面上有很多东西向我们靠过来。 因为我的视力现在也挺不错的,虽然距离很远,但我还是看清楚了。 竟然又是鱼骨头! 与此同时,刚凉爽的海风又变得热了起来。 “莫非,这热气是鱼骨头带来的?”我大胆的猜测着,薄泽辰点了点头,算是确认了。 “可它们为什么总跟着我们?”我急得抓住他的胳膊。 “具体的来说,它们不是跟我‘我们’,而是跟着‘你’。”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难道它们也闻得到我身上的血味?现在是什么情况?连这些鱼骨头都想缠着我了?” 我这么受欢迎,我的亲爹亲妈知道吗? “你知道这些鱼骨头是什么吗?”薄泽辰的表情很凝重。 我摇头,不过之前他看到两根鱼骨头都紧张兮兮的,说明这东西真的来历不小。 “它们的鱼殇。” “鱼殇?” “简单来说,就是鱼的灵魂。” “鱼也有灵魂?” 薄泽辰不太高兴的说,“世间万物的生灵,有那样没有灵魂的?人类的文明起源于海洋,海洋里的奇怪之物并不少。但因为海洋很少被人类涉及,开发甚少,所以大家都不清楚罢了。这鱼的灵魂是很可怕的东西,若谁惹到它们,它们便会想办法把他吞噬掉。” “你的意思是,我惹到了它们?”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奇怪的村庄 “应该是。” 我不解,诧异,我生活在内陆城市,在遇见薄泽辰前,从未见过大海。怎么我就惹到海洋生物了? 但想要追溯起因,就太费劲儿了。当务之急是击退这些鱼骨头,让我们逃出去。 薄泽辰说我的血虽然有用,但却不能滥用。否则那些血会招惹到鱼的灵魂。会让它们更加熟悉我的味道,说不定我就算在陆地生活都能被它们找到。 “那按你的说法,我们没办法脱身了?”薄泽辰的解释,令我更加不安起来。 “办法是有,记得在木屋时,鱼骨头上的字吗?” “没看清就被你毁灭了。” 我顺口就回答了出来,回答完后才发现薄泽辰正用那种偷笑的眼神看着我。我心里也有些愧疚,便说。“我告诉过你我眼睛能看到的事情了,所以这事儿已经翻遍了!” 薄泽辰浅浅一笑,“你是说过,但你却没说是什么时候能看到的。” “那个……不就是那个时候嘛……” “哪个时候?”薄泽辰坏笑着靠过来。 “有趣吗你!”我知道他在逗我。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在我们说话间,天突然黑了。 明明刚才还是艳阳高照,可没几分钟天就完全黑了下来。太阳隐去,月亮出来,原本的海面也换上了另一番景象。 “什么情况?”我诧异的转头看向薄泽辰,“怎么我们突然来到某个村子里了?” “看来是有人救了我们,别说话,我们先看看是什么情况。”薄泽辰明晰的眼神,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几丝阴鸷的光来。 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它弯弯的挂在树梢上,密密的黑云遮挡住它,颇有种欲盖含羞的样子。几颗星星调皮的围在它的四周。 薄泽辰拉着我,来到一颗大树后躲了起来,这时,有脚步声传来了。 “妈……”一个女孩追在后面,声音含笑。 “你回去吧,厨房里有冷菜,饿的话自己热了吃。”走在前面的母亲模样的人说着就往外走,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后面的女孩一眼,似乎女孩是脏兮兮的苍蝇,令她避恐不及。 “妈,我不饿。”女孩憋着一口气说,可肚子却没出息的叫了起来。 当妈的这才看了她一眼,“如果你真当我是你妈,你就该听我的话,在25岁前,别踏入孟龙村。” “妈。我当年违背了你的命令学了医,是我不对。可是母女哪里有隔夜仇,何况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你做医生已是出了窑的砖。定型了,我管不了。但你答应我,你学什么科都行,就是不准学产科!”做妈的语气尖锐起来,月光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惊恐。 女孩似乎妥协了,“我学外科了。” 当妈听到女孩这么说,似乎松了口气儿,目光里流露出一丝动容来,“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抗战一脆即发,很可能马上就要打到我读书的城市了,所以我才特意回来看看你。”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而我可能也要上前线了。” “前线?”当妈的似乎很惊异,但她想到了什么,竟然不像担心女儿的安危,很高兴的说。“那你注意安全便是!” 在他们对话间,突然传来土狗的狂吠声。我暗自思索,女孩说抗战,莫非这是解放前的某个村庄?我看了女孩的装扮。帆布鞋,的确良衣服,的确符合那个年代的特征。 “我们这是穿越了?”我小声问薄泽辰,可他却一把堵住我的嘴。示意我继续看。 这时,小巷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来。“赵嫂,是你吗?你快去我家一趟,我媳妇突然流血流水了,不知道是不是要生了!” “你媳妇不是怀孕6个多月吗?怎么……” “就是啊,本来好好的,可十多分钟前突然大流血,这黑灯瞎火的。路上颠簸,等送到镇上医院估计也来不及了。”男人急得直抓头发。 “走吧!”当妈似乎有些慌乱,气息不稳的快步往男人家走去。女孩犹豫了下,打算跟去看看。 当妈的年纪大概有50岁了,可却走得很快,女孩小跑着才跟上她。当妈的突然停住了脚步,女孩差点撞到她。月光下,当妈的满头的青丝似乎发着白光。“你跟着我干嘛!回去!” “妈。黑灯瞎火的,我给你做伴。说不定我还能帮上忙。”女孩讪讪地说。 “帮忙?就凭你!?”当妈生气的说,“你若真想帮忙,现在就进去睡觉。明天太阳出来就回学校!” 女孩目送着他们离开,女孩似乎很失落,她转身要走,却突然叫了一声。 我这才注意到。有一只手臂扶住了她。 “是赵嫂的女儿吧?”是个很年轻的女声,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人。“对。”女孩惊魂未定的说。 “我是早产孕妇的妯娌,我嫂子难产,好像情况有些危险。你妈说你是学医的,让你去帮忙。”她说着就拉着女孩走,似乎很急。 “可是我妈刚才说……” “我嫂子年纪比我还小,还不到20岁,如果就这样死了,那……”年轻女人说着就哭了起来。 女孩心善,二话不说就跟着她走了。 她们走后,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可看的了。拉着薄泽辰想走呢,这时我们竟然自动移动到了一个产房里。 房里传来一声惨胜一声的尖叫,情况似乎危急,女孩便直接冲进了屋里,我的视线也跟着移动到了里面。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声嘶力竭的孕妇,她的双腿张开正对着门口,婴儿的脑袋已经能隐隐看见了。 难产,很明显是宫口未全开。 我觉得这场面男士不宜观看,正想捂住薄泽辰的眼睛呢,却发现他老早就自觉的转过了身。哪位当妈的似乎是个产婆,她背对着我,她嘴巴里念叨着什么。一只手挤压着腹部,一只手摸着脑袋。 “妈,这样是不行的,送医院吧。”女孩说着就想让主人备马车。 “你以为你喝了点洋墨水就了不起了?我们世世代代的女人生孩子,都是由产婆接生的!你现在是在看不起产婆,还是看不起做产婆的我!”她太凶了,小女孩都快要被她吓哭了。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产妇的下体突然喷出血来,我知道这是大出血了。想上去帮忙,却发现自己根本走不进那房间。 我和眼前的小女孩一样急不可耐,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女孩似乎很急。想上前帮忙,却被她妈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到了脸上,“祸害!祸害!孟龙村早晚被你毁了!” 女孩不上疼,继续按压着。她妈来扳开她的手,这时,“哇……”一声嘹亮的哭声突然传来,我低头,就看到一团血肉色的东西。 “孩子出来了?”女孩不可思议的看了她妈一眼,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孩子,似乎在想什么。这时女孩找了几块布,粗略的把孩子包起来,清理干净他脸上的血迹。 是个可爱的男孩。 第一次看到新生命,我难免激动,眼眶有些湿润了。薄泽辰却冷冷的小声说,“这个男婴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 薄泽辰高深莫测的来了句,“马上就知道了。” 我一愣,再定睛一看,他正哭得起劲儿呢,看起来很正常的。 产妇是凌晨一点左右死的,大出血不治身亡。中午十二点,她便被要求下葬。 昨晚的接生婆,竟然担当起神婆的角色了,穿着一身白衣,在棺柩前举着一个铃铛,似乎要把冤魂引进墓地。 第一百六十章 男婴有点奇怪 昨晚见到的那个女孩似乎有些愧疚,想跟着去墓地却被她妈拦住了。“你就在家里呆着,别拉开窗帘,别打开窗户,更不能开门!” 女孩不解,正欲追问原因,她妈耐烦的又吼了一句,“听到没有!如果你不想再有人因你丧命。你就给我在家乖乖呆着!” 她妈走后,女孩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咚咚咚”,这时有人敲门了。几声敲门声传进我的耳朵里。 女孩擦擦眼泪刚走到门边要开门,却又想起她妈的嘱咐。刚伸到门边的手,很快缩了回来。 敲门声又响了,似乎很急躁。女孩屏气凝神,不想让人知道有人在家。可门外的人却不依不饶的敲着,声音一声比一声紧促。大有要把我家木门敲坏的架势。 也许是心虚,女孩全身都冒出冷汗来。周遭的空气似乎也瞬间凝固,就连温度也骤降,明明是温暖的春天。却要比深冬的风还要刺骨。 “孟向晚,我知道你在家。我是昨晚惨死孕妇的妯娌,有事需要你帮忙,你方便开个门吗?” “又是她?”女孩小声嘀咕了一句,犹豫着要不要开时,门外传来婴儿的哭声。 那哭声太惨烈了,连我的母性都被激发出来了。女孩似乎也如此,她犹豫的打开门,故作惺忪的说,“不好意思,我睡着了,你有事吗?” 我和女孩的视线都落在婴儿脸上。太阳把他粉嫩的小脸,烤的通红,犹如正在锅炉里炼造的铁。女孩侧了侧身子,“进来吧,外面热,孩子受不了的。” 女人全身黑色,脑袋上还罩着一个类似采蜂人的黑色纱状帽子,就连脸都看不真切。她的打扮虽然夸张,但也合乎死人家属的装束。她往门里瞟了几眼,似乎有所忌惮,反往后退了几步。 “我嫂子马上要下葬了,我得赶过去。可没人看孩子,你能帮我看一会儿吗?” “行是行,可是我没经验,这么小的婴儿不知道这么弄。” “没事,这孩子和你有缘。”她说着把哭着的孩子递到女孩手里,转身便走了。 原本哭得厉害的孩子。一落到女孩怀里,竟然就安静了下来。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女孩看,然后又在空气里转了几圈,最后落到了我身上。 按理来说。我们应该是进入了某个梦境之中,可这出生不到一天的男婴竟然能够看到我。在我怀疑是我看错了时,他突然笑了一下。我揉了一下眼睛,再看他,他竟然又对我笑了一下。 我知道新生儿一般要三个月后才能被逗笑,而他出生还不到24小时,竟然像个幼儿一样,讨好似的笑着看我,何况他还是个瘦骨嶙嶙的早产儿。 女孩似乎也发现了异样,被吓得不轻,手里的包被一滑,孩子竟然掉到了地上。 出事儿了! 我在心里悲叫了一声。女孩正要去抱他,一阵风突然猛烈的吹进来。半开着的木门激烈的撞击着,被她妈放下来的黑色窗帘快速被风掀开,老旧的木窗似乎经受不了这么猛烈的风。竟然开了! 女孩担心孩子再次受到惊吓,小心的抱进怀里检查,可男婴却似乎很开心,瘦的皮包骨的小手竟然拍了起来。就好像……是鼓掌似的!!! 我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眼睛瞪得极大的看着这一幕! 神童!这一定是个神童!我震惊至极,女孩也笑嘻嘻的说,“宝宝。虽然你一出生就没有妈妈,但是你还有其他亲人。你一定要健康长大,认真读书,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 他似乎能听懂女孩的话似的,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来。 女孩担心他饿,用小勺喂了他几勺温开水。感觉他尿了后,正准备帮他换尿布,可她妈却突然回来了! “孟向晚。你这是做什么!”她一把推开女孩,女孩在重力的作用下跌坐在地。 “这孩子怎么会在这里!”她惊恐而愤怒的看着女孩和孩子,那表情,好似恨不得把他们捏死。 “是孩子的二婶送来的。”女孩解释,“我没有出过门。” “二婶?” “恩,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女人,她说死亡的产妇是她嫂子。” “死亡的产妇嫁的可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哪里来的妯娌!”她妈看起来很紧张,空旷而狭窄的屋里,有种不安感迅速升温。 “妈,你能别那么敏感吗?那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昨晚也是她让我去帮忙的。” 她妈猛地抬头看我,眼珠不动,可那眼神却似乎要把女孩整个人看穿。“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昨晚是她让你去找我的?你看清楚她的长相了吗?” 女孩摇头。“昨晚月光很暗,今天她又戴着一个黑纱帽子,我没看清楚。” “多出来的女人?”她妈小声的嘀咕着,眼带寒光和慌乱的看着女孩,“那这些窗子是你打开的?” “没,我刚才不小心把孩子弄到地上了,一阵大风就把窗子吹开了。不过春天风本就大,加上我们家的房子太老旧了,并不奇怪。” “你快收拾东西,我马上让你二舅送你出村!”她妈慌了起来,没等女孩把话说完就小跑着出了门,很快她又折回来。把孩子抱着出去了。 “妈,你既然不欢迎我回来,那我走便是。但外面日头这么大,加上他是早产儿,又被我摔了一下,是不是让他的家属送他去医院看看?” “你自求多福吧,其他事不用你操心!”她妈严苛的说,“25岁以前,就算我死了你也别回孟龙村,不然死的人就不是一个两个了!就连你,都有可能性命不保!” “妈,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她妈却头也不回的说,“我不是讨厌你,我是讨厌你的命!” 两小时后,女孩的二舅载着女孩来到镇上的客运站。二舅要走回去时,女孩叫住了他。“二舅,我不是我妈亲生的,对不对?” 二舅打量了女孩一眼,“你妈和你说什么了?” “没有,可她从小就不喜欢我。还让我别回村了。我知道她一个人种地辛苦,这次回来原本打算带她去蓝城生活的,可她却……” “别哭,你妈不喜欢你哭!”二舅务农的粗厚大手拍在女孩肩上。难得和蔼的说,“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只是爱的方式不同罢了。你妈会对你这样,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但你要记住,一定要听你妈的话,这样你才能平安,你妈才能平安,大家都能平安。” “二舅,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很多事,不知道也罢。好了,我也要回家忙了,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二舅说着把一个用红布缝成三角形的东西递给我,“这个你贴身戴着,别弄湿了,能保你平安。” 女孩接了过去,而我却觉得那东西眼熟得很。在我有限的童年的记忆里,似乎也曾见过这东西。 “那是什么?”我问薄泽辰。 他思索了一番,“好像是叫守魂结的东西。” “守魂结?是做什么的?” 薄泽辰好奇的看着我,“你对这东西怎么这么好奇?” “好像我也有。” 薄泽辰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太对劲儿了。“你也有?” “恩。” “那就奇怪了,可能这女孩是你的前身!我们跟着去看看就知道了!” 薄泽辰说着,带着我跟上女孩的火车。很快的,我们移动到了一个学校。 学校很小,宿舍很简陋,女孩刚回到学校宿舍门口,竟然晕倒了! “快去帮他!”我催促着薄泽辰,他却说我们不能参与进去,静观就好。 这栋宿舍里很小,又没有什么人,女孩睡了许久后,突然自己醒过来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奇怪的自述 “是低血糖了吗?”女孩摸着脖子后面喃喃自语,然后放下手说,“怎么最近总是晕倒?” 我们躲在窗帘后面,确切的说她也看不到我们,不过我们作为偷窥梦境的人,却还是做好了隐蔽措施。这时,薄泽辰突然拉扯了我的衣服一下,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女孩身后竟然站着一个很淡的影子。 那影子看起来很高很壮,目测应该是个男鬼。 那男鬼对着女孩的脖子轻轻吹了一口气儿,女孩就像中了邪一样,突然就爬到床上睡着了。可她就算睡着了。我们还能看到她的灵魂和那男鬼互动的情形。 女孩似乎又回到了孟龙村,她刚走到家门口时,就一只手拍了她的背一下。女孩转身,我们透过她的视角。看到一个高个儿的男人。 男人明明离女孩很近,可女孩却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身上似有一层光,阻挡了女孩,也阻挡了我们的视线。 他捉住女孩的手,声音温热的说,“许可,我总算找到了你。” 那句“许可”,令我如鲠在喉,难受得紧。 “你认错人了。”女孩想收回手,却被他再次捉住了,这次她怎么都挣脱不得。 “许可,你化成灰我也认得,我怎会认错?”他说着突然抱住女孩的肩。可他明明抱住的是女孩的肩,我却浑身感觉到一阵凉意袭来。 我看了一下我的身体,薄泽辰虽然站在我旁边,但他没有搂抱我。这时,男鬼又在女孩的嘴上亲了一下,同时,我的嘴唇也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女孩一把推开他。但下一秒,他又快速贴了上来。他霸道而强硬的捉住女孩的唇,然后一咬,我的嘴里瞬间布满血腥味。 “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薄泽辰。” 这个名字,更令我诧异震惊,薄泽辰也是一脸发蒙的样子,似乎完全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原来这是我和你的梦境?”我小声的问了他一句。 薄泽辰看着我,想说话的样子,最终却又什么都没说。 “你会记住的,因为我已经在你身上烙下了世间独一无二的印记。每次你想起我,我为你而设的印记便会发生变化。”男鬼说完,竟然就那样消失了。 女孩突然从梦中惊坐起来,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到洗漱台的镜子前。她的下唇。赫然有一道裂缝,血还没有凝固。我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被人咬后遗留下的伤口。 女孩的腿直哆嗦,她强撑着来到门边。再次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她的最终喷出了鲜血,那口血,直接洒在了门上。门上一片腥红,看起来又脏又恐怖。 “不能救吗?她可能活不了了……” “这是民国时期的事情,她早就死了,你说我怎么救?”薄泽辰说着,拉着我绕到女孩面前。 那女孩的脸,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薄泽辰蹲在地上,检查了一番,却又毫无所获。“真的很诡异!我们突然从海洋上被带来这里,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我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可不是出现了和我们一样的名字么?或许,那是我们的上一世?”我揣测着。 “就算是上一世,那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我们面前。”薄泽辰说着站起来,围着宿舍又走了一圈。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表情认真的看着我。“对了,孟龙村!问题就出现在孟龙村上!” “关孟龙村什么事儿?”我的思维完全和他不在一个频道。 “迁龙村,孟龙村。这两个地名有何共同点?” 薄泽辰的话让我恍然大悟,“都带‘龙’字。” “那就对了!”薄泽辰说,“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只有一个龙脉,如此看来。孟龙村很可能在,民国时期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你是说,和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样?” “恩。”薄泽辰刚说完,眼睛的幻境消失。大海又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不过那些鱼骨头却都不见了。 薄泽辰信心百倍的说,“看来是我猜对了,这些鱼很可能是在拜托我们查孟龙村的事。” 我只觉得头有些大,这迁龙村的事情,我们乱了半天都没乱明白,怎么突然又冒出一个孟龙村来!尤其是那个叫许可的女孩和薄泽辰的男鬼,更是令我倍觉不安。 若说他们是我们的前世,那至少应该有和我们一样的容貌,可事实上却是他们两个与我们完全不相同。 “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可以去寻找答案。”薄泽辰说着,拉着我很快飞离了大海。我们离开得很顺利。鱼骨头没有了,热气也没有了,大海归为一片宁静。 但我的心里一直记挂着胡珂,我总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消失的。 我们飞过海洋,然后又来到了森林里,我们找到了地下森林的入口,但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地下森林周围找了一圈。 可原本打得满地狼藉的地面,却又恢复了原貌,完全没有打斗的痕迹,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似的。 “到底是什么情况?林深知和凌迟就这样消失了?”我急了。 “若孟龙村的事情真的和迁龙村的一样。那我们应该能找到线索。”薄泽辰说时间很赶,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赶往最近的县城去。 我们找到最近的网吧,开了两台电脑就开始搜素与孟龙村相光的一切新闻。可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查了半天竟然一个相光词条都没有。 “或许是我们估计错误了?”我问薄泽辰。 “不会错的。”他回答得很笃定,然后突然在电脑上输入了一个很奇怪的网址,电脑屏幕立马黑了,我还以为是中毒了,认真一看。虽然屏幕黑了但里面还能隐约的看到内容。 “这是什么?” “阴间的网站。” 薄泽辰的回答令我起了好奇心,我凑上去一看,黑色的屏幕下果然有很多的字。 薄泽辰输入“孟龙村”,很快跑出了很多相关讯息。 但搜素出的内容却很奇怪。都是一些对话式的片段。 “陈青严肃的对着我的嘴巴观察了好久,他说,‘你嘴巴上的伤口,一看就是接吻过猛留下的印记好吗?许可。你背叛了我!” “我没有,我只是回了一趟孟龙村!”我都快哭了。 陈青显然不信,他一边扒着我的衣服一边说,“这么激情,你身上肯定遗留下了其他证据,我要找到它,让你无法辩驳!” “别闹啦!”他的不信任令我特别心烦。 “心虚了?” 陈青这么一说,倒令我顺从了。我挺尸一般躺到床上,调侃着说,“行吧,你爱怎么检查就怎么检查,实在检查不出来,你还可以对我解剖。” 陈青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橡根弹簧一样,快速退到对面的床铺上,面如土色的看着我,“许可,你若敢骗我,我就死给你看。” 薄泽辰又点开了另一个,对话更奇怪。 “今天是认识他的第一百天,他说他会回来看我,但我觉得我是上当了。” “那个叫薄泽辰的男人,深深的吸引了我,可他却像风筝一样,我怎么也拉不住。” 这段话戛然而止,薄泽辰又点开了下面一条。 “薄泽辰说,我背叛了他,他要杀死我;陈青也说我背叛了他,也要杀死我。”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背叛,却被两个男人追杀,我的人生还真是戏剧化!” 这一条也以奇怪的方式说完了,下一条更是令我们触目惊心。 “我死了,但我却不清楚杀我的人是谁,我只记得,在我死前,我看到了成片的鱼。鱼的肉都不在了,只有白磷磷的骨头。” 第一百六十二章 玉兔坠子 薄泽辰继续检索,却再也检索不到其他的讯息了。 莫非,是这个叫许可的,上一世就招惹到了鱼的灵魂?所以这一世,这些鱼的灵魂又找到了我?可我和许可面容并不相似,若只是同名同姓,那这世界同名同姓的人很多。 反正检索了半天,什么有用的讯息都没检索到,反而更让我一头雾水。 这时,薄泽辰转过头来看着我。他的眼神颇为震惊的盯着我的胸前。 我不解的顺着他的眼神,看向我的胸前,两团血色强势的映入眼帘。我希望这是幻觉,可薄泽辰诧异的眼神已经让我无力自我催眠。 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我感觉我的大脑突然装进了很多负面的东西,那些东西一直在拉扯着我,似乎恨不得把我撕碎。 我一巴掌打在胸前,可是竟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 “你别这样。先冷静。”薄泽辰拉着我的手,很理智的说,“它都红成那样了,感觉血随时都会滴出来。你疼不疼?” “我不疼。” 薄泽辰听我这么说,算是松了口气儿,笑了一下。我心里虽然很惊惧,但也跟着他笑了起来。“这可能是不注意时碰到的皮外伤。” 我安慰着自己,也宽慰着薄泽辰,可一个念头又突然蹦了出来。那个民国时的小女孩,被鬼吻后,我嘴上有了痛感。紧接着我的胸也变成红色,这些应该不是巧合吧? 我刚想到这里,有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摸到我的脖子。 我整个后背一挺,莫非那个叫我不认识的薄泽辰的鬼,又出现了?我不敢回头,只能鼓起勇气拉了薄泽辰的胳膊一下,让他回头看。 他回头了,我跟着他转过身去,看到一个瘦如枯槁的穿着民族服饰的老奶奶。虽然她比鬼好看不了多少,但她确实是个活脱脱的人。 “你们跟我来。”老奶奶没有牙齿了,说的是本地方言,加上吐字不清,我们半天没弄懂她的意思。旁边的男孩帮忙用普通话告诉我们后,我们才听懂。 老奶奶见我们听懂了,二话不说的就走了。我和薄泽辰对视一眼,总感觉这老奶奶可能知道什么。我拉着薄泽辰闷着头跟了上去,一路狂奔出网吧,跟着老奶奶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这里是县城老区,房屋很老旧。我们跟着老奶奶爬上被风吹日晒后。变得十分腐朽的木梯子,然后来到了顶楼加盖出来的一个小瓦房里。 “进来吧。”老奶奶头也不回的对我们说,奇怪的是,这次她说的却是普通话。 薄泽辰走在我的前面。老奶奶从一红色布袋里,拿出一个绑着红色丝线的玉质兔子递给我,“你把它戴上。” “戴?”这礼物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颇为僵持着。 老奶奶很坚持,没办法,我只能接过来了。薄泽辰示意我戴上,我便戴上了。 “记住,这玉兔只要不摔碎,便能一直使用。”老奶奶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然后她注意到了我嘴唇上的伤口,薄泽辰也处于戒备状态。整个身体都往前倾了出来。 “你这伤口是怎么回事?”老奶奶皱眉,问了出来。 “可能是磕到了……”我很没底气的说。 老奶奶摇头,“你是被他缠上了,看你们也不是本地人。能走就快点走吧。” “他是谁?”薄泽辰眉头却越皱越紧,他说着扒开我胸前的伤口问老奶奶,“你看她胸前的伤口,你知道为何会发光吗?” 老奶奶的视线落到我的胸前。我低头一看,发现胸前的颜色竟然变深了。 我突然想起梦里那个也叫薄泽辰的男人的话,他说,“你会记住的。因为我已经在你身上烙下了世间独一无二的印记。每次你想起我,我为你而设的印记便会发生变化。” 这嘴上和胸前的印记,想必都是他烙下的。而所谓的变化,就是只颜色加深吧。 可是这和我有什么毛线关系?他亲的明明是民国时期的许可。怎么这咒反倒出现在我身上了? 一种莫名的恐惧,令我双腿一软,我感觉我和薄泽辰可能又进入了一个新的迷局。 “老奶奶,你肯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可一定要救我!我许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一直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可我的身上却突然冒出来这些东西。真的是很莫名其妙的!” 老奶奶的表情看起来很苦恼,她从柜子上拿出旱烟,大口大口的抽着,然后把烟头湮灭在有水的烟灰缸里,发出“滋滋”的响声。“这样吧,你今晚睡觉时放松一些,如果再次梦到他,就和他套近乎,尽量把他引出来。我会帮忙把他赶出来!” 我有点没听懂的样子,“赶出来?从哪里赶出来?” “还能是哪?”老奶奶有些没好气的说,“他不就住在你的身体里吗?” “啊?”我立马看了薄泽辰一眼,他的脸色可是很难看的。 “老奶奶。你可能要搞清楚一件事情,我才是她的老公!”薄泽辰说着紧紧的搂着我的肩,“我是什么身份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也能看到很多脏东西,但我并没有发现她身体里有其他。” 老奶奶一口烟气儿喷在他脸上,“胡说八道,你当我老糊涂了!她的身体里,住着一只女鬼,还住着一只男鬼!女鬼在帮她,但女鬼受到很重的伤,已经是气若游丝了!而男鬼则想占有她!” 老奶奶说完,用那种带着一丝骄傲的眼神看他,“你猜,我说对了没有?” “一半一半。”老奶奶至少说出了媚娘住在我身体里的事情,所以薄泽辰也只好半信半疑了。 “你虽然有些道行,但没看透另一半也很正常,因为住在她身体里的男鬼,是刚进入她身体的,而且我合了你和他的八字,发现你们是同一个灵魂。” 薄泽辰想说话。但却被老奶奶打断了,“你听我说完!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被设计了,你的灵魂分别为分几世投胎,但你每一次投胎的鬼魂都还在阳间飘荡,而且每一个灵魂,都很想占有这女孩子,一旦每个灵魂都找到她。或者说,她集齐了所有的灵魂,那么……” 我们正听得揪心,可老奶奶却故弄玄虚似的不说话了。而是又抽起旱烟来。 “到底什么情况?”我和薄泽辰小声嘀咕,用眼神问他,这老奶奶的话能信吗? 薄泽辰似乎在沉思,我便问老奶奶怎么刚才在网吧的时候不说普通话。 “傻!你们没发现。那个网吧的人都不正常吗?”老妈妈没有牙齿的嘴巴一笑起来,还真是有些怪异。 “不正常?” “他们都是鬼,可以说,在那个网吧的只有你一个人的人。若我说普通话,那些鬼势必会围攻我。而我说的那句话,也只有鬼能听懂。为了救你们两个,我才故意装扮成鬼的。” 老奶奶的话越说我越听不懂了,她抽完旱烟后,突然揪住自己的下巴就开始扯。 在我以为他的脸都要被她撕没时,一块脸皮突然丢到我脚上。我吓得连连后退,惊叫连连,可耳边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我一抬头,哪里还有老奶奶! 刚才的老奶奶,已经变成了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孩! 而这女孩也有些眼熟,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竟然是之前在学校里死的那个女孩,那个和我同名同姓的叫许可的女孩! “诧异吧!”女孩说着,夸张的比了一个手势,“但别紧张,我是来救你们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雷同的情节 “你是谁?”薄泽辰同样诧异,一把攥住她的脖子,“若你是想弄虚作假,那我绝对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被她攥住脖子的女孩却不紧张,反而还颇为轻松的笑了笑,说,“你们不是看到我的死状了嘛,难道我死得还不够难看?” 她说着。又娇嗔了一句,“男人的心还真是狠呀!怎么每个人都想让我死!” 我看女孩眼神澄明,倒不像是什么坏人,便拦住了薄泽辰,示意他冷静一些。薄泽辰听了我的,松开了手,但眼神还是很戒备,“那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想,我应该是个魂。”她说着便看着我笑,我多少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了。 “魂?”我蹙眉,“我的魂?” “聪明!”她说。 我和薄泽辰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有种摸头不着脑的感觉,搞不清楚眼下是什么情况。女孩见我们不懂,便说,“省得浪费你们的脑细胞,还是让我说讲给你们听吧?” “那你说,但是得说真话。” 女孩笑笑,“是真是假,我说完后你们再分析就是了。” 女孩说,她当年也是弃婴,被孟龙村的一接生婆收养了。但接生婆对她并不好,总是冷言冷语的,当年社会动荡不安,她便立志要做名医生投身救国,但接生婆很反对她学医,她起初不知道为什么,但因为接生婆对她感情冷淡,她也起了叛逆之心,觉得你越不要我做什么,我就越要做! 后来,接生婆知道无法让她回心转意,便写信给她让她在25岁前不准再回孟龙村。她当时以为接生婆是生自己的气了,便也赌气没回。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她提前回家了。 她收到了接生婆病危的书信! 接生婆虽然对她冷淡至极,但接生婆对她好歹有养育之恩,于是她便匆忙回家。当时她连夜赶回去,可刚到家门口就撞见了接生婆。 接生婆没死!她很高兴,觉得书信之事可能是误寄误投的,她试过要询问接生婆,但又担心接生婆会觉得她是在诅咒她。便忍了下来。 后来发生的事,就如我们看到的那样,有一个人难产了,生了一个男婴。那男婴很诡异。然后她一回学校就在梦里见到了一个叫薄泽辰的鬼,紧接着她就死了。 我们听完她略为笼统的叙述,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你的意思是,男婴和那个叫薄泽辰的鬼魂,有关联?” “没错!”她笃定的说,“当年我死得很莫名其妙,但我还是没有什么怨恨,便去投胎了。可阴差说我不是鬼魂。投胎不了。我当时就觉得不解,我一个大活人猝死后竟然连鬼都做不成了?我不甘心,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四处游荡。随后我发现我和鬼真的不同,一般的鬼都怕光、怕血之类的东西,但我却如正常人一般,能继续生活。” 女孩轻声的说着,卖了一个关子,“后来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 “说。”薄泽辰显然被她的故弄玄虚弄得不爽了,语气十分冷漠。 “真凶!”女孩瞥了瞥他,“我遇到了4个和我一样的魂,她们都是女的,名字都叫‘许可’,年纪也和我差不多,就连身世都挺可怜的,都和我一样的弃婴。更奇怪的是她们也是猝死,且死后不能投胎。我们便相约着去见阎王,但阎王那是我们这种低级地位的魂能见到的呢!我们不甘心,便在阎王殿四周躲着,打算等阎王出现时来个突然袭击。” 我追问着。“成功了?” 她叹了声气儿,很惋惜的说,“失败了!不仅失败,我们还被关进了打牢里!” “就着也是秘密啊!”我失望的说了一句。 她笑了笑。“这秘密就是在监狱里发现的。连同我,我们五个都被关进了同一大牢,但我们发现,隔壁监狱里也管着五个鬼,不过是五个婴儿鬼。” 薄泽辰蹙蹙眉,他似乎猜到了什么,“男婴?” 女孩兴奋的点了点头,“对!而且其中一个男婴。和我接生时见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后来,几个女魂便又梳理了一遍活着时的经历,结果发现收养她们的人都是接生婆,且对她们态度冷漠。然后她们都因各种理由看到了产妇生孩子,没多久就有叫薄泽辰的鬼进入她们的梦里,很快的她们就猝死了。 女孩的回答,让我的后背“倏”的冒出冷汗来,我下意识的瞟了薄泽辰一眼,我这个眼神被薄泽辰捕捉到了,他抬眉用眼神问我什么意思。 “那个……”我吞了口口水,颇为紧张的说,“出现在她们梦里的人。该不会真是你吧?” 薄泽辰一听,想反驳,可他似乎又不太有信心,喉结动了动,但最后什么都没说。 所以,我们只好把寻求答案的眼神投向女孩,让她继续往下说。 女孩把眼神投向薄泽辰,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了。“是你,也不是你。” “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你的灵魂被设计分次投胎了,那些关在我们隔壁的男婴,其实就是你被分次的灵魂。因为你的灵魂不全,所以即使你出生很健康,那也不可能活下去,你的灵魂之所以能孕育出婴儿。不过是为了召唤出真正的薄泽辰来!” 女孩的话又把我们往谜里绕进去了,我拉着薄泽辰问他,“难道站在我们眼前的薄泽辰,不是真的?” “其实被设计的,不知是薄泽辰,也包括许可!我查到,你们两个应该是有很深的渊源,但却被人估计拆开了。所以当一个‘许可’投胎长大成人时,另一个‘薄泽辰’就会出生,男婴引诱出真正的‘薄泽辰’,然后杀死‘许可’。” 女孩条理清晰的说着这些名字,但我却被她绕的脑壳疼。“那就奇怪了,怎么每个女的都叫‘许可’?” “因为在我们被遗弃时,在我们的口袋里会有一张标注有名字的纸条。”女孩的回答让我想起我爸妈的话,倒也算是对得上。但有一点我却是觉得奇怪,怎么我就没死。还和长大的薄泽辰结婚了?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女孩说,“按理来说,你是不能活到现在的,我其实跟踪调查你很久了,我觉得你能活到现在应该是得益于你精通玄学的养父养母的保护,或者是他以鬼胎的形式生育出来,所以一切才没有按照之前重复上演的剧本重现。” “所以,查清鬼胎的来龙去脉才最重要?”薄泽辰一直没说话,但一开口就似乎说到了重点。 女孩点点头,“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可云游大师说了,鬼胎之事是你们老师指点的!”我轻声对薄泽辰说,“你们老师到底是什么来历呀,你多少应该知道一点的。” 薄泽辰一直沉默着,良久后才说了一句骇人听闻的话来。“其实,我之前就觉得出现在你梦境里的鬼有些熟悉,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身高、体型却很像我的老师。” 我和薄泽辰的老师也在地狱时见到一面,此刻听他这么一提醒,倒真觉得有些神似了。“照你这么说,算计我们的人,可能就是你曾经的老师?” 薄泽辰沉重的点点头,“我虽然和他共事过,但他高深莫测,我始终搞不清他有多大能耐和阴谋。但现在既然有眉目了,我便去掀他的老底,查个清清楚楚!” “且慢!在此之前,我们得先救她!”女孩说着,把视线落在我身上。 第一百六十四章 破旧寺庙 “救我?”我低头打量了一下全身,并没有哪里有问题啊!我又抬手摸摸脑袋,也完好无损。 “对。”她说着,指了指我的胸口,“虽然薄泽辰的第六个魂魄长大了,没有成为死婴,你也没被梦里的鬼杀掉,但从刚才你们被动进入梦境来看。似乎幕后的人又在发动攻势了,你今晚应该会有危险。” “你是指,像你一样猝死?”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阵阵发寒。 薄泽辰似乎想要制止她说实话,但她还是说,“对。” “你这么肯定?”薄泽辰眯着眼看着她,“既然你说你是第五个许可,那其他四个呢?以及那些男婴呢?” “都被杀死了,除了我,当时我恰好腹痛,在狱差的带领下去上了厕所,所以躲过一劫。” 薄泽辰围着她转了一圈,“谁杀的?” “不知道!但阎王很生气,动员了很多狱差去查凶手,都没查到。阎王觉得凶手可能会回来把我也杀掉,便把我关在单独的牢房里。但直到我在网吧里见到你们之前,我都是被关着的,那个凶手再也没出现过!” 我看她的表情倒是没有撒谎的意思,便问她,“那你怎么出来的?” “梦境!在你们看到梦境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很奇怪的,我顺着那个梦境就走出来了!” “被关在牢房里的你,会知道救她的办法?”薄泽辰的疑虑依然没有打消。 她得意的笑了笑,“我被关了近半个世纪,守卫我的狱差可都是功力高强的!他们平时也会说话聊天的,无意间就说了关于我们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些。” “具体点!”薄泽辰的态度一下比一下差的,她也不高兴了。 “我不是犯人,真没义务被你审问,你若不信我,那你们走便是;信我,就跟我来!”她说着,推门而出,走得十分决绝。 我和薄泽辰对视一眼,小声问他现在怎么办,薄泽辰想了想说,“跟上去看看,但你一定得提高警惕,你现在也有些功力了。可以在平时多多练习。熟练后就算打不跑坏人,那也能保你性命。” 我“哦”了一声,“你不是说不认识我吗?怎么现在这么关系我呀!” 薄泽辰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语带威胁的说。“那你是不想要我关心你了?” 在我们说话间,那女孩已经走得远远的了,仔细一看,她虽然有脚,但却脚不落地,整个人飘悬着。眼看她就要走进一拐角,我们都不淡定的追了上去。 我跟在薄泽辰的身后,心里寻思着。他肯定是没有失忆,但他却就是不松口承认。 天渐渐黑了下来,夜色稀明,她走得很快,把我们带到了一座破旧的寺庙里。因为我们是飞进去的,我有点控制不好高度和速度,没有能从寺庙的门里进去,而是整个脑袋都挂在了门框上。 那门框上全是蜘蛛网,我撞到门框掉到了地上,薄泽辰把我拉了起来,可我的视线却不明晰了,好像有生命东西蒙住了一样,视线上方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爬动。 “什么情况?”我伸手一摸,一整张蜘蛛网都蒙在了我脸上,而那些动着的东西,竟然是蜘蛛! 我吓得一边叫一边跳,生怕那蜘蛛有毒会伤害到我,薄泽辰带着苦笑把蜘蛛网拉开了。“几个蜘蛛就把你弄得那么害怕,真有出息!” 他的冷嘲热讽令我特别不高兴,蜘蛛网就被他丢在地上。他转身走了进去,我想了想直接捡起蜘蛛网,然后一下子甩到了他的脸上。 原本优雅从容的薄泽辰,吓得瞳孔一缩。手忙脚乱的打开蜘蛛网。 我学着他的语气,酸酸的说,“几个蜘蛛就把你弄得这么害怕,真有出息!”然后我又加了句,“如果把你刚才的样子排成动态图,那绝对是有趣得很!” 薄泽辰一脸想拍我,却又拍不到的郁闷表情,我拍拍手故作优雅的走过他身边。 女孩已经在前面等着了。她表情很严肃的说,“这里很古怪,你们别打情骂俏了!” 打情骂俏?! 若是以前被人这样说,我肯定会害羞的。可在薄泽辰忘记我后,能听到她这么说我还挺高兴的。我有些嘚瑟的看了薄泽辰一眼,“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连她都知道我们在打情骂俏,那你又想假装失忆到什么时候。” 薄泽辰没说话,而是抬起右手把拳头放在唇边“恩”了几声,然后围着寺庙的里围绕了一圈。他踱着不规则的步子,最后停在了女孩面前。“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是做什么?” “你觉得呢?”女孩笑了笑,没有理睬薄泽辰。转过头看着我说,“不过你们怎么都不叫我名字的?” “别扭!”我说,“咱们重名,所以不太好叫。” “也对!”女孩想了想,“那就叫我小五吧!当初和其他四位姐妹,也是以年代排名的。” “行!”我试着叫了她一句小五,叫得还挺顺口的。 薄泽辰在一旁,被视若空气。他被小五忽视了,有些不爽的说,“喂,你到底把我们带来这破庙做什么?” 而小五就好像听不到他说话似的,继续拉着我的手低声聊着天。 薄泽辰耐不住了,又问了一遍,小五抬起眼睛,淡淡的说。“我有名字的,在问他人事情前,是不是应该说个‘请’字?” 从来没有女人敢直接这样对薄泽辰说话,薄泽辰的表情真是精彩得不要不要的,看到他被小五制住的样子我也觉得挺有趣的,也加入她的阵营,严肃的说,“对啊!在问别人事情前,要有最基本的礼貌!” 薄泽辰一副恨不得要吃掉我的表情,但他最终还是有些客气的来了句,“小五,请问,你把我们带到这里做什么?” 他一脸不甘心的表情和语气,就好像是被惩罚的小学生。小五抬起巴掌,在他的脸上拍了几下,用称赞的语气说。“学得真快,真是好学生呢!” 小五的语气,就像夸赞小狗一样!可惜薄泽辰没有宠物狗喜悦的表情,相反的则是一脸怒气。 我被他的表情弄得忍不住笑出声,他不悦的看我,我立马转身说,“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反正你又不认识我!” 有人和我一起欺负薄泽辰,感觉还是挺妙的! 在我们说话时,寺庙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那风呼啸而过,却穿不进这破烂的寺庙,就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挠着风进来似的。 “到底什么情况?”我觉得好奇极了,“这寺庙看起来那么破,怎么风还进不来。” “这寺庙用处多着呢!”小五的得意之情尽显,“当年我在阳间游荡,很多鬼啊、妖啊的都想抓我,但无论他们功力多么强大,都进不来这寺庙!所以我们今晚待在这里绝对安全,那鬼肯定害不了你的!” 小五的话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可薄泽辰却依然一副全神贯注的戒备状态。 “安啦!”小五可能是戏谑薄泽辰上瘾了,竟然又想去拍他的脸,不过这次被薄泽辰挡了回来。 “你再碰我,当心我把你的手宰了!”薄泽辰冷冷的来了一句,小五的表情瞬间黑化。 “我……我不就是开个玩笑……你犯得着那么生气么?”小五说着,讪讪的收回手。 “玩笑?”薄泽辰说着,一把掀起小五的裙摆。 我以为他要耍流氓,急得一把捂住眼睛,但薄泽辰却让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然后,我就在小五掀起的裙摆下,看到她的腿。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奇怪的男人 她的腿,是跪在地上的。 而且那腿很粗壮,还有很多汗毛,我想就算荷尔蒙再失调的女人,也不会有那么浓密的汗毛吧! 想到这里,我立马靠向薄泽辰,而薄泽辰同时把我挡在身后。 外面的风依然在呼啸,可却还是进不来。听着那么急促的风声,就好像是在说话似的,好像在告诉我们,有危险,快点走。 “你到底是谁?”薄泽辰的语气十分冰冷,带着一种很浓的硫磺味儿。 “你说呢。”小五眨眨眼睛,模样和声音都是女生,可那腿又是怎么回事呢? “老师。”薄泽辰淡淡的叫了一声。 小五的嘴角漾起一抹笑容,“没错。看来你还是那么笨,竟然让我很简单的就把你们骗进来了。” 小五说着,一下子站了起来,原本一米六多一点的身高。突然猛增了至少15厘米。然后,他又抓住自己的脸一扯,小五的脸很快被他拽了下来,然后露出一张粗狂的脸来。 他的脸上,有浓密的络腮胡子,他轻轻摸着胡子大笑几声,“泽辰,见到我开不开心啊!” 薄泽辰的脸色奇差,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但他却冷冷的说,“开心。” 薄泽辰的态度似乎令他有些失望,他摸了摸胡子说,“看来你失忆是真的了!这样吧,你跟我回去,让我帮你把这个麻烦解决了。” 他说着,把视线落在我身上,那视线还真的挺令人难受的,就好像要把我的连皮带骨的吃了似的。 “你过来!”这个叫老师的人,对我勾了勾手指,我害怕的往后退,可薄泽辰却突然推了我的后背,让我整个人撞在了这老师身上。 我心里盛出一个可怕恐怖的念头,莫非薄泽辰和这老师真是一伙的? 愤怒、生气!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爆发,我刚想大吼一声,却发现自己跌入了某个地方了。 我的面前,坐着一个男人。在我看着他时,男人站了起来,我这才发现他应该至少185以上。因为一米六三的我要仰起头来才能看得清他的面貌。他速度很快的移动到了我身边,他完美的两片嘴唇缓缓吐出一句话,“女士要用餐?” 女士?多少土气的称谓,可是为何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那么悦耳动听呢? “不要!”我下意识的拒绝,“这里是哪里?” “饭店啊!”男人指着墙上的招牌说,“你自己看!” 我看了一眼,后背冒出一身冷汗。 “食人饭店。要么吃人,要么被人吃,二选一。” “这……”我害怕得狂咽口水。 “看清楚了吗?”男人笑着推出菜单,“你爱吃什么就点什么。” 男人说着还坐到我身边,这让我心生惧意往后退了几步。我拢了拢衣服。突然感觉到有些冷。 “老板呢?我吃个炒饭就好。”我环顾了四周的墙壁,下意识的回避眼前的菜单。 “我就是。”他冷冷抛出一句,眼睛却不看我,“炒饭种类很多,你选一个。” “我想吃鸡蛋……” 男人似乎很愤怒,提高音量说,“选我这里有的品种!” 他说着,大力的拍了拍桌子上的菜单,然后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菜刀,“你若不选,就得吃刀子了!” 我是害怕,但我还是鼓起勇气说,“我不要!我可不是一般人,如果想死的就试试!” 我说着,使出掌风,男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那请你出门左转,两百米有一家卖鸡蛋炒饭。”他发出逐客令,纤长的手指指着出口,“出去时请记得先开门,若是你把门撞坏了。那你将需要赔偿。” “凶什么凶!真是莫名其妙!” 他听到了我的话,眉头轻轻的蹙了一下,两只黑色的眼睛充满了厌恶的瞪着我,我的脑袋里下意识的闪过眼神能杀人这句话。 真是个脾气古怪的老板!可我想到薄泽辰下落不明。便小跑出去。 我边跑边想,我怎么突然从破旧的寺庙来到了人肉饭店呢? 在这过程中。男人眸色有些冷清的瞥着我,不过他最终还是走近厨房了。我听到切菜的声音,然后又听到油下锅。 那油味儿。令我一阵恶心! 我立马拉开门,一打开门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出去。此时,天空黑云密集,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之时。一声惊天的雷鸣突然响起。 “等等!”我叫住他。 他收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我。雨水迅猛的往下落着,他的衣服湿透了,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最奇怪的是他的眼睛好像渐渐变了颜色。 “许可,你还真是多管闲事!”他的表情有些愤怒,好像一直在克制着什么。 当我看到他那张脸时,我才发现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有些后悔拉住他了。可是我对他更加好奇,“我们明明才第一天见面,你怎么就知道我的名字了?” 他答非所问,“我原本是不需要淋雨的,可是因为你,因为你渗人的气味,我只有冲入雨中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猜想我的脸一定很红,因为我想到我已经两天没洗澡了。昨天是因为太累。而今天是因为太饿。这雨虽然一直下着,但因为是天气渐暖,云南这里的天气很是湿热,只要你随便动几下就会冒出全身的汗。 原来美男不仅长得美,而且还有灵敏的狗鼻子? 我的嘴巴张了许久,想要为自己扳回点面子,可是我的大脑就好像灌满了浆糊似的,根本不会转动了。 他充满反感的扫视了我一眼。我见他又要步入雨中,所以立马揪住他,“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我明明是第一次见他,可他为何对我有那么多的敌意?他厌恶的表情,让我感觉我就是一只肮脏又惹人厌的蟑螂,我感觉委屈,决心要弄个明白。 “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也许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我们有过误会。但是……” 我的话还没有说话,就感觉有一道浅浅的阴影在我的头顶盘旋。我抬起头想要看个究竟,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看清,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肯定要被砸到了。 我感觉身体里的某种东西,好像要被撕裂了一般。在惊恐间我咬住嘴唇止住了叫声,双手下意识的蒙在了头上。 只听“嘭”的一声。一个人……不对,恰当的表述应该是一具尸体落在了我的脚边。而我并没有被砸到,而是依偎在了一个冷冰冰的身体里。 他的脸很白,就好像长久泡在美容院似的。剑眉星目。眼色冷淡却又能令人觉得他的眸光流彩。他的鼻子陷在不太明亮的光线里,带着流逸超然的弧度,让人不自觉联想到冬日的雪,承载着纯洁圣洁的冬色。 我往左边看去。 床是紧靠着墙摆放的,左边就是窗户,窗户上有一个窗台,窗台上放着一把金色把柄的小刀。 莫非,他要我拿刀做什么?我试图动了动胳膊,是有一点力了,但还是举不起胳膊。 这时,天花板上又出现了某些字迹,我定睛一看,内容是,“用你的血方能破咒,然后再拿上刀逃出来。” “逃”这个字,让我看到了希望。看来他是来救我的,或者说他也被囚禁于此。 我试图用牙齿咬破嘴唇或者舌头,但我的牙齿根本使不上劲儿来,这时,一根鱼刺突然从密不透缝的天花板上掉下来。 而且还直接掉进我的嘴巴里,被我的舌头顶住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鬼眼 我提起腿,慌不择路的到处跑,可跑了半天我才发现我竟然是在原地打转。我跑了半天,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分不清是被惊吓出来的,还是跑累的。 我低头一看,我脚下的尸体还在,更可怖的是,那尸体的手还紧紧的攥住我的脚踝!他的脸上,还有一丝阴险的笑容。眼睛睁得贼大贼亮,甚至比远处的路灯还要明亮。 我真是急了,抬起腿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阵狠踩,“你快点放手!不想变成豆腐渣的话!” 但无论我有多用力,这具尸体依然阴森森的看着我笑。他的脸上有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就算我踩上几个世纪,都奈何不了他似的。 我踩累了,加上发现他似乎并没有害我的意图,便冷静了下来。我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儿,然后问他拉住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眼神。颇为迷离的打量了我好久,嘴角也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尔后,他松开握着我脚踝的手,僵硬的尸体竟然坐了起来! 他摇摇头,又伸展了四肢,我都能听到骨头发出“吱吱吱”的声音。然后,他竟然站了起来。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可他却一把逮住我的手,然后把我的手按在他的胸部! “非礼啊!”我想到之前那些鬼都想占我便宜的事情,整个大脑都不理智了。嘴巴张开就求饶! 男人笑了笑,“小姐,你没搞错吧?是你摸我哎!” “可……可是,是你揪住我的手的啊!”我急得想要缩回来,可是他的手却力气很大的扭住我的。 “别动。安静!”他戏谑的说,“你好好感受感受,我的身体。” 多么流氓的一句话啊!我真想把他的手扳断、眼睛戳瞎有没有啊!可是我如今成了阶下囚,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求他放过我。“大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这里,更不知道怎么误打误撞的就遇到了你!但我绝对没有打扰你的意思,你放开我,我们就此别过!” “还真是固执,想不到薄泽辰的口味变得这么奇特了!”他提到了薄泽辰三个字,我精神为止一震。 “你认识薄泽辰?” “当然,我和他是多年好友。” “哪个薄泽辰?” 他似乎对我的话很感兴趣,语带含笑的说,“哦!看来你认识好多个薄泽辰哦!不过我只认识一个,就是那个和你结了阴亲的薄泽辰!” 他说着,把嘴巴凑到我耳边,很小声的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红杏出墙的事情告诉他的。” “胡说八道什么啊!”我试着推开他,不过这下感受到了他胸口有东西在跳动,心脏的跳动。 “你是人还是鬼?”我诧异的看着他。 “都不是。”他见目的达到,便松开了我的手,“刚才你们遇到危险了吧?我正在熟睡中,就被他叫醒了,让我来这里救你。” “你的意思是。薄泽辰叫你来的?” “恩。” “凭什么让我信你?” “凭什么?”他不解的笑笑,“就凭我长得帅,这个理由行不行!?” 他油嘴滑舌的,让我颇为好感,可能是我经常和稳重的薄泽辰相处。所以对这类男性很不感冒。但考虑到现在诡异的环境,我还是忍着不悦,礼貌的说,“那请你带我去找薄泽辰吧。” “不行。” “为什么?” “是你老公吩咐的,他说等他忙完,他会来找你。” 我回想了在寺庙里发生的一切,薄泽辰再把我推向那个络腮胡的老师面前后,我就突然来到了这诡异的地方。如果我会来这里,真的是薄泽辰计划好的,那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值得相信;但若薄泽辰临时变卦。和他的老师成了同伙,或者薄泽辰有心要救我,把我推入这里,但我却又被别人盯上,那就不妙了。 分析完毕,我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能信,但却不能全信。 “是吗?”我点点头,接上他的话头,“既然如此,那你能告诉这里是哪里吗?” “鬼街。” “鬼街?”我望了望四周,空寂无人的,哪里来的鬼,连只蚂蚁都没有。“那鬼呢?” “你看不见吗?四处都是!”他说着,指了很多地方,说哪里有无头鬼,哪里有持大刀到处追杀其他鬼的鬼,哪里有自杀的鬼。 看他说得绘声绘色的,可我却什么都没看到。他说完后,盯着我的说,“怎么?你看不见?” “恩。”我虽然心里有些慌乱。但还是摆出一副淡定的神色,“不知道是我眼睛的问题,还是有人撒谎骗我的问题。” 男人哈哈大笑,“有趣!真有趣!怪不得把薄泽辰迷得不行!我看你应该是吃了苦龙胆了,但我没想到薄泽辰竟然没有把你的鬼眼打开啊!” “鬼眼又是什么东西!?”我好奇的问他。 “人一般有两只眼睛,而二郎神则有三只,但其实人也有三只眼睛的,多出的那只眼睛就叫鬼眼,但只有绝少一部分人才能驱动它。” 我看他说得绘声绘色的,便央求他帮我把鬼眼打开。他有些犹豫,“薄泽辰都没帮你打开,我自作主张打开的话,估计他会找我算账。” “他不会的,即使他会。那我也会帮你抗住这压力的!” 他想了想,说,“行吧!但你第一次看到鬼的真实事件,心里应该会有阴影,胃部应该也会不适。如果你的心理素质不够强大。那我建议你不开,或者支开一部分。” “全开了吧!”我拍拍胸脯状着胆子说,“别忘了,我可是薄泽辰的老婆!我太逊的话,又怎么配得上他?” 男人哈哈大笑,满脸欣赏之色,“有趣!真有趣!那行吧,你撑住了。” 他说着,举起双手,把手放在我的眼部,慢慢的移动拉锯着。 我见他弄了半天,都没弄出个什么名堂来,心里的警惕又多了几分,总觉得他可能真是冒牌货。我之所以让他帮我打开鬼眼,也是为了验证他的话是不是骗人的,如此看来…… 我想到这儿,双眼之间的鼻梁上方,突然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刺痛感。我想抬手挠挠,却被他制止了。 “别动!鬼眼第一次开启,你自然会难受。但一会儿就好!” 我缩回手,感觉那个部位就好像被电钻头伸进去搅拌一样,疼得我眼冒金星也就算了,就连我的四肢都疼得完全乏力了。 在我疼得快要昏厥时,他干脆利落的收回了手,然后笑着说,“可以了。” 我眨眨眼睛,总感觉在两眼的中间,就好像多出来什么东西似的,我不自在的伸手一摸,就摸到肉乎乎的东西。 男人一把拉开我的手,“那是你的眼睛,不能摸,小心摸出结膜炎了。” “啧!”我才觉得奇怪呢,还能摸出结膜炎来?不过我却没能问出来。因为我果然在空旷的大街上,看到了无数的鬼魂! 满大街都是房子,是那种大红色的房子,细细一看就是人间做的那种纸房子。 这些房子都是饭店之类的地方,有很多鬼坐在那里喝酒聊天,有的还划拳,这些都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在另一头竟然真有鬼在打架,有很多的鬼在围观,嘴里还喊着加油,似乎是在堵谁会赢似的。 “擂台赛,”男人解释,“有些人孤孤单单而死,死后被草草入殓,或者直接暴尸荒外,他们,没人烧钱给他们,为了在阴间存活下去,就得赚钱,而这擂台。就是有钱的鬼玩乐的游戏,而那些打擂台的鬼,被打得全身散架却只能填饱一天的肚子。” 他的语气,越来越沉。 第一百六十七章 阎王夫人 “你一定很好奇,我和薄泽辰是怎么认识的吧?”男人说着,把视线转向我。 我点点头,“我也好奇你的名字。” 他的笑容有些苦涩了,“我的名字……” 他想了许久,犹如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一般,良久后才说,“你就叫我坤哥吧。当年我就是那些有钱的赌客中的一员,我眼力独到,总是能押对赢的那个,后来就靠着敛了财,还开了一间赌馆。” 我大胆的做了一个推测,“薄泽辰是你赌馆里供有钱的鬼娱乐的打擂台的鬼?” 坤哥眼带赞许的看了我一眼,“你还真是聪颖,怎么就猜准了?” “很简单,因为薄泽辰就算有钱,也不会玩这么低级的游戏。但若他有苦衷,需要存活,或者是壮大自己。那他很有可能会成为打擂台的鬼。” 坤哥连连鼓掌,“佩服佩服,你还真是不简单,这分析简直太正确了!他起初很弱。总是输的那个,但他壮大的速度很快。打擂台的两个鬼,都是功力相当的进行比试,但薄泽辰打到后面已经没有对手了。他又不停的想赚钱。但我又无法安排他上擂台,后来没办法,我只好把他介绍给了一个人。” “谁?” “你可以猜猜看,你认识的。”坤哥眼神铮亮的看着我。 “我认识的?”我寻思了一下,“莫非,就是他现在的老师?” “真聪明!”坤哥拍手点头说,“对,就是他!但我介绍之前,已经告诉他,那老师是个阴险之人。我搭了线,后续的选择就是他做的了。” “可是你知道他和他的老师已经是仇人了吗?”我原本对坤哥还有一些好感,可此刻却觉得他讨厌得很。 “我知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的仇却是不共戴天的!”坤哥困惑的说,“我和薄泽辰的交情一直不错,但自从他跟了老师后,我就再没见过他。没想到他今晚给我讯号,竟然是为了救你。” 街上还有很多鬼,有的鬼鲜肉模糊的在街上捡别人不要的东西吃,有的鬼顶着半个脑袋吃街边的老鼠。还有的竟然吃死婴的脑袋…… 反正就是各种恶心,我看不下去了,便收回视线问坤哥,“我刚才突然闯进一家饭店。怎么现在也不在了?” “人肉饭店?”坤哥笑了笑,“那饭店,就是薄泽辰的老师开的,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早就成为盘中餐了。” “你刚才出现了?我怎么没看见?” “我向来是能忍能隐的,我若不想给你看见,你就算费尽功力也看不到我的。” “那饭店到底做的是什么勾当?” 坤哥眸色一收,“很简单。就是做人肉生意的。” “真的人肉?” “对,而且价格很贵,专供有钱的鬼享用。” 我听得直发恶寒,“做这种生意应该是犯法的吧?怎么没人管呢?” “若是一般的鬼,那肯定不敢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买卖。但薄泽辰的老师却是个人,人界和鬼界向来划得很分明,阴阳两界向来是不会笼统管理的。但巧就巧在,这饭店开在阴阳交界处,所以成了管理盲区。” “这么优势的地形,凭什么就被薄泽辰的老师占用了?” 坤哥眼带赞许的看了我一眼,“你问到最重要的地方了,这块地邪门的很,无论是人还是鬼,只要走进去就会受伤,甚至惨死。可自从薄泽辰的老师把店开起来后,这里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命案。阴间的当权者可能觉得这还算是好事一桩。本来也不好管理,这下索性就不管了。” 坤哥的话令我特别愤慨和难受,“可是这些鬼吃的,可是活生生的人啊!”我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薄泽辰,莫非他也吃过人肉?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惊骇了,坤哥都看出来我的想法,他解释说,“这你倒放心,薄泽辰没吃过人肉的,但他做了老师的手下,应该帮他抓过人。” 虽然有“应该”二字,但我还是听得心惊胆颤,冥冥中总不愿相信薄泽辰真做过这种事情。他在我心里的形象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此刻突然来了这么一茬,我的心里着实的不舒服。 “你别多想。薄泽辰是个正人君子,他不会帮老师做苟且之事的。但他是个内敛之人,我也不知道他赚钱的目的是为什么,但我却又查到他并不缺钱。相反还是个富豪。我想他之所以装可怜去参加打雷,也是为了吸引老师的注意,因为老师招募的手下都是参加过擂台赛且成绩优异的鬼。” 我想到薄泽辰之前和老师见面的情形,他们两个似乎真的有很大的怨仇。想到这里,我问坤哥知不知道他老师的名字。 “大家都称他为老师,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坤哥的语气颇为沉重,“他就像是没有来历的人似的,我用了很多办法都查不到他的讯息。” 我总觉得,我应该能为薄泽辰做点什么。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想再进去那饭店走一圈。 “你还要去?”坤哥一脸不赞成,“你再进去一次,我可不敢担保能救你!” “没事儿,我相信你的实力!”我故作轻松的说,“反正你和薄泽辰的好友,而我又是薄泽辰的老婆,而薄泽辰又把我的安危托给了你。你总不会见死不救的。” “你这丫头啊!”坤哥爽朗的笑了几声,“还真和薄泽辰那小子挺像的,就连耍无赖的理由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你去吧,不过那饭店在阴阳交界,很是邪门,一般要提前预约的鬼或人才能看到,我现在带你去那边看看,若你有缘的话就能进去了。” 坤哥说着走在前面,我紧跟其后。那些忙碌着的鬼原本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可是我发现只要我走动,那些鬼就会跟着我走。 坤哥似乎有很大的威慑力,他只是用眼神瞪一瞪那些鬼。他们便会吓得立马逃跑。但几分钟之后,又会有其他鬼围上来。即使有些聪明的鬼不敢围上来,他们也会用那种虎视眈眈的眼神看着我。 “别怕!这些鬼知道你是人,都想来上你的身。你尽量错开他们的视线就好!别让他们发现你能看到他们,否则这些鬼在上不了你身的情况下,可能会委托你帮他们办事情。”我照着坤哥说的做,尽量低着头走。有几只不怕死的鬼竟然还快速冲到我面前,有几只甚至眼珠都贴上我的额头了,但我却没有推开他们,装作完全没感觉的样子。 我听到有几只鬼说。“你还说她能看见我们,根本不像!” “可是她刚才明明和我对视了一眼,我对她做了一个鬼脸,她还吓得避开了。” “是吗?那我再去试一次?” 另一只略显年纪的苍老的声音说,“你最好别试了,你们没有发现她和阎王夫人长得很像么?” 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阎王夫人?我? 坤哥似乎也是一愣,但他的脚步只短暂的停留了半秒左右,然后又带着我朝前走去。 我拉长耳朵,听到那几只鬼的谈话。 “真的?我们可没那福分,别说阎王夫人了,就连有点权势的鬼都没见过!” 苍老的声音说,“我也只是见过一次,但的确很像……” …… 我们走远了,渐渐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声了。阴阳两界的交叉口有鬼差在驻守着,我原本还有些恭敬敬畏,但见坤哥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我也就学着他的样子大模大样的穿行。 没想到刚走到鬼差面前,他们竟然都跪了下来,还说,“夫人好!” 第一百六十八章 人肉饭店 “夫……”我诧异的正要质问,坤哥一把捂住我的嘴巴,然后把我拖走了。出了阴门关,坤哥依然不松开,他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和部分鼻子,不知怎的我总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说不上来的味道,明明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别说话。你一说话很可能会露馅!”坤哥轻声叮咛,但语气却很严肃凝重。 我示意我懂了,明白他的意思了,可他依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然后他直接把我拖到了那间人肉饭店面前。 “果然在,”坤哥的语气有种喜忧参半的味道,“你真要去?” 坤哥说着话的时候才松开我的嘴,我抬起头看到门口的招牌,大写的红色大字,“人肉饭店”。 就是那么明目张胆! “坤哥,那我就进去了!”我给自己鼓了半天的劲儿,准备进去。 我走了几步后,坤哥伸出手来拉住了我。“你既然真的决定要进去,那我也就不拦你了,但你拿着这个,遇到紧急情况时。按一下我就会进来!” 我低头一看,他递给我的竟然是一直绿色的蟾蜍,我以为是只模型,是假的。便接了过来。可那东西刚落进我手心,就活蹦乱跳起来,吓得我差点没丢了它。 “一只小虫子就把你吓成这样,那我看你还是别进去了!”坤哥语带担忧,想把我拉回来。 我憋住那股害怕的劲儿,把蟾蜍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放心吧,我能撑住的!” 我说着,还对坤叔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坤叔谦和的笑了笑,那张和薄泽辰差不多年轻的脸上,竟然有种岁月留痕的凝重感。 我往饭店走了几步,又想起薄泽辰来,便回头问坤哥,“你确定薄泽辰能应付他的老师?他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坤哥点头,“放心吧,虽然我不知道老师的功力如何,但薄泽辰的功力也数顶一顶二的了。但你要快点出来,以防薄泽辰回来找你,或者他们的老师突然回来饭店。” 我知道薄泽辰的老师一直想得到我。似乎我的身体对他有极大的用处。想到这儿,我又往饭店望了几眼,看到已经有客人在里面吃东西了。 “放心吧,我有计划的。”我说着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之前来时。这饭店里还冷清得没有一个客人,可我这会儿才推开门,就看到每张桌子上都围着几个鬼,他们正在涮火锅。 我进去时,正在吃东西的鬼们都转过头看着我,有几个还夹着类似肠子的东西在里面涮着,桌面上的盘子里,还装着各种内脏。而且内脏都没有清洗干净,上面有大片大片的血迹。 虽然我们人类平时也吃鸡鸭鱼肉的,但这些东西都是家禽,而且清洗得很干净。可他们这些鬼,却蚕食着血淋淋的人肉。 更可怕的是,这些鬼生前明明是人,他们怎么能在死后就吃人呢? 有几个鬼,正在嚼着什么,嘴巴里发出“咚咚咚”的响声,我的心里翻出一阵恶心感,有东西已经快要吐出来了。但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做,因为有几个鬼已经流露出了兴奋的眼神,似乎打算把我也吃掉了。我下意识的握紧手心的蟾蜍,打算一有不对劲的就立马求救。 坐在靠墙位置的鬼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他的嘴巴一直吧唧吧唧的动着,我恶心的嘴巴分泌出了口水。瞬间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咽下去还是吐出来。 那个鬼,突然站起来,然后朝我走来。我全身都绷得很紧。不知道这鬼是想搞什么名堂,接下来,令人害怕的一幕出现了。 他竟然从嘴里抽出了什么,然后递到我眼前说,“看你馋的直流口水,这就当是我请你吃的吧。” 我下意识的避开,可他的手一直随着我的眼神移动,我的余光瞟到了,那竟然是一根手指,一根被吃了一半多的手指! “恶……”我的胃一阵抽搐,想吐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站在我面前的鬼有些不解的看着我,旁边的鬼把他拉了过去。悄悄的和他说了什么,然后那个鬼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一边吃一边匪夷所思的看着我。 在我不知道是该逃出去还是继续查找线索的时候,厨房里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之前我遇到的那个。 他起初没看到我,脸上挂着的是恭敬卑歉的笑容,可在看到我后竟然立马变得铁青了。“又是你?你快给我离开这里,我们这儿不欢迎你!” 他说着就要把我往外推,好像我是多么十恶不赦的坏蛋一样! 他的手在我后背上推搡着,我也急了,一把打开他的手说,“你开门做生意,我花钱消费,你怎么就不欢迎我了?何况我也不屑于你的欢迎,把菜单给我!” 我的双腿其实都是颤抖的,但我却硬是装出一副我完全不怕的表情。他似乎还在考虑要不要我留下来,可旁边吃着的鬼们却也开始打听起我来。 站在我面前的男人一言不发,那眼神里还在充满着想赶我走的欲望。 “老板,这妞儿不错,能现杀现卖吗?”一个肥头大耳还秃头的男鬼眼神带着贪欲的看着我。 “老胡。你是疯了吧,她明明是个鬼,不然怎么可能进得来这饭店!”他旁边的男人立马应了一句。 “明明是人啊!” “是鬼!” “不对,我之前觉得她是只鬼啊,因为她身上有很重的鬼味。” “鬼味是有,但更多的还是人类女人特有的味道。” …… …… 他们争执半天,一直就我是人还是鬼的这个论题讨论开来。那老板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颇为严肃的看着我。 “不想自投罗网就快走!”他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来。 “我说了,我要点餐!”我也固执的卯上了,虽然心里一直在打鼓,但却装出一副完全不害怕的样子。 他严肃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滑稽起来。“我求你了!你刚才在这出现了一会儿,我库存的人肉就少了几顿,你若再不走,那我的下场只会更惨。只怕我的项上人头都不保了!” 之前还得意的老板,此刻却变得唯唯诺诺,完全一副窝囊废的样子。 我寻思着人肉可能是被坤哥拿走了,心里倒觉得高兴。觉得坤哥也是做了件好事!“别废话,我就是要吃,你快点拿来!” 他咬着牙说,“你若是故意刁难我。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若你不吃,那我只能把你也肢解了!” 我往前走了一步,眼神飘进厨房里,“既然这么大赌注,那我得亲自选菜了!” 我说着就往厨房里走,却被他一把拦住。“厨房重地,你不得入内!”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总得看看你的肉质鲜不鲜嫩吧?万一是快过期变质的,我觉得难以下咽,你便用这种借口把我尸解了,那我岂不是很冤枉?” 男人被我磨得没有办法,烦躁的揉着头发说,“行行行!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多大来头,竟然还敢与我讨价还价。” 我但笑不语,跟着他走了进去。 厨房里有好多个巨型冰柜,每个冰柜上都标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标志。我指着最近的冰柜上的G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女孩。” “女孩的尸体?” 他点了点头。 我指着标有B的,“那这就是男孩的了?” 男人点了点头,他催促我,“你到底选好了吗?快一点!” “慢慢选啊,我也不知道什么口感好!”我说着,围着所有的冰柜都转了一圈。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奇怪的大嘴巴 冰柜里装的东西五花八门,血迹模糊,我强忍着恐惧和恶心都看了一圈,心里的愤怒已经在心中聚合了。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把这祸害人的饭店给灭了,还阴阳两界一个安宁。 我走到厨房的最里面,男人催促我快点。我正要转身时却看到在厨房的深处过道里,有一个黑色的柜子放在那里。 所有的冰柜都是白色的。只有那个柜子是黑色,而且是那种很深的黑色,但柜子下面的地面上和缝隙里又有很多未干的类似血迹的东西。 我起了好奇心,朝黑柜子走去,原本就催促我离开的男人这下更急了,竟然冲上来一把逮住我的手。“你到底是何来历?竟然敢在厨房里随意走动,若不是我分辨不出你是人还是鬼,我早就不客气了!” 他无法分辨出我的属性?也对。我身体里可是住着媚娘这只女鬼的,加上我父母把我的灵魂与她的鬼魂在巨木悬棺里熔炼过,所以我本身就有鬼味儿了。 “你的老大,和我很熟……”我故意卖了个关子,说话的语气很微妙,令他想要猜透,却又无从下手。 男人一听,果然立马松开我的手。他蹙着眉,有些怀疑的说,“你和老师真的很熟?” “嗯哼!”我用鼻音哼了一声。 男人松了口气儿,“那就好,我之前已经给老师发过求救信号了,他说他有事缠身,暂时走不开,但会排他认识的人过来帮忙,想必就是你吧。” 男人的态度渐渐恭敬起来,他主动把黑色的柜子门打开,“请你帮我看看,这冷冻着的肉,怎么突然又像活了过来似的。” 看来,他是真的把我认错成别人了,我也将错就错,立马往冰柜里看来一眼。 这个外观不寻常的柜子,果真也是个冰柜。不过立马装着的却都是心脏、肾脏这些东西。 我刚把脑袋伸过去,就听到“砰砰砰”的声音,仔细一看,竟然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费解的看着男人。 男人有些为难,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事情。我严肃的瞪着他,“你若想让我帮你,就说实话,要是不说,那我就走了。” 我说着。作势要走,这男人立马点头弯腰,鬼祟的望了四周一眼,才说。“不瞒你说,这些器官,都是要卖到黑市去的。” “黑市?”我想起曾经看过的新闻,有的年轻人为了买时下奢靡的手机就去黑市把肾以低价卖了,就为了买一手机,然后就有很多并发症,悔不当初。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器官将会被运往黑市销售出去…… 我看了看其他冰柜。那里面可全都是人肉啊…… “这些器官,就是那些肉的主人的?”我心里的厌恶和愤怒之深,深得真想把眼前的男人两脚踹出地球,但我只是擒贼先擒王,若不抓到幕后老大,把眼前的男人杀了也毫无用处。因为很快又会有新的人来取代他的职位。 男人呵呵一笑,“对,肉按斤销售给鬼,而器官则贩卖到黑市,这样利润更大,而且还能救更多的人。” 男人说话间,表情都有些得意,我瞥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在了冰柜里。 那些心脏,被泡在特质的药水里,可它们却似乎一直在挣扎。似乎挣扎着想要跳出来。在它们挣扎的时候,就会有无数的血顺着冰柜的缝隙流出来。 我仔细检查了一下,它们是被装在密封的容器里的,所以不管它们怎么动弹。都不可能有血流出来的。 可奇怪的是,那血还真的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就好像是凭空多出来的一样。 我试图把冰柜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却被男人制止了。“这些东西最近邪门得很。原来负责运输它们的人都突然猝死了,所以你还是别碰的好!” 男人的表情很惶恐认真,我一听连忙缩回手,然后合上了冰柜门。 我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原来很少的血迹不知何时又变得多了起来,流得四周到处都是,就连我的鞋底,都粘了薄薄的一层。 这一切,真的很难解释,就好像冰柜后面还有什么东西似的。 这个念头,突然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我立马示意男人帮忙。 因为冰柜上都是血迹。为了避免沾到血而发生不好的事情,男人找来几只一次性手套,让我戴上再搬。我看男人一只手都带了三只手套,便学着他的样子也多戴了几只。 准备完毕后,我和男人一人抬着冰箱的一角,然后咬着牙挪开来。 这冰柜按理来说应该没有多重,可我们两个费了很大的功夫竟然都不能移开。 “什么情况?”男人眼神惊惶,“太奇怪了,之前我的同事们,他们一人就能抱起这冰柜,可现在我们两个人怎么都无法撼动分毫?” 男人说着松开手,似乎很害怕。想要打退堂鼓了。 我心中何尝不怕,但我总觉得这些器官的主人死得太惨,总觉得冰柜里的东西也有些可怜,总想着要为它们做点什么,所以恐惧在这种时候其实是算不上什么的。 “出现这种情况多久了?”我指指地上的血。 男人默默的想了想,“快半个月了。” “在这期间,你们都没告诉老师?” “起初没有,但直到负责它们的第五个人惨死后。我才汇报的。之后老师说他会赶过来,让我暂时看管,但我心中有所避讳,便一直没动过它们。” 男人说着,示意我松手,“我看我们还是别碰了吧,等到老师来了再说。” 我注意到男人的下盘都站不稳了,似乎一直在打颤。我说服他再试一次。“有些东西外表看起来很惊悚,但当你揭穿外表的面纱,看清内里的实质后,你就会发现并什么没有值得忌惮的。” 男人内心交战着。但他最终还是妥协了。“行吧,就试最后一次。” “OK!那我倒数,数到‘1’的时候我们再一起用力。” 男人和我分别抱住冰柜的两端,这一次我运起了身体中的力道,感觉整个身体都变得有些膨胀起来。 我扶住冰箱的手,也渐渐汇集起来掌风。 “3、2、1!” 在我数完最后一次数时,男人与我共同用力。我的全身力气都汇集在掌风里,然后,冰柜被渐渐移开了。 “加油,别松懈!”我见冰箱动了,心头有些紧张的交代了一声。 然而,男人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惊恐的叫了一声,然后突然松开了手! 冰柜失去平衡,瞬间倾斜,我原本想扶住的,但冰箱在摔倒的那刻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真是糟糕!我低声说了一句,想侧身去扶冰箱时,看到男人一直摇着脑袋瞪大双眼看着原来放冰柜的地方。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发蒙了,寒颤也一直大哥不停。 冰柜后面,竟然有一张大大的嘴巴,在吃着人肉! 那张嘴巴,形似人的嘴巴,但却要比正常人的嘴巴大上几十倍。最恐怖的是,那张嘴巴是单独存在的,它的面前堆积着很多人肉,它一直不停的大口咀嚼着,那些血就是顺着它的嘴边流出来的。 那张嘴似乎还能感知外在,它似乎看到了我们,竟然还咧着嘴巴对我们笑了起来。 “我总算知道,其他同事是怎么死的了……”男人语气急促得仿佛随时都会休克似的。“他们死后,身体的各个部位都被什么东西撕裂了,有一个的心脏都被撕开了大个缺口,想必就是它了。” 第一百七十章 谁救了他们? 男人整个人是仰倒在地的,他害怕得一直往后倒退,可他可能是受了太多惊吓,退了半天还是在原地打转。 我试图过去扶他,可这时我才发现我根本抬不起腿来。我的脚底,被什么东西死死的黏住了。 我低头一看,原本浅浅的一层血,已经堆积得很高了,甚至都漫过了我的鞋帮。反观男人,他整个屁股和双手也是一层浓稠的血,粘得他根本动不了。 “怎么办?怎么办?”男人惊慌大叫。 我自然也害怕得很,可他聒噪的声音令我心烦。我喝止住他,“你们做亏心事的时候怎么不怕?现在是报应到了!” 男人被我几句话堵住了,他似乎想反驳,但最终却无话可说一般。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我一边试着使用掌风吹散脚下的血迹,一边试图和这大嘴巴沟通。“你好,请问你能说话吗?” 那大嘴巴原本是朝向男人的位置的,可他一听到我和他说话。就立马扭过来看向我了。他的嘴巴依然在动着,偶尔还会发出“璞和璞和”的声音,似乎那些肉很美味似的。 “我想,你应该也是恨这些人贩子的吧?这样,我会端了这里,抓住幕后凶手。而你呢也尽快离开这儿,别再伤害无辜的人了?” 大嘴巴似乎根本不屑于我的提议,更加用力的吃着肉。 “端?你不是老师派来的……”男人语气急促的问。 “谁是正义的一方。我就和谁是一派的!”我冷冷的看了男人一眼,“你们为了赚钱,丧尽天良,早晚有一天会受到报应的。虽然这大嘴巴伤害了你的同事,但说句实话他们也是死有余辜。” 男人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愧疚之色,相反的涌起一丝愤怒来。“我们是做人肉生意,但我们杀的都是坏人!而且他们死后,健康的器官还能拿去救活更多的好人,我们是在维护社会的正义,我们才是正义的一方!” 我感觉男人已经被洗脑了,试图把他骂醒,“即使你们所杀的,都是十恶不赦之人,但社会是讲究法律的,你们没有资格剥夺他们的人权,更没资格谋害他们的性命!你们又不是救世主,凭什么决定他人生死?若用我的标准来衡量,你们才是罪大恶极,才更该下地狱!” 男人冷笑了一下,“我们的老师就是救世主。而我们只是老师的信徒。老师说我们是在做对的事情,那我们就是对的。你别试图说服我,因为无论你说什么,在我听来都是妖言惑众。” 男人大言不惭。在我看来他的良心都黑了,我怒不可喝,总觉得他们这群人比这大嘴巴还可怕得多! 大嘴巴一直在不停的吃着人肉,他咀嚼的声音特别刺耳,在我想要让它安静下来的时候,它突然朝前扑去,等我反应过来时,整个大嘴巴已经咬住了男人的腹部。 “啊!”男人只来得及叫了一声。他的整个腹部都被大嘴巴撤裂了。 “别!”我想制止,但为时已晚! 那张嘴巴,似乎会随着食物的体积而随机变大,它只是动了动嘴,男人的整个腹部都入了它的口中。 我惶惶不安,总感觉它的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我。我试图求救,可厨房的隔音很好,我叫了半天,外面的鬼们依然在吃肉喝酒,压根没听到的样子。 这时,我手心有东西跳了跳。 我这才想起,我手中的小蟾蜍来。 我立马捏了它好几下。蟾蜍似乎能感应到似的,在我手心里快速打了几个转,然后突然撅着屁股对着窗户边的方向,做了个放屁似的动作。 很快的,一股黏糊糊的臭味,在厨房里弥漫开来。 原本咀嚼个不停的大嘴巴,动作突然变缓了,紧接着,大嘴巴竟然停止了动作。 想不到这蟾蜍的屁还这么厉害?我又惊又喜又怕,试图要走,可脚依然无法动弹。我想脱了鞋逃跑,可整个厨房不知何时都涌满了血迹,根本没有干净的能下脚的地方。 “坤哥,坤哥!你在哪里!坤哥!”这种时候,我只能向坤哥求救了,他说过,一旦有危险,我捏住这蟾蜍他就会接收到信号立马进来的,可几分钟都过去了,他怎么还不来? 莫非,他也出了意外? 想到这儿,我更加不淡定了。我又捏了蟾蜍几下,却发现无论我怎么捏它都不会动了,我拿起来凑到眼前一看才发现,这蟾蜍竟然死了! 死了! 连这最后的希望都没了? 我这下完全不淡定了,直接把蟾蜍丢到了地上,再次集中意念试图发动身体的力量。我看这天花板也不厚,若我能发动全力。那想掀开这楼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我发动时,天花板突然裂了到缝,我以为是我的力量所致,倍受鼓舞的想继续发动时,“轰”的一声,突然有东西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 我被吓得不轻,在惊吓间,只见一颗大树竟然直接杵在了我面前。 树? 这树总觉得眼熟得很! 我细细一看。认出了它们,它们就是热带森林里的巨木悬棺! “快走!”在我惊愕间,这树竟然开口说话了,而且声音还有些熟悉。 “是我。林深知。”树又开口说话了,紧接着,一根树枝伸到了我眼前,示意我抓住它。 “真是你?你怎么……你怎么变成了……”我的话还没说完,这树枝突然卷起我的腰,带着我就往天花板上飞去。 与此同时,原本晕厥过去的大嘴巴突然张大嘴巴朝我扑来! 大嘴巴的速度很快,它使劲儿的咬住了我的衣摆。我吓得连忙用掌风攻击它,可它却像完全不怕似的,依然咬得很紧,还有一种想要更多的奢念。 “别怕!”林深知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见几根树枝又突然冒了出来,它们疯狂的拍击着大嘴巴,大嘴巴这下子才知道痛,不甘心的渐渐松了口。 我紧瘪着的呼吸。这才顺畅了起来。 林深知带着我飞跃出去,我们在高空盘旋了好一阵,但他却迟迟不落地,我忍不住问他要做什么。 “等一个人。” “谁?” “当然是我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然后另一棵巨木大树也飞到了我身侧。 “凌迟?” “是啊!”她的声音有些沮丧,“不过我对现在的装扮很不满意!以前的我多酷啊,黑衣大刀帅到爆,可你看现在的我。真是逊到爆!” “我还以为你们出事了,能活下来就很好了!我和薄泽辰原本打算去救你们的,可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 林深知打断我的话,“救我们的就是薄泽辰啊!” “是吗?他什么时候救了你们的?”我还担心他打不过老师,一听薄泽辰救了他们,心里立马充满了喜悦。 “一天前吧。” “一天前?”我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儿了。 “对,我们当时被关押进地下森林了,可他闯进来匆匆的救了我们,然后就走了。他让我们在这等着,说今晚这里会有大事发生,我们若帮了他的忙,他就会想办法帮我们恢复原来的模样。所以我们就来了,但刚才林深知听到你的声音,便去看了看,没想到还真是你。”凌迟语带喜悦,似乎很高兴我们能重逢。 可我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你确定真是薄泽辰救的你们?” “对啊!”凌迟有些疑惑的说,“怎么了?哪里出问题了吗?” 我咽了口口水,“从地下森林出来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大部分时间都和薄泽辰呆在一起。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被带到了海里,而薄泽辰被困在地下了,所以他应该没有机会去救你们的。” 我说着这话时,总感觉有阵凉风,从我的胸口掠过。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模一样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晚或许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我很确信和我在一块的薄泽辰是真的,那救林深知他们的必然就是假的了。或许今晚两个薄泽辰会在这阴阳交界处相遇,虽然猜不到会发生什么,但肯定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我飞在高处,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坤哥早就没了影子。或许坤哥的目的,就是把我留在这儿。 我把我的想法和林深知他们说了一下。他们表示赞同。但他们的模样实在太渗人。令我不忍直视。 “若不是我的玉佩丢了,那我就能第一时间追踪到薄泽辰的位置了。”林深知语带惋惜的说着。 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林深知玉佩在薄泽辰哪里的事情。说实话,关于玉佩在薄泽辰手中的事情我是有些耿耿于怀的,可林深知听了后却松了口气儿。 “我还以为玉佩被地下森林的主人抢去了,若真在他那倒是好事一桩。薄泽辰毕竟和我是拜过堂结过亲的关系,我一旦遇到事故,龙玉佩便会与凤玉佩会合,所以玉佩到了薄泽辰手中并不奇怪。”林深知的解释令我挺内疚的,想到之前我小气的猜忌,我就觉得对薄泽辰有些亏欠。 在我们说话间,街上的鬼魂门突然快步散去了。短短几分钟,鬼都跑没影儿了。 我起初倒不以为意,心想着可是鬼街也有关门休息的时候,可一阵阴风突然席卷而来,若不是林深知和凌迟两棵大树替我阻挡着风,我真的很可能被风席卷到哪儿去了都不知道。 “这风不对劲儿!”凌迟被风吹得声音都有些扭曲了。 “大家都不傻,一眼就看出这风不对劲了好吗?”林深知一边帮我挡风,一边回嘴。 “那你是说我傻了?”凌迟不屑的反击。“我的意思是,这风带着一股骚气,就好像有毒似的。” 林深知似乎很享受和凌迟抬杠的事情,他立马说,“风有毒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我听着咋就那么好笑呢!” “好笑你妹!”凌迟似乎被他激怒了,抬起一根枝桠就往林深知的枝桠上拍去!这明明是写实的灵异悬疑剧,偏偏被他们两个呆萌的大树弄成卡通呆萌味十足。 他们一来二往的拍着,看来在他们变成树这段时间,两个人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了,颇有种打情骂俏的味道。 凌迟可能是拍打太用力了,突然被风吹得飘了出去。她笨拙的想要撑住,却被风刮得左右摇摆的。 林深知被逗得大笑,“凌迟,想要我救你就叫我一声‘欧巴’,叫得好我就救你!” 凌迟的嘴也挺硬的,她抵抗住狂风,声音断断续续的,“千年以前,可是你把我的脑袋砍下来的!我和你的仇不同戴天。你算个男人就见死不救得了,反正我不会开口求你!” 凌迟说话间,又被风带得飞远了些,我总觉得这风诡异得很。就让林深知别开玩笑了,还是先救凌迟的好。 林深知伸出一根枝桠再次裹住我的腰,一边朝凌迟挪过去一边说,“要不是许可替你求情,我才懒得救你!我当年会砍你脑袋,也是形势所迫,你若过了千年都没办法原谅我,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林深知说着。伸出枝桠拉住凌迟,可凌迟的枝桠半天没反应。 不仅枝桠没反应,她也没有说话。 “生气了?”林深知见她没反应,立马说,“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你快点过来!” 可是林深知弄了半天,她不仅没伸出枝桠拉住林深知,反而突然倒了下去。 我们都是悬在空中的,凌迟变身成的巨大大树,就像只断了翅膀的鸽子一样,垂直的、无助的向下坠去。 我的眼皮“突地”跳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我刚这么想着。突然有种耳晕目眩的感觉。“林深知,这风似乎真的有毒……” 我一开口,就觉察到我有气无力的声音了。同时,我感觉我的舌头有种麻木之感,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盯上一样。 林深知快速飞到地上,他快速帮凌迟检查了一下,她的树干和枝桠并没有破损之处,但她的根本却突然多出了几个东西。 地狱的灯光总是昏暗的,我撑着身体凑上去,才算看清了。 凌迟的树干根部,多出了几张嘴巴。 模样和刚才在人肉饭店看到的大嘴巴一模一样,但却要小很多。和正常人类的嘴巴差不多大小。 我正诧异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时,林深知突然说,“许可,怎么你的脸上也多了几个嘴巴?” “是吗?”我伸手摸了摸,却摸不到任何凸起的。但我注意到了林深知的枝桠上也有一样的图案。 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怎么我们三个身上都多出了这种东西。有可能是刚才的狂风,也可能是之前我们呆过厨房的缘故。 但无论如何,我和林深知都达成了一个共识,此地不宜久留。 林深知变成了树后,动作特别笨拙,他废了好一番劲儿才把凌迟从地上抬起来。“许可,你抓住我。我和凌迟的力量都被这巨木封住了,我现在抬她已经很吃力了。” “我知道。”因为我舌头有点不舒服,所以我只能发出很小的声音。 林深知顿了顿,突然说。“许可,你别胡思乱想,我和凌迟真的没什么的。” 我很意外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他还和我解释这种事情做什么?可能是我眼神太疑惑了,他又说,“我现在虽然是抱着她,但她现在只是一棵树,所以你别误会、别介意……” 我顿感无语,立马说我不在意。 “可你的声音听起来就很不开心……” 我没想到林深知的心思这么细腻,立马解释,“你误会我了,别说你是抱着一棵树。就算你抱着光着的凌迟,我都不会介意的!我语气不对,那是因为我舌头不太舒服。” 我怕林深知不信,还把舌头伸了出去,示意他看。 林深知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突然把凌迟丢到了地上。他伸出一根枝桠挑起我的下巴,似乎看了很久,然后说,“许可,你的舌头,你的舌头……” 我伸手一摸,我的舌头上竟然变得凹凸不平,就好像突然冒了很多个泡出来似的。可是摸着又不疼,又像是肉疙瘩之类的东西。 “是……是什么?”我心中有特别不妙的预感。 “是……是字!” “什么字?” “三个字……” “快说啊!”林深知避讳的态度令我更加着急焦虑。 “就是……就是……‘你该死’……” “我该死?”我无语的笑笑,“我又没招惹谁,我……” 我说着说着。突然感觉有东西顶住了上颚,舌头无法弹动,自然无法发出声音了。但这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突然看到了薄泽辰。 他正站在对面的路上,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我,嘴角边还有一丝阴鸷的笑容。 林深知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便顺着看过去。他立马说,“他就是救我们的人,那天他就是这身装扮!” 那身装扮,和这几日与我呆在一起的薄泽辰一模一样! 所以,只是看外貌的话,我也分不清谁是真谁是假了。 在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另一个薄泽辰也飞了过来,而他的身边还跟着坤哥。 “许可,过来!”坤哥朝我挥挥手,示意我过去。 与此同时,另一个薄泽辰却说,“他们是假的,你快过来找我。”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两月两辰 两个薄泽辰,无论是装扮还是容貌都一模一样,就连细微的眼神和嘴角上挑的动作都特别神似,说实话,我真的分不清他们两个谁才是真的了。 坤哥见我犹豫,便朝我走了过来,他附到我耳边轻声说,“我刚才一直在人肉饭店外等你。但薄泽辰突然来了,我见是他来便放松了警惕,谁曾想他却突然从我后面袭击我,把我打晕后丢到了下水道。后来真的薄泽辰才把我救了上来,我立马带着他来找你了。” 坤哥说着,指了指站在左侧的薄泽辰,“他是真的,而右边的那个是假的。” 坤哥的声音挺大的,似乎是故意想说给大家听,站在右边的薄泽辰立马冷笑了一下,“许可,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我相信你不会因别人的几句谗言就扰乱了自己的判断。在这种情况下,别人的话都会扰乱你的计划,你可以坚守自己的本心,自己去发现谁真谁假的问题。” 右边的薄泽辰的话,令我有了个想法。这容貌外形可以被伪造,但记忆和情感却不可能被复制吧? 想到这里,我便有了决定了。 “那好,把你们身上的玉佩拿出来我看看!”我记得,陪在我身边的薄泽辰有两块玉佩,谁能拿得出来谁就是真的,反之则就是假的。 右边的薄泽辰得意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玉佩,一龙一凤,如假包换。 左边的薄泽辰,也就是和坤哥一伙的薄泽辰,却很恼怒的瞪了我一眼,“白痴!你连你男人都认不出来了吗?你这做老婆的,做的还真是成功!” 薄泽辰以前也经常骂我笨女人,此刻听到站在左侧的薄泽辰这样说,我又觉得他是真的了。 右边的薄泽辰喝止了他,“别说些有的没的,别想找话题推掉交出玉佩的事情!” 左边的薄泽辰,愤愤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块玉佩,还是一龙一凤,和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右侧的薄泽辰似乎没料到他也能拿出玉佩了,很不淡定的说,“许可。你检查一下谁的玉佩是真的,谁是真的谁就是薄泽辰。” 右侧的薄泽辰急不可耐,而左边的薄泽辰则一脸愤懑。其实我对这两块玉佩根本没多大了解,最后我只能让林深知出马了。 林深知对这两块玉佩的了解应该挺多的。只见他分别拿起两个薄泽辰手中的玉佩,又看又捏又望……我们满怀期待,觉得林深知一定能辨出真假来。 令人诧异的一幕出现了,林深知在认真研究了许久后,突然叹着气把玉佩分别还给了他们。大家都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林深知,等他宣布正确的答案。 可他的答案,着实让人大吃一惊。 “四块玉佩,都是真的。”林深知起初的声音很小。在我们好奇、不解、困惑的眼神逼视下,他又提高音量说了一遍。 右侧的薄泽辰一脸诧异之色,而左侧的薄泽辰,则是一脸了然之色,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我轻轻的拉了拉林深知的袖子,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你不是说着玉佩只有两块吗?怎么现在突然多出了四块来了?” 林深知也是一脸惊讶之色,“这玉佩原本是真的只有两个,但我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竟然多出了两块……” 我心烦意乱,总感觉有些事情明明很容易理解,但却找不到头绪去寻找答案。我想到了巨木悬棺。 之前薄泽辰从里面出来后。就犹如变了一个人,而另一个薄泽辰的装扮,也是如他从巨木悬棺里出来的样子。 一个大胆的念头开始冒上我的脑海…… 或许,两个薄泽辰都是真的? 只是,巨木悬棺在熔炼时,把他们一分为二了? 只是当时有一个薄泽辰,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出现,藏匿在了某个我们没有注意到的空间里。而另一个却击落了所有的巨木悬棺。还把以他炼制的苦龙胆送给了我? 那个苦龙胆,很可能就是在他们一分为二时熔炼出来的!? 这个猜测,看似像天方夜谭,但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我已经深刻理解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 想到这儿,我有了一个主意,“那你们两个人打上一架吧!” 左右两侧的两个薄泽辰,都纷纷扭头看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说这种话。 就连林深知也轻声劝阻我,“他们两个之中,必然有一个是假的,那个假的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说明功力也不弱。若假的薄泽辰把真的薄泽辰打得怎么样了,那……” 我打断林深知的话。示意他别担心,我自有决断。“打吧,往死里打,既然我分不清你们两个,那在这成王败寇的社会里我就奉承强权主义吧,谁打赢谁就是真的薄泽辰!” 右侧的薄泽辰一听,立马鼓掌说,“很好,很霸道!英气十足的女人才配得上我薄泽辰!” 而左侧的薄泽辰则一脸怒色,“别他么废话!竟然敢冒充我,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右侧的薄泽辰,冷魅一笑。“我才不怕你!有种你来啊!” 左侧的薄泽辰冲了出去,就像箭离开弓一样,快速而精准的冲出去一把攥住了另一个薄泽辰的脖子。 与此同时,右侧的薄泽辰也一把捏住了他的。 他们两个过了N招,可每一个招数都一模一样,打到最后,两个都精疲力尽,但却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打不败谁。 坤哥急得团团转,“许可,你再不让他们住手,只怕他们两个最后都得死!” 坤哥说着又指指头顶的天空,“你注意到了吗?天上多了一样东西。” 我一直盯着扭打中的两个薄泽辰,听到坤哥这么说才抬起头往天空看去,这一看,我浑身就打了一个激灵了。 天空中。竟然突然多出了一个月亮! 两个月亮慢慢的互相靠近,眼看着就要撞上了! 所谓不知者无畏嘛,我觉得这一奇观应该找时相机拍下来做个纪念,可林深知却用枝桠一把打落我的手机。“许可。快走!” 他的语气,是我从未听过的凝重,我不解的为他怎么了,他却说一言两语说不清。快点离开这里。 “可他们两个……” “你别管!”林深知说着,突然扬起一根枝桠就想打我脖子,但我现在好歹是有些功力的人了,很敏捷的躲了过去。 “你要干嘛啊?”我有些不高兴的瞪着林深知。“咱们有话好好说行不?你非要把我弄晕后,才把我带到某个鬼地方吗?我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 我还在抱怨中,坤哥神色凝重的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快要撞上了,我们还是先避一避吧?” 我止住抱怨,一抬头,只看见了一股浓浓的火光…… “嘭……” 有东西爆开了…… 可是我的眼前尽是白茫茫的一片,放眼看去除了白就是白。似乎有人在叫我,我也应答了,可是却谁也看不到谁。 “跟我来!”这时,一双手突然伸过来,搂住了我的腰。我的身体在朝他靠过去时,另一侧的腰又被什么东西扯住了。 “她是我的,放手!” “是我的!” “我的!难道还想打一架?” …… 他们两个又争执起来,眼看着又要不和,我立马说,“我难受,能不能先带我离开这儿再说?” 想不到他们两个还算听话,很有默契的不再吵架,还同心协力的扶着我往外走。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嘴巴的解释 不过任凭我们横走竖走,走了半天都走不出这白茫茫的雾中。 “林深知,坤哥,凌迟!”我一边走一边找他们,除了“噼里啪啦”的爆炸响声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因为走不到尽头,又看不到边缘,还和林深知他们走散了,我又累又倦,便干脆歇一会儿。两个薄泽辰犹如左右两大护法一般,杵在我的身侧,令我倍儿有安全感。 我的心里还真有些美滋滋的。不过我很快意识到了某个问题。 我舌头上的三个字,“你该死”三个字! 之前,那三个刺在我舌头上的字,令我说不出话来。可当两个薄泽辰一出现。我就能说出话了,而且舌头没有任何不适。 我伸手摸了摸舌头,舌头光滑的很,之前的突起早已不见了。 所有的不适。都烟消云散,但那三个字却让我的心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 变成巨木悬棺的林深知和凌迟,长得难辨真假的两个薄泽辰,天上的两个月亮,这一切看似没关联的事情,却似乎指向某个共同点,只是很遗憾的,目前我并未理清任何事情。 “许可。你在想什么?” “许可,你在想什么?” 一左一右的两个薄泽辰,突然同时说话,而且内容还一样,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他们两个又吵了起来。 “你怎么学我说话?” “我才不屑于学你这个冒牌货呢!” “谁是冒牌的?”其中一个急得一把搂住我,“老婆,你说到底谁才是冒牌的?” 另一个一把把他推开,然后搂住我说,“许可是我的!敢碰我老婆,我看你是做鬼做腻了!” …… 他们两个不停的争吵,弄得我特心烦,我试图让他们安静,可他们却像听不到似的,一直让让吵。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一手推开一个,站起身来扭头就走。 他们似乎还在后面推搡着,一点都没风度。我心烦至极,低着头快步竞走。走着走着,突然有什么东西咬了我的腿一下。就好像是被密集的针扎到一样。我立马蹲下身查看,一掀起裤腿,就看到我的右小腿有一个被咬到的牙印。 这压印,特别像林深知和凌迟身上的牙印。 我打了一个冷战。留心起周围的事物,但我的后背突然又传来密集的痛感。 就好像有几十张嘴巴,在对我同时发动进攻一样! 疼,通过神经末梢,直接传达进我的各个身体部位。我忍受不住了,直接躺倒在地,迅速滚动起来想驱赶这痛感。 我刚躺下,身下就传来类似老鼠的“唧唧唧”的叫声。那声音。就像直接叮住了我的心一样,令我难受得仿佛心上都要生出杂草来似的。 我正在奋力翻滚,想让身下的嘴巴都闭嘴,正当我集中精神时,一个大嘴巴突然出现在我头顶。 “许可,别挣扎。”那大嘴巴,就是我之前在人肉饭店看到的那个,用血盆大口来形容它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近距离看它,才发现它有满口的牙齿,目测至少有一百多颗。 “你是……是什么怪物?”我看着它凶悍的样子,心里特别发杵。总担心它会突然咬我一口,那我估计我就得一命呜呼了。 “我是什么不要紧,但若你今晚不死,薄泽辰就会死。”它的嘴巴又大,又全是红色的鲜血,可它还咧着嘴一直大笑,那感觉已经不是“恶心”二字能形容的了。 “我们都不会死!”我往后挪了挪,想对它来个突然袭击后逃跑。 “二月同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大嘴巴似乎猜到我的心思,刻意与我拉开了些距离,仿佛是在告诉我它不会伤害我。 “我不知道!”我也很想了解天上的两个月亮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大嘴巴见我来了兴趣,立马转移话题。“这件事情,不能让他们听到。” “他们?”我顺着大嘴巴努嘴的方向看去,一群黑压压的鬼快速朝我们移动过来,似乎想包围我。 原本白茫茫的雾气。也渐渐消散开去。这些鬼此刻似乎正在找我,若我继续呆在这儿,那些鬼很快就会发现我的。 “你没有害我之心?”我一想到它吃人肉的凶狠的样子,就觉得它可怕得很,潜意识的觉得它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是没有,但前提是你不会阻止我们的计划。” “你们?计划?” “走吧,跟我到一个地方,我将会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你。” “可是我的朋友都在外面……” 大嘴巴似乎知道我在顾虑什么,一口咬住我的胳膊,然后快速在空中飞了起来。很快的他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里,然后又飞了出去。 它一共出去了三趟,每次几分钟,没用10分钟就把两个薄泽辰和林深知他们都搬进来了。 大嘴巴用得意的口气说,“现在相信我不会害你了吧?我虽然以人肉为生,但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我在这阴阳两界藏匿了几个世纪了,为了活命做过很多事情,同时也偷听过很多龌龊之事。而这二月同天和龙凤佩齐聚的事,是我所听到的事情里,最可怕阴险的事情了。” 大嘴巴可怖的形象似乎减退了几分,它说起话来语气诚恳。还真有种反差萌的感觉。 林深知虽然现在变成了一棵树,但他还是抵死守护着我。他挪到我面前,张开全部的枝桠挡住我,似要为我遮风挡雨。 而两个薄泽辰,则一左一右的站在我身侧。他们看我的眼神、关切的语气、甚至无意间做出的动作都一模一样,令我有种照镜子的错觉。 而他们两个也同样郁闷,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各种对对方做出鄙视、怒视的动作。可无奈的对方又会还给他一样的表情,别说他们两个当事人了,就连我们看着都倍觉郁闷。 “坤哥,你现在能确认谁是你认识的薄泽辰么?”反正我是无招了,根本分辨不出他们两个。 坤哥苦恼的挠着头发,“我……我还真分不清了……” 大嘴巴润了润嗓,声音有些干裂的说,“其实他们两个都是真的,只不过他们被分成了两个鬼。” 大嘴巴的话和我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我立马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嘴巴语带赞许的说,“没错!分开他们的,的确是巨木悬棺。而且你们几个今天会出现在这,并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的蓄意操纵。” “谁在操纵我们?”林深知晃动着枝桠,“让我知道是谁设的圈套,让我和凌迟变成这幅鬼样子,我一定掘他家的坟墓!” “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因果,你们若相信我,可以听我慢慢道来。” 左右两侧的两个薄泽辰,再次异口同声的说,“废话!你善作主张把我们拉到这里来,若无法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理由,那你的下场将会很悲惨!” 我左右环顾,他们两个的表情依然是一样的。愤怒,冰冷,还有一丝不安的惊惶。 大嘴巴笑了几声,“威胁过我的鬼,早就被我打得魂飞魄散了,但我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们两个鬼计较了。” 大嘴巴笑着把嘴巴扭向我,“所谓二月同天,不仅仅是指两个月亮同时出现在空中,还包括一对一模一样的双生儿,一对世间独一无二的龙凤佩,一对怨恨了近千年的怨侣,以及一对跨越阴阳障碍的夫妻。一旦齐聚这五样,将会召唤出可怕的东西。” 第一百七十四章 他们的渊源 大嘴巴的话倒是不难理解,只是我还真不知道凌迟和林深知是一对怨侣的事情,此时被大嘴巴突然这么说出来,林深知似乎有些慌张,试图想和我解释,但却摇摆不定一般,不停的晃动着枝桠,似乎有些话很不方便说出口似的。 但更不淡定的则是两个薄泽辰,他们一人拉住我的一只胳膊,愤慨的同时发文,“那现在是想让许可一女侍二夫?谁敢这么玩我们,我一定……” 他们两个似乎想放狠话。但却被我打断了,因为我更关心集齐这五样将会召唤出什么东西来。 我们都看向大嘴巴,可它却突然沉默起来。在它不说话的期间,它的嘴角一直有鲜血冒出来。仿佛它还有一个隐形的造血的身体似的。 “大嘴巴,你既然知道,就直说了吧,卖关子很没有意义!”坤哥淡淡的说着,不知为何我突然发现他的笑容颇为苦涩。 “我是怕说出来,你们受不了。”大嘴巴的语气挺无奈的,似乎这真是一个普通人无法承受的秘密一样。 “即使受不了,也得承受。人有多大能耐。就得操多大的心。”坤哥的态度和语气,总让我觉得他似乎也知道些什么似的。 大嘴巴似乎很认同坤哥的话,“你说的对,既然这样东西。是他们召唤出来的,那他们就得承担起消灭它的责任。” “消灭什么?”这次连我都失去了耐性了。 “龙!”大嘴巴吐了一个字,我没听清,潜意识里觉得他是不是在说我耳聋,便又问了它一遍。 大嘴巴再次干脆利落的吐出这个字,“龙。” “什么龙啊?”我说着,余光突然瞥到了右侧有光散发出来。是金黄色的光,而发光体就是玉佩。 “这是什么情况?”右侧的薄泽辰举起玉佩,那光似乎会烫手,因为一股浓浓的胶原蛋白的味道已经散开了。 “我的怎么也发光了?”左侧的薄泽辰,同样不冷静的拿出了玉佩。 我看得出来,两个薄泽辰都想淡定,但他们两个的内心应该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所以表情都是错愕惊惶的。 而与此同时,昏睡中的凌迟也醒了过来。她轻轻的摇动着树干,摇着摇着就变回了她原本的模样,而林深知亦然如此。 而坤哥,原本是人模人样的样子的,可渐渐的竟然变成了一个缺了半只胳膊的秃头大汉,而且全身有一半面积的皮肤是黑色的。坤哥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遇到哽咽的说,“我当年是被高压电电死的,样子是有些难看,死后为了美容。我可是花了重金做了整形的,怎么我我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大嘴巴叹了声气儿,“一旦真龙出世,所有虚妄的东西都会变成最真实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所有假象都会被揭露?” 大嘴巴说是,我一听觉得这也不算是坏事,这样一来这个世界就没有那么多黑暗面了。可我还没高兴太久,大嘴巴的话又让我陷入恐惧之中。 “假象是会被揭露。但龙是颇具攻击性的东西,只要是它看不顺眼、或者是阻止它发展的事物,都会被它毁灭!” 大嘴巴说得一板一眼的,但作为从未见过龙的我们来说,多少有点欠缺真实感。“这世界真的有龙?” “有!”大嘴巴笃定的说,“在远古时代,龙曾经统治过世界,生灵百态都是它们的统治者,包括人都为它们所用。但龙生性狂妄,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扳倒它们。而人又是心思极其复杂的动物,人抓住它们的弱点。投其所好的给龙灌迷魂汤。久而久之,龙完全信任了龙,便把一切事宜都交给人去办。直到有一天,人类集齐力量。把享受安逸中的龙一网打尽,而且还把龙头抓起来为人类所用!” “但在远古时代,龙是绝对权威的象征,人虽然制服了龙,但其他生灵却并不把人当一回事儿。人便和龙达成交易,只要龙帮助人统治江山,他们就会给龙一定的权限。” 我的嘴巴干干的,喉咙也挺痒的,忍不住发问,“什么权限?” “给龙一定的居住场所,人类同意了,但却不准它们明目张胆的住在地上,所以就让它们住在地下,也就是现在你们口中的所谓的龙脉。” 大嘴巴的话,让我想到了迁龙村和孟龙村的龙脉,莫非这其中有关联?而其他人也和我想到一块儿了,他们纷纷想大嘴巴讨教求问。只有两个薄泽辰异常沉默,估计他们两个很讨厌那种照镜子的感觉,为了避免不适感,干脆闭嘴不谈。 “虽然龙族被人类残害得没有多少了,但是龙也算是卧薪尝胆,它们潜伏几千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重新统治世界。所以龙一直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这就要追踪到几千年以前的龙凤佩了。很多人都以为龙凤佩只是两块神玉,但其实龙凤佩的主人,就是被龙选定的主人。” 林深知默默的看了我一眼,看他的表情似乎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东西瞒着我似的。我问林深知,“你确定这凤玉佩真是我的?” 林深知点点头,“是的,其实当年我们会建立这个组织,也是因为有人给我们送了丰厚的财物,他说只要我们能让阻止壮大,他们每年都会给我们一笔丰厚的礼物。” 我一听,顿觉不妙,“条件呢?这天下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他竟然给了你实惠,你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林深知有些忌惮的看了凌迟一眼,凌迟刚醒过来,精神状态不太好。她强撑着身体,语气虚弱的说,“当年林深知贪恋钱财,大肆招兵买马,势要把他的人变成死士。” 我感觉我不知道的东西真是太多了。但我还是孜孜不倦的问凌迟,“死士又是什么?” 凌迟的脸和脖子都潮红起来,似乎那些记忆令她挺痛苦的。坤哥恰好也知道一些,便回答了我。“死士是巫术的一种。就是把活生生的人,用巫术炼制成傀儡和魂灵,让他们终生不灭,且无灾无病,能为人长期所用。” 坤哥的话。令我诧然。我瞪像林深知,他微低着头,表情颇为苦恼。而陷入回忆中的凌迟,已经情难自制的哽咽起来。“当年。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所有人都说他将是我的如意郎君。所以我对他向来是极好的,而他待我也很宠爱。可他有一天突然说要离开我,说要去找与他匹配的女人。” 凌迟说着,下意识的看着我,“后来我发现他的身上突然多了一块玉佩,后来我逼问他,他才说他要找寻另一块凤玉佩。龙凤佩,天生一对,他的真命天女就是持有凤玉佩的人。” “我们当年也算王公贵族,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可林深知突然拒绝娶我,令我们家蒙了羞。我们的父母明争暗斗的,而我也在暗中较劲。只要是他想做成的事情,我就会破坏,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他和一只巨大的怪物的对话。” 虽然是过了那么久的事情,可凌迟的情绪依然是激动的,就连她的眼神,都带着一股不甘心的瞪视。 “那只怪物告诉他,他要找的女人叫许可,在东北边的一个小村子里。” 凌迟说着,有些内疚的看了我一眼,“我气不过,觉得就是这个叫许可的女人把林深知勾引去了,我气恼的很,便捷足先登,把那个叫许可的女人给杀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血祭 凌迟的眼神颇具杀气,我寻思着那女人的容貌应该和我相距不远,所以她此刻的情绪才会起伏得那么激烈。 “你真把她杀了?”坤哥蹙眉,语带惊讶。 “对!”凌迟苦笑着,“我是把她杀了,还把她的魂魄又巫术密封起来,让她无法投胎转世!”凌迟说着,痛心的看向林深知,“可他因那个女人的死,而变得特别癫狂,竟然在月圆之月的凌晨时分,砍下我的脑袋,然后又慢慢的凌迟我,折磨我!” 凌迟很虚弱,可她的情绪却一直很激荡。她拉住林深知的胳膊。语气狠辣可眼神里又带着一抹哀求的神色。“林深知,都过了那么多年了,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是什么让你失了心,竟然会无情的杀死我!” 林深知在我眼里,向来是个温柔如水的男人。他五官长得特别俊秀。笑容也如冬日暖阳,心思也特别细腻,眼神也澄澈如水,可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辣的人。 都说一个人的眼睛和笑容是他内心情感的折射,可这样温暖的林深知,竟然有那么可怕隐晦的过去? 我真觉得我看错他了,下意识的和他拉开了些距离。林深知眼带愧疚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看着凌迟,“我当年会伤害你,的确是我的过错。但我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的!” 凌迟冷笑,“什么苦衷?过了那么多年,你还想为自己的自私、狭隘找借口是不是?我凌迟这么多年,一直孤单的在世间游荡,为的就是让你给我一个答案!” 凌迟说着。突然从后背抽出她的大刀,凌厉的刀锋发出阴寒的光芒。刀锋刺向林深知的大动脉,她握着刀柄的手一直在颤抖,“林深知,你今天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让你死在这!” 凌迟说着狠话,可她的眼神明显很迟疑,似乎并不舍得。 这场面,是我们始料未及的。我担心凌迟真的一时激动会做出傻事,便劝她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可凌迟却特别抗拒我接近她,她凌厉的眼神瞪着我,“这是我和他的恩怨,你们谁也别想管。” 大嘴巴又叹了声气儿,“你们两个要解决私人恩怨是可以的,但请你们快当一点,再磨叽,龙真的就要被放出来了!” 大嘴巴的话音刚落,凌迟的手腕一松,刀突然往下落了。 “是谁偷袭我?”凌迟的情绪很激动,眼泪又开始在眼眶打滚了。 两个薄泽辰同时握住刀柄,他们异口同声的说,“这里不是你们的主场,你们要解决千年前的恩怨。我们无权干涉,但请换个地盘。” 两个薄泽辰说着用厌恶的眼神看了对方一眼,“大嘴巴,你既然知道这么多,那应该知道让我回复原本的样子吧?” 大嘴巴沉吟着。说,“方法是有,但解铃还须系铃人。” “能别说空话大话,直接说办法吗?”坤哥似乎也挺糟心的,他主动出谋划策,“或许,许可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所在?” 大嘴巴努了努嘴,“许可的确是核心,但在场的人都是一体的,想要在此浩劫中活下来。大家就得同心协力,每个人都缺一不可。龙再过半刻钟就会出世了,你们只能齐心协力才能击败龙。只有击败龙,你们才能恢复原本的容貌。你们的身体之所以会发生变化,就是因为沾染了龙气,若让龙出世,我还真猜不到你们会是什么下场!” “什么办法?”我们齐齐看向大嘴巴。 “血祭!” “血祭?”大家对视着,嘀咕着,似乎都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 大嘴巴淡淡的说,“你们看我像什么?” “怪物啊!”我心直口快的说。 “其实,我就是器皿,祭的器皿!”大嘴巴说着,跳了几下来到我面前,“若想要龙逼回它原来的领土,就得用极阴极阳的血来祭祀。这极阴极阳之血,能承载世界万物的精华,能吸收各种阴煞和纯阳之气,然后我们再用这汇集了世间精华的血封印了龙的命门,那龙就会受到重创。然后灰溜溜的逃回自己的巢穴。而且这血攻击力很大,相信没有个几千年,这龙是恢复不了的。” 我一听能用我的血救人,便立马为他操作的办法,却被两个薄泽辰一人拉着一只胳膊,甩到了身后。 他们两个齐齐的站在我面前,我只能透过缝隙看着大嘴巴。“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话!许可是我老婆,你若再打她的主意,那先死的可能将会是你!” 他们异口同声,一样的表情和语气,给了我一种双倍的压迫感。我试图和他们沟通,可他们两个完全不给我机会,甚至还对我恶语相向。 “许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护你安全。所以谁再敢打你的主意,我定不饶他!” 若是一个薄泽辰对我说这种话,那我多多少少会被感动,也会觉得有安全感。可两个薄泽辰对我这样说,我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了。他们两个虽然是一个鬼被分成了两个。但他们的霸道和功力却未减少分毫,甚至还更厉害了。若他们两个无法回归到一个鬼身的状态,两个人都想要得到我,那分赃不均的他们应该也会把我平均扮成两半吧? 想到这儿,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恶寒。 大嘴巴却不恼。哈哈大笑着说,“我说的是真是假,林深知应该再明白不过了。” 我们齐刷刷的看向林深知,他满脸内疚的看着我们,眼神绝望的说。“当年我会接受龙的馈赠,其实不仅仅是贪财的原因,而是因为我的父亲得了重病,我父亲看遍名医,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而龙却用很简单的办法就帮忙医治好了!” “我当时为了表达感谢,想把我家所有的财物都给龙,可龙却说若我真要感谢它,就帮它一个忙。”林深知的语气特别哀怨,带着一种后悔的懊恼,“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所谓的帮忙,是指帮它们组织死士!” “当时,龙怕我反悔,还让我以血为墨签了字。我起初用龙给的财物招兵买马,炼制成了一只精干的队伍。龙还给这个队伍取了一个名字。” 林深知说着看向我,我问他,“是黑影魅影吗?” “对,就是这个!龙说从此以后,我就是这个组织的头领,但怕我寂寞,他们已经帮我找了一个女人。我虽然一直把凌迟当做亲妹妹,但也明白大人的意思,知道她将来会做我的妻子。我拒绝了,可龙却说这是命令。不得违抗,一旦违抗,后果不是我能承担得起的!” “后来我才知道,龙族为了重新掌管世界,和凤族联合了。它们残忍的用相爱后的结晶,炼制出了两块玉佩。” 林深知说着,看向薄泽辰他们手中的玉佩。“就是这两块玉佩,这两块玉佩分别属于我,和龙帮我选中的妻子。这两块玉佩就像定情信物一样,即使我们投入轮回之中百次千次。这两块玉佩都能找到我们,并让我们重新相爱。” 林深知的眼神,既内疚又激动,他看向凌迟,“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早就投胎转世去了,没想到你竟然一直在等我!可是若你现在要向我要答案,我的答案依然是对不起。我当年杀了你,我也心疼,但我受了龙的胁迫。若不杀你,它们就会杀了整个村的人。用你一命换几千条命,也算值了。” 林深知说着,又看向我,“许可,你的确是龙选定的女人,你也轮回过很多次,但每一次你都爱上了我!可这一世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错,竟然让你忘了我!但是即使你不记得了,忘记了一切,我们还是得遵守与龙的约定!一旦龙需要我们,我们就得献出自己的血,把龙、凤二族召唤出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被剖了腹 林深知站在离我不到一米的位置,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可他突然冲上来一把搂住我的腰,有一个冰凉的触感抵住了我的小腹。 “许可,龙族佑我们轮回几世,现在轮到我们偿还这恩情了。”林深知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吹在我的脖颈上,很奇怪的我明明想推开他的。可我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了。“但你别害怕,等我们把龙凤二族的封印开启后,我们便会获得重生,且终生不灭。” 薄泽辰他们想来阻拦,却被大嘴巴简单几个动作就拍回去了。“你们先冷静下来!许可在祭祀后,还会回来的,而你们身体的异样也都会消除!” 我瞥见薄泽辰愤怒的咆哮声,他一直试图往前冲,挣脱这束缚,无奈他只能在原地保持愤怒的样子。 “别大费周章了!”大嘴巴说着把他们都掀翻在地,“知道你们为什么动不了了吗?因为你们中了我的毒。” 大嘴巴说着,指了指我们身上的嘴唇印。“只要你们配合,等用他们两个的鲜血祭祀完后,我作为祭祀的容器的命运也将终结,到时候我将会摆脱一切束缚,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到时候大家有困难也可以找我帮忙。” 没有任何人能来救我,我只能试图自救。“林深知,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害死我的!” 林深知似乎有些犹豫,他手中的刀子一直在我的腹部来回的晃动着,但却没有割下去。我试图换回他的理智,继续说,“这些龙真是好的玩意儿,它们就不会逼你杀死凌迟,更不会让我们世代轮回了!就算你遵守承诺,用我们的鲜血作为祭祀的贡品把龙放了出来,那你能承担最后的后果吗?” “什么后果?”林深知眼神带着一丝逃避之色,看向了我的下腹。 我真怕他突然用力,整个把我的肚子划开,我迫切的想让他暂停一切计划,但我却只能压住恐惧,用耐性宽容的声音说,“若龙凤二族一放出来,世间百姓就会惨遭杀戮的话,我们怎么办?若世间血流成河,你又怎么向伤亡的人交代?” 林深知似乎被我换回了一丝理智,他眼神迟疑的说,“这我倒是没有想过。但若我不照它们的吩咐办事,我们的下场也会很惨。” “我们?是指我和你吗?”我瞥了薄泽辰一眼,他们两个都是一脸挣扎之色,都把我的安危看得很重。若现在让他们两个挣脱了束缚,林深知绝壁会被他们两个欧打成蚂蜂窝。 林深知点点头,“龙凤二族早就想出世了,但时机不成熟,才一再拖延。这次占据了天时地利与人和三大要素,若我们再不让它们出来,只怕……” 大嘴巴突然奔上来,往林深知的脸上就抽了一个大嘴巴子。“不动手磨磨唧唧的做什么?我为了今天。可没少吃鲜活的人肉!若你今天在掉链子,我一定让你吃我的嘴巴吃个够!” 大嘴巴就像个圆润的肉球一般,很快的又跳到我面前,对着我的脸也打了一拳。“还有你!你的存在价值今天将得到最大的体现!能够为龙凤二族效劳,那是我们几世才修来的福分!所以你别抵触,别抗拒,跟着我我会让你重建希望的!” 大嘴巴说着,一把夺过林深知手上的东西。然后我感觉到肚皮的下围,整个一凉,很快的就有东西快速流了出来。 我一低头,我满肚子的血都喷了出来。 喷得老远的,还喷在了其中一个薄泽辰的身上。 “不可以!!”薄泽辰像只准备进攻的野兽一般。愤怒的发出咆哮声,那声音直透天际,好似能传达到外太空似的。 林深知似乎没想到这一幕真的发生了,他一脸被吓傻的表情。愣在原地发杵。 大嘴巴使劲儿的拍了他一下,“兄弟,轮到你了!凌晨三点,是月光最澄明干净的时候,我们得在那个时候做完祭祀之事!” 大嘴巴说着,把一把刀丢给他。然后大嘴巴蹲在我的身前,大口大口的喝着从我腹部喷出的血。 说来也奇怪,我应该疼得昏厥过去才对。可我竟然一点儿都不觉得疼。林深知拿起刀,无数次的想刺向自己的腹部,但每一次都没成功。 我看到他的手在抖,眼睛也在抖。就连脸部的肌肉都在不停的颤动。 “你他么的孬种!”凌迟急不可耐,红着双眼对林深知咆哮道,“你不是肩负着龙凤二族的使命吗?现在又一副怂包模样是为什么?你快点划啊,你划下去啊!” 凌迟急得跪在了地上,我注意到她的脸上都冒出很多细密的嘴唇图案,看来这大嘴巴一边在喝我的血,一边还在牵制他们。 我不敢看薄泽辰…… 更确切的说,我不忍心看薄泽辰…… 虽然他们被一分为二,但我知道他们的心里还是有我的。要不然他们俩也不会不停的发出各式挣扎狰狞的咆哮声。 我看着他们的脚,忍着难受说,“我没事的,我不疼。你们别急……” 回应我的,却是越来越喘的呼吸声…… 坤哥一直很安静,所以当他突然发出笑声时,我们都觉得诧异。就连大嘴巴都暂停了动作,移开嘴看着他。 “大嘴巴,你是在拍搞笑恐怖片么?”坤哥说着,突然走到他面前。 我们都惊呆了!在所有人不能动的情况下,坤哥竟然能行动自如?如果他一直在演戏,那他到底和谁是一派的? 大嘴巴显然也很诧异,“你怎么能动?” 坤哥得意的笑了笑,“就你的雕虫小技,也奈何得了我?” “雕虫小技?”大嘴巴显然是很骄傲的。此刻被坤哥这么赤果果的羞辱了,面子上很下不去。“等我喝完血,放出龙凤二族,我在打得你心服口服!” 大嘴巴说着又想来喝我的血,但坤哥却抢先一步抱起我,在他抱住我的时候,他的手在距我腹部位置5厘米左右的地方来回移动了几次,就像是在隔空给我擦什么东西似的。 很快的,我腹部的血止住了,我的伤口也合拢了,同时我也能动了。 “去救他们!”坤哥说着,在我的后背轻轻一拍,然后便和大嘴巴打斗了起来。 这里的空间本来就小,他们两个的打斗让空间显得更狭窄。我不知道该怎么救,只能试着在他们的后背轻轻拍了下,他们果然都能动了。 林深知似乎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有些尴尬、紧张的朝我们靠过来,但却被凌迟用大刀推开了。 “即使过了千年,你依然是个没有良心的王八蛋!”凌迟手中的长刀,一直在他的面前乱砍着。“你若敢靠过来,我定把你剁成肉酱!” “凌迟,我没有选择的。”林深知说着又看向我,“许可,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但龙凤二族承诺过的,只要我们解开他们的封印,它们不仅会让我们永世存活,还能让所以在场的人永获新生!” 我不屑于听他的话,可他依然孜孜不休。“我知道你难以原谅我,但我的确没有害你!获得新生后,若你还喜欢薄泽辰的话,我也会成全你们的,我……” “你别说了。”林深知迫切的想让我给他回应,可说实在的我连听见他的声音都觉得难受。 可林深知似乎又要说话了,这时,一个薄泽辰走上去一把蒙住他的嘴巴,对着他的太阳穴就打了一拳,而另一个薄泽辰则细心的掀起我的衣服,帮我查看了伤势。 第一百七十七章 坤哥成谜 向来针锋相对的两个薄泽辰,突然默契的分工协作,这令我又惊又喜。 喜的是他们相处和睦,那在他们魂归一体前,便能和睦相处;惊的是若他们真的不再保持统一步调,那随着分离时间的拉长,他们会不会越来越不像彼此,最终导致被分开的两个灵魂无法聚拢? 我真的很想知道。薄泽辰在地下森林发生的事情,以及在寺庙分开后,他和老师又遭遇了什么。 可坤哥却很急迫的让我们撤退,“我不管你们是人是鬼,你们立马分开,各奔东西!在天上的月亮变成一个前,你们几个绝对不能聚在一起!” “这样做,是为了阻止龙凤一族出世吗?”我懵懵懂懂的问了一句。 坤哥点头,“其实我留意这大嘴巴很久了,我总感觉它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没想到我的猜测倒是成真了。这想要解开龙凤一族的封印,就得集齐你们几个。只要分开,这世界就暂时安全!” 我有一点很疑惑,“这龙凤真的那么可怕吗?我们真有存心阻止的必要吗?” 坤哥苦涩的笑了笑,“世间所有的事物之所以能像目前这般和谐的存在着,就是因为遵守着某种守恒的秩序。而龙凤一旦出世,平衡将会打破,那在秩序重建的过程中,冲突和矛盾将会不断的出现的。” 坤哥看了看手腕的表。很急迫的再次强调让我们分头行动,“为了制衡,你们可以两两组合,但在天上的月亮消减为一个前,你们几个决不能再次会合!” 大嘴巴因为计划被坤哥打破,气得一直长大嘴巴吼着,“坤哥是吧?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打断我们的计划!即使今天真让你侥幸逃脱,在不久后你将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惨重的代价!因为我们的计划是谁也扰乱不了的!” 大嘴巴的话明显激怒了坤哥,坤哥走上去又是一个飞毛腿,大嘴巴在地面颠簸了好几下,又被撞在墙上到处飞来飞去,那模样看起来还真是挺可怜的。“阶下囚也有资格说话?我告诉你,我不仅今晚破了你们的计划,我还会把所有的龙脉都堵死,让你们永远做不了翻身梦!” 坤哥的声音很平稳,但就是太平稳了,更让人觉出他的高深莫测来。就连我都分不出他到底是说真话,还是故意夸大其词以达到恐吓效果。 “你做梦!你太自恃清高了!”大嘴巴似乎很晕乎,但它还是反击。 坤哥蹙眉。手轻轻的对着地面画了一个圆圈,很快的地面就露出一个大洞来。“你太吵了,进去呆呆吧,这泥土里偶尔可能会有几只蚯蚓类的东西。你饿的话可以用它们填肚子。” 大嘴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坤哥一脚踢了进去,还不等大嘴巴反应过来,坤哥再次用手对着地面画了个圆圈,那个坑洞立马被填满了。 这次,坤哥把目标转向林深知,他轻轻的笑了一下,“你也想下去呆呆?” 林深知往后退了几步。似乎颇为忌惮。“不……”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若你能帮我查出龙凤一族的老大在哪一条龙脉,我不仅不会饶你不死,还会帮你解除诅咒。” 林深知听到坤哥这么说,似乎还真的挺心动的。但他有所犹豫,从喉结的滚动和眨眼的次数来看,他在衡量利弊和后果。 “我是薄泽辰的老朋友,而你又是他老婆的前世情人,所以就算是看在薄泽辰的面子上,我也不会骗你。”坤哥说着,从薄泽辰手中拿过玉佩,交到了林深知手中。“这玉佩是你的通行证吧?你拿去。去打听出来。” 林深知盯着玉佩认真的看了几眼,面带犹豫的看了我几眼。我因为太过震惊,暂时也提供不了任何有建设性的意见,只能怯怯的收回视线。 我听到林深知声音沙哑的说。“可是和我接头的龙,在龙族的地位并不高,我对龙族势力的分布也并不清楚。” “我知道,所以你这次才需要费尽心思!”坤哥说着。我听到“咔擦”的一声,再回头时就看到林深知的左胳膊耸拉着了,似乎整个胳膊齐肩断了。 虽然我对林深知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但我们好歹相处良久,一看到他疼得皱着脸、冒着汗,我忍不住责怪坤哥。 “坤哥,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你就这样折断他的胳膊是什么意思!” 坤哥听到我的质问,先是看了两个薄泽辰的表情,然后咪咪笑着,“你当着你老公的面这么维护他,真的好吗?” 我不敢去看他们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说。“他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何况一个薄泽辰变成了两个,我现在困惑都来不及呢!” “原来如此呀!”坤哥又咪咪笑了,“看来我得赶紧把他们分开的两个灵魂合并!” 我一听坤哥有办法,正想开口求他,他却好像猜中我的心思似的,故意扭曲的说,“我会折断林深知的胳膊,是为了让他能在龙族哪里取得信任。” 坤哥说着,又把视线转向林深知,“你看你,做了龙族近千年的棋子,但和你打交道的却是地位普通的龙。若他们真的看重你,那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总该在它们哪儿谋到一差半职吧?可事实呢?事实是过了那么多年,你依然只是黑影魅影的组织者,更可悲的是,陪伴了你千世的恋人,在投胎转世后却彻底把你遗忘了……” 坤哥话语里有很浓的暗示意味,就连我都听出来了。但林深知显然比我更不淡定,他立马追问坤哥是什么意思。问坤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是知道些什么,而是知道很多事情。但在你帮我查清龙王具体所在的龙脉前,我不会告诉你的,若你想知道这期间哪里出了错,知道是谁插了一手导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的话,那就等价交换!”坤哥说着,自信的踱着步,“这不是等价交换。吃亏的是我,你若查到,那在月圆之月来这儿等我。” 坤哥说着,一脚把林深知踹飞了出去。我和凌迟担心林深知受伤,都想去拉他,但别说拉住了,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我在懊恼间,看到了两个薄泽辰看我的眼神。很复杂,带着一种欲言又止的样子。 坤哥注意到我们的对视,乐呵呵的对凌迟说,“别管他。男人嘛,就得让他去闯,等他碰了壁,他才知道谁是真对他好!” 凌迟却不买账,对坤哥怒目而视,“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凌迟说着,又扭头瞪了两个薄泽辰,“莫非,你们和他是一伙的?” 薄泽辰向来是个挺沉默的男人,今天的他更是话少。凌迟沉不住气,走上前对着薄泽辰的胳膊戳了几下,然后对我说,“许可,我可是在男人那里吃了亏的!这两个长得和薄泽辰一模一样,但或许他们都不是薄泽辰呢?” 凌迟说着,有些嘚瑟挑衅的看着坤哥,“只怕,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坤哥的陷阱!” 凌迟说的这一层,我倒真是没想到,此刻经她一提醒,倒觉得很有可能。我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对眼前的局势和人,完全把握不了了。 坤哥淡淡的笑了一下,“我坤哥或许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但我却不骗人。” 凌迟立马说,“我可不是人!” 坤哥笑了笑,“我坤哥从不骗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一个叫侯华的人,应该是有过婚约的。若你再不去找他,只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重返地下森林 我对侯华这个名字还挺敏感的,没想到凌迟比我还不淡定,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跳了起来。 “你怎么会认识他?”凌迟对他怒目而视,一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的凶狠模样。 坤哥却笑得更灿烂,“我的确认识他,但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我奇怪的是,你在听到我说他有危险的情况下,却不急于问他的下落而是纠结于我怎么会知道他的事情。” 坤哥的话的确挺有意思的,凌迟被他的三言两语就堵住了。她的脸有些微红,似乎想反驳却又无从下口。 我记得第一次见凌迟时,她说过她要找一个人。一个叫侯华的男人,她还说那个人是她老公,可是她最终选择了跟着我们一路来到了这里。直到刚才,我才知道她和林深知还有另一段为人津津乐道的故事。 如此想来。凌迟并不看重侯华的安危,她和侯华也不可能是真正的夫妻。 凌迟可能是被羞辱到了,语气很不好的质问坤哥,“他在哪儿?” 坤哥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有深度,但因为太有深度了,总令我感觉他的笑很不单纯,就像藏掖着某种情绪似的。“凌迟。你是在威胁我吗?”坤哥摊摊手,“不过我没空和你计较,他被关在阎王殿,你若想救他就得快点去……” 坤哥的话还没说完,凌迟已经拔腿就跑走了,此时只剩下我和两个薄泽辰。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总觉得坤哥现在得安顿我的去处了。我有种强烈的感觉,这坤哥似乎刻意的想把我们拆散,但目的却不仅仅是阻止龙凤二族出世那么简单。 可能是我见了太多坏人,所以在认识一个人的最初,都会下意识的去怀疑他靠近我们的真实目的。 我往两个薄泽辰中间挤了进去,决定先发制人。“坤哥,要召唤出龙凤二族,就得满足所有的条件,现在林深知和凌迟都走了,条件已经不完全具备。那我现在得和薄泽辰呆在一起,我得让魂归一体!” 坤哥眼神澄明的盯着我,嘴上挂着一丝轻轻浅浅的笑意。“当然,我们当然得一起走了。” “你也得和我们一起?”我下意识的排斥他。 坤哥挑眉,脸上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说,“怎么?你不高兴我跟着你们?可是就算你不喜欢,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只有我知道让他们魂归一体的办法。” “什么办法?”我来了兴趣。“其实你完全可以把办法告诉我,我会……” 坤哥抬起手,制止我继续说话。“我的确有办法,但这办法是我的独门手艺。我不可能外传、你若信不过我,大可说服他们跟你走。” 坤哥一直挂着笑容的脸上,突然没了一丝笑意,他似乎真生气了。我看了看薄泽辰,问他们的打算。 可是两个薄泽辰都没有说话,一个走到了坤哥身边,一个却留在了我身旁。 “看吧,”坤哥冷酷的说。“他们现在已经开始没默契了,若魂魄在72小时内没归为一体,那他们将永远复不了原了。” 我看着身侧的薄泽辰,他的容貌似乎要比之前苍老了些,虽然装扮还是一样的,但皱眉似乎深了些。我又看了看站在坤哥身边的薄泽辰,同样如此。 “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小声的说,是问自己,也是问站在身侧的薄泽辰,可他却又特别陌生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对我也有些陌生了。 “时间不多了,你还要考虑很久吗?”坤哥打断我的思绪。“我和薄泽辰也是多年好友,我可不想看到他们因你的迟疑而毁了一生。” 我特白痴的问了一句,“我们真的能信任你吗?” 有时候,我们明明知道坏人脸上不可能刻有“坏人”二字。更知道直接的问出来也不会得到真实的答案。若一个人有心骗你,那无论是他的嘴巴还是眼神、动作,都会呈协调状态,把你瞒得死死的。明知道这个事实的我们。可能是为了图个心安吧,还是会傻不拉几的问出来。 坤哥却没正面回答我,而是说,“即使我不值得你信任。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在我们说话间,我注意到薄泽辰的长发又白了些,我着急的问坤哥这是什么情况。 “魂不归体,他们会加速衰老。最后化为粉末消失。”坤哥颇为淡定的看着我,“你是要和我们一起走,还是单独让我带他们走,或者是你带他们走?” 看起来是有三个选项,可选项内容却特令人无奈。 “第一个。”我认命的说了句,坤哥听到我说的话后,立马变出一张纸飞机,他又对着飞机点了几下,纸飞机突然变得庞大起来,我们都坐了上去。 “抓稳了。”坤哥对我们说了一句后,便拍了拍飞机的脑袋,说了个“起”字。 他话音刚落。纸飞机便突然腾空。我坐在纸飞机的中段,两个薄泽辰则一前一后的坐在我身侧,他们两个都异常沉默,似乎都不会说话了。 纸飞机直接插入云霄。高空中气流不是很稳,纸飞机突然颠簸了几下,我手一松差点滑落下去。在快要滑落的瞬间,两个薄泽辰都抓住了我的手。 他们的目光有些呆滞冷漠,但却有丝关心充斥其中。看到他们的眼神后,我十分确定他们真的是薄泽辰。 “坐稳了。”他们两个再次异口同声的说了这句话,明明是那么普通的话,却感动得让我泪流满面。 “别矫情,马上就到了!”坐在最前面的坤哥回头看着我说,“把眼泪擦干,这纸飞机不能碰到水,万一飞机被你的眼泪打湿坠地了,只会耽误他们的治疗。” 我觉得坤哥说得有些夸张了,但也没有反驳,而是乖乖照做,擦干眼泪紧紧的抓住飞机的两翼。 纸飞机原本在高空飞行。渐渐的它往下降落了,在快要落到地面时,我才注意到下面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我们是要去地下森林吗?”在我说话间,飞机已经落地。我已经看到了地下森林的入口。 “没错。”坤哥率先走到入口,“既然是巨木悬棺把他们炼得分开了,那我就要用巨木悬棺再次把他们炼回去!” 我一听,就觉得这种办法不可行,可坤哥却一脸自信,我看向薄泽辰,想征询他们的意见,可他们两个都不看我,径直朝地下森林里走进去。 即使心头有不妙的感觉,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了。 上次来地下森林时,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看不清。这一次才刚进去,坤哥就摸到了墙壁的开关,地下森林瞬间变得亮堂堂的了。 原来这灯是顺着岩壁安装的,而且什么颜色的灯都有,在灯亮的瞬间,还真有种置身夜店的感觉。若再来点音乐,恐怕我们都会不自觉的恨着摇摆起身体了。 在我张望间,薄泽辰他们已经走了进去,我一看立马追了上去。 我和坤哥拉开了一些距离,他沉稳的步伐和挺拔的身姿总让我觉得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起初我还担心有地下森林的主人守在这儿,但走进去半天都不见什么动静,我也觉得心安了。 但地下森林的面貌已经和之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了。 之前巨木悬棺被薄泽辰都击落了,在我们逃出这里时,巨木悬棺还重新变幻成树木的样子,甚至还开出了花。但现在地面上却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我抬头往天花板上一看,它们竟然都盯在了天花板上,但棺口却是打开的,仿佛随时准备吞噬我们一样。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头发手链 巨木悬棺巨大的棺口直接朝下张开着,犹如一张准备蚕食一切的嘴巴,正对我们虎视眈眈。 可能是大嘴巴在我脑海中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我总觉得这巨木悬棺和它有几分相似之处,总感觉一不注意它们就会突然把我们卷进去吃了一样。 我细细一想,这大嘴巴和巨木悬棺还真有相似之处,前者是吃人的肉,出了血后。再也无残留;后者则是把人连皮带骨的熔炼成一颗小小的苦龙胆,连渣滓都不剩的。 两个薄泽辰一言不发的站在坤哥左右,似乎他们两个已经完全没有主见了,仿佛已经把自己的性命安全完全托付给坤哥了。 可我总觉得坤哥并不是好人,潜意识里总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当坤哥从天花板弄下一个巨木悬棺,示意两个薄泽辰都躺进去时,我稍作犹豫后阻止了他们。 “怎么了?”坤哥蹙眉,“时间很紧,他们两个被分开马上就要超过72小时了,你若再阻拦,那我也帮不了你。” 坤哥说来说去的,核心思想却没变。大概意思就是我是在帮你,若你阻拦那就别怪我了。他无谓的态度,令我更加疑惑。 “坤哥,你说薄泽辰的你的朋友,那你能确保他们两个被关进去后。真能变成原来的薄泽辰?而不是出现其他意外情况?” 坤哥颇为不屑的冷笑了一下,“许可,你还真是烦人!风险再小的手术,医生都不敢做百分百成功的保证。而这巨木悬棺又岂是我们能猜透的,我只能是尽力!” “尽力?”我真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激怒了他,反正他不高兴了,那我也不介意继续反驳,“可我看你的样子,只怕你没有尽力吧?” 坤哥双手交叉在胸前,态度冷然的说,“许可,你什么意思?我一心要救薄泽辰,可阻止的缺少你!” “我不是阻止,我只是问失败的几率,以及失败后会出现的状况!”我真的不想吵架,可坤哥的态度还是激怒了我,我的语气也变得不好了。 没想到坤哥突然对着巨木悬棺就踢了一脚,他脸上的表情变得特别气愤凶狠。“许可,你他么的到底有没有良心?薄泽辰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是谁害的?” “难道是我?”他太凶狠,我多少有些被吓到,语气也弱了下去。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以为这地下森林是谁的?就是他的老师的!薄泽辰一直屈尊在他的老师手下,他的老师一定是故意把他炼制成两个的,目的就是为了逼他把你交出去!可他在寺庙时。为了你的安全,却不顾自己的安危,把你委托给我!而他因为忤逆了老师不知道受到了怎样的迫害,才会变成现在的呆傻样!” 坤哥说着。一手一个的把两个薄泽辰推到在地,而他们两个却像没有骨头似的,更像一只傻傻的猫,被推倒后连叫都不会叫一声,只是耸拉着头。 看到薄泽辰的样子,我又气又急,眼泪没出息的滚落了出来。 坤哥似乎很讨厌我的眼泪,冷冷地说。“哭什么哭!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不就是不想把苦龙胆吐出来嘛!” “什么苦龙胆?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装傻!”坤哥似乎对我很失望了。 “我是吃过薄泽辰给我的苦龙胆,不过那东西已经被我消化完了吧。若薄泽辰真的需要那颗苦龙胆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那我就算把我全身都肢解了,也会把苦龙胆交出来的!” 我为了表明我的真心,急着找刀,却被坤哥拦住了。“得了!苦龙胆需不需要你还回来,还不确定,但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薄泽辰现在需要马上装入巨木悬棺了,你可有意见?” 我心里依然充满担忧,但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么?我只能态度诚恳的请求坤哥一定要救回薄泽辰。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的。”坤哥说着,把薄泽辰抓起来丢了进去。 用“抓”这个字来修饰,是再恰当不过的了。虽然两个薄泽辰还挺高大的,但他们却渐渐的薄如蝉翼了。在灯光的照耀下。甚至有些透明,就好像他们马上就要烟消云散一样。坤哥就好像捉虫子一样,毫不费力气的就拉起了他们。 我背过身去,眼泪再次绝提。 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婆。和他呆了这么几天,都没发现他的异常,竟然还傻傻的以为他只是被巨木悬棺炼制得年轻了那么简单…… 我真的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大耳巴子,把我打得清醒些。可我知道我必须打起精神来,只有这样我才能在后续时给他最好的照顾。 我控制住情绪,转回身去一看,原来是巨木悬棺的盖子关不上了。明明两个薄泽辰虚弱无力的躺在棺材里。可盖子就是合不起来,就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着棺盖似的。 坤哥越是用力,棺材盖儿越是紧绷盖不下去,他折腾了半天盖儿还是下不去。但他的额头已经渗出密密的汗珠了。 “到底要怎么办?”我看着也挺着急的,想帮点忙,但却什么都帮不上,急得只能在旁边干瞪眼。 “他的眼睛在看哪儿?”坤哥说着。顺着薄泽辰的视线看过来。薄泽辰的情况已经糟到连眼睛都不会眨的地步了,他又大又亮的眼睛也只剩一道缝隙,带着一种执着看向我。 我注意到了,他是在看我。 那眼神。特绝望,绝望之中还带着一丝舍不得。我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特别心酸。 坤哥一直在思考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拍了一下脑袋,突然蹦出句“有了!” “有办法了?” “对!”坤哥说着就把手伸到我脑袋上来,我只觉得头皮一疼,然后就看到坤哥手里拿着我的头发。 “你扯我头发做什么?” “他这是在牵挂你,所以才不让盖子合上的。”坤哥说着把我的头发编成一根手链的形状,然后一分为二戴到了他们手上。 我注意到他们的手指微微动了下,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坤哥却立马盖上了盖子。“开始吧,时间来不及了!” 坤哥说着把我推到门口,“你去放哨,若有人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想撞进来。你一定得阻止!” 坤哥说着把我往外推,“一定要守住!若放了其他东西进来,那不仅我们的努力会白费,最可怕的后果是薄泽辰可能会消失,懂我的意思吗?消失,就是再也看不到的意思。” 坤哥说着,抬起巨木悬棺往高空一扔,巨木悬棺就被黏在了高处。 我担心这里会出状况。一直舍不得离开,可经不住坤哥的催促,只能怀着满怀的关心和不安,来到了外面。 我刚走到外面不久。就听到里面发出“嘭嘭嘭”的类似爆炸的声音,我刚想进去就被坤哥喝止住。 “呆在外面别动!无论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准进来!”坤哥的话更像是命令,我虽然不想听命于他。但薄泽辰的安危可在他手上,我只能照他说的做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神明,能佑他安全。 我双手合十看着天空。天上的月亮还是有两个,但它们的距离渐渐靠拢了,而且其中一个渐渐朝着另一个靠拢,看起来似乎要融合到一起了。 看来,这月亮和薄泽辰还真是关系匪浅,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心里形成,莫非薄泽辰原本是住在月亮上的? 第一百八十章 被转晕了 这个荒诞的想法刚蹦出我的脑袋就被我Pass了! 现在又不是在拍玉兔传奇,关于月亮的神话最著名的就是玉兔和嫦娥了,薄泽辰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自然不可能是偷吃了仙药的美女。而且他是进攻性很强的狼,自然不可能是柔软的小白兔。 想到这儿,我无奈苦涩的笑了笑。 天上的两个月亮已经逐渐合拢了,两轮圆月已经交叉相容了一大半部分,我目不转睛的盯着月亮。觉得一旦月亮融合为一体,那两个薄泽辰也会相融成最初的模样。 想到这儿,我就觉得成功在即,紧绷着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有阵阵风朝我席卷而来。 那风来得很突然很激烈,我是半蹲在地的,可那风却猛烈的朝我攻击过来,我差点被掀得翻起了跟头。 我狼狈的抓住地面的植被,还没稳住身体又一阵激烈的风朝我吹过来了。 不过我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风侵袭的面积很小,旁边的植被都纹丝不动,所有的风似乎都集中在攻击我上。 这只有一个可能。这风是针对我而来的,而风是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针对某个人的,肯定是有东西在操控。 风刮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用手挡住眼部的上圈,眯着眼认真的看了许久,除了风外没看见任何东西。 我微微背过身去,方能张嘴说话。“到底是谁?有种就露个脸出来,鬼鬼祟祟的不嫌丢脸啊!” 还是没东西露面显身,但原本发出“倏倏倏”的风,突然换了一种声音,好像得意阴险的女人的嘲笑。 “是谁?有种你出来!”我紧紧的守住地下森林的入口,生怕那东西趁虚而入了。 不过也奇怪,那风虽然猛烈的很,但却刮不进地下森林的入口。发现这个情况的我干脆紧紧的靠着入口,这样风就吹不到我了。 那风似乎意识到这一点了,很生气的再次狂风大作起来。风的声音渐渐变成了暴怒,咆哮,但最终化为了平静。 风撤得很快,但我却不敢掉以轻心,总觉得这东西肯定会换一个新花招。 我想的果然没错,没过几分钟,突然又一朵花朝我飞来。 那花在刚飞起来的时候,我注意到它是很小的一朵花骨朵,可在它快速飞过来的过程中,那花竟然迅速长大,而且那花似乎还有张嘴巴,嘴巴冲着我的脸就扑过来。 食人花?! 意识到这花是什么玩意儿后,我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我想躲避。却又不敢离开入口,只能硬碰硬了。 我聚起手心的风力,双手同时朝着花伸了出去。眼看食人花离我已经只有10厘米左右的位置了,却被我一个使劲儿就推了出去。 真有用?!我又喜又惊。忍不住仔细的看了看我的手,可才眨眼的功夫,食人花又再次朝我扑过来。 “什么情况?”我再次打起精神,“你还真是不知死活了!既然你不怕死的想撞上我,那我也成全你,这一次直接把你打得稀巴烂!” 食人花好像能听懂我的话,愤怒的把嘴巴长得更大了,我集中精力。把掌风吹到它的口中。它锋利的牙齿竟然被吹断了几颗。 食人花似乎挺吃痛的,捂着嘴继续咆哮着,我二话不说的继续开展攻击。可食人花还挺有智慧的,竟然才用S曲线的前进方式,在很大程度上避开了我的攻击。 我变换着进攻的方向,但因为实际操作太少的关系,动作难免笨拙吃力。食人花的动作却很快,它在我转换的空隙内。竟然长大了嘴巴猛地朝我的脑袋扑来。 “咋咋咋……” 食人花发出这样的声音,似乎在告诉我它的嘴巴已经饥渴难耐了。 我避之不及,只能本能的下蹲歪头避开,几乎在我避开的下一秒,食人花的嘴巴竟然直接咬在了地下森林的入口。 入口处,立马被它咬了一个大洞,比我的脑袋还大的洞。 我心悸不已,若刚才没有及时躲避开,我的脑袋估计都被它整个咬掉了。 我后怕的拍着胸脯,准备对食人花再次进攻。原本以为食人花的目的就是要进入地下森林,所以我站在它身后进攻是比较安全的。 所以当食人花迅速转身再次朝我扑过来时,我是真的一点准备都没有。食人花的高度比我还高,那么大的嘴巴朝我扑来,我真有种吓得快要尿裤子的冲动。 “趴下!” 有一个声音突然传入我的耳朵。 当时大脑来不及思考,我本能的听从了那个声音趴下了。可在趴下后我就后悔了,这食人花的动作很敏捷,若它整个把我压住,那我想翻身起来的可能几乎等于零了。 我下意识的想再次站起来,可那声音又传来了。“别动!不想死的就别动!” 我想动,可却不敢动! 食人花硕大的身影,已经朝我扑过来了。我只感觉到黑茫茫的一片,有种分分钟就要被它吞下去的恐惧! 可也奇怪,那花竟然对着我的身子闻了闻,然后转身就继续啃地下森林的入口去了。 它不吃我? 它不吃我! 我又惊又喜。有种喜获重生的感动,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可是我的感动没能维持多久,因为食人花就快要把入口吃通了。 “不可……” 突然,有人捂住了我的嘴巴。然后把我整个人往后拽着拉出去。我拼死挣扎,用腿盘住树,用脊背紧贴着地面,可还是被他拉到了距离地下森林很远的地方。 我能确定拉住我的东西是人。更能确定是个男人,因为他的手心很温热,而且手掌很宽厚,似乎还有老茧。因为磨得我的脸糙糙的疼。 而我,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这时,耳边传来“嘘”的声音。 “安静。那花儿是我派去的!” 我一听,更不淡定了。把胳膊往后伸,直接揪住他的头发,顺着他的脸就抓了一把。 他似乎挺痛的,松开捂住我嘴巴的手,语带抱怨的说,“你做什么?你刚才可是毁了一张价值数亿的脸,你说说你现在要怎么赔!” 我趁机弓起身,连滚带爬的往前奔,可没走几步又被他给拽回来了。“毁了我数亿元的脸,你还想溜?” 男人说着,直接抬起我。把我往空中丢了上去,在我快落地时才又捞起我。他反复丢了我几十次,每次都是在我快要落地时又捞起我,弄得我心惊胆战。连心脏都差点休克了。 “疯……疯子……”我被摔得头昏眼花,满眼都在冒星星,喉咙都有一种冒烟的痛感,我一说话,只感觉整个声带都有种被撕裂开的疼痛。 “谁是疯子?”男人把我翻了个身,让我四面朝天的躺着。他捂着半边脸凑到我跟前,怒气冲冲的说,“你到底要怎么赔?” “呸!”我不管不顾的朝他的脸上吐了一口,“我的口水也值几亿,你稳赚不赔,债务已清,慢走不谢!” 男人可能是被我的口水恶心到了,捂着脸恶狠狠的看着我。一副想打我却又极力忍住的模样。 “真是恶心!”男人不屑的说,“不过我今天就努力一点,把这口恶心劲儿忍下去,因为待会你知道薄泽辰发生了什么事情后,只怕你哭都哭不出来!我此刻的宽宏大量,就当是同情可怜你吧。” 经他一提醒,我才记起薄泽辰来! 我抬眼一看,食人花早已不见踪迹,我心一颤,立马冲了进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地下又东西 “你……”我瞪着男人,“若薄泽辰今天出什么状况,我一定让你好看!” 男人并不受我威胁,他笑得更加放肆狂妄了,可语气又带着一丝怜爱的嘲讽。“笨女人,真是被人卖了,还会帮别人数钱哎!” 我听不懂他在说话,也没时间和他瞎废话。我立马跑了进去,一进去就发现食人花正朝着空中吠着什么。 空中,除了巨木悬棺,什么都没有。 地上,除了我和食人花,什么都没有。 “坤哥?”我小声的叫了一句,却完全寻觅不到他的踪影。我的心底阵阵暗沉,有种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 食人花把嘴巴转向我。看起来特恐怖,但它却仿佛没有要进攻我的意思。 看来它是做贼心虚了! 我冲上去,朝它的后背位置踢了一脚,“你这个该死的东西,是不是你把坤哥吃了?你把坤哥吃了那可怎么办!薄泽辰还在巨木悬棺里呢!” 食人花被我一脚踢在地上,它颇为狼狈的站了起来,却没有生气的意思。我看到它这幅模样,觉得它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心里更加烦闷。 “滚开啦!”我朝着食人花又踢了一脚,“你把坤哥吃没了,我现在怎么找到薄泽辰?那么多巨木悬棺,你莫非是想让我把所有的都击落?” 那食人花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好像是委屈的在哭诉似的,我心头更是恼火,冲着它又想凑一圈。 “喂,你别欺负它啊!”刚才那个男人又跟了上来,他一把挡住我的拳头,“它可没吃过你所谓的‘坤哥’,相反,我们是来救你的。” “救我?”真觉得他满嘴胡扯信口雌黄,“我好端端的要你救?这花是你的吧?那它刚才还想吃我呢!这就是你救我的方式?明明就是想害死我!” “女人,拜托你动动你的大脑,OK?”男人似乎被我蠢到了,眼带嫌弃的小眼神看着我说,“刚才食人花是想进去阻止坤哥,可是因为你从中阻扰的关系,所以它才进来晚了。你的坤哥啊,在你阻扰我们的时候,已经把你的薄泽辰练成苦龙胆,拿着飞走了!” 我第一感觉就是,男人肯定是骗我的,可他却不等我反驳。只是挥一挥手,就把所有巨木悬棺的盖子掀开来了。 里面,空空如也,别说薄泽辰了。连根毛都没看到! “这……这……”我有很多话想说,可最终却完全组织不好语言。 “看吧?”男人说着拍拍食人花的大嘴巴,“我都说了,我们不必冒险来这儿,现在没救到人,反而被诬陷是坏人!” 男人惋惜的说,“我们明明是一心向善的好心人,却被人误会是想取人性命的刽子手。真不知道傻的是我们还是别人了!” 男人的口吻,完全不想撒谎,他拉着食人花就要走,看他走得挺洒脱的,我没多想便拦住了他们。 “你们不能走!” 男人挑眉,和食人花对视了一眼,语气狂妄的说,“怎么?现在是打算紧咬着我们不放了。是不是?我郑重声明,薄泽辰之事和我完全无关,我只是觉得他就这样被陷害了,觉得可惜,才想插手帮他一把。但因为你的阻止,木已成舟,我帮不了,所以得退回自己的位置了,OK?” 男人说着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是在告诉我让我别跟着他。我没说话,只是在他再一次打算离开时,又拦住他的去路。 “你这女人。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啊?”男人有些动怒了,“该不会是你平时和鬼之类的东西待久了,现在都无法和正常的人类沟通了?” 我还是不说话,只是双膝跪地,对他磕了好几个头。 男人没料到我会来这出,语气慌乱的说,“喂,你这是在干嘛?我可想多活些日子,你可别用磕头这玩意儿来折我的寿啊!” “这位先生,你不能就这样走了!既然你知道薄泽辰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一定得帮我的忙,帮我找到他!之前得罪了你的地方,还请你原谅!” “凭什么?”男人饶有兴味的说,“你刚才可没少羞辱我!” 我咬咬牙,“只要你帮我找回薄泽辰,我会答应你的一切要求和条件。” “这样啊……”男人摸着下巴。似乎陷入了思考。我见有回旋的余地,立马趁热打铁的说,“对!我许可虽然不算什么人物,但说话算话。只要你能救回薄泽辰,就算做牛做马我都乐意!” “别说得那么惨烈!”男人挥挥手,面带纠结之色的说,“你好歹也算美女,我对美女向来都是很怜香惜玉的!这样吧,我可以尽力帮你查找薄泽辰的下落,但你得让我吐够口水!” 男人说着,指指他的脸。“刚才,你就是吐在这儿的。” 我虽然觉得又恶心又不舒服,但考虑到薄泽辰的安危,还是把脸凑到了他面前。这过程太虐心,我不忍直视,便闭上眼睛说,“你吐吧!你可以吐到你高兴、吐到你爽为止,我绝对不会动摇分毫扫你兴致的!” 男人突然爆笑出声,“喂!你能不能别那么蠢!我说了我要这样吐了吗?” 我松了口气,皮笑肉不笑的说,“哦!那是我误会了,不知道你要采用什么方式?” “当然是……”男人故意拉长了音调,顿了顿才说,“口对口了。” “好啊!”我救人心切,一听到他的话就条件反射的把嘴巴送到他面前,在我撅起嘴的那一刻我才意会过来他的意思。我立马收回脑袋,可男人却一挑,捏住了我的下巴。 然后,在我无力反击的情况下,用他的嘴唇轻轻地擦着我的嘴唇。快速的贴合了一遍。 “你……流氓!”我一把扒开他的手,愤愤地瞪着他。 “嗯哼!”男人得意的笑了笑,“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只是个取向正常的男人。你可要记住了,以后别对我投怀送抱,因为我是不会拒绝的。” 他把我说得特别不堪,好像我真是那种开放的女人。但我的解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好在他似乎被逗开心了,说马上就帮我救人。 我一听他要救薄泽辰,立马站直了身子,对他鞠了好几个躬。 “谢谢!谢谢!谢谢!”这两个字太过苍白,但却是目前我能表达出来最完整的词了。 男人不太买账,有些厌恶的说,“得了得了!你为了一男人这么卑微,值得嘛!” “值……” 男人打断我的话,“真出息,为了一个鬼!” 男人说完,便不再理我了,而是绕着这地下森林走了一圈。 他走了一圈又一圈,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心急如焚,忍不住问他,“你不是答应要帮我救人的吗?怎么还呆在这耽搁时间啊!” 男人不乐意的瞪着我,“我现在就是在帮你救人,不懂就别问!” 男人的语气很臭,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骗我了!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突然蹲下身,用手对着地面敲了敲。 地表全是泥土,可他敲了几下后,地里却传来“叩叩叩”的声音。 似乎,这地里是空心的! “这是……” 我刚要说话,男人却竖起食指示意我安静。然后,他轻轻的扒开地表的土,那土并不厚,在扒了大概十厘米左右,便露出一块铁制的板子来。 男人轻轻的按了按板子,然后往上一拉,板子立马被拉起来了。 下面,赫然可见一个巨坑! “下去吗?”男人朝我勾勾手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僵尸 “当然!”我说着就要跳下去,但当一只脚伸进那巨坑时,我又缩了回来。“你先!” 男人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眼里充斥着打量的意味,“怎么?还担心我给你下圈套啊?” “对!”我直言不讳,“虽然我连你的名字和来历都没搞清楚,但我却知道,你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耍人取乐。所以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哼!”男人哼了一声,但表情却还是笑着的,他吩咐食人花站好岗,只要有东西进来,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直接吞了便是。 食人花把最大长到最大,冲我们点了点头。 “那我先下去了!”男人说着便跳进了坑里,等他落地后我才跳下去。 我原本是想施展飞天绝技的。在跳下去后我立马启动身体,却发现我只能像只笨熊一样不停的往下坠,别说飞了,连动我都不敢乱动。 “什么情况?”我急得叫出了声,这巨坑还挺深的,我该不会摔成肉泥吧? 我绝望的想着,想像男人求救,可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叫了他好几声“喂”。 可是,没有人回答我,一切都仿佛沉寂了一样,仿佛他根本不在这深坑里。 我的心,彻底慌乱起来。 “喂?到底有没有人在?喂?”我又叫了几声,除了空气中的呜咽声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回到我。 这时,我听到上面的地表,传来窸窣声。 我抬头,原本从入口照进来的光渐渐消失了,因为有东西把铁板合上了。 莫非,那个男人和坤哥是同一伙的,或者他也另有目的?他想把我骗进来,再把我关在这里?这个想法真的快要把我击溃了,但我还是强打起精神,告诉自己暂时不要慌乱,一切都有办法解决的。 然而,我的身体还是呈直线下坠,里面黑兮兮的,什么都看不到。在我不知道还要下坠多久时,有两只胳膊抱住了我。 “谁?”我得救了,心里又惊又喜。 “你话还真是多!”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他语带戏虐的说,“你怎么这么没安全感?简直比新生BB还不如!” “你既然在下面。那刚才怎么不出声!”我总算活过来了,也能和他顶嘴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吓吓你!”男人得意的笑了起来,我正准备顶撞回去时。突然有“嘶嘶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推了男人一把,“喂,本来就黑灯瞎火的,你能别搞出这么可怕的玩意儿么?” “嘘!”男人拉着我往后退了几步,“不是我!” 他的声音很小,我还能听到他紧张到咽口水的声音,似乎真的不是他的玩笑。 我起初还以为是他又在骗我,可当我的左脚被什么东西死死踩住后。我就知道我们是真的遇到什么东西了。 因为男人是从身后环着我的,他的腿有可能在我身后,也有可能在我身侧,但绝对不可能在我身前! “嘶嘶嘶……” “嘶嘶嘶……” 那声音越来越近,就好像一直在我们身边围绕一样。我紧张得不停的颤动,而男人却静静的呆着,似乎再寻找契机。 然后,有东西突然在我的脸上点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 点我脸巴的东西冰冰凉凉的,就好像是舌头…… 我真的很想吐! 如果那东西再敢点我一下的话! 但男人却突然出击了,只听到“刷刷”的几声,接近着有什么东西发出“呃呃呃”的声音,然后男人突然打开了手电筒。 电筒在地上照了一圈,入眼的便是一套明清的官服。 莫非,这里是古墓? 我抢过男人手中的电筒,电筒光顺着男人的身体往上移。这衣服的做工很细致,款式也是少见的,看来这衣服在明清时期,也算华服了。 我让手电筒的光继续往上走。想看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我却又觉得后怕,手哆嗦了半天都没聚好焦。 男人似乎忍耐不了了,一把从我手中夺过电筒,三步并作一步的移动到那东西的脑袋部位。 “僵尸?”男人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在我想过去查看时,他又伸长脑袋对我“啊”了一声,我的魂都差点被吓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有趣!”在我吓得花容失色之际,他却乐得像个傻逼似的。我也是怒了,不能忍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走上去对着他的后脑勺就可劲儿的拍了一圈,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要把他拍成傻逼! 男人被我拍了那么一下后。总算不笑了,不过他也没时间和我算账,希望我们都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躺在地上的明清时期的男尸,竟然坐了起来! 诈尸?僵尸?无数个词汇从我脑海中闪过。我试图逃走,可僵尸突然拉住我的手。 他的脸很白,是那种死后被泡了许久的惨白!他的牙齿也很白,可是却很长。而他的手指甲却是黑色的,很长,一直顺着我的胳膊往上走。 “啊!”我想男人投去求救的眼神儿,“救我。救我……” “我怎么救!”男人一副不管不顾的表情,“靠!我刚才只是逗你玩,你却把我往死里打!我告诉你,哥的脑袋可是值几亿人民币的。你打废了我看你怎么赔!” 我一听他说他值几亿,怒火就蹭蹭蹭的往上冒了!虽然我感觉我又回复了普通人的身体,力气也变得小了,掌心也没风了。也不能飞了,但我还是使劲儿的把僵尸往男人身上推。 “你去吃他!他可贵了,味道也很好!”那僵尸似乎真听得懂话似的,还真的像男人扑去! “最毒女人心!”男人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对着靠近他的僵尸左右各甩了一拳,僵尸的脑袋立马歪朝了一边,可那僵尸也是执着得很,也完全被男人激怒了。歪着脑袋又朝男人咬去! 那僵尸的力气挺大的,我正想去帮忙,突然又有东西从身后抱住了我! 我一扭头,竟然又是一只僵尸!不过刚才是只女的! 我使劲儿的扳开她的手,可却扳不动。而她的长大的嘴巴又一直对着我的颈部,我又气又急,试了各种办法都摆脱不了她。 电筒早就在慌乱中掉到了地上,四周又陷入了黑暗中。我只能像男人求救。“帮帮我,这里又多了一只僵尸。” 男人优哉游哉的捡起了电筒,然后拿着电筒直接把灯打在我脸上。“那只被我解决了,你自己搞定吧!” 男人说着把电筒晃向一侧。那只男僵尸还真的躺在了地上。就像通了电似的,全身一抽一抽的。 这女僵尸和男僵尸很明显是一对,女僵尸看到男僵尸被打翻了,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咆哮来。然后更大力的想咬我。 我的两只胳膊一直在撑开她,但时间一久,我的胳膊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了。眼看着快要被吃了,我只能把希望放在男人身上。“救我啊!” 男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其实我也想帮你,可无奈她是个女的。我是有原则的男人,从来不对女人出手,所以这次只能靠你自己了!” “可是,我也是……女的啊……”我一说话,身体的力量就无法集中,女僵尸的嘴巴就快要贴近我的颈部。 “你是女的吗?”男人竟然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哦!不错,单从身体的外部构造来看,你的确是个女人!但在我领略了你粗鲁的行为后,我已经很确信你的骨子里就是个男人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最后的地方 这男人就是故意说风凉话,故意刺激我的! 一个男人,肚量那么小,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总觉得他是一朵大奇葩! 既然他不帮我,那我只能自救了!我也顾不上恶心了,对着这女僵尸的胳膊,狠狠的就咬了一口! 没想到这僵尸的胳膊竟然是硬的。硬得就好像石头一样,把我的牙齿都硌得生疼,却没咬紧分毫。 男人起初还得意洋洋的看着我,可当他看到我咬僵尸时,却突然跳过来一把把僵尸踢得后退。 “你疯了!”男人突然发起火来,“你属狗的吗?怎么什么东西都想咬啊!你知不知道僵尸是有很多尸毒的东西,你一旦把他的皮肤咬破,你便会感染他们的尸毒,恐怕不需要多久你也会变成一个食人僵尸了!” 男人的语气很严肃,我听得一阵阵心惊肉跳。他也顾不上理我了,冲上去三两下就把女僵尸用绳子捆绑起来,拴在了棺板上。 我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此刻还有种心神不宁之感,总是时不时的摸摸嘴唇和牙齿,总担心我的牙齿也会突然变长变锋利。 “发什么愣呢?”男人冷漠的说,“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变成僵尸的。” “真……真的?”我又感激又惭愧的说了句“谢谢你。” “不用谢,举手之劳罢了,一旦发现你有变成僵尸的矛头,我就会立马杀死你。免得你日后痛苦。” 男人的话。令我后怕得忍不住低下了头,可他却走到我身边,用强光的手电筒直接照在我脸上,表情好整以暇。“来,抬起头来我看看!” 我一把捂住他的电筒,“我没事儿!不过你带我来这下面做什么?” “你打算做什么?” 男人反问我,我立马说,“我们不是来找薄泽辰的吗?” “对,你不提醒我,我都差点忘了。”我是真搞不清楚他的玩笑还是故意气我的了,不过他已经开始四处勘探,我便默默的跟了上去。 只见这坑里,摆放着一口棺材,看来这深坑原来是被密封起来的,所以无论是棺材还是尸体都没有腐烂,而是最大程度的保留了原貌。 不过古时候的陪葬总是丰盛的,看这两个僵尸的打扮,也不是一般人,但没有陪葬确实很奇怪。加上古时候重男轻女的思想特别严重,男女同棺下葬的可能几乎是没有的。 “这口棺材。以及这两个僵尸,应该是被人从其他地方搬运过来的。”男人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便主动帮我解开疑惑了。 “可我看他们的尸身保存很完整,应该没有遇到风和潮湿的空气。” “这地下森林的主人都能造出巨木悬棺了。想让僵尸保持最初的原貌也就不困难了。” “你的意思是,是同一个人所为?” “自然!”男人说着,用手轻轻的扣了一块泥土,然后递到我手上,“你闻闻看,这泥土有什么味道。” 我心里想着,这泥巴除了泥土味儿,还能有什么呀。但我还是依他的话把鼻子凑了上去。这刚凑近,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立马扑鼻而来。 “什么情况?”我立马把泥土拿远了些,“这泥土怎么有那么浓的血腥味儿啊!” 男人却似乎早有所料的表情,他淡淡的说了句“不止”,又扯下一块泥土递给我。 我得到了教训,这次离得远远的闻了一下,这次又是腐臭味。就像死猪死老鼠的那种腐臭味。 “太臭了!”我把泥土丢得远远的,然后又顺着深坑里围闻了一圈。可却闻不到任何臭味,反而还有股淡淡的香味入鼻了。 “之所以会闻不到臭味,其实是因为这棺材的缘故。”男人说着走到棺材边,他的每根手指都修剪得很干净,只有尾指留有6厘米左右的指甲。 他的指甲在半开的棺盖上轻轻一划拉,就有一层亮晶晶的东西黏在了他的指甲缝里。 他把指甲凑到我鼻前,我闻了一下,的确香气四溢。 我又凑向棺材盖儿,几乎都快要把鼻子贴上去了。可奇就奇怪在这了,我贴得那么近,却闻不到一点香味。 “太奇怪了!”我真怀疑是男人暗中动了手脚,于是照着他的办法。用指甲在棺盖儿上游走了一圈,结果如之前一样,我再次闻到了浓郁的香味儿。 “你好歹之前就和巨木悬棺打过交道了,难道你对巨木悬棺难道就没有过怀疑?”男人可能是觉得我的表情太稀奇了。所以问了一句。 “怀疑?”我摇摇头,“我当时只觉得它太神奇了,总觉得它不可思议,但我并没有发现它的破绽,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东西。” “呵。”男人划拉着嘴角,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我,“真是笨!那巨木悬棺把人装进去后,就会把人的身子熔炼成熔浆。你就没好奇过那熔浆最终流向哪儿?” “难道不是被高温烘干后,贴在巨木悬棺上吗?” 男人没有直接否定我的答案,而是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了我好几眼。 我知道男人一定知道些什么,立马哀求他快点说。可他却说我太没礼貌。认识他这么久了,而且他还三番五次的救我,我应该叫他一句哥哥。 “哥,你快点说。再晚薄泽辰可能就有危险了。”我特别粗鲁的叫了一句。 男人摇头叹息,“完全没有女人味儿了!看来你是和鬼待在一起太久了,所以不知道当今社会的女孩纸有多可爱有温柔了。” 他又对我的人格进行攻击,我也有些不高兴了,直接顶回去。“我若是又可爱又温柔,那我现在应该在某个款爷面前撒娇卖萌,而不是在这儿和你一起揭开某些未解的谜题吧?你们男人怎么这么贪心呢?你既然想要找个像花木兰那样的女中豪杰,那就别惦记着林黛玉!” 男人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来气儿,便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笑着说,“行吧!我也不挖苦你了,毕竟我不是你老公!但我的话你可得好好听着,以后尽量多和人待在一起,多交一些人类朋友,不然我真不敢想象未来你会变成什么样!” 男人说着转移了话题,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翻盖儿的打火机,然后对折棺盖一烧。那棺盖就像浇了石油一样,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什么情况?”我想去扑火,但火势太旺了,根本不是我能阻止的。“出口已经被盖起来了。你又放火。是想闷死我们吗?” 男人却好像完全不在意我的话似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不过那火却没有燃多久,大概几十秒后就灭了。 “OK了!”男人说着,拿出一块帕子。把棺盖上燃烧后留下的灰烬清扫干净,那棺板竟然由扁平的变成了一根圆形的管子。 男人抬着管子微微一扯,泥巴的墙壁立马动了几下。 “看到了吧,这棺材只是障眼法。这两具僵尸也是。” “障眼法?” “对,若想知道,障眼法是目的是什么,就得顺着这具管子走下去了。”男人说着就扒开管子埋进的泥土里。我总感觉他有些偏离主题了。 “可是,我们的目的是薄……” 男人回头,锐利的目光里含着一丝冷漠的笑意,“我知道。得到薄泽辰是他们的最终目的,那他们肯定会把他带到最后的地方去,而我现在就在找那最后的地方。” 男人看起来挺严肃的,我只好说,“我知道了,那你继续吧。” “难道你不帮忙吗?”男人说着指指泥巴墙,“帮我一起凿开。” 我试着扬起手掌,想驱动掌风,可试了好几次,折腾出一身冷汗,而手还是那双平凡的手,除了汗,什么都没有,墙体也纹丝不动。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木条问路 “别费劲儿了!”男人止住了我,“你目前唯一能用的办法就是狗刨式。” 男人说着,用手比划着动作。“看到了吗?就像这样!如果你是想用苦龙胆给你的功力刨开这泥墙的话,你就别费劲儿了。” 我总感觉这个男人知道很多,虽然我一直再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但我总觉得我功力尽失和薄泽辰有脱不开的关系。 我一边扒开泥墙,一边问男人,“你难道知道我功力尽失的原因?” “当然。”男人语带嘲讽的说。“这都是你自作自受的!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用了头发绑在薄泽辰手腕上了吧?” 我颇为诧异的看着男人,总觉得他知道得太详细了,就好像他当时就在现场一样。但我知道就算我问他,如果他不愿意那他也不会说实话的。“对。” “当时棺盖盖不上,其实是薄泽辰再给你暗示,让你带他离开,而你却误信了坤哥的话,还用你的头发成了捆绑他的绳索,彻底锁住了他的灵魂。” “锁?”我下意识的摸摸我的头发,“不可能吧?我的头发哪里能有这么神奇?” “别妄自菲薄,你到底有神奇。或许连上帝都不知道。” 男人的话我不太能理解,但我现在最关系的是薄泽辰的安危,便没有继续追问他此话的含义,而是问他为何我的功力会快速减弱。刚才在地下森林入口和食人花决斗时,我还蛮有力的。 “你服下的苦龙胆,其实是用薄泽辰的功力练出来的。” “这个之前我就想过。”我有些惊异,又有点兴奋,为我猜对了这件事情而自喜。 可男人却让我别太乐观,“你知道吗?其实这苦龙胆并不是他主动自愿炼制的。” 我蹙眉,“难道是被人逼迫的?” “对!”男人哈哈打消了几声,“你们之所以会被带到这里来,其实就是为人所骗了!用薄泽辰的功力炼制苦龙胆,那相当于削减了他上百年的修为,所以他此刻才会被坤哥鱼肉!而当他深陷危境时,你体内的苦龙胆也会随之削减,毕竟他才是苦龙胆的主人,你所有的功力都是从他身体里渡劫过来的。一般而言,你弱他就强,而你强他就弱。” 男人的话,我有些理解又有点不能理解。“你的意思是,我的功力其实不是出于我身体本身,而是从薄泽辰体内渡来的?” 我自己说着这话我都感觉不信,可男人却送给我一个赞许的目光。“没错,事实就是如此,你或许会很诧异,会觉得不可信,到事实确实如此。” “你没骗我?”我的心慌得很。心存侥幸的又再次问了他一遍。 “我骗你干嘛!” “那照你这么说,我会使不出一点功力,就是因为薄泽辰已经虚弱得没有一丝功力了?” “对。” 我一听男人确定的口吻,整只腿瞬间酸软无力。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 男人朝着我的屁股就踢了一脚,他让我打起精神来,如果还想救薄泽辰的话。 是啊!我必须救他!我怎能不救他?薄泽辰可能早就受坤哥控制了,而我却太过轻敌,竟然让他再次置身于危险之中。 信念支撑着我再次站了起来,我扑过去开始扒泥墙,我的速度很快,双手被刺得全是血都不觉得疼。脑海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把薄泽辰救出来! 扒着扒着,泥墙里突然露出一块方形的木条。我立马叫过男人,男人过来一看,目光里立马露出喜色。 “就是这了,你让开,让我来挖!” 我立马闪到一边,男人动作又快又仔细的挖着泥墙。短短几分钟就露出很多方形的木条来。那木条的颜色已经接近泥土的颜色,看来埋在下面已经很久了。 “这些到底是什么?”我觉得男人太过小心翼翼的,我们的目的不是要找薄泽辰吗?怎么他对木条这么感兴趣。 “这你就不懂了,这些木条是方位。” “方位?” “对!这地下的龙脉错综复杂,若我们无意间闯进薄泽辰不在的龙脉,那不仅麻烦还会耽搁时间。” “这里也有龙脉?”我蹙眉,“不对,就算这儿真有龙脉。那你怎么就能凭这几根木条辨别薄泽辰去了哪一条?” “凭什么?”男人用那种看弱智的眼神盯着我看了许久,“古代还有投石问路的办法,你也觉得那是瞎胡闹的?我告诉你,这世间的任何东西都有生命和灵性的,这些木条虽然看似普通,但其实是万古神木。” 男人觉得我不信,一把逮住我,把我拉到一根木条前。 “看着木条!”男人扶住我的后脑勺,逼着我像个沙伯一样盯着木条看。然后,男人特用那种少女腔,说了句童话里才有的对白。“木条,请你帮我看看,你前面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觉得这男人纯粹就是耍我玩的,刚想推开他,可木条却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然后我的脸竟然出现在木条上。 我伸手摸了摸,触感很冰,但的确是原来的木头。只是它的表面,澄明得像一块镜子。能够照穿所有的一切。 可我的影像渐渐没了,然后射出身后的男人。那感觉,就好像我是空白的一片,镜子无法照透我似的。 “什么情况?”男人嘀咕了一句。“连这万古神木都照不出你的真身,看来你的确来历不小。” 男人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立马又问木头,“刚才有鬼朝这儿经过。你知道他们朝哪个方向走了吗?” 木头上的镜子渐渐隐去,原本横放着的木条,突然变动起来,呈45度角倾斜向下。 “谢谢。” 男人说完,木头立马又呈现出之前的模样。 我从未见过,有人能驱动木头的。我总感觉这可能是障眼法,可男人却很认真的朝着刚才木头所指的方向开始挖坑。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心里开始合计。若男人是真心想帮我。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若他也是想把我引诱到某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男人见我站着不动,低声催促我快点行动。“你不想救他了?” “想……” “想还不快点帮忙!” 虽然我心头没有得到答案,但眼下我还是只能配合着他一起扒土。我们都没有说话。在扒了大概十分钟后,眼前的泥土里露出一个洞来。 “在了!”男人兴奋的抬腿就朝小洞旁边踢了一脚过去,小洞立马变成大洞穴,男人先窜了过去。然后又朝我伸出手,“快进来!动作轻点。” 我有过几秒钟的迟疑,但男人的笑很真挚,他的兴奋也是我能真切感受得到的。我寻思着,我既然都跟着他走到这了,即使不信他一个人逃出去,那我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倒不如信他一次。 虽然我见了太多坏人,但我还是相信这世上好人还是有的。 我抓住他的手,笨拙的跳了进去,在进去时衣服下摆还蹭到了泥巴,脏兮兮的特别难看。 “轻点。”男人拉着我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别惊醒了龙,我们尽可能轻巧的找到薄泽辰,然后逃出去。” 他的样子看起来还挺紧张的,我也跟着紧张起来。连呼吸都调节到最轻状态,特紧张胆怯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男人看到我这种样子后,却突然爆发出大笑声。“喂,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这洞穴只是龙脉的外围,龙是不可能听到我们的声音的!” 我被他笑得又羞又恼,忍不住推了他一下。 第一百八十五章 媚娘看不到他 “别推!”男人一把捉住我的手,他的头突然距离我很近,我的额头差点贴上他的鼻子。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在我抬头的瞬间,我看到他眼中有某种情愫在流动。气氛有点粉红了。 我下意识的一把推开他,男人似乎也很尴尬,他干咳了几声,率先走在前头。 这洞穴就像被人工打造过的一样。虽然没有用水泥和石块、砖头之类的东西修葺,但泥土却被打磨得十分光滑。 这洞穴的四周是呈圆形的,但很宽敞。男人个子至少也有一米八,但他直起身子走在里面都碰不到头。 洞穴很深,起初的地面很干燥,没有一点水分,在走了很远后,地面开始有些潮湿了。 我们两个就埋头这样走着,因为刚才那颇为尴尬的眼神对视,谁都没有再说话。后来,男人开始找话题和我聊了。 “当初是谁让你们来这儿的?”一直走在前面的男人放慢脚步,和我并肩齐走。 “是我们一朋友的师傅。” “他怎么说服你们来这儿的?” “因为我身体里有鬼。而且我对某种东西会起贪戮,更可怕的是我受了诅咒,若不靠苦龙胆转运,是活不久的。” 男人笑了一下。“这话你也行?” 我蹙眉,“有问题吗?” “他说得话是没错,我看了你的印堂和整个气色,是能看出你命不久矣。但简单一个苦龙胆,根本不可能扭转你的运势,更不可能替你续命!”男人说得斩钉截铁,“所以,哪位师傅会趁机把你们哄骗到这儿来,绝对是有阴谋的。” “不可能吧?”我想到陈大脚的为人,总觉得他是个耿直之人,那他的师傅也查不到哪儿去。 “绝对。”男人再次做了一个推理,更是让我折服的不要不要的。“如果没猜错,你说的哪位师傅应该精通玄学。” “你怎么知道?”我总有种错觉,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你别在意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就足够了,那就是就算所有的人都想伤害你,我也是你值得信任的人。” 男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直荧光笔,他在洞穴的最下面划了一笔,然后每隔一段距离又会画上一笔。 “这是做什么?” “如果之后遇到紧急状况,或者我们走散了,那你就顺着我现在做的标记原路折回去。那深坑里的两只僵尸不足为惧。你直接到深坑里等着我就行!” 男人这么一说,我就有些不淡定了,总觉得他是不是要抛下我跑路。男人见我不说话,抬头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的说,“你别怕,我是不会主动和你失联的,我会尽力保证你的安全,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我知道。”男人的话令我心安了些,但我还是嘴硬的说,“只要你能把我找到薄泽辰,别说只是丢下我不管。就算你把我杀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男人似乎不太爱听了,“你还真出息!为了一男人,连自己的命都不值了?你可别忘了,你是人他是鬼,人鬼殊途,你以后最好能打起精神离他远些!” “鬼怎么了?鬼也是生命体!”我总是受不了别人说薄泽辰的坏话,忍不住反呛回去,“你刚才不是说了。世间万物都有生命有灵气,连根破木条在你眼里都是宝贝,那你怎么对鬼就有那么大的成见了!” 男人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得得得!当我什么都没说!” 他似乎有些生气了,率先走到了前面,但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语气挺冲的对我嚷了几声。“我没说不让你和他处的意思,我只是让你注意一点!我他么的都被你搞得开始怀疑人生了!你们的那些破事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真想不通我是怎么想不通了,竟然闲着没事干来摊这潭浑水做什么!” 男人挺负气的,转身就要往回走,我还真没想到这男人这么脆弱,立马拉住了他道了歉。“大哥,对不起啊!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担心薄泽辰的安慰,所以才说错了话,我知道你是好人。” 男人挺不高兴的拉开我的手,“我和你呆了这么久了,你连我的名字都没问,现在一看我要走。倒称呼我‘大哥’了,假不假!” “大哥,真对不起,我不太擅长和人打交道。有失礼的地方还望你多原谅。请问大哥贵姓?” 男人不屑的叹了声气儿,“我真受不了你这低三下气的样子,我叫什么不重要,你也没必要知道了。我既然已经插手,那就帮忙帮到底吧,等把薄泽辰找出来交给你后,我不会再和你见面了!” “大哥,你放心,我们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的,以后大哥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不遗余力。” “我们?”男人咀嚼着这两个字,爆发出一声冷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男人说着,折了个身往前继续走,我立马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再也不敢语出不逊了。 我们走着走着。地面渐渐多了水渍,越往里走,水就越深,渐渐的都没过腰了。 男人好像不知疲惫似的,走得依然很快,而我却渐渐体力不支,无数次想歇一歇,可又怕掉队只能咬着牙跟上。 男人似乎还在生气。再也没有回过头看我,直到走到一个分叉口时,他才停了下来。在我快要走近他时,他才压低声音说,“分开走还是一起走?” 我看了看两个分开的洞穴,一个没有水,一个水充满了洞穴。可那水就好像不会流动似的,一直老老实实的呆在那条洞穴里。 “我要跟你走一条!”我总觉得在不确定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情况下,不和队友走散才是上乘之策。 “可你似乎已经坚持不住走水路了。” 男人的画外音就是说,他会选择走水路。我虽然浑身疲软,但还是强大精神说,“没关系的,我能够坚持。” “行吧。”之前话挺多的男人此刻却惜字如金了,他说完就走进了充满水的那条洞穴,我立马用自由泳的方式跟上他。 这洞穴似乎要比之前的洞穴更高了些,因为男人在水中行走时,离水面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看着他在水下健步如飞的步伐,总有种他是踩在陆地上的错觉。 就好像,我和他看似处在一个一样的时空,实则却是分属两个不一样的空间。 我揉揉眼睛。告诉自己别多想了,还是跟上他要紧。 我全身的力气都快要耗尽了,但我还是奋力一搏。一想到薄泽辰很可能已经遇害,我就咬着牙逼着自己游快些。 在我再次卯足劲儿时,身体里的媚娘突然说话了。 自从经历了巨木悬棺一战后,她受损太过严重,便许久未现身了。所以她突然说话,我并没有听清。 “媚娘?”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是我。”媚娘很快应答了一句,“快游回去,别往前走。” “怎么了?”我一说话,嘴巴就会被水充满,所以我只能闭着嘴发出类似的声音来。 “前面危险。” “是哪个男人危险还是有其他危险?” “男人?”媚娘似乎很困惑,“什么男人?” 哇靠!我瞬间不淡定了!停下来指着前面的男人说,“就他啊!那个挺壮的背影的男人啊!” “我什么都看不到!”媚娘的声音听起来也很着急,她再次命令我快点折回去。 “媚娘,你别吓我……”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了,这时,前面的男人觉察到我没跟上,便回身对我招招手,示意我快点跟上。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争吵 “媚娘……”我很小声的叫了一句,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心口处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冲撞着,弄得我一阵生疼。 “回去!听我的,我不会害你!”媚娘很严肃,语气很急迫。 在我犹豫着要不要退回去时,男人也朝我走了过来。 他离我越近,我的心就越是抽搐,我紧张得攥起拳头,有种无法应对的紧迫感。 “你怎么不继续走了?”男人走到我身边。关切的问了我一句,“是不是累了?实在不行就别硬撑了,我背着你。” 我紧张而害怕,只能呈现出尴尬的表情看着男人。其实我是想等媚娘说话,现在男人离我们这么近,她应该能看到才是。 我不便说话,只能在心里向媚娘征询意见,媚娘似乎真感受到我的想法,语气依然十分急迫的说,“我的确看不到他。只能看到模糊的类似烟雾的一团。许可,他确实不是什么善类,你快撤!” 我能感受到媚娘的焦虑,虽然我对媚娘的话有怀疑,但和素不相识的男人比起来。我的内心更愿意倾向媚娘。 何况,我面前的男人,的确有着太多本领,让我无法把他和一个正常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我作势跪在了水里,手杵着额头,面带憔悴的摇了摇头,暗示他我真走不动了。 “没事,我背你吧。”男人说着就要蹲在我面前。 我立马拒绝,也顾不上水会入口的事情了,直接说。“我全身都很痛,尤其是脑袋,可能是这段时间活动太密集了,我有些撑不住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睡?”男人立马面向我,扳开我的眼睛仔细检查了一番,然后他似乎松了很大一口气儿,“我还以为你中尸毒了。你若是单纯的想睡,那完全可以在我背上睡一觉。” “那样会拖累你,这样吧,我去刚才那条没水的洞穴里等你?”我指指外面,示意想出去。 男人有所犹豫,他皱着眉似乎有话想说。我挺紧张的,怕他拒绝我的要求,更怕他突然露出可怕的面目来。 不过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吧,但我们在这洞穴里走了太久了,都没有遇到什么怪物。但越是这样就越是危险,你一个人呆在外面要特别谨慎,我会快点找到薄泽辰,然后带着他与你回合的。” 我总感觉,男人对我的关切不是单纯的演戏,他认真的关切令我有些尴尬了。我点头说我知道了,而他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若你感觉有危险之类的。那你就顺着我刚才做的标记跑出去,你还可以把洞口拦住,到时候我会重新想办法逃出去。” “谢谢。”男人太真挚了,他越是仔细叮咛,我心头的内疚就越是深刻。 男人拍拍我的头。然后转身大步的走了。即使是在水里,我也能感觉到他手心的余温。 这世上只有活物才有体温,僵尸和鬼、妖都是冷冰冰的存在,可为何明明他是一个大活人,而媚娘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呢? 在男人走得很远之后,我依然没动,媚娘仿佛松了很大一口气儿,她欣喜而后怕的让我别傻站着了,快点逃。 我依照媚娘的指示,凭着最后一股劲儿缓慢的走出了洞穴。来到了没水的洞穴里坐下。 我靠在洞穴的壁沿,因为太累了,整个人都开始大喘气,可媚娘却不给我休息的功夫,催我快点逃出这隧道。 我想到男人的话,决心在这里等他。可媚娘却焦虑的说,“你眼中的那个男人,他感觉到了我的存在,所以刚才他在你身边时我才没有说话。他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善良的人物,你若不想受伤。就快点听我的。” “媚娘,我不是不信你,只是那男人的确没有害过我啊!再说了,他现在是去帮我救薄泽辰,我若真走了,那还有良心吗?” 媚娘气急败坏,“许可,你怎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又这么不听劝呢?那男人若是最开始就害你,你还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走这么远么?” “可是……”我也挺急的,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媚娘又劈头盖脸的骂我。“你可长点心吧,你别忘了你养父养母是怎么死的!他们死了两次都是因为你,一次是被同门所害,一次是被自己的儿子所害,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你而起吗?我以为,你看到他们第二次死亡,多少会有点感触,会自立自强,为他们报仇雪恨,可你。竟然没有任何一点改变,竟然还在因为一个男人而神魂颠倒,失了分寸,忘了血海深仇!” 许可的话是重了些,它们击到了我的痛处,可能是太痛了,而媚娘又说得那般理所当然,我忍不住顶了回去。“马后炮谁不会放?我对我爸妈是有愧,但我并没有忘记他们,更没有因为一个男人就置他们于不顾!但是他们已经死了,我总得守住还活着的人,才有希望报仇雪恨!何况,我爸妈临死前已经交代过我,让我找薄泽辰的!” “别找借口了!”媚娘很轻蔑的奚落我,“你干脆就承认了吧。你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就忘了他们了。” “媚娘,你有必要那么挖苦我吗?”我的暴脾气也是忍不住了,我特不高兴的顶撞了回去,“你的命也是我爸妈救的,那你怎么在他们遇难时没帮上分毫?每次我遇到麻烦。或是有危险,你何时帮过我?相反的,你总是在我要去做点什么事情的时候出来阻拦我。” “你……你什么意思?”媚娘很诧异的问了我一句。 “字面意思。” “你说清楚!” 我真不想和媚娘吵架,但气都憋在心口了,我他么的也是忍不住了。“这段时间,我以为你很虚弱,所以一直没打扰你。刚才你说话了,我以为你刚恢复,便没多想。可你现在骂我却感觉挺有力气的。媚娘,你该不会是一直在装虚弱吧?你可能是想把我引导到某个局里,当你发现我不再受你控制时,你就会跳出来干扰我的决定。” 我看不到媚娘的脸,只能低着头盯着胸脯的位置。“这,就是你的阴谋!也许害我的人,不是刚才那个男人。而是你。” 媚娘似乎很气,因为我听到了她激烈喘着的呼吸声。久久之后,她来了一句,“许可,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在今晚之前,我从未怀疑过你,但……” “行了!”媚娘粗暴的打断我,“既然你都不信任我了,那我也无话可说,你走吧,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行呀!那我也实话告诉你吧,我受够了你住在我身体里了,我也请你出来!”我们两个话赶话的,争执得越来越激烈。我气急了,嘴巴也没有管住。其实我说出这话时就后悔了,没想到媚娘真的很快的就站在了我面前。 “行!我现在就走!以后你遇到危险,别求我!”媚娘一脸愤怒,说着还对我竖起了中指。 我依然很虚弱,但我还是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放心。不会有那天的!” 我说完,头也不回的再次走入灌满水的那条洞穴里。 媚娘也许再看我,也许没有,但我知道我流泪了。 我很难过。 我的难过似乎没有缘由,又好似有各种理由。但我已经不想去纠结了,我擦擦眼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刚才的男人,找到薄泽辰,等他养好伤后再从长计议。 在他养伤的时间里。我只想好好的休息一阵子。这久,我太累了。 我走着走着,觉得阻力没那么大了,我一抬头,这才注意到洞穴里的水竟然快速的干涸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龙 那些原本灌满洞穴的水,竟然像是同时在眨眼的功夫间消退蒸发了一样,干得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什么情况?”我下意识的紧靠着洞穴的边缘,总感觉有古怪。 我就那样静静的呆了大概有一分钟左右,在这一分钟里,洞穴里依然很安静,什么都没有。 我松了口气儿,寻思着继续往前走,这刚走了没几步,前方突然有声音传来。 “噗嗤,噗嗤,噗嗤……” 那声音又大又响。而且还越来越近,我前进的步伐立马变成了后退,心里也是有一丝后怕的情绪。 我连连后退,可当看到眼前的东西时。我已经被吓得像个傻瓜一样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一个硕大的、倾长的、全身金黄色的怪物,突然张大着嘴巴朝我扑来! 它的速度太快了,上一秒还距离我至少百米远,可下一秒竟然就扑到了我眼前。 它的嘴巴可能有我五个头那么大,嘴角上还有几根类似胡须的长毛,那几根毛力气还挺大的,几下子就捆绑住了我的手。 “放开……放开我……”我后怕得很,上嘴唇和下嘴唇激烈的抖动着,良久后才能发出这声音来。 可这怪物却没有轻饶我的意思,它长大着嘴巴,眼看就要把我整颗脑袋都吞进去。 我想后退,可身体却根本无法动弹。在它面前,我弱小得像只蚂蚁,而他却似乎只是有一根胡须就能弄死我似的。 我总感觉,我眼前的这个怪物,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龙! 我的半个脑袋已经被他吞进去了,我看到它嘴里粘稠的粘液,以及锋利无比的牙齿。它的舌头和牙齿,不规则的动着,就像要啃噬我一般。我知道,只要这龙轻轻一动嘴,我整颗脑袋都得报废了。 这种时候,在死亡面前,只能是拼拼运气了。 “神龙,你不能吃我!”我明明很害怕,可现在却不发抖了。可能是心里已经做好了要面对一切的准备了。 “嗷……”神龙突然叫了起来,它的声音很大很洪亮,整个洞穴似乎都因它的声音而颤动起来。 我的脑袋依然还在它的口中,每当看到它的舌头和牙齿乱动时,我心里就会冒出一丝巨大的恐惧来。 这种害怕的感觉,太过真实。真实得我希冀它只是一场幻觉。 “嗷……”它又紧接着叫了一声,这一声要比上一声急促些,似乎是它在召唤什么东西。 我心里的不安更加放大了,就它一只我都没法对付了。这再来一只那我岂不是只能等死了? 想到这儿,我决定拼一把! 虽然我没有了一丝功力,但我想到我还有法宝,那就是我的血! 咬舌自尽有多痛? 这痛,简直要比生孩子时的镇痛还要痛上几倍,但为了活命,我也顾不上什么疼不疼了,满心满眼的都往牙根上用力。恨不得一下子就把舌头咬成几断,让鲜血能喷薄而出。 可舌头的粘性太大,我试了很久,别说咬断了,连皮都很难咬破。因为之前也咬过舌,但阻力却没这么大,而现在凭我用力的折腾了半天,都没有流出一点血来。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我呆在这神龙的嘴巴里的缘故了。 这时。龙的嘴巴又大张着,再次发出一声嗷叫。在它嘴巴长到最大之际,我立马脑袋一缩,从它的口中缩了出来。 外面的空气,别说有多新鲜了!但我还没来得及呼吸第二次,神龙又再次含住了我的头。我以为这下激怒了它,它应该会可劲儿的、干脆的把我的脑袋吞了吧,没想到它竟是还是如之前那样含着。 我的心情。又郁闷又苦逼,看来我只能试试其他办法了。 我的手被神龙的胡须捆住了,虽然手臂不能动,但手指却是能动的。我便弯起手指。用手指甲扣手心。 可能是小时候生活过得太可怜的缘故,我一直缺钙,指甲很脆弱,很难留长,于是手指总是短的。长大后虽然不缺钙了,也觉得养长指甲做个美甲显得手很漂亮,但可能是习惯吧,指甲只要长出来我就会剪短。 所以我想用手指扣破掌心。还是蛮有难度的。 但我扣着扣着,突然觉得我似乎长出指甲了! 可我没办法看到,只能凭着触感感觉到长出的指甲。我试着扣了一下掌心,手心立马疼了起来。有血已经流了出来。 龙的胡须是绑在我的手背上的,若想让血染到胡须上,必须要有更多的血。我忍着疼继续抠,没多久血就流满了一手,黏糊糊。 在我感觉血应该已经差不多染上龙的胡须时,一直静静站着在呼唤着什么的龙,突然暴躁的跳动起来。 原以为这种时候它该放开我了吧,没想到他它就算跳着还是紧紧的咬着我的头。根本让我无机可趁。 我猜测着,龙之所以会突然暴躁异常,很可能是因为我血的缘故,想到这儿。我便继续抠起手来,这次是双手同时发力,血出来得很快,而龙也越来越暴躁了。 “嘶……嘶……嘶……” 这龙似乎很疼的,一直发出那种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在龙疼得无法忍受时,它突然甩开了我。 我被它甩到了洞穴的高处,然后背部朝下摔了下去。在落地的瞬间,我疼得连气都喘不出来了,我感觉我背部的骨头,可能都断了,甚至有可能已经全碎了。 而面前的那条龙,竟然越变越小。头变小了,长度也变小了,就连那硕长的尾巴也突然不见了、 然后,龙如同抽搐那样,狂肆的在地上打起滚来,然后就不动了。 我眼睁睁的盯着面前的东西,心里又惧又怕,想逃却又连手指尖都动不了,只能像个傻子似的,呆愣愣的看着它。 慢慢的,眼前的龙竟然变出了人的形状。 只不过金黄色皮肤,变成了赤黄色的人的皮肤罢了。 龙的脑袋朝着我倒下的,所以变成人后,也是人头朝向我的。但他的脸埋在下面,所以我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我却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 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内,没有东西朝我们走来,四周静得如同荒诞了千年的幽穴。只剩我和眼前的男人,静静相待。 但我的心里却颇为紧张,总感觉马上就会有大事发生。 至于是什么事情,我又说不上来。 不知何时,洞穴上的灯竟然渐渐暗沉了下去,那光如同抽丝破茧一般,慢慢的消散。没过多久,竟然全灭了。 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点儿光都没有! 我害怕得紧,有瞬间正想昏睡过去。可说来也奇怪,明明我后背那么疼,我的意识却那么清醒。 在我慌乱无措之时,原本暗沉下去的洞穴里,突然有东西发起光来。 能看到光,心里多少有了安慰,我欣喜得很,可渐渐又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那光集中在我眼前一块儿,哪里是刚才那条龙倒下的位置。 莫非,那龙会发光? 我是平躺在地的,颈椎骨完全动不了,所以我也无法支撑着脑袋更确切的辨别了。这时,那光突然移动起来。 那光由横向的,变成了竖向的,然后缓缓的、径直来到了我面前。 甚至于,它竟然朝我俯下身来! 虽然我很想看个明白,但在这种时候,恐惧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心,我只能是下意识的紧闭上眼睛。 可即使我闭上眼睛,依然能透过眼帘看到那丝金灿灿的光。 仿佛即使我合上眼帘,那丝光也能冲破眼帘,进入我的眼球一样。 又像,即使我装死装晕,那光也能明目张胆的照进我的心脏一样。 第一百八十八章 杀手锏 第一百八十八章杀手锏 既然如此,那闭着眼睛又有什么用。 我试着睁开眼睛,眼睛刚一睁开,就对上男人的面容。 他的全身,就好像是一个透明的外壳,而身体里有着金黄色的灯,灯两起,穿透他的身体,明晃晃的透出光来。 只是那张脸,我却真是熟悉的。 侯华?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是应该在地狱的第19层么?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了?还有凌迟,凌迟之前不是去找他了吗? 为了确认到底是不是他,我的视线往下移,没想到却突然看到他的私密。 我立马闭上眼睛,想咒骂他耍流氓。但转念一想,这种话在这种场景下是不适合说的,便三缄其口,干脆睁大眼睛迎上他的视线。 他似乎也有些慌乱了,他对着空中伸了伸手。然后手上便多了一件衣服,他快速的穿戴好了。 这时,他才附身凑到我眼前,声音里带着一丝喑哑。“原来是你。” 这声音挺熟悉的,却又透着一股陌生劲儿,有种老瓶装新酒的味道。 “我正想说这话。”我因为很疼,所以声音挺小的,几乎只有我自己能听到。可他却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看来耳力不错。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又小声问了他。 他蹲到我面前,就连他的眼睛也是金黄色的,“我也正想这么问你。” “我来救人的!”我总感觉侯华这么端着,肯定对我有所忌惮。我便没那么怕他了。 “这里没有你要救的,你走吧。”侯华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你不能走!”我见他要走,心里急得要死。慌忙地叫住他。 “什么事?”侯华侧过脑袋看了我一眼,我能感觉得出来,那眼神儿充满了漠视。“如果你是想让我救你的话,那你最好别开口了,因为我会拒绝的。不是我不够绅士,而是我以牙还牙,别忘了当初你们是怎么把我丢进地狱的。” 我真没想到侯华是这种锱铢必较之人,但考虑到眼前的窘境,我也只能撑着虚弱的身体,试着和他讲条件。 “侯华,当时你和云游大师站成了一队,我们为了活命,也为了正义的一面,只能那样做。” 我觉得我的话并没有什么大毛病,至少在理论上是成立的,可侯华却奚落起我来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是与你们利益相一致的,就是正义?只要是与你们利益相悖的,就是非正义?” 侯华说着,快速附身,他就像刚才那条龙一样,灵活的在我头顶摆动。“许可,你什么时候成了真理的掌控者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废话,你的眼泪已经让这条洞穴的水干涸了,而你的血又让我显出真身。我们对闯入龙脉的人,向来是杀无赦的。不过我们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就网开一面,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前,请你速速离开!”侯华的语气很庄重。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 “我……” 我试图再次和他讲条件,可他却恶狠狠的说,“龙脉的水干涸,其他神龙已有察觉,它们之前就想过来查看,是我阻止了的。若你再继续和我纠缠,等他们赶来,那你的命就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了。” 侯华的态度虽然很凶,但从他的这几句话中我却能感觉到一丝善意。“谢谢你,但是我不能动……” “那我可以送你到有人的地方。到时候你去医院医治便可。”侯华说着就想挪动我,但被我制止了。 侯华蹙眉,我立马说,“侯华,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云游大师混在一起的理由,更不知道你为何会是神龙,但从你刚才的话语里,我能感觉到你的善意。我真心的谢谢你,但如果你能帮我找到薄泽辰,以及刚才进入龙脉的男人。我一定加倍感激你。” “薄泽辰?另一个男人?”侯华的表情变得更加神秘莫测了,“许可,你到底往我们的龙脉里,引进了多少东西!” 他的声音有丝震怒,我立马说,“我没有!是一个叫坤哥的人,说能救活薄泽辰,但坤哥不仅没有救活他,还带着薄泽辰一起消失了。这时候又有一个男人出现了,他说他能帮我找到薄泽辰。于是我就跟着他进来的。但他走在我前面,我又出了些状况,所以和那个男人也走散了。” “坤哥?”侯华在听到这两个字时,表情明显变得有些凝重了。 “你认识他?” “不……”侯华想否认,但最终还是直接承认了。“对,我的确认识他,但他是我们这种等级的龙根本没资格见他,更别说和他打交道了!既然是他把薄泽辰带进来的,那除非他主动交出薄泽辰,不然谁也奈何不了他。” 侯华说着再次打算挪动我,“至于你说的那个男人,我们会看着办的,这种地方不是你该呆的,你还是快点走吧。” “等等!”侯华已经四平八稳的抬起我了。我见他动了真格的,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起初我还担心这杀手锏效果不大,甚至没有效果,但当我看到他放大放亮的瞳孔时,我就知道我有胜算了。 “凌迟。凌迟在我手里!” 侯华当时用四肢撑着我的身体,一听到“凌迟”这两个字,他的四肢明显晃动了几下,有种重心不稳的感觉。 “你若想见她,就答应我的条件!”我知道我拿住侯华的软肋了,心里不免得意。 侯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你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不仅知道凌迟和林深知的千年恩怨,更知道你和他今生的纠葛,她平时都是叫你老公的吧?” 在我说出“老公”二字时,侯华一把捂住我的嘴。 “不准说那两个字!”他的表情甚是慌张。仿佛那两个字是禁忌一样,不可触犯。 我猜测着,看来这龙是不能结婚的,至少不能和人、鬼之类的东西结婚,可侯华却触犯了这一条。 “我可以不说。但条件还是那两个!” 侯华的表情变得甚是凶狠,他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压低着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怒火,声音忽高忽低的透着一股阴鸷之气,“你要知道,只有死人才最安全,才不会泄露任何秘密。”  我知道一旦激怒他,我反而会更危险,我心里怕得要死,但嘴上还是挺硬气的说,“不会呀!我死了很可能变成鬼,而且还是厉鬼,那种能到处胡说八道的鬼!” 侯华的手已经掐上了我的脖子,我立马说,“但就算我死了,秘密也不会被隐藏的!你知道我身体里住着鬼的事情吧?刚才,在你把我摔在地上时,她就已经从我身体里跑出去了,她会去通知我的同伙,若你敢动我,或者不帮我救出薄泽辰,那她将会和我的同伙们,一直来骚扰你。” 侯华的眼睛更亮了些,他盯着我的身体看了许久,似乎在检视我话里的可信度。这时我还真庆幸媚娘之前就从我身体里出去的事情了,否则这会儿一定是穿帮露馅了。 “无赖!阴险!”侯华无力的缩回手,可能是不甘心吧,嘴上又一直骂着,这时,洞穴里再次传来“嘶嘶嘶”的声音。 侯华瞬间变成长龙,然后用他的胡须快速把我卷入他的腹地,他用腹语告诉我,若不想死就安静,别说话! 然后,几条体型比侯华大的龙,快速飞旋而来。他们和侯华做了交谈,然后又哇啦哇啦的半天,他们几条都并行而飞了。 我的后背痛得很,为了不发出声音,我只能咬着我的胳膊,他们飞得很快,然后侯华一埋头,就带着我进入了水中。 第一百八十九章 龙蛟 一入水中,我的后背更是疼得钻心裂肺的。我疼得无法忍受,喉咙里情不自禁的发出声音,好在身处水中,声音发出来倒挺像气泡声的。 这是防盗章!!!! 小千举起右手,作势要凿。眼看着手就要落在冰面上时,她却突然顿住了。“谭晓曦,我才不上你激将法的当,谁知道这一下凿下去,我们家先生会怎么样。” “呵呵。”谭晓曦轻笑一声,声音温柔得很,“时间紧迫,若你们信我就跟我走,不信那我就此别过。不过你们要记住一点,要不是我,你们早就被那黑烟雾蚕食干净了。所以就算我是坏人,也没坏到要取你们的性命。” 对谭晓曦,我有许多疑惑待解。直觉告诉我她的确知道救薄泽辰的办法,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救他,其他事情都可以慢慢了解。 “我信你。”我把希望都压在了她身上,用希冀而坚定的眼神看着她,“我们现在把指挥权交给你,但你在明天天亮以前一定要让薄泽辰毫发无损的醒来,否则,集我们几个人的能力,怎么着也能让你为你的谎言付出代价。” 我知道谭晓曦的红纸人很厉害,我的威胁不过是仗着人多的下马威,若真的打起来,还真不知道谁输谁胜呢。 但谭晓曦却没有揭穿我的心虚,但笑不语的找来一辆面包车,把薄泽辰塞进后备箱后,带着我们在宁市外围饶了一圈。 她举止奇怪,我不由得多了一个心眼,问她现在是在玩什么花招。 “你不知道现在有很多人和鬼都在寻找你和薄泽辰的下落么?看到前面路口那个卖橘子的吧?他卖橘子是假,拦截你们是真。我们冒然进去,很快就会被抓到。” 侯华偷偷给同事发了短信,几分钟后一辆警车来了,果然从卖橘子的手机里找到我和薄泽辰的照片,以及腰间的管制刀具。 闹了这么一出,我们对谭晓曦也信任了几分。“那我们怎么进去?” “等天黑后。自有办法。”谭晓曦轻轻笑着,嘴角两边有两个淡淡的酒窝,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 陈大脚之前被谭晓曦奚落过,一股气还憋在心头,他趁机奚落道,“还以为你牛气得很,没想到你的办法还分晚上白天的。” “呵呵。”她又是轻轻一笑,“我只是低调罢了,不想让人们大白天的看到闹鬼嘛!而且你们每个人的身家背景和所作所为,我都能及时得到讯息。” “谭家人我知道,世代养鬼嘛,”陈大脚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你该不会派小鬼,一直在暗中跟踪我吧?”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养鬼太Low,我又是这么善良的阳光少女,所以我改良了一下,改为养纸人了。这纸人,又萌又可爱,威力也不逊色于小鬼,配我简直就是萌萌哒。” 谭晓曦这自吹自擂的,不仅不令人反感,反而会让人觉得事实确实如此。谈笑间,天色已黑下来了,谭晓曦把我们带到薄家墓园的后山,然后双手合在一起比划了一下,一大群红色纸人立马飞出,分到各地各处探路。 过了十多分钟,纸人纷纷飞回来了,一个纸人凑上她的耳朵咿咿呀呀的小声说了什么。 “墓园周边都被各种鬼包围了。他们应该是猜到我们会回来,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还是悄悄溜进去吧。” “怎么溜?” “像白天那样。”谭晓曦说着轻轻一挥手,成群结队的红色纸人又飞着过来了。 墓园是用青砖砌起来的,几个纸人扒了一会儿,扒出一个坑来。其他的纸人抬起我们。直接把我们送进去,穿过一条湿湿的隧道,直达了薄泽辰的墓穴。 “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放下我后,我忍不住惊叹地问她。 谭晓曦对纸人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去外面守着。看着他们离开后,面带赞许之色的说,“全靠我的这些宝贝们啊!” 谭晓曦打开薄泽辰的棺材,让我躺进去。小千和侯华都拦住我,怕又发生昨天的那种事。 “我说过,薄泽辰是替换了你的位置,你要是想救他,就按我的做。”谭晓曦说着眨着眼睛嘴唇往上翘了翘。“当然,前提是你要信我。” “没事,我想她不会害我们的。”我安抚着他们的情绪,慢慢的躺了进去。谭晓曦又把薄泽辰,放进旁边的实木棺里。 “你们,包括薄泽辰都以为这薄家墓园里是空冢,但其实这101座墓穴里,都有一个鬼住着,对应着迁龙村的人。每晚,迁龙村的村民躺进棺材里,就会被设下的玄术穿过地下的暗道,送进薄家墓园每座墓穴的实木棺里。墓穴里住着的鬼。又会根据当晚的口味,选择想吃的内脏,第二天天快亮时,玄术又会让他们搭上地下暗道的车,送回迁龙村,然后他们白天都会进入睡眠状态。” “按照你的说法。这薄家少爷也吃过人的内脏?”陈大脚的话,让包括我在内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薄家少爷按理来说是要吃的,但因为许可在迁龙村被占领前就出了村,所以才逃过一劫,而这薄泽辰,也算是免了此劫。”谭晓曦一边说,一边从墓园中拿出一朵百合花,把花瓣用手碾碎后撒在我身上,“但在玄术的作用下,你们两个会有极具吸引力的磁场,所以你们之间的爱情,除了男女之间的荷尔蒙反应,还沾了玄术的光。” “但是,你们已经把通婚书送到了地府管姻缘的地方,这与玄术是相违背的,所以薄泽辰不能吃你。所以,这就是薄泽辰被冰块封住的原因。他既然不能吃你,违背了这些鬼和人之间的约定,那他就要被鬼吃。” 谭晓曦的话,令我们起了阵阵心悸。小千诧然,向来白皙的小脸蛋都泛起一丝红润了。“照你的意思,他昨晚已经被吃过了?” “应该吧,”谭晓曦说着,笑得暧昧的看了我一眼,“可能还是个女鬼呢!” 我一听她这么说,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正欲追问,却被谭晓曦打断了。“别说话了,我们要赶在凌晨十分,在迁龙村的村民住进来前救醒薄泽辰,全员安全撤离。” 谭晓曦说着,眉心处突然冒出一红点儿,她双手比划了几下,被她碾碎后百合花,快速窜进我的身体里,几分钟后,它们又快速粘合起来,形状是一样的,但颜色却变得通红。 “这百合花会吃血?”侯华眼神一怔,似乎担心我受到伤害。 “没事。”我答了一句。说这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之中少了一个人。一直以来都是我们六个人一起行动,今天又突然多了谭晓曦,所以我习惯性的以为全部都在,这一看才发现小蜘蛛不见了。 血色的百合花在空中快速飞旋,我眼睛盯着这花瓣,嘴上却提高音量说,“小蜘蛛呢?” 除了谭晓曦,其他人都四处看了个遍,然后眼睛瞪圆,眼神笔直的看着我,“刚才她明明在门边靠着的啊,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谭晓曦想没听到我们的话似的,继续做法。百合花加速运转,她手指的比划速度逐渐加快,嘴里也默念得更勤了,而且额头上还渐渐渗出汗来。 我本来打算问她知不知道小蜘蛛的去处的,但被她认真且狼狈的样子吓得,便不敢再说话。 百合花竟然在我们的眼前快速盛开,直径都快有一米了。在我惊诧不已时,这百合花突然扑向我。 我被吓得闭上眼睛,同时感觉嘴巴被什么咬了一下。 再睁眼,这百合花已经飞到了薄泽辰那边。原本清香四溢的百合花,却突然长出许多锋利的牙齿类的东西,对着冰块不停啃食。 我们都被吓到了。就连陈大脚都被吓得合不拢嘴,一时间大家都忘了说话,只能偶尔发出几声既赞叹又恐慌的感叹声。 原本在太阳底下晒了许久都不见融化的冰块,竟然被娇弱的百合花快速啃噬没了,我看到薄泽辰的脑袋已经露了出来,忍不住想要坐起来。 “躺下!”还在默念着什么东西的谭晓曦对我暴和一声,我被吓得又赶紧躺了下去。 在薄泽辰心脏的最后一块冰块被啃噬干净前,谭晓曦双手一收,百合花瞬间枯萎落地,谭晓曦拉住我的手,把我直接甩出棺材,红纸人快速飞来抬住我,让我面朝下。 我正诧异要做什么时,只感觉胸口一痛,低头一看,我胸口不知何时被谭晓曦划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血快速流下去,滴在薄泽辰胸口上。 随着血液流进薄泽辰的胸口,他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又过了一会儿,他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有些猩红,第一眼就对上了我的视线,我刚想和他挥手。纸人却突然撤离,我正面朝天的摔在了他身上。 “啊!”他低沉的闷哼了一记,面色潮红。 我以为我压到他了,立马道歉。他却幽幽的说,“你坐到我哪里了。” “哪里?心脏吗?”我立马撑起身子,想给他常检查胸口,这刚一起身,就感觉大腿处有东西动了动。 我默默低头,一看才发现,我的右腿膝盖竟然直接砸在了他裤裆的位置。 考虑到大家都在,顾及到薄泽辰的面子,我强撑着尴尬和想笑的情绪,假模假样的帮他检查了胸口,确定没事后就起了身。 “是她救了你,”我说着把谭晓曦拉到他面前,“谭晓曦。” 薄泽辰听到这个名字时皱了皱眉,他微微抬头,在看清她的模样时,脸上的表情却瞬间僵住了。 反观谭晓曦,虽然她在笑,但眉眼却是低垂着的,就好像要哭一样。 陈大脚偷偷拉住我,把我拉过去一些后凑上我的耳朵说,“这谭晓曦不简单,竟然会擒花术,我听我师傅提过,据他说这擒花术已经失传至少两百年了。” 我皱眉,脑袋有些迟钝,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 “笨啊!我的意思是,这谭晓曦的来历不止是谭家后人那么简单,而且你看他们两个的表情,似乎是认识的关系。” 没想到陈大脚这初恋都还在的老头,对感情的心思倒是细密得很。我经他这么一提醒,也觉得蹊跷得很,悄步走到谭晓曦跟前弯腰抬头一看,一滴晶莹的眼泪,就那样流了下来。 薄泽辰木讷的放空一切的表情,在她的眼泪滚出眼眶的瞬间,竟然也绽出一丝苦楚动容来。 我的心,没来由的、突然的疼了好几下…… 第一百九十章 小粉龙 小粉龙立马由人形变为龙身,它朝着外面狂叫了几声,好像是在制止什么东西进来。 可外面的水花声越来越大,就好像有发动机在水里卷动一般,卷腾起无数水花。 “什么情况?”我刚出说口,小粉龙就回头,用圆滴滴的龙眼瞪了我好几眼,然后又用她的龙尾巴拍上我的脑袋,使劲儿的把我往水里按下下去。 我有种要窒息的错觉,身体出于本能的,想让上腾起而起。可小粉龙的尾巴又可劲儿的打上我的脑袋,好像是在告诉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冒出水面。 我领会了她的意思。虽然身体很难受,但还是憋着劲儿呆在水底。 小粉龙见我不挣扎了,立马飞到洞口。我扬起脑袋,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我已经看到有几条龙盘踞在洞口了。 他们似乎在谈论着什么,外面的龙想进来,而小粉龙却又在阻止。那些龙的个头挺大的,小粉龙在他们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但小粉龙却以命相抵。愣是不让其他龙进来。那些龙甩出一根胡须,就把小粉龙打得全身疼,在小粉龙被他们逼得快要撑不住时,另一条龙突然飞来。口吐烈火,把其他的龙击退了。 那火似乎威力挺大的,其他龙的龙鳞很快就被烧得冒起烟来。其他龙也口喷大水击败火柱,但他们的力量明显不敌火龙。 其他龙渐渐后退。但他们的眼神明显流露出不甘心的神色来。火龙再次喷出一条更旺盛的火柱来,那些龙见状,夹着尾巴就跑了。 小粉龙嘚瑟的跳着拍手,表情颇为得意。然后她朝火龙扑去,用她娇小的身子勾住火龙的,似乎很亲昵的样子。 这些龙的模样,从外观来看都差不多。我寻思着这火龙应该就是侯华,不然小粉龙也不会那么高兴。 火龙似乎有些倦意,他摇动着身子,把小粉龙从他身上甩下去。又张着嘴,对着小粉龙说了什么。 小粉龙似乎有些委屈,然后慢慢的潜入水中,渐渐的靠近我身边。 火龙悬在水面许久,最后似乎挺无奈的又喷出火,直接用火封住了洞口。然后,他摇身一变,变出了人形。 果然是侯华。 水中的小粉龙似乎挺生气的,摇身一变也变成了人形。 侯华快速入水,两只胳膊同时揪住我和小粉龙,把我们揪出水面。一出水面。他就对小粉龙一阵狂喷。 “你怎么回事?我告诉过你的,别靠近我!是你把那些龙引来的对不对?” “侯哥哥,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骂我呢?”小粉龙委屈的红了双眼。 “什么叫不分青红皂白?”侯华的脾气还挺大的,他继续生气的说。“我走前留意了四周,根本没有其他龙在四周,而我才出去短短几分钟,怎么就有那么多龙围上了?” “侯哥哥……”小粉龙想说话,但侯华却完全不给她机会。 “你平时就喜欢粘着我,但我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你,我对你完全没有任何感情,若你是想来我这儿找存在感。又或者说你想让我像其他龙那样宠着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你若还有尊严,就请离开,以后别再来我的地盘瞎晃了!” 小粉龙被侯华骂得哭了起来,她捂住眼睛转身就要跑出去,我觉得这小粉龙刚才也保护了我,我再没立场也得帮她说句公道话。 我拉住小粉龙。对侯华说,“你误会了,刚才要不是小粉龙,我早就被其他龙抓走了。是她一直在抵抗。为了不让那些龙进来,她还被攻击了。” 侯华听我这么说,倒是没有表态,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是有些后悔了。我把小粉龙拉到他面前,“我也不了解你们的身体构造,你帮小粉龙看看,她受伤没有。” 侯华看似敷衍、实则认真的帮小粉龙简单的查看的查看啦身体。小粉龙的背部因为受到撞击,已经有了明显的红肿。 她应该挺疼的,但却一直忍着,没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出来。 “回去休息吧,”侯华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许多。“谢谢你帮了我的忙。” 小粉龙属于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她听到侯华这样说后,表情又阳光灿烂起来。“侯哥哥,这是我应当做的,虽然我不知道你把她带进来的理由,但我相信你没有恶意。我还是留在这儿吧,这样他们多少会忌惮我,不敢硬闯进来的。” 侯华听她这样说后,也没有出言制止,看来是默许啦。 但我却听得有些糊涂,忍不住出声询问,“他们忌惮你?明明刚才你被攻击啦。” 小粉龙因为侯华愿意让她留下来了。脸上又是灿笑满面了。“那不算攻击,他们若不是忌惮我的身份,他们只需用龙须鞭笞一下我,我就会被摔得稀巴烂了。” 小粉龙说话时的语气很平缓,但那种天生的优越感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了。我寻思着她既然身份不凡,那肯定能知道薄泽辰的下落。虽然我这人,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阿谀奉承了,但为了薄泽辰,我还是拉下脸开始讨好。 “小粉龙,没想到你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小家伙呢!怪不得你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高贵的气息,令我都有些嫉妒呢!”我学着小粉龙的娃娃音,娇滴滴的说着。 可侯华太不给我面子了。竟然做了一个恶心的动作,一脸不屑的说,“许可,你能别那么假吗?” 小粉龙似乎也不买账。“你之前不是说你不认识侯哥哥的嘛,可侯哥哥却知道你的名字,而且你们说话的语气很随便,看起来是认识很久啦!” 小粉龙这孩子。看来还挺记仇的。我只好笑嘻嘻的说,“因为我刚才不知道你是好龙还是坏龙啊,但我现在知道啦,所以我……” “过来!”侯华打断我,一把拉我过来,把什么东西直接贴到我后背上。 那东西,热乎乎的,就好像要把我身体里的骨头之类的东西都燃烧起来一样,疼得我张嘴就要哀叫。 可侯华在我叫出声前,已经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巴,我疼到没办法,只能对着他的手心咬下去。这时,侯华贴近我的耳朵,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离小粉龙远一些,她不是你能招惹的。” 我当时疼得叮心,根本没工夫没精力回味他话中的深刻含义。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后背上了。不过那种炽热感没有持续太久,大概有3分钟左右,那痛感便消失了。侯华松开手,示意我动动看。 我动了一下背部。不仅背不疼了,就连全身的骨骼,都有种很放松很舒畅的感觉。 “好了?”我整个人都感觉心旷神怡了,我站了起来,又想起侯华交代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冒出水面,我立马乖乖的缩了进去。 “出来吧。”侯华语气仍然冷漠,“刚才的药,不仅能治好伤口,还能掩盖你的味道,短时间内没有龙能闻到你的气味。” “真的!那太好了,那你赶紧帮我……” 我话还没说话呢,侯华立马瞪了我一眼,暗示我别在说了。我特别尴尬的闭上嘴巴,这时侯华转头对小粉龙说,“你回去吧,我会悄悄的把她送回去的,不会让她干扰到秩序。” 小粉龙挺调皮的说,“我不走,你们两个一定有阴谋。” “没有。”侯华说这两个字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侯哥哥,我和你说过了,我不是小孩子啦,请你也别用看小孩子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你们要找的是谁。” 小粉红怕我们不信,继续说,“你们不就是想找薄泽辰吗?我知道我爸把他放哪儿去啦。 第一百九十一章 小粉龙的矫情 我都怀疑是不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然为何会听到小粉龙说这些话。但当我看到侯华一脸无奈和纠结的表情时,我就知道小粉龙说的都是事实。 “小粉龙,你真心直口快,长得有好看……” “别夸我!”小粉龙的脸很萝莉,但语气却有种天然的贵气和威严。她扫了我和侯华一圈,“你们不必把我当傻子,我知道你们两个之间肯定有某种交易,但我并不关心。” 在我以为,小粉龙要把我们的事情禀告给她爸爸时,她说出的话却又出乎我的意料。“我可以帮你们找到薄泽辰,并安全地把许可和薄泽辰送出去。但我有个条件。” 小粉龙说着,把视线定点落在侯华身上。侯华的目光明显的躲闪开去,似乎小粉龙的条件与侯华密切相关。 “什么条件……”我试着问了一句。 小粉龙伸出一根手指,手指直直的指向侯华。“就是他!” 侯华明显很抗拒,我又想到凌迟,觉得这小粉龙多少有点横刀夺爱的意思。找薄泽辰的事情,本身和侯华没有什么关系。是我用凌迟要挟他帮忙的。若最后真把侯华搭进去,那我良心会不安的。 想到这儿,我立马说,“小粉龙。你误会了,我和侯华之前确实有过几面之缘,但交情并不深厚,他今天会帮我那是因为他心地善良。我的确是来找薄泽辰的。但这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也别为难他。若你真愿意帮忙,那你可以对我提条件。” 小粉龙一脸嫌弃的看着我,“侯哥哥既然那么善良,那为何不帮人帮到底?侯哥哥那么善良,为何明明知道我的心,却还假装不知呢?反正若侯哥哥答应了我的条件,那我一定不遗余力的帮你们,反之,若侯哥哥你拒绝了,那不仅薄泽辰救不出去,我还会揭露你们两个的关系。” 小粉龙说这些话时,呼吸平稳,眼神坚定,完全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没想到她看起来那么清纯,心机却那么深,完全刷新了我的三观。 “小粉龙,侯华不是物品。”我试图说服她,总觉得侯华被我突然牵扯进来,太过无辜啦。 可小粉龙却回答得很霸气。“只需我一句话,他的下场会比物品还悲惨。” 我刚要说话,小粉龙又强调,“你放心。我没有威胁或者夸大的成分。”小粉龙说着,又看向侯华,“我说的是真是假,你是最清楚的。” 侯华却最淡定,仿佛小粉龙说的话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似的。小粉龙见他不为所动,心里应该也是挺焦虑的,越说越气越急,也开始放起狠话来了。 “行!既然你无动于衷。那我也敬你是条汉子!我现在就去告诉我爸!”小粉龙说着就走,但她回过头来,分明是希望侯华挽留她。 但侯华依然如跟木头似的,淡定得不得了。 小粉龙气得脸都鼓鼓的了,我拉了侯华,用眼神示意他说点软话。可侯华却拍开我的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小粉龙年纪在哪,身家背景在哪。她不娇气都天理难容了,加上侯华又不给她台阶下,估计她只能像她爸爸告状去了。 我在一旁,都快要被侯华的冷静给逼得急死了。我恨不得化身成侯华,先答应啦小粉龙,稳住她后再从长计议。 小粉龙发出一声冷哼,脸上尽是负气之色。她甩了甩衣袖,转身就要走,但在飞到洞口时,却又突然折了回来。 我看有转机,立马在侯华耳边轻声说,“你别逞能,先答应了她,保住命要紧,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以后再计议。” 侯华却一脸冷魅之色。完全不为所动,我真没想到他是这么固执的男人! 但我并没有放弃,继续游说他,“你不为你着想,你也得为凌迟着想,若她再也找不到你,那……” 小粉龙已经靠近我们身边了,纵使我心头有千言万语想说,也只能憋住了。 “侯哥哥……”小粉龙面带灿笑,声音甜美的叫了一声。 我真是被她这变脸的技术吓傻了,可侯华却依然淡定。不对,我分明在侯华眼中看到啦一丝意料之中的从容。或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小粉龙的戏路? 小粉龙见侯华不理他,立马挽上他的手,笑嘻嘻的说,“我就知道侯哥哥经得住考验,要是其他的龙,早就被我吓得对我唯命是从了,这条龙脉里的龙,也只有侯哥哥能有这份气量了,所以我才被侯哥哥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我真是看傻了! 这戏,未免也太精彩了! 侯华依然板着脸,小粉龙粉嘟嘟的手在侯华脸上拍了拍。“侯哥哥,你笑一个嘛,我以后不拿这种事情和你开玩笑了。” 侯华特不走心的咧了一下嘴角,然后又合拢。 小粉龙有些郁闷。她走到我身边悄悄和我说,“许姐姐,我真是逗侯哥哥玩的,没想到他真生气了。他现在一定觉得我娇纵得很,以后更不愿意理我了。” 小粉龙心机颇深,她故意用那种不大不小的音量说话,故意让侯华也能听到。但侯华就是不发言,她也没招了,只能主动说要带我们去救薄泽辰。 “他在哪儿?他还好吗?你有见到他的样子吗?醒着的还是昏睡的?”我一听小粉龙要带我们去救薄泽辰,那嘴巴就不受控了,我乱七八糟的问了一大堆,可小粉龙却什么都没回答。 小粉龙转向侯华,“侯哥哥,薄泽辰被关在守卫最森严的广寒宫,你觉得我们是明目张胆的进去,还是偷溜进去。” 侯华这才正视了小粉龙一眼,“我们是救人的,过度招摇自然行不通。不过广寒宫似乎没有破绽,估计难以溜进去。” “侯哥哥。你忘了我是谁了?”小粉龙双手合在一起,比出一朵花的形状,抬着下巴说,“我是你的小粉龙呀!只要你有需要。我一定竭尽全力帮你的忙咩!” 我真的被她的可爱样弄得要吐了,但想到薄泽辰,我只能把这种恶心感拼命的咽进肚子里。 侯华似乎也不喜欢,但他的表情要比我自然得多,他挑挑眉,“怎么进?” “跟我来!”小粉龙摇身一变,变成龙身,快速飞了出去。 侯华也变成龙,只剩我一个人呆呆的站在水中,左右为难。这时,侯华再次把我卷入他的腹底,然后带着我就飞了出去。 才飞出洞口,外面就有好几条龙守在那里,似乎还想和侯华打一架。但小粉龙在前面吼了几声,其他龙都乖乖的、含着不甘心的眼神退下了。 我心里暗忖,这侯华,在陆地上以人的模样生活时,倒没那么多桃花,没想到成了龙后,竟然被那么有权势的美女龙喜欢上了,倒也是艳福不薄啊! 有小粉龙打头阵,我们跟在后面倒也算畅行无阻了。小粉龙带着我们飞进一条密道,那密道越来越窄,已经容不下侯华的龙身了。 侯华变成人形后,小粉龙也跟着化为人形。“这条密道,是我挖的,没有任何龙知道。” 小粉龙很得意的说着,“这条密道的顶部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广寒宫。”侯华淡淡的说。 小粉龙一听侯华回答了她,便兴高采烈的拍起手来。“果然是我的侯哥哥,完全棒棒哒!这都能猜对!” “先带我们进去。”侯华冷冷的泼冷水。 “恩。”小粉龙有些失望,但还算乖巧的说,“我就这打通。” 第一百九十二章 徒留衣物 小粉龙说着,又变成龙身,她的触须在头顶的泥土里,一直来回的触摸着。 我们屏住呼吸,静默等待。小粉龙触须触及的范围越来越小,最后画了一个大概一平方的正方形。 小粉龙画好后,又变成人形,示意侯华从这里挖。“薄泽辰所在牢房的位置就是这,他应该就坐在这里,我们把这里打穿后。悄无声息的把他带走就行。用龙须打穿这地面,威力太大,有可能会惊动守牢房的人,所以还是用手扒吧。” 侯华倒没说什么,立马按照小粉龙说的动起来。我站在一旁看着,小粉龙立马用眼神示意我也参与进去。 “哦?哦!”我领悟啦,也投身进去。 “我来就好。”侯华拦住了我,示意我在一旁等着就行。 小粉龙一听,有些不高兴了。“我侯哥哥平时是犯不着做这种事情的,今天因为你的关系,才会用手摸这脏兮兮的泥巴,他有绅士风度,让你在一旁等候,但你也不能那么厚脸皮,真的就袖手旁观吧?” 小粉龙的这席话。把我说得又羞又躁。我乖乖的去扒泥土,侯华又拦住我,可小粉龙见此却又委屈的流出眼泪。 我真的搞不懂这小粉龙的想法,好在侯华已经快速挖通了,他伸长胳膊。穿过洞抓住了某样东西。 他缩回手,摊开手心一看,竟然是块破布。 但这块破布我却很熟悉,这是薄泽辰穿的衣服布料。 “是他。”我轻声说着,心头已经有种抑制不住的兴奋感冒出来了。 “淡定!”侯华拍拍我的肩。算是安慰我,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出去后,你告诉她,别找我,危险。能找时我会主动联系她。” 侯华说着和我拉开了距离,“懂?” 我点头,示意我知道了。因为小粉龙在场,我们也不便多言,侯华再次拉了薄泽辰,但还是只扯下了几块布。 “看来他是晕倒了,或者说是昏迷了。”侯华看着布料深思了一会儿,然后变成龙,把龙须伸进去,缠住了薄泽辰,然后快速往下拉。 眼看胜利在即,我又紧张又焦虑,但却又不敢出声,只能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在心里为侯华加油。 看得出来小粉龙也很紧张,她或许是真的喜欢侯华吧,所以才会帮我们,目的不过是讨好侯华罢了。不过这讨好的代价却太大了,用背叛爸爸的方式来俘获另一个男人的好感。只怕是以卵击石。 在我胡思乱想之即,只听“哗啦”一声,有东西从洞里掉了出来。我一看到的薄泽辰的衣服,便不管不顾的兴奋的冲上去抱住了。 没想到我抱住的,却是一袭空袍。里面什么都没有。 “薄泽辰呢?薄泽辰呢?”我摊开衣服抖着,除了灰尘和泥土外,什么都没有。我的心就好像一个蚂蜂窝一样,到处是洞,到处是痛。 “怎么回事?侯华,这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哭了,声音里都全是哭腔,“侯华,你说薄泽辰会不会是出事了,难道他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我多希望侯华能给我一个否定的答案。但很显然他也不能回答,他只是安慰我先别激动,然后从小粉龙哪里寻求答案。 “我分明看着我爸爸把他关进这里的呀!而且看我爸爸的样子,对他还挺重视的,不至于把他灭了呀!”小粉龙也只是揣测,揣测的威力,又怎能强过亲眼所见的事实呢! “侯华,或许薄泽辰还在牢房里,要不你再试试?”目前,我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小粉龙立马制止。“不行的!守牢房的龙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们可以改天再来救他,现在先逃要紧。” 我知道小粉龙说的有道理,但就这样走了我是真的不甘心。我向侯华投去哀求的目光,他似乎挺纠结的。但最终还是同意再试一次。 “小粉龙,你带着许可先撤,我再试试。”侯华说着就把我们往外推。 “不行,我和你留在这儿,小粉龙先走!”若我这种时候还先走了,那就太没义气了。 在我们争执间,四周突然冒出很多龙来,把我们团团围住了。看来,这些龙是早就藏匿在此的。 那些龙想把我们拿下,但却被小粉龙驱退了。小粉龙站到最前面挡住我们。她愤怒的低吼,“胆儿大了?连我都敢招惹了?” “小粉儿,你胆也大了,连我都敢招惹了?”小粉龙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中年男声传入我的耳朵。那声音化成灰我都认得。就是那个所谓坤哥的。 小粉龙可能没想到她爸爸也来了,多少有些紧张,连步伐都不稳了。但她还是转回身去,勇敢的迎上她爸爸的目光,淡定从容的说,“我只是在做好事而已。” “好事?”坤哥走到小粉龙面前,宠溺的摸着她的头。“小粉儿,看来是爸爸平时太宠你了,才让你善恶不分,不知好歹。更忘了教你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孝顺,才会让你胳膊肘往外拐,听信了他人的谗言。” 坤哥的表情,由从容变成了愤怒。他把小粉龙往旁边一推,两只龙立马捉住啦她。“把她带走,带去书房关禁闭,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想放她出来!” 小粉龙一听,立马低头求饶,但架不住那两条成年猛龙,小粉龙很快就被带走了。 坤哥这时又走向我们,我决定先开口为强,决心先堵住他的嘴,给他一个下马威。“坤哥,你应该没忘记我吧?” 坤哥的表情很霸道,不像之前在外面那般和蔼。但他倒没否认认识我的事情,而是说,“许可,这种地方你也敢来,我真不知道该形容你蠢呢,还是胆儿肥呢!” 我被他这样说,心里自然不爽,我照着他的话回复啦过去。“坤哥,你瞒着我把薄泽辰带走,我也真不知道是你不守诚信呢,还是胆儿肥呢!” 其他龙见我对坤哥不敬,都蠢蠢欲动起来,似乎打算把我捉住,然后去找坤哥要奖赏一样。可坤哥却制止了他们。“许可,薄泽辰的确是我带走的。这我承认,我觉得在这种时候演戏就没必要了。这样吧,你立马把薄泽辰交出来,等我把他治好后,我再让你带走他。在治疗这段时间,你可以把我的龙脉当做你的家,你爱怎么玩耍都行。” 我梳理了一遍坤哥的意思,用他的话来说,薄泽辰不在了? 我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衣服,心里总有种不妙的预感。“坤哥。我们刚到这儿,可是根本没见到薄泽辰,只见到他的衣服。” 我说着,从地上捡起来,凑到他面前。“坤哥,如果你想耍把戏那也真的没必要,我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到底要怎样才愿意把薄泽辰还给我!” 坤哥微微蹙眉,锐利的双眼狠狠的盯着我,“你的意思是,你们真没救过他?” “没有。” 坤哥不信我们的话,对旁边的龙示意,其他龙对着他的耳边说着什么,他时而点头,时而蹙眉,满眼心机。 “虽然薄泽辰不是你们救的,但你们和救他的那伙人应该有联系。这样吧,你得暂时委屈一下了。” 我还没理解是什么意思,那些龙就把我架住,然后从刚才挖通的洞里丢了上去。侯华试图阻止,但那里是那么多龙的对手,而且几秒钟之后他也被丢了上来。 “若你们想活命,就得用薄泽辰来换!”坤哥的声音很阴险狡诈,“否则,你们俩就替他关在这里一辈子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耐心等等 被挖通的坑,被快速填满,我和侯华被关进了两个牢房里。牢房是用坚韧的钢筋建造的,若想扳断这钢筋逃出去,那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何况门口还有十多条龙虎视眈眈的守着。 虽然被关进了牢房里,但我却一点儿都不着急,相反的,我还觉得挺高兴的。 至少,薄泽辰被救出去了。 除了我。那救他出去的人,肯定就是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男人了。 只要薄泽辰的性命能够保住,那其他的事情暂时都没那么重要了。 若那个男人心善,他肯定会再来救我们的。 我想着这些,嘴角就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来,这时,侯华用手敲了敲铁栏,示意我过去。 那几条龙见我们有动静,原本是盘坐着的,此时便站了起来,杵在门口紧盯着我们。我有些害怕,不太敢动,但侯华示意我过去,看来是没什么危险的意思了。 我试着朝侯华靠近,那几条龙并没有太大的动静。我便安了心,走到侯华身边,隔着铁栏和他说话。 “你知道是谁把他救出去的?”侯华的声音并不小,似乎并不忌惮门口的龙。 我点点头,“能猜个大概。但那个人的名字我都不清楚的,当初我就是跟着他进来的。” 侯华认真的盯着我看了许久,眼神明亮得似乎想看穿我的心思。良久后他才说,“其实你刚进入龙脉我就感觉到了,我暗中也跟踪了你一段。但我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侯华的表情很认真,语气很严肃,没有一丝开玩笑的味道。他的表情和媚娘的很像,眼带担忧,仿佛我是个精神病患者一样,有臆想症似的。 “侯华,虽然很难解释为何你看不到那个男人的事情,但我很确定这不是我的幻觉,那个男人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我和他打过架,也聊过天,还共同击败了两只僵尸。” 侯华原本是半个身子倚靠在栏杆上的,可他突然站直了,身体也绷得笔直。“龙脉前面的僵尸?” “对,怎么了?” 侯华紧紧的皱着眉头,“那些僵尸确实存在,他们相当于我们龙脉的机关,但凡有东西闯入,便会触动机关,整个龙脉都会收到讯号。” 我顺着侯华的意思,猜测着,“你的意思是,龙脉的机关没有收到讯号?” “对!我之所以会第一时间发现你,也不过是因为我们曾相处过一段日子,我对你的气味很熟悉罢了。” “我不知道。我只是跟着那个男人而已。” 侯华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儿,“我知道你没那么厉害,能躲避过被我们重重加密的机关。那两只僵尸和棺材上,至少有几百处机关,而你口中的男人却能一一规避。看来他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看来,在事实面前,侯华还是承认了那个男人的存在。我点点头说,“他的确很厉害,但为何只有我能看到他呢?当初住在我身体里的那只鬼也看不到他,我们两个还因为他起了争执,闹得意见不合。” “没事儿,先休息吧。”侯华把我的好奇心挑起来后,却又不管不顾的去到墙角,靠着铁栏就睡着了。 而我哪里有睡意。只能睁着眼睛四处打量,心里的想法却错综复杂。 若整个龙脉,只有我能看到那个男人,那他想救我岂不是分分钟的事?或许,此刻的他就藏在这牢房的某处,相等守卫的龙松懈后才救我出去? 想到这里,我竟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紧张。我坐直身子,严肃以待,瞪大眼睛,不愿意错过任何机会。 “你想干什么?”这时。门口的龙突然开口,凶巴巴的吼我。 “我……我没干什么呀?”我委屈的回应。 “老实睡着,闭上眼睛!” 这龙态度凶劣,仿佛我连睁着眼睛都是错了。他越是让我闭眼,我就越是不依。反而把眼睛瞪得更大了。“怎么了?我被你们关进牢房也就算了,现在连眼睛都不看睁开了?这是什么要求啊!我还偏要看呢!” 这些龙仿佛有种天生的优越感,此时他被我这么一呛,尊严受到挑衅,声音更大的吼向我。“你再瞪着我,当心我把你眼睛戳瞎!” 我看看侯华,他似乎真睡着了,一动不动的靠着。那龙又说,“别以为有侯华帮你挡着,你就胆儿肥了!他侯华现在都是阶下囚。让我不高兴,我分分钟弄死你们!” 那龙好大的口气,他的龙身并没有侯华的长,想必等级也没侯华高,如今却因侯华的戴罪之身而得意起来了。 对于这种势力的家伙。我是最看不过去的了。我也吼出去,“你敢弄么?我们是被坤哥关进来了,但坤哥可没让你们动我们一根汗毛。你别以为你用你的大嘴巴瞎嚷嚷我们就会怕你,相反的,我们根本不鸟你!” “鸟我?什么意思?”那龙可能是长久呆在龙脉里,很少接触到新鲜词汇,此时追着我要解释。 我得意的笑笑,“我懒得鸟你,你还是玩你的鸟去吧!” 龙似乎听懂了,低头看看自己的下部,然后突然爆发,直接把龙须甩到我脸上来。我避之不及,眼看那龙须就要直捣我的眼睛时,一直静默在旁的侯华突然喷出火,直接把那条龙的龙须从中间烧断了。 “啊!”那龙似乎挺吃痛的,痛得叫了起来。 “再和我嚣张,有你好果子吃!”侯华冷冷的说完,继续睡觉。 其他龙也围了上来,但他们并不敢造次,似乎在安慰那条龙。 我有点了解侯华了。 他看起来虽然冷冰冰的,但其实他却知道自己的权利有多大,他不主动惹事,但若有龙惹到他,那他肯定会拍回去。 这也算是他真性情的一面了吧。 想到这里,我由衷的对他说了声谢谢。 “如果你真想谢我,那就请你立马睡觉,别再给我挑事!”侯华的表情依然是冷冷的、臭臭的,但我已经读懂他的暖男心啦,倒觉得这样的侯华可爱得很。 我笑着说,“你睡吧,我放哨。” 侯华冷冷的笑了笑,“随你吧。” 他转了个身,继续睡去,而我依然睁大眼睛四处巡视,其他的龙再也不敢说话了,而是也瞪大眼睛,随着我的视线一起移动。 这场面,还真像是一场静默的无声电影。 我被这个想法逗笑了,在笑着的时候,忍不住低下了头。我才刚低头。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我想叫,但我却及时憋住了。 男人原本是扑在地上的,然后便坐了起来,坐到了我面前。 “你别说话,你听我说就好。” 我点点头,手心都紧张得冒出冷汗,为了避免让其他龙发现我的异常,我还是假装演戏,眼神依然四处游荡,没有落在男人身上。 “薄泽辰我已经救出去了。他现在在安全的地方,但他已经陷入深度昏迷,我得先对他进行治疗。我原本是想救你的,但是现在龙脉守卫森严,每一条通道都被堵死了。这样吧,我先去给薄泽辰治疗,等这些唇龙等得没有耐性,开始松懈后,我再来救你。” 我的表情一定很纠结,一方面高兴薄泽辰被救了,但又揪心他的伤势,同时又害怕男人对薄泽辰也会不利,也担心他不会来救我。 男人似乎能猜透我的想法,他笑了笑,说,“如果我不打算救你,或者对薄泽辰有企图,那我完全没必要冒着危险折回来找你。我不救你的原因是因为我能隐身,而你不能,若带你出去那我们势必暴露,你耐心的等等就好。” 第一百九十四章 渗水 男人说完,拍拍我的肩膀,转身就走了。 他的身体特别灵活,又像是透明一般,完全不废任何劲儿,就穿透了铁栏。那些守着牢房的龙,完全没有发现。 只有一只眼力较不错的神龙,一直盯着我的肩膀看。刚才男人拍我肩膀时。我的衣服有些低陷进去,看来是被那只龙注意到了。 我伪装没有发现的样子,淡定的扫了扫衣服,边说,“太多泥土了。” 那只龙又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才收回目光。 我走到侯华的旁边,敲了敲铁栏,侯华睁开眼睛,我示意他过来一点。 “怎么了?” 我用嘴型告诉他,那个男人来过了,侯华四处张望,我对他比了比出去的手势,示意他已经走了。 “只有你能看到?”侯华来了兴趣。 我点点头,“有一条龙似乎注意到我衣服有变化,盯着我看了许久。” 侯华一听我这么说,用特别怪异的眼神盯着我看了许久。“莫非。他对你……” 我扬起手往他的脑袋使劲儿拍了一下,“你的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侯华捉住我的手,笑盈盈的松开,“逗你的,不过凌迟现在怎么样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了。” 侯华竟然主动和我提起凌迟,我自然不避讳的主动问起他们的事情。 侯华本来是个鬼胎,但他天赋禀议,每当深更半夜之时,身体里就会长出鳞片,而且还会飞腾。起初他觉得自己是怪物,一度想寻思,在他十多岁那年,他又连夜夜行千里,来到了云南。 因为他一心求死,飞行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路况之类的东西,一直仰着头盲目飞行。没想到他飞着飞着,竟然夹进了一块大岩石里。 眼看就要窒息了,凌迟却用她的大刀砍坏岩石,救了他。 然后的故事就很俗套了,他对凌迟一见钟情。 凌迟是第一个见过他龙身的鬼,但凌迟却没有排斥他,还说若他有苦恼,可以随时找他。 侯华欣喜不已,觉得这是接近凌迟的大好机会。于是他每夜凌迟都会飞到云南和凌迟相会,把他的苦闷全部向凌迟倾诉,然后在天快亮时又飞回宁市。 龙本身就能飞得奇快,加上他又要比其他龙厉害一些。所以他每夜来回穿梭倒也不累,而且和凌迟相处越久,他对凌迟的感情就越是深厚,有种再也分不开的想法。 但凌迟却始终把他当朋友,他因为年纪小,便总是卖傻卖萌的称呼凌迟为老婆。凌迟起初很抗拒,但渐渐的凌迟也不反对他叫她老婆了,但她却从未叫过他老公。 他们就这样相处有两年之久。在侯华以为会这样一直相处下去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阻隔了他们的相见。 “什么事情?”侯华的声音越来越沉重,我能预料到期间肯定是发生了某件无法逆转的大事。 “我舅父,他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当时他很震惊,觉得我是恶灵,本想把我杀掉的。但最终他没忍心。”侯华的声音很凝重,“后来我舅父把我交给云游大师,说他能驱散我身体里的恶灵。” 我有些不懂了,“龙不是吉祥的象征么?怎么和恶灵扯上关系了?” “人有善恶好坏之分。龙自然也有。何况向来龙的繁殖,都是以龙身进行发育的。龙只有通过修炼,才能幻化成人形,而我却反其道而行之。以鬼身人形修炼幻化成龙,所以他们都认为我不祥。” “那后来呢?既然你本事那么大,为何还要受云游大师控制。” “我跟着他是有理由的。” 我正想问他什么理由,他却让我别问,“时机不成熟,我是不会多言的。” “行吧,那你到了地狱的第十九层后,又怎么回到这儿的?” 侯华用特别深邃的眼神看着我,在我以为他又会说这个话题不能谈时,他倒是说话了。“龙的势力超乎你的想象,可以说无孔不入,当时小粉龙误闯地狱的第十九层,差点被练成干尸,是我救得她。” 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小粉龙把救命恩人带回了龙的总巢,坤哥很感激他。把他留在了这里。而小粉龙芳心暗许。而坤哥因侯华的救女之恩,刚才才没赶尽杀绝,而只是把他关进牢里。而侯华也仗着这层关系,才不把其他的龙放进眼里。 说完这些。我倒觉得侯华没那么神秘了,虽然他之前做过许多对我们不利的坏事,但联想到他的处境倒也不难理解。 侯华坦诚的说完他的故事,又像我打听凌迟的下落,我因为刚才欺瞒了他,良心上也挺不安的,便照实说了。 “她去地狱的19层找我了?”侯华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似乎很担心凌迟的安慰。 “对,不过你不用太担心的,凌迟功力深厚,地狱里的东西伤害不了她的。” “凌迟戾气太重,哪里又是极阴极寒之地。只怕她会凶多吉少。”侯华的目光有些慌乱,他的手一直摸着铁栏,似乎在合计要怎么逃出去。 我知道的,即使侯华再厉害,那也不可能是那么多龙的对手。他若这样跑出去,那必定会激怒坤哥,下场只会是一个“死”字。 我看出他的想法,便让他先冷静下来。别一时冲动坏了事情。等那个男人再出现,我会让他先救他出去。 可侯华却等不及,一时试图摸索着什么。 外面的龙见我们聊了许久,便敲打了几下铁栏。示意我们分开。“在瞎比比,当心没饭吃。” 我一听有饭吃,肠胃便开始快速运转了,“你们龙也吃饭?” 侯华苦笑了一下,让我别太期待。我起初不太懂侯华的意思,但当食物送进牢房后,当我看清食物的材料后,我的胃里便翻腾出一抹恶心来。 所谓的食物。竟然是各种爬行类的动物,生的,带毛和内脏的。 我一脚把那些食物踢开,这一行为激恼了外面的龙。他们迅速把食物拿开,还威胁我说,“这么美味的东西都不吃,那你只能饿着了。” 我还真是宁可饿死。也不吃这种东西! 而侯华,却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恶心么?”我试着问了一句。 “习惯了,何况龙本身就是吃这种东西的。”侯华说着,还晃了晃那带毛的身子。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外的,我以为像龙这么高贵的东西,吃的食物也应该是特别的,没想到他们竟然吃的这么原始。 一想到那可爱的小粉龙,也是吃这种东西长大的,我顿时也觉得她不萌了。 侯华快速吃完,擦擦嘴就继续睡觉了,我无事可做,又饿又困,便也决定先休息再说。 我刚闭上眼睛,就有什么东西滴到我脸上,冰凉的。我用手一摸,竟然是一滴水。 我刚擦干净呢,又有水滴了下来。 “喂,你们的牢房漏水了!” 守卫的龙一听,立马飞到上面查看,情况似乎有些糟,他们有的去请示上级,有的则忙着去修补。 可他们补好东边,西边就又漏了。很快的,整个密室的牢房就好像变成了茅草房一样,四面都开始漏水了。 “有蹊跷。”侯华小声的对我说了这句。 “莫非,是那个男人来救我们了?” “不像,这种行事作风,倒是挺像凌迟的。”侯华说着这话,眼中都露出期待的喜悦之色了。 我心里觉得不可能,但还是没泼他的冷水。这时,土层渗下的水越来越多,就好像是下大雨一样。 第一百九十五章 阴阳婆 我很快就觉出异常来,这水落在泥土里,竟然溅起很大的水泡来。而且泥土,还发出阵阵浓烟,仿佛被烧灼了一般。 这时,突然有个东西直接从头顶的裂缝中走了出来。 是一个诡异的、衣衫褴褛的老太婆。 老太婆的头发都是花白的,她朝着我挥挥手,然后其他的龙竟然都晕了过去。就连侯华也不例外。 “你是谁?”我看着这诡异的老太婆,心中早已经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了。连龙都晕迷了,或许,我真的将会命丧在这里? “你不要过来,我可是很厉害的……你是鬼吧,我不防直接告诉你,一般的鬼物但凡靠近我,将会魂飞魄散,必死无疑。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我……”我原本是打算吹牛逼的,可说着说着,我发觉我自己也渐渐的没了底气。 当她听到我这一番话的时候,一股阴森恐怖的笑容便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脸上,紧接着我便看到我竟然在那阴阳婆的控制下,自行飞到了空中。 “小姑娘,还是不要挣扎了,我是阴阳婆。穿梭于阴阳两界的人……你放心,我不过是想要你做我儿子的媳妇罢了。这是多少人八辈子都求不得的福气,我见你身上阴气重,想必是做我儿媳妇最合适的人选……”老太婆浅浅说道。 我听到她这些话的时候,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八辈子求不得的福气,要是谁愿意做这事那让她来就好了,我可真的不想做她的儿媳妇啊 “抱歉,老婆婆……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已经结婚了,想来,你这般的神通广大,肯定可以看出来啊。”我想,既然她是阴阳婆,自然是懂的很多的。 然而,直到后来我才发现,这不过是我自己美好的一个想象罢了,她压根什么都不管,只想让我做她儿子的媳妇。 “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遇到了鬼胎子……哈哈,是不是我儿子太幸运了,娶了你这女人,真是有各种好处啊没准我儿子就能有一个灵体了……”老婆婆说的话我是怎么也听不太明白,可是我却知道,她压根都没有放弃。想把我送给她儿子这件事。 “儿子啊,你快来看看,娘给你找个这个媳妇你满意不?”老婆婆说完,泥缝里突然掉出某个东西。 我本以为阴阳婆的儿子也会是不人不鬼的怪物。可是让我想不到的却是,掉下来的竟然是个纸人。 那纸人没有五官,脸上都空洞洞的,可是却能够发出声音来,而那声音却十分的好听。 这声音分明是从哪里听到过,可是是在哪里听到的?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自己选的媳妇,我怎么能不满意呢?”纸人的一句话,让我的心里一惊。明明我们第一次见到。我刚才才和这阴阳婆谋面,要选也是阴阳婆选择了我啊,怎么成了他选择了我呢? 或者说,难道之前的时候我和这纸人之间有着什么瓜葛吗?可是,我承认我分明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怪物啊什么大鬼小鬼我没见过,可是他我真的没见过啊上天为什么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呢? “婆婆啊,这位……公子,我求你们行行好。放了我成吗?我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女生罢了,你们……”我试图了这母子二人说些好听的话,来让他们把我给放了。 可是,无疑我所说的这些话都不管用。这两人完全没有要放我的意思。而且那纸人的一句话,彻底把我的思绪给打乱了,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他…… “许可?”纸人叫了我一声。这声音怎么那么像陈清华的。 他分明死了啊,被薄泽辰杀死的啊! “原来是你……” 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一种感觉,或许我所经历的这一切不是巧合……而我被纸人选中也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或许,那个藏在暗处想要害我的人,会是谁呢? 我拼命的不停回忆,我打小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可我却从出生就被设计进某个局里。 莫非,还是那个无形之中的黑手吗,那个想要一直置我于死地的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 心中早已经浮现出来了n种答案,可是我却不知道这答案究竟是哪一种。或许,现在只有从这纸人的身上才能问出来一点什么吧,这也算了满足了我心中的好奇心罢了。 “你真的不记得你得罪什么人了吗?”纸人的声音幽幽,似乎他在笑,而且这语气之中多为轻蔑之意,好像我做了多么让人记恨的事情似的。 “我能得罪谁?我许可做事向来讲究问心无愧……当初你会死。也是死有余辜,谁让你碰我!”我轻轻的回答,这倒是事实啊,说到底。我承认自己是一个好人。 按着现世的报应,就算我死后,也是那种应该会上天堂的人,而绝非这些会下地狱的人。 “看来,你没有醒悟的意思。”纸人说着,竟然朝我走了过来。 我本以为他会是纸做的,该是全身没有什么力气才对。然而,却不曾想到,他竟然把我抱起,然后放到了地上…… 除了一张嘴可以说话之外,我全身的其他部位都不能动了。 我只能默默的忍受着这纸人对我的轻薄,他似乎在用他那看不见的鼻子。在不停的嗅啊嗅,不时的盖发出啧啧的声音,似乎十分满意我这件玩物。 他的气息若有若无的滑过我的鼻尖,我的心里厌恶极了。我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他却警告一般的告诉我,“睁开眼,看着我,因为……你将会是我的媳妇。” 那阴阳婆见我们两个这般的暧昧。竟然低沉沉的嘿嘿笑了笑,然后便离开了。她看来是一个十分“明白事理”的老人家,是不想打扰自己儿子的好事吧。 可我的心里,却如同五味瓶被打破了一般。什么味道都有…… 我无奈,因为我对此束手无策;我痛苦,因为难道我就这般的被他轻薄;我伤心,为什么这种时候薄泽辰不在身边,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我悲愤,为什么上天要这般安排我的命运,让我接受这些最痛苦的事情? “求求你,放了我。好吗?我早就已经嫁人了,是别人的妻了……君子不可夺人之妻,这话你可曾听过?”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要怎么和这纸人说,总觉得他并不像他的那个阴阳婆母亲一般。他或许应该还算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 在我的心间,还存留着一丝丝的希望。 然而,不一会,我的这个仅有的希望就这般的如同肥皂泡沫一般。转瞬即逝。我心里面的那一种落寞,肯定也只有我自己可以体会吧。 “我不在乎……我的目的就是得到你,其他的我都不在乎。”纸人冷冷的笑着,我多少听出了他这话中的意思,他想得到我,或许是为了获得实际的形体。 “陈清华,你不能这样!你敢碰我,我老公必定让你再死一次!” 陈清华这个纸人听我这么说,竟然狂妄的大笑起来。“许可,当日我会轻薄你,不过就是为了引出薄泽辰。他果然没让我失望,所有的所作所为都按照我设想的剧本走!现在,他命悬一线,而我,也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陈清华的话,令我特别错愕。 “你不信?”陈清华冷笑着。 陈清华还想说什么,这时一个声音响起。“谁敢霸占我妻……”冷冽的声音传来,是薄泽辰。 第一百九十六章 冥界老大 霸道的语气,熟悉的声音,厚重而具有安全感的味道,这无不都在告诉我,薄泽辰来了。这下,我岂不是有救了? 不知不觉,我的眼睛已经湿润了。我是盼星星盼月亮的,这下子总算是把他给盼来了,不是吗? 我以为薄泽辰受伤严重,我此时必将被羞辱了,可薄泽辰就那样披星戴月的来了。 果然,无论何时何地,薄泽辰都不会让我失望的。 等到他真的如同一个卓越的王者一般高昂的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内心依旧可以激动不已,心潮澎湃。 “薄泽辰……”我委屈的喊了一声。 薄泽辰见状。不慌不忙的,只是轻轻用了一个小手指头,我便已经从陈清华这个纸人的怀中迅速挣脱,下一秒就来到了他的怀中。 他冰凉的手指轻轻圈了一个圈,在我的鼻头碰触了一小下。而唇瓣轻轻在我的额头一吻。我感觉我浑身充满了力量,而且我居然可以自由的行动了。 我把薄泽辰紧紧的拥入到怀中,这倒是我第一次这般的主动。之前的时候,哪一次不是他主动的拥我入怀,而今天。我却一反常态。 这倒是让薄泽辰的心情变得十分好,竟然不顾旁边的纸人,然后和我忘情的吻了起来…… 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吻…… “不要,别人看着呢……”我小声的唤了他一声。因为我记起了在我的旁边还有那个阴险狡诈的纸人。 薄泽辰这时和我分开了一段距离,他冷眼看着陈清华,“原来是你?没想到你死后,竟然被炼制成纸人了!但你未免太胆大妄为了,竟然敢打我女人的主意。何况还是直闯龙脉!” 薄泽辰就是这样,他给人总会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王者霸气,似乎当见到他的时候,就让人感到见到了神明一般。 “没错!当日你杀了我,你当时一定觉得你很厉害,轻易的就要了我的命,但我告诉你,我不过是用我的命,来勾引你上钩罢了。何况我今日已经强大起来了,我不仅要杀了你,还要在杀死你前,让你看看我是怎么玩弄你的女人的!”纸人说着,对外面叫了起来,“妈,你快进来!” 阴阳婆听到陈清华的话,立马进来了。她脸上起初有一股得意的笑容,但在她见到薄泽辰的第一眼,她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陈清华这个纸人觉得很是奇怪,他妈妈这是怎么了?于是,便问道,“妈,你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儿快点跪下,快点求泽辰大人饶命啊!”阴阳婆说完,便一把拉过旁边的纸人。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诧异至极。这阴阳婆竟然称呼薄泽辰为大人! 我看向薄泽辰,可他云淡风轻的,没有任何表态。我寻思着可能是他们误会了,认错人了。 但眼下,不如将错就错。“陈清华。你刚才不是挺得瑟的嘛!现在知道我老公的厉害了?” 陈清华本身就是个扁平的纸人,此刻因为害怕,整个人更是显得渺小得很。他和他妈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样子看起来特别可怜。 “给你个机会,你若愿意说清来龙去脉,我可以让我老公饶你不死。” 陈清华似乎在征询老太婆的意见,老太婆示意他说后,他才开口。 “其实,当年我已经患了绝症,肺癌晚期。没几天好活了。我当时受不了疼痛的折磨,吃了安眠药,一整瓶。我以为我该死了吧,没想到却没死成。我我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男人,他说他能让我以另一种生命体存活,而且还能活得风生水起,但要我做一件事。” 陈清华抬眼看我,我真觉得有些恶心,总觉得那件事就是羞辱我的事情。 “我当时死过一次。所以特别想活着。于是,我答应了。但我没正想对你怎么样,因为我根本没劲儿。我的目的就是勾引薄泽辰,让他上当,让他把我杀了!” 我看向薄泽辰。他的表情依然冷淡得很。我只好继续问他,“你还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 陈清华摇头,“不记得了。他带着面具的。” “他让你活得风生水起,就是以这副鬼样子?”我看着他没有五官的样子,都觉得难受。 “当然不是。后来我死后男人就让我认老太婆为妈妈,说她会帮我找阴阳相结合的女子,只要我能让她怀孕,我就能通过胎儿重新返阳,而且还能保留前世的记忆和能力。” 我和薄泽辰对视一眼。薄泽辰很淡定的对着老太婆的腰部,踢了一脚。“坦白!” 老太婆唯唯诺诺的说,“泽辰大人,我……我也是受制于他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 薄泽辰又对着她的脑袋来了一拳,“你别以为你是老人我就不敢打你!” “泽辰大人,我是真的被逼无奈的。”老太婆哭了起来,“但我真不敢多说,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你曾经是地狱之王,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而被设计投胎转世,而且还失去了前世的记忆。再遇到这女子时,她本来会唤醒你的记忆的,那股势力为了阻止你。才会设计让你杀了陈清华,因为你的手一旦沾上人命,就会让你忘了一切!” 老太婆快速说完,竟然直接在我们面前咬舌自尽了!陈清华竟然也驱动起火来,直接把自己给烧没了。 只剩我和薄泽辰。大眼瞪小眼。 薄泽辰若有所思,我问他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他皱皱眉,说,“对,我似乎是想起什么来了。但只是一些片段,很零散。” “没事,慢慢来,不过这阴阳婆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薄泽辰和我讲了一下。 原来这世上有一条路,叫阴阳路。这阴阳路位于阴阳交界处。而这阴阳婆说到底就是冥界的一个官职。以前这个阴阳婆多多少少受过薄泽辰的恩惠,而她之所以能够守在这阴阳路上,也都是薄泽辰曾经安排的。 但后来发生了些事,他被篡权,冥界也易主了。 可她竟然忘恩负义,跟着别人来陷害他,想想也真是可笑。 “动了我的女人,还敢在我面前耍把戏!”薄泽辰说着,双手合力,从衣袖间聚集起某种力量。阴阳婆和陈清华竟然活了。“我看你们是真的不想活了。”薄泽辰说着已经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然后墨色的长袖这样轻轻一挥,那纸人来不及半天反抗,已经蜷缩起来了。 “等一下,薄泽辰……我还有事要问他……” 薄泽辰收回袖子,示意我问。 “陈清华,想活命的,就老实交代,谋害薄泽辰的是谁,只要你老实交代。我必然为你求情!” 陈清华蜷缩着,老太婆倒是发声了。“求求许可姑娘,您跟泽辰大人求求情,放过我们母子二人好吗?以后,我们定会在这阴阳路上,安安分分的生活。我更加不会再去枉害人命了……” 阴阳婆就像是在忏悔,同时又像是在求情。 她这么说,我心里多多少少生出来了一种叫做同情的滋味。虽然说这阴阳婆很是可恶,但若逼迫她的势力太强大,她也只能屈从。 所以,我小声的问着薄泽辰,“能不能放了他们?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也并不清楚薄泽辰会不会听我的话,会给他们这一次机会。所以我的语气之中多了很多的不确定,甚至对我来说,更多的是一种担心…… “你真的决定了?你知道的。我万事都听你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按着你说的做……”薄泽辰看着我,缓缓的说着。 “不过,一会许可再问你们什么事情,如果你们说谎。我定然不会饶恕你们。就算许可再给你们求情,我也不会放过你们。”薄泽辰的话十分的冷峻,充满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霸道。 然而,这就像是他一贯的风格吧。只有这样的薄泽辰,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他。 “我们答应,叩谢泽辰大人的不杀之恩,叩谢许可姑娘的大恩大德。”那阴阳婆竟然对着我也行起了跪拜大礼。 这种待遇我还是第一次受到呢,当刚刚受到的时候,着实让我的心里一惊。心里的那一种忐忑简直是不可多说的,我只能扶着那婆婆的身子,让她快点起来。 “想要害薄泽辰的那人到底是谁?”我浅浅的问着。 “成方……”老太婆说出这出这话时,似乎害怕的很。 第一百九十七章 傀儡尸 “成方是谁?”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还是觉得挺懵的。 尹阳婆还想说什么,却被薄泽辰打断了。“行了,你们走吧,但我希望你们以后别再做坏事,否则我定不轻饶你们。” 阴阳婆立马搀扶着陈清华,快速退下了。 “成方是谁?”我试着问薄泽辰,我总感觉他打断阴阳婆的话,是不想让我知道成方的事情。 一个男人刻意隐瞒一个人的存在,大概是因为那是个女人,还是和他关系匪浅的女人吧。何况成方这名字太中性,我也无法判定性别。 “就是现在冥界的老大。”薄泽辰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你没受伤吧,我带你先离开这里。” 薄泽辰说着就抱起我,我指指地上的侯华,“可是他……” “想一起带走?”薄泽辰征询我的意见。 我点点头。“恩,坤哥知道他是我的同伙,若不带走他,只怕坤哥会折磨他的。” “行吧。” 薄泽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某样东西,然后塞进侯华嘴里,侯华很快就苏醒了过来。 “既然醒了,那就快走。其他的龙已经朝这里赶过来了。”侯华有很多话想问,但薄泽辰一句话就把侯华的疑问堵住了。 薄泽辰带着我们从裂开的缝隙里钻出去,刚钻出去,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身上。我的身子一直在不停的下坠,而且周围似乎还呼呼的刮着阴风。 风吹在我的脸上的时候,有点刺骨。我打心里觉得十分的冷,身子早已经在瑟瑟发抖了。眼睛已经不由自主的闭上了,我不敢睁开,生怕睁开之后便是另外一番可怕的景象。 最终,风停了,而且我似乎已经下坠到了底部,已经无法再下坠了。 这过程中,薄泽辰一直紧紧的抱着我,但是我却发现,即使被他抱着,我也不是那么有安全感。 “到了。”薄泽辰磁性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这才睁开了眼睛,默默的看着我面前的这一切,竟然是那般的陌生。同时,这个地方到处透着一种诡异的感觉,有一种迎面扑来的死亡气息,压的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是哪里?”四周黑洞洞的,虽然有着些许的光亮,不过我却发现这光亮似乎正在移动。 侯华伸手一抓。便抓到了一个光源。 “别碰!”薄泽辰刚说出来,侯华已经闷哼了一声,我问他怎么了,他摊开手心说被这被这虫子扎到了。 “把血挤出来!”薄泽辰的的声音很急促。侯华也被他吓到,立马开始挤。他一边挤一边说,“薄家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龙脉可是建得很牢固的,怎么会突然破裂了,而且那些有毒的水还能把神龙都弄晕了。最奇怪的就是你了,你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吗?怎么突然就好了?” 侯华问的,也是我关心好奇的。但我更好奇的是这里到底是哪里。 薄泽辰没有回答侯华的话,这倒是符合他的风格,从不多言,哪怕别人是善意的需要一个解释。“你还是把你的受感染的血挤干净吧,别操心其他的。” 在我们说话间,有一种窸窣声在我们身后响起,我们几乎是同时转身,一个女人便入了眼。 只见这个女人面色铁青。双目碧绿,并且她没有舌头,口腔是一个大黑洞,能看到里面的牙齿在动弹。 侯华叫了起来。“这是僵尸?” 僵尸这种东西,我之前在那深坑里见过。不过那两具僵尸行为呆板,没有这具僵尸灵活。 薄泽辰突然摇了摇头,“这不是一般的僵尸。她没有下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具傀儡尸。” “傀儡尸?”我和侯华对视一眼,完全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薄泽辰还是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想不到他这么狠。” “这里到底是哪里?”我悄悄的问了侯华。 侯华看看四周,悄声说,“这里可能是地狱,阎王殿。” 侯华说着,指了指前面的一块横匾,我盯着看了许久,才辨别出“阎王殿”三个字。 我心一颤。阴阳婆说薄泽辰是之前的冥王大人,而薄泽辰并没多问,说明他已经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刚才薄泽辰说“想不到他这么狠”的他,应该就是指现目前的冥王大人。成方。 薄泽辰既然带我们来这里,难道他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说实话,我虽然一直觉得薄泽辰来历不小,但也未奢望过他真有什么显赫身世。如今一想到他的身份。我就觉得压力很大,总觉得自己可能配不上他。 可是,既然现在的冥王大人是成方,那之前在阴阳交界处,那些守卫的鬼们,怎么会叫我夫人呢? 我有太多疑问需要解决,而薄泽辰却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中,我思量了许久。才决定开口问他。“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走吧。” “走?去哪儿?” “回人间。” 薄泽辰的态度我太不了解了,“来都来了,就这样回去了?” “这傀儡尸,应该已经通报了里面人。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薄泽辰说着,瞥了傀儡尸一眼,眼底满布寒意。 我们刚准备走。一阵女子娇媚的声音传来,惊了我一神的冷汗。 “哈哈……哈哈哈……” 那声音太媚太妖,第一时间就让我联想到妖怪。她这般诡异的笑着,就好像要蛊惑我们的心似的,我第一时间捂住耳朵,总担心这笑声会攻陷我们的心智。 “躲在暗处有意思吗?偷偷摸摸的不是什么真本事,要是有胆识……就自己出来吧!”薄泽辰淡淡的说了一句,他的语气很平稳。但就是因为太平稳了,反而让我感觉他心口憋着一股气。 “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冷漠。“那个狠绝的女声话语刚刚落下的时候,我便看到了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身姿卓越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裙。头上戴着繁琐的头饰,在两眼中间还镶嵌了一颗宝石,那宝石似乎特别的亮……当我看到那戒指的时候,眼睛便一直停留在那上面。 它是那般的漂亮,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集中在了它的身上。我仔细的看着,仿佛就快要把自己给深陷进去了…… 大概我看了有一段时间,薄泽辰突然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在一个恍惚之间,我的意识便恢复了正常。 等到我定睛再去看那戒指的时候,那哪里是一个漂亮的宝石珠子啊,压根就是一个小小动物的头部。那个小小的动物,我自然是熟悉的,就在刚才看到的那个像是小萤火虫一样的东西,便是这个小动物。 只不过,宝石上面的那个发光发亮的小虫子,它的身子部位已经被硬生生的给扯断了。我想起来就感觉这十分的恐怖,心里一种恶心的感觉便突然生了出来。 我忍不住干呕了几下,然而却没有吐出什么东西来。 妖媚的女人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移开视线看着薄泽辰,“你离开我,就是为了得到这么平凡的她?” 薄泽辰把我搂进怀里,就像是宣示主权一样。他冷冷地说,“不用你操心,你既然很享受做冥王的日子,那我就让你再享受一段。记住,你一定要好好享受,因为未来的日子,你将会过得很惨。” 这女人却一点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笑得更媚了。“你当着你她的面,这样关心我,真的好吗?” 她说着,就往薄泽辰身上靠,薄泽辰却快速移开了,她整个身子靠空,差点摔倒。 女人的脸上立马染上一抹红色,似乎又羞又恼。 第一百九十八章 另一个我 “自重!”薄泽辰态度颇冷。 女人不高兴了,她眉间的那颗宝石又铮亮起来,她脸上的怒色却快速褪去,换上一脸得意的笑容。 “来人,把我夫人带出来。” 夫人?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这女的,喜欢女人?如此,那她和薄泽辰应该没有什么情感纠葛吧。 想到这里,我心里还有些窃喜。 几分钟之后,几个鬼差押着一个女人出来了,当我看到那女人的模样时,心头是无比震惊的。 那个女人,竟然和我一模一样! 无论是五官,还是身形,都和我完全雷同。若不是穿着的衣服不一样,我们站在一块儿,估计连薄泽辰都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那女的又和我有些不同。似乎她呆呆傻傻的,连眼睛都不太灵动。就好像是傀儡娃娃一样。 薄泽辰似乎也挺震惊的,他把我搂在怀里,对女人怒目而视,“成方,你是在搞什么鬼!”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成方,就是现在的冥王。 成方灿笑,“我现在一统冥界,多的是男人对我投怀送抱,不过我还是喜欢她。” 成方说着。用手在和我长相一样的女人脸上摸着,“没想到我们没缘分做夫妻,但喜欢却特别类似,竟然喜欢上长相一样的女人被顾。” 成方爱怜的看向女人,“许可。你睁大眼睛看看,那是不是你同卵的妹妹或者姐姐呀!” “许可?”薄泽辰一声暴怒,“成方,你到底再搞什么鬼!” 因为我是弃儿,所以我不确定我有没有胞姐胞妹,但看到她那么像我,连名字都和我一样,我的心里就挺不安宁的。 “我本身就是鬼,每天都和鬼打交道还真是有些厌烦!”成方说着,靠近薄泽辰,“不过我确实挺想搞你的。” 成方的话彻底激怒了薄泽辰,他们两个快速打了起来。 而我,则一直细细打量那个与我长得一样的鬼。 她呆呆站着,仿佛没有任何思维。 人的好奇心竟然是那么的大,就算我知道她可能会很恐怖,可仍然禁不住扒开她衣袖的一角,悄悄的看着。 因为她全身上下,除了脸露出来外,其他部位都被衣服遮得严严实实。 我快速拉开她手臂的衣服,打斗中的成方发现我的行为后,大叫着“不要”,然后就像我扑来。 可是,晚了。 我拉开的地方,恰好被月光照射着。然后,她的胳膊竟然由肉色变成了黑色。 “尸变?”侯华说。“人体一般吸入了日月光华之灵气,便会产生尸变,这也是我们所谓的变成了僵尸。” 我有些不敢相信。 可原本呆滞的她,突然起身,僵直的站立着。 她的眼睛空洞。但是鼻子却在不停的嗅啊嗅的,好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一样。 虽然有人保护,但想到电影里的僵尸,我立马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团卫生纸,堵在了我的两只鼻孔里面。顺便也塞给了侯华一坨…… 而那个她,和我一模一样的她,突然跳动了起来,还对我长大嘴巴,似乎想吃我。 我和侯华同时发出了呼救的声音,而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薄泽辰后背背着的刀出鞘,然后飞舞在半空之中,和女僵尸斡旋开来。 我十分不解的看着薄泽辰,这是为何?明明他能把僵尸拍死,可他竟然这么沉默应对? 薄泽辰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又顺便看了侯华一眼,他语气清冷,“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说着,认真的打量着我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我……我……”侯华在一边支支吾吾的不说话,而且神色匆匆。直觉告诉我。刚刚一定在他的身上出事了,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是这样一个表情。 我也紧张的想要赶紧从薄泽辰那里得到答案,恨不得立马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我们说话间,成方跑了。只剩我们和那个和我一样的女人。 “薄泽辰,我们该怎么办?”我的内心十分着急的,可是着急又管什么用? 我既害怕我们的行为弄太大声,把所有的鬼给招来,那样我们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侯华。你跟我来,需要你帮忙。许可,你在这等我们,我们马上回来。”薄泽辰交代完,转身就走了。 “薄泽辰。你小心……”我试图不停的安抚自己的情绪,我害怕我会因为恐惧而情绪奔溃。 毕竟,我面对着一具和我一样的,与我或许有莫大关系的僵尸! 那具僵尸竟然在我面前十分大胆的笑了笑。“嘻嘻……嘻嘻……” 她笑着笑着,眼睛竟然也变了颜色。 好像她已经从一只普通僵尸蜕变为了红僵。这已经充分的说明她的力量更加的强大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飞旋,躲开了。咬破手指,把血洒在她身上。咬破自己的手指,洒在他手上和嘴巴里。 她不动了,可是手臂还在胡乱的摆动。 不过,那女的又和我有些不同。似乎她呆呆傻傻的,连眼睛都不太灵动,就好像是傀儡娃娃一样。 薄泽辰似乎也挺震惊的,他把我搂在怀里。对女人怒目而视,“成方,你是在搞什么鬼!” 原来,这个女人就是成方,就是现在的冥王。 成方灿笑。“我现在一统冥界,多的是男人对我投怀送抱,不过我还是喜欢她。” 成方说着,用手在和我长相一样的女人脸上摸着,“没想到我们没缘分做夫妻,但喜欢却特别类似,竟然喜欢上长相一样的女人被顾。” 成方爱怜的看向女人,“许可,你睁大眼睛看看,那是不是你同卵的妹妹或者姐姐呀!” “许可?”薄泽辰一声暴怒,“成方,你到底再搞什么鬼!” 因为我是弃儿,所以我不确定我有没有胞姐胞妹,但看到她那么像我,连名字都和我一样,我的心里就挺不安宁的。 “我本身就是鬼,每天都和鬼打交道还真是有些厌烦!”成方说着,靠近薄泽辰,“不过我确实挺想搞你的。” 成方的话彻底激怒了薄泽辰,他们两个快速打了起来。 而我。则一直细细打量那个与我长得一样的鬼。 她呆呆站着,仿佛没有任何思维。 人的好奇心竟然是那么的大,就算我知道她可能会很恐怖,可仍然禁不住扒开她衣袖的一角,悄悄的看着。 因为她全身上下,除了脸露出来外,其他部位都被衣服遮得严严实实。 我快速拉开她手臂的衣服,打斗中的成方发现我的行为后,大叫着“不要”,然后就像我扑来。 可是,晚了。 我拉开的地方,恰好被月光照射着。然后,她的胳膊竟然由肉色变成了黑色。 “尸变?”侯华说,“人体一般吸入了日月光华之灵气,便会产生尸变。这也是我们所谓的变成了僵尸。” 我有些不敢相信。 可原本呆滞的她,突然起身,僵直的站立着。 她的眼睛空洞,但是鼻子却在不停的嗅啊嗅的,好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一样。 虽然有人保护,但想到电影里的僵尸,我立马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团卫生纸,堵在了我的两只鼻孔里面。顺便也塞给了侯华一坨…… 而那个她,和我一模一样的她,突然跳动了起来。还对我长大嘴巴,似乎想吃我。 我和侯华同时发出了呼救的声音,而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薄泽辰后背背着的刀出鞘,然后飞舞在半空之中。和女僵尸斡旋开来。 我十分不解的看着薄泽辰,这是为何?明明他能把僵尸拍死,可他竟然这么沉默应对? 薄泽辰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又顺便看了侯华一眼,他语气清冷,“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说着,认真的打量着我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我……我……”侯华在一边支支吾吾的不说话,而且神色匆匆。直觉告诉我,刚刚一定在他的身上出事了,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是这样一个表情。 我也紧张的想要赶紧从薄泽辰那里得到答案,恨不得立马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体二性别 夜色深浓,我不知道现在具体的时间,看到那双眼睛的一瞬,我的心都倏地一阵冰凉。我想叫,但她捂住了我的嘴巴。 是媚娘。 我刚想说话,她却指指我旁边的位置,示意我安静。 我注意到了,原本睡在我旁边的薄泽辰,不知何时竟然不见了。 “他呢?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拉开媚娘的手,小声询问。 “我刚才看到他去冥界了,原本想跟着他去的,但我放心不下你,所以才来找你。”媚娘说,“我在龙脉和你吵了架后,原本想追上你的。但却发现阴阳婆和纸人正打通着龙脉和冥界的通道,所以我也去过地狱。” “你也去过?那你知道冥界现在的夫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吗?” “我当然知道!”媚娘的神色有些凝重,“我的怀疑是,她并不是和你长得像那么简单,分明是另一个你。” “什么意思?” “我是说。当初你养父母捡到你后,就知道你三魂七魄不全,所以才会让我的灵魂与你的互融,若你是先天三魂七魄不全,那绝对不可能活着出世。”媚娘伶俐的看着我。“懂我的意思了吧?” “你的意思是,我出生后,我的灵魂就被人抽走了一部分?” 媚娘点点头,“确实是这个意思。” 我看媚娘的表情,十分淡定,就好像她已经知道是谁抽走我的灵魂一样。我刚想问她,她却说,“很多事情我目前只是猜测,若你还愿意信我,那就跟我走一趟。我带你去寻找真相,也顺便验证我的猜测。” “去哪?” “能去哪?”媚娘冷冷的笑了一下,“自然是去找你老公了。他深更半夜抛下你去找成方,你觉得他是去找她算账,还是去偷情的?” 媚娘对我说话向来不客气,尤其是今天她更是显出咄咄逼人之势。但她一直沉稳,今天行为的反常,可能是因为她真的知道了些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就跟着她走一趟吧。反正这阴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也挺好奇的。离开前,我特意看了侯华一眼,发现他睡着了,而那个很像我的女人,则被绳子牢牢绑着。侯华紧紧的攥着绳子。 媚娘对阴间的路熟悉得很,我跟着她很快的来到了冥界,没想到刚一进去,就被两个鬼差拦住了。 “我们老大在和薄先生谈事情,老大安排你们先住下。”鬼差说着,把我和媚娘带到了房子里。 鬼差原本要把我们两个分开的,在我们的坚持下他们才同意让我们住一起。能够一起住在一起,我倒是安心了不少。这阴宅和老实的古宅差不多,但我知道这里绝对不简单。透过窗户我看了看屋外,天空黑漆漆的但有着弱弱的星星点点,而且远处还不时的传出来几声乌鸦的叫声。 我们两个人坐在一个圆木雕花的桌子旁边,古色古香的气息围绕在我们的身边。似乎还飘荡着幽幽的书香……果不其然。在屋子的一个角落,我们发现了有一个发旧的书架,在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 不过这些书都是一些古书,内容则全是鬼画符,我根本看不懂的。 可媚娘却很有兴趣的样子。她翻着书说,“看着古书至少有上千年的历史了。你看这上面都已经尘土飞扬了。” “你看得懂?” “这些都是宝贝,我目前是看不懂,但不代表以后看不懂。”媚娘说着,竟然拿起一本书,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我想制止,但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个女生。 “啊啊啊……”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却透着尖锐凶狠。带着横扫一切的气势。 不过我在惊讶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些熟悉,总感觉怪怪的。 “这是什么?”我刚想去开门,可没等迈步呢,媚娘就拦住了我。 “别出去。” “怎么了?” “别说话!”媚娘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挺害怕的样子。 我没敢在说话,只听到外面的女人开始说话了,不过她的语速很快,说的又是我听不懂的语言。媚娘悄声告诉我,她是在念咒。 我侧耳细听。还是没听懂一字一词。 恍惚间,一股阴风吹击了进来,卷动的腥臭气息更浓,不过风声很大,飞沙走石。房间里的书啊桌子啊之类的东西都在抖动。 我们全都绷紧了神经,不知对方施展了什么手段。媚娘关了灯,房间里一片漆黑。“那个女人很可能是成方派来杀我们的,我们做好准备,别中计了。” 媚娘的话让我神经绷紧了。我点点头。示意我明白了。 在我们说话间,一条人影破门而入,她的速度非常快,并且整个人身体是扭曲的,好像一团烟雾。鬼影重重,直接杀到了近前。 那种阴煞之气,扑在了我的脸上,令我更加清醒。 这是一只鬼,并且非常强大。她一个人就把我和媚娘压在了身下。 我想喊救命,可媚娘却说这里就是他们的地盘,我们越叫,死的越快。 难道我们就任她这样把我们压死? 在我疑惑烦恼间,有人突然丢出了一道符。疯狂的火焰撕裂着黑暗。凶猛的撞击在这只鬼身上。 而丢符的人,正是薄泽辰! “薄泽辰!”在我叫他的时候,符纸发出“轰”一声,这只鬼沐浴火海,身形狂震。嘴里发出一声声痛叫。 “这是火符,包治百鬼!”薄泽辰把我们扶起来,“我刚才找成方谈那个和你长得一样的女人的事情了,但她用缓兵之计拖住了我,我来迟了。没事吧。” “没事。”在我们说话间,那只鬼身上的火焰散尽,可她并没有消散,反而更加快速的袭来。 我心里咯噔一声,薄泽辰都说了这火符强大得很。可竟然对这只鬼没有作用,这是什么情况? “薄先生,这是什么情况?”媚娘也诧异的问了一句。 薄泽辰眉头深锁,“奇怪!在我管理冥界时,这符是挺有效的,莫非成方对这些鬼动了手脚?” 说话间,这只鬼闷哼,身形一分为二,化作了漫天煞气,没等我们反应。就冲到了面前,重新凝聚成一个人影。 我看清了对方的容貌,明明是一张女人的脸,可她的下巴上有很多胡茬,眼睛血一样红,眉心处有一道湛蓝色的竖线。显得恐怖,妖异。并且独自面对我们,他并不恐惧,反而激发了自身的凶性,双臂展开,对着我们冲撞过来。 房间里的空间相对狭小,我们根本施展不开,可是这个东西太猖狂了,竟然想把我们一锅端。 薄泽辰只能用掌风把她推开,可这鬼的煞气太重,阴风竟然也拿她没办法。 “薄先生,这鬼似乎是男鬼和女鬼的综合体,集齐了两者的优势,要打败她,必须找到他们的缺点。这一只就让我们手忙脚乱。若都来了,那我们的下场真是……”媚娘说不下去了,但她的话已经让我有了一个念头。 我的血到目前为止都没失效过,或许这次也能靠它化险为夷? 我寻思不能再等了,吭哧一口咬破了手指,在女鬼快要靠近我时,朝着她的身上撒去。 “阴阳相济,水火无情,八方邪祟,还我乾清!” 在血撒出去的时候,女鬼的身上突然爆发出轰烈的响声。 同时,一股阴冷的寒流,卷积着骚臭,冲破了房间。 我们难受的捂住鼻子,下意识的想躲开,这时,成方从天而降,站在了我们面前。 第两百章 “是谁?是谁破了我的阴阳傀儡咒的?”成方气急败坏,兴冲冲的冲着我们吼道。 她的脸上,挂着一丝血迹,使她整个人显得特别苍白和可怕。“是谁?是谁、” 她吼着,然后冲着薄泽辰说,“当年我夺了你的位置,但我这些年也活得不轻松,为了怕你来抢夺,我日日夜夜思索着如何操兵练将,这阴阳傀儡咒可是我煞费苦心、费尽心血想出的办法,他们专攻克你的弱项,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简单的破了!” 成方似乎受到了太大的打击。一边说着,一边把房间的东西扫得到处都是。她又长又直的头发,犹如触电一样,被电得又直又高的。“薄泽辰。你这么轻易的破了我的咒,是想嘲笑我对不对!对不对!” 成方现在的样子,完全像个泼妇,哪里有冥界老大的气势。就连我都有些鄙视她此刻的模样了。 同为女人,媚娘也看不下去了,她站出来指正成方,“看样子,只要破了你这阴阳傀儡咒,就能成为冥界的主人了?” 成方又不甘心又愤怒的说,“薄泽辰,你就那么想做回原来的位置?我会死守这个位置,不过是希望有一天你会回头求我,我希望你告诉我你后悔当初拒绝我了,你愿意重新接受我了。” 薄泽辰有些愤怒的打断成方,“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还执迷不悟,我什么时候接受过你了?当年,你设计毒害我,让我的灵魂分次投胎,目的不就是为了削弱我的势力吗?” 成方眼露惊恐状,“你……你都记起来了?” “对,拜你所赐!”薄泽辰冷冷的笑了一下,那笑容特别悲伤,也特别残忍,“若不是你为了壮大势力,和龙脉相勾结,那我也不会那么快就记起来!” 成方听了薄泽辰的话,表情明显不美丽了。“你见到他了?” “就是他救的我。” 我猜测着,那个他,应该是指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男人。想来,那个男人和成方想必也关系匪浅。 “既然你和他联合了。还断了我龙脉的后路,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成方起初很悲观愤怒,可此时却有种认命的感觉。 “你解释一下,那具和我老婆一样的僵尸,是怎么回事。” 成方一听,突然大声的笑了起来。她笑得太可怕了,竟然还笑出眼泪来了。她涂着淡淡的红色口红,可那口红就好像会变色似的,她笑得越久颜色就越红了,最后只能看到他的血盆大口了。 在我以为她将笑得无法停止的时候,她的笑声却戛然而止了。然后,她换上冷冽的笑声。“薄泽辰,果然到了最后,你对我都那么冷血!我明明为你付出了那么多,而你却看不见。反而对一个对你一点帮助都没有的女人那么关心!既然你这么关心她,那我就偏不如你意!” 成方说着,恶狠狠的瞪着我。“我实话告诉你,我熟知她的一切,但我就是不告诉你!” 成方的态度,明显激怒了薄泽辰,他特不甘心的走上前去一把捏住成方的脖子,“休想在和我耍花招。如果你还想让我对你留有一丝恩情的话。” 成方却不受威胁,反而笑得更加冷厉。“既然你不能爱我,那我就让你恨我,因为只有你恨我,你才能记得我!我要把关于她的秘密,全部装进肚子里,然后一辈子折磨着你!” 成方说得特狠,她说完,又冷笑了几声,然后身体竟然快速的炸开,成了一滩粉末。 “自焚?”媚娘诧异的捂住嘴巴,“这也太狠了吧?鬼一旦自焚。那就是灰飞烟灭,了,别说投胎转世,就算费尽功力也留不住他的一丝残魂。” 薄泽辰紧紧的捏着拳头,似乎他的心头也有一股火。 更令我们诧异的是,成方一死,所有的鬼都站出来,对着薄泽辰叫老大了。 “我不是。”薄泽辰淡淡的转身欲走,却被突然冒出来的我不知道名字的男人拦住了。 “冥界不可一日无首,否则冥界必定大乱,这样也会危及到阳间。你好歹有底子在,就暂时接下这冥界首领的职位吧。” 薄泽辰挺纠结的,这时男人又在他耳边说了点什么,薄泽辰也盯着我看了好几眼,然后才勉强的同意了。 男人似乎很满意,立马吩咐鬼差们准备房间。“新的冥王和冥王夫人上任了。你们可一定要拿出诚意来,快点去问他们准备房间!” 这些鬼差的办事效率倒是挺高的,没费多少时间就把房间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都很考究,尤其是床。又软又大,睡起来还挺舒服的。 薄泽辰去洗了一个澡,洗好后他从身后抱住了我。 “可可……”酥酥麻麻的两个字传满全身,我竟然沉沦在他这样的温柔里面。 他从未这样叫过我,可是我听着却也觉得这种叫法挺不赖的。 冥界的夜色似乎要比阳间更浓烈,而华丽却显得压抑的房间就像是一张大大的网,把这无尽的景色全部揽入其中,呼呼直响的大风、稀稀疏疏的树叶,一阵冰冷的气息正冲着我迎面扑来。 薄泽辰的手,渐渐的伸向我,我有些抗拒的推开了他。 “怎么了?”薄泽辰的嘴唇,贴近我的耳朵。 “今晚还是算了吧。我没兴致。” “为什么?” “我对这里并不熟,何况侯华他们还在外面,我……” “我已经派鬼差去把他们接进来,安顿好住处了。你不要担心。”薄泽辰耐性的回答着我,可他的手依然在我身上游走。 “我真的不要!”他的触摸,令我突然来了脾气,我挺不悦的推开他的手,“你现在的身份令我很困惑,我需要认真的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 “怎……怎么了?”薄泽辰把我转了一个圈,正面对着我。 “没什么。”我真的觉得很累,但还是勉强撑着身子对他笑了笑,“可能是太累了,我想先睡一觉。” “行!”薄泽辰把我抱起来,很温柔的帮我盖上被子,“你好好睡。我会在一旁守着你的。” “你不睡?” 我只是关心的慰问,可薄泽辰却很紧张的说,“你放心,我今晚绝对尊重你。” 薄泽辰说这种话时。有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我想他一定很关心我到底在想什么,但现在的我真的什么都不想说。 因为我知道,现在是我在闹情绪了。 我以前就知道,薄泽辰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之辈,他绝对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甚至会有很拉风的身家背景。 可当我知道他是冥界掌舵者的时候,我的心里却不太能接受,总觉得他的身份,已经超过我能接受的范围了。 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即使我又某些怪异的地方,我也希望自己能过普通的日子。 可若做了冥界夫人,那我肯定要长时间生活在阴间,要长时间的和鬼打交道,只是想到这些,我就觉得很烦躁。 这和我预想的,每天有鲜花、巧克力和咖啡的平凡生活完全不一样。 我原本还设想着,等薄泽辰解决完一切事情后,我们就过上安稳的日子,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成为奢望了。 而且,更让我困惑的是,我不确定薄泽辰的失忆,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曾经拿过生死薄给我看,他说是他给冥王借的,可看他和成方的关系,他们两个应该在成方成为冥王后没有打过照面的。 那么,他的这句话就有漏洞了。 第两百零一章 控制梦境的怪物 若薄泽辰自始至终都没有失忆,而是他撒谎欺瞒了所有人,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他到底是在布一局什么棋,才把我们每个人都耍得团团转? 如此想来,心里更是犹如刮过一场大风一样,阴寒至极。 我看了薄泽辰一眼,发现他正睁大眼睛打量着我,他的眼神很温柔,很多情,可就是这么温暖的眼神,却令我心头更加慌乱,脑海里的思绪也更是混乱起来。 我干脆闭上眼睛,不想再多想。 可我刚闭上眼睛,就好像被谁挪动了身体。我试图挣扎呼叫。可是我的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除了白茫茫的一团外,什么都没有。 等我总算能动弹时,我一睁眼,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古色古香的木屋里。木屋里家具齐全,摆放整齐,桌上还放着一壶茶,茶水还散发着袅袅香气,窜入鼻中。倒是有种沁人心脾的味道。 茶水是温热的,这说明这屋子里有人。可我放眼望去,却什么人都看不见。 莫非,是他暂时出去了? 在这陌生的地方,我不太自在,只能老实的站在原地。可刚那壶茶变凉,再也没有一丝热气散发出来时,依然没有人来。 我试图问了几句“有人吗?”,可是没人任何人应答我,我寻思着这里太过古怪,想立马离开了。 想到这里,我立马走到门边,双手伸到门把手上,可无论我怎么用力,这门就是开不了。 “什么情况?”我心里一颤,有换了一扇门,可依然拉不开。 莫非,我被锁在这里面了? “谁?是谁?是谁把我锁在这里的?”我声嘶力竭的叫了起来,可是却根本没人应答我。 我再也冷静不下来了,回身打量四周,这时我注意到这屋子似乎起了变化。 房子本身也不大,大概就有20平方左右,可我这一回身的功夫,却发现房子的面积缩小了,而那些家具却变大了。 你若要说我是产生了幻觉,那我绝对不答应的,最好的证据就是那壶茶,之前我盯着它看了不下十次,茶壶是很袖珍那种,大概只能装300毫升的水,可现在它却大的似乎能装3000毫升了。 “什么情况?”我他么的只不过是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下,怎么转眼间就到了这个古怪地方了? 当时,我是和薄泽辰在一起的,该不会他因为我不愿意让他碰我,所以就故意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吧? 我很快否定了这个假设。薄泽辰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他不至于这样玩弄我的。薄泽辰想现在可是冥王,也不会有谁能从他眼皮底下把我掳走吧,如此推测下来,似乎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都是幻觉。 梦?! 我往自己的大腿处使劲儿的掐了一下,还真不疼! 既然是梦,那我努力醒过来就好了! 想到这儿,我也没那么紧张了,整颗心都放松了一大截!我闭上眼睛,一心想着快醒来快些醒来,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我竟然还在这间屋子里。 这一次,房子变得更小了。家具变得更大了,我是站着的,我的脑袋刚好擦着天花板了!而那些桌子也变得很大很高。 而门又是锁着的,以目前这种局势来看,不用多久。我将会被越来越小的房子和越来越大的家具给挤压至死! 我急得很,连连像薄泽辰求救,可是回答我的依然只有越来越小的房子和越来越大的家具。 似乎,有人在操纵我的梦境! 既然是有人刻意操控的,那我的挣扎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如果真是有人在操控,那操控者一定就在四周! 变得硕大的桌子,已经直接抵住我的脖子了,而身后,就是打不开的门,不用多久,锋利的棱角将会隔断我的脖子! 我虽然很慌乱,但我还是逼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有人在刻意操控我的梦境,那那个人肯定就在周围,他会这样对我,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和他谈判一下子,或许还能有转机。 我努力抑制住心头的慌乱,稳住呼吸,大声的说,“你到底是谁?你的目的应该不是弄死我那么简单吧?你既然能操控我的梦,说明你的能力很强大,你要杀死我分明有几百种方法!” 没人回答我,但我注意到家具这些东西都停止变大了,房子也没有继续变小,这说明那个人又在认真的听我的话。 我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了。但我并没有松懈,继续说,“你现在这样对我,无非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你威胁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你现在可以出来了,我们可以面谈。” 我说完了,可却没有人站出来,在我以为是我估算错误时,有个浑厚的男声突然从我耳边发出声音来。 “不是几百种。而是成千上万种。”这男声很冷漠,但也很自负,声音里都有种藏不住的得意。 因为我被夹在了桌子和门的中间,我根本挪不开身子,也转不动头,所以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 男人,似乎就站在门后面,我知道这种清高的男人,只有激将法有用。 我清清嗓子,“是吗?你既然那么厉害,那为何要躲在我身后而不敢露面呢?但凡缩头缩脑的东西,有几个是厉害的?” “呵呵。”男人的笑声很干,似乎真被我打击到了一样。几秒钟之后,抵着我的桌子瞬间缩小,房子也恢复了最初的模样,我总算能够畅快的呼吸呼吸了。 “好了,你可以转身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一股得意,似乎我只要转身,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在心里做了莫大的准备,告诉自己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能慌乱。但当我转头,看到一张血肉模糊、满布着眼睛的脸时,我还是吓得腿一软,差点摔了一跤。 更可怕的是,那只有一张脸。没有身子,没有四肢。 “哈哈哈哈!”那张脸见我这么狼狈,围着我大笑起来,“胆小鬼!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做冥王夫人!” 我心里各种操蛋。被一个怪物鄙视,我多少还是有些不爽的。我回呛回去,“丑八怪!就你这种模样,你也想做冥王夫人?” 怪物一愣,又爆发出魔性的笑声,笑完后,他才说,“放心吧,我对冥王夫人没兴趣,但我对冥王这个位子倒是挺感兴趣的。你放心,等我做了冥王,我会让你继续做冥王夫人的位置的。毕竟,你的嘴巴挺毒的,每天和你打打嘴仗,还是有些意思的。” 我暗忖,这怪物竟然想打冥王宝座的主意!不过我也不怕他,继续回呛说,“打嘴仗?你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不知道害臊吗?你看你,哪里有嘴,分明只有眼睛!” 怪物不高兴了。又靠近了我几分,“哼!你既然敢这么羞辱我!我今天倒要亲亲你,看你还敢不敢说我没有嘴巴的事情!” 怪物说着,整张脸都向我贴过来,我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不要!不要!”我推着他。可哪里推得动! 在他血肉模糊的脸贴近我时,我他么的差点恶心得昏过去!在这危急时刻,我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我是躺在床上的。床上铺着很厚实的毯子,这样的毯子让我觉得特别温暖、特别舒服。 这房间,是之前和薄泽辰共处的房间,可薄泽辰呢? 在我四处张望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来了。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让我一怔,屋外薄泽辰正端着一杯水过来了,我一看到他,就没控制住情绪,眼泪刷的就流出来了。 “喝点水。”薄泽辰把杯子送到我嘴边,示意我喝水。“怎么了?”他说着,帮我擦干眼泪。 我口太渴了,所以接过水,打算先喝点水再说。 第两百零二章 你如何解释 水咕噜咕噜的喝下肚后,我才感觉自己活了下来。 又休息了几分钟,我便把梦中的一切告诉了薄泽辰,他在听完我的话后,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但在我问他是不是知道那个怪物的身份时,他却又摇头否认了。 “这冥界好歹我之前也掌管过一段日子,我对这里的东西都挺熟悉,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这里没有你说的那种怪物。” “可是那种感觉很真实,桌子和门夹住我的时候,我真感觉呼吸不上来了。”我说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 我穿着的是高领的打底衫,在我摸脖子时,我还能感觉到一种痛感。薄泽辰一直盯着我的脖子看,看了好几秒后他朝我伸出手来。 当时,他的眼神是有些收紧的,我感觉他发现了什么,觉得他现在的靠近可能是要抹灭什么痕迹,我便下意识的躲开了。 这房间里有一个很华丽的梳妆台,我立马跳下床跑到梳张台面前,弯着腰拉下衣领,我脖子上褐色的伤痕赫然可见。 镜子中的薄泽辰,表情有些懊恼。他似乎想说话,但嘴巴动了好几次都没说出来。 之前的困惑未解,现在他又试图再次骗我,这些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我心中便燃起了一团怒火。我先发制人,转回身咄咄逼人的问他,“薄泽辰,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儿?” “老婆……” “别那么叫!”我大声的打断他,“在今晚之前,我的确是你妻子,但经过今晚一系列的事情后,我觉得我很有必要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 “老……”薄泽辰又顺口叫了出来,在我的瞪视下,他有些悻悻然的改口了。“许可,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若是的话,那你尽管问,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必隐瞒的,误会宜解不宜结。” 看他说话的样子,倒是一副好好先生的嘴脸,但我却总觉得他虚伪得很,于是决定给他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那你主动坦白吧,瞒了我多少事。” “就那个怪物……”薄泽辰顿了顿,“以前我做冥王的时候,和那个怪物有过过节。所以他总会招惹我身边的人。但我没想到这么久了,他的怨气还那么大,竟然把手伸到了你身上,还试图伤害你。我刚才否认他的存在。是因为我知道你对这里还挺陌生,我怕我告诉你真相后你会更不适应、不喜欢这里,而不是存心隐瞒你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处理好他的。” “你瞒我的事情,只有这一件?” “对。” 薄泽辰说“对”的时候,表情有那么一丝犹豫,我继续追问,“真的只有这一件?” 这次。他没有回答得那么干脆了,而是笑着靠近我,“就算是亲密无间的夫妻,也总是有秘密的。但我真的没刻意瞒过你什么。” 薄泽辰这种话,就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我懒得听他鬼扯,直接问他,“我看你也不够坦诚,这样吧,我问你答。” “行!”薄泽辰屁颠屁颠的去搬来一个软软的沙发,“你坐着问,我站着听,只要能够解开我们之间的心结,就算被你审问几天几夜也没关系。” 他说着,还来扶我,我总觉得他的行为挺异常的,便用打量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冥王,我怎敢坐着呢!还是你坐吧,我跪着问就行。” 我膝盖弯着打算跪下。却被薄泽辰一把拉起来了。“不管我是不是冥王,你都是我的女王,所以就算你要用巴掌扇死我我都没有意见的。” 薄泽辰的嘴巴今天特甜,向来不善于说甜言蜜语的他,今天就像吃了一罐蜂蜜似的。薄泽辰猜到我的心思,立马说,“我是因为太久没有和你亲密相处过了,现在我们住在这里还算安稳。所以身体和嘴巴都蠢蠢欲动的想讨好你罢了。” 我也不想和他磨叽了,直接问他,“你是什么时候恢复上世记忆的。” “不久前,就是我被坤哥带进龙脉、关进地牢的时候。”薄泽辰回答得很快。似乎没有用多余的时候去考虑。 但因他回答得太快了,我反而觉得有问题。 一般而言,撒谎有三种情况。一种是撒谎者事先就预演过,所以谎言能够说得很连贯,甚至比真话还流畅;另外一种是撒谎者之前没有想过要如何撒谎,所以说话时吞吞吐吐的;还有一种就是说谎者心理素质不太强,所以他在说谎时,真话和假话各占一部分。他们的语气很可能吞吞吐吐的,但因为不时的会说出一些你知道的事实,所以你会被他误导,认为他说的全是实话。 说实话,薄泽辰是一个我无法估量的人物,他若真是说谎,那他的情况只可能会是第一种。若这一切都是他布的局,那他肯定早就料想过万一被拆穿他要如何应对了。 熟知这一切的我。并没有表明出我怀疑他的样子。我淡淡的问他,“你和坤哥是什么关系?还有那个男人,所有的人都看不到他,只有我能看到的男人。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坤哥是这条贯通南北龙脉的主人,我在做冥王前,和他就见过面,算是君子协定吧。因为他的龙脉建造得离地府很近,我担心他会惊扰到地府,便让他守规矩一些。至于那个男人,他是我的一个朋友,叫孤雁,但我们交集并不多。” “可坤哥说,你们是多年好友!”我淡淡的问着,认真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我在这次投胎后,遇到了很多事情。魁拔霸占了我同胞哥哥的身体,我曾被魁拔驱逐。那时候我曾在地狱混过一段日子,但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和其他的鬼一样,受尽压榨,加上我是鬼胎。更被其他鬼歧视、欺负。但我是个不愿意生活在你最底层的鬼,所以我一直努力的想让自己变强变大。坤哥记得我的容貌,在见到我后才向我伸出援手,也可以说是刻意接近我。但他却从未透露过以前的事情给我。” “后来我听说。老师势力很大,若鬼能攀上老师这颗大树,那不仅能吃好喝好,还能享有权利。再也没有人能伤害到我。所以我才刻意的接近老师,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可怕的魔鬼,等我加入了他的门下后,才发现他可憎的面目,我想逃脱,但他却把我妈扣押了,以我妈为筹码控制我。” “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清楚,原来老师和魁拔也有勾结,我妈和我哥都被蛊惑了。”薄泽辰叹了声气儿,“宁市发生的那些事情虽然过去了一段日子,但我真的不愿多谈。那些过去的事情我就不提了吧。但那天在破庙,老师想把你抓走时,坤哥给我传了密语,他说他在阴阳交界,若我遇到麻烦,他可以帮我的忙。因为之前和坤哥也打过交道,我对他也算信任,所以我才故意把你推入地狱的。” 薄泽辰一下子说了那么多,算是解开了我部分好奇和怀疑。“可我落入了老师开的人肉饭店。” “我很久没去过地狱了,估错了位置,这个是我对不起你。” “那后来发生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多出来的月亮,那个能吃下所有肉的大嘴巴,以及突然分身成两个薄泽辰的、且沉默寡言的你?” 薄泽辰沉默了几分钟,他的视线落在地面,有些不甘心的叹了声气儿。 第两百零三章 我被嫌弃了 再次开口,他的语气里已经藏着一丝愤怒的语气了。 “只怪我当时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否则我也不会上了坤哥的当了!”薄泽辰说话间,身子里突然鼓起一丝愤怒的风来,犹如地震一般,所有的家具都被震得玲玲作响。因为我离他挺近的,我感觉我的五官都快要被这风吹得变形了。 “息怒!如果你不想把我吹走的话!” 薄泽辰这才渐渐收起全身的戾气,他伸手揉了揉我的脸,边揉边说,“我现在重新坐上这个位置,我被隐藏的能力将会逐渐苏醒,看来以后我得控制脾气了。不能随便生气发火,免得伤害到你。” 我有些尴尬的笑着拉开他的手,“看来我以后也得小心点别招惹到你,免得我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了。” “那不会。” 薄泽辰似乎还想深情表白一番,但我不想被他转移话题,立马追问,“坤哥说,极其那五样东西,就能召唤出神龙,他说的是真的吗?” “是。” “那坤哥作为龙族的老大,为何还要阻止神龙出世?既然神龙真的存在,那他们为何不直接出世?”我感觉我真是一个好奇宝宝。有太多话想问了。 “龙脉有N条,坤哥只是众多龙脉中稍微出彩的一条,集齐那五样东西,却只能召唤出力量最大的一条龙脉的老大。那条老大将成为统领所有龙族的龙王。坤哥之所以会阻拦,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罢了。” 我有些懂了。“你的意思是,他想做龙王?” “对!所以在他力量不够强大到他有足够的信心能做龙王前,他一定会从中破坏的。而你问的出世,则没那么简单,现在的自然环境已经不适应龙生存了,他们冒然出世,后果也不过是惨死罢了。” “所有,坤哥才把你带走,目的就是把你藏起来,待他力量够强时,才再次召唤神龙?” 薄泽辰眼带赞许的摸了摸我的头,“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那那个叫孤雁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似乎有能驱使一切事物的能力,还能隐形,看起来还挺牛逼哄哄的!” 薄泽辰用那种打量的眼神看了我许久,“他是牛逼没错,但他会的那些玩意儿都挺小儿科的好不好!你现在可是我冥王夫人,你的眼高要高一些,而且还要守住你的初心。别被其他男人轻易就迷了去。” 薄泽辰这飞醋吃的! “难说啊!人总是喜新厌旧的动物,保不准某天我就爱上了别人!” 薄泽辰一听,再次捧起我的脸,让我不得不正视他。“你只需记住一点。我要比其他人优秀得多!孤雁再厉害,还不是为我所用,他现在就被我派遣去追查线索了。” “什么线索?” 薄泽辰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还真是什么都想知道。” “哦!如果不便告知的话就算了。”我说着打算回床继续睡觉,却被薄泽辰一把拉了回来。 “我说,我什么都说,省得让你胡思乱想的!”薄泽辰说着,把我抱到他腿上坐好。他把下巴放在我的肩上,这种姿势又甜蜜又温暖。“五样东西集齐,必然是有一个龙脉在召唤神龙,我让孤雁去查清楚是那一条龙脉。若不扼杀了他们的念头。那我们很可能又会被召集。” “哦!”我点点头,表示懂了,“但我有一点还是觉得很奇怪,成方千方百计的才坐上冥王宝座,怎么会那么简单的就让给你?就算她真的知道与我有关的一切事情,那凭她的能力,要逃也不是难事,怎么非要自残呢?” “对于这一点我也有疑惑。”薄泽辰说着,胳膊一使劲儿,就把我抱上了床,“但这些事情不可能一下子都解决清楚,我们还是先睡觉吧。” 薄泽辰从身后抱住我,紧紧的环着我的腰,我又大又掐的都没让他缩回手去。“薄泽辰,你先下去啦!今晚我不想和你睡啦!” 薄泽辰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了,“放心吧。虽然我很想,但我今晚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的!你不是会做噩梦嘛,我抱着你,那些脏东西就不敢来捣乱了。” 薄泽辰的话,让我想到了那脏东西,我便没有再挣扎了。不过虽然薄泽辰抱着我,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总担心一闭上眼睛那怪物又出现了。“不过那怪物。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自有办法。”薄泽辰此刻的声音十分温柔的传进我的耳朵,“只要是你不喜欢的,我都会清楚,冥界将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薄泽辰的怀抱依然是冷冷、凉凉的。但可能是我熟悉了他的怀抱,对这种冰冷已经不排斥了,甚至还有些喜欢呢。 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慢慢的我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我是被亲醒的。 有种黏湿的东西一直亲着我的脸,我还是很困,翻个身想继续睡觉,可那种黏湿感又继续往脖子里走去了。 我知道我是和薄泽辰睡着的。知道是他在占我便宜。长时间没睡够,让我一睡就不想起,起床气也变大了。 我顺着那黏湿感的方向甩了一巴掌,示意他滚开。 可那丝黏湿感反而加重了。 我怒了,惺忪着双眼坐了起来。“薄泽辰,你到底在干什么呀!你再这样搞我,当心我让你在我床前跪上三天三夜!” 其实,我也只是随便撒个泼。只要薄泽辰抱抱我之类的,我的气也就消了。可他竟然没回答我,反而又来亲我。 我一低头,才发现杵在我锁骨位置的东西。竟然是一根毛刷。 我顺着毛刷往上一看,拿着毛刷的竟然是一个头戴黑纱的老太婆,她身后还站着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她们手里端着黑色的盘子,里面放着各式东西。 有衣服,有胭脂,还有高鞋跟…… 我觉得下身凉凉的,一低头才发现我的衣服竟然被这老太婆扒开了!我轻轻叫了一声,想拉起衣服,可老太婆却用毛刷拍打了我的手几下,示意我松开。 “别乱动!如果你还想结婚的话!”老太婆的声音很闷,就好像一个闷声喇叭一样传进我的耳朵。 “结婚?结什么婚?和谁结婚?”我的嘴巴快于嘴,一股脑就问了出来。 旁边的美女浅浅笑着说,“夫人,今天是你和冥王的成亲的大喜日子。” 我还没说话呢,老太婆又厉声骂了那美女。“胡说什么!这婚礼都没举办。你竟敢叫她夫人!” 这老太婆的地位似乎很高,骂得那美女小脸皱在一起。我立马说,“我和你们的冥王早就是夫妻了,这婚礼不举行也罢!” 老太婆瞪着我。“想爬上冥王床的女人数不胜数,若你今天拒绝举办仪式,那可没人认你是冥王夫人,只怕以后你后悔时只能躲着偷哭了!” 这老太婆完全就是个老古板。我和她完全无法沟通了,我只好让他们把薄泽辰叫进来。 老太婆又用毛刷打了我一下,“冥王的名讳是你能随便叫的?冥王为了你的婚礼,已经忙了两天了,而你竟然睡了两天都没醒。恕老朽直言,这样的你根本就不配做冥王夫人,若不是冥王和你有婚约在身,我……” 我也瞪着老太婆,心里想着,她算哪根葱哪根蒜,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嫌弃我?到底是薄泽辰的声望不够大,还是她的地方过高,或者是我真的太差劲儿了? 老太婆可能是被我瞪得有些毛了,总算闭嘴了。“我说了那么多,你到底还化不化妆了?” 第两百零四章 娶亲 这老太婆,一副我不化妆,她就不准我嫁给薄泽辰的架势! 我当然愿意嫁给薄泽辰,但我也不想受她威胁,碍于她的长辈的身份,我还是保持了应有的礼貌。 “化呀!不过我没见过你这种化妆方式,干脆这样吧,我自己捣腾捣腾即可?” 老太婆不说话,只是用特别严肃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生出一股恶寒来。“我不是嫌弃你啦!只是今天我是新娘嘛,我想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些罢了!” 我热脸紧贴着老太婆的冷屁股,她依然一副冷漠的样子。在我试图再次和她交流沟通时,她却开口了,很严肃的批评了我。“你说的话显得你很小家子气!你要知道,今天的主角是冥王。而你只是一个陪衬!想做冥王夫人,那就要心怀大志,要有一切以冥王为依准的觉悟,像你这种自私的女孩。根本不可能辅助冥王!” 老太婆说得我哑口无言,在我再度准备开口时,她又语带埋怨的说,“我就知道。人间的女子做不了冥王的,冥王这是非要撞了南墙才会回头醒悟!” 其他美女们都不敢说话,仿佛这老太婆厉害得很。我虽然心头挺不高兴的,但也看清了目前的形式。这老太婆竟然敢当着我们的面指责薄泽辰,说明她在冥界也有很高的地位,似乎就算我向薄泽辰告状,也没用的样子。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任她摆布了! “行吧,那就谢谢您了。”我闭上眼睛,有些认命的说。 “躺好!”老太婆一点都不客气的对我说,然后又让其他美女们把我抬进浴缸,直接帮我冲洗干净后,又帮我穿好衣服。 衣服是全黑色的,那种黑是我从未见过的黑色。黑中带着一丝亮色,那些亮色似乎会发出银黑的光来,交相辉映,使这种黑色更阴沉、更阴冷。 然后,许多美女帮我上妆。有的负责头发,有的负责妆容,有的负责金银首饰,等我化好妆照镜子时,我差点没被自己恶心的样子吓死。 所有的妆容都是黑色的,我原本还算可爱的萝莉脸,此刻却被化成了黑山老妖。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冥王夫人的妆。也就是这样的了。”老太婆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似乎很满意这一切。 旁边的美女对我摇摇头,似乎再告诉我别生气,然后用一块黑色的头纱盖在我脑袋上。老太婆直接让鬼差抬来黑色的轿子。然后把我装了进去。 “起轿!”老太婆拖着悠长的尾音,她的语气给我一种很窒息的感觉,就好像我不是去举行婚礼仪式,而是去送死。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觉得这种想法太不吉利了,便强行把这种想法抹去了。 这鬼差抬着我走了很久,而且他们走得飞快,几乎是脚不点地了。可他们走了许久。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我知道,在新郎取开头纱前,自己掀开头纱是不吉利的。但我觉得太蹊跷了,虽然鬼亲和人结婚有不同的地方。但我至少应该有伴娘吧,何况我嫁的还是冥王,那仪式应该很隆重才对,可这些鬼怎么一直把我往外送的感觉。 就像是要把我送到某个阴暗的地方去一样…… 我心里暗急,忍不住掀开了头纱,然后又试图打开娇子的小窗户。 打了几下才发现,那窗户竟然是被封起来的。 不详的预感更是强烈了。 我试图砸开窗子,却感觉轿子走得更快了。我立马让他们停下来,可回答我的只有越来越飞快的轿子。 在我求救的时候,我感觉轿子突然被扔了出去,我在摇晃间,只感觉轿子已经沉入了水里。 这水很凉。很快渗透了轿子。当我的身子接触到那冰凉的泉水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 那般的寒冷,那般的冰凉…… “是谁?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敢这样对冥王的老婆吗?”我慌乱的求救。 这时,老太婆的声音传来。“想做冥王的妻子哪里有那么简单,你坚持一会。等到这泉水侵入你的身体之中,将你体内的邪火带走,你才能得到认可。” “邪火?我邪火倒是没有,但我现在恨不得用一把火把你烧死!”我被冻得战战巍巍的,嘴唇都开始打颤了。 不过慢慢的,这泉水让我的身子变得越来越舒服,我忍不住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开始慢慢的来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和美好。 这时,远处传来鼓吹声,声声入耳,欢快至极。 “好了。百鬼来迎亲了……许可,恭喜你正式能够嫁给冥王!”老太婆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老太婆刚说完话,我便自动的从泉水里飞了出来…… 在起身的那一刹那,在和外面的空气接触的那一刻,我身上的湿漉漉的衣服竟然神奇般的干了,而且一瞬间大红色的喜服已经穿在了我的身上。 所有的黑色东西,都变成了红色! 这一切,太过神奇了! 更神奇的是。很快的我又回到了之前在的那个房间! 等到回到之前的那个房间的时候,已然发现白鬼出现在了那里。他们的样子十分吓人,脸色煞白,和他们身上红色的衣服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每一个鬼嘴里都吹着唢呐,这唢呐发出的声音很怪,有喜庆的味道,但更有一种彻骨的阴森之气。 这时,薄泽辰的身子缓缓出现。他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和我的红色喜服相互辉映。我的头上面也早已经是凤冠霞帔了…… 对于这样的画面,我脑袋里面冒出了类似的记忆,就好像在很久之前。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似的。 “许可,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冥王夫人了……我曾以为,我这辈子都无法给你名分。但我今天却做到了,所以我会风光的迎娶你。” “哎呀,恭喜冥王大人,娶得美娇娘!到时候功力大增,统治五界就不在话下了!” “是啊,冥王大人,希望你荣华富贵之时,也能不忘了我们!” “你们给我住嘴!胡说八道些什么!”薄泽辰的一句话让这四周一直吵吵闹闹的那些鬼物全部都闭嘴了。 薄泽辰的表情很愤怒,但他看向我时又露出温暖的笑容来。可我心中却有一种感觉,好像我又上当了似的,薄泽辰娶我,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似的。 至少我不知道的什么目的!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完全深陷到了另外的一个阴谋之中。我想问,但知道这种时候不便开口。我只能像个幸福傻子一样,暖暖的笑着。 “许可,别听他们胡说,他们喝了酒,酒劲一上来就胡说八道了。我们去拜堂吧……等到拜了天地,我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薄泽辰拉着我的手想要去前面的喜台之上。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大风吹过。让人睁不开眼睛。 而我头上的红盖头也已经被吹飞了……空中各种飞石在移动着,我觉得自己的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拉了一下,然后我便离开了这里。 等到回过神来一看,竟然是林深知。 他怎么会在这儿? 还用那种仇视的眼神看着薄泽辰…… “林深知,你……你怎么……怎么在这?”我还没有问出口,话语却已经被林深知打断了。 “许可,你不能嫁给他……这家伙娶你,是有利可图的!只要你嫁给了他,你马上就会死!”林深知说话的时候匆匆忙忙的,仿佛想要把他所知道的全部事情一股脑的全部告诉我。 第两百零五章 心爱的女人 “林深知,你能来参加我和许可的婚礼,我很高兴,但请你注意场合及措辞。若你在信口雌黄,我一定请你出去!”薄泽辰打断林深知的话,前者很愤怒,眼神还有一丝焦虑,似乎希望婚礼能尽快举行;而后者则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好似他所说的都是实话,都有证据。 “你们先别吵,若是误会,大家说开了。解除就好。”我说着向林深知走近了几步,希望能从他哪里得到回答。 可薄泽辰似乎挺急的,“许可,这是我们的婚礼。若你信我那我们就先结婚!若你因为别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否定了我对你的爱,那你不仅伤害了我的心,更伤害了我作为冥王的尊严。” 薄泽辰说的的确在理。那些鬼们都一副看好戏模样的眼神看着我们,可林深知却信誓旦旦的说,“许可,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了么?他原本是以别人的身份和你签下阴阳通婚书的。可他明明是冥王,想和你真心实意的结婚,犯得着用别人的身份吗?还有,你曾经食用过苦龙胆吧?但那苦龙胆是不是已经从你身体里出来了?我想你应该没忘了关于你的诅咒,若不用苦龙胆解了诅咒,那你是活不了多久的。那苦龙胆进入你的身体,又突然消失,它会让诅咒提前的发作的。在这一切发生后,他突然间又重新做回冥王的宝座,然后又着急的要与你结婚,如果他真的爱你,岂不是需要先救你的命?” 林深知已经被鬼差拉下去了,他被鬼拖着离开了,但他还是锲而不舍的说,“许可,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应该动动脑袋好好想一想,冷静的在权衡利弊之后再做决定,否则你现在的一个小小举动,都会让你入了薄泽辰的圈套!” 其他鬼面面相觑,似乎没有遭遇过这种情况,而薄泽辰更是气得脸色铁青。但他在看向我时还是笑了笑,然后示意婚礼继续。 我不知怎的,突然把真心话说了出来。“我不想结了。” “恩?”薄泽辰皱眉看我。 “我的意思是。我今天挺累的,那泉水太冰,好像把我冻坏了,所以我……”我慌乱的寻找各种借口。薄泽辰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阴暗了。 “许可,就因为林深知的一句话,你就……”他似乎伤心得说不下去了,用那种特别伤感和失望的眼神看着我,“我对你的爱,就敌不过他的一句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要一个解释。”我慌乱的解释着,那些吹着唢呐的鬼们吹得断断续续的。好像搞不清楚现在的气氛到底要不要继续鼓吹了。 “都停下!”薄泽辰说着,一把踢了大红色的椅子,拂袖而去! 其他的鬼渐渐散尽了,只剩我一个人站在哪里。后来。帮我化妆的老太婆也来了,她阴着一张脸,表情恶狠狠的说,“错过了今日,你再想嫁给他,就得错过一世了!” 老太婆说完这些话时,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似乎这一切令她很满意,又令她很纠结一样。她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身便走了。 这下,倒是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看着这些喜庆的红色,可它们竟然渐渐地又变成了黑色。不过这次的黑色却没有一点朝气,死气沉沉的。就好像什么东西枯败了一样。 看来,薄泽辰是真的生气了…… 可林深知的话,却一直闪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决定去找他问个清楚。 我出了门。问了阴差,原来林深知被关进大牢里了。我找到大牢,试图进去,却被鬼差拦住了。 “冥王交代过,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得出入!”鬼差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 “我是许可。”我说着就试图出去,可鬼差却一点面子都不给,依然恶狠狠的说。“就算你是上帝,没有冥王的许可,一定进不去!” 哎呦喂!我这暴脾气!我直接对鬼差说,“那你立马把冥王找来!” 鬼差不为所动。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旁边的鬼差还小声嘀咕,“都没和冥王举行仪式,表现得却夫人气势十足,还真是挺矫情的。” 靠!这些鬼差,还真是欺人太甚! 我憋着一股子气,把鬼差推开,直接走了进去。有鬼差要来拦我。我直接放狠话,“你们有能耐就真把我杀了,否则我今天绝对进去不可!” 那些鬼差听我这么说,倒不敢对我动手动脚了,反而老老实实的退后,让我进去了!看到这些鬼差的这种行为,我就知道薄泽辰可能事先交代过了。 林深知被关在大牢里,不过他还算自由。手脚都没被绑住,我问了他为何会在婚礼上说那种话。原来,这些事也是他刚刚的时候从阴阳婆那里听到的。他无意之间听到了阴阳婆和纸人儿子陈清华的对话,才明白了这真的就是一个陷阱。 薄泽辰会和我结婚。竟然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的名字,则是我从未料到的,竟然是成方! 原来,成方是妖界之女。她爱慕薄泽辰,却一直苦而不得,便设法陷害薄泽辰,企图控制他后再达到让他爱上自己的目的。薄泽辰当年深深爱着一个女人,所以他对成方并没有动心,成方恼羞成怒,暗中设计杀死了薄泽辰喜欢的女人。薄泽辰当时虽然贵为冥王,但却翻遍整个五界都找不到他心爱之人的下落,他恼羞成怒,在试图杀死成方时,却反而被成方所害。成方把他的记忆全部抹去,还让他分次投胎。削减他的势力。 但薄泽辰随着一次一次的投胎,能力建增,记忆也渐渐恢复,他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一个消失的人,但成方告诉他,若想再见到他心爱的女人,就必须得做到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就是要让许可爱上他,并让薄泽辰娶她为妻。 只要他们正式结亲。成方就会交出那个女人! 林深知可能是怕我承受不住,一直安慰我,“许可,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你一定要挺住!长痛不如短痛,趁一切都来得及,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林深知的话令我的思绪变得颇为混乱,我试图理清所有思路。“等等,我觉得你说的话有漏洞呀!薄泽辰早就认识我了,若他靠近我的目的真是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他为什么早些时候不和我结亲?当时他说,他是没有来历的人,所以就用了侯翔的身份与我结亲,这里面的事情就很难解释了。何况,成方都死了……” “他会用侯翔代替他的身份和你签下通婚书,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至于你说的成方,正是因为她死了,薄泽辰才会因失去一切而愤怒,故而铤而走险,诱你结亲。所以他发现,你和他上世爱过的女人,有很多相似之处。” “等等!”我打断林深知,冷静了许久后才说,“我懂你的担忧,不过阴阳婆和纸人在冥界的地位并不高呀!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而且还恰好被你听到?” 林深知经我这么一说,似乎也恍然大悟到了什么,“莫非,我是中了圈套了?” “难说!” 我和林深知的眼神,在空气中短暂的打了一个交汇,但我们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恐惧,一种被某股力量牵制住的恐惧。 更令我害怕的是,他们轻而易举的离间了我和薄泽辰,那他们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第两百零六章 水灵的女僵尸 这个想法,就这样从脑袋里冒出来,让我冒了一身冷汗。 如果林深知真的被阴阳婆和陈清华所骗,那薄泽辰肯定会生气,不过因为之前在龙脉时,我们也遇到过他们两个,陈清华当时想占我便宜,但却被薄泽辰及时阻止,这么说来,在龙脉时我也薄泽辰也被他们两个骗了。 阴阳婆和陈清华他们两个,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们,说明他们背后一定有人撑腰,才敢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如果真是这样,那薄泽辰现在一定被蒙在鼓里,他可能还会很生我的气,我急着要去找他解释,但林深知却叫住了我。 “我有事要告诉你。” “很急吗?如果不急,我晚点再来看你?” “很急。”林深知的表情还挺急的。 “什么?”我说着把耳朵贴近他。 “你应该知道坤哥的身份了吧?” “恩。”我点点头。“他是龙脉的首领。” “那你知道他不召集出神龙的目的吗?” “薄泽辰和我说过了。” “是什么?你说来我听听。” “因为龙脉众多,但龙王却只有一条,坤哥虽然是他这条龙脉的首领,但比他强大的首领还有很多,他想做龙王,所以在他没有把握成为龙王前。他便故意站出来搞破坏。” 林深知听完我的话后,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这是薄泽辰的猜测?我还以为他能够看透一切,没想到他只猜对了一半。” “那另一半是什么?”我特别好奇的看着林深知。 “其实,这次召唤龙脉就是坤哥的所为,但他中途反悔,才会自导自演这场戏!”林深知说得信誓旦旦,有十足把握的样子。 “你确定?”我被林深知的话弄得有些蒙圈了,“可他让你去和你所属的龙脉接触了,你没去吗?” “我没去,我若去了,那估计就回不来了。” “什么意思?” “我效命的那条龙脉。就是坤哥这条!”林深知的这句话,让我更加讶异。他接着说,“但我之前并不知道,因为我和龙族经常接触,对龙的气味较熟悉,而我在坤哥身上闻到了类似的味道,于是我当时就怀疑他的身份了。在他把我差遣走后,我便躲在暗处,暗中跟踪他,结果发现他所处的龙脉就是我经常出入那条!不过我一直都在外围混,没有进去过。” 林深知说得太认真了,认真得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那和你打交道的龙是谁?” “一条小粉龙。” “小粉龙?她可是坤哥的女儿,你竟敢说她地位不高?”我真怀疑林深知的智商了,他都和这条龙脉打了那么久的交道,竟然没识别出小粉龙的身份。 “因为我们都是私下见面,所以我并没有猜透。若小粉龙真说坤哥的女儿,那事情更加容易解释了。坤哥从千年以前,就把我招入门下,然后又处心积虑的接近薄泽辰,他的目的肯定不是想单纯的做龙王那么简单!” 我百思不得其解,“那会是为了什么?” “目前,我也猜不透,但我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薄泽辰也绝对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我有些着急了,“林深知,关于阴阳婆和陈清华的说辞不是都已经解开了么?那不就是个误会吗?怎么你疑心病那么重!” “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薄泽辰真的没有秘密藏着淹着的,那在刚才的婚礼上他不会那么生气,那么急于想赶走我的!他的反应越大,越说明我说中了什么。” “胡说!他会生气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了。我们平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他没放出火来,还被你扰乱了婚礼,现在他该郁闷极了。”我心里始终是向着薄泽辰的,加上我对他也很信任,所以有意无意间,总是帮他说话。 林深知似乎对我挺无奈挺失望的。淡淡地叹了声气儿,“既然你坚持要这么想,那我也不便说什么了,祝幸福。” “那我先去找他了,放心,我会说明一切。解除误会,让他赶紧放你出去的。”说完,我对林深知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往冥王殿跑去。 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小鬼,他们纷纷避开我,还用特别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我从未享受过那么高的注目礼,作为一个婚礼上的丑角,我真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感。 但这种羞愧感也让我更加深刻的意识到薄泽辰的不容易,他作为冥王,却因一个女人搞得颜面扫地,他现在该有多生气! 我来到冥王殿,可守卫的鬼差却说。冥王吩咐过,他现在不想见任何人,让我晚点再来。 “鬼差大哥,我有急事想和冥王说,你通融通融一下可好?” “不行!”鬼差大哥干脆的回绝了我。 “可是我真的有急事,你进去报我的名字。就说是‘许可’求见嘛!” 鬼差很冷蔑的笑了笑,斜着眼说,“冥王特意吩咐过,他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许可’,若她死缠烂打,那就让我们把她关进大牢里去!” 鬼差上下打量起我来,“或许,你真的想去关禁闭?” 我咬咬牙,觉得薄泽辰简直太狠了!我悻悻然的离开,可越想越不甘心。鬼差见我走了,似乎轻松了大截,还高昂着头。在门前嘚瑟的晃悠。 如果我趁鬼差一个不注意,强行破门而入的话,会怎么样? 想到这儿,我躲在旁边,暗中观察。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没等多久鬼差们就交班了,他们似乎在交代工作日常。 趁他们无暇四处查看的功夫,我立马冲了过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直接把身体撞向门。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随着“嘭”的一声,我和门都已经摔在了地上。 那两只鬼差见状,立马想冲上来拉我,没想到薄泽辰竟然就站在门边。 我用愧疚又紧张的眼神看向薄泽辰,真怕他毫不客气的让鬼差把我丢出去,可他却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只是冷淡的对鬼差挥挥手。 鬼差连连低头弯腰,把门扶起来后闪得影子都没有了。 我还狼狈的躺倒在地。可他却没有来拉我的意思,直接往里屋走了。 我又气又恼,但这种时候没有人纵容我矫情,我立马站了起来,追上薄泽辰。 他坐到椅子上,开始批阅很多折子文书,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我低垂着手站在一旁,无所事事,当看到墨没有后,我便想把他磨墨,可他却一把抢走了墨石。 “你走吧,你可以带着林深知一起走。”他的眼神冷冷的,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只是暗自用力把他手中的墨石捏得很紧,墨石都被他捏得快要松散开了。 “我误会你了,但林深知也是被骗了,那个阴阳婆……” “我不想听。”他冷冷的打断我。 空气犹如结冰的极低,冷得让我的毛孔里都有股阴冷在流窜,我紧紧的攥着双手,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薄泽辰一直坐着没动,但门却被他的内力震开了。如何,阴风大作,那股风竟然直接把我往外面推。几秒钟之后,我已经站在了门外了。 在我试图再次推开门进去后,门却再次合上,这次我怎么推都推不开了。 旁边的鬼差看不下去了,小声说,“刚才你之所以能撞开这门,估计是冥王就在门后,暗中帮你用力了。这门肉眼看上去是木门,但其实里面是铁的,以你的凡胎肉体去撞,就算你撞成豆腐泥都不见得能撼动这门分毫。” 鬼差的话令我喜忧参半,喜的是薄泽辰还算关心我,没让我撞死;悲的是他这股气还在气头上,不知道何时才会愿意见我。 鬼差悄声说,“你先去休息吧,今天你毁了婚礼,他肯定气没消。你现在越是逼着他,就越会让他厌烦。等他气消了。他自然会去找你的。” 因为这地府挺大的,鬼差担心我不识路,主动帮忙叫了另一只巡逻兵送我回住的地方。在哪里,我看到了侯华、媚娘。 他们一见我进来,就立马迎上来,两个人细细打量了我一圈。“怎么回事?你和他没有完成结婚仪式?” 这个话题太沉重,我转移了话题,问他们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出来。 “冥王结婚,大散筵席,我们被安排在上座,准备开吃,谁知道突然听到你们没结婚的事情,筵席也被撤了,我们饿死了!”媚娘揉着肚子,有些厌恨的看着我。 “那个……”我回避着她的视线,“出了些事,我们暂时不提这个了,那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僵尸呢?” “哪呢!”媚娘指着床上。 我走上去一看,他们竟然把她放到了床上,但有一点很奇怪,她的脸昨晚很脏,还受了伤,满脸血红的。可此刻一看,却是肌白肤嫩,唇红齿白,水灵灵的,看起来比我还秀色可餐。 我刚想问他们这女的是怎么回事,侯华知道我要问什么。主动解释。“我昨晚勒着她睡了一晚,结果第二天就看到她坐在我身边,笑意盈盈的看着我,而且全身干净得很。” 媚娘故意逗他,“然后你就血脉喷张了吧?” “说什么废话!”侯华羞红了脸,讪讪的说。“我被吓到了,就对着她的后脖子拍了一下,把她拍晕了。冥王通知我来参加你们的婚礼,还让我把这女僵尸放到床上休息就好。” 媚娘和我对视一眼,我想我们两个肯定想到一处去了。但媚娘没忍住,把心头的猜测说了出来,“这薄泽辰不是应该对这仿冒品恨之入骨吗?可我怎么听了你的描述后,觉得他对这仿冒品还挺关心的。” 虽然我没说话,但我还是看到侯华对媚娘挤眉弄眼的样子了。侯华立马补充,“媚娘,你这样的想法就错了,薄泽辰这样,顶多就是爱屋及乌,或者说着女僵尸将来还大有用处。许可的诅咒应该还没破,那按照被诅咒的内容来看,她也活不了多久了,说不定这女僵尸就是解药!” 媚娘不知道是演戏配合,还是真的认同,竟然连连赞许,连我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这时,有人敲门,我当时想到的就是薄泽辰。我立马跑去开门,可门一打开,我就失望了。 竟然是那个老太婆。 她淡淡的斜了我一眼,“上任冥王夫人是不是在你们这儿?冥王让我过来,把她带走。” 老太婆问完,没等我说话,招招手就让身后的鬼差进屋,把女僵尸抬走了。 第两百零七章 再入迁龙村 鬼差搬走那具形似我的翻版的女僵尸时,我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毕竟,她也是我灵魂的一部分,人总是讲究血缘关系的动物,见到她那么狼狈,心疼和恐惧的情绪几乎是各占一半了。 我想去阻拦的,但老太婆的眼神太凌厉了,她一瞪,我下意识的就把手缩回来了。 他们走后,媚娘问,“这老太婆是什么来历?看她那高高在上的样子,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但她的身份应该不简单。” 媚娘有些玩笑的说,“你可是未来的冥王夫人,可要拿出点架势来,别被一个老太婆给制得服服帖帖了。” 我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主动告知了在龙脉发生的事情,已经林深知告诉我的话。 还没等他们两个发表看法,我们的房间里,突然多出一个男人。 我碰碰媚娘的胳膊,用眼神示意男人所在的地方,可媚娘和侯华都面面相觑的看着我,好像不知道我在玩什么把戏一样。 “那个男人,带我进龙脉的男人出现了。你们都看不到他?”我小声的说。 侯华和媚娘瞬间打起精神,抬头挺胸,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不过他们瞪大的眼睛却完全没有任何焦距,显然还是看不到他,两个人都呈现出防备状态。 “别紧张,薄泽辰说过,他们的朋友。”我示意他们放松,任何走上去和他谈话。 “孤雁?” 男人动唇笑了笑,“你知道我的名字了?” 我点点头,“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要带你去个地方。”男人笑了一下,露出雪白的牙齿。 “去哪?薄泽辰知道吗?” 孤雁淡淡的笑了一下,“不需要什么事情都向他报备吧?” 他说着,胳膊一伸,就把我揽入了怀中,笑着就把我带出了房间。他似乎会瞬间移动,上一秒我们还在房间里,下一秒我们已经站在了一个村子里。 从布局和房子的构造来看,这里和迁龙村很像,我正要问孤雁,他却主动开口了。“你很久没回迁龙村了吧,今晚这里会有大事发生,我带你来这里看看。” 我想问他看什么,可他却只给我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然后转身就往村里走去。 我狐疑的跟着他。心里也是好奇得很。 没想到我们刚进村,就看到有人站在了外面。 那个人,我还挺面熟的。是一个50多岁的妇女,她带着毛线帽子。正用芦苇做的扫把扫着地。地上还晒着粮食,她的孙子则在一边玩着玉米粒,驱赶着来捉食的小鸟。 我心里奇怪得很,这迁龙村的人,不是都被控制了吗?怎么现在行动这么正常?莫非,是陈大脚他们阻止了这场交易和变数,让迁龙村的村民恢复正常了? 我的大脑里有太多疑问了,但我还没来得及问。这中年妇女已经看到了我们,并朝我们走过来了。 “小可呀!你回来了!”她很亲切的拉着我的手,在春日的暖阳下,她的手心有种温暖的触感。这种感觉让我知道她是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我不太记得她是谁,她笑着亲昵地拍了我的手,“我是刘婶,你不记得了?也难怪,以前你离开村子时,还是那么小一个,十几年没见,都长出大姑娘了。要不是你五官没多少变化,刘婶还真认不出你来了。” 刘婶说着又看着我旁边的孤雁,“哎!这是你朋友吧?老俊了,如果你爸妈还活着,能看到你有这么英俊的对象,他们得多高兴啊!” 我想解释,可孤雁却一副羞赧的模样,还特别亲密的叫了声刘婶。 “进来吧,我弄饭给你们吃。” 我也来不及多想,刘婶已经热情的把我们拉进屋子。 我狐疑的很,这刘婶怎么能看到孤雁呢?就连在外面玩的小男孩,也跑进来好奇的打量着我们。孤雁似乎挺喜欢孩子的。还逗起了小朋友。 刘婶动作很麻利,很快就下好了两碗面条,热情的端上桌,招呼我们吃。我心里没谱,不敢动筷,可孤雁却吃得津津有味,刘婶在一旁笑着。 我没有胃口,便主动找话问她,“刘婶,村子里的乡亲都还好吧?” “好!好着呢!” “哦……”我试着问,“那最近这十多年,村子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吧?” “没有!”刘婶爽朗的回答,完全看不出破绽。 在我苦恼之际,刘婶又说,“其实呀,我们村子是发生了一件大事。不过你刚回村,又是个城市娃子,那种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刘婶的话勾起了我的兴致,我立马追问是什么事,她挺难为情的说,“我原本不是有两个儿子嘛,我儿子也都娶了媳妇了,可我的媳妇却一直没生娃,两个都没生。” 我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对我们笑着的小男孩,刘婶立马说,“他是孤儿,我从外面捡回来的。希望捡他来后,会给我两个儿媳妇的肚皮带来好运,结果并没有任何效果。” 刘婶说到这里,也不笑了。满脸苦涩。“其实啊!更可怕的是,近十年多年来,其他家也没有生过孩子,明明是正常的年纪身体也健康,却……” 我想起我爸妈说过的话,他们说迁龙村的人都是玄学门派,但生娃这种事还是能正常操作的,不然也不会有我那没有良心的弟弟,不过近十年来,他们都被薄家墓园的鬼控制着,成为行尸走肉,不能生育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看现在的样子,他们应该都脱困了,我也不好直问,只好说先去看看她的儿媳妇。 刘婶一听,喜笑颜开。仿佛我们就是救世主一样。刘婶带路,带我们来到了偏房。 在还没有进去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十分难闻的味道,而且四处还透着一种十分古怪的气息……我仔细的辨别着这一种味道。最终发现它都是从那个里屋里面传来的。 刘婶子说两个儿媳妇都住在一起,因为不能生育,两个儿子也有气,就不碰老婆了。 还说两个儿媳是撞邪了。 这时,一股阴冷的气息传来,在我的身边瞬间飘过……而这一种感觉,竟然会是那般的熟悉。好像就在刚才的时候,我经历过这种感觉一样。可是不管我怎么回想的时候,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们就在里面,不过她们现在特别怕光,而且怕人……我进去的时候都会被她们长长的指甲抓伤,所以你们两个一会进去的时候,小心点。”刘婶这算是在提醒我们两个吧,当时的时候我完全认为刘婶这是在小题大做,或者是故弄玄虚,他们都是玄门中人,对这点事有什么好怕的。 她们能怎么样?刘婶不就是怕人会抓伤人吗,能有多么厉害啊!但是,当刘婶撩起来了她手臂上的衣服,露出了她光洁的皮肤的时候,我终于见到到了刘婶所说的厉害之处了。 看来,这两媳妇的确不能小看!凡是被她抓起来的地方,不是青一块紫一块,而是就像是腐烂的肌肤一般,竟然开始慢慢的溃烂。 孤雁一把抓过了张婶子的手臂,“婶子,你这情况有多少天了?”他的眼神是那般的紧张,而且有着一股十分清冷的气息。 我纳闷为什么孤雁为什么不快点进去,也不让刘婶开门而问起来了她的情况?难不成他已经从这些伤痕之中已经看出来了什么吗? “这种情况持续很久了……”刘婶说到痛心处,难免动情,眼眶都红肿起来了。 第两百零八章 行尸 “那个……好像挺久的了……但具体的时间,我也是记不清楚了……” 孤雁特别狐疑的看了刘婶一眼,然后从口袋里跳出厚厚一沓符纸来,“刘婶,你召集村名,让他们在你家集合,等我把这符纸烧成灰兑着水喝,每天三次,三天之后全村村民身上的这些疤痕便可以痊愈了。” 我盯着孤雁手中的符纸看了许久,说是符纸,其实却只是一片黄色的薄纸,没人任何字迹、 刘婶似乎想再问些什么,但是见孤雁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便把话给噎了回去…… 刘婶折身去叫村民,我则跟着孤雁去了厨房。 我悄悄问孤雁,“刚才刘婶那事,是不是有什么诡异?不过你怎么把全村村民都召集起来了?” 孤雁高深莫测的看着我笑了笑,任何用手掌按了我的脑袋。“你这傻姑娘,看来你资历还是太浅了,竟然什么都要问我。” 我想反驳,但又无处下口,只能憋屈的瞪了他一眼。 “他们中的,是尸毒。” “尸毒?”我不解。“什么尸?僵尸还是死尸?” “死尸,他们长时间被鬼占用身子,可那些鬼却突然消失,他们没了鬼的控制,但身体又对鬼有了依赖,所以才会慢慢腐烂。若不医治,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可怕的杀人武器!” 孤雁的表情很凝重,我总觉得他说得有些夸张了,“莫非比核武器还厉害?” 孤雁笑了一下,“看过行尸走肉吗?这种尸毒,不必那些行尸可怕!这种尸毒。通过口水、空气相传,只要他们和外界有接触,那所有接触到的人,都会感染上同样的尸毒。而尸毒一旦占据了五脏六腑,那他们将成为奔跑的僵尸,到时候地球恐怕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我听着,总感觉这比西游记还神,可孤雁却一本正经的告诉我,“我说得都是真的。” 在他说话间,他已经把符纸烧成灰了。“他们目前还有理智,若再晚两天来,恐怕他们就会恶意传播了。” 听到孤雁这么说,我突然想到我们刚才吃了刘婶做的面条,我的脸一下子就煞白了,全身也冒出冷汗来。“那我们……我们岂不是也中毒了,那面条……” 我指着放在桌上的碗,心里一阵恶寒生起! “没关系的,喝点符水就好了的。”孤雁说着,用碗兑了一份符水给我。 我下意识的避开,“那碗不是也有毒?” “那么怕死?”孤雁调侃我,“你老公可是冥王,就算你真出了什么事,那就彻底去地府陪他,那不是更好!” 孤雁见我有些不高兴了,才说,“开玩笑的,这碗虽然有毒,有传染的可能,但这符水喝下去后,就算中了尸毒的人对着你的嘴里吐口水,你也会免疫的。” 好吧,听了孤雁这么说,我还算安心的喝了下去。 在等刘婶回来的时候,孤雁说又详细的解释了尸毒。 尸毒一般会有一个潜伏期,有的人会当场暴毙而亡。而有的有一些人,却不是这样。他们会在十天之后复发。当孤雁看到刘婶的受伤甚至有点溃烂的胳膊的时候,他偷偷的用糯米制成的手环擦拭那伤口,却发现那糯米在一瞬间,就变成了黑色。 这就可以说明,刘婶是完全中了尸毒,顺藤摸瓜。既然是她儿媳妇抓的她,那么很有可能刘婶的儿媳妇早就也已经中了尸毒,联想一下她现在又是怕光,又是怕人的样子,我的心中猛然有了一个想法,莫非刘婶的媳妇已经尸变了吗,已经不是人了吗? 孤雁和我想到一处了,他说,“许可,那两个媳妇估计不敢出来。一会你进去。” “我?!”我欲哭无泪,“你这是想害死我呀!” “有我在,你按照我的指示办事。死不了!”孤城拿了一道符放在我身上,“你把这一道符咒放在你的身上,如果她们对你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我来不及保护你的时候,你便用这符咒抵挡一下,将它贴在她的额头。切记!” 孤雁对我说的也只有这么多罢了。他的眸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对我的一种关心和爱护。 好吧,虽然我挺不想冒险的,但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便跟在孤雁的后面,看着他慢慢的打开了那一扇门。 在里屋的床上,果然坐了两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后面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女鬼一样……她们一直背对着我们,对于我们进去她们似乎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这让我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会和刘婶说的情况有点不一样呢? 不过,这屋子里面却诡异的很,四周全部用黑色的窗帘围着,弄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样子……黑色给人的感觉本就压抑,而看着那个就像是鬼一般的女子的时候。心里那一种滋味简直说不出来了。 孤雁不知何时,手中有多了一把铜钱宝剑,我越是靠近那个女人,那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便会越发的浓烈。后来孤雁告诉我,这是一种尸臭味,因为肉身腐烂,而散发出来的一种味道。 这么臭,莫非她们已经死了? 可是……她们明明还在我们面前,直挺挺的坐着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就在这个时候,背对着我们的两个媳妇竟然猛地回过了头,她们的眼眶都是猩红色的,而且眼圈深深的凹陷,长长的指甲,给人一种十分惊恐的感觉。 这样子哪里还有一个人样子啊,这分明是两具行尸走肉啊! “这……这……”我吓得后退了几步。 “她们已经彻底死了了……已经不是人,是行尸了。” 孤雁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深深的插进了我的心脏。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她们两个已经站起来了。她们皱着鼻子。似乎在闻什么,伸出了长长的指甲,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然后便冲着我们的方向过来了…… 孤雁挡在了前面,然后女行尸的嘴中不知道吐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着实把孤雁给呛着了……当他捂着自己的鼻子和嘴巴想要施展术法的时候,那女行尸竟然已经冲着我的方向过来了。 我本来以为这女行尸是冲着我过来的,我都从手中拿起了符咒,想要将那符咒贴到她的脑门上的,然而等到我跟前的时候,却发现她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冲着门外去的… 可门外,什么都没有…… 这时,我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看来是其他村民来了! 若是让这两只行尸跑出去,那传染速度会更加加快,如果她们跑出了迁龙村,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想到这,我立马抵住门。 行尸想逃出去,又被我挡住,竟然对着我的胳膊就要咬下去。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行尸还会说话? 这时,孤雁冲了上来,直接刺破她们俩的脑袋。“行尸本没有自己的意识,可是现在她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说明有人或者其他邪祟在背后默默的操控着她,给她下了尸毒,受其主宰。” “控制她们的人,和之前控制迁龙村的人,会是一个吗?” “不清楚。”孤雁摇摇头,“待会向刘婶打听一下这两个媳妇的来历就行!你看她们身上的衣服,是苗族服饰,应该是外地来的。” 我看了看,果真是少数民族服饰。 到底会会是谁呢?这时,刘婶她们已经在外面了,还在找我们。 孤雁把这两具行尸拖进屋,藏好后关上门带我们出去了。刘婶想进屋,但却被孤雁拦住了。 “她们已经好了,走吧,现在我帮你治疗。” 刘婶一直想进去,但架不住我们的拉扯,便跟着我们出去了。 孤雁把所有的符纸都兑上水,让他们一次喝下去。我数了数人口。除了刘婶从外面捡来的孩子外,人数和之前迁龙村的人口是一致的。 看来,这孙子和那两个媳妇,真是外地来的。看来,传染源就在他们身上了。 村民们议论纷纷,他们看起来很寡白。虽然能行动,但行动很迟缓,就连端碗的样子都不利索。 这时,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只有刘婶的孙子一直在地上跑着,让他喝,他一直说不喝。 “刘婶,抱起他,灌进去!”孤雁的话,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刘婶虽然不太情愿,但也禁不住孤雁的命令,便抱起小男孩。 可这小男孩的力气大得很,刘婶抱了半天,那小男孩总是逃跑挣脱。 到了最后,其他村民也帮忙了,可依然捉不住他。 “呵呵。”孤雁笑了两声,一脸镇静自若的样子,他拿着铜钱,然后口中不停的念叨着咒语样的字句,然后便有一缕银色的光芒将小男孩笼罩起来。 小男孩一直在里面挣扎,而且身高还渐渐变大变壮,嘴里也长出尖牙一样的东西。 其他村民都吓得了,纷纷后退,可我却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 孤雁继续念动咒语。然后一张黄色的符咒便漂浮在空中,慢慢的朝着小男孩的方向移动了过去。 符咒最终准确无误的落到了小男孩的额头,然后小男孩暂停了动作,孤雁抬起铜钱宝剑,想要让他行尸魂飞魄散,可是刘婶却一把阻止了他。 “你这是干嘛。你这是要杀我孙子啊!” 刘婶挺激动的,我立马上前说,“刘婶,这男孩不是人,他是怪物,你难道没看到他变样了吗?” 刘婶一把推开我,之前还和颜悦色的她,此刻却像我和她有深仇大恨一样,恶狠狠的瞪着我。“你们才是怪物!你们来前,我的孙子好好的,我也好好的,你非要逼我喝下这东西,你看我现在……我现在……” 刘婶说着说着,就一脸难受的样子,好像喘不过气来了。 同时,其他村民也表现出一样的样子来。 “怎么了?”我靠向孤雁,孤雁也一脸懵状,“不知道啊!没有哪里出错啊!” 那些村民起初很难受,可最后,他们竟然直接冲向了我们,而且他们的样子,越来越像行尸了。 他们伸长着胳膊,一副要把我们脖子掐断的样子。 一百多号行尸,团团把我们围住,这种场面,真是不堪多言! 我只有种,我恨不得自刺大脑,然后死掉的冲动了!! 孤雁一直安静的站着,似乎在思索什么。我急得要死,大声问他,“你在干嘛呀!快点想办法!难道你想被他们吃掉呀!” 孤雁看着我,他的眼珠有些就好像不会动了似的。“许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两百零九章 邪祟 我真是快被孤雁的话气死了,迁龙村的他带我来的,符水也是他弄得,我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可他现在竟然问我到底是什么情况! 若不是我们被行尸重重包围,我真想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去。我以为他真的神乎其神,没想到被这些行尸就拿住了。 孤雁一直用他的铜钱宝剑阻拦着行尸,但行尸层出不穷。他们把我们围得团团转,眼看行尸就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之时,外面突然传来悠扬的笛声,很快的,这些行尸都被笛声吸引开去。 一只,两只……所有的行尸都往村外走去。孤雁暗叫一声糟糕,然后立马追了上去。“若是让这些行尸出了村,那就完蛋了!” 我失了功力,只是个用两条腿在地上走,根本追不上孤雁,只能找一个安全的场所躲避着,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孤雁手握铜钱宝剑。从后背袭击而上,铜钱宝剑一旦刺进行尸的脑部,他们就立马摔倒,躺在地上。 孤雁杀行尸的样子,又帅又暴力,我看得有些触目惊心了。 等把所有的行尸杀完时,铜钱宝剑上已经沾染了太多的血液,那些血几乎是染红了一条路,而孤雁,背对我站着,风吹起他的衣衫,使他看起来又特别又孤独。 天色已暗,周围树叶沙沙作响,一天已经过去,落幕余晖之中,我仿佛看到前面有一抹诡异的影子,在我面前一闪而过。 “走吧。”孤雁对我招手,“我们回地府去,我总感觉这里面有古怪。” 这次,孤雁选择慢慢的走出去,我很想问他为何不飞回去,但他心事重重的,似乎在想什么东西,我便没有多言。 跟随着孤雁的脚步,我慢慢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心中总是会有一种感觉,这一条好像不是刚才我们来的那一条路了。 夜幕降临,天色开始变得暗沉起来。一抹凄惨的月亮挂在天上。周围虽然有星星点点,但是却给人一种无限的凄凉。乌鸦悲戚的叫着,时而还有村子里面狗的叫声,还有一种不知名的鸟的叫声。 “孤雁。这是什么鸟?”那鸟的叫声就像是一个女人在哭一样,不觉让人心里发毛。 孤雁却转头看着我,“我怎么没有听到什么鸟叫声?”他似乎还格外的狐疑,认为我是听错了。 可是那鸟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不可能是幻觉那么简单的。 突然,我想起以前和陈大脚在一起的时候,他说过的话。陈大脚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叫做“阴魂鸟”的鸟儿。它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从幽冥之境飞出来。因为发出的声音频率极为低,一般人很少能听到它的叫声。 然而,一旦听到了它的叫声,便意味着……危难已经来临。 我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着,可是我的脚步却已经不知不觉的加速了。因为,我想要快一点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走了二十分钟,我和孤雁竟然又重新绕了回来,又回到了我们原来出发的那个地方。就在这时,我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个人影,又是那样的一闪而过…… 一次的时候,我会觉得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可是当第二次的时候,我就感觉事情不会那么凑巧了…… “孤雁,我们是遇到鬼打墙了吗?”当一直徘徊在某个地方离不开的时候,我们一般会将这种情况称之为鬼打墙。可是,鬼打墙有很多的破解办法,我相信孤雁完全可以破解。 孤雁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从他的手腕上面取下一个玉镯,不过那玉镯是橙红色的。看起来诱人得很。 我诧异的一直盯着那个玉镯看着,孤雁并没有对我解释什么,他拿下来便冲着天空划了几道,然后口中又默默念着一些我所听不明白的咒语。 然后。那玉镯竟然发出了一种淡蓝色的光芒,自行飘荡在空中。当孤雁的所念的咒语结束的时候,玉镯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孤雁的手中。 “许可,你过来看……”孤雁小声的说着,我便走了几步,靠近了那个玉镯。我看到玉镯已经红橙红色变为了黑色,这难道是什么不好的预兆吗? 于是,我便问孤雁,这意味着什么?孤雁又从后面的背包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小瓶子,再把刚才的玉镯对着小瓶子这么一吹,竟然那一种黑色就这般轻快的跑进了瓶子之中。顿时,那个透明的瓶子就已经变为了黑色,浑浊一片。 “难道这黑色代表了鬼气?这么说,这附近有邪祟在作怪吗?我们走不出这里,是因为陷入了某种邪祟所制的一种结界吗?”我的脑袋似乎在一瞬间开窍了,竟然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 孤雁听完我的回答之后,竟然点了点头,那么这就说明我刚才所说的这些都是对的。 “没错,这不是鬼打墙……而是我们已经进入了邪祟为我们精心制作的结界之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现在呆的地早就不是我们来的时候走的那一条路了……不信。你看……”孤雁从背包里面拿出来了一根香烛,然后点燃,用香烛的灰沾染着糯米粒最后兑着水洒在了空气中。 空气之中开始氤氲着一层像是雾气一般的东西,想必这是孤雁所使用的术法特别形成的一种作用。等到雾气散开的时候。这里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我看着四周陌生的一切,我想不到刚才的时候,我们究竟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不是我和孤雁两个人一直在沿着回去的路走吗,而且我认为自己的方向感一向不差。怎么现在却变成了现在这么一个样子呢? “这是那个控制迁龙村的人弄的吧?” 孤雁点点头,表情颇为凝重。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这个结界要怎么破除掉,我们该要怎么回到家啊!薄泽辰现在肯定在找我,我已经毁了婚礼,万一他找不到我以为我跑路了,那我们之间的误会就越来越大了。”我内心有点慌乱,心里一直有一种七上八下的感觉,总觉得继续这么呆下去会出事的。 可是急又有什么用。我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孤雁的身体里,就好像有一个专装法器的袋子,他拿出了很多东西试了试,可是这些法器都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我紧张的看着孤雁,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了吗?我们两个难道要在这里一直等死?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制成这个结界的那个邪祟,把它杀掉,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听孤雁的话,我已经知道了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一个机会。 可是,这里是那么的陌生,而且都已经半天了,也没有看到什么邪祟的影子……我们该要去哪里找那个邪祟呢,这似乎变成了一个十分困难的事情。 正当我们十分纠结的时候,却发现在我们九点钟方向的地方,亮着灯光……不说在这结界之中看到光会有多么的诡异,但是对于这里漆黑的一片,当看到那一丝光亮的时候,无疑带给我们心中无限的光明,也带给了我们一种新的希望。 我在心里想着,会不会那亮光所在的地方,就是指引我们离开这里的方向呢? “走,我们过去看看……”看来,孤雁和我所想的一样,都想要去那个光亮的地方看一看,有了一丝希望总比没有一丁点希望好吧。或许,幸运之神便会降临在我们的身上吧。 于是,我和孤雁便小心翼翼的走向了那个亮光的地方。 第两百一十章 活命的条件 等我和孤雁走到哪里一看,原来这里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几颗大树,那些树很茂密的生长在院子里,枝叶茂盛的挡住房子。而那光亮就是穿过树影,透出来的。 那些光,忽明忽暗的,总有种魅惑人的感觉。我想进去,却被孤雁拉住了。 “这里的鬼气熏天的。你别急着进去!”孤雁的表情很凝重,“我感到这里有着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许可,一会儿,你一定要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没有我的话,一切都不可以轻举妄动。 孤雁走到前面,而我则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刚走进小院,我就发现这院子不是迁龙村有的房子。这房子的构造,特别想民国时期的建筑。 一进院子,一股浓浓的民国的味道扑鼻传来,就像是在电视剧看到的民国大宅子一样。里面的装潢里面的一切都满满的都是一种那样的味道。 这房子实在太美了,但越是美,就越显得诡异。何况这里到处都充斥着一种鬼气和死亡的味道。 “小心,不要被这里的一切所蛊惑。”孤雁说着望向院子角落的一丛花,同时拿出一块乳白色的东西给我,“那东西叫迷魂花,你快把这清心散放到鼻尖闻着,迷魂花专门蛊惑人心,你若有一刻的恍惚,那花味就会攻克你的心,让你丧失意识。” 我立马接过去,凑在鼻尖闻了闻,一股好闻的味道立马窜入鼻中,我感觉我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这时,我跟着孤雁来到了客厅。 这客厅里没有任何家具,只有房间的正中间,放着一盆花。 那花朵很大,全身通红,就像是人的血液一般……带着一种特殊的魅力。孤雁轻轻的纵身一跃,便将那一束妖艳的花儿给摘了下来…… 我本想伸出手去碰触一下那花儿的花瓣,却被一边的孤雁给阻止了,“这东西你不能碰!” 他的语气很急,我诧异的想,他自己不是也拿着的吗?怎么他能碰我却不能了? 我藏不住什么心事,眉头渐渐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仔细的盯着孤雁。 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手上带了一种特殊的手套。而且他的手压根都没有接触到那花儿的花瓣,只是拿在绿色的茎部。和那花瓣还是存在一段距离的。 孤雁拿出了小刀,然后将那花的头部斩断,当花儿的头掉下来的时候,那花瓣就像是蒲公英一般。瞬间的开始往空气之中飘去。然而,当刚刚脱离了茎飘到空气之中的那一刻,它们便已经全部化为了灰烬。 我吃惊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对此感到十分的震惊。然而一边的孤雁却是十分镇定自若的样子,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花香扑鼻,我面前的民国院子竟然完全换成了另外一番光景……那美美的宅院在一瞬间变得死一般的沉寂,而且那粉雕玉砌的繁琐花纹早已经不在,反而是屋子里面到处挂满了蜘蛛网。以及到处都是一副凌乱不堪的样子。 屋子里面很亮很亮,这当然也不是灯……我顺着那亮光的聚焦点看去,竟然在骷髅的脑袋里面藏着一颗正在发着亮光的珠子。 “咯咯……咯咯……”一阵女人的笑声传来,由远及近。仿佛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就像是在我的身后一般…… 我猛的回头,却不曾发现后面有一个东西。 “你……是谁?快点出来……”我壮着胆子喊着,旁边有孤雁在,我多多少少是放心的。 可是,突然之间,我的身子就像是被钳制住一样,丝毫无法动弹。 而我的身边。早已经没了孤雁的影子…… “孤雁,你在哪儿?”我小声的呼唤着孤雁,可是根本就看不到他的影子,更听不到他的答复。 我又喊了几声“孤雁”同样没有得到回答,不由的,我心中一惊,莫非是孤雁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的身子已经无法动弹,我往下看了看。我的脚上、腿上、胳膊上已然不知什么时候全部爬满了藤蔓。怪不得我无法动弹,原来竟然被这些鬼东西给缠住了手脚。 这藤蔓全体绿色,可是在这上面却开满了红色的小花。这红色的小花看起来是那么的眼熟,这不正是刚才被孤雁砍断了头部花蕊的迷魂花吗? “咯咯……咯咯……”那诡异的笑声再次袭来。让我的心里不觉一惊。 “你到底是谁?我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我冲着那个女声说道,就在这时,一阵刺骨的阴森之气袭来,我感觉我的对面凉飕飕的。 渐渐的一个模糊的影子变得越来越清晰,最终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 那模样,我竟然有些熟悉。 我闻到了在她的身上有着鬼的气味,甚至那一股浓重的鬼气很大一部分都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么这就说明了,她一定是一个鬼,而不是一个人。 她全身都被罩在一个硕大的白纱里,脑袋上还带着一个很大的帽子,不过她的身形,我倒是有些熟悉的。 好像……好像和凌迟很像…… 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席卷在了我的心头,若真是凌迟,那她把我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孤雁呢?他是薄泽辰认识的人,那他应该值得信任,但他突然消失,到底是被女鬼抓走了,还是这一切都是他设的局?或许他也是帮凶之一? “许可,你可算来了。”那女声,和我记忆中的声音重叠。不是凌迟还能是谁? “果真是你!”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尖都是颤抖的,我万万没想到,我还算信任的凌迟。竟然把我绑在了这里。 “你还记得我呢!”凌迟痴痴的笑着,然后掀开面纱,“记得也好,那你也能死个明白。” 凌迟的话。让我心头一颤,但我还是克制住恐惧,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凌迟,你还真是挺幽默的,我知道你是来救我们的。这样吧,你先把我放了,然后我们一起去找孤雁。” 凌迟的脸还是原来那张。但她的眼神却由原来的温暖霸气变成冷漠阴狠了。 但我刻意忽略了她的冷漠,继续说,“你知道吗?我知道侯华在哪里,我们已经汇合了,我带你去找他。” 凌迟却始终没有理我,好像要听我说到什么程度。 我继续说,“我之前说侯华在地狱的19层,但他已经从哪里出来了,现在就在冥王府呢!我……我……” 凌迟的笑越来越阴冷,似乎她已经没了耐性听下去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竟然慢慢的忘词儿了。 “许可,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凌迟脸上的阴笑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漠的脸。 “怎么救?”虽然我觉得凌迟的话肯定会让我难以接受,但我还是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很简单,和他做一次。” 我隐隐中猜到他要说什么了,但嘴巴却还是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相信你是我的朋友,你一定会帮我的,不会陷害我的。” 我企图用我的话,换回凌迟的良知,可凌迟的话,却令我的心再次冷却,陷入绝望。 “想活命,就让他,做一次,否则,天皇老子都保不了你!” “这话一点都不好笑!”我心里暗沉,祈求孤雁,或者薄泽辰,或者侯华……不论是谁,只要他现在能来救我,我就感激不尽了。 凌迟就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说,“放心吧,没有人会来救你的!薄泽辰刚坐上冥王宝座,现在估计已经灰飞烟灭了,他可是刷新了史上任职最短的冥王记录了。” 第两百一十一章 攻心为上 “你什么意思?”凌迟的话,让我本就绝望的心,又漾起一丝不安来。 “你可以自己去体会!” 凌迟说着,把头纱盖下去了,然后出门,对着外面的什么东西说着什么,然后,有一股渐浓的鬼气,又朝我靠来。 这鬼气,和刚才凌迟的完全不一样。 凌迟的气味虽然很浓厚。但却有一种阴柔之感,而现在的鬼气,则是臭气熏天,但这臭气中,又带有一种猥亵的味道。 我想动,却被那些东西藤子颤得太紧了。我越是动,藤子就勒得我越紧。 “孤雁,薄泽辰,侯华,林深知……” 我把所有能叫的名字都叫了一遍,可是却没有人应我。最后我只能哀求凌迟,“凌迟,你不能这样对我,凌迟,你不可以这样的!” 可是。说什么都没用了,已经有一只全身恶臭的鬼,男鬼,站在了我身边。 他伸出那腐烂的手,笑得猥琐的摸了摸我的胳膊。 “别吵,你越是吵,你身上香味就越浓,就越香!你越是叫,我就越是把持不了的。“那男鬼眼睛里面竟然闪现出来一种色眯眯的感觉,这弄的我心里十分的不安,我真的害怕自己会被这男鬼给轻薄了。 “你是谁?”难道,他就是那个我曾经看到的那两个一闪而过的黑影? 于是,我便把我的问题问出了口,结果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的确那黑影就是他,不莫非他一直跟着我? “你的香气很纯,若我占有了你,必定能起死回生,大展宏图!”男鬼的笑声,特别可怕,我缩成一团,但嘴上还是不放弃和他谈判。 “你好,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我却认识一些来历不简单的朋友,若你有困难,你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会让我的朋友们出面,帮你解决。” “不用,能帮我忙的,只有你了!” “是吗?那你和凌迟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许你们之间有利益交换?” 男鬼想了想,“对呀!不过我觉得很值得!” 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扫荡着。 “你说说,我听听值不值得。” “我把我的领土给她,而她把你弄来给我。因为我一直被困在迁龙村,出不去。但只要我得到你,我就能冲破罩住我的封印,然后去寻求更多的领地!” “哈哈!”男鬼猥亵的笑着,“你不知道吧?你爸妈当初就是用你的血来封印我的,可惜这些年你从未回来过。上次回来你身边高手太多,我没有机会下手。” 这我倒是没有听我爸妈说过,不过也没办法证实了,我说,“既然是用我的鲜血封印的,那用我的鲜血破了就好呀!” “对!用你的血是可以,但凌迟告诉我,若我得到了你,那我功力会大增的!” “凌迟?”我笑了笑,用自以为最高深莫测的笑容笑着看他。“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你觉得她的话就真能信?” 男鬼有些迟疑,这时,外面的凌迟催促他快点。“那个男的要冲破我的控制了,你他么的快点行不行!” 男鬼一听,变得不淡定了。又想来扑我。 “不知道这位鬼大哥怎么称呼?说了那么久,我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又为何被困在这,但想必你有其他亲人吧,比如妹妹什么的。我想,若你有妹妹,一定会很疼她的。”依照之前自己亲身经历的那些经验来看,不管是人也好,鬼也罢,对血缘都特别敏感。所以,在和这男鬼说话的时候。我特意用妹妹的角色代入,为的就是让他产生回忆和共鸣,击中他心里的良知和柔弱点。 男鬼似乎真的动容了,他看着我笑了笑,“你这女人,和我妹妹到真有几分相似。” “这样吧,你叫我赵大哥就可以了。”男鬼幽幽说道,但我却从他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一种痛苦纠结的样子。 看来,我那招挺管用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继续攻心为上。 “赵大哥。你的妹妹还活着吧?看你也是爱妹妹的哥哥,这样吧,你若是有什么口信之类的,我可以帮你稍带的。” 男鬼明显动摇了,但他很快又说。“你不用和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告诉你吧,我现在只想和你做!” 男鬼说着,又来碰我! 妈呀!都这个时候了,我到底能怎么办呢? 孤雁现在估计是被凌迟控制了,下落不明。薄泽辰地府里应该也出了事,就算没出事,他也不一定才得到我在这里。 但这种时候,我还是真的很想薄泽辰能够如天神一般,出现在这里,拯救我! 我感觉,兜兜转转一大圈,我依然是个笨蛋!笨得不知道保护自己,不知道救自己!在危难的时候,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我对这样的自己真真是讨厌极了!等我出去之后,我一定会学习法术之类的东西了,至少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做到保护自己,不给别人添堵。 “等等!赵大哥,你想想你的妹妹和其他亲人,若他们知道你是这种鬼,他们该多伤心!” “你别中了这小妖精的计谋!她就是故意拖延时间,你如果想报仇,就像个男的,勇敢的上!”凌迟又在外面煽风点火了。 男鬼又动摇了。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对!你再敢说话,我就咬断你的舌头!” 男鬼的眉头一挑,然后龇着牙对着我笑了笑,完全一副激动的模样。 我已经恶心的不得了。可是眼下,我真害怕在说话就把他给激怒了,那么我可就真的会倒霉了!反正最后受伤害的会是我,我感觉自己还是能忍受就忍受着一点吧。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忍一忍风平浪静…… 我现在。真的好想静静! “赵大哥,你别受他人蛊惑嘛,若我真那么厉害,那凌迟怎么不把我给上了?” 赵大哥诧异的看着我,我说,“现在的社会,女人和女人在一起,也是能弄出一番腥风血雨的嘛!” 我真为我说的话,感觉恶心,但我看到这男鬼一脸懵逼的样子。我就知道有戏了,我只能继续胡扯了。 “赵大哥,是真的!你若真碰了我,那我估计你就会飞灰湮灭了!这样吧,你若不信,就给我找一颗有生命的树来!” 男鬼半信半疑的去院子里拔来一颗小草,不顾凌迟的阻拦递给了我,我让男鬼把我的手割破,然后滴在小草上。 那草,如我希望的那样,很快就枯死了! 男鬼很郁闷,而我却很高兴! “丫头,你是不是在骗我?要知道,骗我的话,你肯定没有一个好下场的。”男鬼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在那一瞬间,我便已经呼吸不出来了。被掐的难受,我有种无法呼吸的感觉…… 窒息的感觉已经上来,只要他再多掐我一秒钟,我的脖子就要断了,甚至我就会死在这里。 “你都已经亲眼所见了,你觉得我还会骗你吗?”我他么的被他捏得都快见冥王去了,我也急了,生气的说,“你有种就上!反正我不会死,死的绝对是你!” 男鬼这才松开,讪讪地说,“那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凌迟欲进来,却被男鬼一巴掌扇出去了。“贱女人,你竟敢骗我!” “我没骗你!”凌迟的功力应该不在这男鬼之下,但她却一副委屈的样子。 “没骗我?没骗我,那你先试试!” 凌迟傻眼了,我也傻眼了,可男鬼却催促着,“快!你若不敢,那你就是撒谎骗我!那我定不让你好过!” 第两百一十二章 你对他动了真情? 我的心情特别复杂,我万万没想到,我竟然在把自己从一个坑里拉出来时,又把自己推进了另一个坑。 凌迟特别厌恨的瞪了我一眼,那模样,就好像恨不得要把我吃掉一样! 男鬼显然没耐性了,竟然推了凌迟一把,把她推到我面前。 他一副期待的表情,“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凌迟和我怒目而视,她身上背着的大刀竟然在她怨气的驱使下,自动出鞘。但男鬼明显比她厉害的多,直接把她的刀抢了去。 “别想和我耍花招,不然你们俩都没好果子吃!”男鬼威胁着我们。 凌迟特别屈辱的看了我一眼,“这就是你想要的?” “你和这男鬼。我一个都不想要!”我同意愤恨的回敬过去。 “哼!”凌迟冷哼一声,得意洋洋的说,“你想要的不就是薄泽辰吗?呵,看你那么傻。对他死心塌地的,我都不好意思点醒你。” 我觉得凌迟是故意挑衅我,激怒我,可我却沉不住气。还是问她到底什么意思。 “你应该见到那具和你一样的女尸了吧?”凌迟讽刺的笑笑。 “那具女僵尸?”我眉心一跳,“她不过是上任冥王制造出来的替代品罢了。” 凌迟听完我的话,竟然用那种特别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是呀,替代品。不过谁是谁的替代品。除了当事人,又有谁知道呢!” 凌迟的话,不像是故意扰乱我的心,而像是她似乎真的知道什么。我欲追问,却被男鬼打断。 “你们两个现在在这里拉家常,还有什么意思吗?给我赶紧的做!” 我以为凌迟这下会受他胁迫了,没想到凌迟竟然回头就骂他。“做!做你妹啊做!你以为你真的很厉害?你再逼我,把我逼急了,我他么的收拾你!” 剧情转变太快,男鬼显然没料到失态像这样发展了。本就腐烂的身体,一下子就因愤怒而变得皮开肉绽的了。 “凌迟,你他么的敢玩我试试!” “我就玩你了,怎么招!老子现在就走,你有种就走出迁龙村,来杀我啊!”凌迟说着,竟然真的消失在房子里,瞬时,只剩我和男鬼面面相觑。 男鬼把怒气都转移到了我身上,恶狠狠的瞪着我。我太紧张了,只能磕巴的说。“那个……你看到了吧,我们都被凌迟骗了,不然她也不会落荒而逃了。” 男鬼似乎认清了现实,不过认清现实后的他。更加暴怒。 “她是逃了,可我的气还没消!” “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去找她呀!” 男鬼点点头,“对!是债有主,要不是你父母用你的血封印我,我今天会落到这种地步吗?” 男鬼的话让我意识到我无意中已经说错了话,可是现在已经无法补救了。 男鬼恶狠狠的朝我靠近,他腐烂却有力的双手朝我伸来。我刚才已经体会到他的力量了,我知道只要他稍稍用力,我的脑袋就会被他直接扯断的。 阿弥陀佛!我许可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我的命就这么苦呢! 眼看着男鬼的手已经伸到了我锁骨的位置。我已经急得不能呼吸了,这时,一身黑影突然撞了过来。 “许可,快躲到我的身后。”一个充满戾气的男声。传入我耳中。 那么霸气、魅力的声音,不是薄泽辰,又会是谁! 他来了!谢天谢地! 他来了,我这条小命也算是保住了!但比起我的命,我更高兴的是,冥王府没出意外,而他能赶来救我,也从侧面说明他和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尸没有什么特殊关系。 薄泽辰对着缠住我的藤子一挥掌,那些藤子瞬间消失了,而男鬼则斜着眼,有些得意的说,“没想到。还让冥王亲自出马了,看来冥王这次是要替我主持公道了。那个叫凌迟的鬼丫头,欺骗了我,把我的领土占为己有,冥王,你可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这男鬼,怎么知道薄泽辰是冥王呢?我顺着男鬼的视线看去,才发现薄泽辰的眉宇间,有一个淡金黄色的、若影若现的“冥”字,看来那就是冥王的标记了。 薄泽辰冷魅的笑了笑,“这公道,我自会主持的。” 男鬼一听。立马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跪在了薄泽辰面前,用各种说辞把薄泽辰夸赞了一番。 他越是拍马屁,我就越觉得他可怜,等他知道我的身份后,估计会连哭都不会了。 薄泽辰也不打断他,就那样高高在上的冷冷地看着男鬼。男鬼把所有能说的赞美之词都说尽了,最后可能说得有点口渴了。言语也不利索了。 “行了!”薄泽辰冷冷的打断他,然后搂住我的肩膀,对男鬼冷肆一笑,“这是我老婆,新任的冥王夫人,你既然是鬼,就属于我官署的对象,可你扪心自问,你刚才对冥王夫人做了哪些事?做了那些事的你,还妄想我救你?” 男鬼的表情太精彩了,简直比吃了屎还要复杂扭曲。他咂咂嘴巴,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说吧,你要怎么办?”薄泽辰就让男鬼做选择,男鬼说了N个方案,都被薄泽辰无情的拍回去了。 男鬼咬咬牙,“行!我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做人窝囊,做鬼也窝囊,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想苟活于世了。我以死谢罪便是!” 男鬼说着,竟然直接抓住自己的头,作势要扯下来。 “慢!”薄泽辰不轻不重的阻止了他,然后。他对身边的某种东西吩咐了什么,然后,几个阴差便出现了,把男鬼带走了。 “阴差?你们一起来的?” “随行侍卫而已。”薄泽辰这时才露出一脸灿笑来,“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我还好啦!”毕竟是我偷跑出来的,加上我毁了婚礼,所以我现在根本不敢太作。只能摆出一副温柔委屈的模样,“不过,你想把这鬼带去哪里?他说,我父母当年用我的血把他封印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现在不杀他,以后自有用处。” “哦!那行吧,你是冥王,你自己看着办,不过你知不知道孤雁在哪?我和他走散了。” “孤雁?”薄泽辰微微蹙眉。 我咋舌,万一让薄泽辰知道是孤雁带我出来的,那他估计也会责罚孤雁吧。不过眼下救他要紧,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便把事情简单和他说了一遍。 可薄泽辰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而眉头却又是紧蹙着的,好像是在什么。 我立马撒娇,“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你一定能很快找到孤雁的。” 万万没想到,我等到的答案却是薄泽辰浅浅的三个字,“不知道。” 当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分明感觉他的眼神一直在飘忽不定的。这就说明,薄泽辰是故意骗我的,其实他知道孤雁在哪里,就是不想要把这事告诉我罢了。 “薄泽辰,别闹……你就快点告诉我孤雁在哪里!我担心他一个人会遇到什么危险……”我小声的哀求着薄泽辰,他现在可是我唯一的依靠。 “许可,你是不是对那个男人动了真情?” 薄泽辰的话弄的我是一头雾水。 “你……你什么意思?” 薄泽辰一言不发,眼神深邃的看着窗外的某处。 我笑笑,却笑得很勉强。“薄泽辰,你一定是生我的气,所以才故意逗我的是不是?我和孤雁才是第二次见面,我怎会对他动情呀!” “可是……”薄泽辰转身,眼神哀伤的看着我,“可你却把我抛弃在冥王殿,跟着他来了迁龙村。” 第两百一十三章 莫名其妙的他 “薄泽辰,你胡说八道什么!是孤雁突然出现在我房间,然后就带走了我,当时侯华和媚娘都在场,可孤雁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然后就把我掳走了。”我急得脸红耳赤,可薄泽辰却只是用那种淡淡的、仿佛能看穿我一切的眼神看着我。 “喂,薄泽辰。你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么?真的挺害怕的。”说实在的,我整个人都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发虚。 我很想为自己辩白,可在薄泽辰这种眼神的注视下,我还是心虚了。我试图再说点什么,可我却突然觉得冤枉和委屈。 即使薄泽辰生气我不该擅自离开冥王殿,但他也不能凭空就诬陷我的清白。 我也是有些生气了,气冲冲的说,“薄泽辰。如果你很喜欢给自己戴绿帽子,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有话要说。凌迟还说你和那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僵尸关系匪浅呢!她说我和那女僵尸,谁是替身都还不知道呢!” 其实,我并不是那么在意凌迟的话,可当我负气说出这些话时,我却发现薄泽辰目光里的一丝浅浅淡淡的迟疑。 我从未见过薄泽辰的这种眼神,这种眼神仿佛是在告诉我。我真的在无意间戳穿了他的秘密。 而且,他还一副不想解释的样子。 薄泽辰就是这种人,若他不想说话,你逼死自己都没用。我觉得我的心特别堵。以其在这里找虐,不如出去走走。 想到这,我抬走就走,我穿过破败的民国小院,虽然周围还是有很强大的鬼气,但我想着这应该是薄泽辰和他的阴差散发出来的味道,所以并没放在心上。 我走到门口时,偷偷而快速的回头看了薄泽辰一眼,发现他并没有在看我,而是盯着地面的某处。 真好!宁可想心事,也不来拉我! 我原本还有些迟疑的心,变得坚定了,我没多想,直接推开了门,然后出去了。 不过一推开门,我就发现我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了。 周围的一切全是陌生的,可路奇怪就算了,就连我走在这路上,都觉得四周透着一股强大的诡异之感来。 在我的心中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安的感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而且。直觉告诉我,现在孤雁应该正处于一个危险的境地,他需要我去帮他。 绑架他的人,可能是凌迟。也可能是薄泽辰。毕竟薄泽辰是一个醋坛子,说不定他真的会因误会,而对孤雁做出什么事情来。 “孤雁,孤雁,你在这儿么?”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干脆叫着他的名字壮胆。 没想到的是,竟然有回应了。 “我在,我在……” 那声音。分明就是孤雁的。 我欣喜不已,可很快的我又有点担心了。凭借我一个人到底能不能救出孤雁呢?万一,到时候不仅救不了孤雁,还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他陷入一种十分危险的境地。那样真的太不好了。 更可怕的是,万一薄泽辰因为我救孤雁,又给我扣上红杏出墙的帽子,那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另一个想法很快的说服了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薄泽辰真的对我连这点信任和信心都没有,那我和他也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孤雁,你在哪!?别怕,我马上来救你!”我卷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我被关在一个很小的地方。身都翻不了。”孤雁的声音也挺急迫的。 我拉长耳朵,努力辨别他的方位,却发现他的声音就好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一样,根本没有一个具体的点。 “你别急,你在这里就好,我会找到你的。”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后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把耳朵贴在地面,然后对着地面轻轻的敲着,敲了半天,总算从地面传来了同样的回应。 “孤雁,是你吗?”我欣喜不已。 “是我!”孤雁的语气也轻松了许多。“原来我是被关在了地下了。你快点来救我,缺氧。” “行!我马上挖开!” 我从其他地方找来树枝之类的东西,然后开始挖。可是挖了半天,只挖了一个小坑。而孤雁敲击四周发出的声音还离我很远。 这说明,孤雁被埋得很深。 以这种速度,我就算刨上一年,也刨不到啊!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就算知道刨不开,也只能咬着牙试试。 很快的,我的手指都弄得到处是伤口,很疼。但我还是继续刨。 这时,薄泽辰的声音突然传来。“许可,被我当场捉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薄泽辰的身子渐渐的由虚幻变为现实,就像是一堵墙挡在了我的面前。他的语气冷绝,不免让人的心中为之一惊,可是他说的每一句话却深深的刺入了我心脏的某个位置。 略微的心痛,为什么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薄泽辰还是不相信我呢?他还是会认为我会背叛他,爱上孤雁吗?可我自从遇到他的那一刻开始,我的整个心脏都只为薄泽辰而跳动了。 “薄泽辰,我们能先救孤雁吗?他被埋在地下了。”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救孤雁,其他的话我们可以稍后再说。可薄泽辰却完全不理睬,用特别失望的眼神看着我。 “你会逃婚,就是因为孤雁吧?他承诺,给你更好的生活了?” 薄泽辰的话。如把锋利的刀子一样,插入我的心脏。我痛得连呼吸都开始抽搐起来了。 薄泽辰,如果你觉得我爱的是孤雁,那就是吧!我真的揣测不到你的真实想法。或者移情别恋的是你,而你为了不让自己愧疚,才给我戴上这么一顶帽子吧……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不想对他解释什么了,而薄泽辰却一把将我拥在怀中,一低头,一记吻便已经落在了我的唇边。 他似乎吻的十分用力,吻的力道更是越来越重,好像想要将我揉碎在他的身体里面一样……我想推开他,可他却紧紧握住我的手。 突然,我的脸上多了一点凉凉的东西。 莫非,是薄泽辰哭了? 我偷偷睁开了眼睛。看到他是闭着眼睛的,而眼眶却是湿润的。 “薄泽辰,你怎么了?如果是因为孤雁的事,那完全不必的……我和他真的只是第二次见面,我们没有什么的……” 男人流血不流泪,我害怕我真伤了他的心了,便服软解释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薄泽辰的手便捂住了我的嘴,“你想救他吧?我帮你。” 薄泽辰云淡风轻的话锋一转,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可我看着他的背影,却觉得他陌生的很。 看到薄泽辰用掌风掀开泥土时,我的内心却是复杂的,难以表述的。 当薄泽辰总算把孤雁弄出来时,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微笑,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说什么了。 然后,他转身而去,置我和孤雁于不顾。 我想追上去,可孤雁已经受了伤,他瘸着腿艰难的爬出深坑,我若是这个时候转身去追薄泽辰,那就太没人性了。 所以,我最终还是折回身,去搀扶孤雁。 “他怎么了?”孤雁看着薄泽辰离开的方向问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了一句,“他担心你。” “是吗?”孤雁的眼神也变得深邃,似乎他也想到了什么,但他并没有说,而是朝着我笑笑,然后追上薄泽辰。 第两百一十四章 他的面目 等我们追出去的时候,薄泽辰已经彻底消失了。 我心里很难受,但为了不让孤雁看出来,还是强颜欢笑。“是谁帮你塞到地下去的?你的腿没事吧?” “我没看清楚,好像是一个女人。” “是吗?不过你不是有很强大的本领吗?怎么你没有逃出来?” 孤雁的表情有瞬间的尴尬,我意识到我说错话了,立马又说,“不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看来你也是碰到高手了。” 孤雁笑笑,没有再说话。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便没再多言,而是搀扶着他一直走。 走着走着,我们又走回了迁龙村。 迁龙村的村民们,还躺在之前的地方,死状惨烈。我之前还奢望这只是一场噩梦。但看到这里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了。 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等等,我帮他们度化吧。” 孤雁说着,盘腿而坐,念着很多咒语,逐渐的,地上的行尸们都站了起来,然后渐渐的走进刚才孤雁趟的深坑里。 一个、两个、三个…… 所有的行尸都躺进去了。然后他们安详的闭上眼睛,孤雁用法力把泥土合上,地面变得很平坦,就好像从来没有刨过一样。 “现在要去哪?”孤雁弄完后。对着我温暖的笑笑,“送你去找薄泽辰?” “恩。”我犹豫着点点头。 孤雁看出我的迟疑,便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想了想,还是直接说了出来。 “其实,是薄泽辰误会我们了。” “误会?”孤雁的音调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对,他觉得我和你关系不纯,所以生气了。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吃哪门子的飞醋,但我还是希望你跟我一起回地府,然后和他解释解释,澄清我们的关系。” 我说得挺难为情的,可我想着孤雁总不至于拒绝我吧。我饱含期待的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真拒绝了。 “不要!”他拒绝得很干脆。 我原本漾在嘴角的笑容,有瞬间的尴尬,“为……为什么?” “因为薄泽辰说的是事实,我是爱上你了。”孤雁说着,还把脑袋凑到我眼前,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下意识的推开他,“孤雁,我们好歹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关系了,你能别胡说八道吗?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孤雁起初是笑着的。不过他慢慢的变得严肃起来。“行吧,既然你要我说,那我就说咯!” 孤雁答应了,我松了一口气。在离开前,我再次认真的打量起迁龙村来。 迁龙村所有的鬼气都消散了,但所有的房子也彻底空了下来,就好像从未有人出现过一样。 这里,安静得像一座坟墓,而我和孤雁,则就像置身于坟墓之中。 这个想法就那样突然的冒出脑海,我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快走吧。”我被我的想法弄得极不舒服。拉上孤雁就要走。 “这么急?”孤雁迟疑着说,“我还想查出村民们中尸毒的源头呢!” “源头?源头不就是多出的小男孩吗?” “对啊!”孤雁一拍胸脯,眼里露出一丝慌乱来,“你刚才。有看到那个小男孩吗?” “没……没有……”说实话,我刚才根本忘记还有一个男孩的事情了。 “快去找!”孤雁说着,拉着我就再次飞起来,他飞得很稳很快。一点都不像腿疼的样子。 莫非,刚才是他假装的? 想到这,我苦涩的笑了笑,我还真是多疑,说不定是因为他飞的时候不需要太用腿部的力量罢了。或者说,他天生奇特,伤口已经很快就好了。 我们在高空盘旋了半天,总算追踪到小男孩了。 他一个人。在森林里蹦蹦哒哒的,跑得很快,那模样,根本比鬼还要灵活可怕。 而我注意到,他跑的方向,就是地府。 莫非,这小男孩的目的是地府? 或者说,他幕后的BOSS,来自地府? 孤雁想追上去,却被我拦住了。“等等,我们跟在他身后,看看他的目的是什么。” 孤雁递给我一个赞许的眼神。认同的点点头。“你说的对,这样或许更有意思。” 我们蹲守着,发现那小男孩竟然从地府入口,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小男孩对地府似乎还很熟的样子。竟然避过所有的守卫兵,直达冥王殿。 我的心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这小男孩,该不会是去暗示冥王的吧?”孤雁悄声说了一句。 我特无力的笑了笑,内心彷徨得很。如果他真是找薄泽辰算账的倒好,我担心的是,他幕后的BOSS就是薄泽辰。 若真是这样,那我该怎么面对薄泽辰? 我们屏住呼吸,悄悄接近冥王殿。 只看到小男孩推开了薄泽辰的门,然后就进去了。 孤雁带着我,悄悄爬上了房顶,还好房顶是那种琉璃瓦,孤雁轻轻的扯了一块,我们悬在屋梁上,凑着脑袋往里望。 只见小男孩,对这薄泽辰就跪了下去。 薄泽辰当时是背对着小男孩的,他举举手,似乎是示意小男孩说话。 然后,小男孩就开始说话了。 “冥王,任务已经完成。” “恩,不过你已经暴露了。暂时休息一阵子吧。”薄泽辰没有回头,他的声调是我从未听过的,冷漠,疏离。又有种阴险的霸气之感。 小男孩立马说,“遵命,冥王!” 薄泽辰这时转过身,他的脸十分冷漠。眼中有种冷漠癫狂的情绪流露出来。“藏好一点!孤雁和许可,他们见过你了。” “冥王,我懂你的意思。” “下去吧。”薄泽辰冷漠的挥挥手,然后小男孩径直走了出来。 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的心情了,我只觉得一股愤懑之气憋在了胸口,我恨不得立马冲下去,找薄泽辰质问清楚。 我从未想过,薄泽辰竟然有这样可怕的一面,我更想把小男孩捉出来,用证据和薄泽辰对峙,我倒要看看他的真面目! 可孤雁却拦住了我,他快速把我带走。带离冥王殿后,才说,“许可,你现在一定要冷静下来,如果你现在冲动去问,那肯定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可是……”我六神无主,“可是看到他和小男孩的对话,我感觉迁龙村和薄家墓园的事情,就是他搞出来的,他肯定是怕行迹败露,所以才让小男孩把迁龙村的村民都变成行尸走肉的。” “就算你说的都对,可是我们现在还处在劣势。” “为什么?” “你别忘了,把村民杀害并处理的,是我和你。” 孤雁的话,令我顿时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暗中调查。现在沉不住气,说不定薄泽辰还会杀我们灭口,毕竟我和他交情也不浅,我都不知道这小男孩和他有瓜葛。” 孤雁的话,把我叫醒了,也是,若现在鲁莽的发问,只怕会让薄泽辰把狐狸尾巴收起来。 若迁龙村和薄家墓园的事情都是他在主导,那他肯定就是幕后BOSS,他把所有人和鬼、咬甚至僵尸、龙都玩得团团转,那说明他不仅阴险腹黑,而且他还在暗中布一局大棋。 想要看清这棋局的走向,只能暗中调查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快点去追小男孩啊!”我说着就要走,却被孤雁拉住。 “傻瓜,去哪呀!薄泽辰只是误会了我们,你不能负气不解释,那只会越描越黑。” 孤雁怎么话锋突变了?莫非,薄泽辰就在我们身边? 我回头一看,薄泽辰果然站在我们身后。 第两百一十五章 凌迟的儿子 薄泽辰是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的?他不会把我们的对话都听去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特别心虚,好像做错事的人是我一样。 可分明,他才是问题最多的那个。 薄泽辰一直用那种淡然而又冷漠疏离的眼神盯着我,我却心虚的眼神闪躲。我们沉默以对,气氛一直很尴尬,孤雁看着我们这样也挺着急的,咳了几声嗽把我们的注意力成功引诱到他身上。 “冥王。借一步说话?”孤雁的语气很平常,带着一种调侃的味道。 薄泽辰悠然都把眼神转移到孤雁身上,但他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孤雁拉着我跟了上去。 薄泽辰走得很快,似乎刻意想和我保持距离,我因为小男孩的事情,对他也挺有隔阂的,也不太乐意靠近他,便远远的跟着。 薄泽辰把我们带到了一条河前,这条河很奇怪,明明是一条河,河水却被一分为二变成了两种颜色。 一种是白色。一种是黑色,白色的自西向东流,黑色的西东向西流。就好像某种力量在控制着它们一样。 “这是什么河?怎么这么古怪?”我悄声问孤雁。 “阴阳河。”孤雁正想告诉我更多,却被薄泽辰无礼而粗鲁的打断了。 “别说话。”薄泽辰声音之冷,冷得我对他特别陌生。 薄泽辰一直盯着河里看,仿佛河里有什么古怪似的,我和孤雁不知道薄泽辰要玩什么花招,也只能盯着河水看。 没过多久。河水的最中心,在黑、白两种颜色的河水间,竟然有什么东西欲出来一样。 我瞪大眼睛,只见一口大红棺材,逐渐从水中冒出来。 我诧异的捂住嘴巴, 红色的棺材本就诡异,更何况这棺材的还是从阴阳河里冒出来的,棺材的四个角落竟然还分辨挂着一条红色的绸缎。 这绸缎,颜色亮泽,散发着迷人而耀眼的光芒来,仿佛它们也有生命似的。 “有人在阴阳河里养尸?”孤雁率先发问,他走上前去,站在薄泽辰身旁。 薄泽辰淡淡的点点头。 孤雁一脸震惊之色,“是谁?难道是你?” “我有那么无聊吗?”薄泽辰的语气很不顺畅,就好像有一股气堵在他的胸口一样,看来这还真不是他的所为。 “那到底是谁?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孤雁攥紧拳头,愤怒的很。 我不明就里,傻里傻气的问他们什么是养尸。 “所谓的养尸,其实就是指有些人死后,不采用传统的土葬。也不才用现代的火葬,而是将他们放置在一具特殊的棺材里,然后采取特殊的手段,将这尸体养着。希望着这具尸体终有一天会复活。”孤雁的解释令我云里雾里的,可薄泽辰却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人死了,还真能活?”我总觉得不能接受,“这听起来倒是有点像是埃及的法老木乃伊的方法,不过我以为那只是传说,没想到还真有这种办法呀?” “传说自然也不是凭空捏造的。”薄泽辰总算是接了我的话头,他的眼神轻渺渺从我头顶的发丝上飘过,然后落到水中的棺材。“这阴阳河,本身就是死人和活人之间的纽带,聚集了死人和活人的怨念、阴气和最黑暗的一面,在这里养尸。只怕等尸体复活,整个地府都会动荡。” “那你是什么意思?想把它灭了?”孤雁跃跃欲试。 “灭是一定的,但问题是能不能灭得了!”薄泽辰从未承认过自己的失败,所以当他说这句话时。我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它的?” “我当接管地府就觉察到不对劲了,这阴阳河一直管理到位,戒备森严,但有人敢在这养尸,说明这人在地府也有些势力。把养尸的幕后真凶揭露出来,就是我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 他们两个在说这话,而我则盯着大红棺材看。不知道为什么,这棺材之中好像特别有吸引我的地方似的。我的身子不觉得向着那棺材靠了靠……直到有人使劲的拍了我的肩膀,我才回过神来,我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我已经站在了河中。水已经没过了我的小腿脖子。 “快出来小心!”薄泽辰语带焦虑。 我刚想出来,却见红色棺材的上面竟然不停的有黑色的虫子爬出来。数目之多,很快就把棺材盖住了,红色已经看不见,只能看见蠕动的黑色。 难道说着棺材之中的尸体就是被这些黑色的虫子给养起来的吗? “蛊毒养尸?”孤雁纵身一跳,进入河中,挡在我身前,“看来,事情要比我预想的还有趣得多!” 孤雁说着,示意我上岸,“你上去吧,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薄泽辰也点头。示意我上去,我回到岸边,站在了薄泽辰身边,心里还是有很多疑问。 这蛊虫是谁养的? 我看向薄泽辰,他冷峻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来,那笑藏得很深,就好像他准备好好戏一样。 我想到他怀疑我和孤雁的事情。心里一咯噔,莫非,他是要借机报复? “孤……”我刚想给孤雁提个醒,薄泽辰却一把蒙住我的嘴巴,“别说话,会让他分心的。” 我睁大眼睛,觉得这样的薄泽辰真是陌生。良久后他才松开我的手,这时我看到孤雁开始念起我完全听不懂的咒语,那些黑色的虫子快速的攀爬起来,然后排着长队,一一落入河中。 那些虫子,密密麻麻的覆盖在河面。看起来特别不舒服。 在那些虫子都跳进河里后,和缝的棺材渐渐开始动了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挣扎一样。 慢慢的,棺材盖子打开了。然后在那棺材中竟然有一个穿着古代衣服的孩童站了起来……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可是却不能动。 “是个孩子,他要做什么?”我问薄泽辰,可他却没说话。 这时。孤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火机,作势要烧了这男孩。 “烧了他吗?”孤雁回头问薄泽辰,他手中的打火机已经露出火苗来了。 像是这种在棺材里面呆的许久的干尸,因为不让他们的尸体腐烂,提前都会使用了一些香料等东西。可是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易燃品,如果孤雁把火折子往那孩童的身上一扔,肯定那小孩的尸身就会被烧的一干二净。 也许是看到那是一个孩童,就算他已经死了没了知觉,可是仍旧还是一个孩子啊。所以,我的内心才会这般的觉得不舒服,似乎特别不想看到孤雁做这样的事情。 薄泽辰点点头,示意他快点。 “别!”我试图阻止。“薄泽辰。可不可以不要烧他,他本就死了,让他呆在这棺材里面不好吗?我们把他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不就行了。”虽然我知道自己的话也许没有多大的威力,可是却仍然想要向那孩童求求情。 可薄泽辰却不理睬我。他催促孤雁快点,我心里很不舒服,亲眼看着孤雁把打火机丢到男孩身上。 我真觉得残忍,忍不住闭上眼睛,可并没有预料之中火燃烧起来的轰隆声,而是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竟然敢烧我儿子,这是非得逼迫我现身,让我和你对立是不是!?” 我万万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是凌迟! 我在迁龙村遇到她,在阴阳河也遇到她,更匪夷所思的是,她竟然说这小男孩是她儿子。 凌迟一身黑衣站在了孤雁面前,“你们若胆敢对我儿子下狠手,我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第两百一十六章 别仗着我喜欢你 “凌迟,他是你儿子?”我真的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是你收养的孩子吗?不过他已经死了,你这样养着他对他也不好……” 我试图劝阻凌迟,想让大家都冷静,可凌迟却把矛头对准了我。“对!是我的儿子!是我亲生的儿子!当年要不是林深知选中了你,那我的儿子也不会横死腹中!” 凌迟歇斯底里,她原本古典美的脸上,有了一丝阴狠的愤怒。我的心里闪过一丝困惑,“你是说,孩子是你和林深知的?” “对!是我和他的!当时他为了你,竟然亲自砍下我的脑袋!”凌迟愤怒的狂吼着,水里的虫子也因她的怒吼,而骚动起来。她的声音又挺大的,传到了很远的地方。很快的,侯华和林深知、媚娘都赶来了。 他们看到凌迟在和我们对视时,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但仔细辨认,会发现那个男人与林深知长得特别神似。如此看来,倒是假不了了。 “凌迟,你在这呢!”侯华完全没搞清楚状况,说着就像冲上去,却被凌迟用水浪拍回来了。 “你们别过来!”凌迟拔尖,怒指着我们,然后她看向林深知。 “林深知,怎么样?见到自己的儿子,感觉如何?”凌迟是微笑着的,可她的笑容特别的残忍。就好像是带刺的玫瑰,美艳至极,但你若靠近,必定扎得一手的刺。 林深知明显还在状况外,好像根本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棺材里的那个小男孩这时刚好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很明亮。可能是一直合眼而闭的关系,双眼澄明得如新生的婴儿。血缘真是奇怪的东西,明明他是第一次见林深知,可他的眼神却恰到好处的落在林深知身上。 懵懂的、却又渴望得到更多的眼神,是那么澄明纯粹,似乎很渴望拥抱和关怀。林深知完全慌乱,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半转过身子,似乎打算逃跑,我知道这种时候逃避不是办法,无论如何他必须面对。 我拦住了他。“林深知,千年多的恩怨了,今天也该来个了解了。虽然那孩子是个死尸,但他好歹是你的……” 林深知的表情特别复杂,他似乎一直游离在状况外,但似乎又明白了什么。他的眼睛明明没动,但眼神却犹如会漂浮晃动一样。 他像是看着我,又像是看着别处,凌迟怒不可喝,竟然快速飞过来,一巴掌扇在林深知脸上,把他的脑袋强行转了过来。 “你个负心汉!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因为你的自私和贪念,你到底害了多少人!”凌迟死死的盯着林深知。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林深知受到太大的震撼了。一直四处看着,似乎想寻求我们的帮助,但我们却无能为力,毕竟他们两个人长得太像了。 “凌迟,我当年是和你那个过。但是……但是……” “怎么?不想认账了?”凌迟苦笑着,“我原本也不打算让你知道的,但既然你见到了,你还怎么能昧着良心否认呢,明明他的五官和你一模一样!” “可是……可是……你死前并未生过孩子……” “四个月,他死在我的腹中。你举起的大刀,不仅砍了我,还砍了你的儿子。” “不对……即使你当时真的有身孕,那孩子那么小,也不能存活的……” “孬种!我从未想要你承认过。若不是今天你恰巧也在,我才不会让孩子认你做爹!”凌迟的语气鄙视至极,恶狠至极,“我死后成了鬼,为了保住胎儿。才一直大量的吸收鬼气!我每每吸收的鬼气,都渡给腹中胎儿,久而久之,胎儿竟然开始在我腹中动了,为了生下他。我没少受苦,但我无怨无悔。没想到,他真的出生了,但他却只陪了我6年。我不甘心,便封印了他的身体。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复活。而这阴阳河,能聚集最多的怨气和灵气,所以我才把孩子养在这里!” 凌迟说着,转头看向薄泽辰,但她的语气立马变成了哀求。“薄泽辰,看在我们过往的交情上,你能网开一面,不赶尽杀绝吗?我养他已经很多年,他现在已经能站能睁眼了,不用多久。他就能活过来了。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为你所用!” 凌迟哭得那么惨烈,我再次感受到了母爱的伟大,我忍不住帮凌迟说情。“薄泽辰,就给她个机会吧。” 薄泽辰转头看我,“许可,你的心还真大,你忘了在迁龙村,她是怎么对你的了?” 凌迟见我帮她说话,眼带感激和祈求之色看着我。“许可,我……我会那样对你,其实也是想借迁龙村的龙脉,养我的宝贝儿子。因为我预料到这里早晚会被发现,所以我才会出此损招。当时我是被利害关系蒙蔽了眼睛,又被男鬼蛊惑。才会一时做错事。” 凌迟的态度瞬间来了180度大转弯,虽然她见风使陀,很不道德,但我其实并不是那么怨恨她,反而觉得她作为母亲的伟大。 可林深知却没有抓住重点。竟然问我有没有受伤,还质问凌迟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凌迟愧疚忏悔的神色,因林深知的话,瞬间变得恶毒起来。“林深知,你还真是痴情!可是你再痴情又有什么用?你以为许可那么肤浅,会爱上像你这种薄情寡义之人?你的儿子还在生死未卜,而你却当着他的面关心其他女人?像许可这么心善的女人,必然也要心善的男人才配得上!” 凌迟这话说得好啊!即贬低了林深知,又夸赞了我,顺带还暗示了薄泽辰,若薄泽辰答应不杀她儿子,那薄泽辰也是心善的男人,和我就是绝配。 可孤雁却有些不耐烦了,“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反正是你擅自闯入阴阳河的。薄泽辰刚做冥王。若就这样饶了你,那以后是不是随便一个小鬼就能站在冥王头上拉屎!” 孤雁的话很难听,但却又有几分道理,弄到最后侯华也加入了,不过他却和凌迟站成了一条战线。 “冥王,还望你开恩。凌迟是没有遇到良人,才会受这么多苦。但她其实是个心底善良的女人,若她也同样恶毒,那也不会为这个孩子做这么多事情。”侯华说着,便朝薄泽辰跪了下去。 薄泽辰皱皱眉。我们都猜不透他的心思。“这个世界上,心地善良的人很多,心地善良的鬼也很多。但掌权者不会对犯错的善良人网开一面,我自然也不会对犯错的鬼格外开恩。这两个是一样的道理,你们就这么想不明白呢?你们有你们的苦衷,我也有我的难处。” 薄泽辰的话算是表达得很明白了,他很同情,但却有自己的苦衷,所以结果只有一个。 凌迟欲哭无泪,一脸绝望之色,我看她太过可怜,于是对薄泽辰求情。“薄泽辰,反正这些事情只有我们几个知道,我们就这么瞒下来不就好了吗?” 薄泽辰一直对我冷言冷语的,此刻一听我这么说,表情更是难看得很。“许可,我是喜欢你,但是你不能仗着我的喜欢,来要求我按照你的想法做事。” 薄泽辰从未对我说过这种话,顿时间,我面色尴尬,内心里各种翻腾。 气氛本就很糟,现在更是糟到不行。我想笑,却发现笑出了泪,有风吹过。好像吹痛了我的心,令我的心开了一个口子。 第两百一十七章 她的爱太深沉 然后,我默默的站到了他的对立面。“对不起,是我越权了,但很抱歉,我还是认为应该给凌迟一个机会。若你不答应,那我们只能硬碰硬了。” 媚娘碰了碰我,暗示我冷静,但我很明白我在做什么。 可能是他真的做了冥王。得到了权利,整颗心都膨胀了吧,要不然怎会三番五次的刁难我呢! 先是说我爱上了孤雁,现在又当众对我甩脸,可他呢?和那小男孩不明不白的又怎么解释? 薄泽辰毕竟是堂堂的冥王,或许他有办法让这个小鬼复活,可他却要赶尽杀绝,那我只能站到他的对立面去了。 薄泽辰特别失望的看着我,不过那眼神稍瞬即逝,恨的成分要多些。 凌迟原本是潇洒不羁的,可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她却是失落、卑微的。她守在这里这么多年,肯定是为了等待她的儿子吧。 我又如何能毁了她的孩子梦? 我看向林深知。希望这个时候他能表个态。好在他不是榆木脑袋,算是看清形势了。 “虽然我目前还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我都会帮你的。”林深知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悔恨愧疚之色。“你说你需要龙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和侯华倒能想想办法。” 林深知说着看向侯华,侯华意会过来,“你是说,我所在的龙脉?” “对!你愿意帮忙吗?” 侯华没有多想,立马说没问题,这样的侯华显得特别有情有义。 侯华和林深知沟通着,林深知说,若坤哥不同意,他就动用黑影魅影的力量胁迫他屈从,毕竟黑影魅影发展千年,力量也不容小觑。 凌迟见事情有转机,面色总算又红润起来,我瞥了一眼站在棺材上的男孩,也觉得他可爱得很。 可薄泽辰在我们谈得很好的时候,却冷漠的插话,“你们似乎搞错了重点,这阴阳河就是他的葬身之地,你们想发扬爱心我没意见,但我还是要给你们提个醒,别到头来是一场空欢喜。” 薄泽辰此时说这种话,更显出他的薄情来,这样的薄泽辰。我真的太陌生了。 在我气愤要发火时,薄泽辰话锋突转,“何况,你的儿子一直在阴阳河里寄存。若随便换位置,很可能会因环境、湿度之类的问题,而迅速干化。我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其实我又办法帮你。而且是很见成效的办法,能让他迅速苏醒。” 凌迟一听,立马转身,恭敬的问,“真的?难道你有办法让我儿子死而复生?” 凌迟没有任何迟疑。她瞪着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她面前高大伟岸的薄泽辰,似乎薄泽辰天生就有着一种格外的威严感,仿佛在他口中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有着无与伦比的作用。 “恩。当然。”薄泽辰镇定自若的说着,他略微耸耸肩膀,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看起来那般的淡然。 “你……你是不是在开玩笑?我找寻复活我儿子的办法已经找寻了千年……我费了很多心思才找到了这蛊毒养尸之法。然而却被你们给破坏了。你以为你现在想要这般的蒙骗我,我就会相信?我就会放了你们吗,我告诉你!休想,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让你们为我的儿子陪葬!”凌迟说的是那般的狠绝。似乎她感觉薄泽辰所说的话这是在欺骗她。 凌迟说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如同火焰一般的光芒,如同要灼伤我们一般。 “我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如果你相信我,那好,等到我让你的儿子复生之后,你便放我们离开……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决一下胜负,你们可以全部上。若打赢了我。那我就放了他。”薄泽辰很自傲,但他完全有这资本,因为其他人都因他这几句话,而迟疑的后退,自知不是他的对手。 当薄泽辰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看到凌迟的神色之中闪过了一丝犹豫,也许现在她正在思考薄泽辰话里的可信度吧。 对于她来说,现在她的儿子几乎已经没有复生的可能了。现在却有一个人说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复生。作为一个母亲,她是不是应该选择相信一次呢? 或许,这对她来说,真的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那好。我相信你……我们成交,可是如果救不活我儿子,我肯定不会轻饶你们的。” 我那一颗紧张的心也慢慢的趋于平静。我相信薄泽辰,他就算再变。也不会拿小男孩的命开玩笑。 “那你要先听我的条件,还是先救你儿子?” 凌迟想了想,“先救我儿子,毕竟我处于弱势,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行。”薄泽辰说着用掌风把红棺材拉到岸边,然后把小男孩抱在了他的怀中。他将自己的一滴血滴到了那孩童的口中。当那孩童的嘴巴碰触到薄泽辰的血液的时候,他那惨白的嘴唇竟然开始慢慢的变为了红色。 薄泽辰的血也能救人? 我诧然至极,不是我的血才有用么?之前和他相处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他的血可从来没有发挥过作用啊! 其他人应该也有疑问,但我们每个人都大气不敢出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小男孩看。时间一直在流逝,大概十多分钟过去了,小男孩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我的儿子……你们骗我!”凌迟的脸色立刻变了,而且声音异常的凶狠,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一种杀意。 薄泽辰的眉头紧蹙,想必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吧。不过很快,他的眉眼舒展开始,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已经参透了这其中的奥秘。 “凌迟,你这儿子真是林深知的?这孩子的身体,分明透着人、鬼和龙的气息。”薄泽辰的话一出,吓了我一跳,我也吓了其他人一跳,尤其是林深知,更是迫切的想知道真相。 凌迟很显然,没料到薄泽辰会看透,她神色慌张起来,下意识的想去抢走小男孩,却被薄泽辰躲开了。 “凌迟,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深知似乎猜到了什么,他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脖子上的筋也鼓了起来。 “他……他乱说的……”凌迟慌乱的找着借口。 “我没乱说。”薄泽辰说着,掀开小男孩的胳膊,竟然从上面撤下一片龙的鳞片。 林深知暴怒,“他的父亲,难道是坤哥?!” 我们震惊,倍觉不可思议,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凌迟总算是泣不成声了。 原来,千多年前,凌迟被坤哥看上了,坤哥强迫了她,并威胁她,若敢把这事说出去,就让林深知身败名裂。 因为坤哥知道凌迟喜欢林深知,又怕凌迟把龙的事情说出去,又去设计陷害林深知,并引诱林深知加入自己的阵营。 然后,凌迟总是担心林深知的安危,和坤哥总是争吵,坤哥嫌烦了,竟然设计让林深知杀了凌迟。 那个时代的女人,特别注意贞操。 凌迟被坤哥欺负了,而且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她算了算时间,觉得应该是坤哥的,更是起了死的心。何况,死在林深知的手里,她也比较能接受。 凌迟死后,却又觉得对孩子太残忍,她孤零零的飘荡在世上,不如让自己的骨血来陪自己,或许孩子还会是林深知的呢? 虽然知道这个可能很小,但她还是决定拼一次。 凌迟说着说着,泣不成声,原来,爱得最深的那个,是凌迟。 在她面前,我们的爱,都太粗糙了。 第两百一十八章 救活了 后来,凌迟大量吸收鬼气,为了让腹中胎儿正常存活,她还化身妖媚的女人,刻意接近男人们,吸收人类的阳气来滋补腹中胎儿。 但她尺度还算把控得当,只会吸人的阳气的三分之一,所以她并没有残害过人的性命。 孩子生出来后,她才发现这孩子竟然的龙的后裔,那也就是坤哥的。她其实在怀孕时心里就明白的,人类的孩子怎么可能在她死后还能活下来,但她还是有丝执念。心存幻想而已。 她见到孩子时,就想把孩子掐死的。因为一看到孩子,她就会想到来自坤哥的那份屈辱。但当孩子冲着她哭和笑时,她的心还算柔软了下来。 最终。在相处中,她对孩子的感情越来越深厚,可孩子本就特殊,年纪很小时就死了。而她几乎快要癫狂,于是用尽各种办法,想唤醒孩子。 凌迟讲述这些过往之事时,语气很不平静,看来她对这些事还没有做到释怀。 在凌迟叙述完后,气氛一度变得很沉默。林深知和侯华因为和坤哥有打过交道,而他们两个和凌迟又有非凡的关系,所以他们两个一脸气愤之色。似乎恨不得马上去找坤哥算账。 但大家的视线还是都落在眼前的小男孩身上,毕竟现在他的安危才是首位的。 我率先打破了沉默,“既然他是坤哥的孩子,那你应该去找他的。” “我都恨不得杀了他,又怎会去去找他?何况龙族很主龙脉血统,若他知道我有了他的孩子,估计我和孩子早就被他灭口了!”凌迟愤愤然的说。 林深知和侯华眼中的恨意更深了几分。侯华一开口,都能看到语气里的那簇怒火。“亏我刚才还想带他去坤哥的龙脉里,没想到最混蛋的却是他!” “那现在要怎么办?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看向薄泽辰,真希望他能给我们一点希望。 薄泽辰的视线,冷中带暖的落在我身上, “你已经给过他一次生命了,你介不介意给你的儿子第二次生命?”薄泽辰的话从嘴中浅浅的说出,那般的经不起一丁点的波澜。 “啊!什么?”凌迟听到薄泽辰的话有点感觉不可思议,难道说自己的儿子还有救吗?刚才并不意味着结束,是吗? “难道你不愿意?”薄泽辰再次的问着。 “不,不……我愿意!为了儿子,就算要了我的命都可以……是我害了儿子,这是我欠他的,如果可以。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来救他。”她明明是一个鬼,可是在母亲和母爱的面前,人和鬼是一样的。 “求求你了,救救我儿子吧……只要他可以复活。不管让我做什么事我都会答应!”凌迟竟然“扑通”一下跪倒在了薄泽辰的面前。 刚刚她还是那般的剑拔弩张,可是现在完全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着实让我大跌眼镜一番。不过想到她是一个母亲,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我又瞬间觉得这无可厚非了。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我不会要你的命,只不过需要你的一滴血……救活你儿子,还缺一味引子。而这引子便是你的一滴血。”薄泽辰缓缓说完,便使用术法,只见薄泽辰的小手指上盈盈的闪烁着一种淡红色的光芒。 然后,我便看着有一点点猩红的东西开始慢慢的在空中流动着。最终进入了那小男孩的嘴中。 那小男孩的脸蛋开始慢慢的红润了起来,而且我轻微的听到了扑通扑通的心脏跳动的声音,这说明薄泽辰真的把他救活了。 我的心中莫名的激动,薄泽辰虽然有些成迷。但他好歹救活了凌迟的孩子,所以这足以说明他的心也没那么坏。 “儿子,你终于复生了……你知不知道,娘这么多年来是怎么过的?是娘对不起你……儿子。从今以后,娘会好好待你的,只要你不离开我……呜呜……呜呜……”凌迟一把将那小男孩拥入怀中,喜极而泣。 他们那个年代。母亲都是称呼为“娘”的,听着凌迟一口一声娘的,我听着还真是不习惯。但我能理解她内心的激动之情,如果我是她。我肯定比她还要激动吧。 “娘,你在说什么啊?我不过是睡了一大觉啊,娘怎么哭了呢?娘一直对我很好很好啊,而且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小男孩呆呆萌萌的样子甚是可爱。 他的眼睫毛很长很长,一眨一眨的,大眼睛泪眼汪汪的看着你,仿佛把你的心都快要萌化了…… “小宝。你先呆在这里别动……娘和那个叔叔说几句话。”凌迟安慰着儿子,便径直走到了我和薄泽辰的面前。“能借步说话吗?”薄泽辰稍微退后了几步,凌迟跟上去,小声说,“谢谢你,救了我儿子……不过他现在到底是人还是鬼,或者说是龙?” “放心吧,在他成年前,他会以人的样貌活着,但成年后,龙性会战胜人性,龙有很强的侵略性,但你还有十多年的时间来调教他。”薄泽辰浅浅的说着,说出了那个母亲一直想要的答案。 当凌迟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不知道心中是有多么的开心!而直到这时,我才明白。原来能够做一个普通的人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那条件呢?”凌迟的笑容敛去了些,她有些紧张的发问,似乎很担心薄泽辰会提出刁难的条件来。 “我的条件就是。你以后不准再吸鬼的阴气,也不能祸害人,你就带着你的儿子,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生活吧?” 凌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就是你的条件?” 薄泽辰点点头,“对。” “谢……谢谢……”凌迟眼露喜悦,但她走得挺迟疑的。似乎担心薄泽辰会变卦。 但这种局面,却是皆大欢喜的。林深知和侯华都表示愿意跟凌迟一起走,帮他们母子找到合适居住的地方后,再做打算。 他们走了。只剩下我、薄泽辰、孤雁和媚娘了。 薄泽辰不冷不热的看了我一眼,扭头就欲走,我想了想,立马追了上去。 “等等!”我拉住薄泽辰的衣袖。“刚才谢谢你。” “谢我?”他耸耸肩,“我救的是别人的儿子,你和我谢什么劲儿?” “我是很感激,你是个好鬼。” “许可。若你只能凭借某件事来评论我是好是坏,那我对你只会更失望,这说明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更不信任我!” 薄泽辰说完,转身就走了,我想到我因那个小男孩就对他怀疑的事情,心里还真是有些愧疚了。 我没多想,便追了上去,回到冥王殿,只有我和薄泽辰在房里,我决定和他好好谈谈。 可我都还说说话,薄泽辰一下子就霸道的将我搂在怀中,然后便吻上了我的嘴巴。 我本还想说些什么,却不曾被他这样吻着,根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薄泽辰的手开始变得不老实……我现在只想和他好好交流,可他似乎对此完全不感兴趣。 “薄泽辰,你……你暂时别……” “别吵!”他的声音温柔里透着一股霸道。 我现在其实特想理智和他沟通,我试图推开他,可我的反抗对于薄泽辰来说,就像是挠了挠痒痒一般……根本不管用,而且被我这么一说,他似乎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你们女人不是嘴上越说不要,身体就越城市吗?”薄泽辰说着,动作越来越大了。 第两百一十九章 灵异火车 窗外月光柔美,屋内灯光昏黄,薄泽辰就那样紧紧的抱着我,就好像一旦松开,我就会消失了一样。 他的动作很粗鲁,在我被他折腾得全身疲软时,他语带愤怒和伤心的说,“你敢当着所有鬼的面毁了婚礼,那我就要用这种方式惩罚你,你等着吧,我让你一周都不敢落地!” 他从来没有那么疯狂过,我在他的攻陷下,渐渐昏迷…… 在梦里,似乎又经历过几次…… 可我太累了,累得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的了! 我想,薄泽辰是真的生气了,但我没想到他是一个记仇的男人。第二天,等我醒来时。我就在说服自己,等再见到薄泽辰,我一定要先道歉,毕竟是我轻信了林深知的话而拒绝举办婚礼,等道歉后我也要让他给我道歉。 毕竟就算婚礼没有如期举办,我依然是他老婆。我们不仅签了通婚书,还有夫妻之实,他不能因为婚礼没能举办,就有那么多怨恨。 可我等了整整一天,从天亮等到天黑,薄泽辰都没有回来。 其间,有仆人送过食物给我吃,我果真如薄泽辰说的那样,全身酸疼得连坐都坐不直了,更别说下床了。 他有那么强悍? 天黑后,两个女仆端来水,帮我简单的擦洗了身子。我问她们薄泽辰去哪儿了,她们却说不知道,只不过早上的时候,冥王交代她们要照顾好我是起居饮食。 “那电话呢?他有带电话吗?” 女仆一愣,“冥王不用电话的。” 女仆一问三不知,我只能一个人躺在床上郁闷。我试着动了动身子,可我却连腿都抬不起来。我有种强烈的感觉。我的状况好像不是累那么简单,而是被薄泽辰动了什么手脚。 或许,他是有事去办,而担心我跑了,所以才用计让我躺在这里? 这个想法,一跃入大脑就停不下来。我想到出现在迁龙村的那个小男孩,莫非薄泽辰发现我们了,所以才故意把我软禁在这? “来人!来人!”我对着外面叫了一番,守在门外的仆人立马推门而入。 “夫人,您有什么事?” “请帮我把孤雁和媚娘叫来!” 仆人说,“夫人,冥王吩咐过,要你静养。何况这半夜三更的,孤雁是个男人,也不方便出入这里,至于媚娘,上午有个叫徐良山的鬼来过,把她叫走了。” “徐良山?” “恩。” “那媚娘是自愿离开的?” “对,媚娘来看过你,但当时您昏睡了,所以就给您留了口信。她说她有事要去办,等办好后会来找您。” 我突然发现,我在这地府里,没有一个熟人了。 我心里空空落落的,仆人退下后我就合眼而眠,以为会睡不着的,可我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种“呜呜呜”和“轰隆轰隆”的声音吵醒了。同时,外面似乎聚集了很多鬼,他们吵吵闹闹的。偶尔还夹杂着叫声。 “怎么了?怎么了?有人吗?”我叫了好一阵子,才有几个女仆跌跌撞撞的冲进来。 女仆表情十分慌张,我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有火车、有很庞大的火车闯入地府了!” “火车?是地府的交通工具吗?” “不是!那火车很奇怪!” 女仆很焦虑,却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我只好让她们把我抬起来,然后去外面看了看。 女仆毕竟也会飞。她们几个抬我也不是那么累,她们把我抬到一个高台,我果然看到了一辆火车。 那火车里,似乎挤满了人!而且全部的人都在车厢之中站了起来,聚集在一起。车厢里面的灯也是一闪一闪的,无不透着一种十分诡异的气息。 我看了所有人的脸,那些人的表情很丰富,或笑或哭,但他们的眼神却看向不同的地方。 而更为怪异的是,我发现在这一辆火车上面没有一个乘务人员,甚至没有司机! 这火车,一共十节车厢。人挤得密密麻麻的。 更诡异的是,地府本来是没有铁轨的,可这火车竟然能在地面跑得很平坦。 “夫人,冥王也不在,这下可怎么办,这火车好像是要撞进地府庙。” “地府庙是什么东西?” “就是供奉神灵的地方。” 我有些好奇了。“这地府也供奉神灵?” “供奉的,毕竟冥王要想长久的统治地府,也需要神灵庇佑嘛!” “那万一地府庙被撞毁了,会怎么样?” 女仆一脸的戚戚然,“我们不知道,但后果肯定很严重。” “既然如此。那快点叫其他人来呀!这地府总该有能力超群的鬼吧?”我着急的说。 “我们冥王府和地府的其他地方是不连通的,路好像被堵死了,所以其他鬼根本进不来。而冥王府里功力强劲的鬼,都被冥王带走了。” 女仆的话,让我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这时,奔驰的火车突然停了下来。同时,车厢里的灯瞬间熄灭了,一股奇怪而浓郁的味道也散发出来。 同时,火车们突然开了,在黑暗中,车子里面的人似乎往外跑出来了。 我已经听到了他们在不停跑动的声音。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有呼吸,有心跳,能跑动,可他们却像行尸走肉一样,似乎被某种力量驱使着。 “停下。停下!”冥王殿里的鬼想制服他们,但他们毕竟是人,若鬼冒然杀了他们,只怕会给地府带来麻烦,所以大家只能忍让。 “啊!” “啊!” “哈哈……” “呵呵……” 车厢里跑出来的人们,单调的发出阴森的声音来。就在这时。车厢的顶灯又开始忽闪忽灭的了,借着有光的时候,我看到了地上的一具具尸体。 为什么我会称呼他们为尸体,因为当我看到那一副惨样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他们不会活着了。 明明没有鬼对他们下手,怎么他们跑出车厢就都死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些人怎么全部都死掉了?而且他们的头颅就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全部给硬生生的在脑袋上面砍了下来。”眼前的一系列景象,我早已经惊愕的了不得了。 虽然我见到很多血腥的场面,但这种场景却令我的心中升腾起一种反胃的感觉。 恶心感顿时袭来,我强烈的控制住自己的身子,才没有把自己胃中吃的那些东西给全部吐出来。 那些人,他们的手偶尔还会动着,可是他们的脑袋却不见了! 地上,黑压压的倒着一片死尸,血流成河,空气里都是腥气的味道。 女仆们一直抬着我,似乎累了,她们的手晃动着,而我也跟着颤抖起来。 “夫人,我们先送你回房吧?”女仆撑不住了,只好这样说。 我刚要回屋,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许可,你往哪里逃?” 一时之间,我辨别不出来那声音是谁,可是我发现其他鬼无动于衷。似乎只有我能听到这声音。 这时,旁边的守卫说,“我估计杀了这些人的就是刚才空气里飘着的那种若有似乎的呼吸声,应该是凭借声音杀死了他们。而且你看地上,头颅不见了,这是一种束缚灵魂之法。目的就是带走他们的魂魄,让他们变成恶鬼,然后来搅合地府。” 刚刚看到这些场景的时候,我的心中便有了一个疑惑。为什么那些人的身子都在,可是脑袋却没了呢? 这时,我隐隐约约之中又听到了火车鸣叫的声音。莫非是另一辆火车?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果真看到一辆火车又从空而降了。 火车依然没有司机,没有乘务,而且挤满了人,透过灯光,我们清楚的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我仔细的看着里面的那些“人”的时候,却发现他们一个个的目光呆滞。根本不像是正常人才有的样子。 甚至,在每一个火车座位上面坐着的人,在他们的右手上面,每一个人都拎着一个人头。我看着那些人的模样,那人头分明就是和他们的头一模一样…… 联系到刚才所发生的实际情况,莫非那些拎着人头的“人”其实都是那些在在火车上面死去的人所幻成的鬼? 而且。他们还一直拎着头,在火车上慢慢移动。 我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了不得,手心早已经沁出了汗水。 然而我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就在那个火车之中,那些鬼居然拎着自己的人头齐刷刷的看向了我。 我不经意的把头拧向了另外一方,实在是不想看到那些恐怖的画面。然而因为刚刚的恐怖的画面过于惊悚,已经在我的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这一切,真的太可怕了!我不忍直视!可这时,却又一股力量拿捏住了我,逼迫我看着火车。 女仆们和守卫的鬼都发现了异样,他们想把我拉进去,却发现根本拉不动我。 “快保护夫人!快!” 我能听到他们说话。能看到他们的动作,但我却不能说不能动,只能傻愣愣的迎上火车上那些惊悚的目光。 这时,火车再次停在我面前,有一扇火车们也打开了。在我以为车上的人又会冲出来时,有个男声却在我耳边响起。 “快上车,如果不想再死人的话!”那声音充满了威胁,我的理智和思维是清晰的,可我的腿却不受控制了。原本不能动弹的我,不仅能动了,而且还朝着火车走去了。 其他鬼都来拉我,但他们却拉不动,眼见我就快要走上火车时,有东西突然砸中了我的脖子。我瞬间就能动了,当我回过神来,我拔腿就往后跑。 但是突然有个黑影跳出来,一把压住我的脑袋,直接把我往火车上扔,而火车上的人,也伸出手来,长短不一,色泽不一,粗细不均的手都作势想把我拉进去。 这真是一场噩梦! “许可,挣扎有什么用!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不想太难看,就给我配合度高一点!”这声音还是这么熟悉,我想了许久才想到是谁的。 “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怎么不能来了?将来,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他说着,提着我的衣服领子,直接从火车的窗户,把我甩了进去。 我一落到火车上,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那些香味,在流窜进我的鼻尖时,我全身都有种兴奋感! 我突然很想吃东西,人的心脏,人的肾…… 男人的声音又传来,“这里这么多人,你想吃什么自己选,我管饱,吃完后,你得乖乖听我的话就好!” 第两百二十章 得我者得地府 我的脑海里,升腾起一股贪戮的渴望,那些人,呆若木鸡,犹如行尸走肉,可他们身上却有十足的香味,一直在引诱着我。 我的胃里,开始翻腾起来,一种想贪食的冲动漫上心头。 我的喉咙里,已经开始分泌出唾液了。似乎再不吃,我就能被憋死的。 我被人群包围,人本身是没有多少味道的,我却觉得他们香气四溢得很,总觉得他们的味道一直在驱使着我,让我不由自主的长开嘴巴,想满足心里的渴望,让味蕾得到愉悦。 这种饥渴的、想吃人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我想,或许是这个男人控制了我的心智,调动了我内心深处最迫切的渴望,激发了我心底某种暗黑的能量,才会让我又变成这样吧。 我还有一丝理智,我强逼自己忽视这种渴望,可那些人离我越来越近,他们散发出的气味也更浓了,我更加把持不住了。 我的理智渐渐败下来,想满足肠胃的渴望越来越强烈,我用仅存的理智推开人群,想冲出去。可又被他们拉回来了。 “吃呀!你倒是吃呀!” 耳边,一直是这种声音在回旋,即使我堵上耳朵,那些声音还是特别清晰的进入耳朵。 “你到底是谁?是谁?”我怒吼,这时一长脸凑到了我眼前。 是和薄泽辰一模一样的脸,不过那表情却凶狠阴险得很。 “薄泽宇?” 男人阴狠的笑了笑,“没错,是我看来你对我的印象还蛮深刻的嘛,这都能认出来!” 薄泽宇有种先天的优越感,他得意忘形的笑着,“快听从你内心的声音,做你想做的事,否则,你很可能会因渴望得不到满足而死的。” 薄泽宇说着,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他的笑声特别恐怖,就像恐怖地狱的催命铃一样,一直逼着我做选择。我在这种煎熬里,备受摧残。 我能感觉到我的肠胃,因为欲望得不到满足而扭结在一起的感觉,而且它们似乎还试图反抗,一直在我的身体里捣乱,试图窜出来一样。 “薄泽宇,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的面部表情一定很狰狞,因为我对他又恨又怨,而身体的渴望却越来越强烈。 “告诉你也无妨!”薄泽辰脸上露出阴柔的残忍的表情,“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取缔薄泽辰,成为地府之王。” “就凭你!你做梦!” 薄泽宇听我这么说,竟然抬起手就往我的脸上甩了一巴掌。“做梦的是你!你知道薄泽辰现在是什么处境吗?他被我困在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了。你别抱着幻想,以为他会来救你,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他怎么了?”薄泽宇脸上那种阴谋得逞的笑容。特别狰狞,特别残酷,听得我的心脏重重一缩,我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关心他?”薄泽宇嘲讽的说。“你想强撑也行,但不出十分钟,你将会因邪念得不到满足而全身膨胀,最后爆炸而亡。” “你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你是能开启地狱能量的钥匙,谁得到你,谁就能做地狱之王!” 薄泽宇的表情很认真,但我听着却觉得是天方夜谭,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他是弱智的神色。 “你不信?”薄泽宇淡淡一笑,“不然你以为你真有那么大的魅力,大到那么多男鬼喜欢你?他们接近你的目的,不过就是因为一句话。” 薄泽宇说着,起身站了起来,他很高,在呆滞的人群中是最有灵气的一个了。他的头颅高高的扬起,声音中气十足。 “得许可者,得地府。” 我嗤笑,“那你干脆说,得许可者得天下,这样一来我还比较爱听。” “你不信?”薄泽宇又蹲下来。他的手指落在他刚才打过我的脸上,他太狠了,打得我半张脸都有种刺痛。“没关系,你总会相信的。谁娶了你,或者说。谁得到了你的感情,就会得到一种神力,这神力就是统治地狱的能量。但是那些鬼不知道,想开发出你最大的潜能,则是让你因欲念得不到满足而亡,或者让你成为嗜血狂魔,那样人会加快死亡,而鬼的数量则会剧增,如此一来,不需要多少时间。地府的面积就会扩大,甚至扩到到人间!” 薄泽宇说着,伸手拉过一个人来,他把那个人压在地上,他手中提着的脑袋笑容鬼魅的看着我。 薄泽宇的手,直接从他的后背穿透,然后他在里面拉扯着什么,没多久竟然拉出一个心脏来。 那心脏,有股很浓的腥味,还热乎乎的冒着气儿。心脏血管还在搏动。 那心脏,是那么肮脏可怕,可当薄泽宇递到我嘴边时,我竟然有种强烈的渴望,嘴巴也忍不住的自动长开。舌头也开始骚动起来。 “你拿远……拿远……些……”我的理智和情感再次交战,虽然我嘴上让他拿远些,可我的心却在希冀,凑近些,再凑近些…… 我感觉。我完全变成了一个恶魔,一个舐血恶魔! 哼!管他什么恶不恶魔的,只要现在能吃到就好了,就足够了!想到这,我张开了嘴巴,薄泽宇的眼睛里发出一丝精光来,仿佛很高兴能看到这种局面。 心脏,就在我的嘴边,我伸出舌头靠近,可薄泽宇却又移开了些。我的舌头粘到了一丝血味。那味道还真是甜呢! “给我……给我……” 我痛苦的哀求着,像个没出息的乞丐,可我心里明白,我比乞丐还可怜! 乞丐,至少不会因自己的选择,而让其他人陷入绝境…… “我可以给你,你别急”薄泽宇拿起腔调来,“你看,这里有那么多的食物,我管饱管够。而且味道还不重复,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心里再骂,什么狗屁要求,你他么的想给我吃就快点!可是我被欲望控制住了,整个人也都没脾气了,一听他这么说,就立马舔着脸说,“你说,快点。” “这个算是开胃菜,你吃了这心脏后,帮忙把这些人手中的头,丢进阴阳河里。” 阴阳河?我迟疑了一秒,但贪念却让我很快的答应了他,不就是丢东西嘛,看来这任务也挺简单的。 薄泽宇见我答应了。脸上有藏不住的喜色,然后把心脏奉上。 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接住了心脏。那心脏在我的手心里,看起来是那么美好,我感觉它比冬日的麻辣火锅、夏日的冰镇汽水还要诱人。 “吃呀!东西要趁热吃才好吃呢!”薄泽宇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张张嘴。一度想朝着心脏咬下去,可最终又憋住了。 若我因一时贪恋而吃了,那我能承受今后的可怖后果吗? 我的答案是否定的,我似乎根本承担不起这后果。 我下意识的把心脏丢到地上,原本一直笑嘻嘻的薄泽宇。突然隐去笑容,凶神恶煞的看着我。“你玩我呢?” “你滚!”我下意识的步步后退,“你这个坏人,恶魔,我才不上你的当!不就是爆炸吗?你有本事就让我赶紧爆炸!你放心,在我爆炸的时候,我一定会搂住你,让你和我一起死!” 薄泽宇的表情挂不住了,他的眼睛瞪得特别大特别白,“臭婊子!” 他恶狠狠的骂着我,但比他的骂声快的,却是他的巴掌。 但我却没觉得疼,明明他是巴掌已经呼下来了。 第两百二十一章 跪拜的脑袋 莫非,是刚才薄泽宇那一巴掌,把我打得麻木了! 那得多狠呢!可我竟然觉得不是那么疼! 这就奇怪了! 我伸手摸了摸刚才被薄泽宇呼过的脸,虽然我最近经历风吹日晒,但我的皮肤并不差,称不上吹弹可破,那也算得上是细皮嫩肉。 可我的手心刚碰到脸,我的手心就传来一阵刺痛感,我立马收回手,凑到眼前一看,我的手心竟然被什么东西刺得满手通红。 什么情况? 耳边传来滴答声,我抬头一看,薄泽宇刚才打我脸的手,竟然一直在滴血。 他可能是太用力了。所以他的手心布满了一个一个的血窟窿,鲜血争先恐后的跑出来。 我的心里,就好像有几百匹野马跑过一样,心里被马蹄子踩踏得一片狼藉和狰狞。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怪物!”薄泽宇的眼睛一直在不停的放大,他放大的瞳孔里布满了惊慌,“你他么的到底是什么怪物!” 薄泽宇一边朝我大吼,一边害怕得退后,他试图止住手心的血,可他刚一碰到手,他的整只手竟然从手腕,齐齐的断开了。 薄泽宇疼得不要命的大叫,我注意到他伤口的创面十分光滑,就好像是被锋利的东西,快速切割过一样。 薄泽宇开始大飙脏话,但我已经无暇顾及他了,我的心里很慌很闷,我试图再次抬手,轻轻的触碰我的脸。 我的手心微微划过,我的脸上似乎是冒出了很多密密麻麻的东西来,那些东西很锋利。 “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撑着身子站起来,那些提着脑袋围着我的呆滞的人们。竟然犹如受到极大惊吓一般,纷纷后退。 我看向窗外,窗外的鬼仆们一直在叫我下车,他们似乎上不来,但当他们看到我的脸时,他们的表情明显也是愣住了的。 我到底,是怎么样的怪物啊! 不管了!当务之急,是下车再说! 我刚准备下车,薄泽宇的尖叫声突然从身后的远方传来,我回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在我回过身来时,火车竟然启动了。 而火车门,就好像在某股力量的驱使下,一下子就关上了。 我连忙冲上去。试图打开门,但那门根本打不开。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只能试图跳窗。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推开那些人群,挤到了窗边,但有一个事情很奇怪,那就是只要我靠近某个窗户,窗户就会立马关起来。等我离开后,窗户又会打开。 而火车,一直“轰隆轰隆”的发出声响,这种声音就好像是在告诉我,无论我怎么逃,都逃不出它的掌心。 这火车,到底是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火车很快驶出了地府,然后窜进某个黑洞里。 这黑洞,偶尔会有一丝光亮,火车的玻璃在那些光亮的照耀下,就会映出影子来。在明明暗暗的光线和黑暗中,我无数次的看到自己的脸。 我的脸,竟然长出的,是那种鳞片! 龙的鳞片…… 莫非,我是龙……? 这个想法在冒出脑袋的瞬间就被我枪毙了,我明明是个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龙,我想我应该是中毒了。 对,就是中毒了,只有这个可能! 我自我安慰,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因为我害怕我一松懈,就会被内心的恐惧打败。 火车里的人,竟然都坐了下来,他们把手里的脑袋,放到了火车的小桌子上,然后神情肃穆的盯着面前的脑袋。 就好像,那些脑袋。是神灵一样,是他们瞻仰的对象。 但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脑袋竟然都逐渐有了知觉,眼睛会眨了,嘴巴会动了,鼻子也会皱起来了。 我紧紧的靠着火车门,真担心那些脑袋下一步就会冲上去。对着我进行另一番的袭击。 但我想错了,那些脑袋并没有过来,甚至都没有往我的方向看一眼,而是所有的脑袋都开始朗诵某种类似经文的东西。 那些东西我是第一次听,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当那些脑袋朗诵完一遍后,那些人竟然也跟着朗诵。 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朗诵得很庄重,但是却又透着某种邪恶的力量。 或许,这声音会蛊惑我? 想到这,我立马抬手捂住耳朵,不想再听这些声音。这时,他们朗诵完了。 然后,所有的脑袋都转向了我,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神情肃穆而尊重。 我想低下头,错开他们的注视,但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因为在我低下头的瞬间,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控制我的嘴巴一样,我竟然也开始朗诵起来。 我的嘴巴,就好像不是我的了,我竟然开始朗诵那些我根本不知道意思的句子。 在朗诵过程中,我无数次试图想堵住自己的嘴巴,但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即使我的脑袋想控制我的动作,但我手根本不依我使唤。 等我朗诵完一遍后,所有的人又提着手中的脑袋。齐齐的对着我跪下,然后开始磕头。 他们磕头的时候很沉默,但是几千人对我磕头,动作统一,表情肃穆,手里还拎着散发着诡异笑容的脑袋,这种场面,只是想想都快要尿裤子了,何况我还一个人在经历! 他们对着我磕了许久,就好像在像这样一直磕下去一样。 莫非,他们就是要这样折磨我,恐吓我?这该不会是薄泽宇耍的把戏吧? 对!薄泽宇!在这些人中,我认识的也只有他了!虽然他是个十足的大坏蛋,但我至少能和他沟通,对他也算有些了解,不妨找到他问清楚。 这些人是跪在火车过道上的,所以我若想跨过火车,唯一的办法就是跨过座位。我扶着椅子,开始攀爬。 当我爬完一个椅子的时候,那些跪拜的人竟然也动了起来,我以为他们要起来抓我呢。结果他们竟然是换了一个方向,又开始对我跪拜。 那些跪拜的人的脸上,有一种特别幸福的笑容,可他们的额头和鼻子已经因为和地面的碰撞,已经破损,甚至肉都烂得差不多,流出血来了。 太诡异了!实在是太诡异了! 就好像他们要一直这样磕下去,然后直接死在我面前一样!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估计他们都会变成恶鬼,到时候说不准会一直缠着我…… 想到这里,心里就冒起一丝恶寒来! 我要快点找到薄泽宇,快一点! 我在椅子上上蹿下跳,我不是猴子,根本不擅长做这种事情。但为了活命,我只能坚持跳跃。可当我把所有车厢都翻了一个遍,都没有找到薄泽宇! 薄泽宇,就好像是突然蒸发了一样! 因为害怕动作太大、或者声音太大,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我一直没有发出声音,可翻遍整个火车都没看到薄泽宇。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而那些一直对着我跪拜的人,似乎意识到我想逃跑,竟然把手中拎着的脑袋放到了地上。 而那些脑袋,竟然就像有腿一样,穿过人群,快速的朝我走过来。 然后,来到我面前。有次序的站着,脸上的笑容越发诡异。 我感觉我的心脏都快要承受不住这种恐怖的事情了,但我还是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淡定。但弄到最后,我也无法冷静了,下意识的叫了薄泽宇的名字。 “薄泽宇,薄泽宇!”我四处看着,这时。有种呻吟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 我面前,是几百个对着我笑的脑袋,他们咧着嘴一直笑着,还露出一口的白牙。有几个脑袋,还仰着脑袋看着我,不停的动着牙齿,犹如要把我吃了一般。 “薄泽宇!你他么的有种就出来!”我太害怕了,害怕得只能通过脏话来压制住一部分情绪。 “我……我在……这……”气若游丝的声音,从某处传来,虽然很虚弱,但我还是辨别出来了,那是薄泽宇的声音。 莫非,他也遭遇了不测? 想到这儿,我又试图原路折返。因为我注意到在火车的车顶,有一丝血迹。 可我面前又有那么多密密麻麻的脑袋,我总感觉只要我试图跨过去,他们就会张嘴咬住我的腿。我打了一个冷颤,感觉全身都布满了鸡皮疙瘩。 “你们……你们闪开!”我不敢强行跨过去,只能用言语威胁,可那些脑袋明明一脸听懂了的样子。却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再不让开,我一脚踩一个,就像猜鸡蛋一样,把你们踩得稀巴烂!”我很凶的说,那些脑袋仿佛听懂我的话了,有几个有些犹豫的动了几下,却被旁边的脑袋瞪了一眼,然后他们立马又老实了。 这些脑袋绝对是成精了!甚至比鬼还可怕! 我的心底也是发毛了,我也顾不上三七二十一,直接抬起腿,作势要踩他们。 当我的脚落在最前面的脑袋上的时候,我的心里真是几百个不忍心。被我踩的脑袋似乎也有些害怕,立马说,“等等,我们可以让你过去,但你必须给我们点甜头。” “什么甜头?”我当时想着,只要他们不要我的命,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他们。 “你的血,我们饿了。” 我一听,这不是变相的要我的命么?那么多脑袋,每个都来几滴。那我会因血被放干而死的。 我想着,要用一个委婉的理由婉拒了,可为首的脑袋又说,“我们只要几滴就行。” “真……真的?”我担心是我的耳朵听错了,但看到他认真点头的样子,我就知道我没有听错。 “真。”那些脑袋笑得更兴奋了,而磕头的人。也越来越卖力了,连磕头的频率都加快了。 “可以,可以,”我安抚着这些脑袋,又对人说,“你们别磕了,再磕下去就会出人命了。” 可那些人就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依然重复着磕头。 算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薄泽宇,也许他有办法。 我抬手,正准备咬破手指时,薄泽宇的声音又飘渺的传来了。“不……不能……” 他是说,不能给这些脑袋血么?我迟疑的缩回手,我注意到那些脑袋的表情发生了变化,由满脸的期待,变成了愤怒。 不过他们的脸,还是带着笑意的,只不过笑得比较狰狞罢了。 “薄泽宇,不能给他们血么?” “对……” 面前的脑袋说,“别信他的。” 我寻思着,这薄泽宇和这些脑袋应该是同伙,但他们之间似乎起了内讧,所以他现在成了弱势群体。但这些脑袋的居心也是不良的,他们要我的血,肯定是有其他用处。 第两百二十二章 铁戒指 想到这,我立马把手藏进袖子里。那些脑袋这时急了,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露出一丝凶狠的神色来。 前排的脑袋,竟然向我层层逼近,看那样子似乎是想吃了我一样! 我吓得后退,踩在了椅子上,可有几颗脑袋,竟然也跳上了椅子,一副要和我一决高下的样子。 但我想看他们,还是得低头,我可能是被吓惨了,总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有种低血糖的眩晕感。所以我尽可能往高处看,但一看到那些对我磕头的人。我的心情也会变得很糟。 他们,是在咒我死吗? 据说,被咒死的人,死后将会集合他们的怨气,成为强大的怨鬼…… 想到这儿。我心惊肉跳的,总有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感觉。这时,薄泽宇虚弱的声音又传来了。 “许可,让他们……停……停下……磕头……磕头……” 薄泽宇的意思我大概理解了,我朝着他的方向大声说,“问题是我不知道怎么停止。” “杀……杀了……那……那些……脑袋……” 薄泽宇说话断断续续的,我总担心他下一秒就会彻底没气儿了。可他的话更令我吃惊,“杀了他们?他们本来就是死了的啊!” “再……再杀……” 那些脑袋似乎听懂了薄泽宇的话,都朝我凶神恶煞的龇牙咧嘴,仿佛要与我决一死战一样。 我手无寸铁。如何和这些脑袋周旋? 我四处看看,我所在的这个座位旁边,恰好有一个扫帚,扫帚的把手是木头的,我像看到宝贝一样立马把它拿在手里。 那些脑袋见此,都围了上来。 这时,火车又窜入隧道里,四周都陷入了黑暗中,只有火车内部的灯,散发出幽黄的光来。 在这些幽黄的灯光下,那些脑袋把我围得团团转,他们就像叠层层高一样,从地面一直往上叠,叠得比我还高。 他们的嘴巴一直长着,仿佛随时打算把我啃噬掉一般。 我没有退路,只能握着那根棍子发抖。但我发现那些脑袋似乎有些惧怕我,所以他们一直在试探,在思考到底能不能把我拿下。 既然他们对我有所顾忌,那我就将计就计。 虽然我很害怕,但我还是表现出一副完全不害怕的样子,我狠劲的抓住棍子,表现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用特牛气的口吻说,“我不想赶尽杀绝,如果你们不想死的话,就乖乖退后,我的耐性是很有限度的!” 那些脑袋,在我的威慑下,还真露出一副害怕的神情,不过他们可能是仗着人比较多吧。所以并不把我放在眼里。 其中一个看起来稍显苍老的脑袋甚至说,“我们这么多嘴巴,每个都咬上你一口,你骨头都不会剩的,所以请你乖乖的给我们几滴血!” 我想到一个奇怪的地方。既然他们那么想要我的血,那明明今天自己来咬的,为何还要摆出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恐吓我?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们不敢! 他们不敢亲自碰我的血! 我知道,我的血作用很两极。能救人,也能害人,看来若我的血,直接接触到这些脑袋,他们就会受伤,甚至是死亡;但若我心甘情愿的交出血,那我的血对他们就有利。 如此想来,我突然信心百倍了,对这些脑袋一点都不怕了。 我把棍子移开,挺起胸膛往前走了几步,那些挡住我的脑袋,果然乖乖让道了。可他么嘴上却还不饶人,“姑娘,我们不想以多欺少,所以才请你主动给几滴血。你若是这么不配合,那我们只能用很粗鲁的办法了。” “行呀,你们尽管粗鲁的来呀!我现在的确是寡不敌众,但我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我才不会就乖乖的任你们欺负!”我扬起下巴,语气十分豁达,有种豁出去的架势。 那些脑袋,面面相觑,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些跪着的人,一直在磕头,有几个细皮嫩肉的女生,整个脑门上的肉都磕没了,只露出骨头来,看上去又心疼又吓人。 不行!我必须马上阻止这一切! 我快步走出去,那些脑袋恨我恨得牙痒痒的。却又不敢奈我何。我知道这些脑袋不敢对我怎么招,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儿,胆儿也肥了些。 我顺着天花板上的血迹,一直走,总算在厕所里找到了薄泽宇。 只是这样的薄泽宇。看起来太过吓人了! 他的脑袋,竟然也被谁砍下来了,不过骨头却没隔断,还有些神经连在身体上。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吓得嘴巴都有些不灵活了,憋了半天才说。“你不是老大吗?是谁把你弄成这样了?” “许可,我被设计了……”薄泽宇似乎没有力气回答我的问题了,他捡着重要的说,“这火车,会开往无人之地。若你想逃走,那这就是最后的机会。” 薄泽宇说着,一直试图抬手,可他根本抬不起来。但他一直坚持,我无法忽视他的动作,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握着一个东西。 “这是给我的吗?” 薄泽宇点头,然后摊开手心,他的手心里是一枚铁制的戒指。看款式和做工应该有上百年的历史了,铁制的东西本来就容易生锈,但这没戒指就像刚生产出来的那样。全身都散发出亮光来。 “拿着……你若不想……不想被困在无人之境,就戴上这枚戒指,在火车经过隧道时,开窗跳下去。” “可是,窗子打不开。我之前已经试过了。” “你戴上这枚戒指,就能打开了。”薄泽宇的声音很小,我几乎是贴在他的耳边,才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可你为何要救我?”他太过反复无常了,我已经分不清他的话那句是真那句是真了。 “因为,原本我是想靠你建立属于我的帝国,但我现在却被利用了。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所谓……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我得不到你,那不如便宜我弟弟。” 薄泽宇说着,剧烈的咳起嗽来。但他咳出来的东西,却是一滩滩浓烈发黑的血,他的气管被隔开了口子,一部分血从割破的气管里流出来,一部分则从嘴巴里吐出来,这种场面,令我无所适从。 我蹲下身想看看还能不能救他,却被他拒绝了。“马上就要……就要入隧道了,这是最后一个隧道,你快走,记……记住,这是……是最后的机会……” 薄泽宇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翻白眼皮了,我立马追问,“那我跳下去后,往哪里逃?” “火车的反方向……”薄泽宇已经闭上了眼睛,我看他已经撑不住了。 我打开门,回身对薄泽宇说了一句“谢谢”,他似乎听到了,试着睁了几下眼睛。但他的眼皮太沉了,他最终没能睁开。 这时,火车再次陷入黑暗中,火车的车身的灯,也在瞬间熄灭。 太好了! 我早就瞄住了最近的一个窗子,这时我二话不说打开了窗户,刚打开窗户,就刚到一阵冷风扑鼻而来,而且风里,还有一股腥臭味。 火车开的很快,若是这样跳下去,估计会半身不遂,但比起薄泽宇口中的无人之境,似乎跳下去哪怕摔得半死,也是最好的选择。 总说,再恶毒的人,在临死前都会变得特别善良,所以我选择相信薄泽宇。 我闭上眼睛,纵身往下一跳。 现在社会的人,就算没坐过火车,那也见过,不是亲眼所见,那也在电视、电脑这种媒体上见过,一般而言,火车都不高,从车窗到地面,最多也就一米多的高度。 第两百二十三章 王坤 我跳时,我是做了估算好大体的高度的,可我从打开窗户跳下去,已经过了十多秒了,我还飘在空中,根本没落地呢!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四周又是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楚,我抬手摸不到天,踢腿摸不到地,就这样悬在空中的感觉,真的是无以伦比的糟糕! 莫非,我着了薄泽宇的道?他是使用苦肉计,把我骗到这里来的? 但这种时候,想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在下坠过程中,特别像个傻逼摇摆不定。一方面希望一直这样飘下去,至少在飘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到我;另一方面我又希望能赶紧落地,这样心里才能踏实。 何况,我现在已经有了一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准备,总觉得无论面对什么。我都有信心去战胜了! 我这么想着的时候,脚果真落地了,我开心的笑了一下,但我很快又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我的脚下,很软,是那种和踩在棉花上差不多的软。 按理来说,火车跑的地方。应该很坚硬才对。虽然那火车很诡异,没有轨道也能正常的跑,但火车总不至于在这么软的地方跑吧。 何况,还有一股浓郁的腥臭味儿,这又是什么东西? 自从住进地府后,我就没随身携带手机的习惯了,眼下黑灯瞎火的,我没有任何照明工具,只能傻不愣登的趴下去用手摸。 我其实内心是忐忑的,所以我摸得很慢,但我的手才伸下去,就摸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莫非,这些柔软的东西是草? 如果真是草,那就没有什么恐怖的了。 我松了口气儿。胆子也大了些,我顺着那些草继续摸下去,想摸摸看有没有泥土之类的东西。可这我顺着一抹,竟然摸大了类似脸的东西! 人脸! 对称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以及嘴巴…… 莫非,这不是草,而是女人的长头发? 这个想法就那样在我心里炸开,我没忍住“哎呀”的叫了一声。 但我叫得不大,因为在发出声音时,我意识到另一个问题,我的叫声,很可能会吸引来其他东西。 我得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蹲下身,转了个身,试图再次确认。这次我摸到的是一个光滑的脑袋,也有五官。 看来,这里,真的是死人堆! 其实,我的心里是很害怕的,但我现在连害怕的资格都没有!薄泽辰不在,林深知不在,侯华不在,孤雁不在……所有我能依靠的都不在身边,这种时候我只能靠自己。 虽然我没有理解薄泽宇那句“得许可者得地狱”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我大概能够猜到,我应该也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甚至是开启某个新世界的关键人物,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费尽心机想得到我。 既然我这么厉害,那我今天就要好好的开发这一潜能,自力更生,看谁以后还敢欺负我! 我咬着牙,往火车的反方向走。地上布满了尸体,那些长发偶尔还会绊住我的腿,让我差点摔一跤。 但即使摔倒,我也会很快的爬起来。 这隧道很长,我蹦着心,走了大概半小时才走出隧道。刚走出隧道,就有风吹来,很凉爽。而天空里的半弦月又恰好窜出云层,照亮了四周。 我抬头看了看周围,原来我所在的地方,是一条很平坦的路,路上还有几条铁轨。 不过那些铁轨。竟然像是会动一样! 我刚才看时,那铁轨很短,在我前面大概200米的位置,几秒后,那些铁轨就延伸到我的脚边,继续往我身后延伸而去? 莫非,又有火车要来? 这个念头刚蹦出脑袋。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已经有很明亮的灯光照射过来了。 是火车的车前灯,而且因为我挡道铁路了,火车还发出警示声,示意我让开! 我干净躲到一边,站在离铁轨最远的位置,在火车快要经过我时。我一直在心里祈祷希望火车上没有死人,也没有人头,更没有一只跪拜的人。 第一节火车很快映入我的视线,车厢里灯光明亮,售货员推着餐车正在贩卖,车厢里有睡觉的情侣,有哭闹不已的小孩,还有无聊的在玩牌的男人。 他们看起来很正常,因为太正常了,反倒不正常了! 或许这里真的是铁路,刚才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可那些延伸的铁路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有个玩手机的女孩正对着窗外拍照,我看到她的闪光灯“咔擦”的亮了一下,闪光灯恰好对着我的眼睛照了,刺得我看不清楚。 女孩收起手机,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又对她旁边的乘客说了什么,很快的有很多人转过身看我。 火车很快开过去了,第二节、第三节…… 一共10节车厢,它们在短短的时间内从我眼前开过去。车上没有任何异常。我起初觉得奇怪,总觉得车里的人有微笑,可当火车从我眼前小时时,我却觉得难受。 真的很难受,火车里的人那么温暖,那么有活着的真实感,而我却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荒郊野外! 我今晚一直没有哭,可是此刻我却哭了出来!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正常人类相处过了,看到他们的氛围,我竟然很羡慕! 我在心底发誓,若这次能平安回去,那我什么都不管了,我一定要去人最多的地方生活! 可眼下,我却只能原路返回,虽然我并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事情! 我回头,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姑娘,等等!” 一听到这声音,我立马加快了步伐,这荒郊野岭的,有人突然叫我。那对方不是鬼就是妖! 我拔腿就跑啊,感觉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可那男人却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我可能是太着急了,跑着跑着竟然膝盖一软,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完了!这下完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脚步声在朝我靠近。“姑娘,你跑什么?这荒郊野岭的。又是这个时间点,你在这做什么。” “等人!”我大声的说,试图通过声音来壮自己的胆,更是想告诉对方,我是有同伙的,你千万别打我的主意。 “这里可是阴风岭,晚上在这出没的。也只有鬼了。我看你的样子倒是像个人,若你不想被鬼害死,就快点跟我走吧。” 他说着,朝我伸出手,想拉我起来。我看到他手腕上带着一块表,衣服是火车上的制服。 “你是?” “哦!我叫王坤,是火车司机。就是刚才那辆火车。”他说话时,拉起我的手,他的掌心很暖,暖进了我的心。 手心那么暖的火车司机,绝对是个人。 但我还是决定问清楚,以免无意间又落入圈套。“火车也能半路停下?” “方向盘掌握在我手上,在遇到紧急情况时,我自然有权决定让火车继续开,还是停下来。”这时,我已经站了起来,我看清了这个叫王坤的男人。 一字眉,微圆的脸,眼睛不小不大,但很有神。如他的声音一样。是个很温暖的人。 “火车上装的,都是人吧?”我呵呵的笑着问他。 “自然,我看你会这么问,是你坐了幽灵列车吧?” “幽灵列车?” “对!”王坤说着,回身看了身后,“关于幽灵列车,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这样吧,我们先上车,待会我在说给你听。” “可火车在哪里?” “在过道里,我们从最后一节车厢上车,很快的。” 王坤说着就拉起我的手,我本意是想拒绝的,但却又觉得王坤太热心了,热心得不像是坏人。 我们走了几分钟后,从最后一节车厢上车了。车厢里的人大多在睡觉,但有几个在玩手机,一个人在看搞笑视频,时不时的还发出呵呵呵的笑声。 这么有生活气息的场景,令我的担心和疑虑一扫而空。 我跟着王坤来到了休息间,他说火车上有两名司机。现在恰好轮到他休息。他说着,打开一罐汽水递给我,又从包里拿出坚果类的零食。 我心里好奇,一个大男人竟然喜欢吃这些。王坤就好像能看穿我的心思似的,有些腼腆的说,”这些零食,都是我爱人帮我准备的。” 我看了看他的手,没戴戒指,也没有戒指的印子。“你结婚了?” “恋爱中,准备结,打算等这趟车跑完就求婚。”王坤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恭喜呀!你这么心善,嫂子也必定是个好人,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王坤被我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颇为害羞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他的表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我猜到他可能要和我说幽灵列车的事情了,也收起嬉笑的表情,整个身子都绷得紧紧的。 果不其然,王坤开口就问我,“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我把我认识冥王和在地府的事情省略了,告诉他我被一个熟人强行拉入火车,然后又把后面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一遍。 当我说到戒指的时候,王坤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不过他没有打断我,等我说完一切事情后,他才说,“什么戒指?” 我把戒指拿出来,“就是这个。” 王坤在看到那戒指的瞬间。瞳孔瞬间放大,犹如看到什么恐怖玩意一样,整个身子都往后靠了靠。 “怎……怎么了?”我被他的表情弄得有些发懵。 “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王坤的声音提高了许多,“还回去!你哪里拿的,就还给谁!” “还?”我被王坤吓到了,“这戒指,就是那个把我丢上火车的人临死前给我的,他说戴上这枚戒指我就能从火车上逃脱,可你说了,那火车是幽灵火车,我也不知道那火车开到那里去了,你让我怎么还呀?” 王坤用那种特别绝望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这枚戒指的来历,你现在拿了它,还还不回去,看来……” 他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站起身子,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狭窄的休息室来回走动。我被他这种样子吓到了,连忙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戒指,是催命戒,但凡得到它的人,不出24小时,都会死!”王坤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严肃。 我被他的话吓得不敢动弹,眼睛都不敢眨的看着他,“真的?” “恩。”王坤点点头,“我现在担心的是,整个火车的人,都会因这枚戒指丧命!” 王坤大概三十左右的年纪,但他说的话却很厚重,让我感觉他所说的都是事实。“说实话,如果我知道你有这戒指,我刚才就不该多管闲事的拉你上车。” 第两百二十四章 偷取心脏 王坤用那种看天煞孤星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不洁的象征,谁靠近我都会被波及到一样。 但王坤刚才不惜停下火车,耽误所有旅客的时间来救我,这足以说明他是个善良的人,而他会说出这种话,则说明我手中的戒指的确是灾难的象征。 我把戒指递到王坤面前,心存侥幸的说。“王大哥,您再仔细看看,或许是你看错眼了?” 王坤连连后退,根本不敢和这戒指近距离接触。“你别突然对我客气,就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不过这戒指我确实没有看错,你拿远些!” 王坤说着,困恼的揉着头发,仿佛他已经陷入了某种难题里。 “王大哥,莫非这戒指你之前见过?”我多希望王坤能告诉我,关于这戒指的传说,只是他道听途说的事情。 但王坤却很坚定的摇头,“我不可能认错,因为我爸爸就是因这枚戒指死的。” “你爸?”我万万没想到,这里竟然又牵扯出王坤的爸爸来。 王坤的眼神变得有些仇视和愤怒,“那是30多年前的事情了。” 一听到“30”这个数字,我就变得特别敏感,“坤哥,虽然这是些伤心事,但你能详细说说吗?或许我们能从以前的事情里,找到办法,破了这戒指的诅咒。” 王坤的视线,淡淡的落在戒指上,“行吧,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原来,王坤的爸爸也是一个火车司机,而且他也是跑这条路线的。30多年前,王坤的爸爸和妈妈刚刚结婚,那时候他还在他妈妈的肚子里。 因为火车司机的职业特殊性,所以王坤的爸爸在火车的终点和起点都租了房子,算是安了家。 他妈妈是个家庭主妇,把他爸爸当做天一般的存在,所以一般没事可做的情况下,他妈妈都会陪同着爸爸两头跑。 在他妈妈怀孕快9个月的时候,他妈妈准备回婆家待产,所以他妈妈又一次坐了这列火车。 那晚,他妈妈在火车上肚子就有些痛,他爸爸担心老婆会在火车上生产,便广播求助,想找个妇产科医生帮忙。 但说实话。30多年前,绝大多数妇女生孩子,都是在家里生产的。条件好的找接生经验丰富的产婆,条件差的就只能靠婆婆的帮助了。所以30多年前的那趟火车上。根本没有妇产科医生。 而他妈妈的肚子越来越疼,疼得在地上打滚。 他爸爸很急,六神无主了,这时一个男人找到他。据他妈妈描述。那个男人很英俊,又高又帅,是那种在万千人群中,都能鹤立鸡群的角色。 人都是视觉动物,长得帅长得美的人说的话,总是比长相丑陋的人说的话能令人信服。男人说,如果他爸爸愿意在前面路口停下车子,那他可以叫他的朋友来帮忙,他的朋友是个女的,是留洋派,主修的就是妇科。 一般而言,火车只能在规定的地方停留。而且停留的时间都有严格的控制。但当时他爸爸看着老婆疼得满地打滚,早就把规章制度忘到一边了。 火车在男人指定的地方停下来了,哪里果然有一个女人在等着。女人上车后,立马帮他妈妈生产。但他比较折腾人,据说他妈妈在剧烈疼痛了快5个小时后,才把他生下来。 那个女人,用简单的衣物把他包起来,然后递给他爸爸。 “是大胖小子。” 他爸爸接过去一看,也喜欢得不行,这时他想去看看老婆,却被女人阻止了。 “里面很狼藉。等我收拾好你再进去吧,而且她现在很虚弱,需要休息。” 他爸爸觉得这女的太善良了,于是不顾他们的反对,硬是让王坤认了他们做干爹和干妈,王坤的名字,就是那个干爹取得。 王坤在说到“干爹”这两个字的时候,表情里有种恶狠狠的情绪,对这两个字似乎有很深的怨恨。 “这个干爹,是不是对你们做了什么?” 王坤听到我这么问,双手紧紧地捏着床的扶手,是那种铁制的床,都快被他捏得裂开了。“他们是恶魔!当时我刚出生,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也没有任何记忆。我爸爸说,女的主动提出要照顾我,于是我爸爸便放心的去开火车了,等到了终点站,我爸爸去找我们的时候,却发现我不在了。而我妈……却……却……” 我能够猜到,他妈妈应该是遇害了。我虽然很想知道一切经过,但这种时候也不方便逼问他,只能耐着性子听他说。 王坤缓了许久,才继续说,“我的妈妈,竟然死了!而且不是难产而死的,而是因为心脏被挖走而死的!” “心脏?”我敏感的捕捉到这两个字,不知怎的,我把这件事和迁龙村已经薄家墓园的事情联系起来了。 可能是我的反应太大了,王坤又那种打量的眼神盯着我看了许久,我立马问他。“这列火车的始发站和终点站分别是哪里?” 王坤叹声气儿,“我们能不能到终点站都不知道,你怎么还要问这个问题,不过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始发站是昆明,终点站的宁市。” “果然!”虽然我不知道昆明这里有些什么,但宁市这个地方却让我想到了些什么。 “你看起来很兴奋,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我的脸上。勉强流露出一丝笑容,“我想我是猜到些什么了,你继续往下说,也许我就会有更多的头绪了。” 可能是我的笑容感染了王坤。他也来了劲儿,说话的速度和力道都比较有劲儿了。“我爸爸找到我时,我就睡在我死去的妈妈身边,因为饿肚子而一直啼哭不已。而那一男一女早就消失无踪了。当我爸爸发现我妈妈没有反应后。他一个糙老爷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立马打了急救电话,送到医院医生才发现她没有心脏,那时候才想起报警,到早就找不到那两个人了。” 当时,所以的人,包括王坤的爸爸和警察,都觉得那两个人应该是专做黑市器官交易的人,王坤的爸爸虽然是个火车司机,但父辈都是农民,没有权没有势,这件事情只能交给警察去办。 他时不时的会去警察局追问调查进度,但形势却一直不明朗,直到王坤读幼儿园,杀死她妈妈的凶手都没有抓到。 时间能冲淡很多东西,包括仇恨和执念。也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太沉重了,所以大家都逐渐淡忘,他爸爸也从未和他说过这件事情。 但在他五岁那年,那两个人,竟然明目张胆的去他家了! 当时他爸爸正在做饭,而他在客厅看卡通片,听到敲门时他便去开门。 “王坤,长这么大了?”那个女的能叫出他的名字,还和蔼可亲的,说话的时候还亲昵的拽拽他肥嘟嘟的脸。他虽然才5岁,但却知道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只有他没有。所以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女人,心里还希望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妈妈。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的很小声很克制的叫了他一声妈妈。 单亲的孩子比较早熟,他叫完后就静观其变,他以为这女人会生气,没想到她却笑得更好看了。 “没错,我是你的妈妈。” 他一听,乐得不行,立马大吼大叫起来,他的爸爸从厨房里出来,一看到这两个人,脸色大变,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就追了上去。 他当时吓傻了,下意识的去抱住他爸爸的腿,让他别杀妈妈。 第两百二十五章 火车杀戮 王坤当年不过5岁,但他的心里一直埋藏着一个猜测,他觉得自己的妈妈肯定是嫌弃爸爸不赚钱,所以跟着有钱的男人跑了! 当年,在改革开放刚刚兴起的中国,有太多美少妇为了钱财,抛夫弃子跟着老男人跑路的了。王坤的学校就有好几个这种孩子。 他曾经试图从爸爸口中询问妈妈的事情,但他爸爸口风很紧,总是老练的用各种理由打发他,所以他觉得妈妈一定是跑路了,爸爸不过是碍于绿帽太显然,所以才不提的。 但当他看到站在这个女人身边的男人时,他就知道他爸爸为何会那么生气了! 因为这个男人,帅气、英俊、儒雅、高贵……他又矮又胖的爸爸站在这男人身边,整个画风立马变成傲娇王爷和卑微男仆的画面。 自己的老婆,竟然跟着比自己优秀百倍的男人跑了,这得多心塞! “你不准杀我妈妈!”王坤力气很小,他根本拦不住爸爸。所以他直接对着他爸爸的大腿就咬了一口。 他很用力,他爸爸疼得嗷嗷直叫,嘴巴里也忍不住骂出脏话来。“你这小子到底在干嘛!她不是你妈,她是杀害你妈妈的坏人!” 王坤当时不信,男帅女靓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坏人呢!他寻思着肯定是爸爸不忍接受这事实。所以才撒谎。 “妈妈,你快走!”王坤能够理解爸爸,但更心疼妈妈,即使不能和妈妈一起生活,但只要知道妈妈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活得很好,他就会很满足了。 王坤说这些话时。表情和语气都很真诚,看来他从小就是个善良的人。 王坤叙述得太精彩了,我一度想发问,但怕打断他的思路。此刻我实在是憋不住了,便问了出来。“后来呢?” “后来,那女人弯下腰。又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王坤有些难为情的说,“她的嘴巴很暖,当时我就想,若她不是我妈妈就好了,那等我长大,我就会娶她做老婆!” 王坤是那么憨厚的男人,看来那个女人一定是美如天仙,才会让他在不谙世事的年纪动了心。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王坤吓得尿了裤子! 在那个女人亲他的时候,他一时分了神,他爸爸便趁机举起刀子,直接往那女人身上砍去。 他亲眼看着,原以为会血流成河,没想到他爸爸的刀子竟然直接穿过她的身体,而她却毫发无损。 他和他爸爸,同时愣住了。父子俩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他爸爸不信邪的,又朝她的脑袋劈去。 结果当然还是如上一次一样。 而那个英俊的男人,则站在一旁,眼睛里带着一丝得意的微笑,仿佛他们父子俩就是个笑话。 他爸爸已经流了一头汗了,那时候是夏天,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他还记得他爸爸当天穿着白色的背心,在汗流下来时他还拉起衣摆擦了汗。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爸爸有些颤抖的问。 “我们是谁不重要,但我们知道你想要什么。”女人说着,递给他爸爸一张照片。 他爸爸在看到那照片时,瞬间流下了眼泪。“这……这是……你们是哪里拿的照片?” 他们一直是父子两人生活,家里没有任何关于女人的东西,包括照片。但他看到父亲颤抖的肩膀和颤抖的声音时,猜到照片上的女人,可能才是他妈妈。 “你的老婆一直跟着我们一起生活,若你想把她接回来,就得自己去接!” “我老婆明明都死了,她的尸体还是我亲自装进棺材入殓的。”他爸爸的声音挺抖的,但眼神却露出希冀的光来。 “从人类的意义上来说,是死了。但从另一层面来说,她现在活得很好。”男人总算开口了,“所以,若你想让她回来和你们一起生活,你就得答应我们的条件。” 男人根本不给他爸爸思考的时间,直接说。“若你愿意,立马去开一小时后发动的火车,若不愿意,那此生你都见不到她了。” 男人说完,拉着女人就要走,眼看着他们都快走到拐角处。要下楼梯了,他爸爸突然情绪激动的追了上去。 “等等……等等……我去……我去……不过我今天休息,那趟火车不是我开。” “换班。” “要不等等,等我把儿子送回老家。” 女人这时说,“你可以带着他一起走,我们可以帮你照顾他。” 他爸爸当时是不愿意的,毕竟他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他担心这两个人又会耍花招。男人看透了他的想法,有些不耐烦的说,“不愿意就算了。” 他爸爸很被动,可是形势就是这样,他又能怎样?他只能像个孙子一样,被这两个不人不鬼的东西牵着鼻子走了。 他爸爸和另一个司机调了班,带着王坤和那两个人上了车。 那两个人在上车前,交给了他爸爸一枚戒指。王坤说着,视线落到我的手上,“那戒指我当时看得很清楚,这些年。每隔一段日子这枚戒指就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而且都是噩梦。” 王坤说着,移开视线,仿佛这枚戒指只是让他看上几眼,他都会觉得心慌难受。“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火车启动。当时恰好是一个假期,也算是旅游小高峰了,火车上挺挤的。虽然挤,但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天黑后,火车驶进了隧道里。 “隧道?” “对!火车刚驶进隧道。火车上的灯突然也熄灭了,四周瞬间陷入进黑暗里。当时我爸爸把我锁在司机的休息室里,他告诉我除非是他亲自来敲门,否则谁来敲门我都不准开!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很严肃,如临大敌一般。” “那后来呢?” 王坤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后来,火车同时陷入黑暗,几乎的同一时间,火车上四处传来惨叫声、哭诉声、哀求声。王坤当时挺害怕的,他想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但一想到爸爸临走前的交代便老实的呆在里面。 那些尖叫声令他恐惧发抖,无数可能的画面闪进他的脑海。那些惨叫声至少持续了近半小时之久,在这期间,火车一直是行驶状态。 王坤当时特别希冀这只是一场梦,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但他却很坚强的挺住了。 然后,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而同时,火车的灯也亮了起来。看到灯亮后。王坤松了一口气儿,觉得这场噩梦总算结束了。 在黑暗中,王坤一直把头埋进被子里躲着哭,此时灯亮后,他立马揉揉眼睛打算去找爸爸,可他一睁眼。就看到满地都是血! 那些血,从门缝里一直流进来…… 王坤再勇敢,他也只是个5岁的孩子,他见此情景,特别悲戚惨烈的尖叫了一声! 火车依然在行驶,但外面却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他想着,爸爸应该是在开车,所以并不知道火车上发生的事情。 他害怕极了,又不敢出去,只能拍着门一直叫爸爸,希望爸爸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能够来救他。 他拍了没多久,外面突然有脚步声朝他走来了,而且还带着一种“滋滋滋”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是电流声,又像是魔鬼的声音。 王坤安静下来,再也不敢动了。他甚至不敢尽情呼吸,只能可怜兮兮的伸出手来,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紧贴在门上,可门外有东西大力的砸在门上,外面的东西也不发出声音,只是大力的砸着。没几下子,门竟然被外面的东西砸破了! 王坤从破烂的门里往外望,门外的人。竟然是他爸爸! 他一直希冀爸爸能来救他,可此刻他对爸爸却只有恐惧! 他爸爸整个人都变了,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全身染满了鲜血,而最引入注目的,就是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那枚临上车前。那一男一女给他的戒指。 原本是枚铁制的其貌不扬的戒指,可此刻那戒指竟然变成了血红色,而且在那么小的面积上,竟然还有一场脸。 五官都在,而且呈现出凶神恶煞的模样。 王坤那个年代,香港的鬼片和僵尸片很受欢迎。王坤受到影响,当下就觉得他爸爸可能是中邪了,而那枚戒指就是罪魁祸首。 王坤试图唤醒爸爸,电影里就是那样演的。爱情和亲情,在某些关键时刻,总是能唤醒中邪的人的理智。 “爸爸,我是坤儿啊,爸爸,你怎么了?外面的人都是你杀的吗?” 而王坤的爸爸,哪里能听到他说话,他依然大力的撞击着门,没几下子门就被他撞飞了。然后他爸爸朝他走过来。 他爸爸原本是个很谦和的人,走路的样子也很正常,可当时他却是用那种横八的方式走路,样子滑稽又恐怖。 眼见他爸爸就要走到他跟前了,这时有一个他认识的列车员叔叔突然冲上来,那个叔叔一把抱住他爸爸的腿。对王坤说,“坤儿,快跑,你爸爸中邪了,车上的人都被他杀死了!你快走,跳火车。从火车上跳下去!” 王坤还在发愣间,他爸爸竟然一把把那个列车员叔叔举了起来,然后徒手把那个叔叔的隔断扯断了。 是那种,整只手扯断! 在列车员叔叔的惨叫间,王坤也有了求生的本能,他知道这种时候再不逃,那就真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想到这儿,他趁着他爸爸在和列车员叔叔打斗的时候,快速跑了出去。 满地都是尸体,每个人的死状都很惨,好像每一个人都被五马分尸一样,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有的没头,有的没胳膊,有的没腿…… 火车开得很快,他那么小一个,无数次被尸体绊倒,他爸爸已经收拾完列车员叔叔了,转眼就来追杀他。 他爸爸跑得很快,如履平地,眼见他爸爸就要拉住他时,外面突然有东西砸了进来。 原来是块石头,石头打破了玻璃,还打中了他爸爸手中的戒指。血红色的简直竟然发出咿咿呀呀的痛苦的声音来,然后颜色淡去,上面的脸也消失了,他爸爸也昏过去了。 “爸爸……”他小声的叫着,想要靠近,却又对爸爸充满了恐惧。 “小孩,过来!”这时,他看到一个挂在窗户上的男人对他叫道。 王坤早被吓得半死,他连连后退,那个男人说,“我是好人,如果你真愿意和一堆死人呆在一起的话,那我就走了。” 王坤见男人要走,立马说,“你等等!你是谁?” 男人笑笑,“我叫薄泽辰。” 第两百二十六章 诡异的戒指 “等等!”我打住王坤的话,“你确定他叫薄泽辰?” 王坤一脸肯定之色,“确定。” “他是人是鬼?” “肯定是鬼,不然他怎么可能挂着行驶中的火车窗户上,还能一举击中那枚邪祟的戒指。” “那你记得他的样子吗?” “当然记得,要不是他,我也活不到今天了。” 我的手机里有薄泽辰的照片,但我没有带手机。不过我记得我曾经在朋友圈里上传过我和薄泽辰的合照,我便借了王坤的手机,登陆后点开合照问他,“你看看,你见过的那个人,是不是长这种样子?” 王坤随便瞄了一眼,便用那种特崇拜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就是他的人生偶像。他一把捉住我的手,“你竟然认识他?” “对,我是认识他,但时间点不对啊……” 王坤根本无法集中听我说话,他接二连三的打断我的话。大体意思就是说让我快点把薄泽辰叫来,让他救下全车的人,因为他担心不用多久,我也会和他爸爸一样。被这枚魔性的戒指控制,做出很糟糕的事情来。 “你先别急,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我严肃起来,王坤可能是见我表情凝重。这才住了口,虽然看他的样子,他似乎还有很多话想问。 我问他,“你确定你看到的鬼就是这个?” “确定。” “可是时间上不吻合啊,30年前,薄泽辰刚以鬼胎的方式出生,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王坤挠挠头,也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你是说,和你照相的这个薄泽辰,当时是个婴儿?” “对。” 我和王坤面面相觑,因为没有任何头绪,所以脑袋很乱,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也冒上了脑海。王坤可能是见我心情太沉重,笑嘻嘻的解释说,“别那么紧张啦!我们读书的时候,老师不是说了,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这世界会有一模一样的人的。” “可是教科书上说这个世界没有鬼,可我最近确实在和这些鬼打交道。” “那也是。”王坤一直在想办法宽慰我。“或许,他在救了我后,就去投胎了呢?” 王坤的这个解释,令我心头一亮。他说得确实有几分道理。所以我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问他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后来呀?”王坤一脸崇拜的说,“当时,我坐在一堆尸体里。神经根本绷不住了。我害怕极了,当时问他叫什么名字时已经是强撑了。其实那个时候就算他的坏人,就算他把我杀了我都不会那么难受的,何况他还认真的回答了我的名字。我没有多想,便答应跟他走。” “然后,他就像一阵龙卷风一样,快速的朝我席卷而来,下一秒已经带着我离开了火车。当时薄泽辰告诉我别怕。说现在很安全。但爸爸是我唯一的亲人,即使我亲眼看见他变成了魔鬼,但我还是担心他的安危。” “可薄泽辰说,他已经没救了,他被无人之境里的东西选为了傀儡,无论他是自愿还是被迫,那枚戒指一定会逼着他把车上的死灵们送到无人之境。” “无人之境?”我打断了王坤的话,刚才薄泽宇也对我提过这三个字。 “对。”王坤的眼神里,又流露出一丝悲戚之色,“当时我也是这样问薄泽辰的,我说什么是无人之境,他问我是不是想看,我说我只是想知道,爸爸最后的归宿是哪里。” “薄泽辰当下就带我去了,他飞得很厉害,速度比火车快得多,若以交通工具来比喻的话,应该和直升飞机差不了多少。当时他带着我一直飞,我亲眼看见火车塞进了一个大黑洞里。” “黑洞?” “对,洞口呈圆形的,火车的最后一节车厢进去后,那黑洞也消失了。当时薄泽辰告诉我,他们不会出来了,他们的灵魂将会在哪里得到安息。但我却不死心,坚持要在哪里蹲守,结果我在哪里等了一天,别说鬼了。连只蚊虫都没见到。” “那当时死了这么多人,怎么没见新闻上播过呀?” “当时肯定是被压下来了,毕竟那么多人失踪,为了避免恐慌,事实总会被掩盖的,何况大家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后来薄泽辰带你离开了?” “对,薄泽辰还给了我一块玉佩,他说我也是被死灵选中的人。所以死灵会一直缠着我。但只要戴上这块玉佩,那些死灵就不敢拿我怎么样。” 王坤说着,拉开衣领,他胸口血红色的玉佩特别显眼。时不时的还发出一丝暗红色的光来。 “这玉佩看起来很稀罕的样子呀!”我说着想伸手去碰,可却被王坤喝止住了。 “不能摸!这玉佩邪门得很,就连我和老婆亲热的时候,都得注意别让这玉佩碰到她,否则只要玉佩轻轻的擦过她的皮肤,被擦到的地方就会变得红肿。” “这么神?” “就靠了这玉佩的神力,我才能安然无恙的活到今天。”王坤说着,爱怜的看了玉佩一眼。“当时薄泽辰告诉过我,等这玉佩发光那天,就是我生命的倒计时,我一直希望这一天能晚点来,可是这玉佩,从今年过完春节就开始发光了,而且频率越来越高,光也越来越亮。” 王坤说到这里。自嘲的笑笑,“其实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结婚,我不忍心让我心爱的女人成为寡妇,可我又怕不给她一个婚姻。会让她以为我不重视我们之间的感情。” 王坤说着说着,眼睛就湿润了,有晶莹的眼泪从他眼中流出来,看来他是真的陷入纠结中。我看到这,立马安慰他,“其实没关系的,就算你死了也会变成鬼,如果她不介意的话。你们还可以继续婚姻,不过是以一人一鬼的方式进行罢了。不瞒你说,我和薄泽辰目前就是这种情况。” 王坤听了我的话,眼中露出期待之色。不过这种喜色很快就消逝了。“可我一旦死亡,我的鬼魂就会被死灵召唤进薄无人之境,那里面向来只有进的,没有出的,我和她到时候也就真的是人鬼相隔了。” “无人之境那么可怕?你听薄泽辰说过那里面有什么吗?” “我问过,但他没回答。” 王坤突然打住了话头,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手指上。我微微低头侧目,这才发现我手上的铁制竟然竟然在渐渐变色。 越变越红! 我和王坤对视一眼,我们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恐。按照30年的剧本,戒指一旦变色,那就是死灵在作祟,而我很快就会成为杀人恶魔。 “现在该怎么办?”这戒指,早就成了烫手山芋,我联想到之前在另一趟火车上发生的事情,看来薄泽宇就是被死灵选中的人,而火车上那些诡异的人就是将被关进无人之境的魂灵。 我不知道薄泽宇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他用这枚戒指助我逃离了那辆火车,同时却又把我送往另一辆火车。 “丢!丢了它试试!”王坤很想帮我,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我立马甩开它,可它就像被紧紧粘在了我手上一样,无论我用多大的力气,都甩脱不开它。 “怎么办?”我手中的戒指,越来越红,同时我感觉到我的眼前也是一片红色,有种嗜血的念头又在我心中滋生。 “这样吧,你给你认识的薄泽辰打个电话,或许他有办法?” 之前在地府,地府的女仆说冥王是不用手机的,我寻思着他可能没有装电话,但都这个时候了,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第两百二十七章 抹杀一切痕迹 我用王坤的手机,拨通了薄泽辰的号码,原以为会关机状态,当电话那端传来待接通的嘟嘟声时,我的心竟然特别紧张,总担心电话会突然断线,或者响完后都没人接听。 电话每每嘟一声,我的心就会略略的紧绷一下,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手机传来一声震动,看来电话已经被接通了。 可是那端无人说话,只有一丝丝的电流声,从电话的那端传来。我忍不住先开口了,“喂?” 没有人回答。我又连叫了几声,依然无人。 “你在吗?”我的内心已经特别失望了,觉得电话肯定是被谁接到了。 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女声,“你是谁?” 那女声,是我从未听过的声音,因为当时电话是开的免提,王坤也清晰的听到这个声音了。他似乎很激动,一把捏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捂住话筒,然后很小声的说,“她就是30年前,那个女的。”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帮你妈接生那个?” “对,那个自称我干妈的人,送戒指给我爸爸的人。” 我和王坤四目相对,可那些恐怖的念头却一直在我脑海里蹿个不停。我还是抱着一丝期望问王坤,“你确定?毕竟你们那么多年没见过了。” “不可能忘记的。因为这些年,她的声音一直在梦里折磨着我,前几天我还因为她的声音被吓醒的。” 王坤的眼神很笃定,看来他对这声音的确有十足的把握,话筒另一边,那个女声一直在说话。“你是谁?怎么会打这个电话?他把你的名字储存为老婆,你是薄泽辰的老婆?” 莫非,薄泽辰和这女的认识? 他们会是同谋吗? 应该不可能,不然薄泽辰当年也不会救王坤的,这么说来。他们就是敌人了。 而薄泽辰的手机此时在这个女人手上,说明她和薄泽辰现在处于敌对状态,他们可能已经交过手,或者说这女人正在找他。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认真思考,才能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才能抽丝剥茧,解开一切谜团。 我深呼吸了好几口,用特别理智的声音问她,“你又是谁?这手机是你捡的吗?我是手机主人的老婆。” 女人似乎笑了一下,“薄泽辰的老婆?还真是有意思。” “你到底是谁?”我反问她,用那种很生气的口吻,“这个名字你重复了两遍吧,我的确是有老公的人,但我老公可不叫那个名字!” “是吗?”女人似乎点开了通话界面,确认某种东西,“可是这手机是薄泽辰的。” “哼!”我假装生气的说,“莫非这个叫薄泽辰的男人是个小偷吗?是他把我老公的手机偷了,然后又卖给了你的吗?我告诉你,这手机是赃物,你即使是买的,那也是犯法的,若不想蹲局子,就快点把手机主动上缴!” 那女人笑了一下,“薄泽辰是不是小偷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逗我玩呢?不知道的话你哪里来的手机?你和那个叫薄泽辰的人在一起吧?你把电话给他,我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我很入戏,当那个女人说薄泽辰现在不在时,我松了口气儿,这说明这女人并没有找到薄泽辰。但我嘴巴上却更是不饶人,我很气愤的说,“我和我老公越好晚上要吃晚餐的,这个叫薄泽辰的竟然偷了我老公的手机,让我在这一个人傻等,你告诉薄泽辰,这件事情没完!” “是吗?”女人声调扬得有些高,“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事情就变得不好玩了,这手机我是在地府拿的,这说明你老公可能已经死了。” “地府?”我的心一沉,这女的竟然闯入地府了?我明明担心得要死,但嘴巴上还是在逞强。“你神经病啊!你在地府,那我还在天堂呢!” 我觉得和她越说越错,正准备挂电话,她的声音又幽幽的传来,“不过这手机的桌面,可是薄泽辰和一个女人的合照呢,这个女人应该是叫许可吧。我之前暗中跟踪过她。觉得你和她的声音很相似呢。” 女人说完,吃吃的笑了起来,笑得我头皮发麻。 王坤示意我挂电话,我最后骂了一句,“手机偷就是偷的,别想不认账,这手机有GPS定位。我报警后让警察联系你!” 我说完后就挂了电话,王坤立马说,“看来这女的和薄泽辰应该是死对头,但从你和这个女人的对话中,我感觉你认识的薄泽辰和当年救了我的薄泽辰就是同一个人,不然这女的也不会找到他。” 王坤分析得在理,但我潜意识里就是不想承认,我想否认,可却毫无办法。这时,我握在手中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和王坤凑在一起,默默的看着那串数字。 “这是谁的号码?我没有储存过……”王坤有些苦恼的说,“要不你接吧,或许是薄泽辰打来的。” 我吞了很大的一口口水,“这手机号码。是我的。” “啊!?” “我的手机,也放在地府的房间了。”我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眨个不停,“这电话,很可能又是那个女人打过来的。” “不一定,说不定是薄泽辰拿到的。” “不可能,薄泽辰不知道这个号码的。” “怎么不可能了,薄泽辰那么厉害,他说不定早就从哪个女人那里,看到了这个号码。” 王坤的话,多多少少给了我一些希望,电话一直再响,而我手中的戒指越来越烫,越来越红,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把就接了起来。 “喂!哪位?”我故意装出不认识这个号码的样子,以防打电话的人是哪个女人。 “是我。”果真是哪个女人,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她掌握着一切真理一样般的得意。 “你是?”我假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你啊!偷手机的小贼,不过你拿打我电话做什么?莫非这个手机也是你偷的?你别得意啊!我告诉你。我现在正在去警局的路上,若你想炫耀你偷手机很厉害,那等你进了监狱再说吧。” 我说完就要挂电话,女人突然说,“你现在在哪里?你是坐在火车上吧?” 我和王坤很小心的对看了一眼,我心头闪过一丝惊愕,这女人怎么能猜得到?莫非这次火车开动的事情,也是她策划的? 王坤示意我淡定,尽可能多的套出话来。我强压住心底的愤怒和恐惧,用最自然的声音说,“对呀,我在火星上呢!不扯了,长途话费很贵!” 我原本要挂电话的,可女人却很阴险的呵呵笑了起来。“你别和我演了,你是许可,你现在在幽灵火车上。” “你……你……你……”因为她说出了真相,竟然让我急得口吃起来,最后憋了半天,我才算缓过劲儿来,“你放屁呢你!什么幽灵火车。神经!” “别气急败坏,我还知道,你是被死灵选中的人。”女人说完又笑了起来,笑声更加妩媚了“你别急别慌,我马上就来找你。” 这次,是她先挂了电话。 她说她要来找我?她要找我做什么?我惊恐的看着王坤,像个疯子一样又开始狂拨薄泽辰和我的手机号。可这次拨过去,竟然都变成了空号。 我不信邪,一连拨了好几遍,最后还是王坤拦住了我。 “你冷静一点,你别拨了,没用的。”王坤的脸上很无奈,是那种认命的无奈之色。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何死了那么多人,却不见上报吗?其实我刚才隐瞒了你真相。” “什么真相?”我瞪大眼睛看着王坤,心想,莫非连他的话,都是假话么? 王坤猜到我在想什么,立马说,“我和你说的事情都是事实,唯一没说实话的就是那场事故的后续。当时,我回到家,和我爷爷奶奶说了爸爸的时候,我哭得很厉害,可爷爷奶奶却说我是做噩梦了。他们说我是他们领养的孩子,他们一辈子没有生育,哪里来的儿子。” “我又去和邻居说。结果邻居也忘记了我爸爸了,他们的说辞和我爷爷奶奶的一样。我不信,又去了火车站,见了他们的领导,结果领导说他们没有我爸爸这个驾驶员,更没有那趟火车,也没有乘客。我又报了警。结果警察在调查后,也说我在说谎,可能是我太坚持了,把警察也弄得烦了,他们还让我爷爷奶奶带我去看心理医生。” “你是意思是,那些原本认识你爸爸的人,都忘记了他?” “对。我爸爸的生活痕迹,被完全抹杀了。我想,那些乘客的生活痕迹,估计也是被同样的方法抹杀了。” “可你记得呀!” “也许是因为我当时在场,所以我的记忆才没被抹杀吧。”王坤悲悯的看了我一眼,“而你和薄泽辰的电话,都突然变成空号,这说明你们也不可能活了……” 王坤的话刚说完,他的手机突然跳出提醒,手机提示用户装入SIM卡。 王坤无奈而自嘲的笑了笑,“看到了吧,我的手机号,也成空号了。”他接过手机,一直把玩着。眼泪已经滴落在手机上,“不过这样也好,我的爷爷奶奶已经入土为安了,现在这个世界,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女朋友。一旦我的痕迹被抹杀,那她也会忘记我,知道她不会因为我的消失而痛苦。我已经很欣慰了,所以我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去寻找我爸爸的下落了。” 王坤表现出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但我知道其实他内心的彷徨和害怕,我试图安慰他,可我却说不出任何话。 我手中的戒指,已经渐渐在收紧,因为我的手指传来不适感了。 而王坤脖子上的玉佩,越来越亮,比几百瓦的白炽灯,还要闪眼。 “认命吧。”王坤苦笑着说,“我能活这几十年,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想说话,可我却说不出来了。因为我的内心渐渐涌上了一层如迷雾般的东西。王坤站在我眼前,却像一个怪物,一个要吃我的怪物。 我抬起手,下意识的想朝他袭击而去。在我抬起手的瞬间,我的理智又回笼了些,我立马让他走。 “你快走,跳下火车,如果可以,请疏散旅客!”我每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虽然我的身子一直想朝王坤靠去,想把他撕得稀巴烂,但我还是拖着沉重的脚步,意图打开火车的窗户。 如果我跳下去,那车上的人,或许就能逃过这一劫。 第两百二十八章 薄泽辰的真面目(1) 王坤胸前的玉佩已经像个缩小版的小太阳了,强光一直穿透他的衣服发出来,即使他用一本书塞进去,也无法阻止那束强光。 “那你保重,我们能救一个算一个,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两个人死了,而其他的人都活下来!”当下,我已经处于半癫狂状态。一方面很想撕碎王坤,一方面又在说服自己冷静,所以在王坤说这种话时,我立马挥手,让他快点走。 王坤离开后,我立马打开窗户,刚想跳下去时,窗子便突然伸进了一张脸。 没有脖子。没有身体的其他部位,就有那么一张活灵活现的脸突然凑上来,还笑得特别柔美。我被吓得连连尖叫,那张脸面带不屑的说,“不完成任务,你别想逃!” 那张脸说完话,突然贴在了我的脸上。 我伸手想把她撕下去,却发现那张脸已经不知所踪。除了我脸上有点冰凉外,再无其他感觉。 莫非,这张脸进入了我的身体? 一想到这儿,我就有种不寒而栗的冲动,但这种恐惧很快逝去,然后我就完全没有知觉了。 等我再次醒来时,我便看到了满地的血迹,以及尸骸! 刚屠戮的尸体! “啊!”我吓得闭着眼睛连连后退,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没印象,莫非我做了和王坤的爸爸一样的事情?全车的人,都被我杀了? “睁开眼睛!”有人在这样对我说。 我一听,反而把眼睛闭得更紧了,“我不要!我不要!” “听话,没事的。” 在他说话时,他的手还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只感觉我全身都长满了鸡皮疙瘩,我连连甩开他的手。“你骗我,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我……” “我是你老公,你什么都没做。”声音很温柔,我的大脑渐渐冷静下来。 “你是薄泽辰?” “对。” 我听着是有些像,但我却不敢轻易相信,我便让他再说点话,让我再听听。“我当时有事离开地府。结果在半路被拦截住了,当时我便想到有东西想打地府和你的主意,我便一直想办法想逃出来。但设结界的东西太了解我的弱点了,我费了好几个小时才逃出来。虽然我来晚了。但还好阻止你做了错事,所以你完全可以睁开眼睛,你不用害怕更不用愧疚。” 这声音、这气势、这温柔的气息和熟悉的味道,不是薄泽辰又是谁? 我偷偷的睁开眼睛。让眼睛露出一条缝来,可当看清我面前的东西时,我又看了我的手,吓得我又立马闭上了。 “你骗我!我面前的不就是一具死尸吗?而且我的手上还有血!” “她是我杀的。”薄泽辰说着,把我搂进怀里,“你不相信我的话吗?死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当年害死王坤爸爸的那个女人。刚才她控制你杀戮别人,所以我才出手杀了她。何况她本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东西。死有余辜罢了。” “真……真的?”我靠在他的怀里,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恩。” “那王坤呢?” “他已经死了。”薄泽辰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一股淡淡的难受,“当年是我给他续命的,续了30年,如今我也无力回天了。” 我一听王坤死了,也顾不上其他的了,立马睁开眼睛四处看。我们还在行驶的火车上,可是火车里空无一人,更没有王坤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人呢?所有的乘客和王坤,他们都不见了!”我盯着薄泽辰,总觉得他可能是骗了我。 “所谓幽灵列车。其实搭载的都是些心中埋藏着极大的仇恨的人,所以死灵才更容易进驻他们的心,进而控制他。但只要有人把这股迷惑劲儿破坏了,那所有的人都会回到家里,忘记在火车上发生的一切,因为这列火车,压根就不存在,或者说正常人根本看不到。” 薄泽辰说着。视线落到我的手上,“而你手中戴着的这枚戒指,则是死灵的勋章。被死灵选中的人,会有很多种方式得到这枚戒指。只要你接过来,你就无法退还,还得履行它赋予你的使命。” 薄泽辰说着,很轻巧的从我手中取出戒指。“但现在,我能随意的取了这枚戒指,这说明这枚戒指的魔性已经被我控制,以后你不会再搭上幽灵,也不会有人再死亡。至于王坤,他因为30年前就被恶灵选中,他死后灵魂自然也会进入无人之境,所以他不在这了。” 薄泽辰说完,把我带到洗手间洗干净手上的血迹,然后打算带我离开火车。 “等等,我有话想问你。”在他要跨出火车门时,我抓住门把手。僵持着不愿下车。 “有话下来咱们再谈,恩?”薄泽辰说话的时候太温柔了,温柔得完全超出了正常范围。 “就在这上面谈吧。”我一直盯着薄泽辰的眼睛看,虽然他知道我在看他。有刻意躲避我视线的意思,但我还是捕捉到他眼神中的不安,以及他往火车里瞟了一眼时的烦躁。 仿佛,这火车里还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存在。 “火车里挺热的。我们找个安静凉爽的地方吧。” 薄泽辰欲拉我,我趁他松懈时,立马缩回手往火车里走去。“薄泽辰,今天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那我绝对不会离开这里!” 薄泽辰有些焦躁了,“许可,别闹!” “薄泽辰,别企图骗我!”我盯着他。恶狠狠的盯着他,“王坤说了,30年前你救过他,可30年前。你应该是个初生的婴儿,可救王坤时,你却是现在的模样,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这里面的缘由?” “这件事很好解释,但我们应该离开火车。” “为什么?是担心你继续待在这里,你的身份身份会败露吗?” 薄泽辰的嘴角微微上扯,“败露什么?许可,你太敏感了。” “你应该就是无人之境的幕后主人吧。”我冷笑了一下。盯着被他捏碎的铁戒指,冷冷一笑。 “许可,你胡说八道什么!”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整个人都显得特别威严,但在我看来,却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我是不是胡说,你应该心知肚明!”我说完,回到刚才我和王坤呆的休息室,地上果真有一块玉佩,那是戴在王坤脖子上的玉佩。 我捡起来,那玉佩很重,虽然看起来只是那么小的一块。“王坤说这块玉佩是你送他的,说这玉佩能保命。” “没错,玉佩是我送的,但我救人有何不对,你不能无凭无据的怀疑我,你这样我会很难受!” “是吗?薄泽辰,你以为我还是最初和你在一起时,那个傻傻的许可吗?这玉佩虽然我是第一次见,但我却知道它是邪恶的。” 薄泽辰一脸不愿意听我胡说的表情,我也懒得理他,继续说,“这玉佩之所以会发光,是因为这玉佩会吸附人的阳气,当人的阳气快要被吸光时,玉佩也蓄满了力量,所以王坤会死,而玉佩的光会越来越强。” “是吗?”薄泽辰很冷静的说了一句,“你说的倒是挺有趣,但我却不认可。” “不认可?那我证明给你看!”我说着,一口咬破手指,把血滴在玉佩上,薄泽辰作势要阻拦我,却被我一把推开了。 “离我远些,如果你真的是个魔鬼,那我许可今天一定会为民除害!” 这时,玉佩在遇到我的血后,突然燃起一丝黑色的雾气。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小怪婴 黑色的雾气,向来是邪祟的象征,黑雾越浓,说明邪祟的力量越是强大。 我手里拿着玉佩,升腾起来的黑雾太浓烈,直接把我的视线都模糊了。薄泽辰伸过手来,想抢走玉佩,我立马往后退了几步。 “许可,把它给我,你会受伤的!” “你是意思是,我再不给你,你就要动用暴力把这玉佩抢走了?”我不屑一顾,“你想抢就抢吧,我拼命也会揭露出你的真面目!” “我什么真面目。我在你面前从未刻意隐藏过什么!” 薄泽辰说得很无奈,很真诚,可我却总觉得这些不过是他的谎言。 这时,我手中的玉佩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我用双手紧紧的握住,可玉佩还是一度欲跳脱出我的手心,玉佩不大,在我的双手手心间也算有些空间,它一直弹跳着,把我的手心都震得生疼。 “你快放开它,它会把你的手废了的!”薄泽辰挺着急的样子,仿佛这玉佩能吃人一般。 我原本想强撑的,可这玉佩在撞击我的时候,确实是太疼了,在我疼得松懈之际,玉佩抓住了时机,快速从我手中跳脱出来。 不过,落在地上的不是玉佩,而是一个孩子。 没错,是个很小、很袖珍的婴孩。 大概只有5厘米左右,但是外观和人类无异。只不过是缩小版的罢了。 “这……这……”我太惊恐了,这玉佩怎么突然就变成一个孩子了? “别怕!”薄泽辰的手搭上我的背,他轻轻的拍了几下,算是安抚我急躁的情绪。 那婴儿原本是躺在地上的,这会儿功夫竟然站了起来,而且还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很大很亮,像两束激光线一样落在我和薄泽辰身上。 “爸爸,妈妈。”这小婴孩叫着,竟然直接扑在了我身上。 “喂……喂……”我作势欲推开他,可当我的手落在他柔软的身体上时,我真的不忍心用力了。 那么柔软的一小团,实在是太可爱太呆萌了,我真怕我力道把握不好,会伤害到他。 “妈妈。宝宝好像你!”这小婴儿见我不敢对他怎么样,竟然得寸进尺,噼噼啪啪的爬上我的胳膊,然后小胳膊揪住我的耳朵,直接挂在我的脸上,而他的嘴巴恰好落在我的下巴附近,一副随时都欲亲我的模样。 薄泽辰见此,一把把他拉走,“老实点。” 那小婴孩立马哀叫起来,“妈妈,爸爸欺负宝宝,呜呜呜!” 这小婴孩一边哭,还一边对薄泽辰做鬼脸,一脸嘚瑟。看他们亲密的样子,是认识很久了。 我很严肃的说,“我不是你妈妈,请你别乱叫。” 小婴孩做出一副随时都能哭出来的表情,可怜兮兮的说,“爸爸,妈妈怎么这样说话啦,她是不要我们了?” 薄泽辰皱皱眉,一脸心疼的抱着这小婴孩,“不会,只是你的出场方式太吓人了,所以她受到惊吓,反应过度了才会这样的。” “是吗?”小婴孩一脸懵懂的看着我,“那我现在要怎么办?重新来过吗?我可以换个出场方式的,真的!” 小婴孩说着,一脸祈求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得特心慌特难受,便转过头一脸严肃的说,“不用的,薄泽辰可能是你爸爸,因为他本来就是个让我猜不透的怪物!而我只是个寻常人类,所以我不可能会有你这种怪异的孩子!” 我说话的语气可能是过分了些。那小婴孩竟然像受了莫大委屈一样,突然大哭起来,我被他哭得有些心烦了,而薄泽辰也是用那种黑色的脸看着我。 “你为什么这样看我?”薄泽辰的眼神弄得我很不舒服,我尽量忽视,打算把话题拉回正轨,“说吧。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小婴儿,一直挂在薄泽辰的胳膊上,薄泽辰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站着,一动不动的,眼里都是满满的厌恶之色。 良久后,他才说,“许可。你的良心怎么这么坏!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我都没有忘记守护我们的孩子,而你在投胎轮回后,不仅忘记了我们,而且还对我们这么坏!” 薄泽辰的表情,透着一股极大的失望,仿佛我毁了他整片天空一样。 他的话说得我一头雾水,听得我莫名其妙。“我们的孩子?”我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我许可能生出这种怪物来吗?你以为我真的是智障,你说一我就不能说二,你说太阳是黑色的我还真怀疑我是个色盲啊!” 薄泽辰的下巴和喉结一直在动弹着,似乎他一直在压制心头的火气。他怀中的小婴儿可怜兮兮的说,“爸爸,你别和她吵架啦!” 薄泽辰的视线。很慈爱的落在他怀里的小婴孩身上,然后又眼带仇恨的快速的看了我一眼,再次落回小婴孩身上时,又是温柔得紧。 “我们不吵,爸爸带你走,好吗?”薄泽辰的手心轻轻的拍在小婴孩身上,那小婴孩偷偷的扭头快速看了我我一眼,“那她怎么办?” “自生自灭吧。我也累了,以后就我们父子两生活吧。”薄泽辰这句话,像是说给小婴孩听的,更是说给我听的。 说完后,他头也不回的决绝的离开了。他的步子迈得很大,很快就下了火车。 火车们在他下车时,迅速合上了。同时,火车的车笛声响起,原本静止不动的火车迅速开动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明明车里什么都没有,怎么火车突然发动了? 驾驶室!对,哪里或许有人! 我顺着车厢,一路跑到驾驶室,结果打开门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些我看不懂的设备也没有启动,但火车却一直走着。 “停下,停下!快停下!”我一个人呆在这行驶的火车里,内心彷徨而无助,总感觉有些事情已经渐渐脱离了我的控制范围。 “薄泽辰,对。一定是薄泽辰故意吓唬我的!”想到这,我立马跑出驾驶室,跑到车门哪里一直拍着,“薄泽辰,如果你试图用这种方式吓唬我,那我告诉你,你的计划一定会失败!你这样对我,只会让我更恨你!” 我大声的说着,骂着,内心里却越来越绝望。因为火车外面的风景越来越荒芜,原本还有树啊草啊之类的东西在外面,可随着火车的开动,外面已经是一片荒芜了。 一眼望去,只能看到稀松的沙土,和一望无际的尘灰。 “是谁?是谁在控制这一切!是谁!有本事你出来,躲在暗处欺负我,算什么东西!”我焦虑得很,总觉得即使现在火车里跳出很多怪物来,我也不会那么难受的。因为眼睛能看到的恐怖,向来都能承受,而看不见的恐怖才最折磨人。 然而,什么都没有! 天空已经逐渐放明,火车外面的东西我也能看得特别清楚了。 从火车的窗户往外看出去,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沙土,没有一点绿色,也没有一只活物。 这时,我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黑洞。 我想起王坤之前的话,他说这黑洞就是通往无人之境的入口,这里只有东西进,没有东西出,一旦进去,就是死路。 想到这,我也淡定不了了。我立马扑到车子的窗户上,趴在窗子上大声喊着救命。 我一连试了好几个车窗,我用手肘撞击,甚至用脑袋去撞,可那窗户玻璃就好像是用钢筋做的一样,我根本奈何不了它。 这时,火车已经驶进了黑洞了…… 我的心里,一片绝望。 可这种绝望的心情没能持续太久,因为我很快被某种力量撞击了,我像个球一样,被某种力量玩弄着,在火车里上窜下跳。 我的脑袋和火车顶,已经来了无数次亲密接触了,我起初还有些畏惧,可被折磨得脾气也爆发了。 “他么的,到底是谁在玩弄我!你有种站出来!别躲在暗处!” 说来也奇怪,当我这样骂完后。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了,同时,火车停了下来,火车门也开了。 我小心翼翼的挪到窗边往外一看,外面的光线很阴暗,就好像雾雨天气一样,能见度很低。气压也很低,看什么东西都是灰蒙蒙的。 我大概能看到3米远的地方,我各个方向观察了一遍,发现视线所见的地方没人任何东西,只有沙土。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不太愿意下去,我总觉得一旦我下去。可能就再也上不来了。 但那火车门,却一直对我敞开着,犹如在请我下去一样。而且那火车门,仿佛带了情绪一样,好像我再不下去,它们就会对我怎么样一样。 我刚这么想着,火车里突然吹来一阵很大的风。那风邪气得很。就好像刻意对着我的脊背吹一样,没几下功夫就把我吹得站了起来,还一直把我推到了门边。 我下意识的拉住火车的门,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那风魔性得很,竟然就像人的手一样,会一根一根的拨开我的手指。 在我被风把手指剥开后。我的后背又受到重重的一击,然后我整个人都向前冲了出去,因为落地不稳,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到底什么情况?”我恶狠狠的说着,其实是想借助说话来掩饰心底的惶恐。 这时,我身后的火车竟然开走了! 我立马爬起来,想爬上火车,可所有的门窗都在一瞬间合上了。而且那火车开的很快,我根本追不上。 我追到最后,只吃了火车扬起的灰,和一肚子的累。 我双腿发软,整个人坐在了地上。 累,太累了!身体和心双重的累!我打算一直坐在地方,反正我对这里完全不了解,以其跌跌撞撞的想闯出去,不如先安静的呆着,以不变应万变。 我这一坐,就是很久。这种地方似乎没有太阳,因为我坐了那么久,空气中还是如刚才那样,有种灰蒙蒙的雾存在。 而且呆得越久。我越发现周围有很难闻的味道,那味道仿佛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我坐的太久了,腿有些发麻了,我便站起来,打算活动活动。 可我刚站起来,就看到不远处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探头探脑的盯着我。 我原本有些松懈的,但此时全身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又立马集中了精神。 因为能见度太低,我若想看清那东西是什么,只能往前走几步。我按捺住心里的恐惧,一步一步的缓慢的朝前走去。 那些东西觉察到我的靠近,竟然也开始后退,但他们逃跑得很隐蔽,仿佛挺怕我一样。 既然他们害怕我,那我岂不是可以胆儿大一点? 第两百三十章 进入无人之境 想到这,我快速追了上去,他们也开始用跑的,不过他们行动挺迟缓的,我很快就追上了他们。 我从前面突击,拦下了他们。他们都是男性,身上简单的在裆部袭上一条遮羞布,而上半身都没有穿衣服。所以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他们瘦得可怕的身体,他们胸前的骨头特别明显,整个身子瘦的只剩骨头了。 “你们是谁?在这做什么?”我注意到他们每个人的脚上,都被一根很粗很坚硬的铁链绑了起来。 他们一听我说话,竟然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我面前,双手合十一直对我磕着头。嘴巴里还说着错了,让我原谅他们的话。 “原谅?”我不知道我有哪里让他们敬畏了,但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们在这无人之境应该呆了很久了,对这里应该也挺熟悉的,我不妨从他们口中打探逃出去的办法。 “可以呀!你们想要我原谅,那就先给我老实坐好!” 我很确定我说的是坐。可他们几个竟然纷纷跪在地上,而且还跪得笔直,头也谦卑的低垂着,仿佛我是吃人的恶魔,他们只要不听我的吩咐,就会被我狠狠折磨一样。 “你们听不懂人话吗?”我挺无奈的,“我是让你们坐在地上。” 他们连连摇头,有一个胆子稍大的立马解释。“我们习惯跪着了。” 既然他们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可能强行逼他们坐吧。我直接切入正题,问他们这里是哪里,他们又是什么人。 那些男人一听到我这样问,纷纷抬头看我,用那种“你玩我们呢?”的眼神看着我,但我一对上他们的视线,他们就畏畏缩缩的收回去。 “这里是无人之境,我们是死灵。”其中一个回答道。 这里果真是无人之境!四处野茫茫的,寸草不生,的确是人无法生存的地方。 “那你们吃什么呀!”我其实有些渴了,肚子也挺饿的,所以现在对吃的还是比较关心的。 死灵的答案令我特别意外,他竟然说,“我们都不吃东西的。” “啊!”我惊讶的想,怪不得他们瘦成这种鬼样子了,原来都是饿的。可死灵接下来的话却更让我觉得惊悚。 “我们在饿得受不了时,主人会赏我们些肉吃。” “什么肉?”我心想,这无人之境的主人还真坏,竟然在他们快要饿死的时候才给他们东西吃。这分明就是刻意刁难他们。 那几个死灵,纷纷对视,我看到他们眼中的惊慌和寒意,他们似乎在无声的交流着什么。 “问你们话呢!” 其中一个死灵。突然把头埋进沙土里,“主人,我们刚才不该偷窥你,我们错了。请你扰我们一命吧,我们不敢了!” 主人来了? 我回头一看,身后明明什么都没有啊!我以为这死灵玩我呢,没想到再次回头,却看到每个死灵都在对我狂磕头,嘴里还说着什么饶恕他们、他们错了之类的话。 “喂,你们的主人没来,别怕!”我说着试图扶起他们。在我扶起他们时,他们似乎挺害怕的,但又不敢推开我,只能诚惶诚恐的接受着。 “你们别怕,听我说,行不行?”我一一对上他们的眼睛,他们因为挨饿的关系,整个眼睛都凹下去了一大圈。可眼珠却往前凸起,使他们看起来又怪异又可怕。 他们懵懵懂懂的点头,犹如没有理智一样,可以由我随意操控支配。 “你们在这呆了许久了吧?” “一百年了应该。” “我三十多年了。” “我记不得了,应该有几百年了。” …… …… 他们回答不一,但这却能说明这无人之境已经存在了好多年了,而且他们也不是正常的人类,但我却不觉得他们可怕。甚至对他们充满了同情。 他们的身体被扭曲了,但我相信他们的心应该是善良的,毕竟他们的眼神有着对自由的渴望。 一个正常的人,被关押在这种地方,还受到不同程度的折磨,不疯都是万幸的了。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有多么困难,我都会想办法带他们离开这儿! “别怕,不论你们在这呆了多久,我都能带你们离开这!” 死灵的眼神突然变亮了,充满了逃脱这里的渴望。其中一个个子矮的死灵,按捺不住兴奋的说,“真的?” “恩。” 可其他几个死灵,却一把拉住他,然后他们再次跪在地上,又对我磕起头来。 “主人,你别试探我们了,我们真的没想过要逃跑。我们刚才在这周围劳动,看到有火车开进来,我们也是好奇才会偷看的。” “对啊主人,我们不敢背叛你的,请你原谅我们,给我们一次机会。” “主人,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请你绕我们一命,以后我们会更加努力为主人效命的!” …… 我有些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了,听他们的意思,好像他们误以为我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好像把我当成他们的主人了! 我连连摆手否认。“你们误会了,我也是被火车送来的死灵,我不是什么主人,我刚来。对这里也不了解,所以需要你们的帮忙。” 那些死灵一直盯着我看,几个人又暗中交换了眼神,我让他们坦诚些。有话最好直接说出来比较好。 其中一个胆儿稍大的死灵,有些试探性的问我,“你真不是我们的主人?” “当然不是,你们的主人应该也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吧。但我可是活生生的人。” “那我们能摸摸你吗?” “摸我?”我一听,血就往脑袋上冲了,这些死灵不会因为这么多年没见到活生生的女人,所以打算对我…… 想到这。我怒目而瞪,表现出很愤怒的样子来,希望能用气势吓到这些死灵。 那些死灵连忙说,“不是,我们的意思是,我们想看看你的身体是不是热的,因为我们的主人身体是冰凉的。” “原来是这样,那当然可以啊!”那些死灵很拘谨,手想伸出来,却似乎有顾忌,最终又唯唯诺诺的缩了回去。我被他们的这种样子弄得特心慌,特烦躁。便主动摸了他们。 他们的手很凉,我的手指刚搭上去,就能感觉到一阵凉意,而且他们的手又糙又瘦,咯人得很。 而死灵们在确定我是人后,露出了羡慕的笑容。“真好,我们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活人!” “你是意思是,来这里的都不是活人?”我好奇的问。 “恩,所有被幽灵火车带来的人,在火车上时就会死亡,会尸首分离。然后,主人会重新帮我们选脑袋,一般都是用别人的脑袋安装在我们脑袋上,这样有利于她控制我们!” 我想到之前被薄泽宇带上火车时那些诡异的脑袋,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这期间的理由。 “你们的主人和我长得很像?” “不是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那些死灵确定我是人后,话匣子也打开了。 “真的?” “恩,不过主人的身体是冰冷的,她在帮我们安装脑袋时,手会碰到我们的皮肤。她的手指只需碰一下我们的神经,就能把我们的神经冻死。” “这么夸张?” “对,所以我们在她的控制下,一直是敢怒不敢言,而且最近幽灵火车又来了好几次,又送了新的死灵来,我们总感觉最近会有大事发生。” 死灵的话让我想到了薄泽辰。 当初我怀疑他是无人之境的主人,可现在死灵们都说无人之境是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人。莫非,我和这无人之境的主人,有某种关系? 第两百三十一章 招魂纸 我联想到薄泽辰在火车上说的那些奇怪的话,心里不仅咯噔了一下。 他说我在投胎转世后,忘记了他和孩子,说我良心很坏。 一直以来,失忆的那个人不就是他么?可他怎么突然说我失忆了? 我又想到我爸妈曾经说过的话,他们说我少了一丝魂魄,所有才需要媚娘住进我身体里,弥补我残缺的灵魂,莫非,我真是这无人之境的主人? 想到这,我全身都“唰”的冒了一身冷汗。 我真的要被这些复杂的念头折磨死了,不过眼下想要解开真相。就必须逃离这里,去找薄泽辰。 他30年前,就把那块玉佩放在王坤身上,而且他还说那玉佩孵化出的小婴孩是我和他的孩子。暂且不论小婴孩是不是我的孩子,但这至少能说明30多年前的时候,他的确是个成年男鬼,而30年过去,他的容貌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或许他以鬼胎方式出生,只是他施展的障眼法罢了。他一直在我周围游走,若即若离的,这说明他肯定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想到这,我也不纠结了,我让死灵们告诉我出口在哪里。没想到死灵们竟然纷纷摇头,他们说无人之境根本没有出口,更没有入口,只有幽灵火车才能把开启特殊的结界,把死灵送进来。之前有死灵躲在火车车底,想趁机逃出去。但这种办法明显很蠢,幽灵火车和主人是互相窜通的,那个想逃出去的死灵,最后被主人分尸,分给表现好的死灵吃了。 死灵们的话,令我一阵作呕。“你们……你们的意思是,你们吃的食物,是其他死灵的?” 相比我的震惊,这几个死灵却一脸淡定和理所当然的神色。“对,这就是我们的肉。” 我心里更不舒服了,刚才他们说偶尔能吃肉时,我还因为饿,还小馋了一会儿,此刻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各种难受。 一个死灵说,“触犯了主人的死灵,就会被主人分食给其他死灵。虽然我们生不如死,但总比被其他死灵吃了强。所有的死灵都是差不多的心理,犯错的死灵就很少,可我们吃不饱,就会使坏心,希望其他死灵赶紧犯错,所以这里并不和谐。” “所以,你们几个是一个小帮派?” “算是吧。我们几个都很弱,抱团在一起,也是为了负负得正。” 死灵的话,真是让我心酸,我想着我可不能沦落为死灵,否则我一定敌不过这些老手,肯定分分钟就会被他们吃下肚。 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但我还是特别淡定的说,“你们别慌,你们不是说了吗,所有进入无人之境的人都是死灵,可我却是一个大活人,这说明我是个特殊的存在,说不定我就是上帝派来解救你们的!” 这些死灵不知道是单纯,还是太过渴望逃离苦海了,我不过是简单的一句鼓舞士气的话,他们就立马当了真,竟然都用特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我被他们的眼神看得特内疚,我让他们帮我之路。在死灵的帮助下。我大概找到了火车进出的地方,我让死灵在原地等我,然后往火车开进开出的地方走去。 远远看去,哪里和周围的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区别,但当我走进时,我却被某种东西弹了回来。 我就好像是撞到了弹簧一样。那弹簧又把我弹了回来。 “哇!”身后的死灵,发出一声赞叹声。我问他们赞叹什么,结果他们特别崇拜的说,其他死灵一旦撞上去,立马就会变成一股黑烟消失在空中,而我竟然能毫发无损。果真是个了不起的角色。 死灵的话让我信心百倍,我觉得我今天真的能成为这些被压榨的救世主了。我全身来了劲儿,加大马力继续撞击上去,我觉得只要坚持,总有把这东西装灭的时候。 我一边撞,一边和死灵说这话,可我说了半天那些死灵都没说话了。我以为他们有什么事情,便停下动作,准备回头看看他们。 不过在回头之前,我注意到了一个影子。 一个很高很长的影子,就站在我的身侧,仿佛就在我身后一样。我微微一缩。瞥了一眼我的影子,结果根本没看到我的影子。 那影子不是我的!而且那影子是长头发,长裙子,这说明是个女的。而且从她的影子来判断,她的身材并不瘦削,这说明她并不是死灵。 如此看来,她肯定就是这无人之境的主人了。 主人……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我的心莫名的紧张起来,迟迟不敢转身,可那女人却好像能猜透我的想法一样,很冷很冷的开口了。 “转过身来。” 明明是很简单的四个字,却被她说得特别阴沉空灵,还带着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怖气息。 我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动,不能转身。但身后的影子很显然看穿了我的想法,她阴气沉沉的声音又再次传来了。 “别以为你不配合,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我只不过是觉得有些稀罕罢了,没想到一个大活人,竟然能进入我的地盘。” 看来没错了。这个女人还真是无人之境的主人! 看来,她并不知道在人类的世界里,还有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如果这个时候我先下手为强,说不定还能抢得一线先机,让她懵逼成傻逼,然后趁势逃脱。 想到这儿。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我算准她所在的位置,然后快速转身。她穿着一身红裙,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低着头快速走到她身边,然后仰起脸一直凑到了她眼前。 “我今天不仅要进入属于你的地盘,我还很有可能取缔你的存在!”我说着这些话时。一直用力的盯着她的眼。她的五官果然和我一模一样,就连她的身高,也和我分毫不差的样子。 看来,我和她,是比孪生双胎还要可怕的相似! 她自然也注意到了我的面容,原本她阴沉的脸起了一丝波澜,“你是谁?” 她有些慌乱了,我立马说,“我是来终结你的存在。” 她似乎一直高高在上,受不得别人的挑衅和刺激,我才说了这么两句话,她整个人就暴躁起来。似乎想打我一样。 我注意到了我和她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她的指甲很长,目测至少有15厘米左右。正常的人类,哪怕双手从来不沾阳春水,那也不可能养出这么长的指甲来的。 她抬高手,眼看就要用那么长的指甲掐我脖子时。我立马说,“你欲伤我,我倒不怕,因为你伤害我的目的,只会伤害到你自己。” 她似乎有些动摇了,我抓紧时机继续说。“这么说吧,你也不是瞎子,应该发现了我们的相似之处。我们两个相似度很高,那是因为有人一直在让我模仿你,甚至取代你。” “取代我?”她的眼中发出一丝浓浓的红光,面露不悦,“是谁敢取代我的?” “我只是一颗棋子,哪里有选择生活方式的资格。”我尽可能说得很卑微,还做出一副很害怕和慌张的样子。 “别怕。”她原来快要贴上我脖子的长指甲收了回去,换成了拍在我肩膀上的动作,“你尽管抖出你幕后的靠山,我不会伤害你的。相反的,跟着我有肉吃有酒喝,日子会过得很安逸的。” 在她说吃肉时,我想到那几个死灵说过的话,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差点没忍住吐在她脸上。 “饿了?”她见我这幅样子,似乎随时准备给我来块死灵肉。 我连连摆手。“我不饿,我真的不饿,我可能是水土不服,所有才会觉得想吐吧。” “行吧,我会让你尽快适应这里的,至少你和其他死灵不一样。所以就算是为了你这个特别的存在,我也会好好的善待你的。”她说完,笑了一下。 看着那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绽放出怪异的熟悉又陌生的笑容,我的心里还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觉。 我心里明白她是一个十足的大坏人,可我出于情感上的考量还是想朝她靠近,总觉得她是一个和我亲密无间的人。 就好像,我和她是相识了N年的一样,虽然只是看了她一眼,那种熟悉感便会铺天盖地的袭来。 这种感觉,让我确信我与她绝对有着很密切的关系。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我大胆的扯出了我幕后的“靠山”。 “那个……薄泽辰……你应该认识吧?” “薄泽辰?”她狠狠的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从她的表情来看,似乎她与薄泽辰还真是有着深厚的感情。 “对。” 她的眼睛突然发红,充满恶意的看着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就好像薄泽辰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仿佛还会把怒气往我身上撒一样。“那个……反正就哪有认识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恶狠狠的盯着我。仿佛我的名字能说明很多问题。 “我叫……我叫……”我支吾着,觉得我不能说出自己的名字,我特别痛苦和懊恼的说,“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真的!我仿佛从记事起就是个孤儿,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没有亲人,但我又渴望得到亲朋好友的关心,或者说是可怜我,所以我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可儿’。” 可能是我编造的故事恰中她柔软的内心。她的语气竟然也温和了起来。 “那我们还真是挺有缘的,我的名字也有个‘可’字。” 我心里想着,不可能那么巧吧,“那你叫什么?” “许可。” “许可?!”没想到她的名字果然和我一模一样,我太震惊了,以至于一直张大着嘴巴,像个白痴一样。 “怎么?你认识的其他人也有叫这个名字的?”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 她笑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摊开在我面前,我一眼看去,就想到用“血书”来称呼它。 因为这一张白纸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上面满满的都是深深浅浅的血迹,那样斑斓…… 深深的血迹之中,隐约可以看出一个名字--薄泽辰。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薄泽辰的名字会出现在这种纸上? “这是一张招魂纸,按理来说,薄泽辰早该被我召回来了,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竟然拿他没有办法!” “招魂纸?” “对!这些血,都是我的。”她说着,眼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悲伤的情绪来。 第两百三十二章 勾勾手 “你的血?” “恩,我和他曾经是恩爱的恋人,可是因为一些事情,他与我反目成仇,这个无人之境,原本是我们约会的地方,可他却为了一个人,背叛了我。”她说着说着,脸上和眼中的幸福感顿减,而仇恨的情绪却渐渐滋生。“但我觉得他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所以我放他出去,觉得他撞了南墙后就会回头,可他竟然一去不复返。” 她顿了顿,再次开口时,语气里已经充满了仇恨的力量。“看来,是我低估了那妖精的力量了,不过再看到你时,我觉得我有办法找回他了。” 说着,她眼神发光的看着我。她打量的眼神特别赤裸,总让我觉得她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什……什么办法?” 她一把拉起我的手,直接把我按在地上,用力道把我的手腕割破,然后她迅速铺好一张纸,在血不停的流出的时候。她开始念起咒语,那些血竟然在纸上写出一个个薄泽辰的名字。 她这是要把薄泽辰招来? 我总觉得她的目的不纯,想反抗,可她一直压制着我,令我根本动弹不了。 “你别动!若你能把他招来,那你就是大功臣,我重重有赏。” 她说话间,纸上已经用我的血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薄泽辰的名字,还不等我说话,薄泽辰竟然真的穿透结界,站在了我们面前。 他手中,还抱着那个小婴孩。 不过那小婴儿似乎长大了许多,至少有新生儿那么大了,而且他的外观的确和正常的婴儿差不多。 “你来了。”她一见薄泽辰来了,立马冲上去,薄泽辰冷冰冰的站在原地,只是用掌风,就把她推出去了。 “别靠近我。”薄泽辰的语气很冷,然后他大跨步朝我走来,把我从地上拉起。 “没事儿吧?”薄泽辰完全没有给她一个好脸色,对我则是温声细语。 她见此,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明白了什么,大怒的冲上来。“薄泽辰,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不负责任?为了守护我们曾约会过的地方,为了留住这些美好的回忆,我一直在努力壮大这里,让更多的人生活在这里。你当初嫌弃这里荒无人烟,没有真实感,但如今我都努力完成了啊!” 薄泽辰很厌烦的推开她,“我没有要你杀人。” “我没杀啊!只不过这里寻常人类活不了,所以我才把他们变成能在这生活的样子。他们虽然不是人,可他们却活得比人更长久。”她竟然流了眼泪。 “可是,我当初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你只是一场误会。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哪怕你……” “够了!”她突然暴怒起来,打断薄泽辰的话。 然后,在她吼完的瞬间,这无人之境入口的结界,突然剥离开来。然后瞬间就把我和薄泽辰束缚在内。 “哼!为了捉住你们这对狗男女,我精心设计了这囚禁之笼,你们谁都不可能逃出去!薄泽辰,我会给你两天的时间,你好好考虑一下是选我还是选她。选我。那就是她死,选她,则是你们一起死。”原本她的嘴唇颜色就有点深,此时就像中毒一样,已经变成了深黑色。“至于你们的孩子,我则会好好的爱护他,我会尽我所能,把他培养成一个混世魔王!” “我现在就选。”薄泽辰微微笑着,他的表情之中分明有着一股莫名的伤感。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自始至终。选的都是她。” 她的表情变得恶狠狠的,在我以为她要置我们于死地时,她似乎很隐忍,良久才说,“你现在大脑不冷静,你还是好好思考思考,等两天后再给我答复!” 然后,她吹了一声口哨,很多的死灵突然从天而降,我和薄泽辰被这些死灵连同结界抬走了。 他们直接把我们抬到一个密闭的地下通道里。然后把我们丢在里面。 “薄泽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憋了许久了,等那些死灵一离开,就立马开口询问。 “说来话长。”可薄泽辰却好像还在负气,竟然冷冰冰的来了这么一句。弄得我特别心焦。 “反正现在也被关在这里无事可做,你就说说吧。” 薄泽辰干脆闭上眼睛睡起大觉,一副闲人勿扰的模样。 “妈妈,爸爸生气了,你哄哄他吧。”小婴孩从竟然又说话了。 我对这小婴孩。总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我明明没有经历过10月怀胎,可却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个怪异的大胖儿子,这种本该是捡了个大便宜的事情,到了我这却始终令我无法接受。 尤其这小婴孩。还让我亲他爸爸,可见他的情商之高,恐怕用怪物来形容他,都不恰当了。 在我想这些事情时,这小婴孩一直盯着我看,他的眼睛很大很亮,犹如夜明珠一样,在光线昏暗里发出一丝幽绿的光来。 突然,那小婴孩说,“妈妈。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怪物,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说完后,还用那种纯澈的眼神盯着我,让我都不忍心撒谎骗他了。 “他能看透你的心思,所以你最好收起你的偏见。那会伤害了他。”薄泽辰说着,突然坐了起来,单手一勾,把我勾进了他的怀里。 小婴孩转悲为笑,仿佛很高兴看到我们和睦亲密的样子。看着他单纯的婴儿脸。我也不忍心再伤他的心,便任由薄泽辰抱着了。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愿意你到这里来,但既然来了,那我就会尽我所能,把这些矛盾解决了。” 薄泽辰开始说起以前的事情了。 “那我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她也叫许可?” “她不叫许可,她是你姐姐,原来叫许宁……” 原来,我和许宁原本是一对孪生姐妹。在上一世,我们都是寻常人家的普通孩子,虽然家境贫寒,但我和许宁的姐妹情却很深厚。 直到有一天,我和许宁去集市卖我们手工做的东西补贴家用时,遇到了麻烦。 当地有很多地痞流氓,他们一直觊觎我和姐姐许宁的美色。又因为我们没权没势,所以总是欺负我。 那天,为首的地痞喝多了酒,说要把我和许宁都娶了去做偏房。他的手下强行来拉我们,当年薄泽辰就是孤魂野鬼。他能在白天化成人形自由活动,当时他看不下去了,便对我们出手相救。 方法很俗套,薄泽辰三两下就把那些流氓打得满地打滚,我和许宁都被他迷倒了,两个人都芳心暗许。 虽然我和姐姐感情很好,但我姐姐其实是一个特别争强好胜的人,而且她心计很深。她看出来我喜欢薄泽辰,便故意对我说她爱上了救我们的男子,还说想继续跟他见面。 而我向来是让着姐姐的,听见姐姐这么说后,我便把这种心思藏起来,暗中发誓若能有天在遇到那个救我们的男子,就一定要问到他的住址,然后制造机会让他和姐姐见面。 说来也巧。第二天,我果然在我家门前遇见了他。我问他要联系方式,可他却说,“如果你晚上敢来乱坟岗,我就告诉你我住在哪里!” 因为这个男子,长得好看,又救过我们,所以我当时觉得他肯定是不喜欢我搭讪他,才故意这样为难我。 其实我这人胆子挺小的,夜路都不太敢走。可想到姐姐的幸福,我还是答应了。“我晚上一定去,但你也得在哪里等我。” “当然。”男子说着,还伸出手和我拉了一个勾。 第两百三十三章 她要得到他 用薄泽辰的话来说,他当时会那样说,不过就是为了恐吓我,已达到让我放弃的目的。因为在他眼里,他觉得人类的女人虽然美,但却特别易碎,他不想谈爱情,就算要谈,那也想找个和自己一样属性的,那样方便交流。 其实在当年那种社会,有很多人横死街头,再被其他人直接丢进乱坟岗的。我虽然从未去过那。却听过很多关于乱坟岗的灵异之事。 当晚,我很害怕,但还是壮胆去了。 因为鬼太多,薄泽辰担心我一个女孩子真出什么意外,所以他一直在暗中跟踪我。他事先躲在我家门前,然后隐去影子跟在我身后。在去乱坟岗的路上,的确有很多鬼想打我的注意,但都被薄泽辰驱散了。 薄泽辰当时跟在我身后,渐渐地对我就有好感了。当我总算站在乱坟岗时,薄泽辰说他在那一瞬间就彻底爱上我了。 后来,薄泽辰亲了我,在那个保守的年代,男人和女人拉手都是不贞洁,不自爱的表情,何况还是被男人亲了嘴呢! 当时,我哭得很伤心,觉得我和薄泽辰已经这样了,那只能对不起姐姐了。但一方面我又舍不得伤害姐姐。我当时特别矛盾,觉得我不仅毁了自己的人生,还把姐姐的人生也搭进去了。 薄泽辰把我亲哭后,他彻底蒙圈了。用他的话来说,他完全搞不清楚我是怎么回事,他只好说会照顾我一辈子。 其实我原本对薄泽辰就有好感,在和他相处后,我更是发现了他的无数优点。感情的闸阀一旦拉开,想合上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所以我瞒着姐姐,暗中和他约会。 但姐姐当时并不知道我和薄泽辰的事情,她时不时的还会提起他来,说梦到他了。我和薄泽辰的感情渐深,也达到无话不说的程度,我便把姐姐的事情和他说了。 薄泽辰安慰我,说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你情我愿,他和我姐姐也只是见过一面,所以他不仅对姐姐没有任何感情,还没伤害过姐姐,所以姐姐也会理解我的。 后来我决定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薄泽辰介绍给家里的其他人认识,但这显然晚了,有一晚姐姐发现了我和薄泽辰约会的事情。 她恼羞成怒,渐渐变得凶悍,为了得到薄泽辰,她竟然用了我的名字,还把我锁在家里,而她则每天和薄泽辰幽会。 我姐姐和我长得非常像,但我们的性格和穿衣品味完全不同。姐姐开始按照我的方式打扮,还学着我的口吻和语气说话。 我和姐姐毕竟相处那么多呢喃,还一起长大,她自然知道我的性格特别。她伪装的很好,瞒过了薄泽辰一段时间,直到薄泽辰和她聊起之前与我的那些有趣的事情时,她才渐渐出尽洋相。 薄泽辰知道她不是我,便拒绝和她来往,还让她把我交出来。但姐姐不依,还和魔鬼做了交易,把我送到了无人之境。 薄泽辰为了找到我,大闯无人之境,好不同意他们见面了,结果我的肚子却隆了起来。 我怀孕了,我和薄泽辰情到深处时做了羞羞的事情。所以这孩子是他的。 薄泽辰见到我时,我已经一个人在无人之境呆了好几个月了,我的孩子也有几个月了。可薄泽辰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孩子不能留。 我满心欢喜的想和他分享孩子的趣事,可他却一见到我就来了这句,莫非他也不爱我? 女人本来就爱多想。尤其是怀孕的女人,更是喜欢胡思乱想。男人的一句话,就会让你患得患失。 我当场和薄泽辰吵了起来,结果我受不了刺激,竟然昏过去,再次醒来时我竟然成了鬼。而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经过薄泽辰的嘴巴说出来的,关于我的死因,薄泽辰的解释是因为我姐姐联合魔鬼杀了我,然后她取代了我。 而薄泽辰找到我时,我的身体都已发冷,且鬼魂已经离体了。薄泽辰没有办法,才会想到把我肚子里的宝宝取出来,想托付一个心善的人,续我孩子的命。 于是才有了王坤的事情。 薄泽辰把这鬼婴幻化成玉佩,玉佩亦邪亦正,就能保王坤性命。同时。王坤的阳气,还能给鬼婴续命。 而鬼婴想要脱离玉佩的办法,必须由我的血做引子。 “所以,当时我才阻止你弄这玉佩,因为现在的局势很不乐观,我们的孩子此时出世。只怕会带来更大的变故。” 薄泽辰说着,目光爱怜的投在小婴孩身上,“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做父母的,总得陪着他成长。” 那小婴孩这时,又对我甜甜的灿笑了一下。 “那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了?” “最开始我不知道,第一眼看到你时,只是觉得对你不排斥罢了。你死后,我破坏过无人之境的肮脏交易,也算是得罪了些大人物,所以也被算计了。我的记忆被封印了起来,只不过后来慢慢的都一一解开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记起所有的?” “在你拒绝嫁给我。做冥王夫人那晚,我苦闷的喝了很多酒,然后就记起了全部。” 薄泽辰说这话,突然有一根长矛突然落下来,直接从他的脑袋正中插了下去。 那一秒,我诧异、恐惧、伤心……所有的词汇都无法表述出我当时的心情,反正我难过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可薄泽辰却很温柔的安抚我,“别怕,我没事的。” “爸爸,爸爸!”小婴孩也哭了。 “薄泽辰……我不要你有事……”我小声的说着,眼角早已经有眼泪滑落。我断然不能看着薄泽辰有什么危险,我深深的明白自己对他的担心。 “许可,你还在乎我,对吗?你还爱我,对吗?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我是骗了你,但这不是我的本意,你能理解我,原谅我妈?”薄泽辰看起来是那么的迫切得到我的答案,我何尝又不想告诉他,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从未忘记过他。 一直以来,在我的心里爱的,便只有薄泽辰一个…… 可这种时候,我却不敢给他承诺。我固执的觉得。我不给他承诺,那他就会撑着一股气活下来,反之,若我告诉他我爱他,那他很可能就…… 我不敢再想去了…… 这时,薄泽辰身体上的皮肤,竟然快速呈现出黑色来。 在他的脸上,竟然逐渐冒出了一朵阴气森森的黑色莲花。 “莲花本是圣洁之物,然而黑色的莲花则代表着无尽的邪恶,颜色越重,代表着邪恶越大,而邪恶越大,则这邪祟的灵力越强。”小婴孩竟然开始解说。 我看着那漆黑如墨的莲花,不觉一惊惊呆,这莲花为何会出现在薄泽辰的脸上? “这里死灵众多,这些死灵平时又被你那可恶的姐姐百般压制,所以他们的怨气一直在暗中聚集。而她会那样,又是因为爸爸,所以这些死灵的散魂,才会聚集在一起。同时,爸爸是鬼,是邪物,这些死灵想害死爸爸,可却相反的,他们为爸爸提供了活下去的能量。” 这小婴孩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连我都不得不夸赞一句了,果然是我和薄泽辰的儿子,聪明得不要不要的! “那这根长矛是怎么回事?” “这些死灵已经生活在黑暗之中那么多年,邪祟早就不甘寂寞,早就想要堂堂正正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但他们出不去,而现在,冥界老大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企图通过杀死冥界老大树立威信,更希望杀死冥界老大后,让冥界的鬼们来无人之境闹事,这样他们就能趁乱逃出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有救吗?” 小婴孩白了我一眼,“妈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爸爸是何其了不起的人物,他必须不能死啦!” 我的手轻轻的落在薄泽辰的肩膀上,我的手心早已经沁出了许多的汗水,恐怕薄泽辰也已经感受到了这一股来自于我的身体的不安来吧。他于是用力,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 “薄泽辰,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自大自狂,认为但凡有你在,就没有你搞定不了的事情。可是,你不要忘记,你最大的敌人便是你自己……哈哈,薄泽辰,来……做我的影子傀儡吧!”这声音,竟然是我的姐姐! 话说完后,姐姐站在了我们面前。 不知道她动用了什么的妖术,只见她从衣服的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我看不清楚里面装着什么,她只是对着那盒子说了几句话而已,薄泽辰的脸上便开始出现了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 薄泽辰不停的捂着自己的头,嘴里念着“不要……不要……”眼睛紧紧闭着,我不停的呼喊着薄泽辰的名字,可是不管我怎么喊。他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在那里不停的痛苦的挣扎。 而小婴孩,已经冲上去,对着我姐姐的胳膊一直咬着摇着,可我姐姐却依然念着咒语。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到底薄泽辰想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这般的伤心难过?还有,我分明在他的眼角看到,有着一颗晶莹剔透的东西落了下来…… 薄泽辰,你是哭了吗?你是为谁在哭,而又是为了什么哭泣? “你……到底对薄泽辰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看着眼前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严肃的质问着她。 她拿着那个小盒子,慢慢的走向了我,最后她距离我很近很近,似乎她的鼻子都快要贴到我的鼻子上了。 “他……”她说着指着疼得在地上打滚的薄泽辰,“以后将是我的!” 我看着薄泽辰受苦,心里难受得很,急得说,“你不是说了,给我们两天时间考虑吗?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妹妹,我不是跟你学的嘛!当年你不是说,你一定会帮我找到这个男人,让姐姐和他生活的吗?”她笑了,笑得特别扭曲,特别残忍,“可事实呢?事实却是,你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骚狐狸,把我的男人勾去了!” “可他爱的是我,当年即使是我出尔反尔,那我也是情非得已。毕竟我和薄泽辰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她恶狠狠地朝我脸上碎了一口吐沫,“你的真心,不就是你的狐狸心计吗?平时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实则心眼可坏了!连姐姐的男人你都抢,像你这种人,活着只是祸害!” 她的脸已经彻底扭曲了,“所以对付你这种贱人,就是让你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他没了念想,自然会爱上和你一模一样的我!” 第两百三十四章 两难的选择 “许可,你以为我真的没能认出你吗?其实第一眼我就认出你是谁了,不过我很高兴能够见到你。因为只有你,才能把薄泽辰引来!”我的姐姐许宁大笑着说,“为了等到这一天,我含辛茹苦几十载,今天我将会让你心甘情愿退出!” 许宁说着,摇着手中的小盒子。“我不会折磨你,我只会折磨他,若你真爱他。那就请你去死。” 许宁说着,死灵们就抬着一个很大的火炉进来了。“是你跳进火炉,被融化而死;还是让这盒子里的东西,一直折磨着薄泽辰,直到他死在你眼前。我给你两个选择,也算是仁至义尽。” “你怎么这么坏!”小婴孩气急败坏,欲冲上去和许宁决斗,但却被许宁几下就拍回来了。 “许可,你……你带着儿子先走……”薄泽辰被长矛控制着,脸上的黑色莲花也是时而放大。时而缩小的,情况真的是糟糕到无法回旋的余地了。他应该是很痛苦的,可他一直在催促我们离开。 这是一场多么残忍的复仇! 我面临两难的选择! 这时,小婴孩开始用嘴巴说服许宁,“你觉得我爸爸会爱上你吗?说白了,你良心这么坏,即使我妈妈真的死了,那你也只是我妈妈的附属品罢了,你永远不会是许可!在正义的世界里,讲的是邪不胜正。你强取豪夺。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报应?”许宁听了小婴孩的话,大笑起来,笑了好久后才收住笑声,“这恐怕是我这一辈子听到过的最大的笑话了。只要能得到薄泽辰,其他的事情,我都不在乎!” 许宁的脸上已经保持着那一股诡异的笑容,我感觉在她的笑容之中包含着太多太多我所不知道的东西,而我所不知道的那些东西或者事情或许对我和薄泽辰来说,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好吧,如果我真的跳进这火炉,你能真的放过薄泽辰和我们的……儿……儿子么??”这是我第一次正面承认小婴孩是我儿子的事情,说出来还真是有些拗口和别扭。 “许可,你胡闹!快走,带上儿子,我来控制住他们!”薄泽辰说着,挣扎着站起来,作势要与许宁敌对,可他就像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老头,还没站稳就又摔倒了,同时,他脸上的黑色莲花,又迅速绽开,就连他的脖子上都爬满了莲花,看那样子,不用多久,他全身都会长满莲花。 “看到了吧,这黑色莲花,是我亲自培育的蛊毒,成分很简单,就是那些被其他死灵吃干抹净的死灵的灵魂。他们极具怨气,若你再不做决定,薄泽辰的心肺都快要被他们攻陷了!” 许宁将把盒子递到了我的面前,她点头示意我亲自把那一个盒子打开。“至于你的条件,我会答应的。所谓爱屋及乌。虽然这怪婴身上,流着你的血,但他毕竟是我妹妹和我心爱的男人的产物,所以我自然会善待它。打开它,打开它后。你就不能后悔了!” “不能打!”薄泽辰已经被黑色莲花折磨得语不成声了,但他却很严肃的喝住我,似乎这里面的东西什么可怖。 我既害怕又担心,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怪物。可是看到薄泽辰此时受着这么大的痛苦,我心中的顾虑便也没了那么多。 “宝宝,照顾好你的爸爸!”我这算是交代后事的语气了,说完后,我不顾儿子和薄泽辰的阻拦,结果了小盒子。 我轻轻的接过那个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在那里面竟然是一颗不规则的珠子。通体发着绿色的光芒,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有着森森的寒意。 “这是什么?”我困惑不解。 “你吃下去就好!”许宁似乎根本不屑于回到我。 “这么心急?我只是想死个明白罢了。” 许宁竟然用那种颇为同情的眼神看着我,“行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这是催念珠,你吞下后。我会念动咒语,便可以让这珠子发挥出它奇特的能量来。它会摧毁你的一切,包括记忆和灵魂。” “别听她说!儿子,去阻止她!”薄泽辰在一旁干着急,他定是无助的。在关键时候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的眼眶里,盛满了泪水,我虽然一脸的淡定,一脸的视死如归之色,但说实话,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害怕。 我们的儿子向来阻止许宁,却被死灵一把抱住了,好在那些死灵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只是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罢了。 许宁得意的笑着,“当然,若这催念珠只有这点本事,那我肯定不稀罕的。” “它有什么过人之处?”我心里有了一个猜测,“莫非,它还能让我在忘记薄泽辰的同时,也让薄泽辰忘记我?” 许宁的脸上,立马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来,“你……你竟然猜得到?” 我听到她这么说,心情变得格外的沉重,怪不得薄泽辰一直不让许宁说呢,原来这催念珠这么可怕! 没想到。许宁接下来的话更令我意外。“而且,这催念珠能识别主人,我能吩咐它在薄泽辰的记忆力,种植下关于他的,和我的记忆。我将会成为薄泽辰心中最有分量的人。” 许宁的话让我觉得太可怕了!我没想到我的姐姐。竟然是那么坏的角色! “即使你能那样做,我也不会爱上你!”薄泽辰愤怒的低吼,“还有你,许可,请你快走,我会解决掉她的!” “是吗?”许宁笑了,可她的手却拉住长矛,慢慢的扭转着,然后薄泽辰黑色莲花成长得更迅速了,很快他的整个腹部都爬满了黑色莲花。“薄泽辰。别逞能了!反正我和许可长得一模一样,你以其拼上性命爱上那么不解风趣的她,还不如投入我的怀抱,和我共浴爱河!” 我在许宁身上,见识到了大大的“不要脸”的三个字! 薄泽辰一定很疼,但他一直在隐忍,但他暴起的青筋和发红的眼睛无一不在告诉我,他现在承受的痛苦。 “怎么,许可?看到薄泽辰那么痛苦,你还无动于衷不想做选择吗?”许宁面带微笑的看着我。 “妈妈。你不准答应她!她良心这么坏,等你真的按照她说的消失后,下一个受罪的就是我了!”在我动摇之际,儿子挣脱了死灵的钳制,大声说道。 许宁一听,眉头一皱,像个魔鬼一样,上去对着他那么小那么粉嫩白皙的脸,就甩了一巴掌。“小兔崽子!大人说话,轮到你插什么嘴!” 我儿子的脸,被她打肿了,我也怒了,冲上去一把拦住许宁。“你疯了,你欺负我老公就算了,还欺负我儿子!你再这样。我他么的就和你拼命!” “拼命?就凭你?”许宁一脸嘲讽,“你不仅身子平凡,连智商都不够用了吗?你和我拼命,你用什么拼!你以为我会看在我们上一世的情分上放你一马吗?别天真了,你毁了我的一生,我不杀死你就算好的啦!” 许宁似乎企图把我骂醒,但她越是骂,我心里就更愤怒。 我知道我自身的能力不够,可是薄泽辰现在情况危急,我也只能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了。 “许宁,我不怕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学着她的样子,冷冷的嘲讽回去,“因为你虽然是我姐姐,你虽然看起来比我强大,但你虚有其表,相反的,你一直活在我的影子里,要不然,你也不会对薄泽辰有那么大的执念。更不会企图消灭我来霸占他!你这么做,不过是不甘心做我的影子罢了!” 第两百三十五章 冰棺材里的尸体 许宁的表情,变得特精彩! 不甘、愤恨、羞怒……等等一切的表情,都在她脸上一一快速一闪而过。 女人的妒忌心,总是很强悍的,我刚才那样说,其实也不过是试探罢了,没想到竟然真的一语中的,让她在我面前表演了一场精彩的变脸游戏。 我没有继续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她有些躲避我的视线,几秒钟后又恢复如常,依然恶狠狠的看着我,语带不甘的说,“许可,你到底凭什么那么狂妄!” “就凭薄泽辰爱的一直是我。而你却一直想和我争,却争不赢。虽然最初,我是打算帮你追薄泽辰,但爱情这种东西,本身就很奇妙,他偏偏爱上了我,我也爱上了他,我们两情相悦,又碍你事了?你犯得着因这么点事情,就嫉恨我,不尽毁了我,还毁了自己?这样做,值得嘛?” 许宁听我说教,更是恼羞成怒。我看着许宁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心中的情绪很复杂。上一世我们毕竟是姐妹,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许宁似乎恼羞成怒了,竟然不再理我,而是对着死灵交代了什么。很快的,有一名死灵出去了,而其他的死灵则分别把我们三个绑了起来。 这地下通道里,有很多木桩。看来就是捆绑人的了。 很快的,有几个身体强悍的死灵进来了。 进来的这几个死灵,太过显眼了。因为他们身材很好,肥瘦适中,还有练得很完美的腹肌,我原本以为所有的死灵都是瘦骨嶙嶙的模样,如今看来。这无人之境中,也还是有很明显的等级制度的。 “上。”许宁冷冷的对死灵交代道。 那些死灵有些迟疑,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又看看许宁,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宁可能是在气头上吧,竟然扬起手就往这些死灵的脸上狂甩了几巴掌。“他么的,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竟然敢在这种时候丢我面子!” 那些死灵被许宁打得服服帖帖的。他们立马行动起来,然后朝我走了过来。 “你们别碰她!”薄泽辰愤怒激动的大喊,“许宁,我告诉你,你敢伤害她我要你好看!” 许宁冷笑,“你们两个威胁起人的方式都是一样的,有劲儿吗?” 我起初不知道这些死灵要做什么,可是当他们朝我扑上来,准备扒我衣服时,我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放开!” “之前薄泽辰这样对你的时候,你不是挺享受的吗?怎么,现在就矜持起来了?许可,你的话提醒了我。我是无法取代你在薄泽辰心里的位置,但我却可以毁了你在他心里的形象。因为我突然想开了,其实让你就这样死了,太便宜你了!我要把你彻底毁掉,让你们两个再也无法正视彼此,让你们都活在这世上,关系却比陌生人还要糟百倍!”我真的害怕,许宁如此的激动,看来我已经劝不了她了。 而薄泽辰,竟然一直在拼尽全力的挣脱,可是他太受到黑色莲花的折磨,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 让我在薄泽辰和孩子的面前,遭受羞辱,那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 “许宁,许宁,你别这样,你给我个机会,我进炉子,我立马进炉子!”如果死亡注定是在劫难逃,那我还不如乖乖投降,至少那样还能在我爱的和爱我的人心里,留下念想。 我的儿子啊,已经流了一脸的泪水。我的老公。也流出了血泪。 长痛不如短痛,我既然是清清白白出生的,那也让我清清白白的离开吧。 “许宁,你别这样对她,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冲着我来,你放了她,她不能死的。不能!”薄泽辰急迫的说着,他从来没有在我的面前那么低三下四的求过别人,可为了我,他竟然没了尊严……许宁仿佛一直在等他这句话,听到他这么说后,立马递上了那小盒子。“想让我放了她,也可以。但你得吃下催念珠!” “他吃下去会怎样?” “会受我控制,成为我的傀儡。”许宁的眼中有一抹很深重的得意眼色,“成为我爱的傀儡。” “我的目的,向来就是得到薄泽辰,所以这催念珠的最终目的,也是帮助我得到薄泽辰的心。”许宁说完,慢慢而温柔的拿出催念珠,递到了薄泽辰面前。 气氛,已经紧张到一定境界了。我一直告诉薄泽辰别吃,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下了决心,眼看着薄泽辰就要伸出手去,我急得突然火力爆发,把捆住我的绳子和围着我的死灵一脚一个飞踹。然后冲上去从薄泽辰手中抢过催念珠。 在那个时候,薄泽辰和我们的儿子都在告诉我不准吃,眼见其他的死灵要来捉我,我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把催念珠塞进嘴巴里,大口的咽了下去。 在我咽下的瞬间,我的眼睛突然失明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而我的耳朵也渐渐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我以为,接下来许宁就该把我丢进熊熊燃烧的火炉里了,没想到下一秒我竟然出现在一个房间里。 这个房间,布置得很喜气,我一眼就看出这是婚房。 不过,我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我刚想站起来。赶紧看看这里是哪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逃跑,没想到我却没有力气站起来了,而且我浑身还出现了一种燥热的感觉,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体内好像有一股气想要奔涌而发。糟了,那催念珠,药性该不会和那种药差不多吧? 我的额头上脸上开始变得通红而且不停的在冒汗,虽然我的一只手在不停的擦着额头和脸上的汗水,可是却依旧流个不停,擦汗似乎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是许宁吗?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时,一阵阴风吹过,我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紧接着,我便来到了一处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哪里的地方。而我的面前则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影子,她看起来那么的漂亮,笑语盈盈的,一看就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姑娘。但我身上的那种燥热的感觉并没有变好,相反,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充满了我的全身,我好想要把自己体内的那一团火全部发泄出来。“你是谁?”这女人出现在这里。一定没有那么简单。直觉告诉我,她一定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这女人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高深莫测的看着我。渐渐的,我的身体的温度已经快要烫的不行不行了,我的脸早已经长的通红,浑身难受的了不得。“这位姑娘……请你帮帮我,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或者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也行呀!”我苦苦哀求,可她的情绪却变得异常的激烈,她的眼睛里面有着一股杀意。 她想杀我?可这种时候,我根本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感觉我的身体很热,某种地方还很痒痒,痒却又抓不到。我只能躺在床上,不停的来回翻动着自己的身子。 我的胳膊无意中碰到了床的里面,没想到一摸,就摸到了一具发烫的身子。 我吃惊不小,颤颤巍巍的回身,在我迟疑间,棉被被掀开了,里面那个人的面容彻底曝光在了我的眼皮底下。当我看到那个人影很是熟悉的时候,我激动的嘴里说不出话来。“林深知,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我……我……我很难受,你能帮帮我吗?”林深知的眼神特别直白,我意识到他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了,立马解释,“我说的帮,是想让你找点解药给我,或者直接把我打晕!我现在很难受!好难受啊!” “许可,没事的。”林深知在这里见到我,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好像他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一样。 莫非,林深知和许宁,也是认识的? 许宁为了得到薄泽辰,而林深知为了得到我,所以他们联合了? 我下意识的往床边挪了挪,“林深知,我现在很难受,但我意识还是清醒的,若你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虽然嘴上是这样说的,可当薄泽辰的手轻轻地碰触到我的手时。我竟然渴望得到更多的碰触。 我简直就是不要脸的节奏了! “许可,你……被下了药?”林深知看我这样,竟然很惊讶的样子,好像他这才发觉我的异常。“恩,林深知,救我……”我都快要受不了,“杀了我。不然我会在这里疼死的。”我是宁愿死,也不想被其他男人碰。林深知想了一会儿,才说,“办法是有一个,就是得受点苦。许可,你现在觉得,你的身子真的能够坚持下去吗?” 林深知的语气很是关切。 “恩,但你得保证,不会欺负我。” “当然不会,”他深深的叹了声气儿,“虽然我很想。但我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的。” 有他这句话,我也算是放心了。林深知将我在床上抱起,走向了另外一处僻静的地方。 林深知竟然把我带到了一个地下密室里,这密室里竟然有两只棺材! 但这不是普通的棺材,而是冒着冷气的,形如冰雕的棺材! “这棺材极冷无比,能帮助你降火,但它只能提供外力的辅助,其他的还得靠你自己撑住!”林深知交代着我。 “行!” 我躺进了棺材,刚一躺进去,那股寒气就好像瞬间直抵我的胸口一样。同时我身上的热气也得到了排泄,在第一时间,我只感觉到舒服。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叫声来,这时林深知让我闭上眼睛,他说这棺材奇寒无比,我若在里面睁着眼睛的话,眼睛很可能会受伤。 我觉得林深知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还没有占我便宜,瞬间就觉得他是一个好人。既然是好人,那他无害我之心,我自然会按照他说的做。 我闭上眼睛后,只感觉眼珠都有一种凉凉的感觉。耳朵仿佛还能听到身体的火一直在往外冒,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来。 在我躺了快20分钟后,我全身的火已经基本没了。热气散尽,以人的体温是不可能能睡在这冰棺材里的。我想出来了。 我叫了林深知几声,可他却没应我。棺材再美再奇特,那始终是装死人的东西,总是不吉利的。我干净站了起来,打算溜出去,结果在我的手碰到那棺材盖子时。我才发现,这棺材盖子里,竟然横躺着一具尸体!!! 第两百三十六章 溶尸蛊 好好的棺材里,突然多出一具尸体,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何况这冰盖上的女尸,还瞪圆了眼睛,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你! 更可怖的是,这女尸的眼睛似乎还透着一丝红色,而她的衣服和皮肤都是那么白! 白和红形成了视觉上的冲击,令我肝胆俱碎,尤其是闪烁着红色光芒的眸子,好像激光枪一般。落在我的身上,令我难以接受。 “林深知!”我一边掀开盖子想出去,一边叫林深知的名字,可没叫来林深知和任何鬼怪,反而把棺材盖里的女尸叫醒了。 她往两侧摊开的手指,突然动了几下,原本微张的嘴巴,也慢慢长大。 然后,女尸开始哼起歌来。 那些歌,我是第一次听,却又仿佛以前听过一样,总觉得耳熟得很。 她的声音很好听,我不由自主的听着,可突然间,歌声中又夹杂着猫叫声。 猫? 我是很喜欢小动物的人,可能是因为我的生命没有受到优待,所以我对这些小动物也是接近本能的去爱护。但我可能命薄吧,养过很多动物,但它们都以死亡收场,所以自那以后。我就很少养动物了。 但这猫叫声却越来越多,越来越近,我试图起身去看,没想到冰棺盖子突然朝我压了下来,我竟然再次被锁进了棺材里。 然后。一只接一只的猫跳上了棺材,它们时不时的叫唤着。猫太多了,它们几乎把整个冰盖都覆盖起来了。 这时,冰棺材里的女人,竟然快速的从冰盖里出去了,而盖子上的猫,同时进入了冰盖子里面。 我很仔细的看了半响,很确信这冰盖没有一丝一毫的破损痕迹。仿佛是我的眼睛打了个盹,原本冰盖里的就是猫一样。 这时,冰盖上突然被掀了起来,我以为是林深知,没想到掀我盖子的竟然是林花! 林花!那个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湖底的林花! 我看了她的装束,她一身白衣,脸色也惨白至极,看来她真是刚才在冰棺材里的女鬼!只是她刚才的脸被冰冰得变形扭曲了,所以我才没有认出来。 不过她是怎么死的? “林花!”我叫了她一声。 林花抬起头来,特别冷漠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她回身,对着某个地方嘀咕着什么。 然后,成群结队的猫又进来了! 这些猫的体型很大,比正常的猫高出两倍的样子。他们纷纷朝我扑来,明亮的猫眼一直恶狠狠的盯着我,而嘴巴则一直嗞着,仿佛随时准备把我解决了一样。 “林花,你不认识我了吗?”我发现林花虽然站在我面前。可她的眼睛却很不一样。 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不像人的眼睛,而是和猫的眼睛差不多。 这时,林花突然对着那些猫指手画脚的,然后原本安静呆在地上的猫突然性情大变。快速的叫着,然后朝我扑来。 我当时只能躲啊!但我的耳朵倒是能听到猫的惨叫声,以及撞击声。那些黑色的身体,好似潮水,前赴后继的朝我碾压而来。 可是说来也奇怪。那些猫在撞到我后,竟然纷纷倒地了,伸直了腿子胡乱蹦跶几下,然后就煤气儿了。 很快的,所有的猫都死在我身边,我当时也顾不上多想,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 没想到我还没找到逃脱路口呢,那些躺在地上的猫,也就是那些猫尸体,竟然快速的化作了黑烟。朝我席卷而来。 我原本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现在被这些猫化作的黑烟缠住,更是害怕得紧。 可不知怎的,我竟然觉得很兴奋。也不知怎么的,我突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这些黑烟是兴奋剂吗? 我竟然……竟然特别想吃这些猫!我是该有多变态,才会产生这种想法啊!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说不妙,下意识的就向后倒退,然后咬破我的手指。希望能用血来杀死这些猫。 我的血向来好使,可这次是失效了,这些猫在尝到我的血后,整个人都更兴奋了! 它们直直的朝我扑来,仿佛随时准备把我吃掉一样! 可就在这个当口。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冷冷道,“也不过如此!” 听声音,是个女人! 说完,一股凉气冲在了后背上,我瞳孔缩紧。我刚要转身御敌,谁知身后的女人掐住了我的后脖子,五根手指头就跟铁钳一样。 看她的样子,仿佛想把我掐死一般! 我拼命挣扎,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混乱中,我手指上的血好像是弄到了她的手上,然后我听到嗞啦声,仿佛那血也能伤到她的一样。 我得到了机会,趁她疼时,一把推开她,而她叫了一声,“林花,帮忙!” 原本呆滞的站在一旁的林花,被这女的叫醒了。她僵硬的朝我走来,力气很大的把我甩在地上,然后又一屁股坐在我胸部,令我根本无法动弹。 同时,女人和那些猫都朝我扑来,这时,一块玉佩突然从暗中丢了出来,甩在了林花的额头上。 林花被打了一激灵,她摇摇欲坠的站起来,可还没站稳呢。她竟然又朝我扑下来。 这时,一个火球突然从冰棺材里升腾而起,直接朝我们袭来。 在火球快要靠近我时,火球嘭的一声爆裂了,那火球直接砸在了林花的脑袋上,其余的火则砸到了那个女人和那些猫身上。 我感觉,这火球应该是帮我的,我作势要逃,可刚跑出门,就听到林深知的哀鸣。 我回头一看。林深知竟然全身被烧灼的躺在地上,他似乎很痛苦,所以偶尔才会发出哀鸣声来。 我看到他全身黑乎乎的,看到林花和那个女人、以及猫躺在他身侧时,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林深知很可能就是那火球! 他竟然救了我!以点燃自己的方式救了我! 我如果就这样跑了,那才真是忘恩负义! 我跑过去,想扶起林深知,谁知我刚触碰他的身体一下,他竟然直接昏迷了。 我摸着了他的额头。皮肤滚烫得很,脸上也长出了一些铜钱大小的黑斑,嘴角,鼻孔,分泌着一种粘液。很臭。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刻,窗户外面来了一阵风,把猫散发出的黑烟吹散了。我心乱如麻的,林深知都变成这样了。我到底要怎么救他。 没想到这时候一旁的林花却清醒了过来,她不顾我的反对,朝林深知靠近。 林花蹲下身子,她首先翻动了一下林深知的眼皮,发现眼皮内部,有很多黑点,瞳孔上也有一些丝线的游离物,撩开衣服,胸口冒出了很多水泡,就跟粉刺似的,顶着小白尖,里面都是浓。 我看了一眼,头皮都麻了,这水泡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花却很冷静的说,我中了蛊毒。被他们驱使了。而他刚才为了救你,在烧了那些猫和那妖女时,也被下了蛊毒。这是很罕见的溶尸蛊,如果不解毒的话,不出三日,他就会浑身溃散而死的。 我的心脏好像承受了一击重拳,完全要窒息了。 林深知毕竟是陪我走过一段路的朋友,如今他为了救我而遇到危险,我的心情是无法描述的。 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林深知胸口的水泡,一个个爆裂了,流出了白色的浓水,疼得他紧皱眉头,喉咙里发出惨叫。 把一个已经昏迷的人,都疼的叫唤了,可见这种剧毒有多难缠。 我火急火燎的,如同是热锅上的蚂蚁。 第二百三十七章 改命 “溶尸蛊?”我喃喃自语,“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有办法破解么?” 林花摇头,她卷起她的袖子,我看到她身上的水泡和林深知的一模一样。“我也中招了,但我有服解药,所以能够控制,但却无法痊愈。” 有解药那就说明林花是受人所控,我连忙问她这里是哪里,控制她的人又是谁。 林花苦笑了一下,“你也认识的。” “我认识的?”我想到和林花最后见面时,我和她被水墙带到了某个地方,而我当时眼睛又失明了,被某个东西所救,而林花则一人留在这。 我思来想去,总觉得徐良山的可能是最大的,因为当时水下只有我们四个人。“莫非,是徐良山?” “正是他,我也没想到他是那么坏的鬼!”林花失落又愤怒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醒来后就发现我已经中了蛊毒,而徐良山每日给我一粒解药,我一日不服,就会痛苦不已,但那药副作用也很大。我主要一日不服这解药,全身的水泡都会变大流脓,而且这些脓液还有毒,溶液一旦流进血液里,骨头都能被熔断。” 林花看着林深知身上的脓水,连连叹气,“他这样发展下去,是活不久的。” “那徐良山呢?徐良山在哪!”我急得很,一把揪住林花的衣服,急切的问道。可林花告诉我,徐良山每天凌晨时分才会到这里,然后躺进这具冰棺里睡上一觉,天明后又离开。而她的任务,就是在他睡着时,守护冰棺,在他天明离开这里前,他才会赏她一颗药。 “可你刚才怎么睡在冰盖上?” “我就是那样守着的。不过林深知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林花若有所思的样子,“莫非。他和徐良山有什么关联?” 我立马否认,“若他和徐良山真的不清不楚,那他也不至于把自己折磨成这样!而且之前我们在地府遇到过,他当时是和凌迟、侯华一起离开的。” “侯华是谁?” “侯华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几个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林深知才会到这里来的。”我心里想着,他们当初是想帮凌迟的儿子找到一个容身之地,或许林深知是看中了这冰棺材,所以在我遇到麻烦时,他才会驾轻就熟的带我到这里面来。 如果林深知除了意外,那不仅我的情感上过意不去,也会让凌迟他们着急,所以我必须救他。 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试图把林深知抬进冰棺里,希望里面冰凉的环境,能暂缓水泡的增长和减轻他的疼痛。 因为林深知全身是浓,这脓水有很大的毒性,我们只能找来衣服包裹着,把他抬进棺材里。 没想到他刚进棺材,原本没有破的水泡,也瞬间破损,那么多的脓液瞬间流了出来,把他的全身都染满了。 我和林花被吓得不轻,想去救林深知,可是面对整个棺材的脓液根本下不了手。最可怕的是,不过是眨了几次眼的功夫,林深知全身的肉和骨头都被融化了! 虽然林深知是鬼,但好歹也是一个生命体,你完全无法想象。不久前还好端端的一个鬼,突然变成溶液摊在你面前是什么感觉。 我伸出手,想去捞他,却被林花一巴掌打醒了。“你不能碰!你一碰,你也会分分钟就死亡的!” “可是……可是……”我泣不成声,“可是林深知怎么办!他怎么办!他就那样死了吗?” “他是死了。他很久以前就死了,他只是一个鬼,而你是人,拜托你理智点!”林花在和我拉扯时,手上的水泡也被弄破了一个,吓得她立马墩地。把手腕上的脓液很小心的弄在地上。 直到脓水流完后,我和林花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林花可能是害怕我又伤到她,和我拉开了些距离。“你呢?你怎么又会来这?” 我摇头,“我不知道,我当时和薄泽辰在一个叫无人之境的地方,然后我被鬼逼着吃了一颗叫催念珠的东西。然后我就到这里来了。” “催念珠?”林花用特别诧异的表情看着我。我看她的表情,似乎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连忙问她是不是知道这催念珠是什么。 “催念珠还有另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林花深呼吸一口气儿,“苦龙胆。” “什……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林花却一本正经的说,“催念珠确实也叫苦龙胆,我们林家世代守护地下森林,这点我很肯定。而且很多人都以为苦龙胆都是续命或者强身健体的,但却没人知道,苦龙胆还能改命。” “改命?什么意思?” “所谓改命,就是某人在拿到的苦龙胆后,把自己的血滴入苦龙胆,只要其他人服下这颗苦龙胆,那他们两个人的命运就会变换!” “等等!”林花的话,让我心头一阵乱麻,我叫住她,想冷静的理清她话里的意思。“你是说,如果我吃的那颗催念珠,被滴入了某人的血,那我的命运就会和那个人交换?” “对,能延年益寿、续命的东西叫苦龙胆,而滴入血后能改命的则叫催念珠。”林花的眉头微微皱着,“如果你确定你吃的是催念珠,那你的命运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和对方交换。” 我想到许宁的执念,她就是想霸占薄泽辰,想取代我在薄泽辰心里的位置。或许,那个火炉是融化方式是假,而让我吃下催念珠改命才是真! 怪不得薄泽辰一直不准我打开催念珠的盒子,可能他一早就知道催念珠的魔力。 但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总不至于凭借名字来判断,就能区分出苦龙胆和催念珠吧? 林花听了我的想法后,说,“其实要判别你吃的是苦龙胆还是催念珠,方法很简单,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脱?”我四面环顾,林花可能心急得很,二话不说的把我的衣服逮了下来,我香肩微露,内心里有些害羞,可林花的话却让我的害羞事情瞬间消失,而恐惧却占据了我的心窝。 “你摸摸你的锁骨。” 我按照林花说的,伸出手摸了脖子一圈,却发现我根本没有锁骨了。没有锁骨不可怕,可怕的我我的胸都不见了!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我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的后背和前胸交换地方了。” 我伸手往后背一抹,果然摸到了肚脐眼和胸,我毛骨悚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林花却很淡定的表情,“这只是改命的第一步,你的全身都将会发生360度的转变,在你转变的过程中,对方将会慢慢渗入你原本的生活轨迹里,当你全身都发生了一次变化后。对方和你的命运会彻底更改,然后,所有的人都会把你当成她,把她当成你。” 林花的话,恰好证明了我的猜测,我一想到以后所有认识我的人,都会把许宁当做我,甚至是薄泽辰,也会把许宁当成我疼死,我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有破解之法吗?” 林花摇头。 我心底的绝望,更加深刻。“没有?” “我不知道,我们林家只负责守护地下森林。关于苦龙胆和催念珠的事情,也只是听闻了一些皮毛罢了。但你别急,世间的一切事情,都有阴阳两极、正反两面,我想肯定有破解之法的。” 林花的话,多少给了我一些安慰。但因为没有实际的操作办法,我心里并没有好受多少。尤其是看着自己错位的身体,心里更是紧张崩溃。 而冰棺材里的林深知,已经变成了一滩脓液,更是刺痛了我。 这时,也是接近凌晨了。林花的状态时好时坏,她说蛊毒又在作怪了,她得继续守着这冰棺,但冰棺现在变成这样了,待会徐良山来了,肯定会责怪她,她想清扫一下冰棺。 “怎么清扫?你不是说,这溶液会伤人吗?” 林花默默的从墙角拿过一个金属的勺子,“这个东西是特殊材质所做的,可以用这个东西盛出来,我每晚在徐良山回来之前,都要用水清洗一下冰棺,不过今天出了这么一出,我是工作量加大了。” 林花手上的水泡在慢慢变大,看得出来她疼得很,但她却一直在克制,虽然她拿着勺子的手腕都在不停的发抖。 我看着那些脓液,心里百般纠结,这些脓液可是林深知啊! 可是看到林花很紧张的样子,我知道若她完成不了,她肯定会被徐良山虐待,不管怎么说,这冰棺也是因为我们才会变脏的,我无论如何也得帮忙清洗才对。 “我来吧。” 我接过勺子。一勺一勺的弄着,每舀一次,我的心就会难受的抽搐一次。我告诉林深知,也是安慰自己,无论如何我肯定会为他报仇的。 我舀了许久,在脓液快要舀完时,我注意到棺底竟然有一颗珍珠。 这珍珠很奇怪,脓液毒性那么强,可那珍珠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样,不仅没有一点破损,表面还光滑的很,尤其是内里还发出晶莹的光泽来。 林花也诧异的很,“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原来没有吗?” “没有。” 林花示意我用勺子舀出来清洗后再拿这珠子,没想到这珠子竟然自己跑到我手中来了。我当下的第一感觉就是,这珠子犹如有神一样,竟然能自己跑到我手里来,还真是神奇得很。 不过还不等我多想,这珍珠竟然直接窜进了我嘴巴里。我吓得半死,下意识想吐出来,可反倒一使劲儿,咽了下去。 我当时吓得一脸懵逼,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下得开膛破肚取珍珠了,不然我肯定会肠胃大出血而死。因为说实话,那珍珠还挺大的,至少有钢球那么大,我就算现在上了许宁的当,吃了改命的催念珠,但我的肠胃总不至于变得强悍吧。 “还好吗?”林花担忧的看着我,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担心我,毕竟现在我和她,都是别人刀下的鱼肉,两块鱼肉处境悲惨,自然要互相扶持和帮助了。 “目前,可能还死不了。”我强颜欢笑,林花也宽慰我,“待会你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徐良山明天走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只要你逃出这里,我就能帮你找到熟悉催念珠的人,说不定真有办法挽回一切。” 林花的话虽然听起来意义不大,但对于目前陷入绝境的我来说,这些话也算是安慰了。 我点点头,难受的流下了眼泪,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风声。 “好奇怪,怎么会有风?”林花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了。 第两百三十八章 薄深 “怎么了?”林花的表情太过凝重,我忍不住询问她。 “我虽然不知道我们是被困在哪里了,但我唯一能确认一点的就是,这个地方很封闭,别说风了,就连空气都很难进来,可是你听外面的风却那么大!”林花的眼中,期待和紧张并具。 “或许是有人来救我们啦!”眼前的局面太危险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此。 “希望吧。”林花明显是应承我,因为她的眼中毫无惊喜。 这时,我感觉我的腹中突然热热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烫一样。我快速掀起衣服一角,果然看到我的下腹部有一个圆形的两点。 “莫非这是那颗珍珠发出的光?”林花伸手轻轻碰了一下,疼得我嗷嗷叫。 “应该是吧。” 这时。外面的风声更大了,好像那风要穿透这墙壁一样。 我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对我们是有利还是有害的,好在我的身体并没有痛觉,这时,风又呼啦起来。有一个地方的墙壁已经被风吹裂了。 “我们先躲起来!”因为这屋子太过空旷了,除了一个冰棺外,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和林花只好躲到冰棺后面。 这时,墙体的裂缝越来越大,然后有什么东西进来了。 我们只能听到脚步声,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听得见看不见的东西才更恐怖,当下我和林花都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尽可能蹲低一些。没成想突然有东西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吓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再一低头,却发现我面前的是一个小孩。 那小孩的面容我觉得挺眼熟的。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那个小孩一直在对我们笑,还是林花说了一句,说着小孩怎么那么像薄泽辰,我这才想到他难道就是那小婴孩? “你……你……”我想问他,你是我儿子吗?可是之前还那么小的一个婴孩。突然变成5、6岁的小孩模样,这令我情感和心理上都难以接受。 小孩对着我灿笑,嘴巴很甜的说,“妈妈,我来救你,你快跟我走!” “妈妈?”林花瞪大眼睛看着我,“许可,你什么时候生了那么大一儿子了?” “三两句解释不清楚,咱们还是先走吧。”林花很好奇,可我何尝又不好奇,但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离开这里。 “妈妈,你们跟我来。”他走在前头,伸出肉呼呼的小手让我牵着,因为我的上半身是扭曲着的,所以他拉我的时候,我的胳膊和身体都极度不舒服。 可他却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异常,急匆匆的拉着我走。我们走了好远一段,我才发现林花没有跟上来。我忍不住回头找她,却发现她正乖乖的洗着冰棺材。 “林花,你怎么还在这,快和我们一起走啊!”我心急的催促道。 “你们快走吧,我就不走了。”林花对着我温婉一笑,但那笑里,却有着认命的心酸。 “你干嘛不走!”我盯着她的水泡,“你若是担心蛊毒。那我们可以先出去,出去外面后,我会想办法帮你解的。” “谢谢。”林花客气而生分的说,“这蛊毒不是谁都能解的,刚才你也看到林深知的下场了。我不想像他那样惨死。所以即使我现在是苟且偷生,我也认了。” “可是你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时,小孩挺着急的说,“妈妈,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我把希望的视线投注在小孩身上,“小宝,你能解那位阿姨身上的蛊毒吗?” 小孩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嘴巴一直动着,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一直忍着没说。 “到底行不行?”我心急的催促。 “是可以,但是她的蛊毒已经快到心脉了,如果不及时吃解药的话,她很快也会化成脓液的。但妈妈,你现在的情况也很糟,我现在要先救你,若在天亮前,我不能破了你的改命咒,那你将和你上辈子的坏姐姐互换命运了!” 小孩说这些话的时候,一脸焦虑的表情,不过也从侧面证明了,我吃点果然是催念珠。 “可是即使我改命了,那我还活着,而林花若不及时施救,她就会立马死掉,是不是?” 小孩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很着急的说,“妈妈,你能别瞎说了吗?你难道忍心让我叫那个坏女人妈妈,你忍心让那个坏女人做薄泽辰的老婆?最糟糕的是。一旦被改命,我和薄泽辰爸爸都会忘记你,你将会被关进无人之境里,成为十恶不赦的恶魔,而那个坏姐姐,则会和我们呆在一起,享受齐人之福!” 我其实心里还是有希冀的,我希望那催念珠的威力不过是被他们夸大了,若真是这样,那就该先救林花。 “我没事的,你先救那位阿姨,好吗?”我几乎是哀求了。 小孩难受的流下了眼泪,“妈妈,你怎么要这样呢?你真的为了别人,就宁可抛下我和爸爸吗?” “小宝。你别哭!既然你叫我妈妈,那妈妈就要给你树立榜样!刚才这位林花阿姨,也救过我,若我现在因为自己而抛下她,让她变成脓液而死。那妈妈即使活了,也会心怀内疚的,我更会愧对于你,因为我没能给我的孩子树立榜样。” “可是……可是……”小孩一直哭着。 “可是,”我敦敦教导。“如果你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帮林花阿姨解了蛊毒,然后又帮我破了改命咒,那结局就是皆大欢喜了。” “谢谢妈妈信任我,可是我担心我做不到。毕竟我刚脱离玉佩的庇护,实战经验也很少,我担心我做不到。” “小宝,你不去尝试,永远不会知道你有多厉害!放手一搏吧,何况即使失败了,也没人伤亡,而且即使我和许宁的命运被互换了,即使你们都把许宁当成了我了,但我相信你和你爸爸一定能在某一天想起我,然后救我回来的!” 我的话明显说服了小宝,他咬咬牙同意了。“行吧!爸爸现在还被许宁控制着,我是偷溜出来的,但妈妈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恩,我相信你可以的,不过妈妈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挠挠脑袋。“我没有名字,要不妈妈帮我取一个?” “可以啊!”一个名字迅速在我脑袋里闪现,“就叫薄深,妈妈希望你以后能做个胸怀大志的男子汉,能做个心善的深情之人,能尽最大的能力,去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 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像极了薄泽辰。“谢谢妈妈,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这一刻,我才感受到一股初为人母的喜悦和激动,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吧,那我们现在开始救林花阿姨吧。” “我们可以找个安全的地方救,这里不安全。”薄深说着。上前拉过林花,“阿姨,我现在带你去安全的地方,跟我们走吧。” 林花眼露期待,却又担心我的安危,“许可,你不必现在救我的,毕竟你的情况也很……” 我打断她,“别客气,我和我儿子已经做了决定了。” 林花感激的说。“谢谢,你的这份恩情,我不会忘记的。” 这种时候不需要感性,博深似乎也很不喜欢这种惺惺作态的场面,很严肃的打断我们。然后带着我们快速离开这里。 离开前,我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我们之前是被困在一个形如锅盖的地方。那四周,都有红色的溪水环绕着,而且还有腾腾热气升起来。 第两百三十九章 换血 薄深虽然很小一个,但是却很有力气,他带着我和林花快速逃出这奇怪的地方。在快要离开前,我看到徐良山的身影,他似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竟然往我们的方向望过来。 不过我们很快就消失了,而徐良山也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薄深把我们带到一个小溪边,小溪旁有一个小木屋,我们把全身都是水泡的林花轻轻放好。 当时,我的腿已经有些不协调了。因为我的双腿已经发生了至少45度的扭曲,我的两只脚掌都是朝右移位的,所以我走路的时候都是用横着走的方式进行的。 薄深见我这样,很难受的说,“妈妈,我马上救林花阿姨,然后再救你。” “恩,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薄深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大把银针来。那银针,和薄泽辰常使用的银针一模一样,看来他们还真是两父子,连杀人和救人的工具都一模一样。 薄深很认真很专注的快速把银针消了一遍毒,然后用力齐发,所有的银针都快速射向林花,每一根银针都准确无误的射在水泡上。在我以为水泡里的脓液会快速流出来时。没想到那些脓液却在坡口的地方凝滞了。 然后,薄深又从溪边找来几截竹筒,用竹筒盛来水,然后他学着薄泽辰的样子,微微推掌收掌。那银针竟然突然通了一样,脓液竟然顺着那银针的屁股哪儿,直接飞射出来,流进了盛满水的竹筒里。 竹筒里清澈的水,很快变成了污黄色,而且还像被煮沸了一样,咕噜咕噜的冒起水泡来了。 薄深见我不解,解释道,“林花阿姨中的其实是死婴蛊,死人向来都有怨气,尤其是很小的婴儿死后,更会留有不甘。所以这死婴蛊很难解,他们因为很年幼,所以会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但因为婴儿不可能会游泳,所以当这些脓液遇到水时,蛊毒的威力便会快速降低。” “原来如此!” 在我们交谈间,我的四肢已经全部移位了,只有我的脑袋还呈着原来的姿势,但是正因如此,才使我整个人看起来都特别怪异。 薄深见此,眉眼间也流露出一丝急迫来,我知道他着急担心,便让他慢慢来,不急。 薄深加快速度,借助他掌心的风,加快抽取脓液,很快的林花身上的脓包都快速瘪了下去,原本陷入昏睡的她手指这些地方也能动了,但她看起来虚弱得很。 “等伤口愈合后。她就能好了?”我询问着。 “不,这些脓液还会不停的饱和,大概会反复5、6次,每次都需要用同样的方法取出脓液,她现在只需要休息。不过在脓液饱和工程中,皮肤会发痒发烫,这时候不能挠不能抓,否则绝对会留疤!”薄深就是那么大一个小孩,可是他说的话却很老练。让我觉得他仿佛是个见惯了市面的成年人。 见他要把竹筒里的人拿去倒了,我笨拙的上前想帮忙,却被他阻止了。“这些脓液毒性很强,你碰不得。” “那怎么毒性那么强的脓液,却奈何不了竹筒。” “因为竹子里有一种特殊的成分。能够抵制脓液的毒性。”薄深说着,直接把这些灌满了脓液的水,倒进了竹林里。 薄深快速弄完这一切,又连忙把我拉到一旁。“妈妈,现在我得帮你破解你的改命咒了。” “行!” 我其实也怕得要死,一想到我很可能会和许宁互换身份,想到我将成为统治死灵的大魔头,我就害怕得要命。 我虽然不是慈悲为怀的大善之人,但我却是个三观很正的人,我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一旦做了,想回头就没那么容易了。 薄深让我盘腿而坐,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团红线。 他对着红线念着什么咒语,原本裹成一团的红线突然散开,一边散开一边还冒着一股烟。只见那股烟快速冒着的时候,红线也彻底扯开了。 “定!”薄深说了这个字后,红线不动了,也不冒烟了。 “动!”随着薄深的这个字,那些红线又快速动了起来,几分钟之后。我已经被红线包裹成一个粽子模样了。 “妈妈,别怕,这是锁命线,这线能锁住你的命12个时辰,这样会让催念珠的功效暂时失灵。方便我们赢得时机。” 薄深虽然那么小一个,但他说话做事总是一板一眼、一套一套的,特别令人信服。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原本的担忧也都一扫而空了。 “行,妈妈相信你,你和薄泽辰,还真是有极大的相似之处。” 薄深一边弄线一边问,“哪里相似?” “沉着、冷静,仿佛什么困难都难不倒你们,仿佛你们都没有缺点一样。” 薄深故作嫌弃的撇撇嘴。虽然他的眼里尽是得意。“妈妈,你错了,虽然我现在还小,但我可比你老公强多了。” 这薄深,还喜欢学小大人说话,看起来呆萌极了。 “行行行!我对你们两父子不做评价,若你们想比个高低,那以后日子长得很,你们可以慢慢比试!” 薄深笑着说,“那是当然啦!不过就算不比,我也知道我比他厉害,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 “要不然,他怎么让我在玉佩里住那么多年,而不放我出来?不就是怕我抢了他的风头,夺了他的心头爱嘛!”薄深说着还对我眨眨眼睛,“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我和他比起来,是个东西的都会喜欢上我,你说是不是?” 薄深这小孩,一直想和老子争个高低,我突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虽然知道他太过骄傲自负,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教育他,心里也是苦恼得很。 可薄深似乎不知道我的想法,继续说。“要不是妈妈救了我,我还真不知道我还要在玉佩里呆多久呢!这世上,果然只有妈妈好啊!” 薄深故作感慨,不过他说到这儿,突然严肃起来,同时我感觉到我的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我很困难的扭头看了一下手,原来薄深用银针把我所有的手指都刺了一个洞,接近着我的脚趾也被刺了个遍。 “改命咒在改命的同时,你的身体里会滋生出适应对方的血液,我把你的手指和脚趾弄破。那那些新生的血液就会顺着这些破洞的地方流出来。”薄深说着,又给我做呼呼,还温声问我疼不疼。 我的心里暖暖的,“不疼,就算疼,那也是你再救我,我的心里只会感激。” 这时,薄深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来,瓶子里装着的是腥红色的血。 薄深在我面前摇晃了几下,“你吃下催念珠后,被催念珠瞬间移位,到了刚才那个地方。关于催念珠的作用和破解办法,都是爸爸口述给我的,他说,想要阻止改命。就需要你和许宁的血。爸爸被那些恶魔的黑色莲花控制着,根本使不出法术和鬼术来,他几乎是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在制服了许宁,然后我趁机从她身上取到了这些血。” 我听着薄深的叙述。都觉得提心吊胆得很,连忙问他薄泽辰有没有事。 “肯定不会有事,许宁就想着和他浪迹天涯永远不离不弃呢,就算爸爸真的有事,许宁也会救活他!” 薄深的话让我安心不少,这时薄深让我冷静下来,他会把许宁的血借助银针输入我的身体里,我身体里的血和许宁的血会发生排斥效应,会趁势阻止那些新鲜滋生的血液。在这过程中,可能会有些疼和不适应,但我一定要保持清醒,千万别魔怔了才好。 我说我知道,让薄深开始吧,他正在拿银针,然后装着血的瓶子,突然就倒了! 第两百四十章 爆炸 我和薄深几乎是同时注意到瓶子要倒的,我们都想去扶,可我因为身体挪位的关系,笨手笨脚的,我根本来不及扶。 薄深伸手挺快的,他快速丢出手中的银针,瓶子在撞击到银针的瞬间,被挡了一下,但血已经洒出去了些。 等他扶起来时,那血瓶已经少了一半还多。薄深一直是温和的。可此时他却变成暴怒的老虎,冲上去一把捏住罪魁祸首的脖子。 他手下的林花,那个原本应该陷入痛苦的昏睡中的林花,此刻从外貌来看,也是虚弱得很,仿佛薄深稍稍用力,她的脖子就会断成两半。 “到底什么情况?”薄深怒目而视,“我妈冒着被改命的危险救你,可你竟然故意打倒瓶子,你若是给不出一个合适的解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林花一副受到极度惊吓的模样,她微张着嘴巴,一直乞怜的说,“我没有啊,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惹到你了!我只是醒后,看到你们两个在这里,便上来和你们打招呼罢了。” 林花的话我多少也是不信的,但我也不想薄深冲动伤人,脏了他的手。我叫住薄深,“薄深,先放了她吧,此时此刻救我要紧,毕竟还有那么多血,应该够用。” 薄深稍一用力,把林花推到了木屋的边缘,又用剩余的红线,快速把她绑在了木屋上。“林花,若你再有不怀好意的举动,我定让你第一个死!” 薄深威胁人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甚至可以说给我一种毛骨悚然之感。因为他的威胁很认真,使他看起来像个说一不二的人。 林花连连求饶,薄深端起剩余的半瓶血,气愤难平。“这血只有一半了,肯定不够!现在时间紧迫,就算我去找许宁也不一定偷得到,她那边肯定戒备森严。” “没事的,你别心急,我们先用这一半试试?” 薄深烦躁的说,“我不确定只用这半瓶血,会发生什么事情!” “没事,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一个死字。” 薄深一听我这么说,立马瞪了我一眼,“有你这样做妈妈的吗?做儿子的一直在想办法救你,而你却一心求死。” “我不是的,我只是不想给你压力,让你尽情尝试的意思。” 我以为我这样说,薄深会没有压力,没想到他反而蹙着眉。很懊恼的说,“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试,一想到要用妈妈做实验的小白鼠,我就……” 薄深说不下去了。他看起来的确是很害怕的样子。 我笑着说,“咱们别在这事先设想了,开始吧,只有尝试了才会知道最后的结果。” 薄深点点头,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拿起银针。他小小的、肉嘟嘟的手有些颤抖,但当银针染上瓶子里的血后,他的眼中立马染上了一层淡定之色。 然后,他把银针扎进刚才戳破的手指中。 两只手、两只脚,一共20跟。20个血眼,血眼上插了20根银针。薄深让我别动,然后他把瓶子里剩余的血从我的心脏处,隔空推了进去。 “这是做什么?”我很好奇,薄深竟然有这等功力。 “心脉是人最重要的器官,只要守住心脉,那其他东西就暂时不能攻陷你。”薄深说话时,我只感觉到身体一阵火热,那火热就簇集在胸口这一团。 “有感觉吗?”薄深小大人似的,睁着明亮的眼睛问我。 “就有点热。” “热?”薄深的瞳孔稍有收缩,“多热?” 我感觉那股热,已经以我的胸口为圆心,四面发射出热量了。“挺热的,热得有些无法承受了。” “不对啊!这血进入你的身体,应该是温和才对。”薄深急忙观察着手脚上的银针。我感觉到银针已经在颤抖了。 “怎么了?” “没事。”薄深明显是在忽悠我,因为他的语气里明显充满了焦虑。 “到底什么情况?”我忍不住问他。 “好像血不对劲儿。”薄深已经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在我身边走来走去,“我不清楚,到底是血量不足导致的,还是我们根本就用错了血。” “你是说,和我改命的人,可能不是许宁?” “我不确定!”薄深的额头上已经爬满了汗珠,“当时你消失后,许宁得意洋洋的说出了她要和你改命的事情,我和爸爸当时并未多疑,觉得可能真是那么回事,所以就有了之后的事情。” 薄深的话刚说完,我手脚上的银针竟然一下子飞离了出去,原本银白色的银针,竟然变成了深黑色。 同时,我的心口一痛,有什么东西往我的喉咙里窜出去,我没有憋住,一下子就吐了出来。 那竟然是血! 深黑色的血! 就像武侠剧里受伤的女人一样。一口黑血喷得老远老艺术了! “妈妈!”薄深冲上来扶住我,他一边用他的袖子帮我擦血,一边说,“这血有毒,有毒!” 在薄深帮我擦血时。我感觉我的身体就好像被什么掏空了一样,只感觉整个人都像片虚无的空壳,感觉不到任何实质的东西存在了。 我难受的扭头,感觉又有血要喷出来,在我扭头的时候。我的目光恰好对上了林花,她竟然笑得一脸的得意。 她得意洋洋的笑容,彻底伤害了我! 就好像,一切都是她设计的那样! 更可怕的是,她身上的红线不知何时。已经断了! 我刚想告诉薄深这件事,可林花竟然一瞬间就移动到了我身边。当时薄深正在帮我检查手上的血眼,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林花把一把刀,插进我心脏的事情。 “儿,快走……”我忍着剧痛,好不容易才说了这几个字。 当时,林花已经抽出带血的刀,又要刺向薄深了。我手脚错位,力气很小,但我还是忍着那穿心般的剧痛。直接扑向薄深,作势把他推开。 薄深也发现了情况,在林花的刀快要刺向他之际,他立马闪躲开来。他躲避的过程中,注意到了我的伤口,他愤怒的怒吼着,和林花打作一团。 他们打头如何,我已经没有精力注意了。我因为刀伤失血过多,又因为和那血排斥,被那血烧得全身疼痛火热。 那股热劲儿,一股脑的冲上了我的脑袋,我只感觉我的脑袋就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里面蠕动一般,尔后又像有几千个鼓锤在里面敲打一般,时而又像有人在我的脑袋里打铁一样…… 我真想抱着脑袋打滚。可我的双手却只能做出别扭的姿势来,最后我只能像个傻子一样疼得满地打滚。 这种时候,我真希望有谁能干脆的了结了我的命,这种折磨,令我生不如死。 这时。我感觉我的身体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扭曲的身体都回归原位了,而我的大脑也呈现出时而空白、时而模糊的画面来。 然后,我身体的某个地方,如同爆炸了般。有什么东西好像被彻底摧毁了…… 我陷入到了黑暗之中,仿佛遗失了某样东西一样,我感觉我的意识和灵魂、以及身体,都在不停的下坠…… 当时我尚有一丝记忆残存,但我渐渐的陷入沉睡…… 仿佛,再也醒不过来一样…… 在我意识迷离前,我听到有人再叫我名字,还有人在哭,在叫妈妈,我很想回答。可我根本张不开嘴巴。 我的全身,仿佛都不由我控制了一般…… 一切都那么迷离彷徨,又是那么的痛彻心扉,我想,某样东西,或许已经悄然发生变化了…… 第两百四十一章 我是谁? 我仿佛坠入了无边的深渊…… 我仿佛置身于一个虚妄的梦境,四周都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我全身的感官都是灵活的,富于生命的,可我却像只蚕蛹,被厚厚的盔甲包裹着,想动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很难受,我试图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等我再次醒来后,我才发现。有很多的人跪在我面前。 他们是人么?看起来不像,他们瘦骨嶙峋,比木乃伊的形象好不了多少。他们卑微的跪在我面前,一副随时准备任我差遣的模样。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反复的看了他们好几遍,直到我左侧的男人偷偷的凑上我的耳朵小声的说了一句,“女王,你大病初愈,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 我这才细细打量着身边的男子,浓眉大眼,五官立体,身高拔萃,笑起来很好看,但他的眼神中,却时不时的流露出一丝危险阴险的味道来。 “你是谁?” “我是你的爱人。”男人说着还试图拉我的手,我立马躲开,很戒备的瞪着他。 “离我远些,这里是哪里!我又是谁?” “这里是我们的国度,而你则是我和这些子民的女王。”男人不卑不亢的说,“你还是先让他们平身吧,让他们一直跪着,他们也会累的。” 我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我身边的人是谁。但看到那些虔诚跪在我面前的人民,我还是示意他们先站起来。 “起来吧。”我刚说完话,他们都站了起来,他们抬起头看着我。他们的眼神也许很恭敬,但我看在眼里却只觉得可怕。 他们的眼神特别空洞,犹如两个硕大的黑洞,透着呆滞和最原始的渴望。那样的眼神,毫无掩饰的落在你的身上,那感觉,真真的是糟糕至极。 他们让我特别难受,我想开口让他们离开,但我发现我竟然连让他们说话的能力都没有。和他们相比,身边这个英俊的男人,倒是更赏心悦目一些。我只好想他求救,“你让他们先走吧。” 男人颔首,看向我时温润的眼神,在看向他们时却充满了厌恶的鄙视。“你们快走!快去为女王劳动,如果你们想吃肉的话。” 不知道怎么的,当男人说吃肉时,我总觉得胃里一阵不舒服,仿佛那“肉”字里都透着一股恶心。 那些人一听见能吃肉了,本就呆滞的两眼都放出一丝精光来。他们争先恐后的往外涌,有人阻挡了他们,他们甚至还会混圈斗殴! 那场面,十足暴力。他们异常亢奋,就好像在表演一场人人爱看的秀。身边的男人轻斥一句,“低等的人类!” 听这男人的口吻,仿佛他不是人类一般,我对他微微侧目。他好看的侧颜里,透着一股阴冷。 等他们离开后,偌大而空旷的房间里,只有我和男人了。我这才注意到,我坐着的地方竟然是一张很宽很柔软的床。而我穿着很透的丝质睡衣,而且没有穿内衣,一半个肩膀还露在外面。 总之,这套衣服让我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出来了。 我羞赧的欲拉起衣服。这时男人却按住我的手。他的手掌有一条很大的伤疤,摸在我手上时,那疤痕都感受得特别明显。 我很抵触他的接近,想推开他,可他却不松手,而是用下巴帮我把低垂的衣服拉好。在这过程中,他应该是故意的,他拉得很慢,动作也很轻柔,就好像故意要撩拨我一样。 因为我不清楚目前是什么情况,内心又害怕又惶恐,我只能把这种不适感强忍下去。当他再次欲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我有点不能忍了。我微微抬起胳膊,用胳膊肘对着他的小腹打去。 男人有些吃痛,他松开了我。笑嘻嘻的说,“怎么了?不喜欢了?” 他是说“不喜欢了”,而不是说“不喜欢”,这句话里的意思就是他以前也经常和我这样。我想,他可能不知道我忘记了所有事情,甚至忘记了我自己,所以我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想到这儿,我又大力的推了他一下,把他推得离我远远的,然后很严肃正经的说。“我累了,你能先退下吗?” 男人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仿佛没想到我会这个样子,不过他看我挺严肃的,似乎也有所忌惮。作势要离开。 我看了看四周,这里除了一张床外,什么都没有,如果他就这样走了,那我连我的房间都找不到。这样下去就很容易露陷。于是我叫住他,很冷静的说,“等等,我好累的,想洗个澡。” “行,我让下人安排!” “行吧,你让她们准备好后,来这里叫我,我先休息一下。” 男人的眼睛一直在我的胸部打量,我双手遮住敏感的部位。很不悦的挥手让他赶紧走。 男人离开后,我细细回忆他的一言一行。他说会让下人安排,那说明我可能真是某个地方的老大。 老大…… 多么陌生的两个词啊! 不过我没有郁闷多久,因为两个可爱的小妞已经来叫我洗澡了。 “夫人,我们已经备好洗澡水了。请夫人跟我们走吧。”这两个姑娘倒是挺可爱的,其中一个还略有些婴儿肥的样子,小脸肉嘟嘟的,看起来特正常。尤其是和那些犹如干尸一样的人相比,她们俩确实要让我舒服得多。 我跟着这两个小姑娘走,大概几百米的距离吧,哪里应该就是我的卧室了。陈设是很简陋,但看得出是个女人的房间了。 我到了房间后没说话,那两个姑娘一个帮我绑头发,一个帮我更衣。我其实挺别扭的,但我却不敢表现出来,总觉得应该先摸清楚目前的状况后,再从长计议。 在她们的牵引下,我睡进了鱼缸。我刚想动手呢,却发现他们两个一个帮我抹沐浴露,一个帮我擦背。看她们很熟悉的样子,看来之前没少做这样的事情。 我一直试图和她们说话,想从她们嘴里问出点什么来,可无奈的是。我发现我根本找不到话题。 这时,帮我捶背的姑娘,突然“呀”的,低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好奇的凑上去。 “夫……夫人……你的胸口,怎么有个刀疤啊!”姑娘挺紧张的,似乎我是母狮子,随时会伤害她一样。 我低头一看,果真是! 在我胸部的下方,靠近心脏的地方,竟然真有个刀疤。那刀疤已经结痂,看起来是老伤口了。 “没事。”我轻描淡写的说着,心里的疑问却是肆意滋生。 姑娘似乎很紧张,又说,“夫人,这刀疤前几天还没有的,怎么突然就多出来了。” “可能是你们没注意吧。” “夫人,那不可能,我和小南每天都帮夫人洗澡,伺候你的梳妆打扮,这伤口前几日分明还没有的。”这姑娘看起来性子还挺耿直的。她就像是不服气一样,非要争个高低来,所以又问了那个叫小南的姑娘。“小南,你说是不是?” 那小南看起来很谨慎,她只是笑笑。仿佛一脸为难的样子,没有多说什么。 小南见此,有些不高兴了。“夫人,小南发誓,三天前,你真的没有这刀疤的!” 我抬手,轻轻的摩擦着这刀疤,说实话,我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更别说记得这刀疤的事情了。但我知道,小南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从她这里,我或许能够了解到些什么。 第两百四十二章 薄泽宇不寻常 我觉得,这小姑娘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我决定从她入手。而那个叫小南的,则有些阴沉,我觉得无法信任她。 我便找了个借口,说想喝橙汁了,让她去给我弄一杯来,还要鲜榨的。 小南有些磨磨唧唧的说,“夫人,这橙子好像没有。” “没有你就去买呀,反正我现在就想喝。”我微笑着说。 那个小南又特为难的看了我一眼,“可是,我得帮你洗头。” 另一个小姑娘见她一直磨蹭,开口说,“小南,你怎么推三阻四的,夫人难得想喝橙汁,你就算现去买,也得弄来呀!” 小南被这么一呛,不服气的说,“你嘴上说的轻松。那你怎么不去?” 小姑娘似乎挺受不了刺激的,立马说,“我去就去!” 我立马拉住她,“还是让小南去吧,毕竟你经常帮我洗澡,我习惯了你。” 小南这才无可奈何的退下了,她临走前。明显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我,不过我忽视了。小南走后,我才和这小姑娘攀谈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一听,撅着嘴巴有些不高兴的说,“我伺候夫人那么久了,夫人竟然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还真是失败!” 我立马说。“其实是我在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大脑有点迟钝,记不起你的名字罢了。” 小姑娘一听,立马关切的说,“夫人,那你到底有没有受伤?” 她说着,又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怪不得你心脏这有个疤呢!其实这三天,你不在这里,几小时前你突然出现在大厅,我就寻思着有些奇怪的地方。” “奇怪?哪里奇怪了?” “之前夫人有很多夫君,可在你回来前,其他的夫君都死了,而且都是死于自杀。只剩薄泽宇了。” “我有很多夫君?自杀?薄泽宇?”我提取到了这几点重要的讯息,可是我一点都没印象,但我倒是吃惊不小,很不可思议我竟然有很多夫君这件事情。 “恩。” 我觉得眼下的情况,我特别需要冷静,我决定转移话题。“说了这么久,你叫什么名字?” “小亚。” “小亚,那你告诉我,我们这个地方叫什么?你们为什么叫我夫人?” “这个地方叫无人之境啊!至于夫人的称号,则是你自己让我们这样叫的,虽然你有很多夫君,但他们其实都是你的附属品。” 小亚的话,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我真没想到,我竟然能干出那档子事情来。 不过我更纠结这无人之境是什么,难道是小区的名字?我是古惑仔,是有点名气的小混混,而那些所谓夫君,就是给我暖床的?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没想到却把小亚逗笑了。“夫人,你可真有趣!以前的你对谁都是冷冰冰凶巴巴的,可现在的你却很有人味儿!” “是吗?那看来我以前估计是个很凶悍的母老虎呀!不过小亚,你先说说这无人之境是什么?” “无人之境,就是被众生命抛弃的、或者说是未被开垦的地方,这里的环境极其艰苦,任何生物在这里都很难生存。” “那我们呢?我们不是生物吗?” “我们是,但却是特殊的生物。” 我觉得好奇了,“到底有多特殊?” “这里所有的人,其实只是有人的行,却没有人的魂,包括夫人,这里所有的活物都是死灵。” 当小亚说出“死灵”这两个字时,我总觉得有些耳熟,就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但当我想细细思量时,脑袋却又想有棒槌在我脑袋里敲击一样。震得我一阵一阵的疼。 “死灵?什么意思?” “死灵就是具有人性,但却没有思维的人。他们都被夫人你控制着,你可以随意操控他们做你吩咐的事情。” 小亚把我的能力说得很牛逼,但我却有些不能理解。总觉得我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说真的,我对这样的我失望透顶。 小亚注意到我的不适,立马安慰我。“夫人,你现在身体不适就别勉强,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的!” “恩,那你说。”我把脑袋放空,那股疼劲儿才慢慢缓解了。“刚才我在大厅看到的那些人,很瘦,而且感觉很呆滞。如果你说他们是死灵那我还能理解。但我和你,以及小南,还有那个薄泽宇,我们看起来分明有血有肉,而且还有独立思维。” 小亚笑笑,“夫人你在建立这个国度时,把这些死灵分了等级。你自然是最高等级的,而你说的那些死灵则属最低级,至于我和小南,则属于中等层级,而薄泽宇作为你的夫君,能力在你之下,在其他死灵之上。所以这才是我能和你对答如流的原因。” 小亚这么一解释,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那我们平时吃什么?” “最低级的死灵,吃的都是各种生物的腐烂物。” 小亚的话令我心头一阵作呕,小亚见此立马说,“夫人你别害怕,你吃的可比人类高级多了,吃的都是各种绿色无污染无农药的东西呢!” 小亚的话,令我的不适感降低了些。但我多少还是觉得难受。毕竟,这一切都是我造就的,虽然我十分不确信,我是那么牛掰的人物! “那我们可以随时离开这里吗?”我语带迫切的说。 小亚这时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夫人,你似乎真的出大问题了!你怎么能问这种问题呢!” 小亚的话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好奇的问,“我这句话怎么了?” “夫人,当初你为了阻止死灵逃出这里,所以亲自设立了结界,这里的死灵都不能出去,而物资和新的死灵想进来,必须通过你钦点的幽灵火车才行。而且一旦有死灵搭上幽灵火车打算偷逃出去,那那些死灵就会自燃。” 小亚把我描述得特别恐怖。我单是听着,都觉得心惊胆颤,真的很想照照镜子,看看我到底是多么狠心的人,才能做出这么阴险歹毒的事情来。“你说的自燃,是指在空气中燃烧爆炸吗?” “就是那样的!”小亚点头,语带担忧的说,“夫人,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了!” 我叹气摇头,“确实!我确实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我对于目前的状况,已经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但是我从你的描述中,能够感觉到我是一个很坏的人!坏得连我自己都想否定自己!” 小亚居然一下子跪在我面前,“夫人,请你息怒,请你饶命。” 小亚变化太快,我完全搞不清楚现在又是闹的哪出。“小亚,你怎么了?” “夫人,如果你是想趁这个机会,考验谁对你衷心的话,那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只是从客观的角度来阐述的,但我内心其实是非常尊重和敬佩你的,毕竟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于癌症了。所以是你给了我二次生命,对于这样的你,我唯有尊重!” 这小亚的一言一行。无不透露出一个讯息,那就是我以前肯定是很严肃的一个母老虎,所以她才会态度反复。 我一把把她扶起来,温声告诉她,“小亚,你真的想多了,我是真的忘记一切了!也许真的是我心脏受了伤。所以才会这样,但我真的觉得这样的我很恐怖。这样吧,我先休息一晚,看看之后能不能想起一切事情来。” 小亚诚惶诚恐的看着我,“夫人,那我也私下去打听一下,看看这几天夫人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能感觉得出小亚的真心,在这种无助的时刻,还能有一个人对我坦露衷肠,这一点还是令我挺感动的。“谢谢你,小亚,不过我失忆的事情,请你暂时别告诉别人。” 小亚很调皮可爱的朝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我懂!” 小亚离开后,我心里也是乱的很,我一直试图寻找点答案,可我发现我对目前的状况一无所知。这一夜,我是在纠结和徘徊中渡过的,我试图合上眼,闭着自己强行入睡,但结果却适得其反。 但也奇怪。明明我一夜没睡,可第二天我还清醒得很。刚天亮时,我还在想着,我今天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地方,若我真是十恶不赦的坏蛋,那我会尽最大努力,让一切恢复到正轨的秩序上。 可当我起了床。出门碰见薄泽宇时,我的想法竟然因他的一句话改变了。 “夫人,醒了,你之前安排我的逃世计划,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随时能开展。” “逃世计划?”我并不懂这到底是什么玩意,但直觉告诉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是那么值得信任。所以我也是留有心眼的。我故意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问他,“那你具体说说目前准备得怎么样了。” “这无人之境的结界,当初是夫人你设下的,所以要破解这结界也只有你。而幽灵火车又是任你差使的,我们可以从幽灵火车入手。”薄泽宇说到这里,明显一副要我拿主意的样子,但说实话我对眼下的情况一无所知,我只能摆出高冷的姿态,反问他行得通吗? 薄泽宇被我这么一问,面色便有一些犹豫了。“应该可以吧……” “应该?”我笑笑,“这就是你办事的效率吗?我要的是百分百肯定的答案,而不是你的猜测和臆断。你要清楚一点,我对你的猜忌根本没有一点兴趣!” 这些话自然而然就从我的嘴巴里蹦出来了。虽然我很清楚的知道我的语气和态度都不对,但我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就好像,有另一个看不到的人,在控制着我的嘴巴一样。我说完这些话时,太过惊讶了,只能捂住嘴巴,面露尴尬。 薄泽宇却是一副很正经的表情,“是我处理不当,放心吧,我会跟进,会完美的处理好一切。” 我原本是想说好的,可我的嘴巴又不受控的恶毒起来。“先处理好再说吧,我对大嘴巴的话不感兴趣。” “好!”薄泽宇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耐烦,但那丝申请很快就逝去了。而我又恰巧捕捉到了。看到这儿,我有一点很确信,那就是这个薄泽宇,真的不知道信任,说不定他背着我在搞什么大阴谋呢! 薄泽宇刚准备离开时,小亚来了。薄泽宇用那种特冷漠的眼神瞪了小亚一眼,小亚有些萎缩。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第两百四十三章 诡异橙汁 但我不动声色,没有说破。等薄泽宇离开后,小亚安排我吃了早餐,有牛血旺和羊血,是很美味,我也挺爱吃的,不过一大早就吃血性这么旺盛的东西,我多少还是有些适应不了。 “小亚,我平时也是这种饮食吗?” 小亚点头,“夫人说多吃血皮肤好,所以每天的第一餐,我们都会为你做带血的食物。” 重口!太重口了!我明明那么萝莉。可喜欢却重口得不要不要的! 我吃着东西,一边吃一边思考。这时我有点觉得小亚奇怪了,无论是昨晚还是现在白天见她,她都有种淡淡的透明感。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这时,小南给我送来了饮料和水,我细心的暗中观察了小南,发现小南的身子实诚的很。根本没有透明感。 一种直觉猛然出现在我的心间,莫非小亚的身份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我打了一个哆嗦,我现在忘记了一切,若小亚真的是带着某种目的靠近我,那我会不会处于一种十分危险的境地呢? 我正犹豫的时候,小南突然趁小亚出去时,把一个东西塞进了我口袋里。 她的表情很严肃,有一种慌张之感。“等没人时再看!” 小南语速很快的低声说了一句。 等小南和小亚都离开后,我回到卧室,这时才拿出小南给的东西一看,竟然是个手机! 这是,手机上有一条短信进来了! 我心里觉得奇怪,这里可是无人之境,难道无人之境也有三大电商? 我瑟瑟的拿过了手机,显示屏幕上面赫然显示着“薄泽辰”三个大字。 “你还好吗?我会尽快带你回家!” 薄泽辰?薄泽宇?这名字只有一字之差,看来并不是误差,也不是同一个人,那这个薄泽辰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和薄泽宇又是什么关系? 这时,又有一条短信紧随其后进来了。“别信无人之境的任何人。” 这次署名的是一个叫薄深的人。 这薄深的名字我也觉得耳熟,但又想不起来。每次我想认真思索时,我的脑袋就会剧烈的疼痛起来,令我无法继续深想下去。 我这才注意到,我手上的手机,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手机,而是那种死人用的手机。就是活着的人,把纸做的手机。烧到阴间给鬼用的那样! 诡异的手机,加上姓薄的两个男人,弄得我心烦意乱。就像是有一盆冷水一般,一下子浇灌在了我的头上。 我还没解开任何真相。可事情已经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变得那么的复杂了,一时间我有点不知所措。 小亚和姓薄的男人,到底谁的话可信?到底是谁在骗我? 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只能由我自己来寻找了…… 房间有些闷。我打开窗户,外边有点起风了。凉爽的风吹进来,身上倒是觉得有股寒意呢。 我瞥见了空旷荒芜的外面,在那片苍茫之中。赫然站着一个男人。 但我却不知道他是谁……等我再次想看清楚时,却发现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了。 或许是我眼花了吧。 还是不要去想这些无谓的事情了,眼前最该做的事情,就是了解清楚目前的状况! 快点弄清楚小亚和薄姓男人的事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不然我真不知道在我的身边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我试着给那两个号码回过去短信,结果那两个号码竟然是无法显示的未知号码,所以我的信息根本发布出去。 真的是好烦! 我决定去外面走走。 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在环境那么恶劣的无人之境,竟然还有酒吧! 那酒吧建得很隐蔽,在一个隐藏得很深的洞口,要不是我恰巧看到小亚从哪里窜进去,我也不会注意到。 我当时并没有多想,还想和她打招呼的,可看到她左右环顾的样子,我意识到有情况。便没说任何话,而是选择偷偷跟上去。 我想着这些死灵应该都认识我,于是我特地用了沙子把脸弄花,发型弄乱,又把衣服撕烂一些,然后混进去。 这是一个十分破败的酒吧,它的破败简直都快要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这里的设备,包括灯光啊音响都有一种上个世纪的感觉,总是觉得与现代这个二十一世纪是那么的不相符。 酒吧里面的死灵也比较少,但是稀稀疏疏的也算有几个。 我在酒吧里面到处寻找着小亚的影子。 对面突然过来一个帅哥,小胡子,穿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小混混。直觉告诉我,他不是一个好人。 我看着他是朝我走来的,我还真是有些紧张,在我思考着待会要怎么和他打招呼时。他却与我擦肩而过,和我身后的谁打着招呼。 “宝贝,目前怎么样了?”帅哥的声音。 “目前情况很悬,不明朗。”小亚的声音。 “加油。你可以做到。” “谢谢。” 帅哥说,“谢什么!不过好些日子没碰你了,我还是有些想的,我们换个地方?” 小亚羞赧的嗯了一声,然后那个帅哥搂着她的肩膀就走了。 小亚走后,我坐站不宁。但既来之而安置,我还是点了一杯橙汁。 我一边用吸管摇晃着,一边喝着那橙汁,越到底部的时候,我感觉汁液越来越稠。甚至,最后都吸不动了。 我低头一看,赫然发现我的橙汁变了样。 其实喝的时候。就感觉味道有点不对劲了。可是当时真的很口渴,便也没有顾得上那么橙汁的颜色开始泛着淡淡的红色,在底部还有一堆恶心的像是头发一样的黑兮兮的东西。 顿时,一阵呕吐感传来。我受不了的赶紧去了卫生间。 我进入卫生间的那一刻,里面枯黄的灯光竟然一闪一闪的,好像是经久没修的样子,又像是接触不良。 自来水管里面放出来的水也都有着一股肮脏的水锈。甚至还有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在包里找了一张纸,随便的擦了擦嘴,便出去了。 直觉告诉我,这个地方不宜久留。或许,这里真的不干净…… 小亚!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说真的,虽然小亚有些奇怪,但我对她还是挺有好感的,所以对她也特关心。 但目前。我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所以我打算先离开。 没想到出去的时候,我正好和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小亚。 因为我乔装过,小亚似乎认出我来了,表情里透着一股诧异之色。 “夫……夫……” 我立马打断她,“扶你一把?”我又指指里面,“可是……这里……”很奇怪的话我还没有说出口呢。我又感觉到这酒吧里不对劲,我也顾不上了,拉着小亚就往外面走。 这时,我和小亚才有了亲密接触。她的体温是热的。 到了无人的地方,小亚惊慌的和我保持距离,“夫人,你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那你呢?”我问小亚。 “我……我……”小亚一脸为难之色,“其实不瞒你说,这里的生活其实很苦闷的,所以我暗中会来这种地方玩玩,放松放松。” 小亚说到这里,又立马对我下跪了,“但我知道夫人不喜欢我这样,以后我再也不来了!” “小亚,我现在只想问你,你有没有觉得那酒吧很奇怪?我刚才喝的橙汁,里面竟然有黑乎乎的和头发一样的东西。在卫生间更是恐怖。” 小亚摇头,“不会啊!不瞒你说,那些橙汁,都是经我的手倒卖给酒吧的,那些都是人间来的极品,肯定不会出错!” 第两百四十四章 呆萌的鬼宝宝 小亚说着说着,声音快速变小,尔后她一把捂住嘴,惊慌的看着我。下一秒,又像上了发条一样,对着我不停磕头。 “夫人,我知道我做了很蠢的很不该做的事情,就算夫人现在把我杀了我也毫无怨言,但我也是被利益引诱驱使的,还希望夫人能网开一面,毕竟……毕竟……”小亚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了,一副真的很怕死的样子。 小亚的反复无常,令我特别难受,我暂时不想和她说话,便让她先去做事。 后来几日的日子,我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我很想了解眼下的一切情况,却又觉得身不由己,身心乏力。 更可怕的是。我之前是失眠,但最近几日却是不时的犯困、嗜睡,而且还总会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我不确定之前我的月经正不正常,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心我是怀孕了! 可小亚说了,之前我有很多老公。万一我真有了,那我连孩子的爸爸是谁都不知道,这未免也太…… 于是,我只能像小南打听,这里有没有早孕试纸什么的。 说实话,小亚做的事情令我挺失望的。所以我对她已经有了防备了。而小南,却是暗中传递给我手机的人,所以我觉得她或许比小亚还值得信任。 小南在听到我的话后,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之色,但她很快冷静下来,说她会想办法。 这之后的第三天,在一个晚上,小南给我送来了两根早孕试纸。 我按照说明书使用了一下, 最终,验孕棒出现了两条杠……这表示我中奖了! 天哪!我真有种被雷击到的感觉! 现在的情况明明就糟透了,而我竟然还怀了孩子! 这个孩子未免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不行,我必须得把这个孩子打掉才行!明天去医院……而且这事必须得瞒着所有人……”我和小南说。 可小南却很冷静的说。“这里没有医院,而且这孩子,你还是生下来的好。而且今晚已经太晚了,还是早早的休息吧。有些事情不能心急。“ 小南离开后,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的,有点睡不着觉。我的手轻轻抚摸着肚子,说实话心里还是有些激动的。 可我总感觉,小南一副心思沉稳的样子,似乎她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一样。 渐渐的,我的眼皮开始变得轻飘飘的,有点昏昏欲睡了。 睡梦之中,一个粉雕玉砌的小娃娃出现在我的面前,“妈妈,妈妈……你为什么不想要我?” 看起来这应该是个小姑娘,莫非就是我肚子里面怀的鬼胎吗? 不知怎么的,见到她的时候,我有点心软了,“宝贝……妈妈不是不想要你,只是……妈妈不知道你的爸爸是谁!我生下你,就是对你的极度不负责啊!“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要怎么安慰这个小娃娃,她哭的那么伤心,作为她的妈妈,我的心也很痛很痛。 但是不管我是多么的舍不得,这个孩子是决定不能继续留在我的肚子里面的。我必须得想尽一切办法除掉她,哪怕这个鬼胎最后会怨我、恨我…… “妈妈,你真是好狠的心。你不配做我的妈妈!我恨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也不会!”小女孩瞬间变了脸,竟然变得那么的阴森恐怖。 这还是我的孩子吗?我又伤心又害怕,“孩子……对不起。妈妈也是迫不得已这么做的。如果有来生,下一辈子在做妈妈的孩子吧……”我的眼角湿润了,有液体滑落下来。 “你不配做我的妈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妈妈!”小女孩一直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耳朵,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而且在她的眼睛里面,我居然看到了杀意。 下一秒。小女孩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一时间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 而后,我猛然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这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场梦罢了。我的双手竟然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我快速的站起来,来到了镜子边上看着。竟然有了一道红红的手印。 刚才不是小女孩想要掐死我,而是我自己差一点把自己给掐死罢了。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自己心里面都觉得自己是亏欠这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的,所以才会幻想到,这个孩子还没有出生,在梦中得知我想要把她遗弃。所以才会想要杀我这样的事情来吧。 匆忙的洗刷,然后将头发绑了一个高高的马尾,来使自己看起来比较利索。 我回到床上,想再睡一会儿,可一躺到床上,就会想到梦中那个小女孩,我心里就堵得慌。 算了,还是出去透透气儿吧。 我不知道该去哪,就在卧室周边转了几圈。没想到这时,那个小女孩又在说话了。 “哈哈……妈妈,你现在是内疚还是害怕了?哼!你放心,我会让你无法抛弃我的!哈哈……哈哈……”是我肚子里面的那鬼东西在说话。那这么说。我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就是因为肚子里面的那个鬼胎在搞鬼了? “你等着小鬼!我必须除掉你!你……”我有点生气,这小鬼简直太无法无天的,我才刚发现怀孕,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她就开始威胁我了! 若真让她出生,那她岂不是会把我吃掉呀!都说小儿难养,我肚子里这个小鬼估计更难缠。 我心烦得很,又往更偏远的地方走去,这时遇到了一个人,他一直打量着我,一副有话要对我说的样子。 我因为心里有事。也是心烦得很,便主动靠近他。 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说,“要打胎吗?” “啊?” “要打就赶快!” 他的态度很凶狠,仿佛不认识我是这个无人之境的老大一样。不过他的话说中了我的心事,我也就没反驳,只是试探的问了一句,“真的可以?” “当然。我在这里滞留的时间只有一小时,你要打还是不打,赶紧做决定!” 他的话令我有些生疑,“你不是这里的死灵?你怎么进来的?” 他不高兴的说,“你现在是问我的来历比较重要,还是打胎比较重要?” 我想想,重要的自然是后者,便说,“那行吧,我现在好像是怀孕了。” “跟我来!”他不由分说的走在前面带路,我迟疑了一下,跟着他往里走。 起初我以为为我打胎的就是这个男人,心里还有些别扭,没想到他把我带到一个50多岁的女人面前。 女人示意我躺到一张简陋的床上,然后拿出一个便携式B超机在我肚子里游走一圈,然后那个医生开始叹起气来。 “怎么了?”女人的态度多少吓到我,我心有余悸的问道。 医生看了看我,她说。“你的确是怀孕了,不过这孩子我取不了。” “取不了?” “对!”女人说着快速收拾好东西,不管我就走了,等我弄好衣服追出来时,男人和女人都消失了。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我愣在那里,这什么情况?怀孕不怀孕都查不出来。莫非又是肚子里面的那小鬼在搞鬼吗? “是不是你?”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哈哈……当然是我!妈妈,你是摆脱不掉我的!而且你竟然抛弃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小鬼像是生气了,语气之中满满的都是一种怨恨。 其实,我不是恨她,不是不想要她,只是这个孩子,太让我为难了!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乱不清楚,又怎么能祸害一个生命呢! “那女人除不掉你,总有人能除掉你!”我还非得和她较上劲儿了。 “哼!不可能!”她威胁我似的说道。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我爸爸很厉害!他是不会让你伤害我的!” 我一听,激动了!这孩子,竟然知道她爸爸是谁?我立马巴结她,“你说话呀,你爸爸是谁?如果你告诉我,我就留下你!” 没想到,这鬼宝宝竟然再也不说话了,无论我和她说什么,她都是沉默不语。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好吧,和这鬼宝宝的对话,折腾的我特别心累,我也是被折腾得够呛,干脆会房间睡觉。 不过我刚躺下,外面又传来了动静。 外面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声音。我作为这无人之境的老大,就算再烦再累也得出去看看吧。 我一出去,就看到外面有很多人头在求饶。 只有脑袋,没有身子。 他们的眼睛里面依旧含着血泪,她们的目光之中多了一分可怜和恐惧,而少了一分将我置之死地的狠绝。 薄泽宇声音悠悠。灰色的长袍袖子一挥,他的长发垂在胸前,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阴险。 “哼!你们还算有点眼力见,知道我是谁!念在你们也是因为我儿的缘故才变成了无头之鬼,本大人就给你们一个进入轮回的机会。暂且放你们一马吧。”薄泽宇说完,低下匍匐的人头们已经激动的了不得了。 他们叩谢着锦轩的不杀之恩,随之,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看着这一切,觉得有哪里特别不对劲。 我想质问薄泽宇,可我发现我竟然不敢那样做! 其实,我就是一个胆小的女人。我害怕一旦激怒了薄泽宇,他就会对我怎么样!毕竟,我现在对这里一无所知,而且他刚才自称大人,看来他在这里还是蛮有势力的。 而且那么多脑袋,我的确觉得面熟,可是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他们是什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们。 我悄悄的退回了卧室,这时,那个纸手机,又有短信进来了。 “女人,你这是在逼我。你知不知道?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吧,她不仅是你的孩子,更是我薄泽辰的女儿!你想要杀死她,怎么,你有没有和我商量过呢?甚至,就连你怀孕了。不都没有告诉我吗?” 接近着,又来了一条。“我知道你现在会很混乱,但是你放心,我一定很快救你出去!你现在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你放心,我和儿子薄深一定会来救你的!对了,那个薄泽宇,你离他远一些,以后我会收拾他!” 这两条短信,让我看到了一些希望! 原来,我的孩子有爸爸的,而且我和他还有过一个儿子?! 这两条短信让我没有那么纠结了,我仿佛看到了希望,觉得黎明就在眼前。虽然这个薄泽辰,我现在记不起他是谁了,但我能确定的是,他是值得我依靠的对象。 第两百四十五章 空壳 接下来的几天,我发现薄泽宇越来越奇怪了! 他以体恤我身体为由,要求我尽可能多的休息调养,而无人之境里的事,他会帮我管理。 其实吧,我对这无人之境根本没什么感情,也不愿插手去管,但薄泽宇的此番举动,会让我觉得他心机不纯,所以我拒绝了他的提议。我说我会自己看着办。 薄泽宇当时的表情明显有些不悦吧,但他并也倒没有说什么,还是笑嘻嘻的说会辅助我。 我原本想说辅助都不需要的,但又觉得他是个危险的存在,还是别太抵触他的好,在情况还不明朗前,还是顺着他来的好。 想到这里,心里倒是有些澄明了。 没想到薄泽宇刚和我说完这事情的下午,这里就发生了大事。 有很多的死灵,具体罢工了! 他们全部聚集在我的大厅外,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劳作工具,不卑不亢的坐在地上。 当时是小亚通知的我,她说死灵们闹事了。我一听立马跟着小亚出去,在路上的时候询问过她,之前有没有这种情况。 “没有过,仅此一次。”小亚的表情也很紧张,“夫人,你以前很厉害,所以这些死灵对你都敢怒不敢言,但好像是他们知道你变了的事情,所以他们才会见缝插针,一下子就聚集闹事!我真的很担心你,担心你处理不好这些事情!” 小亚的话,明面上是对我关心,但里子里却透着要给我施压的感觉。仿佛她就是想扰乱我的心的。而不是真的想给我鼓励。 我觉得人心太复杂,几天前我还觉得她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可是几天后,我的想法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但我并没有表露出我的情绪,只是淡淡的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放心吧,我会竭尽所能处理好这些情况的。” 小亚笑了笑,但却笑得不能那么真诚。 我来到外面的场地上,一眼就看到黑压压的死灵,那个场地很大,至少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可是却被死灵坐得满满的了。 这坐满了死灵,其实也没什么,可关键是他们每一个都很瘦,瘦得瘦骨嶙嶙的,而且他们的眼神还那么空洞的看着你,就像无数个大炮,不知道何时就会像你丢出几个炸弹来! 我承认,当时看到那种情形的我,心情是很复杂的。 当心,我觉得他们还是挺可怜的,他们原本是很正常的人,有很健康的体魄,可却被我带到这里来。过着没得吃没得睡更没得玩的苦日子。 我,对于我自己,是很不满意的;而对于死灵,则是愧疚的。 当时我可能是圣母上体了,我当时最强烈的一个念头就是我一定要好好的善待他们。即使我以前是个大混蛋,那我以后也会逐渐纠正自己的错误,正午不再犯错! 所以,我立马对死灵们说,“你们聚集在这里。一定是有话想说,那你们说吧,畅所欲言,我听着,而且我承诺。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你们的渴望。” 我说得够直白的了,可是却没有一个死灵说话,他们就像是哑巴一样,只是用他们的眼神来表达他们的不满和渴望。 那么多双眼睛瞪着我,你们能想象到那种画面吗?眼神是那么空泛,空泛得就好像是一个带刺的东西,直接扎在我的眼睛和心窝。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饿了,又让他们先起来,我会马上安排人做食物。让他们吃饱喝足。 我刚说完,小亚就惊讶的低声说,“夫人,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里的食物储备,我们这里的食物,都是从外面用幽灵火车运来的,所以食物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若你把食物一次全用了,那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可怎么活?” 小亚可能是处于善意的告诫吧。但是我听在心里,却觉得不爽得很。“小亚,以前的我可能很喜欢听你说这些话,但是现在的我听到你这么说,我很不高兴。” 我的表情很严肃。小亚多少被我这幅面孔威慑住了吧,她咬着唇,低下头去,估计在心里骂了我好多遍吧。我也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就让她下去准备食物。“按照现在能做到的最高水平来准备。他们也怪可怜的,我之前也是狠心,才会想出那么多残忍的招数来。但现在的我很后悔,很愧疚,所以我想善待他们。也是善待我自己,让我的良心能好受些。” 小亚点点头,她水灵的大眼睛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但却又忍了回去。 小亚去准备食物后,我试图继续和这些死灵交流,我觉得我站在这高台上,显得有些高高在上,于是我便走到这些死灵中间去。 “你们这样一动不动的坐着,应该很累吧,你们不必那么拘谨,可以先活动活动,食物我已经吩咐他们去准备了,很快就好。” 死灵们还是不给我一点反应,我只好继续说,“我以前,因为客观条件限制,多少压制了你们,我很抱歉。我现在已经反省了,我既然贵为你们的老大,那我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带着你们过上好日子的。今晚吃了饭后,大家好生休息,明天我会和你们一起下地劳作,以后只要我有喝的,你们就一定有吃的!” 我都被自己说的这番话感动了。我寻思着,他们听到我这么说,总该鼓掌,而且还流出几滴热泪吧。 可是他们就好像是石头一样,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我当下。面子就有些挂不住了,心也有点浮躁了! 我寻思着,他们可能是以前太讨厌我了,所以现在才不愿意和我说话;但我又想,之前我既然那么厉害。这些死灵是对我言听计从的,那他们怎么突然就变化得那么快? 即使他们知道我失忆的事情,那这种表现也太过明目张胆了吧? 我其实有些恼羞成怒了! 但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脾气,依然绞尽脑汁的想和他们继续沟通,这时。我肚子里的鬼女儿好像是睡醒了。 我感觉到她在我的肚皮里翻滚了一下,似乎是伸了个懒腰,然后她说,“妈妈,你怎么这么蠢,你怎么和这么多空皮囊一直说个不停呢?你该不会是心理压力大,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奇怪的举动吧?” “你说什么呢?”她的话,令我身心一颤。 “这些死灵的内脏,都不在了,他们现在都是一具空皮囊!”这鬼女儿。说着还啧啧啧了几声,似乎很看不起我的样子。 “瞎说!”我下意识的反驳,但还是忍不住去查看了。 我靠近最具的一个死灵,轻轻的推了他一下,没想到我这么一小下,他竟然就倒地了。 而且他一倒地,我就发现他的身下有很小的一滩血迹! 那血迹,颜色还很红,还没有凝固,看来这些死灵还没有死多久! 我又试了其他几个死灵,都是同一种情况!我放眼望去,成千甚至上万的死灵,好端端的坐着的,竟然一下子就死了! 我很害怕,更多的是悲愤!到底是谁,在我的地盘上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我当时就崩溃了!也忘了自己的身份(虽然我还没有认清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像个泼妇一样,开始大声呼唤,求救! “来人!来人啊!来人!” 可是没人应我,这无人之境里,没有一丝绿色,往哪里看都是泥土灰尘,此时此刻,除了这些成了空壳的死灵,没有任何人能应和我一声。 我的声音,显得特别空壳,也特别凄凉。 第两百四十六章 通道里的人头 “小亚,小南,薄泽宇……你们在哪里,快来呀!”我的内心越来越感觉到一种崩溃之感,我忍不住大声呼喊,我只能借由大声的呼唤,来压制住心底的恐惧和害怕。 可是那三个随叫随到的死灵,这时候却任由我吼破嗓子都没有出现。这时,我腹中的鬼女儿竟然还嘲笑我似的说,“妈妈,你太逊了,你这种时候应该叫爸爸的名字才对!” “薄泽辰?”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难道你的男女关系很复杂吗?连我的爸爸你都搞不清楚是谁?” 被一个未出世的女儿这样问。我真的感觉我的人生已经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但更可悲的是,我竟然无力反驳。“我……我现在失忆了,所以我对我过去是怎样的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有怎样的交际圈都很好奇,但我现在真的无力解答你的任何问题。” “哎……”鬼女儿幽幽的叹了声气儿,然后就没声了。 我撑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回大厅,一推开门就看到薄泽宇、小南和小亚三个都坐在大厅里。 我当时一看到他们,内心里就充满了责备。“你们难得没有听到我刚才找你们吗?你们知不知道外面的那些死……” 薄泽宇举起手,示意我别说话。“我们知道,但是我们不打算再伺候你了。” “伺候?”说老实话,我失忆了,根本对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可在我浑浑噩噩的时候,他们竟然想反我了? 我憋不住了,直接问了出来。“你们想反我是不是?就算你们相反,那你们可以和我说呀!说实话,我对这个无人之境的老大之位一点都不感兴趣,至少目前是根本不感兴趣的,只要你们一句话,我马上让位。可是你们犯得着把所有的死灵都杀了吗?” 我的声音哽咽起来,我一直想控制住情绪,但我失败了。“他们……他们也是条……也是条命……可你们……可你们……” 薄泽宇有些厌烦的看了我一眼,声音十分冷淡的说,“你到底说完了没有?我们想反你,不是因为什么,而是因为你不尊重生命。” “什么意思?”我眼皮一跳,我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这个无人之境,是你发展起来的,这我们无可否认,但是你太没血性。你对所有的死灵都采取高压政策,这也就算了,但更恐怖的是,你最近竟然变本加厉,把所有对你不忠的死灵都杀死了!” “哈哈!哈哈!”我被薄泽宇的话,气得流下了眼泪,我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狠的心,竟然联合那两妹子对我落井下石。 “笑?”薄泽宇冷冷一笑,“你果然是蛇蝎心肠,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他么突然脾气大发,真想冲上去对着他的嘴巴就左右开弓打上几拳,“薄泽宇是吧?我真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说那些死灵是我杀的,那我就问你,证据呢?没有证据,你最好别和我叽叽歪歪的!” 小亚和小南的表情,一直有些呆呆傻傻的,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这时她们两个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小亚嘴巴颤抖着说话了。“夫人……你让我去做食物,然后我在储存食物的仓库里,看到了很多……很多……很多……” 小亚说着,竟然崩溃的大哭起来。我被她哭得更加心烦和没有耐性了,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然后,你看到那些死灵的内脏了?” “恩!嗯嗯嗯!”小亚似乎情绪得到了释放,张着嘴巴大哭起来,哭得像个孩子。 薄泽宇踱步走到我面前,“还说没有证据?小亚话都没说完,你就猜到了真实答案,对此你还想说什么!” 薄泽宇的话令我哭笑不得。“你之前都铺垫成那种样子了,我如果还不能猜到你的算盘,那我是有多傻啊!” “看来不到黄河你还不死心了!”薄泽宇说着把我带到我的卧室,“夫人,我一向敬重你,所以很少防备你。但我刚才却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密室。” 我和小南对视一眼,小南特别冷静的对我点点头,在薄泽宇看向她时,她又立马表现出一副很害怕很不安的样子。 看到小南这样,我心里总算是有些安慰了。虽然小南和薄泽宇、小亚都是在演戏,但小南的演技却是为了对付他们两个的。加上联想到小南暗中帮我和那个叫薄泽辰的人通信,我总觉得她应该是和我站在一条战线的,这样一来,我的心也没有那么多不安了。 我们跟着薄泽宇来到我的卧室,他爬上床,然后抬手在墙壁上摸了摸。然后随着“轰隆”一声,我床后的墙,竟然快速一分为二。 大概露出了一个宽约半米的通道,恰好能容一个人通行。 薄泽宇指着那通道,一副已经揭穿我,要把我打入地狱的阴暗表情。我虽然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心里也没有底,但我并没有那么害怕,反而有种要一探究竟的欲望。 “那进去试试吧,别再外面墨迹了。”我说着就打头阵,率先走了进去。 薄泽宇看我的表情有些诧异,但我现在根本不想鸟他了。便直接走进去。小南可能是担心我,叫了我一声夫人后,立马跟着我走了进去。 这条通道大概有五米左右长,而且弯弯扭扭的,越走进去,就越闻到一股浓浓地血腥味。 可能是怀孕的关系,这股味道一窜入我鼻中,我的胃里就一直难受,有种食物随时都会反流的感觉。这时,我腹中的鬼女儿又动了几下,懒洋洋的说,“妈妈。别怪我别提醒你,这里面邪门的很,你最好赶紧离开。” “我现在离开,那不是认怂了吗?” 小南可能是听到我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立马低声问我,“夫人。你和谁说话呢?” “没,我自言自语呢,我只是觉得这里面有些恐怖,所以有些胆怯了。” 小南苦笑了一下,“夫人,你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你的。” 薄泽宇和小亚原本是走在我后面的,这时他们看到我和小南在说悄悄话,可能是怕我们是在合计什么吧,两个人快步跟了上来。 小南握握我的手,她的身体很冰。与小亚那火热的身体不同。 看来,小南不是人,但这个世界,人不一定是好的,而其他鬼怪也不一定就是坏的。考虑到我腹中这个诡异的鬼女儿,我反倒觉得小南和我的鬼女儿、也就是我那鬼女儿口中的爸爸可能是一类人,这说明他可能真的是鬼女儿的爸爸派来保护我的。 想到这一层面,我渐渐心安了。 “快走啊!怎么怯了!”薄泽宇见我们放慢了脚步,有些不悦说。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和厌恶。 小南有些生气的说,“薄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在骄傲些什么,但你别忘了,我们夫人才是这里的主人!而你,不过是夫人众多夫君中最普通平凡的一个,若你再敢对夫人出言不逊,我就不会再忍了!” 小南此话一出,本就生气的薄泽宇,竟然一个耳掴子就打在了小南脸上。 小南是为我说话,可是却莫名其妙的挨了这一巴掌,我自然要维护她了。我拉开小南,对着薄泽宇恶狠狠的说,“薄泽辰,道歉!” 薄泽宇高昂起头,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我他么的也是生气了,我当下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有个念头,要把面前这个人打得对我五体投地! 于是,我几个嘴巴快速甩到他脸上,然后抬脚对着他的裆部狠狠踢了一脚,然后又往他的膝盖狠狠踢了几下。 我不知道我的力气有多大。反正他很快皱着一张脸倒在了我面前,看那一脸皱在一起的样子,应该还是很痛的。 “你他么的……” 薄泽宇这样骂我,我也没忍了,抬起手又甩了他一巴掌。“你他么的骂谁呢?” “啊!”薄泽宇很愤怒的叫了一声,然后通道里面突然想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的,很多脑袋就围了上来,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 那是脑袋!没有身子,只有一个脑袋的怪物。 之前我看到薄泽宇曾暗中和他们勾结说话,看来他们是一伙的,可薄泽辰竟然把他们藏在我的房间暗道里。最后还欲多栽赃! 我的心情,真是他么的日了狗了! 这时,我灵机一动,一个想法冒上了心头。我对着这些脑袋下令,“那些死灵的内脏,就是被你们吃了的吧?” 那些脑袋不说话。但却摇晃着脑袋,不动声色的看着我。 “你们其实不该吃他们的,他们也是可怜的人!像我眼前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坏!你们把他吃了吧。” 我说完,退后了几步,那些脑袋这时情绪才起了变化。他们似乎想上前,却又似乎有所畏惧,仿佛不敢伤害薄泽宇一样。 看到这里,我更加有底气了,声音也更大了。“你们倒是快点办事呀!我养你们那么久,你们竟然不听话了!” 薄泽宇的脸都有些红了,似乎心里是挺害怕的,害怕这些脑袋真的对他怎么样。但这种时候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只能继续怂恿。“你们再不上,再不上我就把你们通通灭了!” 看来这些脑袋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一听我这么说,都动了起来,有几个很想立功的脑袋,竟然快速围了上去,对着薄泽宇的胳膊就咬了几口。 薄泽宇这时突然暴跳起来,一手打翻好几个脑袋。他愤怒的大骂着,“我养了你们那么久,你们竟然被这臭娘们几句话就蛊惑了!都不想活了是不是!别忘了谁才是你们的再生父母!” 看来,薄泽宇真的是恼羞成怒了!竟然把真相都说出来了! 我看了看小南和小亚,“现在你们知道这一切都是谁策划的了吧?” 小南点头,“夫人,放心吧,我一定会把这个叛徒收治了的。” 而小亚,则有些心有余悸的说,“夫人,薄先生真是坏人吗?” 小南特不满的说了一句,“小亚,你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为薄泽宇说话?你到底是装傻呢,还是真傻呀!” 小亚红了脸,在她们争吵间,薄泽宇竟然慢慢后退,等我们发现欲追时,他竟然已经跑出了通道,并把墙关上了,只剩我们几个对着墙又拍又打的。 “怎么办?”我有些束手无策的问。 还没等到回答,外面突然响起很尖锐的声音。 第两百四十七章 那个男人 那声音很大很尖锐,像狼鸣,却又没那么粗狂。稍细的声线里,透着一股能够摧毁人的耳膜和心神的魔力,我们只是听了一会儿,三个人都头疼得皱起眉头来。 “这声音会打乱我们的心智,大家把耳朵捂上!”小南立马说,我们也照做了。可虽然捂上了耳朵,但那种难听尖锐的声音还是能够传进耳膜里,依然把我们折磨得苦不堪言。 而那些原本还有所忌惮的人脑袋,此刻似乎也被那些声音摧残了,他们的表情。也由最初的慌乱渐渐变得纠结,最后还露出一脸的凶相来。 同时,他们的嘴巴都张开来,尽最大幅度的上下张合着。像是饿了许久的样子一样。而他们的眼睛,也赤裸裸的落在我们身上,那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渴望,想马上把我们吃掉的渴望。 “怎么办!怎么办!”小亚是第一个情绪崩溃的。她似乎还害怕了,以至于都忘记捂耳朵了。“我不要被这些脑袋吃掉,我不要被这些脑袋吃掉!” 她一边说,一边往外跑。我和小南试图阻止她,可她却根本听不进我们的声音。我们想去拦住她,可却晚了。 那些脑袋,就像吸血虫一样,快速叮满小亚的身体。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吮吸声,几分钟后,小亚倒在地上,那些叮在她身上的脑袋意犹未尽的散去,而且还咂巴着嘴。 而原本全身充满胶原蛋白的小亚,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她的身子,憋得比泄了气的气球看起来还要可怕。 “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懵逼了,那些脑袋似乎并不满足,他们把嘴巴又齐齐转向了我们。 “夫人,外面的声音肯定是薄泽宇制造出来的,这些脑袋肯定就是他弄出来的!”小南愤愤的说。 可是现在,愤怒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现在是瓮中之鳖了,要想扭转这局面,一定很难。 这时候,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的鬼女儿身上。“宝宝,好宝宝,请你告诉我,这种时候我应该怎么办!” “这种时候就知道我是好宝宝了?”我腹中的那个小人,语气里还透着不悦。 “妈妈没说过你不是好宝宝啊!只是你出现得太突然。而且还未出生就能和我说话,所以我受到了惊吓罢了。” “是吗?那我和这些脑袋比起来,谁给你的惊吓比较大?”这宝宝,还记仇的很。似乎这种时候了,还要和我一较高低,想趁这个时候教训我一顿。 “那还用比吗?当然是这些脑袋啦!” 那鬼女儿呵呵的笑了几声,然后又说。“你夸我也没用,毕竟我现在受限于你的母体,所以我根本施展不出功力来!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女儿的我只能给你一个忠告。那就是自求多福!” “你……你……”我被这鬼女儿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其实你也不用那么担心啦!刚才我已经给我爸爸传达了你有危险的讯息,估计他会来救我们的!” “就是那个叫薄泽辰的?” “对!” 好吧,虽然我不知道那个薄泽辰是何许人也,和这个薄泽宇又是什么关系,但有一线希望也总是好的。 可是那些脑袋却没有任何想饶恕我们的意思,他们已经把我们围得水泄不通了。小南想挡在我前面,让那些脑袋先吃她。在这种时刻。我怎么能忍心看着小南因我先死呢? 我一把拉开小南,“好歹我也是你的主子,今天轮到我来保护你!” “可是……” “别说话了!”我转头对那些已经在原地蹦跶得老高的脑袋说,“你们有种就马上把我吃掉。否则你们的下场将会很销魂!” 好吧,我承认我是心虚了,但心虚的时候,我还是希望吹点牛逼能达到保护自己的效果。 当然了,我的牛逼吹大了,那些脑袋原本似乎对我还有一些忌惮,可一听我这么说,他们争先恐后的跳上来。瞬间把我叮得水泄不通。 那么多的脑袋,几乎是在几秒钟之内,就把我的身体咬得到处是疤。我疼得直打冷颤,疼得都叫不出来了。只能发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可下一秒,那些脑袋竟然纷纷从我身下掉下去。原本面色红润的脑袋们,已经流露出满脸的青黑色,他们面朝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其他对我们虎视眈眈的脑袋,见此情况,也不约而同的退后了。 我的身体很疼,很多地方还不停的冒出血来。我发现了一个情况,只要我的血溅到那些脑袋头上,他们就会瞬间面色发黑,然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看来,我的血是致命的武器! 我乐了!忍不住对小南说,“小南,原来我做这里的老大,也不是毫无用处呀!至少我的血有用。看来那些脑袋都很怕我的血!” 小南也挺高兴的,但她还是担忧我的情况。“夫人,你现在可是在流血哎!这样想流下去,你会撑不住的,我先帮你止血吧!” “不用止血!一把我的血止住了,那些脑袋又会对我们下嘴了!” “可是,你毕竟怀着身孕,我怕这样下去,你不仅会伤害到自己,还会伤害到胎儿。” 小南的话提醒了我,我刚才只沉浸在击退脑袋的喜悦中了,竟然忘了我还怀孕这茬。不过我转念一想。我的鬼女儿肯定生命力很旺盛,我失了这么点血,应该伤害不了她。 不过,我还是试图叫了她几句,可无奈叫了半天,她都没给我一点回应。 我当时就被吓得蒙圈了,带着哭腔对小南说,“小南。怎么办?我的女儿不会说话了!” 小南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夫人,你刚怀孕,你怎么知道你怀的是女儿?而且。这婴儿要长到将近一岁,才能勉强开口说话,你怎么就能和她沟通了?” 小南用那种分明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看来她对我的话是一点都不信的。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困惑不已的说。“我刚才和我的鬼女儿说话了呢?难道你没听到?” “听到了,不过我只听到你自言自语。” 我松了口气儿,“那可能是因为她还在我腹中,她是用腹语和我交流。所以你才听不到的。” 小南依然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夫人,你怀孕是真,但我多少还是懂得孕理知识的,就算你怀的是哪吒,那哪吒也不可能在未成形前就和你说话!” 我和小南就这个问题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在我们两个争得面红耳赤而争不出任何结果之时,外面的声音竟然开始变化了。 原本的声音,是那种声线拉得很长的由低到高的尖锐声音,可渐渐的却变换成了忽高忽低的抖音。 那抖音,就像是一跟毛绒绒的线,一直在你的心脏上挠着痒痒,痒到全身,痒得你浑身难受,痒得你坐站不宁。 原本那些忌惮我血的脑袋,竟然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们又变得无比的可怕,张大着嘴巴嗷嗷的向我冲过来。 他们瞪圆了眼睛,那眼睛还泛着红,而最大长大最大,哈喇子都流了出来,好像随时准备把我吞下去一样! “夫人!这些脑袋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强悍了!”小南躲在我身后,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别怕!”我寻思着,我的血应该有用,我从还在流血的伤口处,弄了几滴血,甩在那些脑袋上,结果发现他们根本不怕了。 当时,意识到鲜血已经失去效果的我,差点吓得哭出声来! 在脑袋已经快要围攻上来时,只听到一阵轰隆声,有一个自带着明艳的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第两百四十八章 家禽才好吃 因为那光芒太强了,我大概只能看到一个人形模样的体格,那些原本围剿着我们的脑袋,这时都被这簇明艳艳的光芒给照得懵逼了。 那些脑袋的表情原本是呆呆的,刚才还暴躁不已的他们,这时却安静了下来。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总觉得来者不善,下意识的拉着小南就想跑。 可我们刚跑了几步,那道光影竟然又快速的移动到了我的身边来,直接挡在了我们前面。 然后,有一束光,朝我伸过了手。 说实话,我当时是有些害怕的,下意识的想躲开。可那束光还是一下子就捉住了我,同时,一股刺嶙嶙的冰冷之感,融入我的皮肤。 那种冰冷,有些隔人,我却又不觉得排斥和难受,甚至还有种熟悉之感。 这时,外面的薄泽宇似乎感觉到脑袋不再受他控制了,他又换了一种声音。 这次的声音像风,又像洪水,还像地震和海啸,反正就是融合了各种恐怖的声音。那些原本安安静静的脑袋,此刻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竟然又朝着我们扑过来。 他们的嘴巴,长到了最大,仿佛整个五官都只剩那嘴巴了! 我当下,急得什么都顾不上了,只能下意识的拉上小南,躲在那光光影身后。 然后,那些朝我们冲过来的脑袋,在靠近这道光影时,竟然每一个都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我震惊不已,想不到这光束的主人力量那么大,我当系对他是很崇拜的,但乱不清他是敌是友,我当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 我刚偷偷转身,拿到光束中的手,竟然又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来救你了。你还记得我吗?”那声音很温柔,柔得像潺潺的流水,击中我的内心。 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要弄清楚他的身份前,我应该和他划清界限,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当下我竟然像个250一样,傻傻的说,“我记得你呀!我记得的!” “那就好,现在我带你离开这!”他说着就一把抱起我,这时我想到了小南。 “你要带我去哪里?” “安全的、属于我们的地方。” 我很想看清他的脸,可他整个身体都被一阵光亮笼罩,所以别说看清他的五官了,就连他的大致轮廓我都看不清楚。 我想了想,说,“如果你能救我们,那我真的很感激,但是你也必须救小南。” 我还担心他会拒绝我的要求呢,没想到他竟然款款深情的说,“依你。” 然后,下一秒,我和小南都被他拉入他的怀里,他唯一挪身,下一秒我们竟然已经站到了外面去了! 所谓的外面,竟然不是一望无际的荒芜,而是一片参天大树的森林,远处还能依稀看到高楼大厦。 当时冲击的力量较大,我和小南都被甩在了地上,我的屁股恰好落在一个长满刺的植被上,扎得我有种皮开肉绽、屁股开花的恐怖错觉。 “疼!”我疼得手心都冒出冷汗来,牙齿也开始打颤了。 而小南也没好到哪去,她整张脸都被甩在了草地上,那些草的边缘很锋利,她的脸还被划伤了。 “小南,你没事吧?”我屁股不敢落地,也不敢起身,我只能采用爬行的办法,去到小南身边。 “夫人,我还好,你没事儿吧?”小南撑着身子坐起来,我们两个像难姐难妹一样。 我指着远处的高楼问她,“你知道哪里是什么地方吗?怎么和无人之境那么不相同?而且这里还有风。有树,还能看到星星和月亮!” 小南有些得意的说,“夫人,你还真是失忆得厉害,人间本来就是这种样子!” “你是说,这里的人间?” “恩,以前我们都生活在这里。” “是吗?”我有些无奈而苦涩的笑了笑。说实话,之前所有的记忆和经历,都被我忘得一干二净了,说没有遗憾那是不可能的。 “对了,夫人,刚才救我们的那个人呢?” “人?”我恍然大悟,“哦……你是说那团光束啊?” “对!” “你也不知道他是谁?” 小南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看他对夫人你很关心,说不定他就是薄泽辰呢,那个透过纸电话,和你发过短信的人!” 一想到那个人,很可能是我腹中女儿的爸爸,是那个给了我生命的男人。我就有些激动了!“那他怎么突然不见了,我们快去找找他!” 人的精神意念果然很重要,刚才我还疼得直不起腰,可这会儿功夫,一想到要去找孩子的爸爸,我瞬间动力十足。疼得要炸开的屁股,也能忍了。 小南有些担心的说,“夫人,你身上被那些脑袋咬到的伤口还没复原呢!你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找吧。” 我摆摆手,“小南,现在这里可是人间,而不是所谓的无人之境了,所以你也别和我客气了。别叫我夫人了。你直接叫我名字吧!” 小南怯怯的笑笑,“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 “行呀!”小南深呼吸一口气儿,似乎想先叫个试试,可她憋了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字来。 “怎么了?”我看着小南越来越精彩的面部表情,总觉得她就好像要被急哭了一样,于是立马安慰她。 “我……我不知道夫人你的名字!” “你不知道?”我摊摊手,“你不是一直跟着我做事的吗?我现在失忆了。把之前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如果你都不记得,那我怎么会知道呀!” 小南很委屈很歉疚的说,“以前的夫人很厉害,对我们管控得很严格,所以我们从来不敢打听你的名字,甚至都不敢多看你几眼呢!” 小南的话。又把我拉回那些痛苦的记忆中。我再次从侧面了解到之前的我有多么残忍,说实话,我是懦弱的,所以我想逃避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没事的,总会有人知道我的名字的,我们先去找救我们的那个人,然后从他那里打听吧。” 小南觉得有点道理,于是我们手拉着手去找人了!但我们把周围一圈都找遍了,别说人了,连个鬼都没看到。 我们走了一圈,实在是累得走不动了,于是我们找了块草地坐下。 我一边揪着草玩,一边闷闷不乐的说,“真是见了鬼了!俗话说得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那个光束男人,既然把我们从无人之境带出来,那至少也要在人间帮我们找个住处吧?可他倒好,把我们救出来后就丢在这里不管了,让我们自生自灭,偏偏现在的我们根本不知道如何与人打交道。既然这样。他当初还不如不救我们的好!” 我刚说到这,小南一把捂住我的嘴巴。“夫人,拜托你少说几句吧?若不是他救我们出来,我们现在肯定已经进了那些脑袋的肚子了!无人之境向来无人闯入过,看来那个救了我们的人,肯定是一名高手,所以我们还是得注意言行举止。万一把他惹恼了,他又把我们送回无人之境,那就完了!” 小南说着,还下意识的环顾了一圈四周,仿佛真担心隔墙有耳一样。 她的表情,太过肃穆了,弄得我也紧张兮兮的。我学着她的样子。也四处打量了一圈,确定没人后,我和小南一起舒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活回来了! 我拍拍胸口,“还好还好,没人在!” “对对对!”小南也笑着说。 “不过……”我有些迟疑的说,“小南,你有没有感觉我们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挂在上面?” 我说这句话时,心里就好像长满了鸡皮疙瘩一样,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层小疙瘩,膈应的很。 小南这时也变得严肃起来,口条向来不错的她,竟然也结巴起来了。“夫……夫人,你……别吓我……” “我没吓你。我只是感觉似乎有东西在我的余光范围内偶尔晃悠嘛!”我当时是想着,既然小南害怕,那我就先确认一下这是不是我的幻觉。 没想到我刚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啊!!!”当时,我根本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绪,像个失控的疯婆子一样大喊大叫起来,可那个挂在树梢的男人。一直很高兴的看着我。 等我叫得嗓子都疼了时,我才感觉到一种满满的尴尬的气氛。 我的肺活量不够了,原本想继续叫,借此掩盖尴尬的我,也彻底败下阵来!但我还是心存幻想,觉得他可能不是救我们的那个人。所以,我决定试探试探。 “你是谁呀!是什么时候在这上面的,你是想偷窥我们女人的谈话,还是想意图不轨呀!”我说这些话时,其实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的。所以我一直紧紧攥着小南的手,打算一有不对劲,我们两个才能拔腿就跑。 没想到男人却回答得很难让我猜透,“算是,但也不全是。” “等等!”我揉着脑袋,总觉得太阳穴两侧疼得很,“你能把话说得好理解一些吗?我们刚才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浩劫,现在体力和精神都严重透支了,脑袋也处于停滞状态,你的话我真的很难理解的。” “那行吧,看在你长得比较好看、且和我老婆很像的份上,我就不难为你了。”他说着。从树下跳下来,站在了我面前。 他真的挺高的,我站在他面前宛如一个小矮子。 他的眼中,有着很浓烈的温情,但当他的视线落在我的伤口上时,他的脸上立马露出一丝嗔怒之色。 “很疼么?”他说着,欲伸手来碰我,但却被我躲开了。 “还好啦!” 他蹙蹙眉,脸上的不悦之色尽显。他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忍耐力才没有发火愤怒,对我勾勾手指说,“你过来。” “干嘛?”我觉得他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杀机,所以我当下是有些拒绝靠近他的。 “我又不会吃了你!”他说着,一把拉过我的手,他的胳膊很长很有力,一下子就把我拉入他的怀中了。 “该死的!”他低斥一声,我用怯怯的目光看着他,这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意犹未尽的说,“不对,我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吃掉你!” 我一听,以为他真的要把我吃了,吓得脸色都刷的寡白了。 “你放开我!”我急了,“我不好吃,我好久没洗澡了,如果你喜欢吃肉,那我可以帮你抓几只野鸡野鸭之类的。” 他的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笑意。“野鸡野鸭不好吃的,不卫生,还是自己家的要干净安全,而且契合度还高。” 在他颇为暧昧的笑容下,我似乎逐渐懂得他在说什么了。 第两百四十九章 做你的男人不平凡 他的意思,难道是想对我那个那个? 我虽然失忆,但基本的智商可还是在的。一想到这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男人,要对我意图不轨时,我当下就觉得他丑陋无比。 我一把扭住他的胳膊,狠狠的使着劲儿。“你快点放开我。” “如果不放呢?”男人就好像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一样,竟然还嘚瑟万分的看着我。 “那你的胳膊很可能会残废!”我试图威胁,没想到反倒把他逗笑了。 “有趣,真有趣!”他说着,还伸出手指,勾起我的下巴,用那种很兴奋的眼神看我。“你要知道。我薄泽辰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谁敢在我面前明目张胆的说要打败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薄泽辰?原来他就是薄泽辰? 那个是我老公的薄泽辰? 我的心情当时是有些混乱的,我试图理清思绪,可能是在这种时候,我的精神有些涣散的,等我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把我抗在肩上,准备带走了。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使劲儿的拍打着他。 可他却真的像是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一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自若的神色中透着一股兴奋劲儿。 而小南,则无能为力的看着我。因为她身边突然多出了两个黑白无常,看样子他们似乎想带小南去喝茶。 这个叫薄泽辰的男人,就好像脚下生风一样,迅速把我带离森林,把我带到之前看到的高楼大厦里。 这里是装饰得很高级的酒店。 他很自然的办理了入住登记,其间我很想和服务员求救,可我的嘴巴竟然突然说不出话来了。而且我明明是想哭的,可我的表情却是笑着的。 这一切都那么邪门,肯定是因为薄泽辰控制了我! 我的心里恨他恨得牙痒痒的,但我的面部表情却是另一个极端,这种反差巨大的绝望心情,犹如一根稻草一样,沉沉的压在我心头。 服务员在开单的时候,薄泽辰竟然扭头看着我,脸上挂着一抹坏坏的笑容说,“是不是想亲我?” 服务员听到这话,立马抬头快速瞥了我们一眼。 我当时,肚子里全是火气,可却只能瞪他一眼。 没想到薄泽辰竟然主动勾上我的脖子,压低声音很温柔的说,“我知道你比较害羞啦!那还是我亲你好了!” 他刚说完,嘴巴就贴上了我的额头,服务员那张抹了近一斤胭脂水粉的白得像鬼的脸,竟然也透出一丝红润来。 我心里应该很生气很反感才对。可是在他吻了我后,我竟然没有那么反感,甚至心底还有一丝欢喜。 莫非,他真的是我老公?我虽然失忆了。身体却对他还很熟悉? 开好房后,我跟着他搭上了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他竟然又欺身而来。 这电梯四面都是玻璃。他这样贴合着我,从每个角度都能看得特透彻清楚。我当下又尴尬又害羞,尽可能的推开他。 “你干嘛?”我发现我能说话了,立马问他。“刚才在酒店大堂时,我突然发不出声音来了,是你搞的鬼吗?” “我不喜欢搞鬼,我只喜欢搞……”他笑得特别暧昧,修长的食指饶了一圈后,很淡很淡的落在我的身上,用嘴型吐出一个“你”字来。 我当下又羞又恼,下意识的抬腿就往他的腿踢去。没想到他却敏捷的一把搂抱住我。身子还一直往我身上靠。 说实话,被那些脑袋咬到的伤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的,可当他抱着我时。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体很冰凉的缘故,能起到冰镇的效果,竟然能缓解我的疼痛。 所以我只是象征性的反抗了几下,可能是贪恋那丝疼痛缓解的舒适感。也可能是出于内心深处的悸动吧。 他见我不反抗了,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不怕,很快就不疼了。你现在会多我很排斥,会觉得我很陌生。但是相信我,我很快就会让你回归属于自己的位置。” 他的声音很低沉,很柔情,像水一样。潺潺流入我的心里,灌溉了我内心的焦渴。 他还想说什么,但电梯已经到了,他便扶着我走进了房间。 房间很大,有客厅,有卧室,家具一并俱全。他让我现在客厅休息,然后去给我放了洗澡水。 我原本不想洗的。可我身上又是泥土又是血,看起来的确磕碜得很。所以我最终还是进了洗手间,在我要锁门时,薄泽辰却跟了上来。 “这样吧,我帮你洗,你身上全是伤口,你自己不便操作的。”他说得一脸诚恳,可是内容却是那么猥琐,我的防备心顿起。 “不用!我就算摔得半身骨折、半身不遂也不会要你帮忙的!”我说完,把门重重的合上,还反锁了。 浴缸很大很宽敞,水温也很合适。在我刚入水时,水滴溅在伤口上的确是有些疼,但适应了一段时间后,就没那么疼了。 薄泽辰还真是有些浪漫,还在浴缸里铺满了花瓣,不过我身上实在是太脏了,没泡多久血就把浴缸里的水染红了。 我寻思着我先用沐浴露彻底清洗一下伤口,在洗的过程中把浴缸的水换了,洗干净后再进去里面好好的泡一个。 因为我内心深处根本不愿意出去,我太知道出去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定会被那么男人,吃干抹净! 我揉揉我平坦的肚子,“我这里面可还住着一个女儿呢!为了保护孩子。不管外面那个男人是不是我孩子的爹,我都不能让他占我便宜!” 于是,我把浴缸的水塞取下,在放水的时候,我也站到了莲蓬下,取了沐浴露均匀的抹在了脸上和身上。 我没想到的是,那沐浴露的泡沫竟然有那么多,我原本是图干净,所以就弄得比较多些,可一搓揉,竟然全身都挂满了泡沫。 可能是这段时间太压抑了,看到这些泡沫我玩心大起。忍不住搓着泡沫玩。可是没想到,我竟然脚下一滑,一下子就摔倒了。 我的头是朝浴缸方向砸下去的,当时为了保护脑袋。我尽可能的让身体往侧边偏移,结果是我的脑袋没有砸在浴缸上,但我的脖子却搭在上面了,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我又像滩软泥一样,倒在了一旁。 “啊!”我当时就感觉脖子处有种快要断裂的痛感,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叫声。 没想到外面的薄泽辰,竟然听到了。他立马敲门,语带焦虑的问我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当时全身一丝不挂,自然不能让他进来了。 我一边说一边试图坐起来,可一用劲儿,脖子处更是疼到不行。我嗞着牙,冒着一身冷汗,又发出痛苦的叫声来了。 “你到底怎么了!许可!” 我嘀咕,原来我叫许可? 可他却一直在拍门,作势要进来,我只好说,“我好着呢!你别进来了!” 为了让我听起来很好,我很大声的说话,没想到因为太用力了,脖子又撑不住了,疼得我又哎呀一声。 “骗子!”他低斥一声,下一秒竟然直接站在了我面前! 我当时就觉得不可思议,总感觉可能是我看花眼了。我试着揉了揉眼睛,可他依然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你……你怎么进来的……那门……那门分明是锁着的。” “哼!”他冷斥一句,“如果我那么普通,一道破门就能拦住我,那我也不配做你老公!” 他生气了,但我完全get不到他生气的点。现在分明是我比较疼,他不关心我也就算了,竟然还发脾气。 我当时也是有些不高兴,便撑着身子想站起来,没想到却又重重的倒下去了,倒在他面前。 第两百五十章 来自未来的女儿 在倒下的瞬间,我还寻思着我不能太狼狈,所以我的手下意识的想抓住点什么,以撑住身体。 当时,薄泽辰离我最近,所以我根本没来得及多想,直接就转向了他。 在我倒地的瞬间,他的休闲裤也被我扒拉到脚跟了! 这种画面,是我从未预料到的,我当下就懵逼了!因为他竟然没有穿内裤! “流氓!”我受到太大的惊吓了,理智和情感已经发生了激烈的碰撞,我也顾不上疼了,只能下意识的捂住眼睛。 薄泽辰很冷很冷的提起裤子,“到底是谁扒谁了?你这属于典型的做贼喊抓贼!” “谬论!我刚才是情急之下,才会抓错了东西!谁想到会抓到你的裤子!”我愤愤然,“如果早知道你是这种有暴露狂的死变态,我宁可栽死也不会抓你裤子的!” 我的此番言论,仿佛刺激到了他。他竟然半蹲到我面前。朝着我拉下裤子。 “你干嘛?”我被吓得不轻,真觉得他看起来一表人才的,怎么做起事来那么禽兽呢? “你睁大眼睛看看,这千鸟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不愿意,把眼神扭到一边,可他却不屈不挠的。干脆直接悬在我头顶,让他的身体随着我的视线自由晃动。 当下,我的心情简直比吃了屎还难过! 因为他的确穿内裤了,只不过是我太过用力,两条一起扒下来罢了。我知道,这下他更有嘲笑奚落我的理由了! 薄泽辰发现我看清后,才嘚瑟的站到地上,“你还真是饥渴,竟然不顾自己的伤势,直接把我裤子扒了!你要扒也行,至少你得认账啊!这样扒了又不认账,到底算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我真后悔我摔坏的怎么不是脑袋,而是脖子呢! 不过我灵机一动,想到了反击他的话语。“买东西自然得先验货,如果货不满意就得退货,这很公平,所以你也别少见多怪了。” 薄泽辰的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我笑笑,“难道你没有听懂吗?我的意思很明显,你被我退货了!” 当时我并不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再经得起开玩笑的男人,都很难容得下女人拿他的本能取乐。 当时我一说完那句话,他的脸色立马变得很阴沉,好像有一簇暗色的黑火在他的脸上跳跃一样。他似乎有过几许挣扎,理智和情感的天平似乎也一直在交战,但很显然的,理智先败下阵来,所以他竟然禽兽的突然扑向我…… …… 当时的场面,我真的不想回忆。 我是嘶吼,他压制的冲撞……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个潮湿的卫生间里发生了…… 等他发泄完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一样,想向我道歉,但我是不可能买他的帐的。 “你给我滚开!”我恶狠狠的瞪着他。 “许可,我……我……” “出去!”我指着卫生间的门,对他大声怒斥,“如果你不想看着我死在你面前的话,你就立马出去!” “许可,你别做傻事,你听我说!”他走到门边,刻意和我拉开了最远的距离,“我知道刚才是我冲动了,但我刚才对你那样,是想帮你疗伤。还有,你在无人之境时,和你说话的那个女孩,是我们未来的女儿。我是偷用了禁术才把女儿从遥远的未来召唤来。若我们在一年之内,无法怀上孩子,让女儿出生,那女儿将会因为我使用的禁术而被杀死!” 当时,我根本听不进薄泽辰的话,只觉得他现在说什么都是狡辩。我的性子也是烈得很。我捡起一块毛巾拉成长条,对着脖子比划着。 “你再不走我就死给你看!” 他见我动真格的了,总算服软了。“行!老婆,你别生气,我马上走!不是,我会在外面等你。但是你不能做傻事,我们的女儿还等着我们去救呢!” 在我眼神的逼视下,他总算关上门了,虽然我知道这道门对他毫无作用,但我却借由这道门获得了十足的安全感。 其实,在被他强迫的过程中。我就意识到我身体发生的变化了。 原本的疼痛得到缓解,尤其是在完事后,我全身的伤口都复原了,无论是扭伤的脖子,还是在无人之境被那些脑袋咬过的伤口。 此时,只有我一个人。我认真的检查了一番身体。我所有的器官和表皮都正常得很,但就是因为正常,却显得更不寻常了。 这个薄泽辰到底是什么人?他竟然能通过这种方式,让我的伤口迅速愈合…… 这是多么可怕的能力?! 更让我害怕的是,如果他说的那个来自未来的女儿的事情是真实的,那我难道还真要给他怀上一个孩子? 我顿觉全身都冒出了冷汗! “鬼女儿,你在吗?”我压低声音,殷勤的一遍又一遍呼唤着女儿,可是除了水龙头里偶尔滴出来的水声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这时,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我的脑海。 我要从这卫生间里逃出去,想要检查一下我到底有没有怀孕的事情! 我的视线,落在卫生间的小窗户上,如果能掀开这窗户,那以我的小身板,估计能容易就能钻出去的。 因为身体也不痛了,反而还有种神清气爽、精力十足的感觉,所以我立马把浴巾裹在身上,打算先逃离这里,再解决衣服的事情。 可理想和现实,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按照理想中的策略,我抓着莲蓬,然后飞身一跃就能挂在窗户上。再用头对着窗户撞几下,窗户就会开,而我就顺杆爬就行了。 可现实却是,我刚抓住莲蓬,整个莲蓬竟然都被我扳断了! 在我摔倒在地,蒙圈之际,水立马从坏了的莲蓬处飞溅出来,而且还是滚烫的热水! 我被烫得连滚带爬,十分狼狈的拧开卫生间的门,然后直接爬到了床上去。 因为热水刚才已经把我身上的浴巾都打湿了,因为太烫了,所以刚才在逃命的过程中。我已经把浴巾都给抛开了。 所以现在被子下的我,其实是一丝不挂的。 而薄泽辰,却淡淡的坐在床边靠窗的椅子上看书,他状似无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一本正经的去瞄书,但我分明看到他嘴角得意洋洋的笑容了。 卫生间里的水一直在流淌。因为水流太大,眼看着已经漫过卫生间,窜到卧室了,我急得吹胡子瞪眼。可薄泽辰,竟然无动于衷,仿佛我和他根本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中的人一样。 “喂。你快点打电话,让人来修一下水龙头啦!”因为这祸是我闯出来的,所以我最先沉不住气了。 可是他却没有回答,也没有看我,而是从容的翻了一页书,细细品读起来。 “喂,你到底听见了没有?好吧,如果你不愿意承担责任,那麻烦你把座机拿给我一下,我自己打电话去前台。”因为座机就在他看书旁边的桌子上,所以我才这样说的。 可他的视线只是短暂的在座机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又云淡风轻的瞟了我一眼。继而又落在了书上。 他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忽视我! 之前在洗手间,还对我那么主动霸道,可现在他一吃饱,竟然就这么忽视我! 耻辱,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我自然是生气得很,无奈我一女流之辈。也奈何不了他。纵使心里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但碍于实力,我也只能把这心事藏起来。 我的内心深处,肯定是一片火海,但我面上还是一片祥和之色。我裹起被子,猫着身子打算去拿座机。 眼见就快要碰到座机了。可那座机竟然突然从我眼前消失了。等我回过神儿再次确认时,那座机竟然又在原位,我再次去拿时,座机又会凭空消失。 如此几次,而薄泽辰却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就猜到是他在捣鬼了。 可他倒好,还在那里摆出一副贵气公子哥的模样,我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把他的手抢夺过来。“喂,你叫薄泽辰是吧?看你长得还像个人,怎么做事却那么卑鄙!” “我怎么你了?”他微微蹙眉,“我一直在这安静的看书。这也打扰到你了?” “你看书我管不着,但你不能耍弄我!”我指着桌上的座机,“我让你帮忙把座机递给我,你不帮我也不怪你,我自己来拿,可你竟然用这座机变戏法,真是大写的卑鄙两字!” “我卑鄙?”他苦笑了一下,“那你解释一下,那莲蓬的水管,怎么会断裂的?” “那……那个……那是……”我倒是没想过这茬,一时之间就口吃了。最后,我干脆耍起无赖来。“我怎么知道,可能是年久失修,所以就坏了吧。” “是吗?”他冷笑了一下,一副早已看穿我的神色。 这种时候,我也只能硬撑了,我咬咬牙说,“是。” “胡说!”他说话时,突然站了起来,还把手里的书重重的丢在桌上,溅起一屋的灰尘。“许可,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即使你真的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我已经和你说过关于女儿的事情!即使你现在对我毫无感情,那你也不能抛弃自己的孩子不顾!我是杀了你还是怎么你了。你竟然想着从窗户哪里逃走!我可以告诉你,那窗户外面,就是马路,你不怕死的话就尽管翻,尽管跳,你看我救不救你!” 薄泽辰说这些话时,眼眸中有一丝悲伤在流窜。我最初的时候,还怀疑他是在撒谎骗我,可此刻他心痛的眼神,却让我相信我和他真的有一个来自未来的女儿的事情了。 因为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纯粹,纯粹得仿佛能直直的击中我的内心,让我内心深处的某根弦,也因他眼神的拨弄而发出共鸣来。 “那个……原来你都知道我在里面做了些什么呀……”我的气势整个都弱下来了,“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啦!毕竟我失忆了,对之前的事情都一无所知,而且最近还发生了许多事情,我心里承受不住,所以总是在潜意识里把所有人都当成坏人。” “至于你说的那个女儿,她的确和我沟通交流过,不过在无人之境时,有人帮我做过产检,想帮我引产的,但后来她却又说她做不了这手术,所以……” 薄泽辰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你说什么?有人想帮你做引产手术?” “对……” “是谁?” “不清楚,一男一女。而且他们的样子,与无人之境的其他死灵不同。” 薄泽辰坐在椅子上,眉头轻轻蹙起,“看来,她已经行动了。” 第两百五十一章 他不快 “她?”我蹙眉,“谁?” “一个敌人。”他的语气很平淡,但他的表情却凝重起来,他转向我,很认真的盯着我说,“从现在开始,请你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 他的口吻,带有命令,如同高高在上的神,似乎不容我置喙。我原本不想那么听话的,但他凝重的表情和变得紧促的呼吸告诉我,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搞不好会有大事发生。 “你说。”我也严肃起来。 “你叫许可,我叫薄泽辰,你是我老婆,我们有一个儿子。但我们的儿子因为一些事情目前无法露面。按照计划,3年后我们会有一个女儿,但当初你的肉身被你姐姐许宁替换,我为了救出你,便使用禁术把女儿从3年后提前召唤回来了!” “我一直以为我的计划很隐秘,没人能参破。没想到却被许宁察觉了,那两个原本打算帮你引产的人,可能就是许宁派去的。但她发现你的腹中根本没有胎儿,所以她就会知道胎儿肯定还在轮回的路上,她一定回去拦截。” “我们的女儿一定不能出事,一旦女儿出事,那我们的儿子,包括你都会受到连累。我们现在只有两个办法能实施,第一个是让你尽快受孕,只有你受孕了,女儿才能进入你的子宫,而你的子宫将能给她最全面安全的保护;第二个是我们杀入轮回,在许宁和她的人手找到女儿前,先下手为强,把女儿藏匿起来。” 薄泽辰说这些话时,我一直呆呆傻傻的看着他,内心里有很多情绪在翻涌。 他见我呆呆傻傻的,有些担心的问我,“到底挺清楚没有?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有些干巴巴的笑了笑,“听是听懂了,不过只听懂了一半吧,而且虽然你现在是用一本正经的表情和我说这些,可我却总觉得你的话比童话故事还玄乎。” “玄乎!”他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对,自从认识你后,我的人生已经在玄乎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他在我身边来回踱着步,看来他真的很着急。他每走几步。就会回身问我到底想清楚没有。 “你说女儿来自未来,可我确实和她对上话了呀!”我不是不信他,而是我既然有疑惑,那我就要先了解清楚。 “一般情况下。未来的东西,肯定不能和现在的人对上话,但我是因为使用了禁术,才能让你们对上话的。”薄泽宇很烦躁的简单解释了一遍。“你到底决定了没有?我们是先生孩子,还是先去轮回里找她?” “轮回里?是指哪里?” “地狱,地狱的轮回之道。” “地狱?”我一听这两个字,就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哪里不是全都是牛鬼蛇神之类的东西吗?” 他用特别蔑视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你还真是出息!虽然你失忆了,但是你还是得面对一个事实,我就是地狱的冥王。整个地狱都在我统治之下。” 我当下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他在吹牛,忍不住笑起来,“你是冥王,那我还是冥王的老婆呢!” 他一本正经的说,“你本来也就是!” 他太正经了,我开始思量他说得可能都是真的,“你是说真的?” “现在时间紧迫,我没兴致和心情撒谎。” “可是,既然你是冥王,那谁投胎谁死亡不是都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吗?你直接把我们的女儿找到不就行了?” 我以为他会赞许我这个点子很棒,没想到他竟然很嫌弃的瞥了我一眼,“许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虽然是冥王,但地府的统治也是有制度有体系的。就算我贵为冥王,也不可能猜透一切事情。若不是我使用禁术,那我也无法召唤出女儿来。而一旦我使用禁术的事情被地府相关部门发现,我很可能会被撤职。所以我们要找到女儿,我不仅没有一点特权,相反我还要乔装打扮一番,不让别人轻易发现。” 我觉得他说得特别有道理。渐渐也信了他的话。“可是,如果女儿提前三年来我肚子里,这刽对她不好吗?” 虽然和我对话的那个鬼女儿很难搞,说话的口气很冲。但一想到她可能会出什么意外时,我的心还是揪了起来,特别想第一时间保护好她。 “百利而无一害。” 薄泽辰的话,给了我勇气和信心,我顿时决定了要立马救女儿的事情! “行,我相信你,但是在去救女儿前,我想先看看我们的儿子!”其实我会提出这个要求。除了好奇外,还有担忧。 如果我和这个地府的冥王真的有一个儿子,那我的儿子为何不来见我?莫非他也因为我,而受到了伤害? 薄泽辰却没有多想就回绝了我的要求,“他是冥王之子,有很多课程要修读,现在在闭关,不便打扰。” “真的?” “恩。” 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我决定相信他,“那小南呢?” “小南?”薄泽宇想了一秒,“她啊!她是一个纸人!” “纸人?怎么可能!她分明是个大活人!我可是亲自拉过她的,她有血有肉。怎么可能是纸人!” “不信?”薄泽辰说着从他口袋里拿出一个剪裁好的纸人,然后默念了几句咒语,又对着那纸人轻轻的吹了一口气,那纸人在飘着的过程中。飘着飘着就成了一个人了。 而且那人的面目,和小南一模一样。 我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纸人是我批量制造出来的,她们的模样都是由我设定的。这些纸人没有灵魂,但我能把我的灵魂赋予在她身上。我派她去你身边,不过就是起了一个沟通枢纽的作用,她能把你那边的情况及时反馈给我。” “你的意思是,小南在无人之境里是不存在的死灵?” “存在的,只不过为了替换我的纸人,我已经用慈悲的方式结束了那个死灵的生命。” “结束别人的生命,还能有慈悲的说法?” “和做你姐姐许宁的行尸走肉。做一个没有自由意识的死灵相比,结束他们的生命难道不算慈悲?” …… 我们两个据理力争,谁也说服不了谁,但是我们最终都退让了一步,毕竟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住未来的女儿。 “行吧!这个问题我们暂时不讨论,等救了女儿后再说!”我摆摆手,虽然我失忆了,但也奇怪得很,和薄泽辰相处了短短一段时间,我竟然对他有种特别的熟悉感。 “恩。”他表示同意,“不过你打算就这样出门?” 我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自己,这才发现我披在身上的被子不知道何时已经滑落了,我的半个身子已经…… “流氓!不准看,再看就戳瞎你眼睛!”我一边说一边逃回床上。 他明明笑了,却故意摆出一副很严肃的模样。“我让人送几身衣服过来。” 他说着,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坐到床边。我看他离我那么近,下意识的有点排斥他。“你坐过去一点啦!” “干嘛?不是说要救女儿么?反正救女儿又两个方案,加上现在也有空闲时间,不如……” 我伸手,往他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拳,“你说什么话呢!衣服好像就到了!” “我也很快!” 他说着,根本不由我思考和拒绝,竟然又厚着脸皮朝我靠近。我试图挣扎,但是那里是他的对手。 不过他却骗了我! 他说他很快,事实上却耗时近一小时!等完事儿后,天色都放明了! 第两百五十二章 血衣 人们都说女人的话不能信,如此看来男人的话,也是有很大水分的。 完事后,我累得气喘如牛,可他却还饶有兴致的样子,侧着身子,用手支着脑袋抬头看着我。“怎么样?我棒不棒?” “骗子……”我虚弱的骂了一声。 他笑了一下,笑得很温柔。“骗你什么了?” “你说很快,可是却很久。”我白他一眼。 他很得意的抬抬眉,“我知道,你是在夸我。” “才没有,我是说你言而无信!” “是吗?”他笑了一下,特得意的说,“我知道你对我的表现很满意。不过如果你觉得还不够,那我可以随时再来!” 他说着,翻了个身压在我身上,我起初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加上本身也虚弱得很,所以就没推开他。但当我感觉到一股坚硬抵在我的腹部时,我才知道他竟然是来真的。 当时,我的内心是崩溃的,我的脸部表情,也活脱脱的变成一个“囧”字。 “你下去,我肚子疼!”和他相处了这么会儿,我觉得我还是蛮了解他的,和他这种人打交道,那就不能表现出强悍的一面。相反的,如果你偶尔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就能把他很快俘虏了。 果然,他一听到我这么说,立马翻身而下,眼带关切的问我,“怎么了?” 他说着,还伸出手帮我顺时针按摩腹部。虽然肚子疼是装的,但他按摩很舒服却是真的,我此刻有些贪恋他的温柔,便没制止他按摩下去。 可是他按得越久,我的身体竟然也有感觉了…… 在情绪更加失控前,我一把推开他,坐起身子说,“OK了,不疼了,衣服应该已经送到门口了,快穿上去找来自未来的女儿吧。” 他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还馋馋的舔了舔舌头,“行!等找到女儿后,我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吃掉你!” 他说着,快速穿好衣服,那衣服却没有一点褶子,干净整洁得就像刚熨烫过一样。 我听到门开合的声音,然后他便提着一个袋子进来了。 他老远远丢给我,“接着,我去洗个脸,动作快点。” 我一边打开衣服,一边嘀咕,现在知道催了,那自己爽的时候怎么又那么慢吞吞! 这时,薄泽辰已经进去洗手间了,刚才爆管的水龙头已经被他几句咒语就修好了,而潮湿的地板也被他用掌风轻轻一推,也干净了。 我这时已经打开了衣服袋子,远远一看,竟然是件大红色的衣服。 “这么热的天穿这么艳丽的衣服,也太招摇了吧!”我这样想着,便伸手去拿衣服,可手刚碰到衣服,我就感觉到手有些潮湿了。 我好奇的伸出手一看,我的手上竟然染满了红色! “是……是颜料吗?”当下,我已经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了,但我还是逼着自己沉着冷静,伸长鼻子凑上前闻了闻。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瞬间进入我的鼻翼。 “啊!!”恐惧让我方寸大乱,我只能出于本能的大叫了几声。 “怎么了?”一道黑影伴随着一个男声,快速来到我身边。 是薄泽辰,他也注意到了被我扔到地下的血衣,他一把把我搂入怀中,温声安慰我,“别怕,没事的。” “我不怕,我不怕!”我尽量克制着自己,可我的身体却一直不受控的颤抖着,我越是说不怕。就越显得我可笑。 “有我在,不怕!”他的手揽过我的脑袋,把我的头埋进他的怀里。他的怀抱不冷不热,但他强而有力的心脏搏动的声音,却让我渐渐找回一丝真实感,也让我崩溃的情绪渐渐回复平静。 薄泽辰见我冷静了不少后,让我坐在沙发上。他用掌风轻轻一甩,那血衣就平摊在空中了。 这是一件改良式的旗袍,领口和布扣的设计都很别致,但是因为被血染过,令我们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但更奇怪的是,那衣服上竟然还有黑色的字,虽然那字很小。但我还是看清楚了。 “你们尽情恩爱吧,但无论你们再怎么用力,也不可能等到你们的女儿!” 那字体很俊秀,看来是出自女人之手,看来刚才我们在办事时,那个人就在外面偷看了。一想到那种时候被偷看,我真有种无地自容之感。 薄泽辰看出我的担心。安慰我说,“放心吧,我在这房间外弄了结界,外面的人或者鬼根本不可能看清我们在做什么。” “可衣服上的话又怎么解释?” “她应该是出于推理。”薄泽辰说着,把衣服丢进卫生间的池子里,纯净的水立马被染成了红色,“不过。我们现在应该赶紧离开这里,因为很快就会有人找来门来。” 他说着,把他的衣服快速脱下来,披在我身上。“待会无论别人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 薄泽辰的表情太过严肃了,我感觉似乎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你不用知道太多,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就行,反正无论谁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便可。” 薄泽辰还想说什么,可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薄泽辰望向门的方向,眸子深邃,深不见底。门铃一直再响,而他却没有要去开门的意思,这时敲门声已经变成拍门声了。 我见他无动于衷的,想去开门,可这时却被他拦住了。 “我去。”他说着,紧紧拉住我的手,挡在我的前头,在那一瞬间。我有种错觉,仿佛他是我的救世主,会为我遮风挡雨,顶下一切苦难一样。 从卧室到外大门的距离并不远,可我却走得特别忐忑,或许是因他一直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心,才让我感受到那丝紧迫的吧。 门一打开。就有两杆枪对着我们的脑袋,枪后是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举起手来,快!”为首的警察命令道。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我当时慌乱得很,嘴巴哆嗦着想问警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想到薄泽辰之前的吩咐,我只好把好奇心强压下去了。 “这家酒店在几小时前发生了命案,我们跟踪血迹找到这。发现血迹是从你们门前消失的。我们现在需要你们的配合,请举起手来,我们会搜查一下房间!”为首的警察说完后,对身后的警察微微示意,其他两个警察立马朝我们走来。 在那个警察要碰到我时,薄泽辰的胳膊突然举了起来,当时连我都以为他要袭警。紧张得我冒了一身冷汗。 那两个警察也一样,纷纷做出要掏枪的动作。 “我们会密切配合的,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和我老婆有肢体接触。”薄泽辰说着,推开拉着我胳膊的警察的手。 那几个警察似乎松了一口气,但面子上却挂不住了。其中一个看起来最年轻的警察说,“小气吧啦个什么劲儿!我们警察可都是正经人,谁稀罕对你媳妇怎么样!再说了。你媳妇又不是貌似天仙,说得好像谁还没有个媳妇一样。” 这警察说完这些话,还很得意的笑了起来,可他笑着笑着,嘴角竟然流出血来! 旁边的警察觉得他很奇怪,便让他少说点话,多做点事。那笑着的警察刚想说话,结果嘴巴一张开,就看到一条腥红色的东西掉了出来。 我们仔细一看,差点魂儿都被吓飞了,那竟然是一根舌头! 可那个警察,好像根本不知道疼一样,竟然还在笑着。 我和警察们完全傻眼了,这时薄泽辰淡淡的说了一句。“警察同志受伤了,不需要叫救护车么?” 其他被吓蒙的警察,这才恍然大悟,立马打了急救电话。 在等救护车的时候,那个断了舌头的警察还在一直笑着。他长着的嘴巴因为流血而变得猩红,而他又不停的大笑着,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特怪异。 “他到底是怎么了?快别让他笑啊!”为首的警察很焦虑的说道。 “没有办法让他停下啊!” …… 我们束手无策。但我发现这警察的五官已经逐渐扭曲变形,似乎是因为笑得太多的缘故。 这场面,又骇人又让人觉得心酸,我很小声的问薄泽辰,“如果你有办法的话,就救救他。” 可他,却对我摇摇头。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其实当时我是怀疑这些都是薄泽辰的所为的,当他对我摇头时,我的内心深处是觉得很失望的、可我的注意力很快又集中在这个警察身上,因为他的脸迅速变红,继而又呈现出红青色来。 “怎么办?小阳的血液似乎都集中在脑部了,再笑下去,他的因血管爆裂而死的!” “打晕他!打晕他!” 当警察举起胳膊准备击他后颈时。那个叫小阳的警察的脑袋,就像被子弹击穿的西瓜,烂得比稀泥好不了多少。 每个人都被吓蒙了,在爆炸的那一秒,我还有种小便要失禁的感觉! 爆炸过后,大概沉默了30秒,为首的警察崩溃的说。“呼叫总部,我们这需要增援,我们这需要增援!” 然后,他恶狠狠的对我们说,“很好,你们今天伤我兄弟,我就算丢了我这颗脑袋。也要为我兄弟报仇!” 可薄泽辰听了他这么说后,竟然还笑着鼓了几下掌。“挺好的,有志气是好事,不过报仇不是用嘴巴讲的,而是又脑袋思考的!在你对无辜的我们进行盘查时,真正的凶手早就逃之夭夭了。” “你们就是凶手!”那个警察伸出食指,似乎想打我们的脑袋,但他似乎又有所忌惮,把手又缩了回去。 半小时后,我和薄泽辰被分别带到了警局,我们被分开盘问。 警察问了我许多问题,我要么不回答,要么就是说不知道。警察让我老实点,说如果我主动坦白。那他们会看在我配合的程度上帮我减轻罪行。 虽然我心里认定那个警察是因薄泽辰而死的,但我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他供出来,毕竟就算我供出来,警察也找不到证据。 那些警察连审了我几个小时,审到最后他们的态度也变得差了起来,他们敲着桌子,很不耐烦的说。“许可是吧?我最后问你一次,酒店前台的小姐和我们的警察同志,是不是你们杀害的?你们是用什么方式杀害他们的?” 而我也被他们问累了,说了被审问后,说得最多的一段话。“首先,我们并不知道酒店前台的小姐死亡了,我们之前和你们口中的酒店前台素不相识。只是在办理登记入住时打过交道,我们和她无冤无仇,没有杀人动机的我们,又怎会杀她呢?其次,哪位警察同志的确死得蹊跷,我当时也被吓得半死,但当时有其他目击证人在场,难道你们看到他是我们杀害的了吗?我们分明什么都没做过!” 第两百五十三章 证据 “之前警察说过,有血迹一直从犯罪现场,淋淋漓漓的滴到我们房间门口,所以你们应该彻底搜查过我们的房间了,请问你们有找到可疑的东西吗?或者说,我们住的房间里,有没有可疑的血迹呢?” 我说得有理有据,纵使那些警察心中认定了我们是杀人凶手,但办案是讲究证据的,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他们不能对我们采取任何措施。 为首的警察气愤的锤了一拳桌子,从他气愤腾腾的模样来看,好像我再激怒他,他就会毫不客气的给我吃个拳头一样! 其他警察见他这样,都把他拉出去了。说他现在需要休息,其他警察会跟进。 临走前,那为首的警察还不忘对我撂狠话。“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证据!我要让你们再也出不了监狱,我要为我的兄弟报仇!” 我的心情当下很复杂。一个人被关在黑漆漆的地方,也没有人说个话,心里的想法和情绪都得不到宣泄。 我原本以为逃出无人之境,人生就会开启新的篇章,哪里想到这人世,比无人之境还可怕。我刚到,连一口食物都没捞得吃,却因杀人嫌犯的罪名被拘押了。 想到这,我又想到了薄泽辰! 那个酒店前台,应该是薄泽辰的对手杀的。也就是他口中所说的我的姐姐许宁。那件染满血的衣服,可能就是酒店前台身上穿着的衣服。许宁故意把衣服送到我们房间,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成为警察怀疑的对象,在警察对我们审讯的过程中,他们就能赢得时间,抢先我们找到我的女儿。 而那个警察,则很可能是薄泽辰杀的!当时那个警察打算对我搜身,可他刚一碰到我,整个行为就变得怪异起来。 薄泽辰既然是冥王,那他杀人的方式一定很特别,只是他为何会突然出手,甚至不惜杀死他呢? 莫非,是我身上有什么东西? 想到这,我浑身打了个激灵。 我意图撩起衣服,好好检查一下自己,这时我看到了门口悬挂着的摄像头,我掀起衣服的手,立马放了下来。 我想了想,起身走到门边,敲了敲门。 “干嘛?” “不好意思,我想上个洗手间。” 几分钟后,我被带到了洗手间,洗手间里果然没有摄像头,我立马关上厕所门,撩起衣服。 我一眼就看到了我身体的异样。 我雪白的肌肤上,竟然多了一层红色,那种红,是血迹干涸后,凝固的红。 若不是考虑到外面有人守着,我一定会叫破胆子的。为了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我只能拼命的咬紧舌头,在舌头快要断裂时,我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下来。 我用指甲对着皮肤轻轻一抠,没想到却抠起了一层布。原来这是一件衣服,和之前我从袋子里拿出的那件血衣一模一样的衣服! 怪不得警察没有找到那件衣服,原来它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穿在了我身上。 一想到这衣服沾染过死人的血,我的整个头皮都是麻的,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把这衣服脱下来。 可我脱了半天,那衣服就好像长进了我的肉里一样,我越扯它就贴合得越紧。 折腾了半天,折腾出一身汗,还差点把自己折腾出神经病。可那衣服依然坚挺如旧。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还没好吗?” 我立马冲了水,边冲边说,“拉肚子了,不好意思啊。还要一会儿!” “快点,别想耍花招!” 脚步声走远后,我悬着的心才慢慢回到肚子里。既然这衣服脱不下来,那我只能把它藏得严严实实的,以防被发现了。 在拉扯衣服时,我的指甲沾染上了血,我把手清洗干净后,才回了关押的房间里。 期间,有人给我送了两次饭,我其实很饿。但却没有一点胃口。一想到我身上穿着血衣,就算是龙肉放在我面前,我估计都会恶心得吐出来。 在关押时,我一直觉得薄泽辰可能会偷偷来看我,毕竟他是冥王,是鬼,是能随时隐形的东西。如果他这个时候来了,那他肯定能想办法把我身上的血衣剥离掉的。如果他在我无助的时候出现,那我肯定会很感激的。可是直到警察因证据不足把我放出去时,薄泽辰都没有出现。 我站在警察局门口,傻傻的问警察,“那和我一起被带进来的先生呢?他什么时候出来?” 那警察用特别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他不会出来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 “姑娘,以后交男朋友,可要擦亮眼睛了!”警察说着连连摇头。“你的那个男朋友,是用手机软件聊到的吧?我告诉你,我们已经调取到监控了,监控视频上明确拍到他意图对受害者轻薄,受害者不从反抗,他竟然直接把人家姑娘给杀了!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估计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警察说得够直白了,可我却完全听不懂。“你说什么呢?他怎么可能会杀人呢?自进入酒店房间后,我们可是一直在一起的!” “我知道你现在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回家慢慢消化吧,你还是走吧,待会受害者的家属会来,如果他们看到你,肯定会把你当做同伙,到时候受伤的也只会是你。” 警察说完就去忙事情了。剩我一个人摸头不着脑。 薄泽辰竟然是杀人凶手?理由是他轻薄不成,恼羞成怒? 虽然我失忆后,和薄泽辰只短暂相处过一夜,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可能是好色狂徒,这里面一定是有误会的! 不行!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我是他的目击证人,若他没有犯案时间,那警察自然无法给他定罪。 我冲到办案大厅里,对着一个年级稍长的警察同志说,“警察同志。我是薄泽辰的朋友,听说你们把他当做杀人凶手了?请你们给我点时间解释解释吧,我们入住酒店后,一直没有出过门,他根本没有作案时间的。” 那警察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们也很想相信你的话,但酒店摄像头清楚的拍到他出门和作案的一系列过程,就连他的脸,都拍得特别清晰。目前证据确凿,你即使内心接受不了。也得面对现实。” “怎么可能……那我能看看那段视频吗?” “不可以,证据已经移交检察院了。” “那我能看看他吗?” “目前不能,等他判了刑后,你才能探监。” …… 从警局出来后,我总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特别沉重,每一次抬腿,都好像会耗尽我一身的力气一样。 路边,车流熙熙攘攘,人们谈笑风生,而我无论看到哪儿,都觉得是满眼荒芜。 我再也撑不住了,靠着路边的电线杆,缓慢的坐了下去。 现在的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我唯一能依靠的男人,竟然也因犯罪被收监了。而我,就像无根的浮萍一样,不知道未来要朝哪里走。 更可怕的是,也许那个叫薄泽辰的男人所说的话,也是假话。 他可能是会点邪术,但他所说的话都是为了骗我上船的借口罢了。什么儿子,什么女儿,什么冥王,都被他说得神乎其神,他抓住了我失忆的弱点,编造了一个玄幻的故事,然后从我身上获得欲念的满足。 想到这儿,我的心里又生起几股愤怒来。若他真的是骗我,那我就算活着时报不了仇。等他死后我也要找他算账!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人群中有人在看我。 第两百五十四章 身上的厉鬼 我的左手边,就是一个十字路口。当时恰好是绿灯,穿越马路的人来来往往,而一直盯着我看的那个人就在其中。 我顺着那股视线看去,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人! 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许宁…… 这个名字迅速跃上我的脑袋,她虽然长得和我很像,但是她的眼神里却尽是得意和奚落,仿佛在用眼神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活该! 我和她的眼神碰撞在了一起,然后,她还对着我竖起了中指。 她这是在挑衅我! 我可不能忍了,我站起来,迅速追了出去。可我刚冲到路边。红灯已经变成绿灯了,车流很密集,我根本不可能穿透过去,等红灯再次亮起时,我才跟上去,可找遍了四周都没见到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虽然没逮到她,但我的想法却发生了改变。 既然这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真的存在,那说明薄泽辰的话不假,至少不是全都是假的。而且她刚才笑得那么得意,还对我竖中指,这说明我们之间的确有竞争关系,也许他们真的是故意惹出事来,以拖延我们的时间,而他们则趁此功夫抢得先机,找到我们的女儿。 “宝宝,你在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轻轻的拍着肚子,可是鬼女儿却没有回应我。想必是那个纸人媒介不在了,所以女儿也不能和我交流了吧。 所以眼下的情况,其实更糟糕了! 我必须营救薄泽辰,然后找到女儿,不然单凭我一个普通人的力量,别说救女儿了,就连救女儿的方位我估计都找不到。 但是我要怎么营救薄泽辰呢? 在我走投无路之时,我注意到了在远处墙脚边挂着的一块黄旗,旗子上还有红色大字,算命、看相、改运、看风水。 神算子! 我精神为之一振,快速跑摊位面前,“先生。您好,我需要算卦。” 哪位算卦先生带着黑色草帽,低着头看着手机,听到我的声音后才慢悠悠的边抬头边说,“算卦五百,先算后给钱。” 我身无分文,一听到他要我先交钱。我就觉得他是个假仙。不过在这么糟糕的情况下,我也只能抱着试试的心态,把死马当做活马医了。“先生,算卦不是看缘分吗?你生意萧条,而我却撇开其他算卦的找你,这说明我们有缘。而你一开口就谈钱,显得多俗气。你先帮我算算卦,如果算的准,钱只会多不会少。”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原本清冷高傲的眼神,逐渐灿烂成一朵花来。 “许可?!”她睁大眼睛,不过浑厚的男声竟然变成了清亮的女声,“嗨,还真的是你呀!” 她说着,一把抱住我,我被她忽男忽女的声音和举止吓到了,便下意识的推开她。 她有些害羞的笑了笑,“你不记得我啦!?” 我点点头,因为不清楚她的来历和身份,所以我并没有说话,更不想让她知道我失忆的事情,以免吃亏上当。 “哦!可能是我打扮成男人的关系,所以你才不认识我啦!”她说着把帽子取了下来,又把挽成丸子头的头发散开,把宽大的男士外套脱去,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衣来。 活脱脱的一个女人,而且还是美女! “这下呢?这下总该记得我了吧?”她睁大眼睛看着我,眼神里似乎有股掩藏不住的兴奋。 我决定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不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打扮成这个样子?” 她见我认出她来后,立马亲昵的拉着我的手说,“我还不是来找你们的!” “找我们做什么?” “我在宁市无所事事,就想跟着你们捉鬼打怪啊!”她扯扯飘在空中算卦的旗子,“但我到了这里后,才发现你和薄泽辰的手机都关机了。我又联系不上你们,口袋里没钱了,而嘴巴也要吃东西,所以就摆摊赚钱了。不过这里有很多小混混,他们见我长得好看总是来调戏我,虽然他们不是我的对手,但为了减少麻烦我就化妆成男人了!” 从她的话语里。我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而且她能说上薄泽辰的名字,看来的确是和我们认识的。我当时其实肚子挺饿的,所以决定先让她请客填饱肚子再说,“这样啊!那你吃饭了吗?” “昨晚的吃了,今早的还没!”她很聪明,很快看出了我的意思。立马收摊说,“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啦!” “能吃饱就行。”我空手扑蚂蚱,自然不敢挑剔。 “那我们去吃牛肉米线吧,据说这里的米线很好吃!”她拍拍她的钱包,“昨天恰好帮一个傻逼改了运,他给了我一万块,所以待会我们尽管敞开肚皮吃就好。别有太多顾忌!” 我跟着她去了就近的牛肉面馆,她点了两碗牛肉米线,还要了一碗牛杂。我可能是太饿了,分分钟就把米线吃完,连烫都喝得一滴不剩,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竟然一眼不眨的看着我。 我知道我吃相吓人,自嘲的笑笑说。“我太饿了,所以吃得快了些,你快吃你的吧。” “还要吗?再来一碗?”她完全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 “够了,饿得太久了,如果敞开肚皮吃的话,怕胃受不了。” “行,那你想吃的时候就尽管说,别和我客气就行。”她用筷子在碗里拌了拌,又抬头看着我说,“许可,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你怎么会这样说?” “因为你现在看起来特别像个乞丐啊!你看你那身衣服,还有你的吃相,一看就知道你现在过得不好!可我记得,薄泽辰是特别爱你宠你的。我一直以为你跟着他吃香喝辣潇洒快活呢,没想到却混到这步田地了!” “其实,是发生了一些事,我现在真的很需要别人的帮助……”她的话,令我心头泛起一丝酸楚来。 “什么事?” “其实,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了……” “啊?” “真的!我刚从一个叫无人之境的地方出来,出来后和薄泽辰只呆了一晚上,然后他就因杀人而被关进监狱了。” “我叫谭晓曦,你真不记得我了?还有,薄泽辰他可是鬼,人类的监狱能关住他?” “我不知道能不能,反正警察说证据确凿,等他定罪后我才能见到他。” …… 我把我记得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她一直皱着眉头,从她的表情来看,情况似乎也有些复杂了。 “你的意思是,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把杀人的事情栽赃到了薄泽辰头上?而且你们有儿子,还有一个来自未来的女儿,现在你们得去救她?但现在薄泽辰出了状况。你不知道眼下该做什么了?但我记得,你们根本没儿子啊!而且从上次分别到现在,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就算你怀的是不一般的鬼胎,那也不可能孩子一下子就长大吧?” “我知道这些听起来都像神话故事,但薄泽辰是这样告诉我的。”我说完,有些紧张的看着面前这个叫谭晓曦的女人,虽然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不是坏人,但我的直觉同时也告诉我,她的话和所做的事,都不能全信。 “我想,薄泽辰的话应该是能全信的,毕竟你是他老婆,他没有必要骗你。但因为你失忆了。所以记忆断层了,你就不知道你为何会失忆,以及失忆前发生的事情,这会让我在帮你时,有点不知道力往哪里使的感觉。” 我一听谭晓曦要帮我,当下就是兴奋的。“只要你愿意帮我,那我们肯定能查明一切的!薄泽辰既然是冥王,那我们可以去地府打探打探,哪里应该会有线索。” 谭晓曦点点头,“行吧,我谭家世代养鬼,我经常和鬼打交道,想找到地府的入口也不是难事。但去地府打探消息,不一定是上乘之举。” “为什么?” “反正到了地府。你听我的就行,别乱说话。”谭晓曦明明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可是她的话却很简单的就把我唬住了。 她这番话,特别像之前薄泽辰在酒店说的话,我又因这句类似的话,想到了薄泽辰,我的鼻子酸酸的。眼泪似乎又要流出来了。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把眼泪偷偷的憋了回去。 “我们现在先找一个地方休息,等天黑后再行动。”谭晓曦可能是见我疑惑,又解释,“这青天白日的,阳气很盛,地府的入口是封锁的。要等晚上才开。” 她说着,又往我身后望去,“而且你现在被厉鬼缠身,在去地府前,我得先把缠着你的厉鬼制服了。” “厉鬼?”谭晓曦此话一出,令我全身打了个哆嗦。 “没事,小意思。不过除鬼的动静会很大,干脆去我住的地方吧。我租的是民房,房子虽然很破旧,但其他租户都是干苦力的,他们白天都在外讨生活,也到方便我捉鬼。” 我没钱,又不识路。自然是全听谭晓曦的了。我们坐了公交车,结果坐到终点站后才下车。 一下车,就看到四周全是破旧的矮房子,路边还随意的堆放着许多垃圾,偶尔会看到脏兮兮的流浪狗和猫在垃圾堆旁翻捡东西吃。 更远一些的地方,甚至还有几座坟墓。我现在可能是被刺激过度了,一看到坟墓我就想到鬼,一想到鬼,我就走不动路。 谭晓曦见我没跟上她,又折回来问我,“怎么了?” “你确定你是住这里吗?” “怎么了?”她注意到我的视线,笑了笑说,“那些坟墓没什么的,都是些年代久远的坟了。坟里的鬼早就投胎去了,所以没什么可怕的。何况我还是捉鬼专业户,若那些鬼敢来招惹你,我一张符就让他灰飞烟灭。” 她说得轻松,我虽然挺害怕的,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回头路了。我咬咬牙,跟着她继续往前走,然后我跟着她来到一间破旧的石棉瓦房前。 谭晓曦掏出钥匙开门,在她开门的时候,我轻声的说,“谭晓曦,我现在只认识你,所以我对你的信任也是百分百的,希望你别利用我失忆的缺点欺骗我。” 门锁“咔擦”响了一声。门开了,她转过脸笑嘻嘻的看着我说,“我怎么会欺骗你呢!几个月前,我们还一起出生入死过呢!就凭那把老交情,我也值得你信任!” 谭晓曦说着,把门推开,门一推开。我就看到几个小孩在屋子里玩耍。 第两百五十五章 真老婆 一共四个小孩,两男两女,模样都是4、5岁的样子。 “他们是?” “别怕,是我的孩子。”谭晓曦说着,从小包里掏出几个肉包子丢给他们,“拿着,玩够了吧?玩够了就去睡觉,别吓到这位姐姐!” “好!”那几个小孩甜甜的说了一句,然后拿着包子就钻进旁边的土罐里了。 我当时有点吓到,但谭晓曦却解释说,“不用怕,他们都是我养的小鬼,可爱得很。” 那些孩子是很可爱,但是一想到他们是鬼,我心里还是瘆得慌。 这个世界。对我有太多的恶意了! “开始吧!”谭晓曦拍拍那张用空心砖和木板搭建的简易床,“你坐在这儿,我先准备驱鬼用的东西,东西准备好后,我马上帮你把依附着你的鬼驱除!” 谭晓曦说着,从床底下的空心砖的洞洞里,抽出一把黑色的刀来。那把刀看起来很钝,可在光线的照射下,又显得特别的熠熠生辉,仿佛很锐利一样。 “你要拿刀干嘛?”我有些紧张的问她。 “驱鬼需要黑狗血。” 我秒懂她的意思。“你是说,外面的流浪狗?” “对!” 我一听,觉得谭晓曦很残忍,可她却说,“那些狗都是些生病的狗。有些还得了癌症,有的则被死去的狗纠缠不休,我杀了它们,那就是变相的救了它们。不信待会你看着,那些狗肯定会争着让我杀了它们的。” 谭晓曦这么一说,我就不信了。为了看她到底有没有撒谎,我选择跟她出去查看。 没想到那些狗看到谭晓曦后,竟然还都围了上来,它们一直摇着尾巴,嘴里还汪汪的叫着,好像真的在讨她欢心一样。 谭晓曦选择了看起来最强壮的一只,然后把它带到暗处,几分钟后,她提着一桶血走出来。 我总觉得很残忍,不忍心看,便别过头去。 “放心吧,对于这些狗来说,早死早超生,我已经把那只狗超度来,它下意识会做个幸福的人的。”看谭晓曦说得很温和,我忍不住问她,既然杀死它们是解救它们,那为何她不都杀了? 可谭晓曦说,人有人道,狗有狗道,我们虽然是人,但只要人杀了畜生,不论目的是什么,总会让我们的手沾染上血,欠下血债的。而这些债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找来黑狗血后,还要糯米,谭晓曦说她要去找邻居讨要一点,所以让我在家等。 谭晓曦警告我,你就在家呆着。那你身上的鬼意识到我们要对付她,估计会对你不利。但我家里有小鬼镇守,那些小鬼虽然看起来很小,但我身上的鬼却不是它们的对手,所以只要我在家呆着就很安全。 “既然需要糯米。那怎么刚才不在城里买?”这个疑问我一直都有,此刻忍不住问了出来。 “现在市面上的糯米都不纯,收不了鬼的,我去农户家要一点他们自己栽种的,那样的糯米效果更好。” 谭晓曦的话算是解答了我的疑惑。我嗯了一声,关上了门。 谭晓曦大概出去了有半小时左右,在她出去的这段时间,我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期间我一直感觉到有东西在我身体里流动。好像要占有我的身子一样。 那些住在土罐里的小鬼,也出来了,它们站在我身侧,好像几尊佛一样,镇住了我身体里的鬼,令他不敢造次。 谭晓曦回来后,立马把糯米倒进黑狗血里,然后她让我脱光衣服坐进去。 “坐进去?”我一听,整个心都在发作了。 “对。”谭晓曦似乎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她急忙急促的拉着我的衣服就开始脱。当她看到我衣服下,那层血衣时,她的表情就像见了飞碟一样,一脸惊异。 她撩起我衣服的手,竟然在颤抖。 “这……这是什么?” “我和薄泽辰被警察从酒店带走后。我就发现这东西穿在我身上了,而且我根本脱不掉。” 我试着用手拉起来,却被谭晓曦制止了。她一脸发蒙的表情,“这东西碰不得,你不能碰!” “什么意思?”谭晓曦的表情太难看了。令我也紧张起来。 “这鬼驱不得!”谭晓曦说着,竟然跪在了我面前,一边磕头一边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有眼无珠。我不敢了,请你原谅我,对不起……” 我拉起谭晓曦,“你在干嘛?到底怎么了?你能用嘴巴说吗?别弄得那么玄乎!” “缠着你的这东西,不是一般的鬼。” “是吗?”我心也有些虚,如果谭晓曦都对这鬼那么惧怕,那我岂不是被这鬼吃定了?不过我虽然发虚,但我嘴上还是挺硬气的。“他就算真不是一般的鬼,那他也是鬼!” “她……她应该是薄泽辰的真老婆……” “真老婆?”我一愣,“薄泽辰的老婆不是我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她传达给我的讯息是,你抢了属于她的位置,她会趁此机会彻底取代你。” “狗屁!”我一听怒了,“我许可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但我也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东西,谁能取代我?” 谭晓曦一脸应付的笑,好像她现在不打算说话了,因为不论说什么,都会得罪了我和意图霸占我身体的鬼。 “那难道就没有办法了?谭晓曦,你不是说你和我们是生死之间吗?可你怎么能因为眼前的一点困难。就致我们于不顾?薄泽辰可还在监狱呢,万一他被毙了……” “放心吧,他是鬼,人间的监狱是困不住他的。” “是吗?可是都这么久了,他都没有给我传达任何讯息。” 谭晓曦点点头,“如此看来,监狱里肯定也有什么东西压制住他里,所以他才不敢轻举妄动。” “那你真不打算帮我们里?” 谭晓曦挠挠头,有些无奈的说,“帮!我帮!不过这鬼以我的道行是驱不了了,这样吧,晚上我们去地府打探一下情况!” 谭晓曦说完,就爬上床睡觉,我哪里睡得着,只是坐在一把咯吱作响的木椅子上东想西想的。心里也是烦闷得很。 等到天黑以后,谭晓曦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一边穿鞋一边说,“走吧,此刻刚进黄昏。正是地府的门打开的时候。” 我和谭晓曦走出门,这个时候,四周更是安静得像座坟墓,什么都没有。 别说人了,连一丝灯光都没有。 “谭晓曦,你难道不觉得这里特别怪吗?你不是说这里有人住,怎么都不见灯亮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其实我会住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是和冥界相通的地方。” “这里?” “对,这里和冥界相通。太阳落山之后最容易吸引鬼物,也容易进入一个看似和这个世界可是根本却不属于这这里的世界。” “真的?”我总觉得她说得很玄,不知不觉之中,我们已经来到了一个河边。冷冷的阴风吹来,刺骨的寒冷。 “这里,就是入口,不过这是密道。一般的人和鬼都是不知道的。” “那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不是一般的人!”谭晓曦说着,已经把各种各样的灵符摆在地上,然后用铜钱宝剑割破手指。 她再把符咒点燃,让其灰烬洒落在铜钱剑尖的血液上面。 “招魂招鬼,以血为媒,亲人相唤,善意新生,破!”谭晓曦嘴里念着咒语,我看到铜钱剑自己飞舞在空中。然后一个飞速的旋转,就冲入了河底。过了一小会。又从河底重新飞出来。 铜钱剑上面的血迹已经不见,河水微微荡漾,和刚才那平静的河面有了明显的不同。 第两百二十六章 妖精姑娘 谭晓曦似乎挺累的,她的额头冒出许多汗珠,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的很用力。 那河水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和她作对一样,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脸红得像染过血一样,眉头皱的都能拧出水来了。 “是谁在阻挡我打开地府之门!”谭晓曦似乎撑不住了,她整个人被震退了,铜钱一下子全摊在地上了。她的嘴角甚至还沾染了鲜血。 “谭晓曦,你没事吧?”我立马走上前去搀扶起她。 “哈哈……哈哈……”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肆虐袭来,声音很大,有种能穿破我们的耳膜的感觉。 这声音距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这声音就像是停留在我的耳畔一样。 这声音有种极大的威胁,我太害怕了,下意识的闭紧眼睛。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一个有着红色眼球的女人正站在我的面前。 她很漂亮。可是脸上却有一股阴气之美,整个人的身上都透出一股煞气来! “我在这里恭候多时了,你可真让我好等的!”那个女人的眼神,直溜溜的盯着我,就好像要把我整个人都吃掉一样赤裸。 我下意识的后退,可我发现无论我怎么退,那个女鬼都近在我眼前。 “你让开!”谭晓曦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挡在我面前。她还在一边施展着法,不停的用符咒来激发女鬼心里的善念,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女鬼却无动于衷,仿佛谭晓曦的法术于她而言,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想和你谈一个条件!”女鬼一把推开谭晓曦,来到我面前。 “别听她的话!”谭晓曦倒在地上。但依然坚持着。 “你不是想救薄泽辰吗?”那个女鬼笑得很温柔,“我有办法帮你,但是你必须听我的。” “怎么帮?” “替我住进这河底!”我早就猜到她提出的条件不是那么简单的,却没想到也不是那么难嘛! “就这么简单?” 那个女鬼表情奇怪的笑了一下,“你觉得简单吗?其实是挺简单的,但你至少得在下面住百年。” 我当时想着,薄泽辰的冥王,而这河也应该是薄泽辰的地盘,那我暂且答应了她,等救出薄泽辰后,他自然会帮我的忙,不让我住在河底。 所以我当下就想答应,可谭晓曦却严肃的告诉我,“许可,别听她胡言乱语,你不能答应她,甚至不能和她说话,不能看她的眼睛,你闭上眼睛,你别理她!” 那女鬼不悦的皱起眉,她朝谭晓曦冷冷的说了句,“就你话多,真吵!” 然后,谭晓曦就好像被她怎么了一样,肚子疼得满地打滚。 我知道。谭晓曦会那么惧怕她,肯定是她有什么可怕的地方。这时,我捡起地方的一把剑,趁她看着谭晓曦的时候,鼓起勇气从她的后背插了进去。 剑很快的穿透了她的身体。 那个女鬼转过身来。看着她娇媚的脸,我总有一种于心不忍的感觉。 但我的同情心显然是多余的,那个女鬼竟然又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没想不到我们还真是同一类人,不过很可惜,我们两个注定只有一个能存在这个世上!无论你答不答应我的条件。你都得住进这河底,我劝你倒不如用自己的余温发光发热,为薄泽辰做点贡献。”女鬼女鬼笑起来的时候是那样的恐怖。 然而,我却听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她说我们是一类人,可是我又不认识她。她是鬼我是人,我们怎么会是一路人呢?她还口口声声说着要除掉我,除掉我对她有什么好处?她还要我为薄泽辰做贡献,莫非她也曾为薄泽辰那样过? 这一切弄的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我坚决的否定我和她根本不一样这个事实。她是害人的女鬼。我许可才不会和她一样。 “你休要胡说八道!我是人,你是鬼,我怎么会和你是一路人呢?”我手里紧紧握着剑,觉得那是能保护我的最后一个武器。 不知道这东西对付女鬼女鬼到底管不管用,然而我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 “哈哈……哈哈……”女鬼女鬼依旧笑个不停。 “你不要再过来了!”我就像是在吓唬她。我知道这样完全不会让她害怕。 “我就过来了怎么样?我们怎么不是一路人?我们都爱上了同一个男人,至少我们选择男人的眼光是一样的,我们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女鬼女鬼的话让我一惊,但也在情理之中,她竟然也爱薄泽辰?! 女鬼距离我越来越近,我的身上也越来越冷,突然之间,我似乎听到了另外一个孩童的声音。 “你这坏鬼,我爸爸才不爱你,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对我妈妈一根毫毛,不仅我爸爸不会饶你,我也不会饶你!”孩童奶声奶气,但我却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这声音曾经在无人之境出现过,她是我的鬼女儿! 我的鬼女儿来了! 我的心里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我的鬼女儿能和我说话,那说明她还没有被许宁他们找到,说明她现在是安全的。 “鬼女儿?是你吗?” “是我。” “那你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最近会有很多人找你,你一定要躲好,我会努力让你早日来我肚中的!” 那鬼女儿并不感动,甚至不领情,她冷冷的说,“我知道啦。目前的情况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我藏身本领高强,我爸爸在监狱里也暂时安全,但你现在却最危险,因为你根本不是这个女鬼的对手!” 那个女鬼听到女儿这样说,又得意的笑了起来。那笑声深入到人的骨髓之中,刺入我的皮肤……好不舒服! “你这女鬼,是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就算刚才的阵法收付不了你,别忘了,我还有别的办法,那将会是致命一击!”谭晓曦冷冷的声音响起。这让我想到,我差一点忘记了她的存在。 然而,她在这里又能怎么样? 谭晓曦根本不是女鬼女鬼的对手…… 但是我看到谭晓曦拿出了一个符咒,再从她的心口之处用刀子割了一刀。让心口鲜红的血液融进符咒的朱砂之中…… 我心中一惊,这咒看起来厉害得很! 鬼女儿可能见我不懂,又在旁边解说给我听。 原来这是这心头之血的血咒,这是禁书的一种。这种所谓的血咒,将施咒之人的心头血融入其中,符咒之中藏着一个妖精,血水融合与之形成一种契约。 借助精灵之力来对付鬼怪,然而,这样做的结果便是施咒之人的灵魂将要永远被封印在血咒之中,成为下一个妖精。 等再找到下一个使用禁忌之咒的施咒人,他的灵魂才会得到解脱。 鬼女儿的解说,令我听得心头一阵乱颤。 “谭晓曦不要……你不能这么做!这女鬼要找的人是我。你不必掺和进来的,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撕心裂肺的喊着谭晓曦,可是她头也不看我的继续在做法。 “真是愚蠢的人类,竟然为了别人搭上自己的灵魂和自由!”女鬼笑得更加的肆无忌惮,她似乎根本不把谭晓曦放在心上。 对谭晓曦的禁忌之术也不害怕……难道。禁忌之术对她也不管用吗? 我有点担心,害怕就算谭晓曦使用了血咒,然而还无法对付女鬼女鬼。到时候真是得不偿失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纠结之感萦绕在我的心中,久久不能下去。我不知道我现在应该做什么,然而此刻对我来说似乎做什么都是无用之功。 因为。我不是女鬼女鬼的对手! 这时,一股淡蓝色的光芒萦绕在谭晓曦的身边,渐渐的从她的身上开始幻化出另外一个姑娘来。我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难道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个虚幻的姑娘就是传说中无所不能的妖精? “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还不是一个没有呼吸、和我一样是虚幻之物?你们两个以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东西就能对付我了?”女鬼女鬼轻蔑的笑了笑。她似乎一点也不把这个妖精放在眼里。 “好大的口气啊!”我看清楚了,那个妖精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多岁的样子。 她的头发很长很长,耳朵尖尖的,眼睛也带着一丝红色。 她的皮肤白皙,看起来吹弹可破,没有一丁点的痘痕,真真是个水心的女孩。 她仿佛就是一个人类。 唯一和我们不同的就是她的四周全身都被一种淡蓝色的光晕所包围,身影看起来较为虚幻,总有点不那么真实。女鬼女鬼自然是听到妖精姑娘的话的,不过她听到之后,却在一直哈哈大笑,根本不把话放在自己心上。 “小姑娘,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可是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可是冥王大人的正牌夫人,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奉劝你一句,还是知趣的离开好了……当然。走的时候把那施法的可恶男人一起带走,我一点也不想见到她。”我自然明白,女鬼所说的是谭晓曦。 此时,谭晓曦依旧在全身心投入的施法。妖精不是已经被召唤出来了吗,怎么他还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说些什么咒语。 “呵呵……区区冥王我都不放在眼里,难道还会怕你一个小小的什么夫人不成?就算是今天见到你们冥王大人,恐怕他见了我都要对我客客气气的。然而你这女鬼竟然这般出言不逊,看我不好好的教训你一下……”妖精姑娘看起来小小年纪,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 而且在说话的时候,她的言语之中充满了一种老练,绝不像是小姑娘的样子。 “那我就好好讨教一下了!”女鬼女鬼说完,便已经施展法术,一股强大的阴风吹向妖精姑娘。 然而妖精姑娘仅仅动了一个小手指头,那阴风便被轻易的化解掉。而后她的嘴里不知道在默默说些什么咒语,只见女鬼女鬼就被弹到了半空之中。全身都被一种莫名的力量给钳制着…… “你快放了我,不然冥王大人不会放过你的……啊……我好痛好痛,你对我做了什么?”女鬼女鬼的声音变得有点凄惨、甚至还有一点的悲切。 看到她这般痛苦,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妖精姑娘竟然这般厉害。可是谭晓曦呢?是她用自己的心头血召唤了精灵姑娘,她使用了禁忌之术,这样做的后果便是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谭晓曦了…… 第两百五十七章 回光返照 “你这女鬼,真是不知羞耻!你身世可怜,上一世冥王同情你,才派你镇守这池河,而你却暗中动情,为了得到冥王甚至不惜勾结坏人一起暗算冥王!今天我要替天行道,把你打得原形毕露!”妖精姑娘说着,再次打向女鬼,那女鬼显然不敌她,被她打得节节败退。 “你多管闲事!”女鬼虽然敌不过这女妖精。但她的嘴巴还是很硬。女妖精也挺坏的,专打女鬼的脸,那女鬼的脸原本很漂亮的,可被女妖精打了几下,脸很快就露出一堆腐肉了,看起来即可怕又恐怖。 而我的鬼女儿,不知道躲在何处,一直拍手称快呢! 而谭晓曦,竟然渐渐变得透明,眼看着就要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也顾不上看她们打斗了,而是去照顾谭晓曦。 对于禁忌之术,我并非一点也不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敢想象谭晓曦真的会出什么意外……那对我来说,是绝对承受不起的事情。 “女妖。能先救救她么?你看她都这样了,你们再打下去她就彻底没了!” 女鬼很想阻拦女妖精,但却被女妖精一巴掌打到河里,在女鬼挣扎的时候,女妖精脸上含着一丝微笑朝我们走来。 妖精姑娘嘴角浮现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她没有理我,而是慢慢的来到了谭晓曦的身边,然后对着谭晓曦的嘴巴做了什么。 我惊呆了,莫非女妖精喜欢的是女性? 等到她们分开点距离时,我才注意到谭晓曦的嘴巴上有了几滴血色痕迹。 “我是她召唤来的。我不能救她,但是我却能用我的血封住她的灵魂,这样她的灵魂就不会脱离肉体。” “这么说,她是有救的?” “有,但是只有冥王能救她。” 我一听,也没那么着急了,只要能救就行,我相信无论是薄泽辰还是谭晓曦,我都能救。 “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谭晓曦原本是想带我去地府打探情况的,可她现在这样了,我一个人……” 女妖精打断我,“你看看你身上的血衣还在吗?” 我立马掀开一看,发现血衣果真不在了。 “这血衣,就是这女鬼的一个魂,她的目的就是要缠死你,但女鬼被我打败了,她的魂自然也奈何不了你了。” “其他情况,你女儿应该很了解,你可以问她。而我不能久留,因为我呆得越久,谭晓曦的肉身损坏的就越严重。这女鬼和谭晓曦我都会带走,等到你救出冥王后,我会主动联系你们,让你们救她!” 女妖精这么一说,我就慌了。现在所有的人都要走。就剩我一个了? 女妖精看出我的担忧,说,“你女儿可以陪着你。” 我当下就说不行,现在有很多人在找我女儿,而我现在一个人也无法受孕。只能让那个来自未来的女儿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女妖精却说,“其实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那些人肯定去轮回中找你女儿了,而你女儿却很聪明,一直潜伏在你周围。” 这时。我的鬼女儿也笑嘻嘻的说,“就是就是!我妈妈真的好笨的,我一直藏在她身边她都没发觉。” “真的?可你爸爸也没发现你呀?” “那是自然!我是你们两个的的集合品,自然是集齐了你们两个的优点。所以我很擅长藏身和躲避,就连冥王都看不到我的鬼影。那你的蠢姐姐自然也找不到我了!放心吧,从今以后我会时时陪着你的,我会帮你把爸爸救出来的!” 鬼女儿的话给了我许多安慰,但我觉得糗,这女儿是聪明。可却完全压过了我这做妈的,看来我以后在她面前,会不自觉的自卑啊! “啊……”突然之间,只见谭晓曦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睁开了眼睛。 我迅速的来到谭晓曦的身边。从随身的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块纸巾,然后为她轻轻擦拭了嘴角的鲜血。“谭晓曦,你没事儿吧?” “没事。”谭晓曦很虚弱的说了一句,然后又露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看吧,她刚才突然醒过来,并能说话,就是你们人类常说的回光返照。她刚才能说那两个字,已经是昙花一现了,所以我不能久留了,否则就是害了她!”女妖精说着看向河水里的女鬼。“她也是被人利用的,那些利用她的人,可能就是想害你们一家的人,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她严刑逼供,让她从实招来。” “我严刑逼供她啊?”我心里直发憷。 “没事,这种粗鲁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至于妈妈你呢,就负责装胆小害怕,温柔善良的角色就好!”说话的是我的鬼女儿。她的前半句话让我很满意,可下一句话却又令我想哭泣。 女妖精听到我女儿的话后,含笑离开了,临走前她说,“后会有期。” 女妖精带着谭晓曦离开了,我轻声的嘀咕了一句,“不知道女妖精能不能好好照顾谭晓曦,真怕会出什么岔子。” 没想到我的鬼女儿竟然又打趣我,“你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别操那份心了!” 鬼女儿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徘徊,忽远忽近的,可我又看不到她在哪里,只能听着她的声音辨别方位,但她的声音太飘忽了,我总是不停的扭头,弄到最后我竟然有些头晕了。 “宝贝女儿呀,你能让妈妈看见你吗?这样我就能知道你在哪,就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跟着你的声音走了。” “那不行。我现在不适合显身。”鬼女儿说,“现在谁也看不到我,你道行那么浅,如果能让你看到我,那其他人也都能看到我了,那我就不安全了!” 我一听,也在理,就问她那我们现在该去那里。 鬼女儿说,让我当她不存在就好,不用刻意寻找她的位置。她现在会带我去找薄泽辰。 “找他?能找到吗?” “我们去监狱门口等他!” 原来,鬼女儿在我们出事后,就一直跟着我们了。但负责看管薄泽辰的人,好像被什么鬼玩意儿买通了,或者说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那脏东西太厉害了,完全把薄泽辰压制得不像话,所以薄泽辰虽然贵为冥王,但在监狱里的日子可一点儿都不好过。因为那东西似乎想从薄泽辰哪里得到什么,一直在折磨他。 我一听,急了。“那你怎么不救他?” 鬼女儿奚落我,“哎呦喂,妈妈,你不是都失忆了吗?怎么对爸爸还那么关心呀?莫非是爸爸魅力太大,对你二次吸引了?” 被亲生孩子打趣是一种什么体验?反正这种体验我不想再有了,可我命苦,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得过这种日子了! 我觉得,这种时候应该拿出做妈妈的威严来。我板着脸很严肃的说,“有你这么和妈妈说话的呢?妈妈现在是在说正事,你不好好回答就算了,竟然还反将我一军!” “真小气!”鬼女儿小声嘀咕里一句。然后说,“我当然想救啦!可是那个东西太厉害,整个靠近监狱的一圈,我都无法靠近!” “那我们现在去了,不是干等着?” “不会。我有破解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你的血啊!” “我的血能破咒?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想说呀,可是你的身体被那个女鬼缠住了,所以我也没办法靠近你,也没办法和你说话,所以我才跟着谭晓曦。等她把女鬼从你身上引出来后,我才能和你交流。”女儿说着,声音又往稍远的地方飘去了,“不过,我们在救爸爸前,应该先从女鬼嘴里,打探出更多有用的讯息。” 第两百五十八章 棺材 鬼女儿的话音刚落,那个一直在河里苦苦挣扎的女鬼突然被一股力道带了出来,摔在了我们面前。 “说,是谁收买了你的!”鬼女儿的声音很稚气,但却有种不容反驳的威严。 女鬼一直挣扎着,完全不愿意说的样子。这时,鬼女儿又说,“你最好老实一点,坦白的话我会给你留条小命,否则,我有几万种折磨死你的办法!” 那个女鬼似乎不信,从鼻尖里流露出一丝蔑视。这个举动,好像真的激怒了我的鬼女儿,只见我的鬼女儿整个暴躁起来。 然后,女鬼就好像全身都被什么东西挠了一样,竟然满地打滚。 “还老不老实了?”鬼女儿问她。 “饶命!饶命!”那女鬼的声音,又像哭又像笑,听起来惨兮兮的。 “行!那你说是谁指使你的!” “不就是你嘛!”女鬼说着。指着我,“是你!” “你的意思是,是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找的你?” “嗯。”女鬼点点头,说,“那个女人和你长得一样,但她身上有人味。也有一股不属于人的股怪味,所以我猜她应该是怪物!” “她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多说,只是她说,只要我能缠住你,霸占了你的身体,她就会帮我做冥王夫人。冥王当年对我有恩。我对他芳心暗许,所以当时听到她那样说,我就心动了。但即使我不答应,她也会把我杀死的。所以我才……” 那女鬼说着说着就哭了,“可是现在事情败露,我估计她也不会绕我的。以其这样。不如你们直接把我杀了吧!” 那女鬼一副可怜样,看起来还真是楚楚可怜得很。 我女儿却说,“这河你就继续镇守吧,他们暂时不会来找你,就算他们来找你,你就照实说了就行。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的!至少在找到我之前,他们不会动你!” 那女鬼被这看不见的女儿,吓得她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了。女鬼连连点头,“行!那你可要藏好了,你藏好了他们就不敢对我怎么样了!” 女鬼继续潜回河底了,我和女儿则会城里了。 这一路上,遇到了很多鬼怪,那些鬼怪一度想缠上我,但是都被我的鬼女儿吓跑了。 有个鬼女儿,还是蛮幸福的! 我们来到了监狱,女儿让我弄出100毫升的血来,然后女儿让我去监狱旁边的小吃摊前等她。 “十分钟后,最多十分钟,我们就会回来。如果十分钟后我们没有回来,你就先走,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会出什么事啊?万一真出事了我去哪里找你们?” “会不会出事我不确定,但就算出事我们也会安全的,而且能第一时间找到你。” 女儿走后,我要了一杯白开水,一边喝一边焦灼的等待。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 时间啊!走得太快了!我在等待中,有种焦虑万分的感觉。 这时,外面突然刮来一阵大风,那风把小吃摊的伞都吹得直晃,邻桌的几个吃客一看不对劲,都立马付账离开了。 老板也觉得不对劲,开始收摊了,一边收一边说。真是太奇怪了,今年的怪事情就是多! 我往外面一看,就看到一股黑色的风,就想大风暴一样,朝我席卷而来。 上一秒,那风还在距离我很远的距离。可下一秒,那风竟然来到了我身边,在下一秒,我已经被风卷起来了。 那风就好像有什么药一样,一下子就把我给迷得晕晕乎乎的。 眼看着那风一直想把我带走,我试图挣扎。却没有一点力气。 我心里一阵哀叹着急,不知道这风要把我带去哪里,也不知道薄泽辰他们那边是什么情况了! 这时,另一股风力突然闯了进来,很快的我投进了一个凉飕飕的怀抱里。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薄泽辰! 薄泽辰带着我飘在空中。我想问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是我太困了,睡觉的念头太强烈了。 “睡吧,我抱着你,放心睡。”薄泽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我竟然在他的怀中睡了过去。他的怀抱凉飕飕的……竟然很舒服。蛮适合睡觉。 当我睡的正香甜的时候,被一阵乱吻弄醒。 我一睁眼,就撞上了薄泽辰的眼睛。“你……你干嘛……” 我竟然有点害羞。 “我喊了几下你没反应,所以我便想到这个好办法。再说了,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便宜我不占谁占呢?”他说的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就像是我是多么小气似的。 “我……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送给他一个大白眼。“我和你并不是很熟的。” “和我不熟,那怎么还躺在我怀里?”他一本正经的说着,不过我却觉得他在偷偷地笑,像是在看我的笑话。 “好!谁愿意躺在你怀里,对了,你说的那个地方到了吗?”如果他不肯放我下来,而我自己想要挣脱开他下来的确有点困难。 “这里是地府,这里是我的地盘,这里很安全,所以你可以尽情的睡。”他的话刚落地,我的屁股也已经落地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会直接把我摔在地上。 “你……”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却又被他的吻给堵上。 “你是我的女人,以后凡事都得听我的。” “如果我不呢?” “你如果不,那我就随时随地亲你,把你办了!” “你威胁我?” “对,这就是威胁!” 这个男人真霸道!不过我却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有点甜蜜! 这时,他搂着我的腰,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没事了,我们现在团聚了,不用多久我们就能战胜所有阻碍我们的力量,然后就能永远的住在一起了。” 薄泽辰的话。让我想到了我从未见过的儿女。“女儿呢?还有儿子,你说我们有个儿子的。” “我们的女儿现在藏起来了,如果想看到她,唯一的也是最快的办法就是尽快怀孕!” 薄泽辰一这样说,我就想到要做羞羞的事情,脸上情不自禁的挂上了一抹红晕。 可薄泽辰却一本正经的说。“我知道你现在很想,但你不是想看儿子吗?我们先去看儿子,儿子看了后再造人!” 靠!什么都是他在说,可我却被他活脱脱的说成一个欲女了。 “那谭晓曦呢?你知道她的吧?她在你被关进监狱时,用禁术召唤出了女妖精,所以她现在很危险。女妖精说只有你能救她。” “在你昏睡时。我已经救过她了。她被我安排在很安静很安全的地方修养,等她痊愈后,她会来看你的。” “那就太好了!那在监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那些事情你不用关心。我还是带你去看儿子吧。”薄泽辰似乎不愿谈监狱里发生的事情,我虽然有一百个好奇,但也知道眼下的气氛不适合追问,所以只能忍着好奇了。 后来,我跟着薄泽辰来到了一座小宅子,小宅子里很有鬼在守着,那些鬼看到了他,很恭敬的叫了声冥王。 薄泽辰很冷漠的点点头,示意他们打开门。 门一开,就有一股很强劲的阴风吹出来。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薄泽辰察觉到我的异样,便把我搂紧。我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有他在一定不会有事,慢慢的我开始放下心来,变得不那么害怕了。 “进去吧,没什么的。无论里面有什么,那都是我们的儿子。”他的语气很轻很淡,就像是融入到了四周的夜色之中。 薄泽辰的话,让我感受到一股紧张!他的意思难道是在说,我们的儿子,是个怪物? 我想要抓紧他的手,然后一起进去。却不想抓了一个空,他去了哪里?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薄泽辰消失不见。 “喂!薄泽辰,你干嘛呢?你在哪里?你快出来!”我这样一直喊了好几下,可是根本没人理我。 这时,里面的房间里,传来几声轻轻的笑声。 我吞了一口口水,壮着胆子往那阴森森的大门里面走着。 进去之后,我直接去了正屋,里面的家具乱七八糟的撒满屋子。 我轻轻的走进去,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猛然抬头。头顶上竟然是一个青色的浮棺,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现着浅浅的白色光芒。 “噗通”一声巨响,浮棺竟然自己掉了下来,砸在地上掷地有声,很响。我的耳膜都快要被震破了。 尘土飞扬,我不由的打了一个阿嚏,这棺材看来真的有些历史了,久到空气之中都泛着一种年代陈旧腐烂的气息。 屋子里面有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一盏不知道什么年代的油灯,还有火折子。我不知道它们是否能不能用,就抱着随便试试的态度吹了吹火折子。 竟然吹着了,灯也竟然被点亮了。 我拿起灯,缓缓走到这一具突然从半空之中悬挂掉下来的棺材面前,仔细的看了看。 棺材上面雕刻着精细的蟠龙花纹,脉络纹理十分清晰、凹凸有致,棺材的正中央有七颗星星,四周环绕着金色的边框,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我狠狠的吹了一口气,把棺材上面的尘土吹掉,这样更加清楚的看到棺材的全貌。 有四个字,一下子闪现在我脑海。 “七星浮棺。” 不过七星浮棺是什么东西?明明我没有见过,但这个名词怎么突然就冒出我的脑海呢? 我太好奇了,好奇得手都有些痒了,我恨不得立马打开这棺材看个究竟! 但我又觉得,这棺材里肯定有怪物,我还是不打开的好! 不过,好奇心最终还是占据了这一份恐惧,心里那个声音也在不停的暗示自己,快点打开、快点打开,然而打开之后这竟让我……我知道,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了!无论里面有什么怪物,我都做好了准备,可是当我打开时,看到空空的棺材时,我的心情简直比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屎还尴尬。 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总觉得玄乎得很!薄泽辰不是说这里面有我们的儿子吗?可是我没看到任何人影和鬼影,就连个活物都没看到,只看到一具棺材,这说明这棺材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莫非这里面的东西跑出去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心慌得很!下意识的就想逃! 可是当我往回跑的时候,却发现我原来来时的路,已经不在了! 而且,在原本门的位置,竟然又多出一具棺材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干尸 而且那棺材的花纹,和之前的那个一模一样。 所谓“七星浮棺”,应该是有七口,那我面前的就是第二口。 我朝后退了几步,不敢再靠近了,但我肉眼能看到的仅是两口,那么其他五口在哪里? 我不敢再打开了,只能往后退。企图寻找到出路。 可是,那两口原本静置的棺材,竟然开始动了起来,快速的朝我移过来。 然后,那棺材板自己打开了,我一眼就看到里面有人! 这是一个绝色的男人,如玉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唇色微微发黑,他穿着古代的衣服,从服饰上面看到这应该是明朝的装扮。 我心里一惊,后退几步,他的尸体不腐不烂。看起来不像鬼,反倒像干尸。可干尸没有这么有光泽吧? 我害怕,心里出现了一种从来也没有过的无助感,恐怕怪物突然会从棺材里面出来。然后把我吃掉…… 我想找薄泽辰,想找我那我完全没有印象的儿子,可是我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害怕惊扰了这棺材里的玩意。 不过即使我很安静的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那棺材里的玩意还是活过来了。 不过他不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而是飘出来的。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哑口无言。 我还看到了他青色的獠牙,然后他飘到了我的身边,在我的耳边低沉的吹了一口气,我慢慢的没有了意识。 在还存留一点意识的时候,我看到他在冲着我笑,青色的獠牙若隐若现、闪着光芒,甚至他还轻轻的对我说“谢谢你……”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换了另外一个房间。四周张灯结彩,血色的红灯笼挂在房间的两边,正对着我的是一个大大的喜字。 这是怎么一回事?是谁要结婚吗?甚至我还一度怀疑自己这是穿越了…… “娘子,我们拜堂吧……”突然出现的一个男声,把我吓了一跳。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七星浮棺里的那具干尸,我竟然要和一个干尸拜堂,这听起来是多么的荒诞,然而此刻却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你是干尸……我才不要和你拜堂,你快放了我……”我虽然害怕,但是在他的面前仍然表现出一种视死忽如归的感觉。 “哈哈……哈哈……放了你。怎么可能?你是我的女人,注定以后都是,既然是你惊扰了我,那就是命中注定!女人。这是你祖上烧了高香,知不知道?”男干尸的声音很好听,磁性略带低沉,我竟然差一点被这声音所蛊惑。 “我有老公的!我才不是你的女人!这棺材里住的原本应该是我儿子。谁知道你把我儿子弄到哪里去了!”我大声回击。 “儿子?哦!你的意思是,你想和我生儿子?那立马洞房,洞了房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恬不知耻!”我恨的牙痒痒的,想推开他。可是他却很重的压着我,令我动弹不得。 可他却一脸得意的笑容,我当时急疯了,也顾不上卫生问题了。直接往他的脸上吐口水。 哪知道这东西那么变态,竟然一脸享受的表情,还把我的口水舔干净了! 我……真的很想吐啊! 他的舌头,那么长。竟然能直接伸到额头的位置…… 一想到那么恶心的舌头,很可能会占我便宜,我真的有种要疯的冲动! “好烈的性子,我喜欢!”那干尸又凑到我面前来。一副还要我吐他的表情。 我却不敢再吐了,只能往后缩着,“变态!” “只要能得到你,别说是变态了,就算让我杀人我都愿意!”他说完,还嘿嘿的笑了起来,他笑起来还真的挺好看的,可是我真的觉得他的笑是穿肠毒药。不知不觉就会害我性命! 我相信,薄泽辰不可能骗我的!虽然我对之前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但是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对我是有真情感的。所以刚才那房子里,肯定是我儿子原来在的地方,但是可能出了什么问题,所以我儿子被带走了,就连薄泽辰也被带走了。 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许宁! “你认识许宁吧?”我这样问了一句,那干尸愣了一下,“你不就是许宁么?” “我是许可,许宁是我姐姐,你该不会是把我当成她了吧?” 那干尸一脸不信,但是他还是松开了我,然后又眼神暗暗打量着我。 “我真的是许可,其实我也在找许宁。”我见他在思考,便趁热打铁的说,“如果你愿意相信我,那我可以帮你一起找她。” “你让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凭味道!如果我没猜错,你认识的许宁,应该不是人吧?而我却是个实实在在的人!” 我说着,把胳膊伸到他鼻子前,“你应该能闻出来吧?” 干尸有些迟疑的靠近我,然后对着我的胳膊闻了几下,然后才说,“的确,你的确有很浓的人味儿!但你身上也有鬼味。” “有人味不就结了?至于鬼味,则是因为我老公是鬼。所以……” “你老公是鬼啊!” “对!” “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知道呢?”我见他要凑上来,立马制止了他。 “我确实不是许宁,我能告诉你的唯一一点就是,我老公不是那么好惹的角色,如果让他知道你意图轻薄我,那你的下场将会很悲惨。但我现在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出现在哪个房间里的。这里又是哪里?” 那干尸可能是猜不透我的身份,所以有点老实了。他说,“这里是我家,而哪个房间,则是有两个人主动把我搬到那里去的。他们说哪里有一个叫许宁的女人,只要我能和她结婚,那我就能死而复生,重新变成人!我做了那么多年干尸,也累了,倦了,所以当时才会心动的。” “重生?” “嗯。” “你确定那两个人,不是鬼而是人?” “对,是人。” “那两个人你认识吗?” “从未见过。” “那房间里的孩子呢?” “孩子……房间里原来有张床,床上的确睡着一个男孩,但被那两个人带走了!” 我一听,瞬间炸毛了! “带去哪里了?”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虽然没有见过我儿子,但是在这一瞬间,一听到儿子被带走,我的母性还是瞬间就被激发了出来。我上前,一把揪住干尸的衣领,逼他从实招来。 那干尸可能是被我吓到了,有些紧张的说,“我是真不认识他们,所以也不知道他们把孩子带去哪里了!” “那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进屋子的吗?” “知道!其实我一直是醒着的。” “那你应该看到我是和一个男鬼一起走到屋子前面的,那你知道和我同行的那个男鬼哪里去了!” 干尸有些犹豫,“他是你老公?” “这个问题重要吗?重要的是,我要知道他和我儿子去哪里了!” 干尸见我生气了,立马说,“你儿子我是真不知道,但和你一起的那个男鬼,应该是掉进陷进里了。” “陷进?什么陷进?” “就是那两个人,他们在地下挖了坑……” 我已经没有耐性听完了,立马逼他带我回去! 干尸有些不情愿的说,“可是你真的不是许宁吗?我担心你是骗我的!” “许宁是我双胞胎的姐姐,我告诉你,如果你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不仅我找不到我儿子,你也永远找不到许宁,永远不能重生,因为许宁的目标,就是我的儿子!” 第两百六十章 无名 那干尸叫我说得笃定,也有些动摇了。“你说的是真的?” “真!比珍珠还真!我许可就算真想活命,那也犯不着用儿子来脱身吧?何况我还真有儿子,就算我没有,那我也不可能那未来的儿子做赌注!” 那干尸点点头,“看你的模样,倒也真不是坏心眼的人。” “那肯定的!若我是坏人,那也不会让你捉到我!” 干尸还是点点头。但他反而坐在椅子上了,完全没有要立即动身的态度。“就算我抓错人了,那也没办法退货了!既然你和许宁长得一模一样,那你的功效肯定也和她差不多。这样吧,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先拜堂,拜完堂你让我达到目的后,我再帮你救人!” 这干尸竟然这般顽固不化,我当下就愤怒了。老子直接咬破舌头,嘬了一口血然后远程喷射到他脸上。 我的血还真是好用啊! 他那张英俊的脸,在碰到我的血后,立马被侵蚀得露出了几个黑色的窟窿。干尸疼得捂住脸嗷嗷叫唤,他凑到旁边的镜子面前一看,愤怒地冲上来作势要打我。 “你打啊!你若是打了我,那你的脸永远也好不了,就算你重新投胎。那脸上也会有这几个印记。所以,你若不怕死,那就继续抢娶我,反正我能有几百种让你死得很销魂的办法。反之。如果你立即送我回刚才的地方,那我不仅会让你恢复原来的容貌,更会在冥王面前为你邀功,让你住上大房子,甚至让冥王帮你选择最漂亮、最合你胃口的鬼新娘!” 干尸的手一直举在我头上,他没有落下来,这说明他在考虑我的话。 几秒钟后,他缓缓的收回手。“真的?” “你觉得真,那就信我;不真,那你就信那两个人!但如果他们值得你信任的话,就不会让你抓错了人,把我当做许宁抓了!” 干尸稍有思考,“但我担心你是撒谎骗我!” “绝对没有!”我眼神清澈的看着干尸,他想了想,说,“那我就信你一次,毕竟你看起来不像撒谎的人!” 我听到干尸这么说,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那你快告诉我,和我一起的那个男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听他松口了。也就不淡定了,硬想揪着他问个明白。 “我看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这里离地府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我怕……” 我一听。立马打断他,“那你倒是帮我解开绳子啊!” 干尸有些腼腆的笑了笑,然后他的食指和中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然后对着绳子的结头说了一句“开”。把我五花大绑的绳子瞬间就解开了。 “走吧!”干尸拉着我就往外走,哦,正确的说法应该是飞。出门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我们刚才在的地方,是一个小土包。 如此看来,这土包就是这干尸的坟墓了,这里就是他的家。我看那土包也有些日子了。四周也没有树,更没有墓碑,看来这干尸生前也不是太有威望,死时都没有人来祭奠。 “对了。你怎么称呼?”我觉得现在他和我也在一条战线了,我再以干尸称呼他就太不礼貌了。 “就叫我无名吧。” “有这个姓?” “没有,因为我死前失忆了,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已经死了!而且我死时没有棺材。就是被人挖了个坑直接把我埋进土包里。所以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更不知道生前的我是什么情况,也没有人找过我。这就是我想重生的原因,我想找回记忆。查查我生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悲凉,大概是他看到我用很同情的眼神看他,他又故作轻松的说,“不过我这土包因为太随意了。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是坟墓。我当时发现自己死了后,心有不甘,怨气太重,所以错失了投胎的机会。不投胎,就得在这鬼界活着,但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赚不到钱花。后来总有人把我的坟墓当成一般的土包,把这土包当成挡风遮羞的东西。竟然在这里撒尿拉屎的,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缠着他们让他们给我烧钱,不然我就缠得他们全身无力,高烧不退。”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笑了起来,不过我看得出来,他笑得很勉强,也很心酸。 我没想到他的经历这么悲催,瞬间就不是那么讨厌他了,甚至觉得他还真有那么一些可爱。“这还真是一个好办法,他们惊扰了你的家,你要他们给点钱那也是能理解的。” 他看着我,笑得很温暖,“谢谢你的理解,那个和你一起的男鬼,就是你老公吧?” “对。” “不过你怎么会和鬼结婚?刚才我看了他一眼,看到他长得是挺帅的,不过就算帅,你也不能贪图美色而和他结婚吧?”他顿了顿,又说。“哎?该不会你也是在他坟前撒了尿,然后被他缠上,被他强迫以身相许吧?” 其实我一直记挂着薄泽辰和我儿子的安危,心里一直有根线紧紧地绷着。可此时却被无名的话,逗得笑岔气了! 笑着笑着,我肚子都笑疼了,然后笑着笑着又想到薄泽辰,然后眼泪也流出来了。 “你没事儿吧!”无名凑到我耳边说,“你别担心了!他们的情况我也不了解,我只知道你老公掉进那些人之前挖的洞里了,而哪个男孩则被那些人带走了,我加快点速度,待会见招拆招,所以现在就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没想到这干尸的话,还是挺宽慰人心的。他加快了飞行速度,我们穿过漫漫黑夜中的长路,我觉得说电话转移一下注意力,还真的不会胡思乱想。 “你刚才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嫁给我老公吗?其实我也失忆了,所以我也不知道理由,不过我想应该是因为爱情吧!” “爱情好啊!”他感叹说,“我也不知道我生前有没有爱上某个姑娘,但我死后也和几个孤魂女鬼恋爱过。不过最终我们的结局都是分开!” “为什么?” “因为我穷,没钱!”他苦笑了一下,“就刚才你看到的那些家当,都是我辛苦了半个世纪赚来的!可那些东西都太寒酸了。没有几个女鬼看得上的,所以我的下场就是被抛弃了,哪怕我对她们掏心掏肺,哪怕我把她们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用你们人类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这些女鬼都拜金,她们宁可坐在宝马车上哭,也不宁愿坐在自行车上笑。” 然后他又问我,“你老公有钱吗?你该不会也是拜金的女孩吧?” “我不知道我拜不拜金,也不知道我老公有没有钱,不过我听说他是冥王,所以应该不算穷吧!” 我的话一出,本来飞得平稳的无名,竟然快速的往地面掉,在我快要撞到地时,他又迅速把我捞了起来。 “夫人,您没事儿吧?是小的不好,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你放心,我一定会安全的把你送回家的!” “你干嘛呢?怎么态度突然大变了?” “夫人,是小的蠢,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您的身份!” “无名,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咱们现在是平等的聊天,而不是谁在欺压你啊!” “我知道我知道!”无名有些拘谨的说,“冥王肯定有钱啊,整个冥王都是他的,他能没有钱?不仅有钱,还有权啊!我也真是蠢,平时从没去过地府,所以连冥王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下好了,我竟然一下子坑了冥王和冥王夫人,我就算有千条命,也不够谢罪啊!看来这次我是必死无疑了!” 第两百六十一章 关进监狱 看到无名有这种担心,我立马安慰他。“所谓不知者无罪,你也是被人利用,我们都不怪你。” “我知道你心善,但我掳走的可是冥王的夫人,也就是冥王的脸面,地府的脸面。就算你一心帮我说话,那地府为了讨回自己的脸面,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无名的语气很沉重,脸上也布满愁云。 “没关系,到时候我会帮你说话的。” “嗯。”无名点点头,有些认命的说。“也怪我自己,因为心有心结,加上是井底之蛙才会被人利用,我也只能认命了。” “别这样说……” 无名的情绪受到了影响,但他飞得还是很快的,大概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地府,又过了几分钟来到了刚才待的房子。 原来这房子在地府的最外沿,加上四周都是荒芜之地,所以很少有鬼来巡查,那些人才会顺利的进入这里。 不过我心里却有个奇怪的想法,薄泽辰为什么会把我们的儿子安排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何况是在四面楚歌的情况下。 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可当时我没有时间往深处想,因为无名已经找到了那个地洞,他说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若里面的情况不对劲,那他会给我做手势。我立马往外逃,而他帮忙拖延时间。 我们刚往里走,就听到里面有说话声传来。我们慢慢靠近,就听到一个女人的说话声。 “薄泽辰,难道我就那么差么?差到让你宁可憋死,都不碰我?” “薄泽辰。她就那么好?你这样真的太伤我的自尊了!” “薄泽辰,你别这样折腾自己行吗?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是看到你这样我很难受,你就别憋着了行么?” 女人的声音很哀怨很悲戚,听着各种可怜,但我却没听到薄泽辰的声音。只听到一阵阵很粗鲁的呼吸声。 那呼吸声,我总觉得熟悉,就像薄泽辰碰我时,他情到浓时发出来的那样! 一想到这,我哪里还沉得住气,我也顾不上会被里面的人发觉了,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这刚进去,就看到一副很香艳的画面! 那个之前在路上的红绿灯看到的、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竟然不着一缕的贴在薄泽辰身上,而薄泽辰,虽然穿着衣服,但他黑色的衬衫却被女人撕得像块破抹布。 他们几乎是同时看到我的,女人看我的眼神很害羞很得意,而男人看我的眼神却很无助却也很多情。 我当时根本没走心了,好像是说了一句“不知羞耻”,可那个女人却很妖媚的笑了一下,“和心爱之人享受鱼水之欢,哪里存在不知羞耻这种说法。” “你滚开!”薄泽辰用尽力气推开她,那女人就躺在了地上,薄泽辰试图走向我,但他刚站起来,腿就很没有力气,一晃一晃的又跌在了地上。 “薄泽辰……”我正想上去扶他,可那个女人竟然抢先我一步扶起了他,而且她还语气暧昧的说,“人家都让你悠着点啦,别那么拼命,看吧,身体吃不消了吧!” “胡说什么!”薄泽辰很生气的斥责,但他太难受了。所以斥责都是那么的温柔。 “我知道你还没有处理好你和她的关系,但是她早晚都要面对事实的,早一点告诉她你不爱她的事实,她就少痛苦一天。”那女人说着,用那种很蔑视的眼神看着我,“而且我们不必躲躲藏藏。我们完全可以勇敢的告诉她,不被爱的那个才是三。” “许宁,你还要不要脸了!”薄泽辰想伸手推她,可她全身光着,他不想和她有肢体接触,所以最终只能不甘的缩回手。 这时。我拿起她的衣服,想让她穿上。“外面还有其他……”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一把抢过我手里的衣服,然后丢到很远的地方说,“干嘛呢你?你不就是嫉妒我的身材比你好吗?我告诉你,我不仅身材比你好。我就连活都比你好,看到薄泽辰了吧?他已经被我弄得全身乏力了!” “老婆,你别听她胡说。”薄泽辰很难受的说了一句。 可是许宁竟然厚着脸皮,含情脉脉的看着薄泽辰,“老公,我知道了。我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 而薄泽辰,虽然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说,但他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许宁是吧?你还要点脸么?”我捡起她的衣服,直接丢在她身上,“我现在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还有点廉耻之心。就请穿上衣服赶紧走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原本含情脉脉的许宁,此时被我激怒了,一副凶态的瞪着我,“许可。到底谁不要脸了?你抢我老公的时候,又要脸了?先不要脸的是你,现在你还敢问我要不要脸?” “我抢没抢你老公我不知道,但我很赞同刚才说的那句话,不被爱的才是三!而你作为一个女人,再给男人下了药后。再脱得光光的,都没能让男人方寸大乱,所以你说我和你,谁是三!” “你!”许宁被我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的扬起手准备打我! 但她的巴掌却没能落下来,而是在空中被劫住了! 拉住她手的。是无名! “你是谁?”许宁没想到会有其他鬼进来,一副惊骇慌张的模样,“你个胆大包天的鬼,竟然敢拉我的手,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许宁。” 许宁似乎没料到无名竟然会知道她的名字,此刻更加不淡定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是你的人把冥王的儿子掳走的!”无名说着,把许宁拉了出去,“冥王,夫人,无名先告退,在你们休息期间,我会帮你们审问她的,让她招出你们儿子的下落!” 无名说完,一把拽住许宁的头发,强逼着她穿上衣服,然后带着骂骂咧咧的许宁了。 此时,这个地洞里。只有我和薄泽辰了! 薄泽辰一定憋得很难受,此时他几乎是一把就抱住了我,在他拥我入怀的时候,他向来冰凉的身体,竟然滚烫得像油锅。 “老婆……老婆……”他这样叫了两声,然后就开始狂吻我。 他的吻,那么霸道,那么火热而剧烈。但凡是他的唇经过的地方,都燃起了一丝火焰。最终,他彻底把我燃烧了起来,让我和他一起开始燃烧。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何况是那种药性强劲的火呢! 这场泻火运动,持续了进三小时,每次的撞击,在让他的火灭了一些的同时,也重新燃起了一种新新的希望,更让他的理智回归。 等到火灭的差不多后。薄泽辰才回归了理智,他特别愧疚的看着我,“我真是太蠢了,才会在自己的地盘遭受暗算,更愧疚的是让你看到那种画面,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被她引诱。就算你不在,就算我憋死,我也不会碰她!” “我相信你。”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对他就是百分百的信任。那种信任,和相处的时间无关,更多的是一种感觉。 一种潜意识里的感觉。 “谢谢。”他很感激我。我能感觉到他心里是如释重负的。而后,我们整理好仪容。我边弄头发边问他,“这里是你的地盘,刚才发生那么危机的情况,你怎么没搬救兵?” “其实我能召唤鬼差的,但是我刚才的样子太吓人。我怕我那副狼狈的样子成为被传了出去,所以我才隐忍着。然后暗中慢慢的吞噬这药性,打算等药性不能控制我大脑时,再制服许宁的。”他眼带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不过还好你及时赶到了,这让我的痛苦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我撇撇嘴。“你是缓解了,可我却受了罪!” “什么罪?” “我这块地,都快被倒腾坏了!” 他被我这话逗得笑得合不拢嘴,“许可,我发现你这次从无人之境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不仅能在关键时刻救我,说话还幽默风趣了!” “我说的是事实!” “对,但还有另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 这话题我感觉已经没办法继续聊下去了!我干脆直接转移了话题。“刚才那个男鬼,他叫无名。是他救了我的,他说他看到我们的儿子被两个人掳走了!你能猜到我们的儿子被带到哪里去了吗?” 因为担心薄泽辰真的会因为面子问题,而追责无名,所以我特意省略了重点部门。我的想法是,尽量瞒住,毕竟无名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好鬼,也没有刻意刁难我,更没伤害我。 可是薄泽辰竟然没有接话,而是很沉默的递给我一个平板。我一打开,就看到里面的画面,竟然是我和无名相处的画面。 “这……这是什么?” “这个男鬼,是被许宁买通的。我掉进洞里后,就被许宁下药,被她强迫着看着视频。那个无名的身上被许宁安装了定位器和摄像头,所以你和无名的对话,以及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到了。” “那……你不会追究无名的责任吧?”我没想到薄泽辰竟然会知道这一切,我顿时有种做小偷被人逮到的羞耻感。 “看情况。”薄泽辰避重就轻的回答,“不过无名的确是被诱骗,所以情有可原,好在他也没对你有过出格行为,否则他现在也不会活着了。” 我松了一口气儿,薄泽辰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其实我觉得有些奇怪,你对地府的管理是不是有漏洞呀!怎么人都能随便出入。” “你以后就会明白的!”薄泽辰完全不着急的样子,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得意的微笑,似乎根本不急着找儿子,仿佛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明白什么?” 薄泽辰没回答我,而是让我跟他去一个地方。 我被薄泽辰带到了地府的大牢,大牢里有很多鬼被关在其中,其中一个就是许宁。许宁被铁链锁住手和脚,她一看到我们进来,情绪立马激动起来。 “许可,你这狐狸精,你为什么总是坏我的好事!眼看着我就要得到他了,你却又杀了出来,我恨你,恨你!” 许宁的指责,竟然令我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愤怒。 第两百六十二章 我到底是谁? 那种愤怒,仿佛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我很想骂她,潜意识里更有一种想揭穿什么东西的想法,但我发现我竟然根本组织不了语言,更别提什么回击了。 所以,在薄泽辰把我拥入怀中保护的时候,我便顺理成章的投靠进他的怀中,但这一行为却换来许宁另一番的辱骂。 “许可,你可真会演戏!你这种时候就撒娇装委屈了,我真该让薄泽辰看看你的真面目!”许宁歇斯底里。 “什么面目?”我愕然,“许宁,说实话,我已经失忆了,根本记不起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那么恨我!我们是双胞胎。就算是为了一个男人,也不该这般反目成仇,这样我们的父母该多伤心。” 我的此番言论,完全发自真心,可许宁却觉得我是惺惺作态。“你真是够了!许宁。失忆?你以为你用失忆就能掩盖你霸占了我身体的事实吗?” “霸占?我霸占了你的什么?” 牢里的许宁,一直作势想来打我,可她的四肢被铁链牢牢的锁住了,所以他根本没办法动弹。“薄泽辰,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话。但我的确是许可,她才是许宁!那个站在你旁边一脸无害的女人,才是许宁!” 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我还是力证自己的清白。“薄泽辰,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你说我是许宁,那我就是许宁,你说我是许可,那我就是许可。我相信你,你一定能为我讨回一个公道。” 薄泽辰点点头。他把我搂得更紧了些。“你不必有压力和负担,我自然能确定你的身份,你就是我此生唯一的爱,许可。” 牢里的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薄泽辰,你真的被你身边的女人骗了!这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戏!她本来就是无人之境的主人,她对催念珠动了手脚,所以催念珠根本没有把我和她的命改写,没人让我和她互换身份,更没有让你们失忆。但催念珠确实是颗烟雾弹,它感染了你们的判断,让你们误以为我和许宁的身份互换了,其实我才是许可,我才是!” 牢里的女人,一直叫嚷着,她太痛苦了,声音都变得嘶哑了。但很显然,薄泽辰根本不相信她的话。“许宁,事到如今了,你还是没有一点悔改之意。原本我还想看在你和许可是前世姐妹的份上。打算留你一条性命,让你在牢中安度晚年,但如今看来,让你活着,你只会给我和许可,以及冥界众鬼带来后患,所以三日后,将是你的大限,三日后的正午,将在刑场对你斩首示众。” 薄泽辰说完,很帅气很冷漠的挥了挥手,然后决绝的转身走了。薄泽辰的话令我吃惊不小,我当下就有些慌乱,大脑也有种无法思考的感觉,于是我只能跟着薄泽辰出去。 身后的许宁又大喊大叫,“薄泽辰,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难道你就没怀疑过,为何你们所有的人和鬼,都没有忘记许可吗?如果那颗催念珠没问题,那你们都只会记得最初的许可,而记不住最后才出现的许宁!” 当时,薄泽辰已经走到门边了,当他停下脚步没有继续往里走时,在某个瞬间我竟然是特别慌乱的。 “我们快走……”我小声的说着,有种很害怕薄泽辰和许宁继续对话的恐惧感。可薄泽辰却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他转过身来,几乎是下一秒竟然直接钻进了牢里。 薄泽辰的右手,一把擒住许宁的脖子。许宁的脸瞬间憋得满脸通红,她呼吸困难,只能通过张大嘴巴来呼吸。 “许宁,你别试图激怒我!我告诉你,我不仅没有遗忘任何记忆,相反的我清楚的记得为了阻止你改命的企图,我的儿子不惜用自己的性命阻止你的计划!我的儿子,被催念珠伤的没了三魄,七魂也只残剩最后一魂。我把他放在僻静的地方修养,想等我找到他的其他魂魄后再让他重新还阳,可你却勾结人类,把我的儿子掳走了!” 许宁的脸越来越难看,已经泛起一丝青色了。看到许宁就要断气的样子,我竟然心里觉得很畅快! 我知道我有这种想法太歹毒了,但我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我心里寻思着,可能是她做了太多坏事吧,所以我才会恨她入骨。见她如此才会觉得心里畅快。 但我还是试图劝阻薄泽辰,“薄泽辰,她快不行了,你松手。” 我趴在牢房门口,试图唤醒薄泽辰。但薄泽辰却好像沉浸在仇恨里了,就好像根本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样。 这时,连手上都爆出青筋的许宁,竟然流下了眼泪!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薄泽辰的手上! 薄泽辰竟然一下子就松了手,然后他有些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许宁,许宁总算能呼吸了,她长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但她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睁开,而眼泪却还是不停的滴落下来。 薄泽辰连连后退了几步,他转身看了我一眼,但那眼神却陌生得很。有慌张,有诧异,还有惊愕和困惑,在我想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他却突然低吼一声,然后消失在了牢中。 “薄泽辰!”我试图追出去,这时牢里的许宁声音沙哑而低沉的说了一句,“许宁,你真是导演了一场精彩的戏。” 我起初以为她是自言自语,但我还是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是看着我的,她瞪圆的眼睛里满是血色的血丝,使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可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眼神。特令我发憷,我往后退,想快点离开这里,这时牢里的许宁又说,“既然你霸占了我的身份,目前还瞒过了大家,那我希望你能一直瞒下去。毕竟三天之后就是我的大限,我不希望有一天薄泽辰会发现真相,因为如果真有那一天,他定会因为自责而生不如死。我爱他。胜过生命,只要他能开心幸福,死又有何惧!”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心里有些鄙视这个和我长得一样的女人。“如果你是想用苦肉计来博取薄泽辰的同情的话,那我觉得你真的选错了办法。如果你想多活一段日子,你完全可以忏悔认错。那样我在薄泽辰哪里吹一吹枕边风,也许他就会听我的了,饶你不死!” “呵!”她只是特别淡然的笑了一声,然后又闭上眼睛,仿佛真的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我盯着她看了许久,越看就越烦躁,大脑也就越疼……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许宁,还是许可?”我在心里,默默的问了一遍自己。原本是睁着眼睛看着牢里的女人的我,竟然突然感觉进入了某个梦境。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躺在棺材里,原本闭着眼睛的她,突然睁开眼睛,一脸阴笑的看着我。 “啊!”我被那双血红的眼睛吓得叫了起来,可我却发现我竟然还站在牢里,一切都是正常的,但我为何突然会看到那个躺在棺材里的人? 闭着眼睛的许宁,特别虚弱的睁眼看了我一眼,她的嘴角,挂着一丝淡薄的笑容,那笑容,越看越让我觉得心酸。 “许可……”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关在牢里的那个女人,很可能真是许可…… 那我是谁? 许可只有一个。那我就是那个十恶不赦的许宁了? 第两百六十三章 梦境 我被这个猜测,震得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我想到这里时,在牢里的她突然睁眼瞪着我,她的眼神里,透出一股看透一切的神色。 我当时就吓尿了,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转身闷着头狼狈的逃离了监狱。 仿佛,我才是那个被关进监狱的人,而我不过是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牢笼之中。无论我如何逃,我都是牢中人。 但我还是想寻找到安全感,我狼狈的逃回冥王殿,住到据说是我之前住的屋子,可是我却觉得这屋子陌生的很,一丝熟悉感都没有。 按理说,我是失忆了,失忆了对之前的事情肯定没有记忆,肯定很陌生。但我的这种陌生感,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就好像。我不过谁走进了别人的屋子,窃取了别人的东西,而我早晚会被认定为小偷,会遭受到不堪设想的惩罚。 当时,我已经走到屋子的正中央了,可是想到这里的我。突然不敢再往前走了。我起初是怔在原地,傻傻的看着这屋子,可是越看却越觉得可怕。仿佛这屋子的某处,藏着一个可怕的怪物,那怪物随时有可能来把我吃掉!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病了,还病得不轻,仿佛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有个全身毛茸茸的和长满獠牙的怪物正朝我狂奔过来,作势要吃掉我。 想到这里,我全身都冒出了冷汗!我的双腿也在打颤,我的内心饱受着某种煎熬。我仿佛置身于某个密闭的空间里,因为没有新鲜空气的入住。这屋子的空气已经变得浑浊不堪,而我只能在这屋子里大喘气儿,有种心脏都要停摆的暴躁感。 我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了,几乎没有多想,转身就想逃。 可是我逃到门口,却撞到了一个冷冰冰的身体上。及时没有抬头,我也知道我撞上的是谁! 我低头,喘气儿,想快速整理好我混乱的思绪,可是在我还没有冷静下来的时候,薄泽辰先说话了。 “你跑什么?心虚了?” 他的话,暗藏探寻,我自然知道他是在暗示什么,怀疑什么,但我这种时候却只能装傻。“你说什么呢?我心虚什么呀?我只是想到儿子的事情,就觉得坐站不宁,想去找你合计合计,怎么能快点把儿子救回来!” 我说着,仰起头对上了薄泽辰的视线。他的眼神很深邃,犹如宇宙中一个巨大的黑洞,根本令我无法猜透他的想法。但我却能肯定一点,他现在对我肯定也是不那么信任的。 “儿子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我没想到他对儿子的事情表现得那么冷漠,我不解的问他,“你刚才不是说,我们的儿子受了重伤,只剩下一丝魂了,如果这丝魂都没有了,那我们的儿子怎么办啊!” “你很急吗?”薄泽辰很冷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微微推开我,进了屋。他进屋后,第一件事情竟然是泡茶,我看到他这种样子,心里犹如憋着一团火,简直都快把我身体里的血液和水分烧干了。 在他准备放茶叶时,我再也没能忍住,直接上去把茶叶抢了过来。“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许只情喝茶,难道你就不担心儿子吗?你的这种态度,像一个做父亲的该有的态度吗?” 我气火攻心,真的恨不得揪着他问个明白。 他朝我伸出手,淡淡的说,“拿来,给我。” “不给!”我把茶叶藏到身后。 他若有似无的叹了声气儿,“这茶,我是准备给你泡的。你现在心浮气躁,需要喝杯茶冷静冷静。” 我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我才准备泡茶,我是有些感动的,但感动的情绪只持续了短短一秒。“喝茶能冷静吗?如果你想我冷静,那就直接上酒!” 我太烦了!现在真的很想借助酒精,得到哪怕是一时半会儿的解放。 薄泽辰很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你确定?你现在很可能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喝酒不利于身体你们母女的健康!” “那个女儿人小鬼大,不是一般的鬼胎,一点酒应该没有大影响。” 薄泽辰蹙着眉,稍作思考后点点头表示同意了。“行吧,我们的女儿肯定不会那么脆弱,要喝就喝吧。” 很快的,薄泽辰拿来了储藏了好些年头的红酒。不过我却没那么优雅,而是直接端起满满一杯酒就一口闷。 我喝的太急了,再喝了半杯后,就被呛得直咳嗽,薄泽辰立马帮我拍背,等缓过劲儿我就接着喝。 在我的印象中,我没有喝多少,大概也就喝了三杯高脚杯的量吧,然后我就摇摇欲坠、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我翻了个身,却发现我和一个人睡在一起。 那个人,不是薄泽辰,也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许宁?”我轻轻的试探的叫了一句,没想到她竟然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的睫毛很长,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她很俏皮的看了我一眼,“你才是许宁,我是许可!” 我很排斥听到这句话。因为我当时虽然醉了,但我还是能记得一件事情,我很可能是个坏人。所以,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慌乱的。因为慌乱,所以我整个人都表现出一副强悍的模样。 “我才是许可,你才是许宁!” 她却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她笑得很好看,而我却一脸焦虑。“你笑什么笑?” “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哦!许宁,你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种一点就燃的脾气,你难道不知道在这个世上活着,至少要懂变通吗?” “你是在教训我吗?” “不是教训,而是给你忠告。” “我不需要你的忠告,你别忘了,再过几天,你将会被斩首。” 她这时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眼看着她向我扑来,我内心也很害怕的,想要挣扎着坐起来,但我发现我全身除了眼睛和嘴巴外,其他地方都不能动弹。 “你要干嘛?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她收敛起笑容,很严肃的扑向我,眼看着她就要贴上我时,她却噗嗤笑出声来。“胆小鬼,怕什么呢?反正我不怕死,因为我们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什么意思?” 这时的她,突然起身,迅速站到了床边,我立马问她,“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先别走!” 她却俏皮的转过脸。看着我狡黠的笑了一下,“你猜!” 说完这话后,她迅速消失在我眼前,我急忙的爬起来。这一次我可算能动了,但我一起身,就撞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我的额头立马起了一个大包。 “啊!”我吃痛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 “啊!鬼啊!”我惊骇大叫,叫着叫着才反应过来拿声音是薄泽辰的,我立马止住叫声,抬头一看,果真是他。 他的额头,还有一点红色,看来刚才我撞到的就是哪里了。 “不好意思,疼吗?”我立马伸手想帮他揉揉,可他却很嫌弃的推开我的手。 “不用,一点皮外伤,很快就没事的。”他说着,又伸手拭了拭我的额头。 “怎么了?”我看到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你刚才喝了酒后,全身滚烫,然后就陷入昏迷了。但怎么你一醒,温度就回复正常了?” “可能是我喝醉了吧。”我看看薄泽辰的样子太凝重了,仿佛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你刚才的表现不是简单的醉酒,而更像是酒精中毒。” 我看薄泽辰一直想追究我到底是怎么了的事情,心里就有些恐慌,于是我冲着他撒起娇来。“哎呀,人家刚醒,全身都疼得有些散架了,你就不能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让人家先休息休息吗?” 薄泽辰欲言又止。嘴巴动了好几次,似乎有话想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就是想追着把女儿早点造出来吗?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暂时放一放,毕竟之前我和女儿接触过,她说她能很好的藏身,只要她不愿意露面。就连你这个冥王都找不到她。你当初被关在监狱,也是她救了你。所以我们怀孕的事情还是顺其自然。” 我噼里啪啦的说完,却发现薄泽辰一脸郁郁寡欢的看着我,然后,他拂袖离去,一副生气的模样。 我并没有追出去,其实我的目的就是想把他赶出去,我现在特别需要一个人安静安静。 因为我真的快要被那个梦境折磨死了! 那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弄了半天,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是许可还是许宁。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做各种稀奇古怪的梦,但我却能肯定我的梦肯定不是做着玩那么简单,这个梦肯定暗示了某种东西,或者说是某件事情,某个真相。 尤其是她的那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令我参悟不透。莫非我和她,只要死了一个,另一个也得死? 就好像我们都爱上同一个男人一样?既然薄泽辰不可能均匀的分给我们两个,那最后我们的下场就是都得死!? 想到这,我全身的毛孔都透着一股凉气了,我全身的汗毛都开始颤抖起来。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了。我得再去回回牢里的那个人,我一定要问清楚,我们两个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想到这,我立马往大牢里冲,可这次我却被狱差拦在了门口。“夫人,您好,如要探监,请出示冥王颁发的令牌。” “令牌?”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对,若夫人没有,那可以等申请到令牌后再来。” “我的身份不就是最大的令牌了吗?狱差弟弟,你看在我的面上,就让我进去看看吧?好不好嘛?”为了得到狱差老弟的同意,我不惜出卖色相,可这狱差老弟却很有原则,我弄了半天,反正他是油盐不进啊! “夫人,您别为难小的了!若没有令牌就让您进去,那我的脑袋就不保了。您还是找冥王商量商量吧。” 我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能让薄泽辰知道,否则他一定会怀疑我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是只能试图耍赖皮了。“狱差弟弟,刚才我已经和冥王来过一次了,难道你没有看见?” “夫人,小的刚才看到您和冥王大人了。不过刚才有冥王在场,所以就不需要令牌,但现在冥王不在,你自然就得……” 我打断狱差,打算耍赖。“等待,你的意思是,我这个冥王夫人的头衔不够大,所以你们就得问我要令牌?你们狱差怎么那么势利呢!冥王就不要令牌,我就要?” “冥王大人!”和我说这话的狱差,突然对我身后鞠了个躬。 “你少拿冥王大人吓……”我话没说完,就看到一脸黑线的薄泽辰,确确实实的站在我身后了。 第两百六十四章 奇怪的雨 “冥王大人,您怎么来啦?”我一时心急,竟然也叫了他冥王大人,他的脸果然变得更黑了。 我意识到她不喜欢我这样叫他,当下再改口就显得刻意了。所以我只能躲避他的视线,更希望自己能是个透明人,那这样一来,我就是安全的了。 可这个想法不可能实现了。薄泽辰已经走到了我身旁,他眼神颇为淡漠的落在我的脸上。“你来这里做什么?” “就……就看看啊!”他的目光太锐利,仿佛一把激光枪,能看出我所有的心事,而我在他面前,却像个无处遁形的小丑,越是想狡辩,就越是把自己暴露在他面前。 “看什么?这里面有什么好看的?”我以为他会给我个面子,不继续追究了,哪里想到他竟然咄咄逼人的问我,似乎一定要从我这儿问出什么答案来。 我觉得这种时候还是坦白从宽的好,便解释说,“我是想看看她,你说了她是我姐姐,毕竟姐们一场,而她又很快就要被斩首了,所以我想多看她几眼。” “许宁,这么乱放感情真的好吗?”薄泽辰微微蹙眉,“以前的你可不是这种人。” “你难道不知道我失忆了?”我知道薄泽辰在怀疑我,他的怀疑和指责。令我不悦更令我心慌。所以我一直想为自己辩白,“因为失忆,所以我对过去的事情真的都忘记了,所以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么样的人。但我现在知道,我和她毕竟流着同样的血,所以我想多多关心她,这样难得不行么?” 薄泽辰不说话,只是双手抱胸,颇为冷漠的打量着我。他的此种表情,明显就是在暗示他不信任我。我也有些毛躁了,直接说,“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做什么?你若觉得我越权了,或者是没规矩了,那你直接把我也关进去不就结了吗?” “你这是在对我发火吗?”他的声音很平静,很冷漠。 我微微一愣,“如果你想这样做。那我还有发言权吗?” 薄泽辰就用那种特别冷漠的眼神看了我大概两分钟,然后他特别冷漠的转身离开了,那眼神儿,好似很嫌弃我一样。 仿佛无论以后我做什么,都讨不到他欢心似的。 薄泽辰走出去了许久后,我都一直傻傻的待在原地。等薄泽辰走了老远后,身旁的狱差才偷偷的说,“夫人,你还站在这里干嘛?冥王大人生气了,你快追上去哄啊!” 狱差的话给我提了个醒,我稍作犹豫就追了上去。 我刚追到外面,就感觉头发和身体立马湿漉漉的一片。我愕然抬头,却发现竟然是下雨了。 地府也会下雨么? 这时,我看到薄泽辰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一脸沉思,我犹豫了下,还是朝他走了过去,笑嘻嘻的说,“在这干嘛呢?” “地府已经百年没下过雨了……”他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就问他那上次下雨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次下雨,整个地府的鬼都被雨水侵蚀,整个地府彻底更朝换代,所以,雨对地府来说,是不详的象征。” 薄泽辰刚刚说完,天空中忽然打了一个巨雷,雨滴竟然大了起来…… 这雨的确来的是那般的快,又是那般的诡异。 “我们应该怎么办?”我看着这诡异多变的天气。心里也莫名的慌张起来,何况我还从他忽闪忽现的眸子里面看出了他的惧意。 “不能让鬼被雨淋到。”薄泽辰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其他鬼却同时听到他的话,原本在外巡逻的鬼立马回到屋内。 我摸摸我的脑袋,有些焦虑的说,“那怎么办?我已经淋到雨了。” “你是人,所以不用怕。”薄泽辰的话有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功力,仿佛只要是他开口,我就会相信他说的就都是对的。 一听到他这么说,我立马松了口气,不过我看到他正站在雨中,我立马举起双手,在他的头顶弄出一个小伞的形状,然后说,“你干嘛站在这里淋雨啦!你快进去,你也是鬼,这雨对你肯定也有伤害!” 薄泽辰就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面色深沉的盯着我看了许久,良久后才幽幽的来了一句,“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稍微发愣,然后急得跺脚。“我当然是在担心你啊!你是我老公,我不担心你,还能担心谁?” 薄泽辰听到我这么说,他总算笑了一下,虽然他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虚弱勉强。 “走吧。”薄泽辰拉着我走入雨中,我见他直接在雨里行走,内心更是焦灼。 “你这样暴露在雨中是不行的,我去找点什么东西来帮你挡住。” “不用。这些雨伤害不了我。何况这些雨本来就是针对我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只是不想让其他鬼民因为受伤。” 我从薄泽辰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一种魅力,我似乎就是因他的这种魅力而爱上他的。 回到冥王殿,我见旁边有一个椅子,我本想把椅子搬过来坐下的,却被薄泽辰拉住了。 当他的手碰触到我的手的时候,凉凉的一种感觉传遍我的全身。 这种冷,是那种刺骨的冷,比他之前的身体要冷得多。 我心里一咯噔。莫非是淋了雨的缘故,导致他的身体更加冰冷? “那个……你应该很冷,先去换衣服吧。”我给自己找了一个这种借口。 不过薄泽辰并没有理会我,他示意让我闪开,然后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根红线,然后又点燃了一根香烛,最后口中念念有词,拿出一张符咒点燃。紧接着,红线被香烛点燃,符咒的灰烬撒在了香烛的油芯当中。 紧接着,薄泽辰用手轻轻捏起油芯之中的灯油朝着空中一挥,结果不可思议的事情便发生了。 原本空荡荡的椅子上。竟然多出了一个东西。 那东西乍一看,特别像个人,但仔细一看,那竟然是具尸骸! 是具完整的、很狰狞恐怖的尸骸! 我刚想大叫。薄泽辰却示意我安静,我赶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这椅子被动过手脚,一旦你坐下去,这具尸骸马上就会上你的身,到时候你会失去自己的意识,且被这句尸骸控制。”薄泽辰仿佛猜出了我心中所想,认真的回答了我心中的疑惑。 “到底是谁?他们竟然敢在冥王殿为所欲为,真的太猖狂了!”我愤愤然,心里觉得十分后怕。 “何止是猖狂!”薄泽辰苦笑了一下,“看来在我接管这地府时,这地府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空壳了,说不定这里所有鬼,都只不过是表面对我恭顺,实则他们另有侍奉的主人。”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听不太懂薄泽辰的话。 “你不必懂!”薄泽辰说着,又把整个房间查看了一遍,结果他又在床上,已经床边的沙发上发现了同样的尸骸。 看来这些人,果然是想置我们于死地啊! 当下,我的心里都有种拔凉拔凉的感觉,总觉得这个屋子就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说不定某事某地,我就会进入敌人的陷进,然后彻底中了他们的诡计。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到牢房里的许宁。 或许,她也中毒了…… 这时,薄泽辰突然扭头看我,他的眼睛睁得极大,“监狱!” “我也刚想到哪里!” “快走!”薄泽辰立马拉起我的手,他像只火箭一样带着我直接冲到监狱,结果牢房面前已经没有狱差了…… 第两百六十五章 地府尽毁 我的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我和薄泽辰对视一眼,他的眼中也满布着阴郁。我们稍作犹豫就往监狱里走去,原本是我走在前面的,但薄泽辰伸手拉住了我。 “我走前面,你紧跟着我。”他的眼神充满小心翼翼的担忧,以此同时,他换了一只手紧紧拉着我,然后走到我面前。 在这一瞬间,他的形象在我心里已经高大了起来。他紧紧握着我的手。仿佛就算到了世界尽头也不愿松开一样。 人们都说,危难时刻才能见到真心,起初我对他还有很多猜忌和顾忌,但现在看来,他的心里还是有我的。 想到这里,心里不仅涌起一丝感动,眼眶也有些湿了。我想着,万一我真的是许宁,那我对他不是有亏欠么? 他以真心待我,而我却骗了他,虽然目前我也只是猜测,但很多时候,一个小小的谎言就能把所有的信任,和残留的感情摧毁。 这时,我突然觉得他拉着的我的手。显得格外沉重。我很贪恋这温暖,但我害怕着是最后残留的温柔…… 内心想放纵,理智却让我保持清醒,我陷入了左右为难的矛盾之中。 在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我的心情大起大落。从人间跌坠入地狱,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但我却没有时间继续陷入伤感之中,因为监狱里关押的鬼,竟然都不在了! 这里的监狱很是挺大的,之前我进来过,所以知道大部分牢房都是关有鬼的。可现在每间的监狱门都是紧锁着的,门锁也是完好无损的,可是里面的鬼却都不见了。 自然,许宁也不见了! 薄泽辰一直紧锁着眉头,他的情绪不外放,所以我猜不到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我忍不住小声问他,“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所有的鬼都不见了?” 薄泽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我,“你说什么?所有的鬼都不见了?” 他显然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强调了一遍,“我是说,怎么监狱里的鬼都不见了。” “应该是所有的鬼都不见了。”他喃喃重复了一遍,在某一个瞬间,他的眼神变得特别空乏,像是在看着我,又像是看着远方的某个点。 在那一刻,他的身上突然涌现出一股悲怆的气息,还有绝望的遐想。 我渐渐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我摇摇头,算是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去外面看看吧。” 我主动伸手拉着他,他的手是那么凉,在我捉住他手指的那一刻,凉得我觉得骨头都被冰疼了。我很想松开手,但我知道现在的他需要温暖,如果我松开他的手,那一定会给他带来伤害,所以我努力的忍住冰感。 “走吧。”他轻轻的说了一句,语气里多少有些底气不足,仿佛他不想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一样。 我们从牢里出来,然后去了就近的宅子,可是宅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别说鬼了,就连阴间常见的小飞虫都没有。 薄泽辰的睫毛一直在抖动着,我知道他的心里一定很乱,但我还是安慰他,“也许刚才下雨的时候,他们都跑到其他宅子躲雨去了,我们去别处看看吧。” 薄泽辰的眼里流露给我的信息是不想去看了,但他最终还是点点头,然后我们又去其他地方看了一圈。 一座宅子、两座宅子……不,是所有的宅子里都没有鬼! 地府是冥界的核心,能生活在地府的鬼,都是德高望重的、在鬼界有一定地位的鬼。可是现在竟然所有的鬼都不在了! 整个地府,变成了空城! 只剩我和薄泽辰,我们两个站在地府的最高点,俯视着空空如也的地府,两个人面面相觑。 薄泽辰作为冥王,却连自己的子民都没有守护好,他的心里该是多么的绝望。我想了几百种方式想安慰他,但最终我还是只给了他一个拥抱。 有时候,言语总是苍白的,一个拥抱在某些特定时刻,甚至胜过千言万语。 我从身后抱住他。脑袋从他的咯吱窝探出来,整个地府是那么安静,只有我和薄泽辰的呼吸声交相辉映。 这种平静,却被一声“轰隆”声打破。 我立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这一看,我差点没被吓尿。 地府的建筑,竟然就像遭遇了地震一样,从最外沿的地方开始坍塌。 “快!快去阻止!”我说完就跑,却被薄泽辰拉住了。 “不用了,阻止你了的。”他的眼神,清冷中透着一股绝望之色,看到他这么被动的模样,我心头忍不住燃起一丝愤怒来! “薄泽辰,你可是冥界的冥王,你可是所有鬼的信仰。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觉得这样没有斗志、这么轻言放弃的你,算得上冥王吗?即使知道阻止不了,但你也不能不尝试就说不行,很多时候。结果并没有过程重要,很多事情,你必须努力去做,你只有做了,才能知道能不能改变你想象中既定的结果!” 说实话,我真的感觉这个时候的我,帅气极了! 但我的帅气,连三秒都没能维持住,因为我们站着的高石,竟然也开始晃动起来。 薄泽辰已经腾空而起。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我。而我只能在大石头上摇摇欲坠,像只在地震中试图逃生的有翅膀却不能飞的鸡。 大石头瞬间分崩离析,眼看着我就要滚落下去时,薄泽辰立马附身捉住了我。 在刚才,我真的以为他不会救我,我真的以为我马上也要死了,所以当他救了我后,我后怕的放声大哭,一边哭还抑制不住情绪的猛拍打他的胸膛。 “你还救我干什么?你干脆就狠心的看着我去死好了!我死了,你就不必猜忌防备我,更不必带着我这个拖油瓶了!” 他眼中透露出一丝心疼之色,“我以为你能飞。” “我是人,我怎么飞?!” “你不是说,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吗?我以为在刚才的危险中。你能克制客观条件,客服自身的局限,能一飞冲天。” 我算是听出来了,他这是在抱我之前教训他的仇。不过我也明白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他作为冥王,肯定很想挽救一切,但他更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他的心应该是很痛的,而我却还一直在他的痛处撒盐,说大话,还把他贬得一文不值。 我不想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于是问他,“那地府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所有的一切都在顷刻间消失?莫非是那场雨的缘故?” “表面上看是那场雨的缘故,但真凶却是施放这场雨的东西!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彻底激怒了我,我早晚会让他为今天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 难得看到他振作起来,我自然是高兴的,我伸出掌说,“对!今天他给我们的伤害,改日我们一定会百倍、千倍、甚至万倍的还给他!” 薄泽辰伸出手和我击了一个掌。“说得好!!” 我笑笑,“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他愣了一下,“世界那么大,总有能容纳我们的地方。” 然后,我们离开地府,在离开时,薄泽辰一直没有回头,他飞得很决绝,但我却仿佛看到他内心的伤口。 他很想回头,却又不忍看到那么惨烈的画面。所以他只能让自己不去看那些东西。因为那些东西,对他而言都是一道道伤口,会割裂他。 离开地府后,我们在空中飞了许久,这时是深夜。可是路上却有很多人围在路上。 “怎么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鬼在路上啊?”我忍不住问道。 “他们不是人,而是鬼。” 第两百六十六章 地府新建 “鬼?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鬼了?”那些挤满道路的,竟然是熙熙攘攘的鬼,我一看,都觉得触目惊心,汗毛竖立了。 “因为地府被毁,撼动的是整个鬼界,所有的鬼都流离失所。原本的安身之地将会尽失,所以他们只能到外面来。”薄泽辰说话时,远处有一辆车开来,那车一直在按车喇叭,看来车主也能看到鬼。 “那车上的应该是人吧?普通人应该看不到鬼的,可他似乎能看到。” “人间属阳。鬼界属阴,但阴阳都是相对的。人类密集的地方阳气旺盛,就属阳间;鬼密集的地方阴气就强,就属阴间。所以界定阴阳两界的标准。并不是人间和地狱,而是人和鬼数量的多少。现在这么多鬼突然冒出来,阴气过剩,人自然就能看到鬼了。” 薄泽辰说话的时候。眉头一直紧紧的扭在一起,“再这样下去,那人间和鬼界将会为了争夺地盘,而闹得天翻地覆。” “你是说,鬼会和人抢地盘?”我眉心一跳,真感觉这次的事情大条了。 “嗯。”薄泽辰点点头,“人本来对鬼就很敬畏很恐惧,如果鬼成群结队的出现。那人肯定会很恐慌。但人恐慌到一定地步,就会反抗,到时候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薄泽辰虽然说得很保守,但是我知道实际的恶果可能要比他形容的惨几百倍,最糟糕的结果就是人杀鬼,鬼杀人,甚至会人杀人,鬼杀鬼。 毕竟这个世界的面积就那么大,人和鬼为自己的家园,了捍卫自己的领土,保护都会拼尽全力,到时候整个世界都将陷入恶性循环之中。毕竟人死后,也会变成鬼,而鬼又会杀戮人。 这时,那个开车的司机,因为那些不停涌上来的鬼挤满了道路。他只能被迫把车停靠到路边。当看到他欲打开车门时,薄泽辰说了句“不好”,就想冲上去。 但已经晚了,在我们快要接近他时,他已经把车门打开了,而那些一直虎视眈眈着他的鬼们,已经蜂拥而上,他们把那个司机围拢了,那个司机连最后的哀叫声都没能发出,然后就被那些鬼杀死了! 而且他还没能留个全尸,脑袋竟然被那些鬼,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看到了吧,如果再不制止,后果将不堪设想!”薄泽辰说得痛心疾首。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也慌乱了。 “重建地府,这是唯一的办法。” “那我们赶紧的啊!” “重建地府,需要很多条件,只怕别人已经先我一步下手了!”薄泽辰苦笑着,有种不想认命、却被命运压得喘不过气儿的感觉。 “别自暴自弃,总有办法的。”我为了给薄泽辰加油打气,说话声难免大了些,这时我们又离地面很近,所以那些鬼也听到我说话了。 他们纷纷扭过头看着我,大有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我心里一震,那些鬼反应很快,他们快速朝我扑过来。有几只鬼,竟然拽住了我的脚脖子,一副要把我拽下去的模样。 当时我害怕极了,慌里慌张的求救。这时薄泽辰拳脚并用,把那些缠上我的鬼都打跑了! 可是鬼太多了,薄泽辰刚把他们打走,他们又厚着脸皮围了上来。而且这些鬼现在陷入魔怔状态。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杀死我,根本认不出我旁边的薄泽辰,是他们曾经的冥王。 “快跑!”虽然薄泽辰高强,但也也打不过源源不断的鬼。实在没有办法,他只能狼狈的带着我逃跑了。 薄泽辰拉着我重新飞入空中,有几只功力了得的鬼,竟然也追了上来。好在薄泽辰功力要更加高强些,所以没用多少时间就把那些鬼甩在了身后。 “这些鬼太可怕了。他们不会见到人就围攻吧?”我心有余悸。 “他们也是聪明的,只会攻击落单的人。” “那这可如何是好?这么多鬼出没,那一晚上要死多少人啊!”我想到刚才被鬼追的情形,就有种惊心动魄、头皮发麻的战栗感。 “不用担心。我会尽快想出办法,止住这些行为的。” “什么办法?你倒是快想呀!” 我刚说完话,就看到有很多灯笼在空中漂浮着。那些灯笼数目很多,但它们却在空中排成一条直线。看起来惊悚的很。 “什么情况?”我有些心惊,今晚怪事已经这么多了,现在还冒出些灯笼来。 薄泽辰在看到这些灯笼后,表情变得特别紧绷。 我感觉,事情似乎又有些大条了,我立马问她,“怎么了?” “引魂灯!” “你是说这些灯笼是引魂灯?这引魂灯有什么用?” “引魂灯是引领鬼魂回家的灯火。” “引鬼回家?”我一听,心里忍不住有些高兴起来。“这是好事呀!让鬼回自己的家,那它们就不会出来扰乱了。” “是好事还是坏事,目前还无法定夺。”薄泽辰的眉头越咒越紧,“这些引魂灯。只有地府才有,这说明在短短的不到两小时内,一座地府已经新建完毕。也就是说,一直有人在暗中偷着建设地府。然后他用想办法把我的地府破坏掉,再趁此机会建立自己的政权。” 原来如此!怪不得薄泽辰一点都不高兴,原来是他的职位被人取代了!而且他还是被人算计的,他心里该有多憋屈啊! “那……我们跟着这些引魂灯去看看新地府在哪里?”我知道薄泽辰肯定很好奇,便主动这样说,想给他一个台阶下。 薄泽辰果然没有一点犹豫,很爽快的说,“行!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他说着,脱下他的外套给我披上,有掏出一块手帕,把手帕绕过我的耳朵,在我的后脑勺处打了个结,我的鼻子以下都被这手帕捂住了。 “新地府刚建,一路上肯定能遇到很多去哪里的鬼。而那些鬼现在心浮气躁,万一被他们发现你是人,那你很可能有危险。这块手帕我常年随身携带。上面有浓厚的鬼气,你戴着它能遮挡你的鬼气。但你不能大声说话,呼吸也得悠着点,静静的跟着我。我会保护你。” “我知道了!” 交代好这些后,薄泽辰拉着我走入鬼群之中,我们的表情都很冷漠,一直努力维持在僵硬的边缘。 鬼群越来越庞大。这些鬼虽然看着是在走,其实和跑差不多。我自然保持不了那种速度,没多久就累得双腿都不会过弯了,这时是薄泽辰用手托着我,借助他的手传递给我力量的。 走了很久很久,总算看到了地府的入口。哪里已经聚集了几万只鬼,把入口堵得密密麻麻的。 薄泽辰的表情也越来越奇怪,一副见到了怪物的表情。 “怎么了?”我忍不住悄声问他。 “你还记得这里吗?” 我摇头,“你忘记我失忆了?” 他苦笑了一下,“是啊!我总是忘记你失忆的事情,也可能是我想欺骗自己不去记起吧。这里,是我和你最初相识的地方,这里是薄家墓园。” “薄家墓园?”说真的,我还真觉得这四个字有些耳熟,但我一往深里想,脑袋就疼得像要爆炸一样,我边告诉自己先冷静下来,别胡思乱想了。 “对,这里和迁龙村的龙脉是打通的,但我万万没想到,这里会是新建的地府!”薄泽辰似乎觉得自己被算计了,他紧紧的捏着拳头,双眼通红,似乎整个人都愤怒起来。 “嘘!你先别激动,我们沉住气,先混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薄泽辰强压下愤怒,我看得出来他内心的挣扎,但他还是一直强压着怒火,告诉自己要冷静。 第两百六十七章 黄牛黑马 我们很想挤进地府的入口,但地府门口已经有那么多鬼等候了,我们想低调行事,只能想只最寻常的鬼那样,跟着鬼慢慢往前挪。 可等了好久,队伍只往前移了最多五厘米,这时天又要亮了,最沉得住的鬼都暴躁起来了。 因为鬼太多,太阳一出来,地府就会关门。而鬼们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只能被驱散驱赶,要想进地府,只能等明晚午夜后再来。 但地府能容纳鬼的数量毕竟有限,在新的地府建立时,越早进去,就越能谋得一官半职,所以这些鬼才那么争先恐后。 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原本的队伍虽然紧凑,但也是一直往前挪的,但此时这队伍竟然在往后退。 我们周围的鬼都怒气冲天的抱怨、怒吼,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时,前面的鬼一个一个的传话过来,原来是眼看地府要关门了,那些眼看着就要轮到自己的鬼都很不甘心,便趁乱想插队。但其他鬼就不服了,然后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起初是几只鬼的独殴,后来渐渐演变成了群架,反正发展到最后就是谁也不愿意饶谁。 这时,薄泽辰轻轻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跟他走。 我紧跟着他的步伐,一直低着头跟着他走,看到他是往外走时,我以为他是想明天再来,没想到他竟然把我带到地府的其他地方。 “从这里进去。”薄泽辰指着地府的高墙说。“如果想排队进入地府,那太费时费力了,倒不如从这里偷偷进去。” 但我却不是太赞成。“所有的鬼都老老实实的排队,但这并不意外着其他鬼就没想到要从其他地方偷溜进去。这只有一种可能,说明这四周肯定有狱差驻守,而且现在是特别时期,狱差肯定盯得很紧,说不定我们刚进去,就会掉入他们的陷进,所以我们万万不可大意!” 可薄泽辰显然没我考虑的那么多,或者说他是被仇恨彻底激怒了,所以他现在急于求成,急于揪住那个算计他的人。 “那你在外面等我,我先进去探探情况!” “可是我一个人害怕……” “我很快回来。”薄泽辰完全不顾我的安危,转身就想跳进去,我想拉住他,可我哪里拉得住,这时,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几声哀叫声。 我和薄泽辰立马侧头看过去,只见一个形似蜂窝煤的鬼被扔了出来。而且那鬼的身上,还冒出阵阵黑烟来。 然后,又有好几个鬼都被扔了出来! 这些鬼奄奄一息,薄泽辰连忙向他们了解情况,总结来说,这些鬼都是偷溜进去的,但他们刚进去就被狱差喂食了某种东西,他们才吃下去,全身就冒出很多洞来。那些洞,让他们的鬼气尽露,在他们临死之际,他们就被狱差丢了进来。 这些鬼刚说完话,就都死了,很快的又变成粉末,快速消散在空中。 “没那么简单,没那么简单!”薄泽辰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然后像受了莫大的刺激一样,拉着我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等到了离新地府很远的地方,薄泽辰才停下脚步,我一直是紧跟在他身后的,所以并没看到他的表情。但当他转过头看着我时,我才注意到他竟然满头大汗。 “你怎么这样了?”我很担心的看着他。 “这新地府大有文章!”我注意到薄泽辰的嘴唇竟然一直在颤抖,我从未看到他这么慌张这么无措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无主了。 “为什么说大有文章?” “那些鬼的鬼气,也就是他们的三魂七魄,都被狱差吸走了!鬼吸走鬼的鬼气,而且还打算吸那么多的鬼,这说明这地府里的头目,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以新建地府的名誉,来吸收鬼气。他竟然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说明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惊天大黑幕!” “会是什么黑幕呢?” “我也不知道。”薄泽辰有些忿忿地说,“但我今晚会再去一次,我一定要搞清楚他们的目的!” “那我……” “你就不能去了!我现在就去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你晚上就在哪里休息,我办完事会回来找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就这样决定了!”薄泽辰斩钉截铁的打断我,没有一丝能商量的余地。 我看薄泽辰态度这般坚决,也知道多说无益,便说知道了,“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有句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一定要把握好度,别为了真相而让自己陷入危险中。大不了明天我们再去,只要你活着,总有查到真相的那天。” 薄泽辰笑了一下,“我知道了,放心吧,但你也要好好呆着,只有你好了,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往前冲。” 我明白他的意思,为了逗他开心,便敬了一个礼。“YESSIR!” 薄泽辰果然如我所愿笑了一下,不过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眼睛一直盯着远处看,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僵硬。 我顺着他的实现看过去,原来远处有一头黄牛。和一匹黑马。 但更奇怪的是,黄牛和黑马的背上,都骑着一个人。 “可能是农家人吧,他们带着牲畜去吃草。”我笑嘻嘻的说。 “不是。”薄泽辰很果断的打断我的话,“黄牛驮金童。黑马载玉女,金童持剑,玉女持鞭。” “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牛和马都是看门的,还有他们身上的人,也是看门的?” 薄泽辰眯起了眼睛,好像没听到我说话似的。良久后他才说,“你好好看看,那牛腿和马尾巴上有什么东西?” 我定睛一瞧,发现四条牛腿上,都绑着黑色的布条,布条边缘绣着金色的丝线,不只是图画还是字迹,至于马尾上吊着一个小篮子,篮子里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香炉,正往外冒青烟呢。 我都傻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这轻烟,该不会和刚才看到的鬼身体上的黑烟差不多吧?” “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但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薄泽辰指着那背上的人说道,“而且,他们还是纸人!” “纸人?” “对!” 我一听。想追上去看看,谁知薄泽辰攥住了我的手腕子,说不能冲动,这牛马和纸人,都被施了法,只要咱们接近它门,它们就会攻击。 他见我不信,特地捡了一块石头,飞快的丢向了牛和马。 只见坐在牛背上的人,竟然持起鞭子。猛地抽打黑马,这鞭子看起来不咋地,可却比刀子还锋利,牛屁股上直接出现了一道血印子。 黄牛吃痛,凄厉的嘶叫起来,上半身一动,半个身子都立在了半空,一只牛腿正好踢在那块石头上,半截空就给踢飞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如闪电,恐怕就是一只豹子也没这么利索吧! 等黄马落地后。疼的浑身颤抖,鼻孔里呼呼冒爽气,还打了一个响鼻。 我彻底石化了,刚才要是踢在我们的脑袋上,肯定会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所以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人身上,但没想到那人竟然是纸人!因为纸人是活的,它起一个监视作用,只要有人惊扰了它们关,他就会催马发动攻击。 “这些牛和马,会不会是地狱里派来的?”我很自然的就想到了这个可能。 薄泽辰吃保留意见,“是或不是,我们暗中丢上去看看也就知道了!” “行吧。”要探知真相,很多时候还就得豁出去! 第两百六十八章 曾经的家 我们跟着他们一直走,没想到他们竟然往宁市走去,而我虽然失忆了,但在看到一些熟悉的建筑时,竟然也能记起一星半点来,总觉得这里熟悉得很。 这牛和马,以及那纸人,竟然大摇大摆的走进城里,而且还在路上自由穿梭。 薄泽辰说,人们都看不到他们,而那些人和车之所以撞不到他们,是因为纸人用鞭子劈开了一条路。 “这么厉害?!” “恐怕还些只是皮毛而已。” 我们在暗中跟踪着,薄泽辰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你有觉得这条路有些熟悉吗?” “是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这是哪里。” “这是你以前住的地方。” “你是说。这牛和马是想去我原来住的房子里?” 我的话音刚落,薄泽辰就眼神闪烁的和我对视了一眼,“如果真是,那我还真猜不到他们的目的了!” 说话时,那纸人他们已经走进了电梯,我们很想追上去,但只要追上去就会暴露我们的行踪,我们只能等他们走了后,再上了。 可那纸人却没有要关电梯的意思,那纸人还抬起脸来。那红扑扑,僵硬诡谲的脸上,竟然生出了一丝惊悚的冷笑,她手里的鞭子时不时的抖几下,似乎把空气都撼动了。 “什么情况呀这?纸人该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我总觉得那纸人的眼神就是往我们这儿瞟的,说实话我心里还真觉得膈应的很。 “不是,他在等别人。” “谁啊?” 在我说话时,只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毛躁老头,快速往电梯里冲,而且还火速关上电梯。 我有些担心那老头的安危,便想快点追上去,可薄泽辰却说,“刚才那个老头,和我们是旧识了,他叫陈大脚,看来在我们离开宁市后,他住到你的房子里去了。” 薄泽辰说着,带着我从楼梯上飞上去。楼梯因为很少有人使用,所以倒没什么人,一路上倒也安全。 到了我之前所做的楼层,我们刚从楼梯里出来,就看到电梯门刚好打开,那个叫陈大脚的老头和那纸人、牛马也恰好出电梯。 我总感觉心里有些瘆得慌,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结果纸人一甩鞭子,眼看着那鞭子就要甩在我身上了。 薄泽辰作势要冲过去,谁知一侧的黄牛猛地发出哞哞声,它背上的持剑纸人,双手紧握剑柄,剑尖朝下,对着牛背就刺了进去。 噗嗤! 纸糊的长剑刺进去三寸有余,这头牛直接疯了,四蹄如飞,直接冲撞到了我们面前。 我心脏差点儿从嗓子眼儿蹦出来,知道不好,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手指咬出血,然后往黄牛身上泼去! 这黄牛见此,露出一点胆怯的神色。他趁机直接用空掌,击中了牛的脑袋,黄牛被打得一脸懵逼。 啪! 薄泽辰的巴掌正好楔在黄牛的鼻子上,一道乌光就从上面迸射出来,强大的符咒之力爆发了。 紧接着狂风大作,威能呼啸,偌大一头黄牛,直接被掀了一个跟头,鼻子血肉模糊一片,半条命都没了! 尼玛,要不要这么牛逼,一巴掌干掉了一头牛,我发誓,我当时彻底被薄泽辰的能力吓尿了! 黄牛栽倒,给了他绝佳的机会。他举起掌风就欲夺走的性命。 那纸人看着呆板,实则非常机灵,双手一动,纸剑噗嗤一声,全都刺进了黄牛的身体。 黄牛张开大嘴,发出极其惨烈的哀鸣,双眼血红了,并且捆绑在四条腿上的黑色布条,突然冒出了烟雾,开始缓缓燃烧。 笨重的黄牛,在这一刻成了灵巧的狸猫,四蹄一动,几乎是弹跳起来,然后火箭发射一般,瞬间冲到了我的跟前! 哞…… 我从它血红的眼睛里,读出了玉石俱焚,或许只有这样,它才能彻底解脱。 冰冷的寒风扑在我的身上,我甚至来不及躲闪,被这样一头牛撞上,肯定会粉身碎骨的。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薄泽辰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往怀里一带,黄牛直接扑空,但是它的反应很快,调转扭头,又开始冲刺,那意思,要跟我干到底。 薄泽辰猛地喝道:“只能拼了!” 说完他一手抱着的腰,脚尖一点地,来了一个旱地拔葱,跃入半空一两米。 我贴在他的胸膛,可是我的瞳孔骤然缩紧,因为我竟然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他是鬼,怎么鬼也有心脏跳动的?在这一瞬,我的脑海里冒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来。 这时候,黄牛又冲到了我们原先的位置,同样是扑空,而薄泽辰趁此机会,一下落在了牛背上。 那纸人完全没料到薄泽辰会这么干,扬起双手就要拍打。 薄泽辰把我随手一丢,然后一拳就砸了过去。正好打中纸人的脑袋。 这个脑袋嘭的一声爆裂,激荡出很多纸屑和粉尘,无头的身体干瘪下去,掉在了地面。 那头牛似乎看到了最为兴奋的事情,仰头欢呼,四蹄噼里啪啦的乱踩,纸人的身体和着与淤泥,成了稀巴烂。 薄泽辰抬手拔出了那柄纸剑,黄牛顿时冷静了,慢慢的转过牛头,血红的双眼开始一点点恢复正常,但是我从它瞳孔深处,发现了那抹感激之情。 都说天地万物皆有灵性,这黄牛亦是如此。 可事情到这一步还没有结束,那匹黑马也疯狂起来。 尾巴上吊着的香炉,突突冒着浓烟,似乎刺激了它,并且持鞭的纸人,对着马屁股啪啪啪,狂抽十几下,疼的黑马瑟瑟发抖,甚至都无法叫唤不出声音了。 马头一甩,缰绳就断了,然后它飞快的调转身形,两条后腿就飞起来了,俗称尥蹶子,这一记直接轰向了我们的脑袋。 其实这些事情,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来到楼梯口,到解决黄牛,不超过两分钟,所以我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危险降临。 就这个要命的当口,黄牛发出低沉的声音,就跟吹响了进攻的号角一样。它把头一低,擎着两只弯角,炮弹一样打过来。 耳轮中就听嘭的一声巨响,胯下的黄牛将黑马直接撞到在地,我们没站稳,直接飞了出去。 “薄家少爷,许可。真是你们吗?你们回来了!”那老头子起初没反应过来,这时才火急火燎的问了一句。 但我们没有时间回答他,因为这黄牛和黑马以及纸人正把我们往死里杀呢! “停!宝马金牛,你们快停下,他们就是我你们要找的人,还不快停下!”那老头情绪挺激动的,他说着说着声音就颤抖起来。仿佛我们是他的大彩票一样。 黄牛和黑马听到老头子这么说,都想停下来,可骑在它们身上的纸人却举起鞭子,往它们的身上狠狠甩去,然后它们在疼痛的刺激下,又朝我们袭来。 黑马凄惨的嘶叫着,另一条后腿不断的踹黄牛的脑袋,黄牛的一只眼已经瞎了,可以它并没有退缩,还在一味的法力,那犄角深深的扎在皮肉中,根本无法分离。 再看黑马身上的纸人,一条腿变成了稀巴烂,上半身勉强的端坐在马背上,但他的动作还挺灵活的,还一副要和我们决斗到底的模样。 不过黑马都站不起来了,它也成了秋后的蚂蚱。而薄泽辰恰到先机,趁纸人有些恍惚的时候,从老头子手中拿过刀,直接往纸人的脖子抹去,正好砍掉了纸人的脑袋。 其实纸人也动了,鞭子高高悬着,还想抽打马屁股,可是薄泽辰的刀快,一下解决了战斗。 一堆废纸从马背上滚落,这黑马的猛地止住看了惨叫声,也不再攻击黄牛,其实它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我走到了近前。就发现黄牛也忽然后退,将犄角从黑马的后腿中拔出来,又飚起了一阵血花。 黑马站了起来,浑身都打着哆嗦,尾巴上吊着的篮子和香炉,也翻滚在泥水当中。 “这到底是什么法术?”薄泽辰的脸上有一股不解困惑之色, 那老头知道薄泽辰是在问他,便连忙回答。“其实这法术,是一个男人交给我的!自从那日我们分别,我回到宁市后身边就发生了许多怪事,最怪的就是我无法离开宁市,我试过N种办法,但每次刚出城,我就会突然晕倒,等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这种情况发生过好多次。最后我也怂了,不敢继续折腾。无奈之下,我只好住到许可原来的房子里,希望你们有一天会回来取东西。不过这种守株待兔的日子也挺磨人的,后来在我有些等不及的时候,一个男人说,用黄牛黑马和纸人组合起来,他们会在阴阳两界为你们带路,而且他们会把你们带回家!” 老头子说着说着,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没想到他们还真把你们带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啊!” 我的视线,落在满脸鲜血的黄牛身上,黑马的屁股上也血肉模糊的。反正非常凄惨。 不过邪术没了,它们也就得到了自由,冲我们点头哈腰,不断发出善意的叫声。 人都有恻隐之心,我也不例外,所以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挺不是滋味。 老头子抚摸着黄牛和黑马的脖子,唉声叹气的,说你俩可遭了罪了,现在完成任务了,我会给你们好吃的,你们带回家去,好生休息一段时间吧。 黄牛好像能听懂人话,微微点头,然后流出了泪水! 薄泽辰说牛的眼泪可是好东西,说着就用双手接了一些,给我洗了洗眼睛。 “牛的眼泪,是天下最纯净的东西,洗眼睛能辟邪,脏东西都不敢靠近你。”薄泽辰解释了一番。 我擦着牛眼泪,闻到了一些骚气,不过对于这种东西的理解,只局限在电影里。貌似用牛眼泪洗眼睛,能暂时性的看到鬼。 不过我之前就能看到鬼了,所以我对这个传闻,并不觉得有多可怕。 黄牛和黑马离开后,老头子才打开门请我们进去老头子似乎害怕我生气,一直用小心翼翼的微笑看着我,然后说,“我不经允许住进你家,但我真的没乱碰你的东西。我只用过你的厨房煮过几次饭,平时我也睡得是客厅沙发,而且我还帮你把卫生做得很好。” 其实我对这个家,也没有特别的印象,不过他都这样说了,我只能用最大方的口吻说,“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的。相反我还要感谢你帮我看着家呢!” 我说着话就进了屋,一进屋,我突然打了个哈欠。 我感觉,这屋子,特别邪门! 第两百六十九章 鬼影 这屋子的装饰和摆设,但是很符合人们的习惯和美学特征,但是这屋子却很冷。 犹如寒冬腊月的冰窖,我刚进去,就感觉每个毛孔都在叫冷,就连薄泽辰,也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我和薄泽辰快速的对视了一眼,再默契的把视线移到陈大脚身上。 他穿着一件白色坎肩。一条齐膝短裤,脚踏一双拖鞋,是很居家很休闲的打扮,但他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冷,而且额头上还时不时的冒出几滴汗来。 “大叔,你不冷呀?”我太好奇了,忍不住问了出来。 没想到他竟然说,“不冷,我还觉得热呢!自从我住进这房子,我就觉得这房子设计不好,不通风不透气,我每天都要喝很多的冰水解渴。” 陈大脚说着。从冰箱里取出冰镇的凉白开,然后一口气就喝了一整瓶。他的这种行为举止,完全让我们目瞪口呆。 太不正常了!就算是我这种身体健康的年轻人,也不可能一口气喝下那么多的水,何况是陈大脚这种50多岁的中年人! 陈大脚却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异常,他喝完后才问我们要不要喝,我和薄泽辰立马婉拒了。 “你现在说说我们离开宁市后,这里发生的事情吧。”薄泽辰右手的食指轻轻的揉着眉心,“小千和小蜘蛛,以及我妈和我哥他们都做了什么,还有,我让你们盯着薄家墓园和迁龙村,你们有没有好好守着?” 陈大脚这时却露出一脸的为难之色。他的嘴巴颤抖了好几下,然后才幽幽的说,“薄家少爷,其实……其实我和他们走散了!而且我也想去看守薄家墓园和迁龙村,但是我怕,我只要一靠近这两个地方,我这嘴巴就好像含着火红的碳似的,烫得我直想喝水,仿佛我只要满足不了想喝水的渴望,我就会被渴死一样!” “可从你刚才喝水的频率来看,你口渴的情况已经够恐怖了。” “这不恐怖,我如果在外面呆着超过20分钟。那我几乎每分钟都要喝掉300毫升的水。”陈大脚说着还笑了一下。 “既然你这么咳,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出门?”薄泽辰瞪大了眼睛,他的眼睛比镜子还澄明,仿佛想揭穿他一切的谎言一样。 “刚才我是出去丢垃圾的!”陈大脚有些失望的说,“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我以为薄泽辰会否认,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说是,“我是怀疑你,因为这间屋子很不寻常,而且在你进电梯时,我还看到你和骑在它们身上的纸人说了话。” 陈大脚连连拍着自己的膝盖,有些痛心疾首的说,“博家少爷,你怎么能怀疑我呢!我是和那纸人说话了,不过我以为这纸人是谭晓曦派来的,毕竟我只认识她一个会驱使纸人的人。所以我就想从纸人哪里打探她的下落。当初我们回到宁市,谭晓曦说要先回老家安顿好父母后,再来与我们会合,但是她再也没有来过。虽然现在只剩我一个人在这,但我却没有放弃要寻找大家伙的下落。我对玄学还是有所研究的,最近我总感觉这宁市周围有些古怪,仿佛所有的鬼气和妖气,都往宁市的某个方向聚集了。” 我想到之前和谭晓曦交流的事情,她说她在宁市无聊,想来找我和薄泽辰。所以才会去哪个地方。但从陈大脚的叙述中能看出来,这期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这里面发生的事情,肯定和建立在薄家墓园上的地府有关。所以我问他,“具体是哪个方向。” 陈大脚挺犹豫的看了我和薄泽辰一眼,看来他是有话想说,却又打算瞒着。 这屋子太冷了,我们坐着都有些要发抖了。薄泽辰显然也没耐性,他有些急迫的问他,“有话直说,你只有说出来我们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陈大脚似乎鼓起了很大勇气一样,他憋红了一张老脸,然后才说,“那些鬼气都聚集在薄家墓园一代,而迁龙村。择聚满了妖气。” 薄泽辰看了我一眼,然后他拉起我的手,打算离开这。 陈大脚叫我们要走,便慌里慌张的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说,“你们两等等我,我一个人老孤独了,完全没有存在感。从现在开始,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寻走江湖了!” “你确定要去?”薄泽辰指指嘴巴,“你不怕渴死在外面?” 陈大脚叹了声气儿,“我知道自己肯定是哪里有问题了,但我又找不出问题所在,现在我只能把我的命交到薄家少爷你的手里了!” 陈大脚说着,竟然双膝跪地,我们原本打算把他拉起来的,可他竟然大哭起来,一脸的老泪横纵。 “薄家少爷,我虽然半截身子都埋在泥巴里了,但是我觉得我不该救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现在宁市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的鬼和妖,在未来的某段日子。肯定会爆发灾难性的事件,我只是想活着,用我的残力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陈大脚的话,令我有些感动,他心怀苍生,是个值得敬畏的人。可他可能是上了年级的关系,跪着时身体总是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能倒地一样。 看到他这种样子。我心里自然不好受,想扶他起来时,薄泽辰却说了我特别不能理解的话。 “如果想让我救你,那你就给我磕几个头!” 陈大脚一听,立马磕起头来,而我却不解的看着薄泽辰。以人类的年龄来计算,陈大脚已经是长辈了,就算薄泽辰活得比他久。那也不能让一个看起来年级很大的人给他磕头不是? 而且,陈大脚好歹和他有些交集,他现在救他是情理之中的,但他怎么能用磕头来要挟他呢? 这时。我对薄泽辰真的觉得特别失望! 可薄泽辰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我看到他的视线一直在陈大脚和某个地方来回移动。陈大脚磕着磕着动作就慢了下来,我看到薄泽辰张嘴欲说话,以为他要叫陈大脚起来。没想到他却是让他磕快一点。 陈大脚显然也有些懵,但他只是用困惑的眼神看了薄泽辰一眼,然后又快速磕了起来。 “你还有没有良心!?差不多就行了,你不能这样欺负人啊!你在我心中的形象,都快没了啊!”我看不下去了,走到薄泽辰身边,小声但却很生气很用力的说了一句。 薄泽辰却没说话,而是扬起下巴对着我点了点,我起初没领悟他的意思,以为他是高傲的和我示威呢,我这时就有些急了,正打算再次质问他时,他用眼睛示意我往地上看。 我看了一眼,地上什么都没有,除了陈大脚的影子。 不过,我看着看着就看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那影子,乍一看很正常,但多盯一会儿,就会看到那影子在陈大脚身体起伏的时候,会多出几个脑袋来,偶尔还会露出几只手和脚,有时候还能看到撅着的大屁股。 仿佛他身上藏着鬼一样,而且不仅一只,更可怕的是,那些鬼仿佛知道他们的行踪败露了,所以一只想藏起来。但影子的面积就那么大一点,所以这些鬼为了把自己藏起来,就发生了你推我我推你的事情,所以才能看到陈大脚的影子,每次都是不一样的形状。 而陈大脚,似乎也累了,开始大喘气。 “停下吧。”薄泽辰话音刚落,陈大脚立马从地上窜起来,跑到冰箱面前拿水喝。 在他跑着的时候,我仔细的盯着他的影子看,却没有看出异常。看来,他身上的鬼,藏得很好,只有在他的身体剧烈而小幅度维持在同一个动作时,才能让那些鬼露出马脚来。 第两百七十章 司机 看薄泽辰淡定自若的表情,我知道他肯定猜到些什么了,我真的特别想从他那儿了解些情况,可他一脸闲人勿扰之态,令我只能把这心思憋在心里。我更怕那些鬼真能偷听到我们的谈话,所以即使憋着很难受,也只能强行强迫自己忍住。 陈大脚就像只大水牛一样,喝了很多水,肚子从喝得都突出来了,可他还是觉得渴得很,竟然还一直喝。 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真担心他这么喝下去会出问题。但薄泽辰却小声的说,“让他喝,他现在不喝才会出问题。” 既然薄泽辰都这么说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陈大脚大概喝了几千毫升的水后,才意犹未尽的擦着嘴朝我们走来。他满意的拍着肚子说,“喝够了,不咳了。我待会会把这些空瓶子装满水,然后放进背包里,这样渴的时候就喝水。” “可是万一水喝完了,然后我们在的地方又没水呢?”我看着陈大脚,总觉得他挺可怜的,所以潜意识里还是想对他好。 陈大脚无奈的叹着气儿,“如果真的那样,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时,薄泽辰却淡淡的说了句,“东西收拾好了吧?收拾好了就走吧。” 然后我们三人走出了电梯,陈大脚和我先出了门,薄泽辰最后出来的。我看到他站在门口往屋内看了大概30秒。然后他关上门,率先走了楼梯。 “怎么不坐电梯,许可这小胳膊小腿的,走楼梯她可能受不了!”陈大脚倒是热心肠,他都命悬一线了,还有精力和功夫管我。 可薄泽辰却十分沉默,一副他再也不会开口说话的样子,陈大脚碰了一鼻子灰,朝着我做了个鬼脸,然后乐呵呵的下楼梯了。 我跟在陈大脚身后,总是会不由自主的盯着他的背看。然后刚才他磕头时,那些鬼你推我搡的画面就会生动的在我眼前闪现,我就会越想越害怕,总觉得邪门得很。 我盯着盯着,突然感觉到陈大脚身上的鬼,竟然显出了形。 一只男鬼,翘着二郎腿半躺在陈大脚身上,他冲着我暧昧一笑,然后伸长舌头朝我袭来。 那舌头,黏答答的,眼看舌头就快碰到我的脸时,我再也没忍住,一下子就往后倒去,嘴巴里也叫着救命。 走在最前面的薄泽辰,快速来到我身边,在我的背快要落到地面时,迅速而温柔的把我扶了起来。我指着陈大脚的背,支支吾吾的吼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吼出来。 “怎么了?”陈大脚也转过身,关切的看着我。 薄泽辰却云淡风轻的说了句,“没事儿,不小心崴到了脚。”薄泽辰说着,一把把我抱住,把我抱进了怀里。 “别怕,我抱着你,你就不会摔跤了!”薄泽辰说这话时。特别温柔,而且他一直都没看陈大脚一眼。 “你走前面吧,我抱着她走后面。”果然,薄泽辰说这话时,也是满眼温柔的看着我,仿佛陈大脚是空气一般的存在。 陈大脚依然乐呵,他还笑着说,“行!如果薄家少爷累了,那我不介意搭把手!” 可能是薄泽辰给了我十足的安全感吧,之后我再也没看到鬼影了,直到出了小区,都在没遇到奇怪之事。 小区旁边就是一个出租车招呼站,哪里恰好有出租车等着,薄泽辰带着我们上了出租车。 “去哪里啊!”我们刚上车,司机就热情的问道。 “薄家墓园。”薄泽辰的话,令我们三个,包括司机都浑身一震。 司机声音都哆嗦了,“你说去……去哪里?” “薄家墓园。”薄泽辰字正腔圆的重复了一遍。 那司机犹如见了鬼似的,直接下了车,把车门打开说,“你们快下车,快点!” 司机一副犹如见了鬼的脸,双眼的瞳孔都放大了很多倍,一副烦躁样! “开车。”薄泽辰却不下车,只是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我不开!”那司机的声音很愤怒,愤怒之中还带着一起乞怜,“我求求你们了,那个地方我是真的不去,你们去坐别的车吧。” 那司机见我们不动,又哭着说,“我上有老,下有小,我的小儿子前天才出生,如果我去了薄家墓园,那我这条命肯定是保不住了,我一死。牵动的可是整个家庭,所以算我求你们了,你们快下车吧!” 那司机说得太可怜了,连我都有些过意不去了,我小声说,“要不我们下去吧?” 那司机听到我这么说,立马用感激的小眼神看着我,可薄泽辰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他十分冷漠的说,“不行,我们必须坐这辆车走!” 那司机只差给我们下跪了,“大哥。我真的没有惹过你们啊!那里真的是不能去,我去了肯定就没命了!” 薄泽辰一直很冷静,但其实他的心中已经有不耐烦的情绪在酝酿了。他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开车送我们去,你家最小的孩子可能还有救,你越是磨蹭,你家的儿子就离死亡越近!” 那司机起初还有些目瞪口呆,但几秒钟之后,他竟然冲进来揪住薄泽辰的衣领就大吼,“你他么的说什么!你儿子才没救呢!” 薄泽辰没动手,更没动脚,他只是很简单的抖了抖肩膀。原本紧紧握住他手的司机,竟然像见鬼一样,快速缩回了手。 “你不信我的话是吧?那你可以给你媳妇打个电话,问问你媳妇孩子的状况。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孩子在出生的48小时后,被送到了新生儿科。他的黄疸数值太高。若不治疗,真的很危险。而就在5分钟前,你儿子的灵魂已经从他的肉体里跑了出来,他找到你后一直跟着你,试图从你这里获得救援的机会。” 那个司机见薄泽辰说得有模有样的,情绪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你说的是真的?” “真不真,你给你媳妇打个电话就知道啦。” 男人这时慌忙拿出手机,我看到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里还有几滴眼泪滚落出来,看来情况还真的被薄泽辰说中了。 男人匆匆的挂了电话,他忍着大哭了几声,然后一下子跪在薄泽辰面前。“师父,我的孩子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失去意识了!师父能够看透这一切,肯定是个绝世高人,我相信你一定能救活我儿子的!?” 男人满眼期待的看着薄泽辰,薄泽辰点点头,“想要救你儿子,你就必须送我去薄家墓园。你儿子刚死,灵魂走得不远,只要现在用积极的办法应对,想把他的灵魂召唤回来也不是难事。但我们现在必须前往薄家墓园,只有去了哪里,才能召唤回他的灵魂。” 司机一听。就像闪电一样,快速的上了车,几分钟后,我们已经开进了一条小公路。 这时是白天,又恰巧是阳气最厚重的下午,所以我的心底虽然怕,但还是在能承受的范围。当走上那条水泥路时,陈大脚乐呵呵的指着外面的公路说,“许可,你还记得我吧?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当时你一个人从薄家墓园跑出来,我怕你遇到意外,就主动送你回来了!” “是吗?”我其实没有印象。但我又不能直接说我失忆的事情,所以我只是傻呵呵的这样说了句。 “是啊!”陈大脚也有些惆怅。 这一路,根本见不到一个人影,就连虫子小鸟的叫声都听不到了。 太安静了!安静得好像我们是自愿的慢慢的走进坟墓的人,没人为我们鼓掌,也没人为我们践行。 眼看着就要到薄家墓园了,我注意到车子一直开得歪歪斜斜的,原来是司机太过紧张了,手心出了太多的汗,所以握不住方向盘。 司机对薄家墓园有畏惧,又听说自己的儿子死了,心里自然又害怕又悲痛。可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还逼着他给我们看车,他也果真是汉子! 眼看着就快要到薄家墓园了,司机似乎担心我们耍赖,又开始操心起他孩子的事情。 “你好,马上就要到薄家墓园了,求高人指点。我现在要怎么做才能救回我儿子。”那司机的脸上,有着浓浓的一抹乞求之色。 “你到了门口停好车,然后就回去。” “可我儿……” “你儿子会在晚上12点以前醒来,他醒来后,你们去买一块开过光的玉佩给他佩戴,那他至少在成年前不会遇到灾害。也惹不到什么脏东西了。” 那司机一听,脸上立马露出灿笑,但他很快又敛起了笑容。“你……你说的是真的?你该不会骗我吧?” “你觉得我会不会骗?”薄泽辰显然很反感别人说这个骗字,他指指副驾驶,“你儿子的灵魂,现在就坐在你旁边的椅子上,如果你不信我的话,那你可以一直跟着我,等晚上12点再和你老婆打个电话,如果你儿子醒了,那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那司机深思了几秒,然后点点头,“我信!我信!不过我告诉你们,宁市现在有点道行、能看到脏东西的人,都说最近鬼在这附近聚集起来,所以现在几乎没有司机愿意来这一片,如果你们听我的劝,那你们就坐我的车赶紧离开,如果不愿意,那我就得先闪了。” “你走吧。”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薄家墓园。 司机一听自己得到赦免,忍不住笑了起来。“是我们该谢谢你,那再见了,你们小心点。”想 司机说完这话,就扬长而去了,而陈大脚已经又渴了起来,他打开背包就取出水打算喝。 可是却被薄泽辰制止了。陈大脚当时都快喝到水了,可是眼看着吃到嘴边的肥肉又掉了,这是个人都会觉得心疼啊! “薄家少爷,渴,我渴!”陈大脚已经渴到说话都那么少了,可薄泽辰却拒绝了他的要求。还说,“如果想活命,就不准再喝水!” “不,我不要活!我不要活!我只要水!”陈大脚又准备从背包里拿水,却被薄泽辰抢过来,一把丢在了地上。 陈大脚一见,脸都急得通红。他弯腰打算捡起这背包,却被薄泽辰又一脚踢开了。 “忍住!只有你忍住不喝,才能保住你这条命!你现在喝的可不是水,而是你的寿命!你喝的越多,你死的越快,你不是让我救你吗?你如果想让我救,就必须听我的!” 第两百七十一章 炼化 薄泽辰的语气很严肃,我看到陈大脚有些傻愣愣的看着他,似乎是听懂了薄泽辰话里的深意。但他的安静,只持续了大概三秒,然后他又开始撒泼耍赖,直接在空间不是那么宽敞的车子里打滚,一边打滚还一边说,“说明命不命的。你现在不给我喝水,那就是想要我现在死!既然你要我死,那我还不喝喝个畅快才死!” 薄泽辰没办法,只能把他手中的水瓶强行抢了丢出窗外,陈大脚见此,猩红着双眼跳下车想去找水,但薄泽辰毕竟功力了得,轻轻一挥就把水瓶甩到几千里外的地方去了。 陈大脚下车找了一圈。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他当下就怒了,直接冲上来揪住薄泽辰的衣领,大声怒吼。“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丢我的水!平时我尊重你,才叫你一声薄家少爷,看来你现在完全是拎不清自己的身份了,还真把自己当做少爷了!我告诉你,你现在马上把我的水还给我,否则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陈大脚的样子,完全就像一个走火入魔的人。他的样子看起来太可怕了,仿佛我们谁不听他的话,不满足他的需求,他就很可能把我们杀死一样。 但薄泽辰却完全不把他的威胁看在眼里,相反的,他还特别无所谓的笑了一下。“行啊!你不就是想杀死我吗?你杀啊!” 薄泽辰这样一说,陈大脚的脸上反而露出了胆怯之色。但他可能又觉得这样特没面子,所以还是挣扎着说,“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我不是不能杀你,我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薄泽辰不置可否,但他脸上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你能别把自己吹嘘得那么厉害吗?不对,应该是你们,如果你们真的那么厉害,那就不至于藏在他身上兴风作浪了!你们为了吸他的血,而是为了维持生命,每天都像牛一样敞开肚皮喝水。你们这样未免也太残忍了!” 我站在一旁,起初不知道薄泽辰是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但后来我就听明白了,薄泽辰现在是和那些藏在陈大脚身上的鬼对话呢! 既然薄泽辰挑明了,那我憋了一肚子的话也能尽情的说出来了。我站在薄泽辰的斜身后,也加入了指责的阵营中。“陈大脚是个好人,而且他已经上了年纪了,可你们却没有一点同情心,那么多的鬼共享他一个肉体,你们这样他根本承受不住的,好吗?” 在太阳的照射下,陈大脚的影子又多出了好多个脑袋,他们似乎在认真听我们说话。 薄泽辰却深深的叹了声气儿,“至少大家曾经都相处过,不算是朋友那也曾并肩战斗过。你们死后变成鬼,为何不去投胎,或者去其他地方好好生活,为何还要缠住陈大脚?” 薄泽辰说着,微微低下了头,我一直是盯着他看的,此时我看到一滴眼泪,晶莹的从他眼眶中掉落,然后落到了地上。 薄泽辰的眼泪,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在我还未理解到底是什么情况时,他突然扬起手。用剧烈的掌风把陈大脚抬到了空中。 “薄泽辰,你这是干嘛呢?”见此情景,我心里特别不安,忍不住问道。 可他却没说话,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陈大脚身上。陈大脚在空中挣扎了几下,但终归是毫无用处,然后薄泽辰稍稍用力,就把陈大脚丢进了薄家墓园。 薄家墓园。外表看起来是一座人类建造的墓园,但实际上却是一座地府,只是寻常的人看不到而已。 陈大脚在跌入薄家墓园时,其实他是被丢进地狱的一个火炉里! 那火炉里。燃着熊熊大火,陈大脚掉进去时,他的惨叫声都被火苗吞噬了,只能听到大火燃烧着他骨肉的声音。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逮住薄泽辰的袖子,特别气愤的说,“薄泽辰,你这是在干嘛!就算缠着陈大脚的鬼真的十恶不赦。你恨之入骨,那你也不能白白牺牲了陈大脚的命啊!你是冥王,你是能掌管鬼的命运,但你却无权干涉人的生死!” “我没有杀他!”薄泽辰似乎不愿意说更多。他甩开我的手,然后走到活火炉面前,用掌风对着火炉狂吹,似乎想加大火焰的旺盛力度。 “你到底是在做什么!”我看到他这么没有善心。眼泪刷的就流出来了。我伤心他的冷血,更为陈大脚难受,也有自责的情绪在。觉得我虽然在场,却没能救他,总觉得心里特别堵。 “我是在救他。”薄泽辰一边用掌风给火炉吹风,催大火苗,但他另一边竟然能大言不惭的解释。 我只是听着,都觉得蛋疼! “薄泽辰。你是当我瞎还是当我傻?我告诉你,我可算看着呢,是你直接把陈大脚推进火炉的!” 薄泽辰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许可。你能别添乱吗?你能等我把眼前危急的事情解决了,再对你解释吗?” “你解决危机的办法,就是直接杀了陈大脚,还真是简单粗暴啊!”我总感觉现在的薄泽辰。态度太嚣张了,我多希望他能停下来一切动作,但他却没有一点悔改之心。 这时,火炉里的火突然又大了起来,窜得老大了。然后我看到有东西站了起来。 薄泽辰显然也看到了,他露出一丝惊喜之色,然后用掌风一抬,就把那火里的东西抬了出来! 没想到。出来的那个人,竟然是陈大脚。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毫发无损! 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就睁大眼睛,看着陈大脚缓缓微笑着、快步朝我们走来。他还朝我们挥挥手。 陈大脚靠我越近,我就越觉得排斥害怕,潜意识的想推开他。可薄泽辰却说,“他是人,你完全没必要害怕他。” 他说完,又催燃乐火炉,这时火炉里竟然传来了哀嚎声。 而且从声音可以简单的分辨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陈大脚显然也不知道火炉里是什么情况,一脸茫然的问薄泽辰,“那火里的东西。又是什么情况呀?” “那是小千他们,他们和你一起回宁市,可能是遇到了意外,所以都附在了你身上。” “什么?”陈大脚很害怕的样子,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他们都死了?” “对,但他们一直附在你身上,肯定是要传达出什么讯息。不过他们现在怨气深重,无法让他们开口道出实情的。等这地狱之火把他们的怨气炼化后,我在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陈大脚听着听着就哭了起来,后来他索性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拍腿,“那我师傅也死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除了谭晓曦一家三口,以及薄泽宇,当时在天山的人都死了。”薄泽辰一边往火炉里吹风一边说,“他们一直附在你身上,而且还以你的血为生,所以你才会一直那么渴。但你越是喝水,他们就越是想占有你的身体,你的生命就会加速衰败。” 陈大脚可能是伤心过头了,竟然说,“衰败就衰败吧,像我这样的人,还不如死了算了呢!我竟然连他们依附在我身上都不知道,我真是愧对玄学,愧对师傅啊!” “胡说什么!等这些鬼的怨气被炼化后,你要把他们收进去,所以你快点找能装他们的东西。” 陈大脚一听,慌忙站起来开始找东西。但他找着找着又哭了起来,“这里可是坟墓,这里能有什么装他们的东西啊!” 第两百七十二章 冒牌货 陈大脚的话,让我们都愣住了。我和薄泽辰对看了几眼,两个人心头都有巨大的疑问。 这里表面上看起来是坟墓没错,但其实却是城墙高立的地府,连我这个普通人都能看出阴间的地貌,怎么这个自诩精通玄学的陈大脚却什么看不出来呢? 陈大脚一脸茫然,而薄泽辰的眼中择快速闪过一丝疑问。 “许可,你去找。”薄泽辰若有所思的对我说。 这地府周边,有很多小的瓶瓶罐罐,大多都是饮料瓶。我虽然心里有些忌惮。但却也相信薄泽辰,便按照他所说的捡了好几个瓶子。 可陈大脚却用特别困惑的眼神看着我,“许可,这地上明明都是草,根本看不到这些塑料瓶,怎么你就像是挖宝一样,隔空把这些东西给拉出来了!” 陈大脚说话的时候,嘴巴微歪,看起来有点像二流子,而不是一个年近百半的中年大叔。 我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把瓶子递给了薄泽辰。 只见薄泽辰拧开瓶盖,然后念了几句咒语,那些在火炉里的鬼,一个接一个的被吸入瓶中。可那些被吸入瓶中的鬼还不甘心。一直在瓶子里乱动,那瓶子就好像开启了震动模式一样。 “定!”薄泽辰简单的做了几个手部动作,那些瓶子竟然立马安静了下来。 薄泽辰把那些瓶子藏入自己的身体里,然后说打算趁这阳气最盛、阴气最弱的时候去地府探个虚实,但陈大脚却有些惧怕,说他被几个鬼都缠得差点死掉,他现在身体很虚,此时再去鬼的地盘,只怕会死得更快。 反正陈大脚就是一脸不愿意去的样子,薄泽辰也不勉强,递给他一根火烛,让他点燃。“你必须守住这火烛,不能让它中途熄灭,若熄灭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吹口哨,我们会立马出来。” 陈大脚很严肃的点点头,“放心吧,我能做好的!” 然后,薄泽辰拉上我,快速飞进地府。确切的说应该是到了地府的边缘,然后他又拉上我,偷偷的窜了出去,躲进了一旁的灌木丛,而我们的斜前方,就是陈大脚。 “干嘛?”我小声问他。 “我怀疑这个陈大脚是假的,或者说他是坏人,那些缠在他身上的鬼,都是曾经和我们共过事的鬼,我怀疑是他杀死了他们。那根蜡烛,不过是我试验他的工具。我们好生看着,若他吹灭蜡烛,那就是验证了我的猜测了。” “他是假的陈大脚?”我因为对他完全没印象,所以分辨不出他的真假也是能理解的,但薄泽辰不同,他对之前的陈大脚有很深刻的认识,而且他功力不俗,应该能第一眼就辨别出来的。 “对,我对他没有那种熟悉感,但更糟糕的是,我竟然无法分辨出他的真假。所以我只能用蜡烛这办法了。” 我们屏息静气,四只大眼睛一直紧盯着陈大脚。他盘腿坐在地上,认认真真的盯着蜡烛看。而且他一动不动的,若不是偶尔有风吹过,会把他的衣服吹动,我还真以为这会是静止画面呢。 我们是蹲在地上的,时间一久,腿都蹲得快失去知觉了。可陈大脚依然很认真的盯着蜡烛,还把手合起来,以达到挡风的效果。 我觉得可能是我们误会陈大脚了,可薄泽辰却说再等等。 好吧,那就等到蜡烛自己燃灭吧! 因为腿太麻了,加上脑袋一直看着同一方向,整个脖子也都僵硬了。我有些心猿意马的四处看看,活动活动脖子。 我看到有一只黄色的蝴蝶朝我们飞过来了,那蝴蝶还落到了我的手上,我正打算逗它玩玩呢,薄泽辰突然戳了我的肩膀。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陈大脚已经站起来了。他围着蜡烛,来回走了好几圈。又四处打量了好几遍,然后抬起脚,一脚踢在了蜡烛上。 而蜡烛,在倒地的同时,也灭了火。 我诧异的差点发出声来。还好薄泽辰很有先见之明的一把捂住我的嘴巴。然后陈大脚把手背在身后,围着蜡烛又走了起来。 然后,他“嘿嘿嘿”的笑出声来。 那模样,很猥亵,很得意。很阴险。 笑完后,陈大脚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我没看错,那真的是一根雪茄! 只见他对着空中轻轻一划,那雪茄竟然就被点燃了。然后他长大嘴巴。很满足的吸了很大一口。 然后,一股烟从他的鼻、口中吐了出来,可是一股腥臭味却铺天盖地而来。我们之前都没有防范,所以这股难闻的味道直接进入了我们的呼吸之中,把我们的肠胃都搅得特别难受。 我差点就吐了出来。还好薄泽辰及时捂住了我的嘴巴。“憋气,别呼吸。” 薄泽辰向来俊白的脸,竟然也变得有些阴沉,看来那气味是真的太有杀伤力了,连前任冥王都败下阵来。 可陈大脚却抽的津津有味。仿佛他手中的雪茄,是人间上品一样。可是却把我们两个憋坏了,我们捂着嘴巴,差点没被臭哭。 陈大脚好不容易抽完雪茄,我们以为总算能解脱了,他却又从衣服里拿出雪茄,准备点燃。 不过在要点燃前,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他把雪茄收好,又蹲下身把倒地的蜡烛扶起来,然后突然开口大叫。 “薄家少爷,薄家少爷,蜡烛灭了,蜡烛灭了!” …… 薄泽辰的额头都爆满了青筋,他愤愤的骂了一句。“这个蠢货!” 然后他拉着我,快速窜到陈大脚面前。只见他抬腿,对着陈大脚的肚子狠狠的踢了一脚。那力道挺大的,陈大脚整个人往外飞了好几米,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薄家少爷。你打我做什么?我可是尽心尽力的啊!” 我以为薄泽辰要揭他的短,可薄泽辰却只是说,“我不是让你吹口哨了吗?你这么大喊大叫,惊动了这里的鬼怎么办!” 陈大脚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他咧着嘴说。“我也是看着蜡烛灭了,害怕你们出啥意外,所以就慌了,就忘记你交代的事情了。” 他似乎受了点皮外伤,一瘸一拐的朝我们走过来,“哎,你们都没受伤啊?” 薄泽辰很霸气的回击过去,“你这是希望我们直接死在里面的意思啊?” 陈大脚立马拍了自己的嘴巴几下,“博家少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看你们没受伤高兴嘛!不过你们进去查到了什么没有?” “走吧,先离开这里。”薄泽辰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带着我们离开。 回去的路上,陈大脚一直走在我们身后,我总担心陈大脚会对我们使坏,所以总是忍不住回头偷瞄他。但薄泽辰却一脸淡定的制止了我,“你放心,我刚才踢他那脚,几乎没用什么力气,他也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死不了。” 薄泽辰的画外音我是听出来了,他让我别回头看,陈大脚现在不敢做什么猫腻,就算做了,他也能在第一时间制止。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总算回到肚子里。我们用两只腿走回了城,然后在路边找了个小饭馆,打算吃个午饭。 薄泽辰和陈大脚都没有胃口,只有我吃得可多了。他们草草吃完,然后坐在一旁等着我吃。然后陈大脚问薄泽辰。早上送我们来薄家墓园的那个司机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鬼附体罢了。” “鬼附体?什么意思?” “新来的冥王,可能功力很弱,如果他想要在极短的时间里增强功力,最方便也最快捷的办法,就是吃新生儿的灵魂。而司机的孩子。很不幸的被选中了。而我刚才点的那根蜡烛,其实是指路灯,刚才那个小婴儿,已经被那丝光亮,引领着回家了。” 第两百七十三章 婆婆的刁难 我听着,只觉气愤难平,瞬间就没胃口了。“那新冥王未免也太坏了吧?他竟然要吃这新生儿的灵魂!” “没事的。”薄泽辰云淡风轻的说了句,“反正,今晚我就能把他收拾得妥妥的。” 这时的陈大脚,却变得有些沉默,薄泽辰淡淡的问了他一句,“陈大脚,你说是不是?” 他慌里慌张的哦了一声,很应付的说了句“当然当然。” 吃完饭后,薄泽辰说就近找个宾馆住着,晚上还得去薄家墓园一趟。恰好饭店旁边,就有一个小宾馆,薄泽辰要了两间房。 一间在二楼。一间在五楼,薄泽辰让陈大脚住二楼,而我和他住五楼。 陈大脚说,“那怎么不开在一个楼层,这样方便照应。” “我老婆睡眠差,她最近跟着我,可谓风餐露宿,所以我选个五楼,相对安静些,让他好睡觉。何况房里有座机,若是有啥情况你随时打电话给我就好。”薄泽辰说着,还温柔的揉捏了我的肩膀几下,温情蜜月的说,“待会你尽情的睡。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我虽然知道薄泽辰现在是故意在陈大脚面前作秀,但内心还是忍不住有些娇羞,一想到我刚从无人之地出来后,他就把我锁在房间里疯狂的折腾,我就觉得脸红心跳,小鹿乱撞。 陈大脚很尴尬的咳嗽几声。挥挥手让我们上楼去。“去吧去吧,我这辈子都是孤家寡人了,只怕到死都无法体验作为男人的乐趣,所以你们俩就别再我面前秀恩爱了,我怕我长针眼!” 我们刚要走,陈大脚又叫住了我们。“那个,薄家少爷。刚才你收了的那些鬼是在你那吧?” 薄泽辰点点头,“对,我收着呢!” “那这样吧,你把他们交给我,我看管着。” 薄泽辰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理由?” “我是怕那些鬼,打扰你们休息嘛!”陈大脚一副好人的面孔。 薄泽辰扬扬眉,搂过我的肩,便回头便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需要了,这些鬼现在很安静的待在里面,不敢造次的。” “薄家少爷,你等等!”陈大脚追了上来,“其实,其实主要原因还是我不甘心,这些鬼一直缠着我,差点要了我的命,我现在就是想教训他们一下。” “教训?”薄泽辰的声音微扬,看他似乎已经在思考了。 陈大脚见有戏,立马说,“对!我想问问这些鬼,他们为什么要缠着我。” “这样啊!” “对对对!我总觉得,这些鬼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缠着我,我现在想深挖一下其中的理由。”陈大脚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但薄泽辰在想了一番后,还是拒绝了他的要求。 “不用了,这些事情我会处理,你被这些鬼缠得不轻,身体已经严重透支了。晚上我们还有仗要打,你现在就什么都别想,好生休息就可以。要审问这些鬼,也不急于一时。”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就这样了,我们走了!”薄泽辰说着。拉着我就走进了电梯,然后在电梯里,他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人,然后对着纸人念了几句什么,那纸人就在电梯门开的瞬间飞了出去。 “这是要做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陈大脚的身份,很值得怀疑,我觉得他肯定会背着我们做些什么事情,我让这纸人去监督他,一有情况纸人就会通知我。”薄泽辰贴在我耳朵边,很小声的说。 回到房间,薄泽辰立马把门窗都关好,然后拿出瓶子,把鬼们都放了出来。 那些鬼起初不敢现身,但是在薄泽辰耐心的劝导下,才一一露出身形来。 “少爷……”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一现身就跪在薄泽辰面前,泣不成声。 “泽辰……”另一个女人则一脸悲戚和内疚的看着薄泽辰,那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眼泪随时随地会流出来,却又被她努力的憋了回去。 “你们都怎么了?”薄泽辰的声音,有种很压抑的痛苦在流窜,但我能看得出来,他一直在压制自己的情绪。 “少爷,我们回到宁市的当晚,陈大脚说叫了外卖给我们吃,可那外卖里竟然被他下了药,所以我们吃了后就没醒过来。但我们不甘心,死后就一直缠着他。”说话的是另一个女孩,她的发型很蓬松,就像蜘蛛。 “我真的看走眼了!”薄泽辰狠狠的咬着下巴,我真怕他一时冲动就跑下去找陈大脚算账,好在他忍住了。 “对不起,是我太过于信任他了,才会让你们遭此厄运。不过等我一举毁了这新建的地府后,我会让他以死谢罪的!”薄泽辰说着。一拳打在桌子上。哪桌子起初看不出任何异样来,但一分多钟后,竟然四分五裂了。 “少爷,你别冲动,陈大脚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个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立马说,“而且这也不是你的错,是他伪装太好,把我们大家都骗了。” 而此时的我,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们,只觉得她们都是年轻貌美的女人,心里还寻思着她们该可能都是薄泽辰的女朋友。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很有压力感,忍不住暗自偷瞄起她们来。 这时,那个叫薄泽辰“泽辰”的女人,也一直紧盯着我,而且她的眼中还露出很浓的敌意来。我想到其他人都叫薄泽辰少爷,只有她亲切的叫薄泽辰的名,加上几个人里,就她穿得最贵气,看来她可能是几个人中最有分量的。 在我们对视间,薄泽辰轻轻的拉了拉我的手,“那是我妈妈,你和她打声招呼吧。” 我一愣,心里想,现在的角色扮演都玩得那么高端了吗?想到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那女的却更用力的瞪着我了。 “泽辰,你还和她在一起呢?妈当初就觉得你们不适合。一直反对你们交往。现在看到了吧,她连招呼都不愿意和我打,这样的媳妇还要了作甚!”那女的狠狠的说完这些话,然后又捂着嘴哭了起来,好似很委屈一样。 我彻底晕乎了,这女的那么年轻,竟然会是薄泽辰的妈妈?看她的年级比我大不了几岁。这完全不科学啊! “妈,许可不是有意的,她出了意外,脑袋受到了伤害,所以失忆了。”在我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是薄泽辰站出来替我主动解围,“许可,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妈,这是小千,这是小蜘蛛,而其他的鬼,我暂时没有放出来,因为我打算从你们这打探些消息。” “那个……”我知道这种时候,我应该说着什么的,但我和她们真的完全没有熟悉感,所以吞吞吐吐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那个薄泽辰的妈妈,更是垮着一张脸严肃的瞪着我,我真觉得头皮阵阵发麻,整个人都有一种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那个叫小千的女生已经站起来了,她可能知道我心中的纠结吧,走过来搂过我的肩,亲拍着以示安慰,然后她说,“先生,其实这陈大脚的确有些怪,他每天晚上都会出门。但天亮前一定会回家,而且他都是在公路边安静的坐着,像个傻子一样,不说话,远远的看着路灯和路过的车,我们根本猜不到他的目的。” “对呀!最可怕的是,在我们死后,我们曾试图报仇,但我们联手竟然都伤不到他。他就好像是个透明的物体一样,虽然用肉眼看是真实存在的,但一旦想碰触,却发现他犹如水中月一样。” 他们把陈大脚吹嘘得太神奇了,最后我们得出一个结论,陈大脚肯定与新建的地府有说匪浅的关系。 正在我们讨论纷纷的时候,有纸人突然飞了进来。那纸人,凑到薄泽辰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薄泽辰立马起身,边走边交代,“你们就在这待着,陈大脚那边有情况,我去看看。” 我一想到要和这几天女的待在一起,内心就特别彷徨。我立马站起来追出去,想和薄泽辰一起去。可他却说,“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的,就算你不喜欢她,那也勉强应付应付,毕竟以后见面的日子也不多了。” 虽然我不理解薄泽辰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在他恳切的眼神之下。我还是折了回来。虽然我的心思很复杂,但我还是勉强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们好,很抱歉我忘记了你们。这样吧,你们肚子应该很饿,我弄点吃的给你们?”我的语言阻止得不太好,但我却笑得很真诚,虽然那笑容有些僵硬尴尬。 可她们三个,却是面面相觑,完全没有要理我的意思。如果薄泽辰的妈妈,对着小千和小蜘蛛招招手,“我有些累了,先睡一会儿,有事叫我。” 小千和小蜘蛛立马温顺的说,“是,夫人。” 她们对薄泽辰的妈妈的态度,简直恭顺了,好像她是女皇一边的存在。我看着她们搀扶着薄泽辰的妈妈到床边,还温柔悉心的帮她拖鞋宽衣…… 说真的,我一度很想参与进去,但在这种时候,我又感受到了我骄傲的天性。我总觉得做这些事情太卑躬屈膝了,总觉得我若做了,不仅会被薄泽辰的妈妈看不起,就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切!”在我想这些的时候,薄泽辰的妈妈突然不耐烦的、语带鄙视的斥了一声。 我知道她是准备对我开战了,但我准备主动远离战争区域,可她却叫住了要走的我。“你给我过来!” 那语气,充满命令和威胁。我顿住了脚步。但几秒钟后我便迈起步子继续走,去饮水机哪里接了一杯水打算喝。 身后的女人更加气急败坏,“就这种女人也配做我儿媳?小千,小蜘蛛,你们把她给我五花大绑绑过来!婆婆要休息,她竟然在一旁冷眼旁观,而且还故意不回应我的话。真是太过分!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孝顺’二字,到底是怎么写的!” “那个……夫人,这样不好吧……毕竟先生说了,许小姐是受伤才……” “对呀夫人,我们好不容易才和先生重聚,若这时候惹恼了他,只怕他会撤离离开这里……” 小千和小蜘蛛都为我求情,我真的很感动,但这感动很快就消散了,因为她们两个因为没有服从她的安排,而每人挨了几巴掌。 小千和小蜘蛛捂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有些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大声说,“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出手那么狠呢?你有气就朝我撒,朝她们施压,算什么本事!” 第两百七十四章 薄深出手相救 我那婆婆一听我这样说,眼睛瞪得想要吃人似的。“许可,我本来就不喜欢你,本来就反对你和我儿子在一起,现在可好,你竟然明目张胆的顶撞我!” 她似乎真的很气愤,伸出手指着我的脑袋说,“你信不信,我让我儿子休了你!” “信!”我笑笑,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问题。所以也放缓了情绪。 没想到我只是简单的说了这个字,竟然又惹毛了她。她怒气腾腾的瞪着我,说,“许可,你现在是在心里嘲笑我是不是?你是觉得薄泽辰不会听我的话,所以你就想看我受挫是不是?” “你真误会了,薄泽辰刚才说得很清楚了,我失忆了,所以根本不记得你们的母子关系如何。我只是觉得,不论是人还是鬼,都是独立的个体,虽然你是长辈,但是也该对大家做到应有的尊重……” 我话还没说完,小千和小蜘蛛都上来作势把我拉开,“许可。你别和夫人争执了……” “可是她明明就做错了啊!你们可能是受她欺压受惯了,所以觉得理所当然,但我今天真觉得她做错了……” 小千和小蜘蛛在我说这些话时,露出一脸惊惶的表情,她们一直看着薄泽辰的妈妈那边。我当时觉得可能她在恶狠狠的瞪着我吧,所以我根本没打算理睬她。 不过我渐渐的感受到一股从身后传来的热量,那股热量一直烘烤着我的皮肤,等我反应过来时,只感觉一个巨大的火球突然把我罩住了…… “我勒个去。到底什么情况啊?”我困惑不解的嘀咕一声,可我刚嘀咕完,我的嗓子就好像被火烤过一样,火辣辣的疼。 “给脸不要脸,原本还想让你最后一个死,但你太不知好歹了!”说话的是薄泽辰的妈妈,不过她的声音听起来特像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我听到小千低声哀求,“夫人,许可毕竟是先生的妻子,你就网开一面放了她吧?” “大男人何患无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小蜘蛛的心思。如果你们好好的帮我完成登基大业,那我会说服他娶了你们俩的。” “夫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和先生,一直都是主仆关系……” 她打断小千的话,“别和我说那些场面话,听着没劲儿!如果你们想嫁给薄泽辰,那就立马把她送到地府去,进我们的炼炉里。” “夫人,你怎么能……”小千的话被小蜘蛛打断了。 “小千,你要认清一个事实。夫人如果想要杀死我们。那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我选择听从夫人的安排,许可由我送到地府去!”小蜘蛛的声音,透着一股极大的冷漠。 “小蜘蛛,你怎么能背叛先生呢?” “我们现在都是泥菩萨,必须依靠夫人这根拐杖才能过河,在生死面前,所谓的仗义又算得上什么!”小蜘蛛说得很大声,我在这火球里,听得一清二楚,虽然我的身体受着火的灼热,但我的心却冷得发寒。 “都别说了,薄泽辰马上就回来了,小千,你速速带她去吧。” 然后,我感觉到这火球在渐渐的收缩变小,我仿佛被这巨大的火球挤压,感觉整个身体似乎都要残废了。 这时,门外又敲门声传来,小千在薄泽辰的妈妈的指示下,打开窗户准备跳下去,这时一声童声稚气的声音传来,“谁敢欺负我妈妈!若不想死得太惨,就立马放了她!” 我起初以为是那未来的女儿来了,但这声音却是男孩子的声音。我当时已经热得快要神志不清了,但我还是猜到这可能是我未谋面的儿子。 然后。什么东西砍在这火球上,火球快速的被劈成了两半,我就从火球间掉了下来。 我以为我们还在宾馆房间里,没想到这里竟然是郊外的旷野,看来小千还挺厉害的,稍一用力就飞得这么远! 不过我就尴尬了,我看到我的衣服被烤得差不多都没了,头发也像做过离子烫一样,卷得像哈奇士。 小千向来抓我,但却被几根银针硬生生的定住了脚。只见她不甘心的低吼着,对着我身后怒目而视。 我寻思着那男孩就在我的身后,正打算转身去看时,一件披肩却披在了我身上。“妈妈,你安全了。” 然后,一个俊朗的少年站到了我面前。他微笑着摊开手心,递给我一个透明的水晶球,示意我吃下去。 我当然是拒绝的,连连摆手说,“谢谢你救了我,不过这东西我不能要。” 可这少年却由不得我,他手指微弹,然后那水晶球竟然径直飞进我的嘴巴里。我咬着不愿意吞下去,可小男孩却用手抬着我的下巴动了几下,然后那颗水晶球直接顺着我的喉咙滑了下去。 我立马弯下身子。想把那颗球抠出去,可是球还没抠出来,却有很多画面快速闪过我的脑海。 那些画面起初是个小点,但后来很快的连成了一条线,然后又是成片成片的对接上,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 我愕然,莫非这就是我失去的记忆?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少年,他依然微笑着,“妈妈,你能记起所有的事情了吧?” “难道你是幽灵火车上的那个男孩?” “嗯。” “不过你怎么长这么大了?” “我得到了你和爸爸的优良基因,自然长得比较壮实。”男孩笑着说,“当时林花破坏了我救你的计划,撒了许宁的血,不过我急中生智,立马收集了你的记忆。所以许宁虽然换了你的身体,不过却没了记忆,所以大家都没有忘记你的存在。” “原来如此!不过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你奶奶竟然想把我丢进新建的地府去!” 他无奈的笑笑,“当初我为了收集你的记忆,受到了灼伤。所以一直在修养,不过我恢复得很快,但我和爸爸商量过,不对外宣布我的情况。爸爸弄了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纸人住在地府,而真正的我则一直暗中调查所有事情。” 我听了后。觉得欣慰得很。“怪不得当时你被带走后,你爸爸一点都不着急,不过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所有真相!”他抬抬眉,很得意很骄傲的模样,这个时候的他。和薄泽辰简直想象得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虽然我知道他的确是我的儿子,但我依然没有真实感,尤其是在他身上看不到我的一丝影子,我更是觉得郁闷。 不过他却看出了我的疑虑,笑着说。“我和妹妹已经打过照面了,她将来会和你非常的像,所以你不必觉得郁闷。” 我正想问他什么时候见过,可他却说,“他们来了。” 他看着远方。神情轻松,几秒钟后,我的婆婆,还有小千,陈大脚。侯华,谭晓曦,凌迟……所有最初相识的人,竟然都到场了。 只差徐良山了! 他们都不是简单的人物,我拉着薄深的衣角。叫他快点走。“我们寡不敌众,别硬碰硬,还是先走为妙。” 可薄深却说,“妈妈,我正想一次性把他们收拾服帖了。他们自动送上门来,还省得我四处去找呢。这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 在我们说话时,他们一一朝我们围过来,把我们包围在正中间。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任何人说话,大家四目相对,有一种高手过招前的宁静。 只有小蜘蛛因为疼痛而不停的发出呜咽声,这时陈大脚愤愤的说,“冥王,快点行动吧,薄家少爷马上就来了,等他来了,事情只会变得更复杂。” 第两百七十五章 薄深再现 冥王? 我一愣,这里竟然有新的冥王? 我以为会是侯华,或者谭晓曦,甚至可能是凌迟,但我没想到接话的却是我的婆婆。 “那可是我的孙子,你说能动么?”我的婆婆很威严的低斥一声,然后看向薄深时,却又慈眉目善的。“孙子,你过来,让奶奶好生瞧瞧。” 我是真的看不透了,以前就得她很狠,很偏心。对薄泽宇那么好,对薄泽辰却很狠,在天山的宾馆时,甚至抢走我的药,给薄泽宇服下。 但我真没想到她竟然狠到夺走儿子的位置!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的心到底是有多狠毒! 而且我在无人之境还看到薄泽宇,当然在哪个时候我并不认识他,但现在想来,薄泽宇当初造反,目的就是想对我赶尽杀绝。 他们母子,一个夺走原本属于儿子的位置,一个对儿媳穷追不舍,真是一对好母子! 这一刻。我真为薄泽辰不平!同样是她的儿子,她怎么能那么偏心呢!这一刻,我实在是太气愤了。 我真的很想冲上去质问她,但薄深却拦住了我。他轻轻的捏了捏我的手,然后朝着她走去。我很小声的让他注意安全,可他却很讽刺的说,“她是我奶奶,她怎么可能会伤害我呢!” 薄深是个很俊朗的少年,他走路时,脚下就好像带着风一样,特别帅气自在。我单是看着他的背影,都觉得他是那么的潇洒。 他走向薄泽辰的妈妈,而我的心却是揪着的,总担心他会受伤。但她却张开双臂迎接他,脸上的笑容十分慈爱。 其他人见到这种场面,紧绷的脸色也柔缓了些。 但我渐渐觉得不对劲了,那薄深竟然一直抱着她,而她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变过。而眼神却渐渐呆滞。 莫非,薄深伤害了她? 这个想法跳出我的脑袋时,我吓得不轻,但我还是安慰自己放松些,别自己吓自己。但当我看到往下滴的鲜血时,我已经无法再掩耳盗铃了。 而其他人,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喂,小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冥王!” “冥王,你怎么了?” …… …… 众人围了上去,气氛一度变得很凝重。我强颜欢笑,“看来这就是血缘的魅力所在吧,他们奶孙两个还是第一次见面呢,可一见面就情难自制了!” 我说着这些话时,心里一直在呼唤薄泽辰,希望他快点出现,快点救我们离开这里。 其他鬼们,听了我的话后,虽然仍有疑惑,但还是安静了下来。 没想到这时的薄深却一把抱起了她,“奶奶累了,我先带她去休息。” 他虽然很瘦,但其实是有肌肉的人,他抱着她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吃力。他怀中的冥王。一脸慈祥,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眼睛却是闭着的。 若是不知实情的人这么一看,肯定以为她是睡着了,但我刚才看到了血,所以我相信事情一定没有我看到的那么简单。 出血的那一侧,恰好紧贴着薄深的身子,所以其他人也没有觉出异常来。 其他人一听冥王要去休息,肯定不敢造次,他们让薄深带冥王去新建的地府休息,而我呢,他们会好生对付的。 他们把“对付”二字咬得很重,一听就知道是不会对我客气的意思。 但薄深却很生气的说,“你们现在是在胡说八道什么!许可可是我妈妈,你们敢对我妈妈怎样!” 薄深虽然声音很小,但却有一种天生的威严之感。他这么一吼,其他鬼虽然心里有怨言,但嘴巴上却不敢顶撞了,而是点头哈腰的说,“小少爷,我们没有要伤害你妈妈的意思。只是之前冥王交代,只要许可出现,就要立即把她焚毁,所以我们也只是按吩咐办事。” 我光是听着他们说话,都有种汗毛马上要立起来的恐怖之感。这些人竟然想把我焚毁,真的是太残忍了! 更残忍的是,我们还曾共事过。曾经我们并肩作战,可如今他们受人之命,却要来取我性命。 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那些鬼已经围了上来,我挺着急的。可薄深却不慌乱,只是淡淡的说,“你们确定要伤害我妈妈?” “小少爷,拖延时间就没意思了!”说话的是凌迟,她抽出身后的黑色长柄大刀,对着锋利的刀刃吐着气,擦着刀。“小少爷,你说我这刀好不好?” 凌迟说着,把刀快速凑到薄深眼前,然后又快速的抽回去,脸上带着一股高傲之色。 “刀剑无情,你还是收好的好!”薄深的态度不卑不亢。令这些鬼拿捏不透了。 凌迟可能觉得没面子,冷笑一声说,“我这刀在无情,也不可能伤害我!” 凌迟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毛孔里都透着一股得意。但她刚做完这嘚瑟的表情,她手中的刀竟然突然碎成好对片,还往任何能飞的地方飞去。 其中一块碎片在飞射的过程中,还划伤了她的脸。那伤疤还挺细长的,看上去就像一只丑陋的小蚯蚓。 凌迟急忙捂脸,当她看到手中有血时,整个人已经沉不住去了。“小少爷,你别仗着冥王的身份,就这么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冥王是个很世纪的鬼,一旦她发现你毫无利用价值,那你的下场将会比我们每个在场的都难看百倍。我不怕告诉你实话,如果你爸爸阻止了她成为冥王的计划,那她将会立马派杀手,让杀人你爸爸的人头来拜见!” 薄深淡淡的笑了一下,“你逗我玩呢?” “我他么才懒得逗你!你到底是要滚呢,还是滚呢!”凌迟咆哮的说着,她气得脸都发红了,不过这时侯华却站了出来。 “许可,你跟我们走一趟吧?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谁伤你一根毫毛的,但之前冥王的确吩咐过,要把你单独关押到一个地方的。” 侯华说着,大踏步朝我们走来。他脸上挂着一丝恬静的笑容,仿佛他是安全无害的。若我不是恢复了记忆,那我肯定以为这样的侯华是个偏偏少年,是个能给我带来安全感的男人。但很可惜,我已经记起了一切。 在以前,侯华就不止一次掉链子拖后腿,甚至还对我进行过偷袭。所以在他朝我走过来时,我是很反感很生气的。 “许可,你过来,你难道不相信我吗?”侯华离我已经很近了,挺深情款款的说着,仿佛是希望我能同情他一次的。 刚想说我什么都记起来了,可薄深却对我摇摇头,打断我的思路。我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让我别把恢复记忆的事情告诉他们。 “你是谁?你别过来,我们很亲切很熟吗?你怎么能拿着一把刀,做出要杀我的样子呢!”侯华的右手是揣在兜里的,但我注意到他的兜里有一个隆起的条状物,看起来就像是刀。 起初我还觉得可能是我看错了,但当侯华听到我说刀时。那微楞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的步伐停了下来,有些拘谨的看着我。 “你竟然敢这样对我妈妈!”薄深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只见他在说完话后,从嘴中竟然吐出了很细却很锋利的银针。 那银针,直接扎进了侯华的脖子部位。侯华的脸上闪露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但很快就消逝了,因为他已经倒地不起了。 我心里想,这薄深还真是得薄泽辰真传,不过儿子明显要剩老子一筹,他竟然这么小的年级就把银针使得这么精巧,也是一门了不起的本领。 其他鬼见薄深竟然这么快就倒地了。立马一翁而上,似乎打算替侯华讨回公道。尤其是凌迟,更是气愤得不行,一副要把我们撕了吃的模样。 “凌迟,如果你不想看你的儿子死亡,那就乖乖的束手就擒!”薄深一点都不紧张,听了他这么说后,我才知道原来他手中已经掌握了每个人的弱点,所以才能做到那么从容。 “我儿子?”凌迟似乎不信,“我儿子我藏得可好了!小少爷,你别想着对我进行攻心战,没用的。” “是吗?”薄深很得意的笑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来。原来是个黑色的小瓶子,他举起小瓶子在空中摇晃了几下,里面突然有声音传来,好像有东西在里面说话,但声音太小,我没意识到是在说什么。 薄深又大力的摇了几下,这时里面的声音又大了起来,我也总算能听到声音了。 “救我,救我……”是个小男孩很着急的求救声。 凌迟得意的表情,渐渐变成了菜色。她慌张的说,“你放了我儿子,小少爷,我的儿子就是我的命,求你快放了他!只要你给他活路,你对我要杀要剐我都毫无怨言,更不会反抗!” “如果他是你的命,那你就不该做坏人!当妈的都是孩子的榜样,可你看看你做的这些事情。你觉得你对得起你儿子吗?你再看看我妈,她经历了这么多,却依然把持着最初的初心,是个善良至极的人。在我妈妈面前,你应该感到惭愧。”薄深完全没有被收买的意思,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简直帅到爆。不过他一直夸我,真真的是夸得我又心花怒放,又害羞尴尬。 “喂,薄深,悠着点。”我小声说了一句。 “妈妈,我所说的都是实话,这些站在我面前的人,都太没能耐了!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办?是都把他们打到原形毕露,还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希望他们能痛改前非?” 我认真想了想薄深的话,最终还是让薄深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一听薄深松口,真的是大呼吸了一口气儿。 那些鬼转过身去,一副随时准备开跑的造型。但薄深却每人给他们吃了一颗紫色糖丸。“这是不会融化的糖丸,外面是糖衣,里面是穿肠毒药。只要你们不做坏事,不想帮人做坏事,那糖衣就不会融化,而你们也会很安全,但如果你们还想加入进来涂炭生灵,那等待你们的将不会是曾经照过的照片和曾经美好的生活,而是你们迅速化成尘埃,在天空里自由驰骋。” 那些鬼一听,都露出焦虑的笑容来,好像他们对薄深的安置有很大意见。我想,薄泽辰的妈妈肯定给了他们极大的好处,或者说是抓住了他们的弱点,所以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控制他们。 “如果你们是有什么苦衷,也都可以说出来,我们会尽力帮你们解决!”想到这里,我如是说。 第两百七十六章 徐良山的阴谋 所有的鬼都没有说话,但他们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到他们的这种表情,我已经猜到他们果真是受了胁迫了。 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他们既然是受到胁迫,那肯定是他们忌惮她的淫威,而我只要能给他们安全的保障,那所有的事情都很容易解决。 我的婆婆,那个叫柳笙夏的女人。到底是多么可怕的存在啊! 薄深一直抱着她,虽然他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但我还是担心他太累了,便劝他先把柳笙夏放下来。 薄深在把她放下来之前,先环视了这些鬼一圈,然后说,“你们很怕我抱着的这个女人吗?” 那些鬼依然眼神闪躲的四处看着,就是不看我们,这时薄深很酷的笑了一下,“她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已经被我收服了。” 那些鬼听到薄深这么说,立马语带期待的问,“当真?” 薄深不语,然后把柳笙夏轻轻的放在地上。柳笙夏的左侧小腹,渗出的血已经干涸,像一朵红色的话,沾染在她的衣服上。 而她的绝世美颜,竟然慢慢变得衰败。 白色的皮肤变得枯黑,而后又像埋在地底下N年的化石,在出土的那刻被风华了一样。她立体俊秀的五官。竟然在风的吹拂下,快速凹了下去。 “这是什么情况?”小千问得诧异而慌乱。 “死了。”薄深很哀伤的看了她一眼,“你们一直叫我奶奶冥王吗?” 那些鬼想上前查看,却又似乎有所忌惮,谁也没有想回答的意思。薄深最后把眼睛看向了陈大脚。 “我爸爸呢?”薄深说着。步伐很稳重的朝他走了过去,陈大脚当下很慌乱,犹如做了亏心事一般,总是摆出一副欲逃跑的样子。 但薄深却使出了几根银针,在他的脚边围了一圈,他再也不敢乱动弹了。 “刚才我爸爸不是去找你了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薄深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有一种很迷人的感觉,女人听了后春心大动,男人听了却会觉得压力很大。 陈大脚的额头上,渗出了很大的汗珠,他看起来很紧张。 “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逼你说?”薄深显然没有耐性了,已经在下最后的通牒。 陈大脚抬起手,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结结巴巴的说,“我不知……不知道啊!我没见过啊!” “是吗?” 陈大脚很紧张的点点头,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很紧张,在撒谎,但薄深却不继续拷问他了,而是转身问我。“妈妈,在他们之中,有没有少了的鬼?” 我灵光乍现,“有,差了徐良山!” “徐良山?”薄深服念了这个名字一遍,“他是不是之前住在水下的那个鬼?” “对!”我诧异的看着薄深,“你怎么会知道?莫非……” “对,他才是幕后黑手!他才是真正毁了地府,想重新称王称霸的鬼!” 原来,徐良山是个很有野心的鬼,当年他和媚娘殉情后,他渐渐的不甘心过平凡的生活。后来,他在无意中听到一些野鬼阴魂的聊天,知道了如何成为冥王的办法。 冥界的统治,是世袭制的,上一任冥王死后,会经由特殊通道投胎,如何新冥王会快速成长,成为新的冥王。 所以,薄泽辰的世袭的冥王,但是却有人一直试图篡夺冥王的位置。于是有人利用邪术,把薄泽辰彻底害死,然后把他的灵魂分成五份,他每一次投胎,记忆和能力都会被削减。到第五次投胎后,薄泽辰本身的能力几乎已经没有了,他相当于是个空壳了。而那个害他的人此时会占有他的身子,顺理成章的成为新冥王。 这大概是狸猫换太子,最新鲜的解释了。 而那个人,其实就是薄泽辰的老师! 但有一次,他的老师被群鬼追杀,然后掉进了湖里,被徐良山所救。而徐良山是个很有眼力价的鬼,他看出这个鬼身份不寻常。便寻思着要从他这里得到某些好处。 他的老师也很贼,一眼就看出徐良山的歪心思,于是两个人各怀鬼胎,都寻思着要如何利用对方。 过程很复杂,但结果却很简单。徐良山杀了老师,他决心继续老师未完的事业,成为新的冥王。 所以,那个幽灵马车,是他蓄意安排的,之后他就一直在我们身边游荡,表面上是很没有存在感的人,但他暗地里却安排着一切。 而且他是个女人缘很佳的男人,我的婆婆柳笙夏,还有林花。都被他的甜言蜜语所迷惑,两个女人都傻傻的为他奉献一切。 而柳笙夏为了得到徐良山的欢心,竟然伙同陈大脚,把所有人和妖都杀了,而且为了在消灭薄泽辰前,怕事迹败露,他们把所有鬼都控制在陈大脚的身体里。 薄深的话,让我们吃惊不下。我们都小看徐良山了,没想到越是普通平凡的人,耍起怀来越可怕。不顾我还是保留怀疑态度,问薄深他得到的这些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真得不得了!你知道这些事情我是怎么知道的吗?”薄深笑容神秘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是媚娘。” 我吃惊不小,“你见到媚娘了?” “对!” “她在哪?”媚娘毕竟曾经在我的身体里住过,所以我对她还是很关心的,是那种友谊之上、类似亲人的关心。 “死了!”薄深的语气低沉了几分。“她找徐良山算账,揭穿了徐良山的一切面目,徐良山怕她告密,就把她杀了!但是她死后用最后一丝残力,告诉了我一切。” 我听着这一切,只觉得心里很堵。 这时,所有的鬼知道事迹败露,都跪在我们面前求饶,让我们救他们,给他们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薄深虽然不过15、16岁的样子。但他却帅气沉稳得很。“你们会受我奶奶的控制,是因为她给你们吃了散魂丹吧?” 那些鬼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 “刚才我给你们吃的药,就是解这散魂丹的毒的。” 那些鬼起初不信,但他们对着太阳摇晃着身体。发现鬼影不散后,才确定一切都是真的。他们连连对薄深叩拜,把他吹得神乎其神。 薄深摇摇手,“不用谢我,如果你们真的懂得感恩,想报答我,那你们可以帮我爸爸重建地府就行!” “别说建地府,就算是要我们搭上我们的鬼命,我也愿意!”陈大脚知道自己没毒了,也活跃了起来。纷纷表示自己的衷心。 “既然如此,那你告诉我,我爸爸在哪?” 陈大脚立马说,“他被徐良山带走了!” 薄深一听,蹙着眉,“带去那里了?” “应该是新地府!”陈大脚知道做错了事,也挺紧张的,“但你别担心,我之前在这新地府和人间来往过很多次,我会带你们进去。” 但我却有些犹豫。谁知道这陈大脚是真的醒悟了,还是要把我们骗进去,自投罗网呢? 陈大脚看出我的犹豫,说,“许可。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是真的想救薄家少爷!其实我早就看不惯那徐良山的行为了,但我碍于这散魂丹的毒,才会冒着生命危险,背着这么多鬼,每天在人间和地府讨生活!我为的是什么?我为的不就是正义,不就是保住我这条贱命吗?那地狱里有很多炉火,那些炉火就是专门炼制鬼的,一旦鬼的数量被炼够,那那些被炼制的鬼,就会全部进入薄家少爷的体内。等那些鬼把薄家少爷吃得透透的后,那徐良山就会彻底霸占薄家少爷的身子!” 陈大脚是真的很着急,他一直催促我们快点快点。 薄深想了想,说,“他不敢再惹什么幺蛾子了,否则我会让他死得很销魂的,我们快点进去吧。” 第两百七十七章 不是结局,更像开始 我真的有些崇拜薄深,虽然他们说我是他生物学上的母亲,但我总觉得像我这么平凡普通的女人,真的不可能生出这种儿子。 但事实就是事实,我真的生出了那么优秀的儿子!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却有一种让万事万物都仰仗他的能力。原本还有些迟疑的鬼,此时都被薄深的一个眼神所折服,他们纷纷表示愿意一起前往,且都发了毒誓说绝对不叛变。 原本我对他们还有些忌惮,总担心他们会出尔反尔,但听到他们的誓言后,我觉得他们一家有了深刻的觉悟,应该会对我们绝对忠诚。 可薄深又酷酷的说,“嘴上的侃侃而谈最轻松。所以也最廉价,若想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还得看关键时刻你们会怎么做!虽然你们曾背叛过我爸爸一次,但浪子回头金不换,希望你们都是睿智的,若你们除了一臂之力,夺回我爸爸的江山,那你们可都是开山元老,即使你们有天大的过,也会因功臣身份而彻底洗白。” 薄深说话太艺术,简单几句话就把他们弄得斗志昂扬! 然后,我们在陈大脚的带领下,从一条水路进去了。 原来这条水路的终点在薄家墓园,而起点则在徐良山之前居住的水底。而且。所有的龙都在这条水道里活动,不过现在所有的控都被风干了,被镶嵌在这个水路的墙壁里。它们把双眼睁得很大,那眼神里似乎还有泪在眼球里凝固看起来太可怜了。 徐良山实在太歹毒了,他竟然把所有的控都杀死了,看到那条小粉龙可怜兮兮饱含不甘的模样,我的心都快要碎了。 候华的情绪也一度失控了,这些龙好歹是他们的同门,但现在除了他,世上再也无龙了! “总有一天,我会报仇雪恨,更会把龙族发扬光大的!”侯华的这句话,像是说给我们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我们走了很久。总算来到了薄家墓园,那里面的阴差,竟然全部武装起来,而之前好不容易才住进去的鬼,却被五花大绑捆起来丢进熊熊燃烧的大火里! 那场面,何其惨烈! 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只能暂时他们,毕竟擒贼先擒王。 我们为了不被狱差发现,一路都特别小心翼翼,好不容易来到了冥王殿,却发现这里基本没有阴差守着。 “徐良山原本是住在这里面的,但现在我不确定他在哪里。”陈大脚压低声音说,“也许他早就发现我们的到来,所以正准备把我们一网打尽呢!这样吧,我进去查看查看,有情况我会给你们发信号。” 但他却被小千一把逮住。“你不准走!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进去通风报信!” 没想到薄深却让我进去,他此言一出,别说其他鬼了,就连我都诧异到不行。我们都以为是他说错话了,大家都心怀疑虑的看着他,可他却又重复了一遍。 “妈妈,你进去,徐良山伤害不到你的,相反的,他若想真的统治地府,那还得借助你的帮助,所以他也不敢伤害你。”薄深没有任何解释,但他的眼神却给我一种无比坚定的力量。 “确定能进去吗?”其实我多少有些害怕,但却又不敢多言,毕竟他是我的儿子,是不可能伤害我的。 “嗯。” 既然薄深都那样说了,我只好进去!没想到刚进去,就看到徐良山在房间里,则薄泽辰则处于昏迷中,很安静的躺在地上。 徐良山听到推门声后。立马转过头来。在转过头时他的眼中布满阴毒的光,但在看到我时,却立马变得柔和起来。 “许可,是你?”徐良山说着立马起身迎向我,还像第一次见面那样,给我沏了一杯茶。 但我现在可不敢喝了,立马推脱过去。“茶我就不喝了,我是来带走薄泽辰的,可以吗?” 徐良山听到我这么说,有些为难的说,“许可,这里是我的新家,我很欢迎你住下来,但是现在薄泽辰属于我了,你没办法带走的。” 我笑笑,“徐良山,你说话未免也太搞笑了,薄泽辰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就算要说他是谁的人,那他也是我的人,毕竟我们可是夫妻!” 徐良山却不多言,只是丢给我一本阴缘录,说,“你好生看看,和你结了阴亲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我低头一看,那阴缘录竟然自动翻到了写有我的名字那一页,不过男方姓名却是侯翔的。 我立马说,“当时出了“题,不得不以侯翔的名誉结婚,但手印和字迹却是薄泽辰的。” “是吗?只是很遗憾,当时地府发生了意外,这阴缘录的边角被大火烧到了,我及时抢修了,但签有你们名字和手印的边角已经被火烧了!”徐良山的一起中,透着一股得意。我看着都觉得心慌难受。 我低头一看,可不是!那边角竟然真的没有了! 这下我可急死了!难道我真的要和侯翔结婚了? 我越想越难受,心里可堵了!真想跑出去和薄深说这件事,可徐良山却一副冷眼看好戏的模样,我就猜到他肯定要拿这件事要挟我,便也冷静下来,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果然是聪明人!”徐良山好像就在等我这句话,一听我这样说,脸上立马流露出一丝微笑来。“实话告诉你吧,我有办法救你,帮你解除你和侯翔的婚约,但你得答应我的条件,你得见一个人。” “谁?” 徐良山没有理我,而是对着里面轻拍了几下掌。然后一个女人就出来了。 那个女人,是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 就连走路的模样,和眼神都一模一样。 她,应该就是许宁吧!不过这次见她,却发现她的眼神有些呆滞了,尤其是在徐良山说话的时候,她的身体就会不自觉的收缩。看来她对徐良山是有所忌惮的。 “说吧,你要做什么!”我看着许宁,就像看着我自己一样,看到她难受的样子,我也挺难受的。 “很简单,你们两个,合二为一!”徐良山说着。用手指在我和许宁身上指了指,“当你们合二为一时,你们就能成为一体,那原本的许可就不存在了,重生的是一个新的许宁。” “你说什么废话!我和她可是两个个体,凭什么听你的!”我很抗拒,因为我不知道徐良山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情绪难免激动起来。 “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但是……”徐良山摇摇头,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窗边传来…… 原来是媚娘! “许可,你自打出生,就少了一丝魂魄,而那丝魂魄。就是许宁。你和薄泽辰,是万世的情人,但你们的爱情为奸人所嫉恨,所以他们便试图把你和他分开!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阻挡真爱的,许宁虽然一直被奸人利用,但是她的本心不坏,而且你是个很纯粹的人,你们融合后,她肯定会往好的方向发展!所以别犹豫,快点和她融合,一旦你们融合,那你和薄泽辰的万世情缘将会继续美好的发展下去,而所有被摧毁的一切。都会自己重建!” 徐良山像个疯子一样,一直试图阻止媚娘说话,但媚娘已经是个幻影了,徐良山根本捉不住他。 这时,薄深突然跑了进来,他一把搂住我的肩膀,然后把许宁推进我的身体里。原本两个看起来毫无关联的人,竟然真的很自然的融合了。 同时,徐良山,以及这些房屋建设,竟然一下子就消失而去。只剩我、薄泽辰、薄深,和陈大脚他们,站在荒草丛生的薄家墓园。 这时,媚娘的声音又传来,“许可,现在你只需亲吻一下薄泽辰,他就会醒来。” 我原本不信,觉得这就像童话故事一样,很虚假,但我还是试着轻轻吻了一下,没想到薄泽辰真的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老婆……”薄泽辰一把把我搂入怀中。 媚娘渐渐显形,不过她是漂浮在空中的,而且只有一个脑袋。“这个世界,很混乱,和浮躁,但只要保持初心,那真爱就会不散!薄先生,祝幸福!” 媚娘说着。就渐渐远去,我立马问她,“你要去哪里?” 媚娘转过身,朝着我微微一笑,“我也要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媚娘走后,我们坐在薄家墓园的草地上,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傻傻的看着远方。很久很久以后,薄泽辰才说,“原来的地府应该都恢复秩序了,我们该回去看看了。” 可薄深却站起身说,“爸爸,妈妈,你们回去吧,我暂时不回去了。” “你要去哪儿?”我立马问他。 “我也要去找我自己的幸福。” 我被他逗笑了,“你毛都没长齐呢,找什么幸福啊!” 可他却突然变高变壮了,变成一副青春的20岁男孩的模样。“妈妈,我将会以这个面貌,维持至少百年。” 他说完,渐渐远去,背对着我们摇着手,他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你们回去吧,我的妹妹不久后就会回到来到你们身边了,而我不久后,也很可能会给你们带回来一个美丽可爱的姑娘……” 这一刻,风很安静,我们很幸福…… 后来。我们回到了地府,地府果然都变好了!我们安顿好其他鬼,薄泽辰还破裂把凌迟的儿子也接了来。 而薄泽宇,到最后都没有出现过,但薄泽辰说,他不敢再玩什么花样的。既然他躲着不见我们,那他也不会去追查。但若他敢出来兴风作浪,那他绝对不会轻饶。 不久后,我们的女儿果然来到我的腹中。 女儿很闹腾,一个月的时候就让我吐得死去活来,夜不能寐。我憔悴的厉害,总担心薄泽辰嫌弃我,毕竟地府里有很多漂亮女鬼,但薄泽辰却每天都把我夸上几十遍,说我天生丽质、冰雪聪明,就连带球跑,都性感迷人。 好吧,他每天都给我灌甜言蜜语,我听着听着也就还真当真了…… 熬过艰苦的孕期,我总算迎来了预产期,这天,薄泽辰包下了人间的整个医院给我生孩子。 在我被推进手术室时,薄泽辰拿出一个玉镯给我戴上,“放心,我会在这等你和孩子……” 在麻药推进我脊椎的那几秒,我脑海中闪过一句话-- 我们的故事没结束,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即使我们的故事不为人乐道,但我们的孩子的故事,你们一定会喜欢,会愿意听。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书本网(www.bookben.cn)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